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你想幹嗎？」藤井樹瞪大眼睛，緊張地看著我。

「我，我不幹嗎。」

「膽小鬼。」

這一次，藤井樹完成百分之百的距離，在我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我知道我和藤井樹的感情經過幾番磨難終於重新回到了軌道上，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失而復得，越發的珍惜，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呵護這段感情，讓它茁壯成長，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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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以王瞳對我的了解，看到我臉上呈現的表情，她已經完全可以了解我的心情。

「謝謝。」

「終於修成正果了？」

「還沒有，不過有好的開始了，我會繼續努力下去。」

「那現在就幸福成這樣？」

「沒辦法，沒事總想偷著樂。」

「煩死你。」

「你今天找我什麼事？」

「我要走了。」

「到哪去？還沒說事呢。」

「我要說的事就是我要走了。」

「去哪？幾天？」

「北京，一直。」

「一直？你不回來了而。」

「為什麼要用回來呢，我現在是回去啊，本來我就是北京人，我父母現在都在北京。」

「啊……」王瞳不說我似乎早已經忘記了這個事實，我已經習慣地認為這座城市才是王瞳的故鄉，來到這裡才會用回到這個詞語，原來我錯了，對於王瞳，應該是來到這座城市才對。

「我去趟洗手間。」王瞳站起身離開。

我坐在座位上發獃，瞬間一種失落的情緒蔓延全身，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蕩蕩的感覺。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有王瞳的日子，雖然我們不經常見面，但是只要在對方遇到問題的時候，另一方就會自動出現，我們也許沒有多少次共享樂，但是卻有許多次的同患難。在那段沒有藤井樹的日子裡，是王瞳一直陪著我，是王瞳不斷地鼓勵我追求自己的愛情。

現在，王瞳要離開了，在我的腦海里，甚至從來沒有想過王瞳會離開這個問題，到這個事實來到眼前的時候，我有些措手不及。

在我還無法理清楚自己的情緒時，王瞳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從來電顯示，我可以看見是她媽媽打來的，電話在持續響了許久之後掛斷，三秒鐘之後再次響起，王瞳還沒有回來，我拿起了電話。王瞳的媽媽在學校的時候就去探望過王瞳很多次，每一次我都作陪，所以和熟悉。

「喂，阿姨，我是陳哲，王瞳去洗手間了，我擔心你有什麼急事，所以我幫她接了電話。」

「陳哲啊，你好，我也沒什麼特別急的事情，就像問問曈曈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一會兒她回來我叫她給你會打電話。」王瞳媽媽的話又一次刺痛了我，因為我知道王瞳已經下定決心返回北京了。

「等一下，陳哲啊，你和我們家曈曈關係最好，阿姨想問你一點事情啊。」

「阿姨您說。」

「我們家曈曈到底喜歡一個什麼人呢？」

「喜歡什麼人？」

「對啊，這孩子大學畢業回來，我們幫她找了好多單位，她還是辭職去了你們那兒，就是因為喜歡一個什麼人，一去就是這麼多年，每次問她，她就是不說，你看現在還一個人回來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什麼樣？」

「不好意思，阿姨，我還真不清楚這個事。」原來王瞳一直喜歡一個人，她因為這個人來到這座城市，又因為這個人離開這座城市。

「哎，這孩子，今年過年都沒回來，說是那個人心情不好，所以要陪陪他，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塊石頭還是根木頭，我們家曈曈到底哪裡不好，對他這麼好，他都不知道珍惜，真是氣死我了……」

我不是塊石頭也不是根木頭，是一個笨蛋。

「你怎麼了？剛才還一副沒事偷著樂的樣子，現在這麼沮喪？」王瞳從洗手間回來，看到發獃的我。

「啊？！沒事。」

「是不是聽說我要走了，不捨得啊，傷心了吧。」王瞳笑著開著玩笑。

「王瞳，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了，不用搞得這麼傷悲吧？是，我是要走了，可我是回家啊，一個人在這裡生活這麼久，現在回家了，你不替我高興啊，我知道你不捨得我，有不好意思說是不是，我也捨不得你啊，可是我又不是怎麼著了，只是回北京嘛，現在交通這麼發達，你想見我的時候，隨時都可以來看我啊，記得帶上藤井樹哦，到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王瞳看著我，聲音又一次變得溫柔起來，「陳哲，能認識你真的很好，你永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終於要面對這種我最討厭的離別場景，佇立在機場大廳看著王瞳滿滿的行李，她終於就要離開了，她因為我來到這座城市，現在又因為我而選擇離開。

