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靚的好友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我三次惹趙妍生氣，我想我也算是一個「奇才」了。我知道趙妍不會見我，不會接我的電話，不會回我的簡訊，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再笨到什麼都不做。所以一個星期內我去了三次她們家所在的小區，每天至少打三個「未接電話」，發五條「石沉大海」的簡訊。

一個星期過去了，除了在公司看見趙妍冷若冰霜的面孔，我沒有獲得任何一點其他方面的回饋。我開始認真考慮趙妍說的那句「再也不理你了」是不是也一樣的認真。

一條來自於趙妍的簡訊讓我從沮喪的情緒中振奮起來。「限你在十五分鐘內出現在XX百貨公司門口，否則後果自負」。我從床上彈了起來，不顧剛睡醒滿頭亂髮，連外衣都來不及抓上一件，穿著拖鞋衝出了家門。

我放棄了一貫「女士優先」的紳士作風，在和一名年輕女士的鬥爭中搶下一輛計程車，然後一路不斷的催促駕駛員同志，終於在指定時間內趕到了指定地點。

遠遠的看見趙妍佇立在百貨公司門口，略帶焦急的四處張望著，當她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看著穿著拖鞋，這種天氣還一身短打，頭髮直愣愣的豎著幾根的我，趙妍的嘴角自然的浮現出一個笑容，旋即又被刻意裝出來的毫不在意的表情所代替。

「我按時趕到了。」我走到趙妍的面前說道。

「哼。」趙妍沒有理會我，轉動了一下身體，側身對著我。

「還生氣呢。」

「當然了。」

「那你還願意見我？」

「生氣歸生氣，可是我也想……。」趙妍嘟著嘴故意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看著趙妍的表情，聽到趙妍的話，我突然有一種想要去全心全意呵護眼前這個女孩的衝動，對於這段一驚開始一段時間的感情，趙妍比我更要全心的投入，而我……

「你能告訴我做什麼事情可以讓你開心一點嗎？」我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因為這種問題是需要自己想的，而不是去問對方。戀愛有時候之所以美妙也許就是來自於許多未知的可以使你興奮的忐忑著的感覺，如果任何事情都問的清清楚楚，也許就失去了那種似有若無的美好感覺，這樣回想起來，我似乎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你想我不？」趙妍到不介意我這個笨蛋問了這個蠢問題，雖然她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也算給了我一個側面的提示。

「我……，嗯。」我想念趙妍嗎？答案應該是肯定的，但是即使有一個肯定的答案，我還是不習慣這種直白的表達方式，從小受到的教育就講究一種含蓄的表達方式，就像我即使很愛自己的父母，但是也絕對不會對父母說「我愛你」，也許是我「老」了，我想趙妍這個年紀的女孩就會直接的對父母說「我愛你」。

「嗯是什麼意思啊？」

「嗯就是肯定的意思啊。」

「肯定什麼啊？」

「肯定……我想你啊。」我終於很艱難的把原本應該很容易的話說出口了。

趙妍又一次注視著我的眼睛，然後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那我也想你了，走吧，看鞋子去。」

趙妍沒有介意我只是在她的誘導下才說出「我想你」這句話，這似乎不是她的目的，而她真正的目的似乎是想告訴我她也想我了。

地下情最大的缺點之一就是逛街時需要保持高度警覺，在這個人流很大的商場，我和趙妍更加要保持好安全距離，她在女鞋專櫃試鞋，我在五米外站著。我對於陪趙妍逛鞋櫃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可是象我現在這身造型一根棒子似的杵在茫茫的一片女鞋專櫃當中，引來無數詫異的眼光對我上下打量就有點煎熬了。

「哥，你怎麼在這。」就在我等待了十幾分鐘正在考慮是否應該去「打擾」趙妍的時候，這個讓我打了一個冷戰的聲音在我聲旁響起，然後我看見凌小靚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啊，我，逛街啊。」還好我和趙妍之間保持了「安全」距離。

