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意外的受傷

「真的是，錢包都能弄丟還不承認自己老了。」門被推開了，白熙雪低著頭走了進來。顯然，她是在找馨戀手上的這個錢包。「你是在找這個嗎？」熙雪沒想到排練場里居然還會有人，被突然出生的馨戀嚇了一大跳。「馨戀，你怎麼還在這裡？」「噢，我撿到這個，是你的嗎？」馨戀並沒有回答熙雪的問題，而是把手中的錢包遞了過去。「小戀戀，你幹嘛不自己還給你媽媽呀，那樣你們母女就可以相認了呀。」克拉飛身上前，抓住了馨戀遞過去的那個錢包。「克拉，放開。我認了媽媽，爸爸會傷心的！」馨戀看了一眼克拉，輕聲地責備著。還好，克拉雖然不高興，但受還是從錢包上放開了。「謝謝你，馨戀。你不知道，媽媽可緊張這個錢包了，裡面有她的寶貝。」熙雪雙手接了過去，回給馨戀一個甜甜的笑容。可是，打開錢包的熙雪並沒有清點錢數的多少，只是看了看那張小照片，然後又合上了。「你不數數看錢有沒有少嗎？」「啊？哈哈哈！」聽了馨戀的話，熙雪微微一愣卻又大笑了起來。「馨戀，我媽才不會在乎裡面的錢在不在呢。我告訴你噢，其實她只在乎這個。」翻開錢包，熙雪指著熙蕾小時候穿著芭蕾舞裙的照片說道，「這個是我媽錢包里的寶貝，她經常看著這個發獃的。除了血緣關係，她是個和我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姐姐。媽媽跟我說，小的時候人家都叫她芭蕾天才。如果那個時候，我和她一起練習芭蕾，天才的稱號會是我的。我們都分開好久了，都不知道媽媽幹嘛還想著她。真是的。還有噢，我偷偷聽媽媽跟舞團的人說過的，說我姐姐現在都不能跳舞了，好像是腳受傷了。就算她沒有受傷，我還是能在舞台上取代她的地位，芭蕾天才只能是我。」馨戀安靜的聽著熙雪說的每一句話，心裡卻是五味交雜，一時間，喜怒哀樂，無數個泡泡從心底深處涌了上來。當年媽媽走得是那麼的決絕，在馨戀的心目中甚至認為媽媽根本早就已經忘了她的存在的，可是看著這張舊時的照片，聽著熙雪的這番話，馨戀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媽媽心中還是存在的，這種存在甚至引起了熙雪的嫉妒。那被媽媽惦記著的自己，是不是應該也是幸福的呀！這一瞬間，馨戀甚至想緊緊地抱住熙雪。只是，當看到熙雪看著照片時眼裡若有若無的那種嫉恨，馨戀又覺得心突然冷了下來。熙雪可以那麼幸福地在媽媽身邊長大，她還有什麼好嫉妒的。可偏偏熙雪還有著那麼多的不滿，難道說，媽媽臉看她照片都不行嗎？熙雪怎麼那麼自私呢！「熙雪，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她可是你的姐姐呀！」「我沒有姐姐！我不喜歡這個姐姐。她有什麼好，要不是比我早出生幾年，那先開始練芭蕾的就是我，那先受到媽媽關注和關心的也是我。我不要姐姐！」「可是……」「熙雪，找到了嗎？」馨戀剛想辯解，門再一次地被人推開來了。緊接著，走進來的人讓她啞言。熙雪把錢包合上，再看了一眼馨戀，朝著白靜歆走了過去。無意識的，馨戀竟也朝著走了過去。她還是沒辦法關注自己的腳，她想再近些看著媽媽。「找到了嗎，怎麼不拿給我。」「我不是才找到嘛。」母女倆的氣氛顯然不是太融洽，像是剛才發生了什麼摩擦，馨戀只是站在一邊，看著臉色都不太好的母女倆。熙雪真的長得像媽媽多些呢。「才找到，你是不是又想把我的錢包給丟掉。」「不就是張照片嗎，幹嘛那麼緊張。那麼緊張你幹嘛不回去找她呀！」「白熙雪，你什麼時候學會頂嘴了！」馨戀站在一邊，看著眼前有些生氣的媽媽，她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呀。