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3.大家坐在琥珀川的車子里卻都沉默不語，彷彿關於GIGI見到忽爾的事情真的只是玩笑一般。車內的冷氣讓我的呼吸變得有些不太順暢起來，所有關於忽爾的回憶，我都無法忘記，也不可能會忘記，就如同深陷在沼澤一般，越是掙扎便會沉淪得越快。我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海岸線，幽黑的海面什麼都看不清楚，如同謎一般讓人無從捉摸。忽爾……你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連一點點消息都不肯給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到底，這一切的真相會是什麼？還有關於GIGI口中的那個「遺忘之神俱樂部」到底又是什麼地方呢？難道會跟忽爾的失蹤有關係嗎？突然間，心口變得悶悶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好像真的越來越複雜了，似乎完全都不是在我所能想到的範圍之內。我轉過頭看了旁邊正在開車的琥珀川一眼，他好看的臉上似乎不帶任何的表情，感覺像是在思考什麼，卻又無法確定……當琥珀川的車子停在餐廳門口的時候，我的表正指著凌晨三點的時間。我下車，一股悶熱的風緊緊地包裹著我的全身，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如同讓人無能為力的感傷。安靜而明亮的餐廳里，我們選了一個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下。窗外幽黑的街道正在安靜地沉睡著，暗得沒有一絲溫度。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調整下自己的呼吸：「GIGI，好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嗯！這件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講起……在學校里，我一直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我們的關係很好很好，無論是上課、下課還是吃飯都會溺在一起的，可是，差不多一個月前的某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個地址為『遺忘之神俱樂部』的包裹。我打開一看，裡面全都是我送給我男朋友的東西，還有包括一切和我們愛情有關的東西，而且裡面還附帶著一張卡片。」GIGI說到這裡停了停，猛地灌下一大杯冰水。「那卡片上一定寫著很絕情的話吧？」驚蜇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那張卡片上寫著：GIGI，從今天起，我們所有的關係都到此結束，從此以後我們也不用再見面了，因為我已經轉學了，而且完完全全地忘記你了！對不起，不要問我為什麼，也不要再來找我！珂若茶，你一定會明白我當時的那種心情吧？簡直痛到了極點，明明那麼要好的關係，說變就變了。因為我很不甘心，我無法接受失去他的打擊，所以我便不顧一切地跑去找他。你相信嗎？無論我怎樣試他，他真的都不記得我了！真的真的已經不記得我了……」GIGI的情緒再度低落了下來，幾近哽咽著說完，終於忍不住開始掉起眼淚來。「好了好了，GIGI，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傷心了！」我輕輕地拍了拍GIGI的背。「珂若茶！我真的好羨慕你這麼堅強！」GIGI忽地一下緊緊地抱住我，靠在我的肩上放聲大哭了起來，「如果……如果……我有你這麼堅強……的話，就不會那麼那麼痛了！我每天都告訴自己要忘記他，可是……越想忘記他，他的臉就越發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呵！羨慕我的堅強，我心裡苦笑了下，再堅強的女生在丟失愛情的那一剎那都是痛到極致的吧？「GIGI，堅強點哦！加油！」我用力地剋制住自己心底那股生生的疼痛安慰著眼前這個讓人疼惜的女生。「喂，拜託！你說了這麼久還在說你跟你男朋友，到底你在哪裡見過忽爾啊？」驚蜇那股衝動的脾氣又來了。「驚蜇，不要！」我撞了撞驚蜇的胳膊，「讓GIGI發泄一下，這樣的話，她心裡會舒服點的。」「哎呀，若茶，等她發泄完，那我就該痛苦了，到時候誰讓我發泄啊？」驚蜇又轉眼朝葉望去，「喂，葉，別告訴我你不覺得痛苦啊？拜託，讓你的室友快點講好不好？我可沒功夫在這裡聽她的愛情史！」「這個……唉……」葉的臉上浮現出一股無奈的苦笑來，「安啦，大不了下次出去陪你通宵飆車！」「哈哈，這還差不多！」在我肩膀上的衣服濕了一大塊后，GIGI終於漸漸又恢復了平靜：「珂若茶，對不起哦，因為太難過所以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沒關係啦，現在覺得舒服點了沒？」我關心地看著GIGI。「嗯……」GIGI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眼淚接著說了起來。「你們一定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事情吧，其實我也一直不相信，因為我不相信一個人可以那麼輕易地就忘記另一個人，這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某天我遇到一個人，我才相信了。」GIGI吸了吸鼻子：「事情是這樣的，因為我不死心，所以天天去找他，希望能夠喚回他對於我曾經的記憶，可是……不知道到底他是怎麼了，到底是什麼魔力能夠讓他真的那麼那麼徹底地忘了我？這其實還並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就是他對於其他的記憶都保留得很徹底，唯獨只是不記得我而已。有一天，當我很傷心地坐在他家門口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他問我要不要忘記某些痛苦的記憶，如果想忘記的話，他可以帶我去『遺忘之神俱樂部』。當我聽到那幾個字的時候，連想都沒想便跟著去了。」「『遺忘之神俱樂部』？GIGI！你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在那個俱樂部里見到忽爾的！」驚蜇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