第八章 說不出口的離別

第八章 說不出口的離別

VOL.1智薰王子的溫暖

我整整三天都沒有去上學。

媽媽病倒了,小弟又需要人照顧,家裡還陸續來了很多陌生的叔叔阿姨。媽媽只會躺在床上默默流淚,這些叔叔阿姨都要靠我一個人招待。他們帶回來許多爸爸的遺物,還告訴我,因為國際上的慣例,受到化學物質感染的人,是不能夠帶回來安葬的,他們已經幫我們給爸爸料理了後事,請我們放心。

看著那些爸爸的遺物,我的眼淚都快要流幹了。離開了我們十幾年,爸爸幾乎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有那些他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書本……

媽媽每天都躺在床上,她不吃也不喝,眼淚一顆接一顆,從來沒有停止過。我只能站在房間門口,默默地看著媽媽。如果爸爸還活著,即使是背叛了媽媽,媽媽也不會這樣難過……媽媽是那樣地愛著爸爸……這個結局對媽媽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我整理了爸爸的遺物,雖然沒有遺體或骨灰,但還是要為爸爸做一個衣冠冢,算是爸爸已經回到我們的家鄉了,算是安慰自己,他還和我們在一起……

從靈堂回來,弟弟捧著爸爸的遺像,我默默地跟在小弟的身後。沒有人來幫助我們姐弟,空蕩蕩的小巷裡,只有我們兩個默默地走著。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一身黑黑的衣裙,在看看小弟手裡那張黑白的照片……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申正雨那天對我說的話:「拜託你回去長大吧!」

長大?我現在算不算是已經長大了?爸爸已經離世,媽媽沒有辦法起床,這個家只有我這個女生,一人支撐……以前從來不知道成長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現在……成長彷彿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我好像突然懂得了很多……很多……卻也失去了很多……很多……

「姐……」小弟突然轉身來叫我,「智薰哥來了……」

我抬起頭來,看到站在我家門口的那個高大男生。他穿著一身雪白的休閑裝,一頭柔軟而黑亮的頭髮,一張如溫玉般暫的臉孔,一雙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他的手裡握著我的背包,在看到小弟手裡的照片是,他的表情突然重重地一呆。

「珍珠……伯父他……」江智薰的臉上,有著不能掩飾的驚訝。

「我爸過世了。」我低下頭,盡量保持著自己平靜的聲音。

可是好奇怪,每次一看到江智薰,我就忍不住地想要流淚。總感覺他是那樣一個溫柔和溫暖的人,總是想要把自己的委屈和悲傷向他傾訴。可是我不可以那樣,上次我已經對他說過了,我不可以再自私地享受著他的溫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在傷害他……

「珍珠……那你……」江智薰看起來反而比我還激動,他一步跨到我的身邊,本能的張開雙臂就想要擁抱我。

我立刻猛地向後退了一步。

小弟還在旁邊獃獃得看著我們,我輕輕的拍了小弟一下:「恩宇,你先回家。姐姐一會就來。」

恩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江智薰,終於還是懂事的點點頭,捧著爸爸的照片就朝家裡走去。看著小弟乖乖走進屋子,我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嗎?」江智薰看到我退避開來,但還是開口問道:「你還好嗎?珍珠?伯父怎麼會……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如果可以,你儘管開口……」

「沒有!」我有些不太禮貌的打斷他的話,「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事情,我自己都可以處理的!沒有理由我沒有幫到你,反而再來麻煩你!」

「珍珠,你別這樣說!」江智薰又向前跨了一步,「以前我傷心的時候,都是你在安慰我!在你有事的時候,我也應該陪在你身邊!」

「不!不用了!」我很快的拒絕,「我自己就可以了,不需要別人的幫忙!」

就算是悲傷,也讓我一個人承擔吧,我不想再傷害他……江智薰是個很好很好的男生,他應該有更好的愛情,而不是只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我不能在那樣自私的享用他的溫暖。

「別在我面前逞強!」

可是江智薰不是那些平凡的男生啊,他隨便說一句話就可以刺破了我所有的偽裝。

「珍珠,我知道你現在不好,我也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可是不要拒絕我的關心,好嗎?不要把我推得那麼遠,好嗎?我對你沒有企圖,我只是想要關心你,我只是想要陪著你!如果你想哭,我可以借給你肩膀,如果你累了,我可以給你溫暖的懷抱!珍珠!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我只是想要陪著你!我不想看著你這樣壓抑的臉孔……這樣的你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快樂的珍珠,不是那個遇到任何困難都決不低頭的珍珠!我想要你快樂,我想要你幸福!珍珠,別推開我!」江智薰激動地對我喊著,他的眉毛重重的皺在一起,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

聽完江智薰的話,淚水猛然衝進了我的眼眶,撞得我的眼睛澀澀的疼痛。

這些天我真的哭累、哭痛、哭怕了……那一顆顆的淚珠,都不再像是我自己的眼淚,而是變成了一把把尖銳的小刀,一顆顆刺痛著我的心!現在的我多麼需要別人的幫助,多麼渴望別人的安慰……可是……可是我心底想要的那個人……不是江智薰,而是申正雨啊!

我多想聽到他霸道的對我說:

「你別管了,叔叔的事情,我來完成!」

「不許哭了,以後你們家裡,由我來照顧!」

「叔叔走了,可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就算全世界都離開了你,我依然會陪著你!」

可是這些……這些我最需要的話語,卻永遠都聽不到了……因為申正雨……已經去了韓寶莉身邊,他要和別的女生訂婚了!而且這些天來,申家一直有很多人在忙碌,在收拾行李,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決定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智薰啊,我不是不想接受你的幫助,而是我不行、不敢、不能啊!

我的心裡始終只有申正雨,所以我怎麼能自私的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把你留在我身邊。可當你需要我的時候呢?我卻做不出任何承諾,因為只要申正雨一聲召喚,我就會不顧一切跑到他身邊。智薰,這樣對你太殘酷、太不公平了,所以原諒我,我真地做不到,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成串的在我臉上滑落下來,我站在巷子里,低著頭,失聲痛哭。

江智薰站在我面前,把我的背包用力的一甩,大步的迎上來,不由我分說地,一下子就把我用力的抱進懷裡。

「珍珠,跟我走吧!」他突然哽咽著對我說,「讓我帶你離開這裡,讓我帶你遠離這些悲傷!跟我走吧,帶著伯母和恩宇,我們去另外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你放心,我不是逼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要帶你去一個新的環境,我只是想要你重新快樂起來!我沒有辦法看著這樣的你……我沒有辦法每天都面對你的眼淚……」

啊!這個溫柔的江智薰啊!

