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８

晚上九點。

「心雪屋」要打烊了。

所有的人都走光光，只剩我。

老闆正在房裡結帳。

我輕輕地推開門。

「老闆，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老闆放下筆，靜靜地望著我。

「我想辭職。」

「哦？？」他顯得有點驚訝和不安。

「什麼原因令你想離開這裡？福利不夠好？？」

「不是，只是私人原因。」我並不希望現在有這麼多的人知道我的事。

老闆從椅子上站起來，點了一根煙，吸了口，慢慢地說。

「從你第一次幫我渡過難過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並非池中物。現在」心雪屋「已經開到第3家分店裡，這都是你的功勞。我知道我們這家小店始終留不住你。現在時候終於到了，希望你有更好的出路，如果什麼時候想回來，我無任歡迎。」

第一次，老闆和我說這樣語重心長的話。

「謝謝你的照顧。」

老闆從抽屜里抽出一個信封，遞個我。

我有點激動和不舍。畢竟，這是我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是我生活中唯一的最純潔的地方。

我從信封里抽出幾張錢，然後把他還給老闆。

「我應得到只是這些。」

從來不多拿別人的一分一毛，但決不放棄自己的任何利益。

這是我的原則。

老闆也不多說什麼，有點惋惜地對我點點頭，只是他的眼中卻渲染了那麼一絲的笑意。

那並不是欣喜的笑意，而是有點陰冷。

「那我先走了！」

我向他鞠了一個躬，然後退出房間。

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以後，我環視一下周圍。

再見了。

我心裡暗暗地向陪伴來自己一年多的快樂和純真道別。

走出「心雪屋」，一個黑影出現在我面前。

是歐家炫。

「這麼晚？」

「嗯。」

我們沒有再說什麼，他只是靜靜地陪著我走。

晚上昏暗的燈光下，大街只有我和他，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顯得我們好孤單，好孤單。

學校門前，那隻大狼狗還在。

歐家炫看了我一眼，但我當時只是低下頭，沒有看到他有點無奈的眼神。

他只是把我的手一拉，緊緊的握著我潺潺的小手，摟著我走進公寓大門。

大狼狗踱步走過來，但我卻不像上一次那樣驚惶失措。

我知道他會保護我。

雖然我不想承認。

狼狗只是在我們腳邊盤旋，並沒有齜牙咧嘴，它甚至還俏皮地用身子蹭蹭毆家輝的腳。

是狼狗怕了他嗎？

送我到了公寓前，他只是用手拍拍我的頭便轉身走。

「你是怎樣做到的？我是說那隻狗。」

他回頭，雖然只是幾步之遙，但卻好像相隔天涯的感覺，燈光的投射令我看不清的表情。

「只用你對它好，只要你忘記以前的不愉快，只要你真心對它，它就會以同樣的方式回報你。」

我會心的微笑。

「不可能，它以前怎樣對我，我一定會加倍償還。」

他淡淡的嘆了口氣。

「這樣只會兩敗俱傷，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更好的結局呢？」

「由不了我，上天已經幫我選定我以後的路。」

他說不過我，臉色在背光的位置顯得有點黯淡，可是他深邃的目光仍然注視著我的眼睛。

「晚了，你回去吧。」

他轉身繼續走，沒有不舍，沒有留戀。

今天晚上的歐家炫有點怪異，變得更溫柔，更體貼，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諾大的房間，華麗的裝修，高檔的大班椅，寬大的書桌上是一台液晶電腦，電腦放著小時候和雙親照的唯一一張照片，這不是用來紀念的，而是時刻警醒我當年殘酷的教訓。

辦公桌的左面是小客廳，一張猶如水晶一樣透明的由下往上盤旋地歐式桌子，噢！！不是桌子，而是工藝品。它的構造很完美，本身是玻璃做的，但又看不出一點粘貼的痕迹，旁邊是三張椅子，同樣是很透明，不細心看根本發現不到它們的存在。這樣的擺設現任不是會客用的。

