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0章

第二十九章唱給你的歌

下午放學。

我走到學校門口，看見了繪織。她身後跟著振宇和聖哲。我看見她朝我走來，本能的想逃避，可終究還是沒有。我朝她微笑著打招呼。

「繪織姐。」我說。

繪織親切地拉著我的手，笑容十分燦爛。她今天穿了一件鵝黃色的長裙，頭髮鬆鬆的挽著髻，帶一條閃亮的銀色項鏈。獨立而瀟洒。

「七七，我是專門來找你的。」繪織說，然後指了指振宇，「振宇那小子，起初還不同意我來找你，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他。」我看見振宇朝著街邊張望，似乎有意要躲避我的目光。我的心一下子難過起來。

「繪織姐，找我有事？」我強顏歡笑。

「是啊，我剛回國不久，認識的女孩子就你一個，我想請你去我家玩，可以嗎？」

「我最近比較忙，恐怕……」我猶豫著。去她家，振宇也一定會去，以我們現在的關係，見面會很尷尬。

「我們今晚去，明天一早就回來，不會耽誤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去。我想和你成為好朋友。你不願意同我交朋友嗎？」

「不是，我很願意和繪織姐做朋友，可是我真的有事。」我仍在堅持。我知道自己又一次想要逃避。

這時，聖哲走上前來。他朝我溫和的一笑。那是我熟悉的笑容，我至今仍被這樣的笑容迷得神魂顛倒。聖哲太美好太陽光了。我一定無法拒絕他的。

「七七，你去吧。我們幾個很久沒在一起聚聚了。好嗎？」聖哲溫柔地請求道。我投降了，聖哲前輩這樣的請求，我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

「好吧，我去。」我對他們笑笑。

「看來還是得聖哲出馬才行啊！從小到大，聖哲就是最有女人緣的。呵呵呵……」繪織拍著聖哲的肩說道。聖哲的臉一下子紅了。

「繪織，你又拿我開玩笑了。」聖哲有些彆扭的說。

「哈哈哈……」我們都笑了。

我們坐上了繪織的車。四個人坐在寬大的車內，我的身邊坐著繪織，對面是振宇。他的旁邊坐著聖哲。一路上，振宇很少說話，他不知從哪裡拿來一本書靜靜地翻閱。我瞥了一眼封面，上面有星空的圖案。我發現振宇很少說話，他的沉默讓我難受。

我們三個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不熱鬧。繪織給我們講了她在國外的趣聞，還說起他們三個小時候的事情。小時候，他們一起爬樹、彈彈珠、掏鳥窩。那時振宇很調皮，也很可愛。繪織常和振宇吵架，聖哲就當了和事佬。我能想象出他們三個在一起度過的童年有多快樂。他們的情誼是永遠也斬不斷的。我由衷的羨慕他們。

車在沿海公路上行駛。我看到藍色大海廣闊無邊，浪花溫柔地推向沙灘然後又退去。我才記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大海了。第一次見大海，是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帶我去海邊玩耍。那時的記憶已經模糊了，我記不清當時是怎樣的情境。唯一清晰的是我們的歡笑。笑聲伴著浪花聲，從記憶深處穿梭而來，我發現有一滴眼淚滑落眼角。我把頭轉向窗外，不想讓他們發現我的傷感。

可是，還是被繪織察覺了。

「七七，你怎麼了？幹嘛哭啊？」她關心的問。

我看到忽然抬起頭來的振宇緊緊盯著我。他的眼睛深邃而銳利，我怕他看穿我流淚的原因，慌忙地擦去淚珠，扯出一絲笑容，說：「沒有啊，可能剛才有灰塵進到眼睛里了。」

「是這樣啊。」

「嗯，是的。和你們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哭呢！」

振宇又重新將頭埋進了書中，我頓時鬆了口氣。我忽然想到了那次野炊的路上，我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傷心哭泣。那時振宇將我緊緊的抱在懷中，安慰著我。可是現在呢？我們相隔這麼近，卻無話可說。我和振宇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我絕望地想著。我的心一下子刺痛起來。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這哪來的灰塵，怎麼老跑進我的眼睛里？害得我一直流淚不止。」我用手使勁兒的擦去不爭氣的眼淚，故意抱怨的說。

振宇的手抖了一下，他仍舊沒有抬頭。繪織和聖哲奇怪地看著我。我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是怪異，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破壞了大家的興緻。

