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會吠的狗不會咬人

洪老闆正監督著咖啡店人員的面試過程。他心想，會不會找到符合條件的人呢？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參加面試的人居然多出他的想象。沒想到巴掌大的咖啡店招聘服務生，居然還要進行兩輪面試？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那個像模特兒一樣高大的男人似乎要成為新社長了，還說他要負責廚房事務，但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洪老闆覺得很好奇，他能做什麼？應聘者要先做自我介紹，然後轉身笑一笑，接著是表演和唱歌。面對幼稚的提問，應聘者都配合得很好。面試就像挑選演員一樣，其實有點為難人家，但他們還是做得非常開心，可能覺得這些都算不了什麼吧！不過有的人表演的絕技真夠讓人瞠目結舌的。這個面試的場面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家只有六張桌子的小咖啡店在招聘員工。不了解真相的人，或許會以為這裡正在演員面試呢！而這個即將成為新社長的男人，正在當場確定合格的人選。

"你，OK。你，也OK。"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兩個人被新社長選中了。

說回來，這個巴掌大的咖啡店要僱用三個服務生，聽起來像笑話。洪老闆一直嘆著氣，因為不用看也知道，這裡不到一個月肯定會關門大吉。

"洪老闆。"

"嗯！怎麼了？""明天9點有一個會議，別忘了。"

"會……會議？""要確定咖啡店的營業氣氛，還要確定製服的樣式和裝潢風格。"

"我嗎？"面對如此荒唐的提問，新社長感到非常驚訝。連洪老闆自己也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但是他無法理解社長的話，因為這巴掌大的咖啡店裝潢，還要開什麼會議呢？社長按自己的想法做不就可以了嗎？"你和四位員工一起過來，明白了嗎？""啊！這樣啊！但……但是四位嗎？剛才不是只招了三位嗎？""不是還有高恩燦嗎？""啊？她也要做嗎？"洪老闆想到了前幾天兩個人相遇時的情形。一提到咖啡店要賣給這個男人，恩燦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然後氣得暴跳如雷，一直痛罵這個男人，然後轉頭就走。恩燦還說他是個變態，是個非常可惡的人，甚至害怕在夢裡夢到他。洪老闆第一次看到恩燦如此厭惡一個人，可是她現在要在這個人的手下做事？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儘管他的身材比較矮，但對女孩子來說，臉蛋還是比較吸引人的，所以一定要僱用。經過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這裡主要集中了20～30歲年齡層的上班族。在咖啡店坐著喝咖啡的大部分是女人。所以顧客群主要是20～30歲年齡層的女性。為了能使這些顧客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所以一定要僱用年輕而帥氣的男服務生。高恩燦應該也很吃香，他具有都市男人特有的魅力。"

呃？不會是把高恩燦當成男生了吧？"她應該不願意當服務生吧……""難道他衣食無憂嗎？""那……那個還不至於。"

"那就廢話少說，趕快叫他來吧，有什麼好拒絕的？如果實在不願意來的話，就說我還拿著借款的契約書。"

"啊……啊？"契約書？這不等於就是放棄自由的賣身契嗎？如此看來，這個男人莫非是放高利貸的？"她在你那裡也借錢了嗎？哎……那傢伙的命還真是不好。"

洪老闆想設法為恩燦辯解，如果還不了錢，那麼自由的權利就會被剝奪，那樣的話就糟了。

"這……這次誰又惹事了，真是的。她的媽媽和妹妹總是惹事生非，讓孩子受盡折磨啊！折磨！""她從高三時就成了家長，支撐著整個家。"

聽完洪老闆的話，漢傑皺著眉頭，一直看著洪老闆。

"是嗎？那他爸爸呢？""公司破產後，因交通事故過世了。她媽媽有點不懂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良好的家庭環境里長大，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喜歡大把大把花錢，債台高築。她的妹妹又和她媽媽一模一樣。她夾在中間，一邊要照顧媽媽和妹妹，還要照顧自己的生活，因此非常辛苦。現在靠教孩子們學習跆拳道賺點錢，可是家裡三不五時就出事，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存錢。"