他每次都只會替我著想,可是……可是我不能走……這裡是我和申正雨一起成長的地方,就算他下定決心要離開了,我卻……我卻不想……就算隔壁的房子空了,只要能看到那個院子,看到那扇窗,我便能依稀記得那些成長的日子,那些和他爭吵的日子……

「智薰……對不起……我不能……我……」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如果我當初喜歡上的是江智薰……現在一定很幸福……可是……可是我喜歡的偏偏就是那個冷酷的申正雨……就算時光倒流,我喜歡的……依然是他……

這就是命運吧!是我和申正雨的命運,是愛情的萬有引力……命運讓我們相互吸引,所以就無法看到身邊想吸引我們的人……這就是我們的命運,也是我們註定的……

江智薰的身體突然也顫抖起來,我聽得到他壓抑哭泣的聲音。我又傷害他了……雖然已經拚命想要躲避,卻還是不能控制的傷害了他……

「智薰……」我抬起頭來,想勸他離開。

卻在抬頭的一瞬間,驀然發現有個人影,突然朝江智薰的身後走來!

他冷冷的板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得直衝我們走來!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江智薰的胳膊,還用力地把江智薰猛然向後一拉。

「啊!申正雨!」我失聲尖叫。

VOL.02最後一次交鋒

申正雨冷著一張臉,生氣地把江智薰的胳膊向後一拉,揮拳就朝著江智薰襲了過去。

江智薰來不及躲閃,立刻就被申正雨狠狠擊中!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以前,被申正雨打倒之後只是愣在地上,這一次他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朝著申正雨狠狠地揮了回去!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我嚇了一大跳,想衝過去拉開他們兩個。

可是江智薰的拳頭又快又急,已經一拳重重的打在申正雨臉上!申正雨也及時抬起腳來,朝著江智熏猛地一踢。

兩人立刻相互擊中,重重的一起倒在地上。

「不……不要……」我看到他們兩個又動起手來,著急得站在他們中間,不知道是應該看臉頰紅腫的申正雨,還是應該看唇角流血的江智薰。

他們兩個倒在地上,像是仇人一樣直瞪著對方。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平和,他們怒視著對方,眼睛里都閃爍著凌厲的讓我感到陌生的光,殺氣騰騰的非常害怕。

「申正雨,你幹什麼?」江智薰首先大聲地朝申正雨喝問。

申正雨的表情看起來更加陰鬱:「問我幹什麼,你又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又關你什麼事?!」江智薰的表情也變得冷酷起來,他們兩個人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空氣中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你做什麼,是不關我的事,但是我最痛恨那種趁火打劫的人!」申正雨冷冷的目光,冷漠的讓我的心覺得快要碎掉了。

「趁火打劫?!」江智薰目光凌厲的瞪著申正雨,「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又把珍珠看成什麼人了?!如果我想搶珍珠,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才出手!申正雨,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看待珍珠!」

申正雨被江智薰指責的臉上泛起一抹蒼白,他有些生氣得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朝他的方向用力一拉。

「我怎麼看她,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碰她!」

我被申正雨拉的一個踉蹌,差點就撞進他的懷裡!他的手指還是那樣用力,掐的我那曾經受過傷的手腕,不停的疼痛起來。

江智薰看到申正雨拉我,也立刻抓住了我的另一個手腕。

「申正雨,你才不要碰她!」江智薰有些生氣地對申正雨怒吼,「你不是要和別人訂婚了嗎?你才是那個沒有權力碰珍珠的人!」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江智薰這麼尖銳的指責過一個人,申正雨抓住我手腕的手突然有些鬆動了。他的臉上掠過一抹難堪的蒼白,連他那雙漂亮的眸子都瞬間變得有些黯淡。

「放開我!」我用力得想要掙脫自己的手腕。

申正雨卻猛地一收自己的手指:「不可以!珍珠,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我迎著他的目光,卻覺得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難道你都不要我了,我還不能和智薰在一起嗎?申正雨,你不能那麼霸道,你快要和韓寶莉訂婚了,還要要求我留在你身邊!你不是要我長大嗎?我已經在努力了……我努力長大還不行嗎?請你放開我吧,請你讓我走吧!」

眼淚終於忍不住滑出我的眼眶,一顆接一顆的,直滴到他握住我手腕的手背上。

申正雨用力的拉著我的手,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緊張……他用他漂亮的眸子一直死死的盯著我,看到我的眼淚不停的滑落下來的時候,他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似乎有什麼話就要脫口而出,但是他最終卻又用力的把他們全部都咽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放開她,申正雨!」江智薰看到我已經哭出聲來,立刻走過來,想要拉開申正雨的手。

可是申正雨還是用力的拉著我,目光有些絕然的看著我:「珍珠……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真得那麼迫切的想要……到他身邊去?」

申正雨的這句話,讓我的心就像是刀割一樣疼痛……

這個笨蛋申正雨,這個混蛋申正雨啊!我喜歡的是誰,我愛的是誰,我想要留在他的身邊,他真的不知道嗎?他真的這麼笨嗎?居然還要這樣問我!居然還要這樣的傷害我。

我的眼淚越流越多,可是倔強的性格卻讓我高高的昂起了頭,面對著申正雨,我違心的吐出一句話:「對!我喜歡的人……就是江智薰!我早就想和他在一起!他對我很溫柔,他很寵愛我!我要和他在一起,永遠都和智薰在一起!」

申正雨的眼淚,終於從他的眼眶裡奔涌而出。

那樣大顆大顆的,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接一顆地從他英俊帥氣的臉上滑落下來。

我看著他的眼淚,自己的眼淚也根本忍不住,兩個人就那樣面對面站著,彼此用著怨恨的目光,一直凝視著對方,默默地流淚……

他握著我的手指在不停的縮緊,連他的指節都泛起了微微的青白;我受過傷的手腕,在他的手下,不停的疼痛著……心臟在胸膛里狂烈的跳動著,我不知道他那根為了我受傷的肋骨,是不是也一如我的心臟一樣的疼痛……

「珍珠,我喜歡你!就算我只剩下一口氣,我也要告訴你,我有多麼喜歡你!」

「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

「從我們見面的第一次,我就喜歡上了你!我喜歡捉弄你,是因為我喜歡看到你生氣的樣子!」

「珍珠,你要記得,無論將來發生了任何事情,我都是那樣那樣的喜歡著你……」

申正雨曾進溫柔的話語還響在耳邊,但是他絕望的眼神,卻近在眼前……

這是我們的宿命嗎?這是我們的註定?你愛我的時候,我不知道;我愛你的時候,你卻要離開……這是上天對我們最好的懲罰吧,懲罰我們……沒有珍惜彼此的緣分……

「放開珍珠!」江智薰終於拉開了申正雨的手指。

申正雨被他推了個踉蹌,差點快要摔倒!

