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答案就是一切的一切(3)
【3】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一大早的校園裡，我愣愣地聽著身邊經過的女生們小聲地八卦。
雖然一向以來，我對這種八卦都是不屑一顧的，除非……八卦內容關於我最在意的那個人。
是的，莫子青！
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心裡還有多少屬於他的位置，但是當聽到前面女生口中吐齣子青的名字時，我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放慢了，認真地聽他們對話。
「唉，好可惜呢，莫子青才轉到我們學校沒多久，竟然又離開了！」
「是啊是啊，害的我們學校兩大王子現在只剩下紫魔芋一個了。」
子青，又轉學了？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子青沒有對我說起過？因為我們已經分手了嗎？
對啊，都已經分手了，人家要轉學，為什麼要通知我呢？
我獃獃地站在學校內，漸漸走遠的女生還在不停地說著什麼，我卻再也聽不到，心裡回蕩的只剩下一句話：子青轉學了！
「紅日！」身後傳來一道興高采烈的叫喚聲。
我獃獃地回頭，看到清晨的校園內，淡金色的陽光下，穿著白色襯衣的紫魔芋正一邊揮手，一邊朝著我奔跑過來。他精緻的臉上掛著比盛夏烈日還要耀眼的笑容，那笑容熱烈到讓人覺得可以融化世界上所有寒冰一般。
我輕輕地扯扯嘴角，卻怎麼也無法露出像紫魔芋那般熱烈的笑容。
「紅日！」紫魔芋跑到我的身邊，然後傻笑著站住，雙眼由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臉。就算心裡仍舊為子青轉學的事情惆悵著，被紫魔芋這麼一注視，我還是不好意思地臉紅著，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紫魔芋，你，你，你沒事不要老看著我。呃，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於是我伸手，超自己臉上摸去。
「沒有，你的臉和之前一樣，很乾凈也很漂亮，我只是看得入迷，不想轉開實現罷了。」紫魔芋伸手，抓住我摸向臉上的手，黑亮的眸子再次閃爍出那讓我無法動彈的堅定目光。
「轟」的一下，子青的事情在一瞬間被紫魔芋的話炸的消失掉，我的整張臉在下一秒也跟著紅成一片。這傢伙，有必要一大早就將這種讓人消化不良的話嗎？
「走吧，我們一起進教室吧。」紫魔芋牽著我的手，低頭，給了我一抹溫柔的微笑，那笑容里，有著讓我迷惑的滿足感。
和我牽著手，就這麼讓他開心嗎？雖然不想相信自己此刻心裡的猜測，但是看著他的笑容，我卻控制不住自己在心裡這樣想。
「你……我們還是不要這樣吧，其他同學都在看。」我紅著臉，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誰知道他牽著我的手卻越加用力起來，很有力但是卻又不失溫柔。紫魔芋彷彿在無聲地告訴我：他，絕對不會放開我的手。
我微微一愣，他卻趁機牽著我大步向教室走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還沒走進教室，我們兩個變成為了大家注目的焦點。我們人到哪裡，大家的注意力就跟到哪裡，竊竊私語就跟著在哪裡響起。
「魔芋……」最後，終於有女生不甘心地上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你，你為什麼牽著紅日的手？你不是一向都很討厭她嗎，為什麼今天會牽著她的手？」
那女生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紫魔芋，不了解情況的人，單單看到這一幕，一定會以為紫魔芋是為了我拋棄了舊女友吧！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覺，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還能嘗到這種被嫉妒的滋味。
我跟著轉頭，好奇地等著身邊這個被全校女生當成完美王子，一向溫柔對待女生的傢伙，會如何回答！
「我牽著誰的手關你什麼事情？」令人意外地，這個平時總是對女生笑語相迎、看上去溫柔紳士的傢伙，破天荒地，竟然會用這種冷到彷彿穿透冰窖傳出的聲音和別人說話。雖然這樣冰冷的語調一直是我熟悉的，但是卻是第一次，聽到他在學校里對其他女生使用。
「什麼？」第一次聽到紫魔芋用這種冰冷的語調說話，因此不光是眼前的女生，甚至四周的同學，紛紛發出驚訝的抽氣聲，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
「魔芋，你怎麼了？」女生不敢置信地問，「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對吧？不然，你從來不會這麼和我們說話，更加不會去牽紅日的手啊！你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到最後，女生竟然自動把自己的問話改成了肯定句。