"都沒有親戚嗎？""這倒沒問過，應該是沒有吧！所以這孩子一個人拚命賺錢很可憐，不是嗎？不管怎樣，要好好關照她。我都不知道她家裡的債務還有多少，但她絕對不是賴帳不還的人。"

"那傢伙真的在教別人學跆拳道嗎？他不是送外賣的嗎？""送外賣？我倒沒有聽說過，應該是吧！她那人本來就比較勤快，清晨送牛奶，還在市場里賣咖啡。"

"那麼只要能賺錢，他什麼事都做，是吧？""應該是那樣吧！那傢伙本來就比較隨和，做事不挑剔。除了偷竊，她什麼事都會做的。"

"偷竊就不會做嗎？""唉喲！這什麼的話！她絕對不是那種孩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怎樣，明天讓他一起來吧！"漢傑從王子咖啡店出來后，就開車去公司，這是爸爸的命令。因為有消息傳出，說他和男人有曖昧關係，所以全家都弄得雞飛狗跳。爸爸氣得暴跳如雷，而狡猾的媽媽則採取了很多奇怪的手段。無論如何，因為高恩燦的功勞，這接二連三的相親終於告一段落。這時，漢傑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一個人笑了起來。那倒也是，參加情人節晚會時，的確是比較瘋狂。真是！和那小子熱吻，居然連舌頭都進去了！難怪高恩燦會嚇成那樣，所以自己才任憑他痛罵。如果不是這樣，當他在外面瞎鬧的時候，早就給他一拳了。漢傑把音樂開得特別大。現在不是想這想那的時候，不知道奶奶提出了什麼方案，總之，現在要忍受爸爸的憤怒。三個月內，銷售要提高三倍，這句話是十天前說的，是十天前，奶奶給我這個巴掌大的咖啡店時所說的話。

"這家店的收入增加三倍的話，以後隨你要做什麼。你是要重新玩籃球，還是一輩子環遊地球，我都不會管你。"

"都這把年紀了，還玩什麼籃球啊！""如果收入沒有增長，那就回公司。"

"爸爸怎麼辦？""我來說服他。"

"真的嗎？什麼都能搞定嗎？""哪需要你操這麼多心呀？是做還是不做？""車呢？""只要你做事，那麼肯定會給。"

"不買車給我的話，我就把股票給賣了。"

"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孫子被他爸爸打死。"

"如果買給我的話，我就給你五張按摩預約券。"

"真小氣，十張！""行，成交！"漢傑想到，即使奶奶規勸爸爸，爸爸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但真的有點想不通，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對他來說，爸爸一直是可怕的人，是在地球里最可怕的……匆忙跑進店的恩燦，看到幾位陌生人坐在一起，猶豫了一下。

"來啦？到這裡坐吧！"這又是怎麼回事？昨天接到洪老闆的電話后，恩燦一直處於憤怒的狀態。她聽到契約書還存在的消息后，頭腦一直非常混亂。他明明說要扔掉的，可是這傢伙！真是氣得她短命。

"招呼以後再打，先聽我的解釋。"

"我有話要說！""小聲點。"

"不是，為什麼我要……"男人瞪著她看。

"要聽……你的話……"恩燦一字一字地說，突然感到氣氛有些異樣。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他的眼神裡帶著真誠。以前的他看起來就像個混蛋，現在看起來像一個要做大事的人。他手裡拿著很多文件，一隻手上還握著鋼筆，看起來真的很忙。哎呀！這到底是怎樣的情形呀！"這家咖啡店的氣氛是-像惡魔一樣冷酷、像地獄一樣炙熱、像天使一樣美麗、像愛情一樣甜蜜-"啐，開什麼玩笑！"那是咖啡。"戴著黑色鏡框眼鏡的男人說道。

恩燦看了他一眼，吞了吞口水。什麼啊？這個傢伙是誰啊？為什麼長得這麼帥？哎喲！可不能和他四目相對啊！"你的名字叫……權樂鈞。對，樂鈞說得對。畢竟是咖啡店，當然要展現咖啡的內涵？要最大程度地表現出咖啡的特色。所以要以味道、香氣、色彩和服務生吸引顧客。"