「你一個人逛街，還逛女鞋？」

「我沒逛女鞋，我準備去看手錶，這就是路過。」

「路過？我已經看見你站在這五分鐘了。」

「你看見我五分鐘了現在才和我打招呼？」

「我在偵查敵情。」

「什麼敵情。」

「你是不是陪女朋友來的？」凌小靚這丫頭臉上浮現「陰險」的笑容，我知道她一定想從我這裡獲得情報，然後向老媽稟報，她就可以看好戲了。

「沒有。」我才不會上當呢。

「沒有？不可能，站在女鞋專櫃五分鐘，不是等女朋友，就是變態，你說你是哪一種。」

「哪一種都不是。」

「哼，你肯定是有女朋友了，是不是因為女朋友長的太難看不好意思讓我見到，你千萬別介意，無論長的多難看的站在你身邊都不會遜色的。」你說這是什麼妹妹，到底是我在醫院的時候被抱錯了，還是這小丫頭被抱錯了。

「是不是那個。」凌小靚指向一邊，我順著凌小靚的手指方向，看見一位成熟女性。

「你有毛病啊，那都多大歲數了。」

「能有多大，我看也就剛四十，女人大點有什麼不好，女大三還抱金磚呢。」

「你自己都說快四十了，那能叫女大三嗎？」

「你以為你自己多大了，你也三十多了。」凌小靚說的沒錯，只是我自己一直還不習慣自己已經過了三十的事實。

「別鬧了。」

「那你真不是陪女朋友來的？」

「不是。」

「那好，既然你沒有陪別人，就陪我逛街吧。」說著凌小靚就伸手挽住我的手臂，還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之上。

「你幹什麼。」

「逛街啊。」

「逛街就逛街，你貼著我幹嘛。」凌小靚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掛」在我身上，你說我們是親兄妹，可是這已經都是成年人了，總這樣也不合適吧。

「有什麼關係，我是你妹妹。」

「是妹妹也不用這麼親密吧。」

「還有更親密的呢，帥帥，過來看看這雙鞋子好看嗎。」這丫頭不僅抓的我更緊，還變換了一種嗲的讓我頭疼的聲音說道，然後一臉得意的看著我。我明白了，這丫頭是想用這種手段把我女朋友給「逼」出來。

我雖然明白了，但是也晚了，因為我還沒來及將這個寶貝妹妹趕走，趙妍的眼光已經鎖定在我們兩的身上。天啊，這什麼世道啊，倒霉的事情都讓我遇到了，這要是再讓趙妍誤會……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向趙妍解釋小靚的身份。

我試圖先用眼神向趙妍說明眼前的局面（希望在不暴露我和趙妍戀情的情況下解決這個問題），可是眼睛會說話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這個只有左眼是雙眼皮的人身上，在趙妍的眼裡就只是一個年輕漂亮姑娘親熱的靠在我的身邊。最讓我感到悲哀的是從長相上，外人都無法判別凌小靚是我的親妹妹，因為她長的非常漂亮，而我……

「她是你什麼人？」在我還沒能用眼神向趙妍解釋清楚目前的狀況，趙妍已經走到我面前率先問道。

「她是你什麼人？」小靚緊跟著問了同一個問題。

「這是我妹妹，這是我女朋友。」我是下定決心了，就算是被小靚發現我和趙妍的關係，也必須解釋清楚。

「她是你妹妹（女朋友）。」兩個小丫頭一起問道。

「對啊。」我開始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異樣。

「你跟我過來，」兩個人又同時說道：「為什麼要跟你過去，他是我哥（男朋友）。」這兩個小丫頭的默契還真好，說話都一種模式的。

「等，等等，你們兩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們認識？」

「不認識。」兩個人又一起說道。我又不是笨蛋，這樣還看不出她們兩個之間明顯帶有敵意，只是敵意的來源是什麼？該不會是因為我而產生的嫉妒心理吧，想想也不可能。

「你們兩到底怎麼了，小靚，你說。」

「我不想說，總之她不可以當你女朋友。」

「為什麼？」

「你自己問她吧。」

「趙妍，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問你，她不同意我做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就會答應？」趙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了我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小靚這孩子雖然總是和我作對，但是這種事情從來不搞破壞，用她的話說象我這樣的能找到一個女朋友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她怎麼忍心破壞呢。