「魔芋……」一聽那個女生這麼說，刷刷刷，幾秒鐘內，一大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生便把紫魔芋團團圍住，關心地望著紫魔芋，為他的反常而擔憂。
「魔芋，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特意為你準備了能量早餐，有你最喜歡的羊角麵包，是早上現烤的哦！」一個胖乎乎的女生從書包里掏出一個麵包，小心翼翼地遞上來說。
現烤的羊角麵包哇……
我的口中開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大量饞嘴的唾液。
「還有我的，魔芋，我親手為你燉的愛心烏骨雞湯，很鮮美的哦！」
烏骨雞湯哇……
雖然早上喝雞湯有點油膩，但是一想到那鮮美的味道……「咕咚」一聲，我咽下一大口口水。
「你們每天都只知道送魔芋吃的，真是沒創意啊！我呢，就不痛了，魔芋啊，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爸前些日子說要獎勵我去旅行，你和我一起去怎麼樣？我們去西藏旅行，順便散心，怎麼樣？」
咕咚咕咚……我的口水流得更凶了。媽媽咪啊，送這麼多好吃的已經夠誇張了，竟然還有女生願意花那麼多錢，請紫魔芋去西藏旅行，只因為他突然間綳著一張臉和她們說話？
轉頭，我好奇地看向紫魔芋。乖乖，這麼多誘惑，這傢伙一定拒絕不了的！
「無緣無故的，我想我不能接受各位的好意。」紫魔芋說道，聲音雖然沒有之前生硬，但那表情依舊還是一片冰冷，就差沒有直接在臉上寫上「生人勿近」幾個字了。
「為什麼呢？可是你之前不是……」紫魔芋的話一說完，四周的女生便開始慌了，紛紛著急地看著他。
「之前是之前，現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想要好好和她交往，當然要和你們保持距離。」紫魔芋說，用一種很平靜很淡漠，也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換來的，是除了他以外，現場所有人震驚萬分的反應。
「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有女生張大嘴巴，錯愕的站立著，久久回不過神來，剩下的那部分，則紛紛搖著頭，喃喃地自言自語，不願意相信。
「隨便你們信不信，都不關我的事！不過，麻煩你們把你們送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拿走，然後……讓開！」彷彿沒有察覺到周圍難以置信的目光，紫魔芋只顧著牽著我的手，微微皺眉說。
亂七八糟的東西？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一個紫魔芋，把別人好心送給自己的禮物稱為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真夠沒有禮貌，不，不對，簡直就是冷酷殘忍！我在心裡嘆道。不過想雖然這麼想，但是十分慚愧地，看著這樣態度分明地對待自己和其他女生的紫魔芋，我竟然覺得開心。他那麼堅定地、不由分說地拒絕其他女生，把我放在唯一的位置上，讓我有種被人捧在掌心，當成最重要的寶貝呵護的幸福感。
一直以來，我想要的戀愛，也只是這種感覺。
臉上的溫度好像越來越高。
我熱得只能不停地用手對著自己的臉猛扇，希望可以通過這種方法，降低一點臉上的熱度。
「怎麼了，紅日？你臉好紅，生病了？」察覺到我的異樣，紫魔芋回頭，原先冷漠的眼神卻在看著我時，溫柔的如同一池春水一般，波光粼粼，明媚柔情。
「我……」我臉上的熱度因為他關心的問話而更高了，差點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中風癱瘓了。
「我沒事，只是有，有點熱。」我說。
「熱嗎？我們快進教室吧，這樣會涼爽一些。」一邊說，紫魔芋一邊牽著我，從仍舊處在深深的打擊中沒有回過神的女生們身邊經過，向著教室走去。
看著紫魔芋牽著自己的手向前走的樣子，我的心裡彷彿突然被什麼擊中一般，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裡泛起。雖然還不是很清楚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在心底湧起的這種感覺，自己並不討厭，甚至還是喜歡的。因為這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在吃完喜歡的瑞士紅酒夾心巧克力時一般，那淡淡的酒精味道帶點淡淡的暈眩，但是從口腔到心裡，卻都被甜甜的味道所圍繞，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
因為紫魔芋一大早的宣告，不到一上午，幾乎全校所有同學都知道我們兩個在交往的事情。