而熙雪似乎也忘記了她的存在了。「我什麼時候頂嘴了。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你那麼想姐姐，幹嘛不回去找她呀。幹嘛還要成天逼著我跳芭蕾呀！你回去找她，讓她做你的工具好了，幹嘛非逼我呀！姐姐就那麼好，我就那麼差嗎？」馨戀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呀，熙雪怎麼能這樣跟媽媽說話呀！難道她不怕惹媽媽傷心嗎？「白熙雪，你……」白靜歆像是終於被熙雪惹怒了。一隻手，高高地舉了起來，停在半空之中，卻久久不能落下。「幹嘛又舉起你的手呀，你要想打就打呀！打呀！」「不要！」啪！清脆地一個巴掌落在了馨戀的臉頰上，那個印子紅得刺目。馨戀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還有痛！馨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在媽媽手落下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應該幫著熙雪擋住這一巴掌的！所以，她跑過來了！所以，那一巴掌落在了馨戀的臉上！白靜歆呆住了，白熙雪呆住了，連克拉也呆住了，再一次地跌落在地板上。時間，停止了。馨戀八年來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著媽媽，可是，媽媽好像並沒有認出她呀！「阿……姨，熙雪不是故意讓你生氣的！」阿姨兩個字，好難叫出口呀！「你是……」「我叫……賀馨戀。」媽媽，能想起來嗎？爸爸姓賀呀！馨戀看向媽媽的眼睛里有著滿滿的期待。大家都說她長得像爸爸，那麼告訴媽媽她的名字，媽媽是不是就能猜到她是誰呢？一連串的問號在馨戀心底泛開，這樣的心情太過複雜，馨戀好希望僅僅只是那麼一句話，媽媽就能認出她，讓她知道就算隔了那麼久，媽媽依舊沒有忘記她。可是又害怕被認出來，這樣倉促的重逢，她應付不來……「賀馨戀，誰讓你多管閑事了！你給我走開！」想得正入神，熙雪的吼聲突然傳來。還沒等馨戀反應過來，媽媽的聲音便響起「熙雪，不許胡鬧。」依舊如同記憶一樣，嚴厲卻好聽。三個女人一台戲，這種形容不知道能不能用在這種場合。但是，雖然馨戀剛剛是明著幫熙雪的，可熙雪似乎還真的是不能接受呢。「賀馨戀，你以為你是誰呀！我不需要別人的關心，我不需要你那虛假的好心！」熙雪仰著下巴，語氣里有掩飾不去的趾高氣揚。「熙雪，我沒有！」馨戀下意識的開口反駁，眼神卻依然望著媽媽，那樣的目不轉睛。太久了，一別就是八年。如今終於還是見到了，馨戀不捨得移開目光，哪怕是剎那，她也想看清楚這些年媽媽的每一個變化。細緻到眼角暗暗浮上的尾紋，一痕一刻，都是思念的烙印。終於……她又能見到媽媽了，見到這個一直以來她只能偷偷在腦中回想的媽媽。忍不住的馨戀怯怯地伸出手，顫抖著，她控制不了，只是好想能觸碰一下媽媽。好讓自己確定，一切都是真的，媽媽是真的回來了，就在她眼前。只是，沒讓馨戀有太多猶豫的時間，熙雪的聲音再次傳來，伴著狠狠的推搡：「走開，你這個討厭的傢伙！」「啊！」太過沉溺於思緒中的馨戀沒有來得及躲避，就這樣硬生生地跌向一旁，驚呼出口。「媽媽，我不是故意推她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熙雪，快點出去叫人！」不吵架了嗎？終於不吵了嗎？頭，好痛呀！原來撞到門框也會那麼痛的呀！馨戀看著媽媽焦急的臉，笑了笑。眼前，終於一片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