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與服裝玩耍

「恭喜，恭喜，本季精靈銷售量比去年同季上升了5％。」呂競閔高興地在司空炎和變身後的倪裳面前笑道。「是啊，是啊！全倚仗這次的廣告！」一旁不知內幕的銷售經理連忙獻媚。「閉嘴！」司空炎和倪裳面部頓時青了一半，同時轉身叱責。「啊？」沒拍到馬屁，反而扯到馬尾巴。銷售經理猛然呆住。「我們趕時間拍攝，下次聊！」面對司空炎和倪裳預料之中的怒火，呂競閔連忙轉身安撫不知內幕的銷售經理。「別以為自己了不起，那全是廣告詞的功勞！」司空炎生硬地開口。「是啊，是啊！『女孩尋找她的王子，衣服尋找她的模特』這麼噁心和幼稚的話，也能想出來！沒想到平日冰冷的魔王，不但是只豬頭，更是只悶騷的豬頭！」沒想到魔法居然能改變性格，和司空炎相處越多她就越口齒凌厲。韓倪霜揚起腦袋，毫不留情地諷刺。「總比某人連悲喜都會混淆好！明明想表現曠世悲劇，被想到居然被花瓶演成期待愛情，還連累我臨時改主題，去寫那段搞笑的廣告詞……唉，你說這種該哭的時候笑，該笑的時候哭，連悲喜都分不清的人，活著是不是很慘？」司空炎的聲音很柔很緩，但恰恰更能激起對方衝天怒火。「你，司空炎你簡直是頭……」同司空炎相處越久，她越覺得修養越來越差，暴力傾向越來越明顯。「有力氣罵人不如想想，如果在鏡頭前雙腳繼續發抖怎麼辦？」司空炎將手隨意插入褲包，哼笑一聲。對哦，雖然上次司空炎很可惡地將她逼哭，但總算幫她完成一組服裝的拍攝。今天要是站在鏡頭前她依然手腳無措怎麼辦？總不能再哭一次吧！要知道眼淚和笑容一樣，都很難擠出來了……「1，2，3茄子！」攝影師笨拙地逗對方發笑，「雖然今天只用拍照，雖然我教你如何擺POSS，但你也好歹笑笑！你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笑容比你的眼淚更美。」「唔……對不起！不過……你可不可以再教教我該怎麼笑？」韓倪霜低著頭，不敢正視攝影師的眼睛，滿是歉意地說。「教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抑止的笑聲從司空炎的胸腔發出。頃刻間攝影棚中所有人目光都在司空炎身上集中。原來冷血惡魔司空炎也會笑，而且還會笑得如此燦爛！面對忽來的目光，司空炎頓時僵住。他剛才怎麼了，作為一個集團未來繼承者，爺爺從他兒童時代就一直強調，領導者應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他剛才做了什麼，居然在一群下屬面前大笑，這完全有損威嚴。司空炎立刻收住笑容：「還不工作！」未來老闆都發話了，誰敢繼續發笑。「刷！」瞬間集體深呼吸回頭轉身，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般繼續工作。「等一等！」韓倪霜咬咬牙向司空炎衝去。死就死吧！總比什麼都拍不出來好：「司空炎，我有件事求你。」司空炎愣了愣：「說……說吧！」「求你，再讓我哭一次吧！只要能讓我順利拍攝，怎樣都可以。就算狠狠K我一頓也沒問題！求求你了，無法順利拍攝好痛苦……比死還痛苦！」她如此低聲下氣求他，出於人道他應該會幫她吧！不過，她懷疑在司空炎心中存在「人道」這兩個字嗎？之前的情緒尚未收斂，又遭遇她奇怪的請求。司空炎受驚的臉蛋頓時出現一抹淺紅：「荒唐！這次你該拍的是笑，不是哭！笑容，你不懂嗎？」「懂！可是站在台上就不知道該怎麼笑。」韓倪霜低下腦袋。笑容是發至內心的，站在燈光下她手腳該怎麼擺放都不知道，哪裡還能做出真心的笑容。「不知道怎麼笑？！很好！」司空炎冷哼，「繼續拍攝，直到拍好拍完為止！」「如果今天一直拍不好了？」韓倪霜不知死活地追問。殘冷的笑容再度出現：「你沒聽見我說的嗎？一直到拍好為止！還不過去！」「啊！」司空炎簡直是個惡魔！韓倪霜捂著耳朵，毫無辦法灰溜溜地回到鏡頭前。嗚嗚她該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拖累大家不能下班吧！可是……笑，笑，笑，要笑真的好睏難！為什麼魔法可以帶給她美貌，卻無法帶給她相等的才華？嗚嗚，她好可憐！