我幾乎是本能的伸手向要抓住他,但是只不過才扯到了他的衣袖,就又立刻放開……

「走吧,珍珠。」江智薰伸手攬我。

我沒有辦法拒絕,只能低著頭,跟著江智薰轉身。

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我依稀看到申正雨臉上那有些絕望的神情,還有他眸中一顆顆洶湧而出的晶瑩眼淚……

那個霸道又倔強的申正雨啊,他何時為別人流過眼淚……但是這一次……這一次他卻哭得那麼讓人心疼……那麼讓人心碎……

「走吧,珍珠。」江智薰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不要回頭,不要流淚。是他選擇要離開你的,不要再為他傷心……」

我真得很想聽智薰的話,可是……可是……眼淚就像止不住的潮水,一顆一顆地把我整個淹沒。

我要走了,我知道也許從此一別,我們再也不會想見……

「珍珠!」身後突然傳來申正雨沙啞的聲音,「後天,我們家就要搬走了……請你幫我……跟恩宇說聲抱歉,以後……我都不能來叫他一起晨跑了……還有阿姨……跟他說對不起,我沒有幫過她,卻還害得她挨了我媽媽的罵……對不起……珍珠……我……」

「我會說的!」我匆匆打斷他的話,不敢再聽下去。

我不知道他要對我說什麼,可是已經夠了!夠了!再聽下去,我的心都會碎成千片萬片,我會整個人都暈倒在這裡。

「你們要搬走了……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我支撐著把這一句話說完,立刻大步的朝著我家的屋子走去。

江智薰跟在我身後,他高大的身形,卻也跟不上我著急的步子。

在我們兩個人都終於走進我家屋子后,我用力的把我家大門猛地一帶。

砰!

那聲音幾乎像是打了一個悶雷一樣的巨響,真的我全身都猛地一顫。

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十幾年的鄰居,十幾年的青梅竹馬!從未向國會如此結束,也從未想過會如此傷心!走吧,走吧!快點走吧!

「對不起……智薰……把你的懷抱……借給我五分鐘……」我哽咽得回頭對江智薰開口。

江智薰含著眼淚看著悲痛欲絕的我,我手裡的背包放下來,對我張開了他溫暖的雙臂。

我難過得閉上眼睛,用力的撲進江智熏的懷裡,痛哭失聲……

江智薰就是這樣一直把我緊緊抱著,使我一直發抖的身體慢慢在他懷裡得到舒緩。

「沒事了,不會有事了,一切會好起來的,會的,相信我。我只希望你幸福……」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就讓我這樣被他抱著吧……

VOL.03永遠的五歲

自從那一天在巷口相遇過後,我的心情每況愈下。家裡的氣氛也越來越沉悶,連平日里活潑好動的小弟,都學會了一個人獃獃得坐在客廳里,再也沒有了往日里淘氣可愛的模樣。

江智薰每天都來看望我,甚至幫我煮飯、做家事、照顧媽媽和小弟。他實在是個難得的體貼人的好朋友,看著他忙碌的模樣,我的心底再一次嘲弄自己怎麼那麼傻,如果真的能像那天所說的,喜歡上江智薰就好了。

可是愛情又豈是自己所能控制的?那個可惡的申正雨,已經在我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就算是那樣的一場大鬧,也不過是打破了心底的那面鏡子,可是在每一片的碎片上,照出的依然是申正雨那張英俊的臉龐……

今天江智薰帶著妮娜和彩琳一起來看我,我強打起精神和大家說笑,在招待了他們一頓晚飯之後,我把他們送出了家門。

「珍珠,你回去吧。」彩琳有些心疼得摸摸我的臉頰,「學校里我們已經幫你請好了假,等阿姨什麼時候身體好了,你再去上學吧。」

「不過珍珠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耶!不要太傷心了,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會永遠陪著你的,珍珠。」妮娜也很心疼地看著我。

我擠出一個微笑,對著好友們點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朋友們的溫暖,讓我覺得非常的窩心。雖然平時我們也有吵鬧,但每當有事情的時候,他們都會回到我身邊。我為交了三個這樣的好友而感到幸福。

「好了,回去吧,珍珠。」江智薰推推我,「最近天氣冷了,你的身體弱,不要著涼了。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情就打電話。」

他還是一如往日的體貼。

我對他們點點頭,揮了揮手:「那再見了,朋友們。」

彩琳、妮娜、智薰也一起對我揮揮手,三個人就一起朝著巷外走去。

看著好友們漸漸遠去的身影,我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淡淡的失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假裝平靜的回到他們身邊……經過了那麼多事,似乎我改變了很多,他們也成長了不少……而且今天聽彩琳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妮娜和那個鄭一彬……也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感情……

難道打打鬧鬧之間,真的能有火花撞出嗎?我真心希望妮娜幸福,千萬不要成為第二個我和申正雨。

朋友們已走遠,我準備關上自己家的大門。

巷口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大貨車的馬達轟鳴聲,小小的巷子里突然擠進了一輛大大的貼著「搬家公司」字樣的白色廂式貨車。

啊!今天是申正雨家要搬走的日子!

驀然想起那天他說過的話,我的心頭猛然一緊!我們兩家相鄰而居了十幾年,最後竟然只落得了這樣慘淡分別的結局嗎?

貨車司機突然按響了喇叭,就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申家的房門已經打開,申正雨從屋裡走了出來。

我躲也沒處躲的,再一次和他迎面相遇。

他也很久沒有去上課了,並且自從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和他見過面。今天突然看到他,才發覺他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眼前的他,看起來甚至有些憔悴、有些疲倦。

曾經帥氣的烏黑頭髮,很沒有生氣得趴在他頭上,亂蓬蓬的,好象根本沒有打理過;曾經明亮的眼睛,此刻卻毫無生氣,眼圈黑黑的,眼眶深陷,一副多少天沒有睡好的樣子。

看著這個比我還要憔悴、比我還要狼狽的男生,我的心甚至比那天聽到他提出「分手」是更加的疼痛。

是什麼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是什麼讓那個傲氣天下的申正雨,變成了這個樣子?!

眼淚又快要從我的眼睛里奪眶而出,我連忙轉過身去,想逃進自己家裡。

「珍珠!」申正雨卻立刻開口叫住我。

我的腳步猛然一停,但卻根本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我……我要走了……」他的聲音哽咽。

我的心彷彿被千斤的石頭壓著,幾乎讓我吐不出一個字:「嗯……」

「你難道……就沒有話要對我說?」申正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絕望。

不!我心中有千句話、萬句話想要對你講,但此時此刻卻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曾經的一幕一幕像電影一般在我的腦海里閃過。

我們笑過,吵過,鬧過,我們一起面對過危險,更一起想象過幸福。可到了如今,我還能對你說些什麼呢?