"服務生？"連洪老闆也在認真地聽。恩燦非常不服氣，雙手抱在胸前，以銳利的眼神盯著漢傑。不管他說什麼，恩燦都用憤怒的眼光一直盯著他。儘管他裝做什麼都沒看見……"在你們身上，也要展現咖啡的內涵。在這種意義上，咖啡和人是絕佳的組合，人也應該有咖啡的味道。"

"這是不是像一個策劃宣傳組？那我們是咖啡界的西城男孩嗎？不是，是東城男孩？哈哈！那我是哪個部分？是不是甜蜜的那個部分？"這次換金色頭髮男人開始滔滔不絕，他的話語里充滿了活力。恩燦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身上。耀眼的頭髮、大大的眼睛，再加上一張瓜子臉，在恩燦眼中，他是這裡最出色的男生。頓時，恩燦那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我覺得這個感覺由自己來找就可以了……"為什麼看著她說啊？真是。她還有很多話要說，做好心理準備吧！大叔！"憑我的感覺，河霖屬於熱情的那一類。"

"嘿！真的嗎？可是我的手腳很冰涼耶！""感覺就是那樣，尤其是那個髮型，特別合我心意。我看這件事情就這麼辦吧，我希望制服由河霖和善奇負責。你們兩個一起去看一下制服，有不錯的照個相回來。"

"我們自己決定也可以嗎？""那是你們自己要穿的衣服。"

"啊！那樣的話，貴的也可以嗎？""只要有合心意的，先拍張照片拿過來，明天看了再決定。知道了嗎？盧善奇。"

還有個男人不回答，只是頻頻點頭。他就在恩燦的旁邊，但恩燦不敢轉移視線。她用餘光瞄了一眼，心跳開始加快。她很早就聞到了從他那裡散發出來的香氣。再加上他那閃閃發亮的黑頭髮。啊！要死了！這是人類嗎？還有那鼻子，簡直就是藝術品，再沒有比這更美的雕像了。她看電影演員，也不過就是這種感覺。長得如此帥氣的三劍客，到底是從哪顆星球來的呢？"10分鐘后，裝潢人員就會過來。洪老闆你去見見他們吧！""啊？我嗎？""啊！樂鈞也一起去吧！已經跟他們說好了大概的裝潢風格，他們會拿幾種方案過來的，從中選擇就可以了。這就交給兩位來完成。"

恩燦一點精神都沒有，直到這個男人說這句話為止。

"你跟我來。"

誰？她嗎？"各自的工作完成後就可以下班，明天上午9點再集合。如果工作做不來的話，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了，免得浪費時間。何必呢？高恩燦，你跟我來。"

說完話他像風一樣走了出去。大家都愣住了，這時金色頭髮的男人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叫高恩燦？我叫陳河霖。很高興認識你。"

"嗯！很高興認識你。"

"互相打招呼吧！剛才聽說了，樂鈞？你叫盧善奇？你們都幾歲？我21歲。"

"21。"

"23。"

"我……我24。"

一瞬間，大家都用訝異的眼光看著他。恩燦露出僵硬的微笑，試圖緩和尷尬的氣氛。

"不……不用敬語也沒關係。"

"恩燦，你過來一下。"

大叔綳著臉叫了她的名字。她正要站起來，從門口又傳來催促的聲音。

"你怎麼還不出來？"今天她為什麼那麼受歡迎？"以後再說吧！"突然洪老闆在她耳邊輕聲地問道："但是，你是男生？"恩燦瞪著大大的眼睛，而洪老闆臉上則浮現出擔心的表情。現實就是這樣，服務生只招男生。漢傑一直把她當成男生，而她也沒告訴他自己是女生。恩燦到外面去，只看到漢傑站在閃亮的轎車旁抽著煙，他吐著煙圈的樣子十分討厭。恩燦瞪著他看，腦袋裡浮現出兩周前的情景，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