「唉……」我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知道在這樣下去，所謂的「試用男友」到底還有沒有實踐的必要，畢竟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我不承認，大家還是都認定了我和紫魔芋是一對，即使所有人的認定都很不情不願。
「紅日，你現在就幸福了，能夠和魔芋王子交往！」我的同桌崔小樂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一臉羨慕地看著我。
「怎麼了，小樂？」我關心地問。
「你最近正在和魔芋王子熱戀，當然就不會知道我們學校另一位王子子青的情況，他可就過得一點都不好了！」崔小樂說。
子青……咯噔一聲，我的心，因為聽到這熟悉的名字而不自覺地漏跳了半拍，只不過……
「小樂，你說子青過得不好，是什麼意思？」我問，「他不是轉校了嗎？」
「是啊，我聽人說，子青在新的學校里就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所有同學都冷冷淡淡的，和大家都保持著距離，不參加班級和學校的活動，更不用說同學提出的幫助了，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崔小樂傷心的說，「之前我們所認識的那個溫柔陽光的老好人莫子青徹底消失了，現在的他，大家都說只能用陰沉來形容。」
陰沉……
小樂這話，一定是誇張了吧！可是，就算再怎麼誇張，如果不是有著巨大的改變，也不會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來！子青他，真的變的不愛和人接近，也不再樂意幫助別人了嗎？
因為小樂的話，一連幾天，我腦子裡都在想著子青的事情，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也許我應該去看看他！」我用輕到幾乎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什麼，紅日，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一邊的紫魔芋微微皺眉，不解地問我，「不會是你家快到了，但是你捨不得和我分開吧？」
「我才沒有！」「轟」的一下，因為紫魔芋的話，我的臉再次紅成一片。
這傢伙，最近真的越來越厚臉皮了，而相反的，我竟然越來越容易因為他的話而一次次地臉紅，真是丟臉啊！
唉……我想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吧，以前的我，心裡想做什麼，就會馬上去做，根本不可能因為害怕沒有發生的事情而猶豫不決！可是現在，我竟然因為眼前這傢伙，而猶豫了！
如果去找子青的話，紫魔芋會怎麼樣呢？現在和他相處的感覺實在是太幸福，幸福到我一點兒也不願意去破壞，但是子青……我卻也不能徹底放下心來不管。
「紅日……」紫魔芋臉上玩笑的表情突然一緊，無比嚴肅地望著我，問，「其實，其實我有很重要的話想問你，我，我想問你，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我，請問我可以轉正了嗎？」
嘎，轉正？什麼轉正？
我有那麼一瞬間恍不過神來，但是下一秒，當我明白紫魔芋指的是什麼時，我的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變紅了。
轉正嗎？
是啊，當初說好的，讓這傢伙暫時做自己的試用男友，既然是試用，自然就會有試用期限，一到日子，不是轉正就是辭退。
我想「辭退」紫魔芋嗎？我用力地搖頭，答案是肯定的，我不想，因為這是到現在為止，我生命中唯一一個給了我想要的戀愛感覺的人。
可是，我想把紫魔芋「轉正」，成為自己的正是男友嗎？我的心，因為這個問題而猶豫了，我並不是很肯定現在的自己對紫魔芋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應該算是喜歡吧？
可是，就算是喜歡，和自己對子青的感情相比呢？
現在的我，還沒有辦法徹底忘掉子青，這樣的話，現在接受紫魔芋，對他是不是不公平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有信心嗎？在不久的將來，將喜歡子青的心情全部轉移到紫魔芋身上，把子青徹底忘記，全心喜歡紫魔芋？
我有信心嗎？
「紅日……」就在我腦袋裡一團亂麻時，一道聲音，一道熟悉的溫柔聲音在我的前方響起。
我吃驚地抬頭，看到子青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我家門前，一副等了我很久的樣子。
「紅日！」見我呆愣地望著他，子青開口又叫了我一次，嘴角跟著微微一揚，露出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子，子青？」我獃獃地開口，叫了一聲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