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讓人窒息的學校,以及心臟出故障的‘小可愛延智友’
「起來!!要去學校了!!」
延珉從一大清早就好像不準備再當男人一樣,一直用乘務員那種尖尖的聲音叫我起床。啊……真想去死。我討厭去學校!!!!!求你救救我吧。但是不管我怎麼發了瘋似地掙扎翻滾,延珉徹底地忽略我。
「延珉啊……我今天不去學校不行嗎?就一天!」
「不行。」
讓全身毛骨悚然地太過冷淡和斬釘截的話。延珉這小子最近變得特別消瘦。我如果說擔心他的話,一定是良心上長『毛』長』角『甚至連『花』都開出來的完美的謊話,他要是變得再瘦一點,我還想輕輕抓著他,領著一伙人把他埋到後山上去,這些是一點誤差也沒有地,完全符合實際情況的,讓我有點內疚的事實。
被延珉徹底地不理睬的我,把憎恨轉變成成能量的原動力,把所有力氣都聚集起來,開始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學校走去。不過怎麼見到周偉民才比較好呢?這是個問題。一想到周偉民,心情就變得亂糟糟的,還不好意思起來,好像還有點不順心。所以我努力地收回關於周偉民的一切思想。可是當我看到身後變得瘦削的延珉時候,就又想起了沒有一點肉的乾癟身材的周偉民,想起了在通向學校的路上,共同呼吸首爾市同一處的炎熱空氣,性格也像這個空氣一樣火辣的周偉民,看著穿著我們學校校服的女生們,又想起了喜歡周偉民喜歡得要死,跟蹤尾隨周偉民觀察他一舉手一投足的尾隨大隊了。
不要~!我真的成為超級不合群女了。那個性格該死的周偉民,希望他能留在我身邊的想法,成為我現在明顯就是超級不合群女的強有力的證據的同時,也成為了我擺脫不了絕望的沼澤泥潭的原動力。我再怎麼也……該接受一次綜合健康診斷了。再怎麼是已經成為超級不合群的人,心臟跳成那樣也是沒有必要的!健康上一定出什麼問題了。啊!!我一定在學校過著這種生活,壓力太大,心臟出問題了!!!!!延珉你幫我辦住院手續吧!!!我得了心臟病死掉的話都是你的責任!!我心裡瘋狂地謾罵著這個讓我想死的可惡的到處被人排擠的生活,還有比起那個更讓人討厭的延珉。我含著血淚,邁著絕望的腳步,心煩意亂地朝學校走著。
「哇~這不是實力超群的小可愛么?」
「不是開玩笑的哦~」
「今天的校服更要命,更要命!!」
看到今天反應強烈的大家,我眉頭緊皺。這些小崽子!儘管我的校服上衣十分長十分像水桶,我的裙子相當奇異,構造畸形,但是你們的眼睛難道就真的看不到奇形校服后被遮蓋住的我的『nicebody』嗎!我的校服再怎麼齷齪,我沒有像你們一樣,在校服的紐扣和紐扣之間肉被擠出來的噁心模樣!!!以後我會用讓你們大吃一驚的毆打,讓你們的眼睛都睜開,拜託現在不要反應那麼強烈,冷靜一店,坐下來吧!!!!!!!!我如果爆發的話,你們就要去品嘗極樂世界的滋味了……但是,我不斷默念著忍耐的咒語,可是這些人連我努力冷卻火氣和憤怒的瞬間都要來妨害我!!!!!!!
我現在渾身發熱像要死了一樣。在那兒有節奏地惹是生非的人到底是誰啊!!那個從長相到名字都像是外界生物體的傢伙。我在心裡快活地罵她跟火星人一樣。現在是你罵我的時候嗎?我戴的80年代眼鏡後面,是擁有完美視力的有雙眼皮的眼睛!儘管我穿著這樣的校服,但是那個噁心的校服後面隱藏著我的曼妙身材!但是你。還不如我現在的狂女造型!你是在瞪著那雙難看的眼睛瞪著,鄙視地看著我嗎!!!我哭笑不得,差點失聲大笑!!!!!!!