「笨蛋，還愣在那裡幹嘛！」司空炎在場外沖著全身發抖的她大喊。「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拍。」韓倪霜自卑地低下頭。衣服啊，衣服，能不能稍微給她一點勇氣。「你簡直是個笨蛋！比韓倪霜還蠢的笨蛋。」韓倪霜頂多是笨在迷糊，可眼前這個倪裳完全是蠢到連笑也不會。「對，對，我是很笨。可是若要假笑，你不會覺得對不起一身衣服嗎？」韓倪霜彆扭地噘起嘴。「哼！你就不會真笑嗎？浪費一張漂亮的臉蛋。」司空炎挑動一下眉尾，滿臉不屑。「我！切，你到台上試試看。有本事就笑給大家看看，別以為綳著一張死人臉就了不起！」其實她很想低聲下氣懇求司空炎，可是話一出口不知為何又再度與司空炎杠上了。「我又不是模特。」完全不受對方影響，司空炎面無表情地平淡出聲。「對，我是模特。因此我必須笑，就算笑不出來也得笑！哼，笑就笑，我才不管什麼真心，什麼虛假！反正公司又不是我的。」看著司空炎那張死人臉孔她就不爽。別人怕他，她可不怕！「真是不知所謂！」司空炎逆轉腦袋，嘆口氣依然忍不住說，「別像個殭屍般立在上面，別想著該怎麼擺POSS和笑，也別在意下面的攝影師……玩耍，你只要想著如何與衣服玩耍就可以！」與衣服玩耍？他……他在教她怎麼拍照了。天啊，原來司空炎也不是塊萬年不化的冰。「謝謝。」韓倪霜沖著司空炎甜甜一笑。甜美的笑容就像春日燦放的鮮花，暖得司空炎心頭不免一跳。壓制著心中莫名的甜膩，司空炎努力維持著冷漠，殊不知一絲笑意已飄出眼瞳：「我不過是為了公司。」「是！我明白。」口是心非的傢伙。笑容一旦流出就像永無盡頭的泉水，從韓倪霜的嘴角傾泄而出。笑容再也無法從司空炎嘴角隱藏，在彼此的凝望中，司空炎的嘴角微微上揚。啊！他們可怕的少爺居然會笑，笑起來還那麼好看。那刻場上所有工作人員再次獃滯。「都在幹嘛！沒看見她在笑嗎？還不趕快拍，都想無條件加班！」為了隱藏面孔無名的灼熱，司空炎刻意大聲叫喊。「哦，哦！」工作人員連忙轉身，在倪裳恬美的笑容中按動快門。與衣服玩耍？衣服是死的，她要怎麼和衣服玩耍？司空炎說的話太深奧她不懂。不過，她發現只要她想著逗司空炎發笑，她就會做出各種調皮和搞怪的動作，然後就會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不過這個想法可不能讓司空炎發現，否則他不但不會在她的笑容中牽動唇角，而且鐵定會青著臉衝過來試試她的脖子夠不夠堅硬。她的動作，已經漸漸沒有那麼僵硬，表情也很輕鬆自然了，原來把衣服當作朋友它們自己就會展現出自己的光彩。韓倪霜一邊撂起裙擺的一角，向後抬起小腿又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裙擺邊緣被右手上的飾品掛住了，任她怎麼拉扯都拉不下來，眼看裙擺已經被撩到了大腿上，再往上就會有走光的危險。偏偏司空炎就在這個時候好死不死的向她這邊看來。「小心！！」「啊！」還沒有等在場的工作人員說完，韓倪霜就因為緊張慌亂，身體保持不了平衡，猛地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朝布景台下摔去。裙角與她的飾品已經綳得很緊，眼看裙角就要被拉下來。「當服裝遭到破壞的時候，魔法之花將隨之凋謝。因此一定要保護魔法不受任何破壞哦！」帥哥老闆的話這時突然在韓倪霜的腦海中響起。糟糕！！那個帥哥老闆的意思應該是衣服如果受到破壞，那麼衣服上的魔法也將隨之消失吧，完了完了，如果衣服劃破了，那麼倪裳就會變成倪霜了？那之前的這些努力不就白做了？司空炎會怎麼看自己？萬一被媒體曝光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大家不會認為自己是巫婆吧……所有這些不確定的因素在她腦海中漸漸發酵，讓她越來越緊張。不行，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到底該怎麼辦呢？誰來救救她呀？「吱拉」一聲裙子與飾品間緊繃的感覺猛然消失，韓倪霜臉色蒼白的往裙角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