「要不我給你們唱首歌吧。」我說。

「好啊！」繪織笑著說，看來她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我清了清嗓音，開始唱起來：

「和你的相遇，是我最美的回憶

記得初次見面，你燦爛的笑臉，讓我找回了冬日的溫暖

你說，讓我陪著你，看盡星光燦爛

我說，我會陪著你，無論滄海桑田

當流星劃過蒼穹，我許下小小心愿

這一生別無所求

只願在你身邊

當流星劃過蒼穹，我許下小小心愿

與你心手相連

守望最美星空

……」

當我唱完最後一句，車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不過，沒有振宇的。他一直都埋頭書中。我在想，這樣吵鬧的環境，他看得進書嗎？

「七七，你的聲音真好聽。」繪織誇獎道。我不好意思起來：「沒有啦，我唱的很一般。」

「這首歌我從沒有聽過，它叫什麼名字？」聖哲問道。

「《守望星空》。」我說，「是一個痴情少女寫給他愛人的歌。」

「哦，是這樣啊。」聖哲一番恍然大悟的神情。

「七七，你有喜歡的人嗎？」繪織忽然問道。我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我……我……」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我當然有，而且那個人就坐在我的對面。可是我卻無法說出口。我望向振宇，他沒有要抬頭的意思。可是我發現他身體顫動了一下。我的心抽緊了，它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我像是要對著台下的萬人觀眾演講一樣緊張害怕。

「看吧，聖哲，七七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不然她怎麼這樣吞吞吐吐的呀？」繪織打趣地說。

「七七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說出來吧。有時候，我們需要勇敢地面對自己的感情。」聖哲鼓勵地看著我。

我猶豫著。看到聖哲鼓勵的目光，我最終決定說出口。

「我有喜歡的人。他叫『火雞頭』。」我終於說出來了，我長長地呼了口氣。

「哈哈哈哈……」聖哲聽完我的話，大笑起來。繪織莫名的看著他，振宇終於抬起頭來，他看著我，表情既莫名又憤怒。

「『火雞頭』？這人的名字也太好笑了吧？」繪織說道。

「我想，如果那個人知道你叫他『火雞頭』，他一定會當場氣暈過去。」聖哲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說道。他的眼睛看向振宇。

「也許吧。」我偷偷的瞥了一眼振宇，他卻沒有看我，而是轉向聖哲。

「聖哲，你知道『火雞頭』是誰？」他表情嚴肅的問。

「對呀我知道，他就是……」

「聖哲前輩！」我慌忙叫住他，朝他使眼色。聖哲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對振宇頗有深意的笑笑，然後說：「這是我和七七的秘密。」

「你這個死小子！」振宇大聲叫嚷道。

「哎喲，我們振宇的魔王面目又回來了，我剛才一直在想，今天振宇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安安靜靜地坐在車上看書。看來七七你的話非常有效，一下子就讓我們這個裝深沉的傢伙，原形畢露。」

「哈哈哈……」聽完繪織的話，我們都大笑起來。我真佩服她有一雙伶牙俐齒。

振宇氣呼呼的把放在膝上的書合上，將頭轉向窗外。我想，他此刻一定在生悶氣。不過，他這樣倒很可愛。

我們在一棟海邊別墅前下車，腳踩著柔軟的沙子，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這棟別墅用原木蓋成，是熱帶地區常見的風格，四周長滿了熱帶植物。別墅在樹叢間若隱若現。現在已是傍晚時分，太陽漸漸沉入海底，海風拂面，浪濤拍岸。

我凝望著這美麗的海邊景色，心中無比平靜。

第三十章悲傷和喜悅交織

吃過晚餐，我們在客廳里聚集。繪織坐在一架白色的鋼琴前，她準備給我們彈奏一曲。我坐在離繪織最近的凳子上。振宇和聖哲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繪織流暢地奏起了樂章，叮叮咚的鋼琴聲在大廳里響起。昔日情懷。我記得那是聖哲前輩喜歡的鋼琴曲。我靜靜地聽著，看著繪織靈巧纖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起起落落，頭隨著節拍輕點。那副優雅的神情，將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顯露無遺。這時的繪織，與玩笑時的她判若兩人。

我聽得入迷了。不知什麼時候起，聖哲前輩起身，拿起書架上擱置的小提琴。他將琴放在肩上，一手拿著琴的尾端，一手拉弦。那樣子就像是高貴的音樂王子，透著無法阻擋的吸引魅力。小提琴的旋律同鋼琴的節奏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繪織忽然回過頭對聖哲前輩燦爛一笑。這幅畫面讓我想起了童話里的王子和公主。

我已經深深地被這樣的音樂和畫面打動。我沉醉其中，如夢如幻。

可是，振宇卻將我從夢幻中又拉回現實。他朝我走來，一把抓著我的手把我從凳子上拖起來。我很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跟著他來到陽台。

