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從開始到現在
自從和小易在一起,可能是心情好的關係,我很好運沒有發胖,但是卻變得很愛睡,奇怪的夢境一個接一個,這一天,我夢見……
開始……
「二哥,非要今日起程?」我黯然道,埋首替他更衣。
「若今日不走,恐趕不上母親的壽辰。」
打理完衣物,拾起几上我親手繡的護身香囊為他繫上。猶豫片刻,終於又問:「這次改走陸路會不會比較危險?」
「小憐,」他低低地喚著我,伴以長久的嘆息,「我知你不舍,走陸路行程快些,三個月便可回來。」
蓄了一夜的淚瞬時如斷了線的珍珠滴落,我匆匆背過身,拭去奔騰而出的淚水。
二哥將我拉了回來,端起我的下顎,迫切地審視,待我稍稍平復后,方緩緩開口:「這些年委屈你了。」
我掩面而泣。
他低頭解下香囊交於我。
我怔了怔,伸手接過。
「放在你那兒吧。」
手一顫,香囊落地。我連忙俯身將它撿起來,攥緊:「你……你不再需要它了嗎?」細密繁複的綉案磨疼了我的掌心。
「小憐,」他輕聲說,「我希望它能替我護你平安。」
我們相視而笑,那一刻眼角浮現點點淚光。
二哥俊秀的面容漸漸模糊。
恍惚間,一切悄然改變,彷彿又回到多年前的唐家大宅。
初遇時,我不過是八歲的幼女。
父親早逝,膝下僅我一女。母親帶著我改嫁至唐家為妾。
大堂上嚴厲的婦人端坐首位,望向母親和我眼神如刀似劍。
我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叫什麼名字?」高傲冷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小……小憐,我叫小憐。」我謙卑地低下頭。
「母親!」一位風華少年進門對華貴婦人行禮。
「好。」
他退立婦人身側,轉身看我,淡淡地笑道:「是妹妹來了嗎?」
那清澈的眼眸,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我望著他的眼睛,一股暖流潺潺融入體內,消退了初時的不適感。
「我是你二哥,上頭還有位長兄,是你大哥。」
朝我探出手:「來,小憐,」他微笑道,「我帶你逛逛宅子。」
「小憐。」
二哥喚我回神,輕輕握了握我的手,頭一偏,含笑道:「日後待母親氣消,我攜你一同回家。」
氣消,會有那麼一天嗎?
「說,這是什麼?」大夫人掏出漢白玉佩,狠狠地擲於我面前。
我哭跪在地上,一片片收起碎片,手指被割破了也不覺痛。那是我與二哥的定情信物,我贈他香囊,他還我玉佩。我將其藏於枕下,夜夜翻看,才得以入眠。
「大……大夫人,我與二哥是真心相許……」
「住口!小憐,你在胡說些什麼!」母親往日平和的面具盡裂,驚慌失措地拽緊我的胳膊,聲調顫抖:「你一定瘋了。」
大夫人衝過來狠狠揪住了我的頭髮:「你這小賤人,你娘勾引我相公還不夠,你還要來作踐我兒子。若不是我貼身丫鬟昨夜親見你們在花園私會,還不知要鬧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今日我必要弄死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丫頭。」
火熱的刺痛沿著頭皮一直穿到腦海里,我踉踉蹌蹌地後退:「大夫人……大夫人……」
我與二哥發於情止於禮,何來見不得人?何來不知羞恥?
母親撲在大夫人腿邊,驚慌地哭求:「夫人!夫人!小憐不過一時糊塗,求您饒了她吧。」
大夫人一腳踢向母親的心口:「你也不過是個賤人!滾!」
母親倒地,我一把抱住母親,替她擋去更多的傷害。「娘!」
「母親!」二哥這時衝進門,攔住暴怒的大夫人,「一切皆是我的錯,與小憐和二姨娘無關。母親,是我喜歡小憐,是我喜歡她。「
「逆子!」大夫人戰慄地甩了二哥一掌,怨毒的眼神則刺向我,蜇痛了我的眼。
之後,我被囚於柴房等候大夫人的發落。當晚,丫鬟傳我說我母親飲鴆自盡。
「娘——」我伏在母親的床邊痛哭。
「小憐,為娘對不住你。」
我發瘋般地嘶吼:「找郎中!快找郎中救救我娘!」
母親費力抬起了手,在半空來回比劃。
須臾,終於找到了定點,緊緊握牢了我的手,「不必了。」她咳出一口鮮血,勉強睜開瞳孔漸漸渙散的眼,「我一……死,你們……就不是……兄妹了,讓……二少爺……帶你走……走。」
這是娘臨終最後的話。話猶未落,她的手軟軟鬆開,再也無力。
「娘——」
抱著漸至冰冷的母親,我茫然地坐著,完全無法思考。這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要。」我摟住頭,不願再回憶那可怕的一幕。
寒意從心底升起,禁不住瑟瑟發抖。我默然投身二哥懷裡尋求溫暖,緩緩癱軟下來。
二哥也跟著沉默,只是緊緊擁住我:「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