「我……」我咬住自己的唇瓣,「祝你……訂婚快樂……」

好違心的話啊!違心的連我自己都聽不下去。以前的口是心非,是因為我們之間太愛相互捉弄彼此,那麼現在的違心又為了什麼?難道真的能祝福他訂婚快樂嗎?可是除了說這個,我又能說什麼呢?難道讓我哭著求他……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這裡?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淚水又差點要湧出來。

「珍珠,我……」申正雨似乎還想要對我說些什麼。

可是這個時候,我家的大門突然一響,小弟恩宇竟然捧著一大堆以前申正雨送他的玩具、衣服、鞋子、書本之類的沖了出來。就在我和申正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弟突然狠狠一揚手,把懷裡的所有東西都朝著申正雨狠狠地砸了過去。

「申正雨,我討厭你!你欺負我姐姐,我討厭你!你快點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你!」小弟突然大聲的朝著申正雨怒吼。

我被小弟嚇呆了,申正雨也呆愣在那裡。任憑小弟手裡的東西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和臉上。

恩宇可是最崇拜申正雨的啊,他對申正雨的感情,根本比對我這個親姐姐的還要深!可是,他今天突然喊出這樣一句話,還把申正雨所有送給他的東西都丟還給了他!可見小弟除了我的眼淚,也對申正雨全家這樣莫名其妙的離開,有著怎樣的憤恨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們兩家不是交好了十幾年嗎?為什麼他們家要這樣突然離開,是因為申正雨要去和韓寶莉訂婚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恩宇,不要這樣!」我雖然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但還是伸手抱住小弟,「不要這樣說你的正雨哥,他……他也許有他說不出來的苦衷啊……」

「我才不管!」任性的小弟在我的懷裡大叫,「他背叛了姐姐,我討厭他!」

「沒有!沒有什麼背叛!姐姐又沒有答應和他交往,哪裡有什麼背叛!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快點給我回去!」我用力的抱住小弟,就要往自己家裡跑去。

背叛……連小弟也說那是背叛……這兩個字,讓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割開一樣的疼!

「珍珠,恩宇!」

申正雨沙啞的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但是我和小弟誰也沒有回頭!我們不敢回頭,面對那個我們曾經用心愛著的朋友……只要回頭,我們兩個就會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逃也似的回到家裡,我放下小弟,三步化作兩步的跑進自己的房間。

他要走了!真的要走了!他不僅要從我的生活里消失,更是硬生生地從我心裡被抽離了。

「小宇,晨跑了!」

「珍珠--真豬---小笨豬!」

這是我以前最深惡痛絕的兩句話,可現在卻是無比的懷念,無憂無慮的生活彷彿是一去不復返了。我們倆整天鬥嘴,笑著鬧著的畫面似乎就在昨天。可現在卻一下子全都要煙消雲散了。

已經習慣了十幾年的生活,就要在今天,畫上一個永遠的句號了。

申正雨,你好狠心阿……申正雨我討厭你!這裡沒有了你,我該怎麼獨自活下去!沒有了你的世界……我根本沒有勇氣面對下去……

我撲倒在自己的床上,手指下意識得摸到了床頭和牆壁之間,那裡有一條很小很小的縫隙,一張薄薄的照片,被我藏在那裡。

我輕輕抽出那張照片,那是一張已經保存了很久、微微泛黃的陳舊照片。但是照片上的那個小男生,依然如同昨天一樣清晰和可愛……甚至連他身上那條沒有辦法護住身體的小肚兜,還有他光溜溜的小屁股,都是那樣的可愛和令人發笑……

我捧著這張照片,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我們只有五歲的年代---

「珍珠,你有小時候的照片嗎?」小小的申正雨,臉圓嘟嘟的,一雙大眼睛即可愛又漂亮。

「沒有,我爸爸不在家,媽媽沒有給我們照過照片。」我梳著兩條歪歪扭扭的小辮子,比他個子高出不少。

「不是吧?我有很多照片,都是爸爸給我照的!」

「真的啊!有爸爸真好!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只能看,不可以用手摸哦……」

「好哦好哦,我知道的。

影冊翻開,一張光溜溜露著可愛小屁股的照片立刻就映進了我的眼裡。「哇!光屁股裸照!」

小正雨圓圓得像是蘋果一般的臉頰立刻飛速漲紅,他一把扣住那張照片:「這張不許看!」

「就看一眼,還不行嗎?」我對他伸出一根胖胖的小手指。

「看半眼也不行!」他死死的摁住自己光屁股的照片,死都不給我看。

我烏溜溜的眸子突然一轉,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兩塊粉嫩多汁,又紅又甜的大西瓜。

「那今天我把大塊的西瓜給你吃,你給我看一眼,行嗎?」聰明的我使出誘敵計。

「真……真地把大塊給我嗎?」笨蛋申正雨立刻上當。

「當然!我英雄的挺起胸膛,「我珍珠說話算話的,這塊大的,給你!」

「那……那……那就給你看一眼好了!」

他伸出雙手去接那塊水嫩嫩的大西瓜,我卻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抽走了那張他拚命想要保護的照片!

「那我拿回家去看一眼!看完了再還給你!」我捏著那張照片,轉身就跑!

「等一下!你給我回來!把照片還我!」他被嚇壞了,大聲朝我尖叫!

「想要我還你?你別做夢了!」

他氣得咬牙切齒,對著我大喊:「尹恩珍!」

「怎樣?」我回頭對著他大笑,「有本事來追我啊!哈哈哈哈!」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永遠都留在那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五歲……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我臉上滑落下來,滴在這張已經被我珍藏十幾年,卻彷彿如昨日一般的照片上……泛黃的照片上,那個永遠胖嘟嘟、穿著一條紅色小肚兜、露著光溜溜小屁股的申正雨……他……就要離開我了……

砰!

窗外突然傳來隔壁申家用力關門的聲音,還有那輛大大的貨車,也隨即發動了他的馬達。

申正雨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他就要離開我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猛然捏著那張照片從床上跳了起來,腦子裡根本來不及細想,光著腳朝著樓下狂奔而去。

小弟站在樓下客廳里看著瘋狂的我,身上還穿著睡衣,光著兩隻腳丫,頭髮蓬亂的像一堆稻草,卻捏著一張照片,推開客廳的大門狂跑出去。

「申正雨,等等我!申正雨——等等我!」

我跑出大門,對著那將要使出巷子的貨車,哭泣著尖叫……

第十章你是我的二分之一

VOL.02新的一天開始了

江智恩!韓寶莉!