"大叔！"恩燦理直氣壯的走到他的面前，露出即將決鬥的表情。

"什麼契約書？那個東西為什麼還在啊！"他忽然微微笑了笑，然後把煙扔掉。

"大叔！你往哪裡扔啊？""那個不在了。"

"什麼？""沒有契約書。我問你，服務生你是做還是不做？""不做。"

"為什麼不做？""你是真不知道啊？情人節那天的工作結束后，不是商量好了嗎？即便我們偶然遇見也要裝做不認識……""你當我是陌生人就可以了吧！""我不想在大叔手下工作，只要看到大叔的臉，我就感到噁心，惡！""這傢伙話還真多。開了一次玩笑，到現在還記著？像小女生一樣，小夥子應該爽快一點。"

"開玩笑？連舌頭都伸進去了，還開玩笑。"

"你這小子，乾脆拿擴音器說好了！"兩個人紅著臉，怒氣沖沖的瞪著對方。

"因為那次的事情，你知道我被惡夢折磨得有多難受嗎？""你也太誇張了吧，虧你還是一個小夥子。不會死的，小子！""這更讓人害怕。除非我死了，不然就會被惡夢所折磨。真是的！""算了，和你這種人也不用講太多，走吧！走。"

看著上車的漢傑，恩燦有點後悔了，自己其實不應該這樣。這不是把天上掉下來的好工作拱手讓出去嗎？最近道館的生意不太好，自己還打算到鄉下種田。最近幾年，韓國開了很多大型道館，所以館里人越來越少。但因為這樣就停止營業也不是辦法啊！儘管通過熟人替自己介紹了新的道館，但無一倖免都泡湯了。這時，眼前出現了一絲光芒，她卻要拱手讓出。哎！該死的自尊心，能當飯吃嗎？真是的！"我現在和搶匪不是一夥的嗎？"正準備上車的漢傑，轉身看著恩燦。恩燦避開他的眼神，也慢慢地上了車，接著上車的漢傑說："我會安裝監視器的。"

"因為你擔心我從櫃檯拿錢？""當然。"

啐，這麼不相信人啊？"現在去哪？""瓷器店。"

"去那裡幹什麼？""去了就知道。"

坐在車裡的恩燦一邊驚嘆於高級座椅的奢華，一邊系著安全帶。

"相親的事怎麼樣了？你現在還在相親嗎？""你為什麼關心？""因為好奇啊！都走到那個地步了，沒有結果的話不是很可惜嗎？""你可惜什麼？拿到錢不就行了嗎？""切！把人看成什麼了。我是因為錢才那樣做的嗎？又不是朝鮮時代，要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結婚。因為我感到過意不去，又覺得很不合理，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所以！"突然的緊急剎車，讓恩燦嚇了一跳。旁邊有輛白色轎車，沒有打信號，就直接切了過來。

"喂！怎麼會有這樣的傢伙呀！""大叔，要按喇叭啊！"但急著按喇叭的卻是性急的恩燦。"叭！叭！叭！""你冷靜點！""喂！你越過車道了。真是很過分！要忍下去嗎？大叔，直接超車吧！""違規駕駛，還那麼囂張！給我走著瞧。"

"紅綠燈號換了！快點！快點！"漢傑的藍色跑車率先飆了出去，白色轎車也匆忙地往前沖。白色轎車的司機可能有點被惹火，於是馬上換了車道，緊緊跟了上來。

"好，來吧！這傢伙！""呃！這，跑到前面了！到旁邊去，旁邊！"漢傑的車跑到第四車道后，快速駛到前方，然後再換車道，跑到白色轎車前面。

"YES！""好了！""讓他連車的尾燈都看不見！"漢傑看到黃燈，於是踩下油門，讓車子沖了出去。恩燦轉身觀察後面，發現白色轎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這時，恩燦大聲歡呼了起來。

"好爽！""可惡的傢伙，追上來呀！"兩個人一起歡呼勝利后，一直笑個不停。

"那位大叔一定很生氣吧！啊！好爽！""你這傢伙，有這麼高興嗎？""贏了還不高興？""你怎麼這麼單純呀？""什麼？這是理所當然的。"

