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舞者的較量

「魔幻舞團」！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閃得馨戀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站在社團的大門前，雙手合十地祈禱著。她昨天興奮得居然把打掃會場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呀，會被娜學姐罵得很慘的！阿彌陀佛，上帝阿門……「馨戀，可以進去了沒有呀！」克拉站在馨戀的身後催促著。初夏的太陽，一早就已經很熱了呀。「還催，都是你。」馨戀轉頭卻發現後面根本就沒有人。愣了愣，笑了。笨馨戀，克拉是小惡魔，一般情況下當然看不見了，不然遲早會被人「掐」死的。可是，這樣好沒真實感呢。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的呀？哎呀不管了，進去再說。馨戀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推門的。可是……「魔幻舞團」舞者的晨練，這是每天必做的功課，所以每個早上，會社裡都很熱鬧，可是，今天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呀。大家都圍在把桿邊上，沒有練功，只是這一堆那一團的。「大家早上好。」馨戀露出了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既然氣氛這麼不好，那就讓她來灑點陽光吧。可是，嗚嗚……馨戀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那麼不受歡迎的呀！大家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繼續她們的話題了。「馨戀，我好像嗅到一股怒氣呢。」克拉又在馨戀耳邊說話了。怒氣？！這大清早的。難道說是鄭娜娜的嗎？哇，連克拉都聞到怒氣了，那她等下會不會真的被罵得很慘呀！呃……「馨戀，你怎麼才來呀。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噢！」可心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衝到馨戀的面前。「告訴你噢。今天早上有兩件大事發生。第一，就是傳說中的王子，咱們理事長的孫子夏昱恆終於從國外回來了。據說今天就會來學校報到的噢。」王子？不關她的事呢。在馨戀的心目中，涇陽學院里只有沈翼翔才是真正的王子呢，其他的，她都沒興趣！「第二件事呢。」「第二件事就更加大快人心了。鄭娜娜的首席舞者位置被取消了！」取消了？怎麼會？「馨戀，鄭娜娜以後都不敢再欺負我們了呢。」「可是可心，鄭娜娜呢？」「剛才聽到消息后就怒氣沖沖地跑出去了，估計是找誰理論去了吧。其實她傻呢，聽說是舞團的創建人直接取消她資格的，找誰都沒用。」創建人直接取消的？「是那個神秘的舞團創建人嗎？」「對呀！」馨戀看著眼前豎起兩根手指，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的可心。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裡卻有點難受呢。雖然說鄭娜娜平時總是欺負她，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她怎麼就不能像可心那樣開心起來呢？好像，她都有點開始同情起鄭娜娜了呢。畢竟，鄭娜娜跳的芭蕾真的很好的呀！這整整的一天，涇陽學院里議論的都是這兩件事。可是，風暴才剛剛開始呀！下午的會社裡，全然沒有往日的那種熱鬧，而是沉悶沉悶的。「聽說了沒有，我們舞團那個神秘的創建人就是傳說中的王子呀。」「對呀。我也聽說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取消娜學姐的首席舞者資格呀？」「你沒看公告欄嗎？他在尋找昨天遇見的什麼『芭蕾天使』呢。」「什麼『芭蕾天使』呀？」「據說是他昨天下午在公演會場里看到的。可是，昨天下午會場里應該沒有人的呀！」昨天下午！芭蕾天使！！！馨戀驚呆了，手中拿著的掃帚掉在了地上。那幾個一直在小聲議論著的女生似乎被掃帚落地的聲音嚇了一跳，看了看馨戀，散開練舞去了。昨天下午？那個時候，只有她在公演會場呀！難道說，那個面生的男生居然就是……傳說中的王子，「魔幻舞團」的創建人？！「哇，馨戀，王子在找你呀，你的舞鞋今天帶了嗎？」馨戀耳邊，克拉又開始喧鬧了。「嗯。」哪敢不帶呀，放在家裡如果被爸爸看見會惹他不高興的呢。「哇，好棒！那你趕緊去說呀，你就是『芭蕾天使』。」她——就是芭蕾天使？馨戀搖了搖頭。到現在為止，她都還覺得昨天那一切根本就是個夢。雖然克拉很真實的在她的身邊跟了一整天，可是……「賀馨戀，你沒事擋在路中間幹什麼，找死呀！」是鄭娜娜！馨戀趕緊朝旁邊退開一大步！她是笨，可她絕對沒有笨到在鄭娜娜火氣正旺的時候還去惹怒她。這個時候，還是識趣的好呀！「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掃地。還有你們，都給我機靈點，舞團創建人馬上就到。」鄭娜娜此言一出，社團就像開了鍋。每個人都開始忙碌起來。馨戀當然也不敢怠慢，趕緊拾起了地上的掃帚。可是，那個舞團的創建人，真的會是昨天下午在會場里遇見的那個男生嗎？「馨戀，好棒呀。舞鞋，你的舞鞋呢？」克拉興奮地在馨戀的耳邊大聲喊著，嚇得馨戀抬頭向四周張望了一圈。根本就沒人注意她，她這才放下心來。