這兩個如何也畫不上等號的名字,竟然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我萬分驚訝得看著面前的韓寶莉,江智薰、申正雨、鄭一彬、彩琳、妮娜……所有人全部都愣在了那裡。

連韓寶莉都萬分吃驚的看著自己被撕裂的小禮服,還有肚臍上那沒有辦法擦去的胎記印痕……

「智恩!是我啊!我是哥哥阿!我是你的智薰哥哥阿!你難道忘記了嗎?你難道……」江智薰看著韓寶莉,表情複雜極了。

想不到找了那麼久的妹妹會突然出現,想不到那個他心心不忘的人……會是韓寶莉。

「你……你亂說什麼!誰是你妹妹!」韓寶莉急著想要否認,但是她的臉上卻掠過一陣陣蒼白的顏色。

「都給我住手!」突然從韓家的莊園門口,傳來一聲嚴厲的大喝。

這是混亂成一片的人們終於停了下來,大家身上都掛了彩,無論是江智薰的人,還是韓家的警察,有或者是鄭一彬帶來的聖英男生們。

表情嚴肅的、滿頭花白頭髮的韓家爺爺,帶著一群人從韓家莊園裡走了出來。看到這亂成一片的現場,他眼神非常凌厲的掃過我們這一群狼狽的孩子。

「爺爺!」韓寶莉看到她爺爺走過來,連忙撲過去撒嬌,「爺爺,你快點讓這些人把他們都抓起來!他們都在胡說八道,他們都想要破壞我的訂婚!爺爺!」

「好了,寶莉!」韓爺爺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你鬧夠了吧!」

韓寶莉的表情猛然一呆,沒有想到一直支持她的爺爺,居然會是這樣的態度。

「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韓爺爺看著江智薰,「你父親親自打電話給我……原來你就是江志成的大兒子……」

江智薰微微的點了點頭。

「爺爺……」韓寶莉還想要撒嬌。

韓爺爺卻把臉一板:「寶莉……他就是你的親哥哥,你原來的名字,就叫江智恩!當年你的母親帶著你,重病纏身,倒在我執勤的警局門口,我看到你們母女可憐,就把你們收留在家中。」

「我兒子早逝,沒有留下兒女,你母親臨終前把你託付給我,我就收留了你坐我的孫女……我一直想要幫你找回家人……沒有想到……他們已經去了英國多年……」

「什麼?!」韓寶莉突然聽到韓爺爺的話,大吃一驚連退幾步,「不可能!不可能!爺爺,你是騙我的!我明明是韓家的孫女,怎麼會姓江?怎麼會是他的妹妹?!不可能的!」

韓爺爺拿出一封信,遞到韓寶莉手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信封上,寫著「吾女智恩親啟」!

韓寶莉真的就是江智薰的妹妹!

那個他尋找了很久很久……卻突然出現的親生妹妹。

韓寶莉只看了幾行字,信紙就從他的指尖飄落下來。

她知道韓爺爺沒有騙她,他真的就是江智熏的親妹妹!

「妹妹!」江智薰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伸手想要抓住韓寶莉。

誰知道韓寶莉卻猛地大力的甩開江智熏的手,有些聲嘶力竭的大聲尖叫:「我才不是你的妹妹!我是韓寶莉!我不是江智恩!你們都在騙我!騙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們所有人!我恨你們!」

此時韓寶「是真的!」韓爺爺斬釘截鐵的回答,「這是你媽媽當年留下的信,你自己看吧!」

莉再也顧不得堅持這個訂婚儀式,立刻就朝著另一個方向,瘋狂的跑了出去。

「智恩!智恩你不要跑!」江智熏得眼淚已經涌了出來,他大喊著,立刻追了上去。

我實在沒有想到今天的「搶親記」,竟然會替江智薰找到他的妹妹……看到他流著眼淚追出去,我的眼淚也快要狂湧出來……

突然有人在旁邊攬住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那個摘掉了領結、深情凝視著我的申正雨。

天啊……太好了……還有他在我的身邊……他沒有和別人去訂婚……他沒有成為別人的未婚夫!太好了!太好了!我的申正雨,我所喜歡的人……我的……

「對不起了,申正雨。」韓爺爺很有風度的對我們說了一句,「請替我轉告給你的父親,我為之前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而感到抱歉。以後,我會親自登門道歉。」

原來這位爺爺真得很講道理,一點都不像韓寶莉那樣嬌蠻和不講道理。

「沒有關係,爺爺,這件事情我自己也有責任,請您放寬心,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吧。」申正雨認真地對韓爺爺說。

韓爺爺又把目光移向了我:「那珍珠呢?你會原諒寶莉嗎?」

原諒她?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又綁架我,又讓人欺負正雨,還拍了我的照片,還叫人去告正雨……可是……

我抬起頭來看著申正雨,他卻對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爺爺……我會原諒她的。」我對著韓爺爺認真地說。

雖然韓寶莉做了那麼多壞事,但是我想我還是會原諒她的!她是江智熏的親妹妹,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她也一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吧……她也一定會長大,一定會變得更善良……

「好……太好了。謝謝你們……」韓爺爺點頭微笑。

站在我身邊的朋友們,雖然看起來對這件事的結局不甚滿意,但是大家都還沉浸在韓寶莉突然變成江智熏妹妹的巨大驚訝中,沒有對我和申正雨的決定,做出什麼反對的表情。

我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發覺申正雨悄悄地握住了我的手。

清晨金色的陽光,正溫暖的照耀下來,把這個混亂的清晨,塗上了一抹不一樣的漂亮顏色。

我轉過頭,看著申正雨帥氣的側臉,暖暖的陽光給他的頭髮鍍上了一層好看的金色。

這時申正雨也轉過頭來看著我,同時他握著我手掌的大手又緊了緊,看著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他的雙眸彷彿在告訴我,他再也不會放開我的手……

我微微抬起頭來看著頭頂上的天空,萬里無雲的藍色,像是一塊純凈的藍寶石一般,那樣的澄澈而透明……

舊的一天,已經過去;新的一天,就又要開始了。

VOL.03我的二分之一專屬戀人

風波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

那場風波大大挫傷了大家的元氣,江智熏帶著受了傷的韓寶莉離開了我們的城市,我也和申正雨賴在家裡整整一個星期沒有上學。但畢竟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們只想回到當初那無憂無慮的日子。

不過好在利用這一個星期,我們做了很多努力說服申媽媽打消了搬家的念頭,這樣我們又能天天在一起了。我也積極遊說媽媽主動跟申媽媽說話,瞧他們兩個扭扭捏捏的樣子,真像兩個小孩子。就這樣,我們兩家又順利恢復邦交啦!

當然恢復友好的,除了媽媽和申阿姨,還有我和申正雨兩個啦!

這個彆扭的傢伙,雖然那天是被我「搶親」搶回來的,但是除了每天都跑來待在我的房間里,更多的時候依然是板著他那張帥帥的英俊小臉,連句溫柔的話都不肯跟我說!不過我自有辦法「欺負」他!

「喏,你的!」我很不客氣地把桌上的布丁蛋糕「一分為二」,還把他那「二分之一」推到他面前。

「喂,尹恩珍!」申正雨朝我瞪起眼睛,「這是二分之一嗎?」

「當然!這就是我尹恩珍的二分之一!想吃就吃,不吃拉倒!」我笑眯眯的把自己那「二分之一」布丁一口塞到嘴巴里,很不屑的甩他一眼。

申正雨趴在桌邊,很不服氣地對我瞪起了眼睛。

「幹嗎?你真得不吃啊?那這二分之一也歸我了哦!」我很沒良心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朝著他的二分之一布丁伸過去。

啪!