我努力的掙脫了他的手。「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丟下正在演奏的人自顧自己跑出來。」我略帶責備地看著他說。

「我有話要和你說。」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我頓時也嚴肅起來。

「什麼話？」

「你這個放蕩的女人！你究竟還有幾個情人？你竟然把我當傻瓜一樣耍的團團轉！」他朝我大吼道。

「姜振宇！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也朝他大吼。他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樣傷人的話？姜振宇你為什麼要讓我失望？

「你不是親口承認你喜歡什麼雞頭嗎？你不是心安理得地躺在那個死小子的懷抱嗎？你還敢狡辯？你這個殘忍的女人！」

我笑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姜振宇，你是世界上頭號大傻瓜！

「是。我是放蕩的女人，殘忍的女人。這下你滿意了！。」我脫口而出，淚眼模糊。我已經看不清他的模樣，我的心痛得快要死去。姜振宇，究竟是什麼將我們遠遠隔開了？我愛你，可是我就要失去你了。我多想讓你知道，你這個大傻瓜。

「啪！」的一聲在我耳邊響起。頓時，我的臉上傳來火辣辣地疼痛。我用手捂著臉，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的眼淚不斷的流出，我胡亂地用另一隻手擦掉眼淚。我不可以哭，我應該堅強才對，為什麼這該死的眼淚要一直不斷地流？為什麼此刻我的心如此的痛？他打了我，我怎麼可以這樣沒有骨氣！

內心的痛楚使我無法說話。我絕望地望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殘忍。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彼此折磨？

「我們結束了。」他一臉平靜地說。他的眼神冷淡而陌生。

是的。我們真的結束了。

大廳里的樂聲停止了，繪織和聖哲前輩大概已經注意到我們。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陽台。

「你們倆怎麼了？」繪織疑惑地看著我們。

我獃獃地站在那裡，腦海中一片空白。我茫然地注視著振宇從我身邊離開。世界再一次沉入黑暗中。

「七七，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振宇欺負你了？」聖哲走上前來，關切地詢問我。

我茫然地搖著頭，眼神空洞。「我們結束了。」我喃喃地說，像遊魂一樣緩緩離開陽台。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我在漫無目的地遊走。四周漆黑一片，我脫下鞋子，踩進柔軟的沙灘。我一直往前走，海風送來海水鹹鹹的味道，浪濤聲就在我不遠處清晰地傳來。我一直往前，忽然腳下一陣清涼傳來，我覺得很舒服，我還想要更多的清涼。我繼續朝前走著。我感到清涼的感覺在漸漸往我的身上爬，我沉浸在其中。我看到海水就在離我的嘴唇幾厘米的地方，水裡有什麼閃著光，我想埋下頭，去尋找那一束光。

忽然，身後傳來很響的水花聲，接著，一隻有力的胳膊摟住了我的腰，將我朝岸邊拖去。

「放開我。我要去找那束光。」我掙扎著想要掙脫那人的懷抱。可是來人卻將我緊緊地抓住。我在水中一上一下，嗆了好幾口水。

「咳咳咳……」我被摔在了沙灘上，嗆人的海水使我不停地咳嗽起來。

借著岸上的燈光，我終於看清，仰躺在我身邊不停的喘氣的聖哲。他全身濕透了，頭髮貼在面頰上，還在不停地滴水。他轉頭看向我，目光沉痛。

聖哲將我送回別墅，走進客廳時，我看到姜振宇和繪織在沙發上沉默的坐著。他們一看到全身濕透的我和聖哲，驚訝地站起身來。

「你們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濕透了？」繪織跑上前來，擔心的問。姜振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看著我，一臉的驚愕。

聖哲大步走向姜振宇，激動地說：「你知不知道，七七差一點就淹死了！」

「什麼？」姜振宇看著聖哲，眼睛通紅，眼裡有抹痛苦的神色。然後他猛地朝我沖了過來，使勁兒地搖著我，憤怒而震驚的盯著我。

「你這個死丫頭！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看到水裡有光，我想去找那束光而已。我沒有要死。」我平靜地看著他說。

「去它該死的光！」姜振宇詛咒道，他的眼睛血紅，裡面瀰漫著水霧。他忽然緊緊將我抱在了懷裡。「七七，你這個又傻又蠢的女人！」

我默默地承受他溫暖的擁抱。我的腦子裡仍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他為什還要關心我，我們剛剛已經分手了啊。

繪織幫我拿來換洗的衣服，換好衣服后，她拉著我走出別墅。沙灘上燃起了篝火。振宇和聖哲坐在篝火旁說著什麼。等我們走近時，他們停下了談話。我們坐下后，有好一陣的沉默。大家望著熊熊燃燒的篝火出神。過了好久，繪織開始拿起一邊的啤酒，喝了起來。