「我……」

「當然，我是他妹妹。」我還沒來及回答，小靚搶先回答了。

「我不是問你，我是問他。」

「你不用問他，我可以幫他回答。」

兩個小丫頭當眾毫不示弱的吵了起來，這多丟人啊，她們再吵幾分鐘，我們就能享受明星的待遇了——被圍觀。

「你們兩個閉嘴，都跟我過來。」我低喝了一聲，以趙妍和小靚兩個丫頭和我的關係以及平時對我的態度，我已經做好我的低喝被忽略的準備，沒想到兩個丫頭居然都很聽話，停止爭吵乖乖的跟在我的身邊。

原來我還有這種威嚴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看來一個男人到了三十歲就很自然擁有了不一樣的氣質，我回家要好好的照照鏡子欣賞一下自己威嚴的感覺。

我將兩個小丫頭帶到一個偏僻安靜點的地方，然後皺著眉頭繼續保持嚴肅的態度看著兩個小丫頭。

「小靚，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我覺得還是從小靚下手，畢竟那是我妹妹。

「我和她是仇人。」在我威嚴的目光逼視下，小靚說道。

「仇人？什麼仇人？你這麼點大歲數能有什麼仇人？」在我心裡覺得，兩個小女孩能有多大仇恨，還不就是一點小心眼，搶了男朋友之類的，該不是她們兩個搶過男朋友吧，我女朋友和我妹妹搶過男朋友，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啊。

「反正就是仇人，總之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你要是要她做你的女朋友，就別要我這個妹妹。」沒想到小靚的態度非常堅決。

「你怎麼說話呢，趙妍，我這個妹妹……」

「你回答她的問題，你是不是因為你妹妹要和我分手？」

「當然要分。」小靚又插嘴說道

「我沒問你。」

兩個小丫頭又吵了起來，看來我還是要繼續展示一下我威嚴的氣勢了。

「你們兩個能不能聽我說。」我大喝一聲，兩個小丫頭又乖乖的停下爭吵一起看著我。這個威嚴的氣勢還真好用，看來我以後真的應該改變一下現在的風格，接受我三十歲的事實，變得更具有成熟男人魅力一點。

可是我雖然喝止了她們兩個，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是我親妹妹，一個我喜歡的女孩。

「我……」我拖著長音，思考著自己該說些什麼，平時一向自詡聰明的我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居然在腦海里冒出逃走這麼懦弱的想法。可是在我剛剛抑制了自己逃走的衝動時，對面的形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兩個小丫頭已經互相挽著手臂親密的靠在一起了，這什麼意思？

「你們兩個……」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趙妍。」小靚一臉得意的說道。

「你最好的朋友？」

我明白了，我被兩個小丫頭耍了，兩個小丫頭也明白我明白了，很乾脆的將我丟在一邊兩個人很開心的聊上了。

「配合真默契，我看你一眼，你就知道我想什麼。」

「那當然了，只有他傻乎乎的還以為我們兩真是仇人呢。」

「嗯，他還裝的很嚴肅的樣子，那樣子笑死我了。」

「不過我要拷問你啊，你有男朋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還沒來及告訴你，我誰都沒告訴呢。」

「誰都不告訴我，也應該告訴我啊，我問你，你怎麼會看上他的啊。」我這個寶貝妹妹還真會問問題。

「你等會，你問的那叫什麼問題，」我打斷小靚的問題說道：「還是我來問你，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沒見過？」我和小靚的生活從小到大就一直糾纏不休，我認識她很多朋友，因為我覺得有個妹妹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去認識妹妹的朋友，看看她身邊有沒有其他漂亮姑娘。

「怎麼沒見過，她大學和我一個寢室的。」小靚上大學的時候，我經常去看望她。目的當然是不只是她，可是我怎麼不記得見過趙妍，這麼漂亮的姑娘我怎麼可能沒記憶。

「他沒看見過我，只有我看見過他。」趙妍說道。

「你見過我？」

「嗯。」

「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的？」

「我不告訴你，小靚，我們走吧，去買鞋子。」

又買鞋子？這事情都沒說清楚呢，突然之間原本很簡單的關係怎麼變得這麼複雜，趙妍變成了小靚最好的朋友，她還曾經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