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他美到了惡戰之中的敵軍都不捨得對著他舉起屠戮之刀

十三、他美到了惡戰之中的敵軍都不捨得對著他舉起屠戮之刀

我想在這裡,肯定有很多人,都痛恨這個混蛋皇帝,只顧著構陷忠良之臣,忘記百姓之難,士兵之苦。

不過,也幸虧這個皇帝足夠的混蛋,否則的話,這個時候,怕史大將軍和簡鉞公子正在邊境之上吹小西北風呢,哪能這麼早的登上我們的舞台。

就這樣,那些滿心怨恨的將士們,也跟著史大將軍浩浩蕩蕩的回到京城,在他們魯直的心裡,皇帝讓他們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戰機,就是急不可耐地想讓史大將軍陪自己閨女洞房!

當他們再次踏過遭難六城那些無辜黎民的屍體之時,多少士兵是失聲慟哭的,我們無從計算,那情那景那種感受,是我們無法猜測的。我們永遠觸碰不到男人作為戰士時那份獨特而敏感的驕傲的!

走在前方的史笑燃更是肝膽俱裂。

回頭,踏過自家黎民百姓的屍骨,仍見到自己最初來到邊疆之時,那柄直插城門之上的寶劍。

這是任誰都無法面對的恥辱!何況我們戰功赫赫、新型驕傲的史大將軍!所以,他策馬狂奔,似乎只有這狂奔之時在耳的狂風,才能讓他的心靈獲得片刻安靜。

跟在他身後的,是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貼身副將尉遲謹。估計史笑燃此時的心情,也只有兩人能知曉,一個是簡鉞公子,他的生死知己;一個就是尉遲謹,他的患難至交。

其他的很多兵士,看到史大將軍如此策馬狂奔。都以為史大將軍是想洞房想瘋了。正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鄭老龍王估計也猜測到了,他這個時刻召回史笑燃,必將有很多魯直的兵士對史笑燃有所腹誹。小小一計,順便瓦解一下史家軍眾志成城之心。何樂而不為呢?

說起史將軍那柄直插在邊城的寶劍,據很多士兵在後來酒肆飲酒時,透出的小道消息稱,在史將軍離開邊境踏入中原之時,有一孤身單騎,著布衣,蒙馬眼,衝破士氣低迷的史家軍,橫刀立馬在史笑燃身前。

馬上男子,頭上扛著兩隻巨大的氂牛角,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牛魔王下凡;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頂個性十足、風情萬種的「牛角」帽。牛角帽下,有一雙冷傲陰桀的眼睛,炯炯地掃過萬馬千軍;嘴角一絲冷笑,似有似無的浮動著。

我們可以想象,這個單槍匹馬獨闖軍陣的傢伙。很顯然,這個傢伙,只可能是兩種人,一種是傻子白痴二百五,因為只有傻子白痴二百五才不想到,橫穿軍陣會多麼可怕,估計陣營之中一人砍你一刀,那你就成了肉醬;一人插你一搶,你就成了刺蝟。

既然來人沒成肉醬,也沒成刺蝟,那麼他就是第二種人:身手不凡的孤膽英雄。

此人如此涉險出現,估計不會是因為吃飽了沒事,只為了騎馬到史家軍面前賣弄自己銷魂的「牛角帽下的冷笑」,順便奪個「孤膽英雄」的稱號什麼的。

他確實是有意圖的。

有人或許會猜,此人莫非是暗戀公主、並與淮玉公主私定終身的某男子?在此出現,只為了劫持出史笑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成全自己與公主的百年好合?

若是這樣,估計他話剛出口,就會被史笑燃的親衛隊,以副將尉遲謹為代表的一眾好漢給亂刀砍掉舌頭,而且割舌頭的刀法絕對不會輸給簡鉞公子。

奶奶的!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居然在千軍萬馬之前,當著我們這些生死兄弟面前,公然給我們老大戴綠帽子!

也許會有人猜測,此人是打劫來的!打劫貌若天人的簡鉞公子!

不是傳說過嗎?兩軍對壘之時,這簡鉞公子,隨軍出戰,以觀敵情。千軍萬馬之中,刀光劍影之下,竟然無一刀一箭刺向手無寸鐵的簡鉞公子。

因為他太美了!

我們一直都在說,簡鉞公子邪美異常,男子對其傾心,女子對其動情。可是他到底美到了什麼程度呢?我們一直無從知道。

現在,我們知道了一點,那就是,他美到了惡戰之中的敵軍都不捨得對著他舉起屠戮之刀!

既然敵軍都捨不得對簡鉞公子舉起屠刀,那何況自家兄弟之軍呢?估計,你若是來搶劫他們老大史笑燃他們都捨得,至於這簡鉞公子,你若是搶奪,估計會有人如中魔障一樣跟你拚命的!

此時此刻,既然千軍萬馬都安然不動,也就是說,這位神奇的孤膽英雄,在此出現的目的,不是為了公主,也不是為了簡鉞公子。

他來,是為了一件簡單到再不能簡單的事情,那就是——前來送還史將軍插在變成的那柄寶劍!