「延智友!這次是向張佑憲搖尾巴獻殷勤??你照過鏡子了所以決定那樣了??」
「……」
什麼!我好想發出宰豬時豬嚎叫的聲音。瘋子!這些老娘們兒!胡謅些什麼呢??!!就你們?照照鏡子去吧!!!你的臉,瘋狂的藝術作品!!火星人!!你!走夜路小心點,不知道哪天就有誰戴著面具,把你那張臭嘴用綁廢物的繩子紮起來……!!
「咦?小可愛是在對我發脾氣嗎?」
「……」
忍耐,忍耐,延智友你要忍耐,智友啊,再忍耐一下下!!!!我在極樂世界和現實中來來回回,再一次聚集起全身每個角落裡剩下的一點點忍耐心,使出吃奶的勁不放開理性的繩索,做著垂死掙扎。就在我幾乎要爆發的時候,非常萬幸地,隨著周偉民這傢伙的登場,把我趕向極樂世界的大家都連忙垂下尾巴,低著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周偉民往常這個時候不來學校的啊……火星人!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你的脊椎折彎,至少要讓你內臟破裂或者腦出血,你這個無所畏懼的傢伙!!!!!!!!得益於變得安靜的氣氛,我在周偉民旁邊的座位上撲通一聲坐下來。儘管周偉民昨天喝得跟個酒鬼似的,今天的臉還是完好無缺德依舊一臉的凶神惡煞。
「喂!看什麼看!我警告過的吧!叫你不要在我眼前出現!」
神……神經病!!!!我要殺人一樣地怒視著周偉民。瘋子!我還花了30分鐘背著你把你一直送貨上門了呢!你不懂禮貌不說聲謝謝就算了,哪裡還有威脅恐嚇的道理啊!
你小時候沒接受過禮儀教育嗎!!
「看什麼那麼專心啊!變態一樣倒人胃口...」
我驚惶地哭笑不得地望著那傢伙,但是,我們班的同學們真的都認為我是變態,整齊劃一地看著我,當然,憑藉此契機,我又一次成為受眾人注目的超級不合群至尊,周偉民沖我露出可惡的笑容。憎惡和憤怒攪拌在一起,我全身惡寒發冷打抖!!!!!!無法忍受的怒火用湧上來了,火焰瘋了一樣躥上來。
「你想死吧?幹嗎做那個表情。像個人老巫婆。」
「……」
老,老巫婆??我隨便做個表情都不行嗎!!!到底我做了什麼表情啊!幹嗎那麼跟我過不去啊!!!啊!!!我瘋了似地對周偉民吹鬍子瞪眼,但是,完全沒受到影響一樣,周偉民把五本教科書整齊地摞起來,做成55度傾斜的平行四邊形模樣,然後趴在書上睡起來。
「這……」
我實在好驚訝。把書累成平行四邊形睡覺這事,還有五本書剛好是黃金高度這事,是只有我掌握的課堂睡覺小訣竅!!看樣子這傢伙也是在學習時間睡了很多覺的高手……狂女生活第8天的冗長的課程結束了。我全身在憤怒中顫抖。這個神經的韓國教育制度!8點到校也算遲到,學校放學后還要做所謂的無意義的自由學習,把學生像關押在監獄一樣的教室裡面!一天中得有多少時間不得不消費在學校里啊!!我一衝動拎起書包在自由學習時間的中途跑出來了。
「學生!學生!!!快點進去!現在還是自由學習時間呢!」
「我哥,哥哥騎摩托車出車禍受傷了!太急了!!!快點!!請把門打開!!」
當然,依靠我完美的演技,不需要經歷翻牆的辛苦就可以逃過自由學習拉。這時,我看到一個個頭相當高,一隻手自豪地抓著香煙,僅有剩下的一隻手神奇地翻過牆頭的人。哼!!是周偉民。我為什麼要這樣呢……我深邃明亮的兩隻眼睛正追蹤著前方的周偉民。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著。就那樣沒有計劃地跟著。大概如果要選擇出我的行動方式中最特異的一點的話,沒有理由的按照心所指引的方向行動這一點,一定要算上。
哎,我真是個傻瓜。我到處隱蔽著自己的同時,認為自己是在跟蹤,但是那個瘋子已經從剛才單手翻牆的時候就知道我跟在後面了。
「喂!!你想死啊!!想跟我跟到什麼時候!!!你已經在同一個社區繞了十九次了!!!!!還有什麼想狡辯的??!!」
我這才突然清醒。我已經跟著你在小區里繞了十九圈了??