「克拉，你說話小聲點。舞鞋我放在書包里呢。怎麼了？」「安啦，我隱身跟你說話別人聽不見的。你怎麼不穿上呢？那衰女不是說等下創建人要來嗎。」「可是，我還沒有想好呀。噓，你別說話了！」馨戀看到鄭娜娜好像正在注意她，趕緊拿起掃帚快掃幾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真的還沒有想好。雖然說舞鞋正乖乖地躺在她的書包里。可是，她真的要穿上嗎？真的還能跳芭蕾嗎？「賀馨戀，你到底會不會掃地的？」「我會……」啪——「完蛋了！」看著從書包里掉出來的那件物品，馨戀低低地嘀咕了一句。那個，正是那雙舞鞋。而此刻，它已經被鄭娜娜捏在了手心裡！「這個是你的？」「是！」馨戀頭垂得低低的。她明明放在書包的最底層呀，沒理由還會掉出來的呀。克拉，一定是這個小搗蛋！這下要被他害慘了！「你居然去買了雙芭蕾舞鞋嗎？賀馨戀，你會跳芭蕾嗎？幹嘛把頭低那麼下，你回答我呀！」「那個……我……」馨戀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呀！看鄭娜娜那笑著的臉，她突然覺得好恐怖。「你什麼你，答不出來了吧。你不過是一隻醜小鴨，一隻不會跳舞的醜小鴨。你以為只要買了一雙鞋就能變成天鵝嗎？哈哈，你真是諷刺我們這些苦練了這麼些年的人呀！」「不是的，娜學姐，我……」「『魔幻舞團』都是些不知道禮貌的舞者嗎！」一句聽似很溫柔，卻讓人忽視不掉的聲音從社團的大門方向傳了進來。雖然社團里並不安靜，可這句話還是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馨戀暗自替那個說話的人捏了一把冷汗。這個時候得罪鄭娜娜可不是開玩笑的呀。看她那變色的臉！可是，馨戀想錯了。當鄭娜娜一把推開她看清楚來人的時候，臉上雖然還是怒氣沖沖的，可是一句罵人的話都沒有說出來。這點，讓馨戀和社團里所有的人都十分的吃驚。當然，馨戀還有更吃驚的。雖然她也有想過，但在看清楚來人之時，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人……明明就是昨天下午在會場見到的那個男生呀。難道他真的是……「我一直認為，一流的舞者必定要有一顆慈愛的容忍的心。可是，今天有人讓我失望了。」「我只是覺得，夏先生這個決定對我不公平。我在這個社團里呆了這麼久，社團里每個舞者的情況我都十分了解，卻偏偏不知道有夏先生正在尋找的這個舞者。而夏先生就憑這個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舞者取消我的首席資格，你又叫我如何慈愛容忍！」鄭娜娜終於開口了。夏先生這個稱呼卻是引起了社團里一陣小小的轟動！「請你別稱呼我夏先生。我叫夏昱恆，大家以後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夏昱恆朝著眾人笑了笑，又接著說，「還有，那個舞者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我已經找到她了。」社團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是統一的搖頭動作。鄭娜娜也是一臉的驚訝和不解。只有馨戀，偷偷的，以極慢極緩的速度往暗處退去。可是，她的動作真的是太慢了！「我的天使，你又準備逃了嗎？」一隻天生屬於舞者的手緊緊地抓住了馨戀。馨戀驚慌地抬起頭，眼前是一張跟她一樣擁有著陽光般笑容的臉，一張上面寫著夏昱恆三個字的臉。「不。夏先生，你弄錯了，我不是。」「是。你當然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魔幻舞團』的首席舞者。」夏昱恆的這句話像是只對馨戀說的。可是，社團里每個角落裡的每一個人都聽得那麼清楚。這句話，讓每個人的思想都停滯了，只能是獃獃地站在那兒看著那一臉慌張的賀馨戀。「不！我不同意！賀馨戀從來就沒練過芭蕾，根本就不懂得跳芭蕾，她憑什麼成為首席舞者。」鄭娜娜第一個反應過來，幾乎是嘶聲地提出了抗議。「原來你叫賀馨戀！告訴我，你會跳芭蕾嗎？」夏昱恆的笑容燦爛得幾乎可以融掉南極的冰山，可馨戀卻覺得好冷，她好像沒有辦法拒絕夏昱恆的問題。「我……會一點。」「賀馨戀，在這裡你居然也敢說大話。你要是會的話，我們來比一場呀。」「我……」「好主意。馨戀，跟娜娜比一場吧，也讓她心服口服些。誰贏了這場比賽誰就是舞團的首席舞者。我夏昱恆絕不食言。」「哇，好棒呀！」克拉興奮地在賀馨戀的頭頂上不停地轉著圈圈。克拉這突然的一聲大叫，把馨戀嚇了一跳。鄭娜娜看到馨戀猛地變了一下臉色，以為她害怕得發抖了。「賀馨戀，知道怕了吧，晚了，不如……我們就跳下《天鵝湖》里黑天鵝那段著名的三十二圈獨舞吧。我先來！」音樂響起，鄭娜娜隨樂而舞，讓眾人看得如痴如醉。全場里，只有三個人和一個異類的表情是不同於其他人的。那就是一臉擔心的可心、愁眉苦臉的馨戀，還有就是跟她成強烈對比，從始至終都笑著的夏昱恆，當然還有那個幸災樂禍的小惡魔。「馨戀，放心吧。你不會輸的，有我克拉在呢。」不會輸！她哪裡是怕輸呀，而是……一曲終了，鄭娜娜不懷好意地拿著那雙舞鞋已經走到了馨戀的面前。「到你了，賀馨戀！」沒辦法了。馨戀接過舞鞋換上。對不起，鄭娜娜……音樂再次響起。馨戀很快地進入了音樂之中，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場比賽。她跳著，用自己的理解詮釋著黑天鵝的內心世界。全心跳舞的她不知道，那近乎於完美的三十二圈大旋轉讓全社團的人都為之目瞪口呆！除了眼睛里充滿了欣賞甚至還有一絲愛慕的夏昱恆和那個在社團里樂得東飛西飛的小惡魔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