申正雨一巴掌就拍掉我的小手,還外帶生氣地對我眯起眼睛:「尹恩珍,你真是死不悔改!」

「怎樣?怎樣?這就是我的二分之一!不想吃我可給別人吃了哦!」我作出沉思的表情,「嗯……就給智薰吃好了!」

「你敢!」申正雨立刻對我瞪圓眼睛,「他已經回英國了,你休想再找他!」

「那有什麼,我可以去英國找他啊!反正我的二分之一你也不稀罕,智薰一定會喜歡的!」我還托著自己的小臉,小嘴嘰里呱啦地說個不停。

申正雨突然橫過桌子來,一下子就捧住了我的臉龐。

啊!他想幹什麼?!

我吃驚得瞪圓自己的眼睛,看到申正雨的臉就朝我壓了過來。

「小丫頭,給你蓋個印,告訴你……你的二分之一……永遠只屬於我!」

啵!

他軟軟的嘴唇驀然碰上我的,但真得只像蓋印章一樣,輕輕的一碰就飛速的彈開!

啊……申正雨的吻啊……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吻我,但為什麼被他突然這樣偷襲……我的心裡還是泛起甜甜蜜蜜的感覺……真像永遠和他這樣親親下去……

暈啊……我到底都在亂想什麼啊!是他在欺負我耶!我還想永遠和他親親……我真是腦袋秀逗了!

「喂……申正雨!」我的眼睛一瞪,想要對他凶凶的開口。

可是申正雨那銳利的眼神,卻突然間微微的一變!一抹淡淡的溫柔,立刻從他的眼睛重浮了出來……

「珍珠,對不起……」

呃……

氣氛突然沉了下來,我想要罵他的話語,也全部都哽在了自己的喉嚨里。他……他怎麼突然間向我道歉起來,而且還那樣深情地看著我……讓我……讓我的小臉都忍不住泛紅起來……

我的心被他柔柔的話語弄得快要化成一攤水了,我看著他的眼睛,也有些抱歉的回應:「不……正雨……是我不好……我那時候還懷疑你……懷疑你真的喜歡上韓寶莉了……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

「小丫頭,我們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好不好?」申正雨捧著我的臉,眸中有淚花蕩漾,「你不知道,當我決定要離開這裡,要離開你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掉了……看到你跟在我們家的車後面,看到你帶血的腳印,我真得好想把你緊緊地抱在懷裡!」

「我也是啊!」我含著眼淚回應他,「當我看到你們真的搬走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正雨……對不起……」

「不,不要再說對不起了。」申正雨握住我的手,「以後我們再也不離開對方了,好嗎?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們都要第一個告訴對方,好不好?」

「嗯!」我立刻點頭,「以後無論誰要破壞我們,我們都要先和對方商量,不可以再自己做決定了,好不好?」

「好!」申正雨看著我的眼睛,淡淡地笑起來。

我真喜歡面前的這個他,他的迷人,他的溫柔,都只為我一個人綻放。雖然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大家都已經不再像當初的樣子,但是這些風波,卻讓我和申正雨的心,貼得更近,更加不能分離……

我回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溫暖大手的包容。

他的臉頰又貼了過來,我有些害羞得閉上了眼睛……

VOL.04來個集體約會吧

「笨豬姐姐!」

突然房門被人狠狠地從外面撞開,小弟沒大沒小的,在外面大叫著就跳了進來!

我和申正雨都嚇了一跳,兩個人連忙慌做一團快速分開握在一起的手指!

我的臉頰立刻飛快的漲紅了,申正雨也是罕見的羞紅了臉頰。

「你們在做什麼?!」好奇的小弟立刻朝著我們兩個人湊過來,「噢,你們是在親親!」

咚!

我差點一頭栽倒在桌子上,我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弟啊,他實在是台過早熟了!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閉嘴啦,臭小子!」我伸手就要去捏小弟的臉,「你少在這裡亂說了!」

「我才沒有亂說,我去告訴媽媽,你們在這裡親親!」小弟作勢轉身就跑。

「恩宇!」申正雨大手一揮,立刻就抓住小弟,「恩宇乖,如果你說剛才什麼都沒看到,正雨哥就陪你打一下午的PS2,怎樣?」

暈!

申正雨又開始誘惑小弟了。

「真的?可我媽不讓我打PS2耶!」小弟立刻上鉤。

「沒關係,正雨哥帶你去我家玩。」申正雨很英雄的準備捨身救我。

小弟的眼珠轉了轉:「好,成交!

咣!

我真是要一頭栽倒在地上了!我對我的這個親生弟弟,永遠都沒有申正雨辦法多。只要他出馬,小弟就這樣乖乖投降了。

「那我們快走吧」小弟突然把手裡的一封信丟在我桌上,「笨豬姐姐,給你的破信!」

嗯?信?我吃驚的看著被丟在桌上的白色信封,似乎是從英國寄來的特快專遞。

申正雨也發現了信封上的字跡,連忙對小弟哄道:「你先下樓去拿ps2,我馬上下來!」

「好!」小弟真得很聽他的話,「不過要快一點那!」

「放心吧!」申正雨安慰小弟。

我有些奇怪的拆開信封,雖然已經才到了是誰寫來的,但還是很急迫的從信封里抽出了信紙。潔白信紙上有著很整齊、勁秀的字體,一如這位執筆人身上那迷人的氣質——

珍珠、正雨所有的朋友們

你們好嗎?

已經離開你們好久了,真得很想念你們。

回到英國的日子,很平淡,但也很開心。

寶莉……不,是我的妹妹智恩,我已經說服了她,開始慢慢地接受這裡的生活。其實我也沒想到,這個一直和你們做對,一直和珍珠作對的女孩,竟會是我到處尋找的智恩。我想你們也許都不會原諒她,但是我還是在這裡替她向你們說聲道歉。如果我早知道她是智恩,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受那麼多的折磨,受那麼多苦……

對不起,朋友們。

珍珠、正雨、你們……還好嗎?現在,你們應該在一起了吧?我曾經說過,愛情就像萬有引力,是兩個人相互吸引,而不是一個去吸引另一個。當品我在拚命的吸引你,寶莉在拚命的吸引正雨,可是沒有用;我們兄妹都敵不過你們之間相互吸引的萬有引力……那個自從你們五歲相遇時,就一直存在的無法抗拒的引力。

其實珍珠你真得很幸福,正雨雖然是個不喜歡把愛情掛在嘴邊的人,但是他對你真得很好,那些默默為你做的事,真得超過我對你的陪伴。不過我還是私心得想對你說,如果可以再重來一次……正雨,我還是會和你公平競爭的。

在這裡還要說一句:珍珠,謝謝你。

在那些我孤單的日子裡,是你一直支持著我,陪伴著我,你對生活樂觀的態度,你的母親對愛情的守護,這些事情都給我在尋找親人的過程中,添加了許多許多的信心。

雖然我的媽媽去世了,雖然我只找到了妹妹,但是我還會永遠記住那些有你的日子裡,那些在你懷中流過的眼淚……對我來說,那些是幸福的淚,那些記憶……都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珍珠,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好好珍惜那個一直默默守護你的人。雖然我曾經希望那個人會是我,但是……我相信正雨會比我更適合你。

我祝福你們,我的朋友。

我也會懷著那些美好的記憶,好好的生活下去。直到那個只屬於我的「萬有引力」,也出現在我面前……請你們也祝福我吧!