無意識中憎惡和憤怒無法平靜,發狂地在你後面跟蹤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同一個社區里繞來繞去。媽的,好丟人。
「小可愛!!你喜歡我啊?說話!!」
周偉民真的是瘋了,做著我無法識別的特異表情和特異笑容,大步流星地向我走過來。我,我嗎??你……喜歡你??!!
「沒,沒有!!!!!!!!!!!!!」
立刻蹦出的堅決的回答,我瘋了嗎,吃了老鼠藥昏倒,吃了毒藥死掉,也絕對不會有那樣的事發生的。這個混蛋!!這個傻子,酒鬼,尼古丁中毒,一無是處的東西!這個天下最最最最可惡的傢伙!!!!我瘋了嗎,為什麼會喜歡你啊!!!!
這時周偉民突然把臉湊過來,嘴巴微微開啟。
「延智友,不,冒牌延智友!我喜歡你。我非常非常喜歡你!所以!在我誤會之前趕快消失。」
心臟差點跳到地上。從近處看,周偉民的皮膚真是算得上一個精美的綜合藝術品。一定要劃上等級的話,那就是如果他去拍攝化妝品廣告,工錢應該以億來計算,藝術的極致。
我對這傢伙在短暫的時間內做了各種想象,然後在周偉民非常恐怖又奇幻的眼神中失去了意識。
喜歡我,中暑了吧,吃了老鼠藥了吧,這個說胡話的傢伙還真是恐怖。我在他呼呼燃燒的眼神中剛想轉身逃跑的時候。
『嗒』地發出一聲笨拙的聲音,周偉民在我身後像要把我肩膀捏得粉碎似的抓著我。想幹嗎,想摔跤?要不在這裡賽跑?我連這種幼稚的事情都想象過了,深明事理大意,讓人無法揣摩的周偉民含糊不清的眼神,真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酒還沒醒。
「看那兒,還是有這樣不能忍受的時候……」
這時候周偉民把我一下子~拉過來抱住。瘋子!瘋子!瘋子!啊啊啊!!!瞬間變得朦朧的意識。我血液一半都倒流回心臟了!心臟『咚咚咚』不規則地瘋狂地跳著。我振作了一下精神,把周偉民毫不客氣地推開……
「……對不起……」
這才說對不起,一臉陰沉的憂鬱地笑著的周偉民。
「所以,在我再一次發瘋之前趕快消失吧。」
我不能理解,他一個人說著話,我不能理解,望著首先轉身,無禮得要死的周偉民的背影。啊啊啊!!!那個神經病!那個瘋子一樣的傢伙!!!我要殺了你!誰讓你隨隨便便就抱我了!!!好噁心!!我說好噁心!!!!!!再怎麼是同齡人,穿這個米口袋裙子的我看起來再怎麼搞笑,看起來再怎麼好欺負,但是!!!!!!!即時那樣也不能不遵守基本的禮儀規範吧,這個傢伙!這個白痴一樣的傢伙!我還你沒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就那樣轉身走了,這像話嗎!隨心所欲地把我拉過來抱住這像話嗎!啊!!!啊!!!這個沒有禮儀一無所有的傢伙!你還算是東方禮儀之國的大韓民國出生的身體健康的男子漢嗎!!!!但是,我終究勝不了那個大傢伙。在這裡提出的我的疑問……為什麼我沒有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腳粘在地上啊!!!!!!!其他的女生!!兩條腿都像釘了釘子似的移動困難……可我為什麼!!不能那樣做啊!最後我忍受不了強烈的求知慾和胸中的鬱悶,邁開了步子。不,好像背上長出了翅膀一樣,朝著周偉民撲稜稜地飛了過去。這時,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噁心的話脫口而出。