恩燦感到無可奈何，而漢傑則用麻木的眼神看著前方。就這樣經過15分鐘的沉默后，車子到達了一幢建築物前，那裡是瓷器餐具專賣店。

"哇！"恩燦連續說出好幾個感嘆詞，她一直看著那些華麗的碗，就好像來到了博物館一樣。屋內有很多明亮的燈，而且還播放著優雅的音樂。到這裡購買餐具的人連走路都很輕巧。

"喂！不要光在那裡看，你也到這裡來挑選一下吧！""什……什麼？""什麼是什麼？當然是咖啡杯了。"

"噢！但是什麼時候才要吃飯呀？我餓了。"

"現在才10點，你這個豬。"

"我幾乎沒有吃早餐。"

"幾乎是什麼意思呀？到底是吃了還是沒有吃？""我只吃了一個壽司和兩顆水煮蛋。"

"嘖嘖……這樣還餓！""哦！對了，我還喝了一杯牛奶。"

漢傑正在拿起杯子觀察，聽到這句話后，他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分明是在嘲笑她，恩燦只好強忍著飢餓跟在漢傑後面。這些碗都很漂亮、華麗，到底要選哪一個呢？對恩燦來說這是一個大難題。恩燦知道自己經常會打破碗，所以始終小心翼翼的。她覺得這裡的碗很好看，但是卻害怕在裡面閑逛。但她感覺走在前面的漢傑卻十分的逍遙自在。她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如此聚精會神地觀察餐具，看來他一定經常到這來。她都不知道原來有這種商店，但是，如果打破一個的話，要賠多少錢呢？恩燦跟在漢傑身後，注視這這些精美的餐具。除了恩燦之外，還有兩個身穿黑色工作服像空姐一樣漂亮的女店員跟著他。偶爾漢傑會問他們一些問題，而他們則會張開紅唇親切地說明。恩燦為了不防礙他和兩個女人交流，所以故意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賣場中還有一些穿著華麗的女人在看餐具，偶爾也能看見像新婚夫妻一樣的情侶。其實，在這人群中，恩燦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恩燦發現一些大嬸和年輕女人都不時地在注視她。當他們的眼神與恩燦的目光交錯在一起時，就會露出尷尬的微笑。這時，恩燦就只好當作沒看見，故意轉頭看其他的地方。

"你站在那裡幹嘛？過來這裡看看。"

今天漢傑穿著紅襯衫，打一條黑領帶。恩燦想如果他個子矮一點，或許還好，這種打扮和身高不是正好襯托出她的老土嗎？他還真以為自己是模特兒啊！"你喜歡什麼顏色？""顏色？我都喜歡。"

"這個和那個，哪個比較好呢？""感覺兩個都差不多。"

"天竺葵好呢？還是RoseMary好呢？""哪個是天竺葵呢？""算了，你去挑選茶匙吧！"她被趕到了賣茶匙的櫃檯，看見很多閃閃發光而且非常精緻的茶匙，她只能一直盯著那些商品看，但卻不知道該怎麼挑選。怎麼看都很漂亮啊？她掃視了一下這些茶匙，但是很快就感到厭煩了。她轉頭看見漢傑正拿著咖啡杯，那種表情就像陶瓷鑒定師一樣，細緻而專註。她意外的發現原來他也有專心做事的時候。這時只見漢傑正在和女店員交談，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悄悄地走了過去。

"這個有點重呢！"他還沒有說完話，店員就開口說道："那個比較輕巧一些。不僅不易碎，而且輕巧，還可以保溫。這是我們剛推出的新產品。另外樣式也比較時尚，所以市場反應很不錯。"

"這是摩洛哥風格。"

"噢！你知道呀？看來你對瓷器很有研究。呵呵呵……""愛馬仕（Hermes)的工業設計很好、艾斯利（Ainsley)的色澤很不錯、寶仕來（Porcelain）的風格比較古典……""大叔。"恩燦輕輕地抓住了漢傑的手臂。