PS:智恩拜託我把這些照片向你們轉交,並且說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請你們原諒。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原諒她的,對不對?

祝:幸福快樂!

你們的朋友:江智薰

看完智薰的這封信,我的眼淚又快點要掉下來了。

那個在櫻花叢中,對我溫柔微笑的迷人男生,又在一次浮現在我眼前。永遠都忘不了,那次和他坐在櫻花樹上,看著他那漂亮的唇瓣中含著淡淡的粉色櫻花花瓣,那如同漫畫中迷人王子的表情……

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忘不了他對我的溫柔、他對我的深情……

「喂喂!」湊在旁邊一起和我看信的申正雨突然推推我,「珍珠,愛情可是不能分為二分之一的!」

呃?

我轉過頭去看他,發現他的臉上有些淡淡的不悅。似乎不滿意我對江智薰的這種表情。

我看著他吃味的模樣,忍不住淡淡一笑:「知道啦!你才是我的二分之一專屬戀人!」

聽到我的承諾,申正雨這才得意的笑了起來。

不過我完全忘記了。這個傢伙可是和我為敵了十幾年啊!即使我們現在在交往,他也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捉弄我的時間。

「咦?智薰還寄了你的裸照來啊?」申農雨翻弄智薰的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CD盤,「這個就歸我收藏吧!上次韓寶莉要給我看,我還沒有機會看呢!」

啊!什麼?這個臭傢伙,居然敢拿走智薰給我的底片。

「不可以!」我顧不得手裡的信,猛然朝他撲過去,死死的按住他手中的那片CD,「不可以!你絕對不可以拿走!」

「為什麼不可以?」申正雨滿臉戲弄的表情,「珍珠,你可是看過我的裸照耶!我也要看看你的,這才叫禮尚往來嗎!」

暈!

禮尚往來個P呀!

我氣得差點要罵髒話。

「胡說!你的那張裸照,不過才一百天,那也算裸照?!快點還給我!」我死死的捏住那張CD,只想把它搶過來。

「怎麼不算?」申正雨朝我挑眉,「如果你不滿意的話,現在給你欣賞一下,好不好?」

暈倒!這個可惡的申正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色色了?!氣死我了!

「不行不行!你要敢拿走……我就……我就……」我氣的語無倫次。

這時,從打開的窗子外,突然傳來彩琳超大聲的呼喊:「珍珠!尹恩珍!」

還加上鄭一彬那個傢伙如同獅吼般的咆哮:「老大!申正雨!」

呃?!

申正雨被他們倆的叫聲給嚇了一跳,他轉過身去,奇怪的從打開的窗戶向外望去。

李東哲、羅彩琳、陶妮娜和鄭一彬,四個人一字排開的站在我家的院子外面,正在朝著二樓的我們大聲的呼喊!

彩琳還和鄭一彬兩個人在較勁般,一聲接一聲催命般叫著我們兩個,好像在比賽誰的聲音更尖銳、更能吼破別人的耳朵!

「他們怎麼來了?」申正雨奇怪的指著窗外的那些人!

「他們……」我的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他們是我約來得啊!」

「來幹什麼?」申正雨奇怪的看著我,「我們不是說好,等下要一起去看電影的嗎?你怎麼又約他們來?」

「嘿嘿……」我對著申正雨微笑,「約他們一起……看電影嘍!」

「什麼?一起看電影?」申正雨吃驚得睜大眼睛,幾乎要對我咆哮,「你又在搞什麼?尹恩珍?!」

「我沒搞什麼,」我趁著他沒有防備,一下子就奪走了他手中的那張CD,「我只是在搞集體約會而已!」

「什麼?!集體約會?!」申正雨的咆哮真得響了起來,「尹恩珍!誰跟你說我要和他們集體約會?!還有,快把CD還給我!」

「不給不給!我拉開房門,朝著他晃晃手裡的CD,有本事就來抓我啊!申正雨……笨蛋!」

「什麼?你敢叫我……」申正雨的眼睛立刻就瞪得像銅鈴一樣,「你敢叫我笨笨……尹恩珍,你今天死定了!」

「哼!我才不怕你!哈哈!」

我對他的反應早有防備,立刻抬腿就朝著門外大步跑去。

我大笑著跑出我家的院子,朝著我的姐妹快樂的衝去,後面跟著臉色巨變、氣急敗壞的申正雨……

彩琳和妮娜立刻充當起我的保護者,而鄭一彬、李東哲看著自己咆哮的老大,卻沒有任何辦法……

申正雨,到底誰死定了,還不一定呢!

哈哈!

溫暖的陽光燦爛的灑落在我們一起成長的小巷裡……

微風輕輕吹過,我抬頭看見兩旁的綠樹,在陽光中閃耀著光澤……大家快樂的笑聲,也在一次感染了我們這條溫暖的小巷……

看著周圍我的這些死黨們,看著身邊我深愛著的正雨,又想到了遠在英國的智薰,我的心中頓時有一股暖流緩緩滑過。

我突然覺得我們都長大了,都懂得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了……

真得好想生活在這裡,真得好想永遠都和這些可愛的朋友生活在一起。

當然也真得很想……永遠都和我的「天敵」……在一起!

VOL.04(我不想離開)我手裡捏著那張早已經泛黃的照片,光著腳衝出了我家的大門.尖銳的石頭磨在腳底,生生地疼著,可是那種疼痛卻完全比不上心裡的那種痛,眼看著相伴十幾年的人就坐在那倆高高的大貨車上,漸行漸遠……"申正雨!等等我!申正雨!"我尖叫著跟在那輛貨車後面.辛好巷子里的路很窄,車子根本就開不快.我光著腳拚命地向前跑著,只希望坐在車裡的他,能夠聽到我的叫聲.

接著波拌糖的後面:

腳底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扎破了,有鮮血從我的腳底流出來,可我一點也不覺得疼,因為無論什麼樣的疼痛也都比不上此刻我心中的焦灼與痛楚。

一個接一個的血腳印印在巷子里的石板路上,同時從眼眶裡紛涌而出的淚水不停地滑落

「等等我啊!正雨!求你等等我!」我哭著、尖叫著、奔跑,頭髮蓬亂,衣衫不整

可是高大的貨車還是搖搖晃晃地向前滾動著車輪,我的哭泣聲都被那轟鳴的馬達聲給淹沒了申正雨不要走等等我求你等等我啊!