「你,你不發瘋不就行了。」
這句噁心的話,都怪一周以上的狂女生活,現在變得十分熟悉的典型超級不合群的語言擠開嘴巴沖了出來。啊啊啊!!!延智友,瘋了!你也是在帥哥面前動彈不得骨軟筋酥花痴一樣的女生嗎!!啊啊,瘋了!我瘋了!這時,回頭看我的周偉民,掩飾不了好像覺得荒唐的表情。不,那表情立刻使所有東西都上了凍一樣冰冷地僵硬起來。
「你,看來真的喜歡我啊。對不起,我喜歡你的理由只是你真的和延智友很像。如果你想擁有我非常喜歡我的話,抱歉了。」
我突然完全喘不過氣來。什麼,這傢伙因為嚴重的自戀帶來一系列癥狀,譬如自滿,厚顏無恥,不知羞恥,臉皮厚度驚人等等,但是,『我喜歡你的理由只是你真的和延智友很像??!!』我的天。我就是延智友!!『我就是延智友。』不忍心說出這句話的我表情痛苦地僵硬著……不,憔悴的到了極致,只能獃獃地站著,那傢伙說了句『靠』就可惡地笑著離開了。心臟出問題了!!心臟出故障了!!誰乘我睡覺的時候用針扎我的心臟了!瘋了的心臟啊,現在不是你撲通撲通生氣勃勃跳動的時候啊!為什麼要跳啊!我望著可惡的周偉民。煩死了,心臟出故障了。要瘋了,心臟啊。求求你停下來吧。不要讓我煩燥生氣地跳了,正常地跳一下吧。
超級不合群女加上狂女的生活不知不覺快要接近9天了。
這短暫的9天中,長得讓我覺得好像上完了高中3年。
每天8點到學校,不翹課,正常時間放學,這一切都是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令人自豪的事情。因為周偉民,心臟變得有一點奇怪的事情,也是不能否認的神奇事件中的一件。我的心臟完全地出了故障。萬一我告訴死黨,特別是見到和我一起被強制轉學的,一起被領到學生處,一同經歷過風雨具美善,然後告訴他『我有喜歡的男生了。』她聽到我這麼說會有什麼反應?我認真地思考過。不過,現在連需要認真思考的事情都沒有。
具美善一定當場面部表情全部僵硬,然後驚愕地問我『你學會搞笑了??」,不看也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延智友過著超不合群的狂女生活,對男人產生了奇怪的感情……想象都會48小時連續大笑,笑到下巴脫臼,慌張地笑……大概延珉知道的話會暈倒,具美善知道的話會嘲笑,我的學弟學妹們知道的話會集體自殺和暴動。
第二天一早,我和延珉一起上學。今天早晨洗過頭了,不知道為什麼頭髮好像比前更少了。最近看到學校的幾個傢伙在鍛煉用拳頭打腹部和用腳踢要害推倒對方的動作,我受到強烈的刺激——壓抑自己打架衝動的痛苦的血淚可以用幾個瓢來盛了。啊!!美好年輕的高中學生,因為不能承受這個世界太過沉重的壓力,正痛苦地忍受著脫髮的折磨。瘋子一樣的髮型也不適合我,最近想周偉民那個傢伙想得太多,神經都變得敏感了,由於呈幾何學規律增加的壓力,我的心臟壞了,腦袋瘋了,隨時會周偉民想起。只不過9天的時間,我就好像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一樣,心身都變得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