"啊！嚇我一跳！""大叔，你看見價格了嗎？你以為是400元吧？為什麼咖啡杯這麼……不要被嚇呆了。大叔，那個價格是4000元。"

恩燦用手指比劃著價格，並且用誇張的語調說："四！千！""茶匙選好了嗎？""啊？還沒有。"

"真是的，我為什麼要帶你過來呢？唉！"他快速走過去挑選了茶匙、刀叉以及盤子、玻璃杯等物品。恩燦感覺他比女人還喜歡餐具，她每次看到漢傑用手指指著商品的時候，都感到煩悶，因為她用自己不怎麼會計算的頭腦都能算出總價，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恩燦在櫃檯前看著他用信用卡付費的模樣，她本來不想說這些話，但不知不覺中又開了口。

"大叔！""以後該叫我社長。雖然，我還有點不適應。"

"社長大叔。"

"把大叔也省略掉吧！""社長。"

"怎麼了？""你有那麼多錢嗎？""我們現在去吃午飯吧！"哦耶！午飯！恩燦跑到他前面，走進了電梯，就在她按下按鈕的一剎那，進來了一對情侶。大白天的，一個賣碗的店裡竟然有這麼多人，真是不可思議。難道這些青年男女也是要開始創業的嗎？哎呀！那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大叔居然下決心買下了咖啡店。從他住的那家飯店和買咖啡杯的錢上就能看出，他家應該還是有點錢的。之前以為他準備在城郊開咖啡店，或許並不是特別有錢，沒想到他出手那麼大方。

"親愛的，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我這樣？"女人帶著不滿的表情對男人說。

"小聲一點。"

"為什麼叫我小聲？媽媽說可以買就買嘛！為什麼不讓我買？我要用漂亮的碗為你盛飯，你不是也會很高興嗎？親愛的？""過一陣子再說吧！""又不是花你的錢，是刷我的卡，而且現在不買，什麼時候才能買到這種名牌的碗？""你給我閉嘴！"這時電梯門開了，女人的眼睛和臉都變得通紅，整個人都呆住了。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因為氣氛太尷尬，所以恩燦都無法正常的呼吸了。過了片刻，恩燦與他們擦身而過，走向停車場，但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這時女人哭喊道："放開我！我們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恩燦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走向了漢傑的轎車。通常漢傑對別人的事情都不怎麼感興趣，於是他很快地坐在駕駛座上。這時，傳來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恩燦轉頭的同時，也聽見了這個聲音。

"啊！"恩燦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衝力，但是她沒有受傷。因為，她經常鍛煉身體，所以危機時刻懂得保護自己。而且她的個子比一般的女人高，力氣也大很多。

"哎喲！"恩燦看到摩托車上的女人摔在地上，於是飛快地跑了過去。

"有事嗎？有傷到哪裡嗎？"她想扶起那個女人，但聽見一聲斥喝。

"喂！怎麼回事呀！""啊！那個……""你這個臭小子在摸哪裡呀！"她聽見騎摩托車的男人的斥喝后，突然呆住了。也許，跆拳道都白學了……"你這個……"恩燦躺在地上，閉上了左眼，她感覺眼睛快要爆炸了。頭有點暈，眼前一片漆黑。

"你在幹什麼！你這個混蛋！"哦！這個聲音！恩燦聞聲站了起來。但是，她不敢想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看到漢傑把車門狠狠地關上了，然後迅速跑向了那個男人。

"你說誰摸了誰？你這個死傢伙！"其實，這個時候要發揮習武之人的實力，於是恩燦轉身抓住了漢傑的腰部。

"大叔！"幸虧對方的拳頭沒有打到漢傑。

"快給我放開，你這個笨蛋！"恩燦緊緊地抓住了已經發狂的漢傑。他完全像一隻瘋狗，而且絕對不是一隻不會咬人的狗。

"別人放瘋狗咬死你之前，最好快點逃吧！""你給我站住！你這個臭傢伙打了人還往哪跑！""哎！忍住啊！大叔！"她的眼睛都痛死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