我邊哭邊追,一個一步鮮血淋漓的腳印但是貨車還是開出了狹窄的小巷就要駛上那寬闊的馬路,離開我和申正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正雨正雨等等我啊求你等等我啊」我跟在車子後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腳痛的得快要斷掉了,可是車子卻離我越來越遠

真的就這樣走了嗎?真的就這樣離開我了嗎

我終於再也跑不動了,捏著手中那張泛黃的照片,驀然跪倒在了小巷的石板路上不要走正雨不要走為了我留下來吧求求你不要和韓寶莉訂婚,不要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我是那麼那麼喜歡你啊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多想把這些話都尖喊出聲可是可是他已經走了真的丟下我了沒有機會了沒有了

我把自己的臉頰埋進掌心,淚水依舊從指縫裡不停的狂湧出來

申正雨,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喜歡你。

吱-

前方突然傳來車子的急剎車,我驚訝的抬起頭來,猛然發現那輛搬家公司的貨車突然一停,車門就立刻被人拉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子里跳了下來。

啊!是申正雨!

真的是他!他真的從車子上跳下來了。

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總以為車子就那樣把他帶走了,他不會再回頭看我一眼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可是真的是申正雨,他大步流星的朝著我飛快地跑過來,一下子就抓住摔倒在地上的我,我還來不及反應,他突然就用力的把我狠狠地擁進懷中!

「珍珠!珍珠!你不要這樣懲罰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懲罰我!不要傷害自己,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流血!你知道嗎?看到你痛,我會比你更痛!看到你受傷,我會比你痛上百倍、千倍!」

他用力的把我按在他的懷中,從來都沒有那麼大力地把我抱在懷中!他的胳膊那麼的用力,幾乎快要讓我無法呼吸!可是這個擁抱也讓我感覺到了他對我的真心,根本就不像他自己先前說的那樣,他已不再喜歡我了!他捨不得我!他真的捨不得!

「正雨正雨」我在他的懷裡痛哭。

我想要挽留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我寧願他大聲的罵我,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的絕望!他的擁抱就像是我們最後一次的道別,他在告訴我,他要走了!他要離開我的世界了!

「珍珠,」他低下頭來,輕輕的用手捧住我的臉,「你是我的那根肋骨,知道嗎?我不會忘記你的,即使將來發生了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忘記你的。答應我,好好的、堅強的、快樂的活下去。就算就算你去和江智薰在一起好了只要只要你能幸福」

他突然對我吐出這樣一句話,接著立刻猛地轉過身去,想要再次離開!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呢?要我去和智薰在一起?智薰是一個很好很優秀的男生,可是如果我真的要和他在一起,還會等到現在嗎?這個混蛋申正雨,難道一定要傷透我的心嗎?

「笨蛋申正雨!」我有些生氣的罵他,「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笨最笨的笨蛋!」

申正雨的肩膀微微地聳動了一下,他想要往前走,我卻拉著他的衣角,把他用力的拖回來。

「這個」我把那張照片舉到他的面前,「是我小時候搶走你的如果你一定要走,就把它也帶走吧」

那張承載了我和申正雨十幾年感情的照片,被我捧

到他的面前。

這是我們十幾年相處的見證,這也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信物。我把他送到申正雨的面前,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我把它遞還給他,並不是希望他真的收回,我希望他能拿著這張照片,對我說「我不帶它走,因為我也不會走.

申正雨低頭看了看那張他小時候拍下的可愛裸照,唇邊輕輕地浮起了一抹嘲弄的微笑。」是啊還有它。」他有些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怎麼忘了,還有這樣一張照片,在你的身邊你都把它藏到哪裡去了?我曾經和恩宇翻遍了你的房間,都沒有找到」

申正雨慢慢的抬起手指,輕輕地捏住了那張泛了黃的照片。

我的心,就在他握住照片的那一刻,碎成了千片萬片

他要帶走它他並沒有要留下他只是抬起手來,要從我的指間抽走它那是屬於他的東西,他現在,要帶它離開了這張在我的世界里唯一還留下他痕迹的東西,他也要這樣殘忍地帶它走了

我終於知道這一切,是沒有辦法挽回的了。

申正雨,要走了。

我鬆開了自己的手指,那張被我珍藏了十幾年的照片,終於回到了申正雨的手中,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在我的臉頰上肆流,我失望地低下頭,攥緊了自己空空的手。這時,他的手卻又輕輕地伸了過來,用兩個掌心,輕輕地捧起了我的臉頰。

模糊的淚眼對上他漂亮的眼睛,我這才發現,倔強而傲氣的申正雨,此時竟然也是淚流滿面

「珍珠,」他的嗓音里,帶著沙啞和哽咽,「能夠和你相遇,是我這輩子里最大的幸福。」

申正雨突然低下頭來,把他柔軟而濕潤的嘴唇,輕輕地印在我的額際。

我能感覺到他的眼淚順著他的嘴唇不停地滴落在我的額頭上,可是我卻不敢抬頭再看他一眼,不敢再面對他淚流滿面的臉頰

「正雨!快點回來!」不遠處傳來申阿姨不悅的叫聲,「不要再浪費時間做那些事了,如果被寶莉知道了怎麼得了!」

啊!突然變得如此無情的申阿姨啊,為什麼連這個短短的告別,你也要提到韓寶莉的名字

我心痛地閉著眼睛,不敢再看申正雨一眼。

就那樣維持被他捧起臉頰的姿勢,感覺著申正雨的手指慢慢地離開了我的臉,傾聽著他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

砰!

車門被重重地關上了,他的氣息,他的所有,在這一刻完全地離開了我的世界。

貨車的馬達聲再次開始轟鳴。

我閉著眼睛傾聽著,直到貨車漸行漸遠,一切都慢慢地回歸寧靜。我緩緩地、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突然感到全身有點輕飄飄的

我轉過頭,望著眼前這空蕩蕩的小巷,安靜的傍晚,夕陽懶洋洋地播撒著它金色的光芒。

巷子里有輕輕的微風吹過,石板路上,還有我奔跑時留下的鮮血淋漓腳印;不遠處是申家緊緊關閉的大門,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改變,一切似乎也都從未發生過

剛剛申正雨還擁抱著我,親吻著我,他那熟悉的氣息籠罩著我,而現在一切似乎都像一場夢一樣從未出現,從未發生

站在這個空蕩蕩巷口的我,雖然還能感覺到額頭上他溫暖唇瓣的輕微熱度,卻在心底清清楚楚地知道申正雨已經完全離開了我的世界

他走了,他把一切都帶走了。

包括我們五歲時美麗的回憶,包括這十幾年來,我們總是在爭吵,卻拿什麼也換不回來的真摯感情小巷裡一片空空蕩蕩,我的心裡,也是一片空空蕩蕩

他的確走了,真的,走了

我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孤單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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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專屬戀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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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說不出口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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