王瞳用力地向我綻放一個笑容，然後轉身走向安檢通道。

「王瞳，我想告訴你，擁有藤井樹的愛，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而用有你的愛，是這輩子上天給我最大的寵愛，無論你在哪裡，你永遠自我心中佔據了一個位置，一個無人可以替代的位置！」我站在王瞳的身後喊道。

我清楚地看見王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是她仍舊沒有回頭，只是向我招了招手，徑直地向前走去，直到從我的視線中消失。

和藤井樹的相處，就知道她真的是一個不太會生別人氣的人（但是她比較會生自己而氣，這是另外一個話題），她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把別人往好處想，就算生氣，也很快就會過去，就算我曾經做過一下傷害她的事情，她還是小小地懲罰了我之後，提早將我「刑滿釋放」。

總是把人往好處想，這是一個很好的特質，但是這種特質會讓藤井樹在面對這個複雜的社會的時候失去防禦能力。不過我現在想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另外一個神經質的問題

——我能不能讓藤井樹生氣？

現在藤井樹正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視劇，昨天剛開播的大戲，藤井樹非常喜歡，我拿起遙控器換台。

「啊，我在看電視劇呢。」

「不好看。」

「可是你昨天不是還說很好看的呢？」

「那是昨天，今天有球賽，所以不看了。」

「幾點鐘的球賽啊?」

「差不多就現在吧。」

「好像還沒開始，你先給我看一會兒，到球賽了再轉過來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錯過哪怕一秒的時間。」

「那好吧，我明天看重播好了。」

「明天幾點重播？」

「好像是早上十點吧。」

「那也不行，我明天早上還要看球。」

「啊，怎麼最近這麼多球賽啊，那算了，少看一集應該沒關係。」

「你不是很喜歡看這部電視劇嗎，你就這麼放棄啊？」

「那怎麼辦，你要看球啊，我知道球賽現在都要看直播的，錄播的就沒意思了，電視就無所謂的，就算現在看不到，反正其他台還會播的，其他台不播還可以去租碟片或者網上看。」

「可是，其實今天沒球賽。」

「你不說有球賽嗎？」

「我記錯了。」

「你真是的，那快點換回去我們一起看電視劇吧。」

「不換，我喜歡看廣告。」

藤井樹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你故意的是吧？」

「你才發現啊。」

「你真是的，這麼無聊，你知不知道剛才演到你喜歡的那個女主角遇到車禍了？」

「車禍？第二集就車禍？這麼刺激，那她有沒有怎樣？」

「我不知道，你換台了。」

「那你不早說。」我連忙換回電視劇頻道，發現女主角完好無損，正在上演一出跳舞的戲。

「你不是說他出車禍了嗎？還能跳舞？」

「可能有好了吧。」

「你故意的是吧？」

「你才知道啊。」

人與人的相處有時候還是需要一些事件用於推動相互之間的關係發展，可是自從我住進這間住進將來是我和藤井樹的這個家之後，一切都如此平靜祥和，我不是說平靜祥和不好，而是我和藤井樹的關係似乎也一直的平靜祥和，進展得過於緩慢。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製造一些事件來加速我們之間關係的進展呢？

雖然現在日劇沒落，韓劇下滑，港劇俗套，台劇做作，大陸連續劇——哎…但是看電視劇是男人和女人最容易培養成為可以共同參與的事情之一。兩個不同的人總有不同的興趣愛好，男人和女人之間會產生更大的差距，例如男人喜歡運動，女人偏愛時尚，如果兩個人相處，連一樣共同的愛好都沒有，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有一方遷就，雖然這也算一種相愛的表現，但是或多或少會比較辛苦，所以培養共同愛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為什麼看電視總是這麼霸道？」

「我哪裡霸道了？」

「你看看你，一張總長一米九，實用長度一米五的沙發，你一個人佔了一米三，我只有二十公分，連個屁股都放不下。」藤井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壞習慣，喜歡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那這樣舒服嘛。」

「你是舒服了，你是不是應該也考慮一下是不是滿足了我的舒適度，按照我的體積，適當地對一點空間給我。」

「哼，小氣，你看那個男主角人家對女朋友多好，你看你一點都沒得比。」

「我沒得比……等等，你說男主角對女朋友好，我沒得比？」

「不是嗎？」

「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這屬於類比？」

「什麼亂七八糟的？看你的電視。」

在我的強烈抗爭下，藤井樹終於將腿蜷縮了一點，多給了我十公分的空間。

「哇，好感人啊，那個男主角為了讓他女朋友能夠重見光明，居然將自己的眼角膜捐獻給了她。」

「假的，哪有這種人。」

「就算假的也很感人，人家男朋友對女朋友這麼好，哪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