我們一直說,江湖險惡。可是這個孤膽英雄的舉動告訴我們,江湖有時候還是會很純凈的,純凈得如同他此行的目的。

史笑燃緊緊打量著眼前這個孤零零的男子,撇開頭上那頂礙眼的牛角帽,此男子一身的飄零之氣,面容冷冽,甚至有些陰冷之氣。儘管一身簡單的布衣,卻依舊掩不住他桀驁狂浪之氣。

同樣,這個布衣男子,此時也挑眉打量著我們的史大將軍——紅衣盡染敵人血,銀甲遍照胡韃骨。劍眉入鬢,星眸臨寒。沉重的鎧甲,擋不住他俊逸清朗的氣質。

長長的沉默。

布衣男子將劍,只手橫在眉前,眼角微微敞開,似是挑釁。但任是誰,都能看出,這是此人所能表現出來最謙卑的姿態了!若是平常之人,此時,應當將寶劍雙手奉上。

很顯然,這個布衣男子不是平常之人!

尉遲謹看了看史笑燃,得到他的默許后,縱馬前去,索回了史將軍的寶劍。

那布衣男子,並未說任何的話語,和史笑燃對目了片刻,一笑,瞳孔之中散發出一種野性的光芒。

他大手一揮,扯下先前為防止戰馬膽怯而蒙在馬眼的黑布,順手搭在自己頭頂的牛角上(原來,牛角帽,可以用來做衣服架、雜物架)。

撤韁,縱馬,反向馳去。

寒風凜冽的大漠,一騎征塵。

那人的出現,乃至消失,一切也都收在坐在車輦之中的簡鉞公子眼中。

大軍過了黃河之後,他問史笑燃,你可知來者是誰?

史笑燃微微一怔,斜睨了簡鉞公子一眼,慢吞吞地問道,在你看來,他會是誰?

簡鉞公子安心地盯著自己眼前的棋盤,手指輕起,捏住了一枚白棋子,不動聲色道:端木賜!

史笑燃大笑,眼睛之中閃過一絲微微的驚詫,道:簡兄為何不早告訴我?

簡鉞公子抬頭看了看車攆外,馬背上笑容燦爛的史笑燃,也笑,將捏在手裡的白棋子,輕輕放在棋盤的另一個穩妥的位置,沉聲道:史兄正逢喜事,怕——不宜殺生吧?

簡鉞公子當然不是傻瓜,你史笑燃明明早也知曉,來人定是端木賜。想想這邊塞之上,還有哪個彪悍之人,會有萬馬難當之勇呢?明明是敗軍之將,不夾著尾巴逃已經夠好的了,還要衝到人家軍前來熱鬧一把。

當然除了他舉動無常、不按常理出牌的端木賜,別無第二人!

彪悍之人,總有彪悍的做法。他端木賜是強人!強人所敬畏的只有和自己對等但偶爾略強於自己的人。很顯然,史笑燃完全符合他的這個要求!史笑燃,這個用三個月時間,把他這邊疆梟雄生生逼上絕路的人物,他自是敬畏。

那個雪夜,他也知曉了屬於他以及他殘餘軍隊將要面對的命運!或者生,或者死!別無第三個選擇!

但是他依然掩不住激動的情緒!因為,正是這種最後的對決,才能將他同自己真正的對手推上面對面對壘的舞台!

可惜,沒等他激動多久,那鄭老龍王委派了一個比他更激動的黃門太監,十二道皇詔,將他真正的對手史笑燃,給活活地扯著尾巴扯回了京城!

其實,端木賜應該謝天謝地才對,也正是鄭老龍王這個決定,才使得他得以活到現在,並將在不久之後,再次勇登歷史舞台,對鄭老龍王或者鄭小龍王同學,大動干戈!劫其財,掠其民,擾其邊疆!

可是,端木賜似乎並不領情,在他看來,沒有對手的統領是寂寞的,而寂寞這種情緒又是可恥的!所以,當他獲知史笑燃撤軍之後,停頓一天,放鬆了一下三個月來都一直繃緊的神經。隔日,便一路狂奔,追將而來!

奉上史笑燃的寶劍,是一個統領,對自己對手最大的尊敬;當然,尊敬之中,還有隱隱的挑釁——我還你寶劍!在此靜候史大將軍你的再次大駕光臨!

也就是說,老子沒死,老子還要繼續折騰你們!

怎麼樣?這就是我!端木賜!

可是,他急吼吼等待著其再次光臨的史大將軍,會不會再次光臨呢?答案在鄭老龍王的參與之下,變得異常不確定。

如果,鄭老龍王,在史將軍班師回朝後,一刀砍了他,那這就是端木賜和史笑燃的最後一瞥了;當然,師出有名。鄭老龍王同學要砍了史笑燃同學,肯定也得有個名目,名不正,則言不順。畢竟史家根深蒂固,史笑燃好歹也是當朝第一將,要真是可以順便砍,而不引發禍患的話,鄭老龍王,估計早就砍了。

那麼,照目前看來,鄭老龍王最先能夠得到砍殺史笑燃的名目,那就是,史笑燃班師回朝後,拒婚。

為了他天下人皆知的心頭愛,宋緋涼,拒絕了帝王家的金枝玉葉。

所以,此時此刻,鄭老龍王,正卧在寶座上,奸笑著磨刀——你一拒婚,我就砍你,絕不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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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教白馬踏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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