「如果覺得難受的話，就喝酒吧。酒是療傷的良藥。」繪織笑著說，她的笑讓人覺得難過。

「好啊，今天我們不醉不休。」聖哲也拿起一瓶啤酒。

「好的。我們就喝個痛快！」我也準備去拿啤酒。姜振宇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

「你不許喝，你不會喝酒。」他從我的手裡接過啤酒，兀自喝了起來。繪織深深地看了姜振宇一眼，眼裡有不易察覺的傷痛。

「我偏要喝。」我負氣地說。然後伸手拿起一瓶打開的酒，仰著脖子喝起來。只聽見咕咚咕咚的水聲在瓶子里唱歌，又酸又辣又苦的液體不斷進入我的身體，我感到一種墮落的快感。

他們三個人定定地看了我好久，特別是姜振宇，他的眼睛里冒著火焰，狠狠的盯著我，似乎要把我吃了一般。

我放下空空的酒瓶，看著他們幾個，笑盈盈地說：「我厲害吧？呵呵，想不到我天生就是喝酒的料。這下你們會對我刮目相看了吧？」我覺得臉燙燙的，是因為篝火太旺了吧？

「七七，別喝了，你好像醉了。」聖哲看著我一臉憂傷。

「前輩，別擔心我，沒事啦。我還能喝，還能喝很多呢！」我又要伸手去拿酒。姜振宇一下子站了起來，重重地握住了我的手。

「夏七七！你敢再喝，我就把你扔海里去！」他朝我大聲地嚷道。

我一下子安靜下來，定定的看著他，忘記了說話。為什麼他還會關心我？為什麼我對他的話言聽計從？為什麼我的心還如此的痛？為什麼我還要呆在這裡不離開？我們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繪織仰頭注視著我們，眼神迷離。她的臉因飲酒過度而潮紅。好一會兒，她醉醺醺地說開口道：「我以為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沒有變。可是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們都變了。你們有了各自喜歡的人，我這個兒時的玩伴，就快被你們遺忘了。」

我們幾個一臉吃驚地看著她。沒想到一向開朗的繪織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繪織，你醉了。」姜振宇看著他，表情嚴肅。

「繪織，你到底想說什麼？」聖哲激動地站了起來。「你給我聽清楚，我從來都沒有變過。不管你離開究竟有多久，我一直都是原來的那個金聖哲！那個崇拜著柳繪織的金聖哲！」聖哲臉漲得通紅，表情嚴肅而認真。

繪織怔怔地盯著他們，忘記了說話。我被弄得一頭霧水，獃獃地望著他們。火光映照在他們的臉上，時明時暗。周圍已經被黑暗侵襲，只看得見遠處別墅露出的點點燈光。海浪拍打著沙灘的聲音清晰傳來，灰暗的天空，沒有一顆星辰。

許久許久，繪織開口了。「聖哲，謝謝你。」

「我不要你感謝我，我只想找回以前的那個柳繪織。那個活潑樂觀，敢愛敢恨的柳繪織。」

他們兩人對望著。在篝火的閃耀中，我看到了繪織眼中有晶瑩的淚珠閃動。

「聖哲，你送繪織回去，她醉了。」姜振宇轉過頭對聖哲說。

我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別墅門口。我才轉過頭來。姜振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的身邊。我看著他錯愕不已。

「我也該回房間了。」我說。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我不敢直視著他的目光，它會讓我暫時麻痹的心，重新蘇醒。姜振宇一把將我拉了過去，我一下子跌在他的身上。

「你放開我。」我冷冷的說。姜振宇深深地看著我，忽然，他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唇。我拚命掙脫他緊抱的雙手，嘴裡哼著不成語言的聲音。他的力氣那樣大，我絲毫也動彈不了。他的吻如此激烈，如此霸道。如雨點般的激吻落在我的唇上，讓我快喘不過氣了。我感到一陣疼痛從嘴上傳來，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他終於鬆開了我。我看到他的眼裡有淚光閃動。

「你這個宇宙無敵大笨蛋！」我朝他帶著哭腔吼道。

「我是大笨蛋！聖哲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我笨到竟然不知道那個『火雞頭』就是我！笨到沒有察覺出你一直都喜歡著我！」他眼睛通紅，朝我吼道。

我放聲大哭起來。我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都哭了出來，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姜振宇走過來，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我使勁兒地捶打他，大聲叫嚷著：「你這個大壞蛋！大魔王！」他沒有說話，只是將我抱得更緊。我感到他溫暖的體溫傳遞到我的身上，好舒服。

那一夜，我在悲傷和喜悅交織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