大班椅後面，那裡是透明的大玻璃，可以覽視馬路上奔流不息的車，彷彿整個世界都在腳底下。

我喜歡這種感覺！

當我轉過身的時候，羅振銘已經進來了。

「我敲了門，可你沒有聽見。」他在解釋他的突然出現。

「我很喜歡這裡，謝謝。」我由衷地說。

「送你的。」他把手上的一支白玫瑰插進書桌上唯一一個花瓶里。

還是玫瑰。

毆家輝送到是玫瑰，羅振銘送的也是玫瑰。

我燦燦地笑。

沒有一個人了解我，沒有。

我根本不適合玫瑰這樣美好的東西。

「雖然我是讀經濟和管理的，可是沒有實戰的經驗，也后請你多多提點。」

說起這話來，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可是沒辦法，客套話是最受用的。

「你不是個喜歡說客套話的人。」他有點諷刺。

果然爽快，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希望你能教我。」

他的經驗豐富，而且最了解歐氏企業的底細，跟著他，一定有好處。

「那還，以後你可以跟我出去應酬。」

「還有一件事。」

他剛想出去，被我即使叫住。

「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公開。」我怕敵方知道，那麼這個遊戲，就不好玩了。

「哦？？」他示意我說出原因。

「私人理由。」我巧妙地迴避。

「你是我的助手。」他馬上改口。

「謝了！」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而羅振銘也沒有什麼應酬，所以我一整天都閑著。

我沒有發獃，而是部署我下一步的行動。

下一個有解決的人會是誰呢？

她！

想到手中的籌碼，我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這局，我勝卷在握。

連續下來的幾天，我都跟著羅振銘外出。也跟他學了不少東西。

騫然發現，原來他也是深藏不露的男人。

但比上歐家炫，他還差一點。

昨天，我告訴歐家炫我轉到羅氏做助手，他居然沒有一絲驚訝，還說，怕我晚上回家危險，以後每天都來接我。

我搞不懂，究竟是為什麼？

我的確是他的女友，但是他對我的印象一向不好，為什麼現在會有這樣大的轉變？

晚上8點，他依時來接我下班。

今天，他很耀眼。

不，他從來都是那麼優秀，奪目，而今天他的耀眼非同一般。

灰白色的悠閑裝，開著一輛白色的本田，在公司樓下等待。

我在樓上看的時候，看到有不少女孩上前搭訕，可見，他是有自己獨特的地方。

上了車，他送我一束花。

百合？？

我眼前一亮。

百合併不符合我罌粟一樣的氣質，但是我卻非常喜歡。

百合的花語是純潔，純真。

我希望我的人生，愛情都想百合一樣純潔，即使在思想上我已經不是那樣的純真。

歐家炫，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知道我的喜好的男子。

「謝謝你！」

我很高興，揚起一個天真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我把眼睛都笑彎了。

百合，百合！

我最愛的百合。

我的高興並非無原因，曾經，我立誓，要嫁給第一個送我百合花的人。

歐家炫的眼神有點寵溺，可能我平時的笑容太不真實了，偶爾見到發自內心的笑容，他顯得有點驚喜。

「你笑的樣子很漂亮。」

說完，他開動車子，一路飛馳。

他沒有直接送回家，我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花園。

那裡種滿百合，好漂亮，真的。

周圍都是百合，白色的一片。而白色的百合花蕊是一點一點的柔和的黃色，白色的一片帶著幾點黃。百合雖然沒有濃郁的香氣，可是這正是它一支獨秀的地方。

微風吹來，腳下的百合隨風搖擺，在柔和的燈光下，就像花海里一層一層的波浪，

花園中間是一張檯子，上面是一個生日蛋糕。

我興奮得好像一個小女孩，飛奔進入那種滿百合的天堂。

歐家炫也跟著進來，他湊到我耳邊，輕輕地，柔柔地說。

「生日快樂！」

我有點獃滯。

哦！！今天是我生日，是我20歲的生日。

我拉下他頎長的身軀，在臉頰上如羽毛般地吻了一下。

「謝謝，我今天好高興！」

就讓我放縱一天吧！！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歐家炫捧來生日蛋糕，要我許願。

我雙手握實，閉起眼睛：

一願我復仇成功；二願毆家輝每天開心；三願歐家炫愛上我。

我一口氣許了三個願，我欠毆家輝很多，所以給了他一個願望，而歐家炫如果愛上我，那對我有很大的幫助，而且，我也好像有點喜歡他了。

吃完蛋糕，我們躺在百合天堂中，數著天上的星星。

「這裡好漂亮，是怎麼弄的？？」

「是家燦幫忙整的，是他說你會喜歡這裡。」

歐家燦，我忽然有想見他的衝動。

歐家燦，我們會是朋友，還是敵人？？

「搬來和我一起住吧。」歐家炫坐起來，對我說。

「哈？？？」忽然有這樣的要求，是我有點措手不及。

「我不養狗，而且我家離你上班的地方很近。」他明白我的猶豫。

「好。」既然他這樣說，我也樂意這樣做。

畢竟，我說過，我要做他的女人。

而這樣做，我可以更了解他和他的公司，那我手中就會多一把籌碼。

從我20歲生日那天開始，我便和歐家炫一起住。

他的房子很有特色。

地板是水藍色的，沙發是世上的天藍色，沒有特別豪華的裝修，與歐家大宅比起來，這裡更顯清秀。

房子是兩層樓的，樓上有3個房間，歐家炫的房間的風格是舒服灰色，但又不顯黯淡，而且把他的個性更好地表現出來。

而我的房間，沒有刷其他顏色特別濃烈的油漆，只是用白色中略帶一絲黃色的油漆刷牆，床並不是那些單調的豪華大床，而是一張設計簡單，造型簡潔的1米5小床。床的右邊是一張電腦桌，上面是一款新型的手提電腦，而左面是一個白色的歐式衣櫃。房間有一個小陽台，裡面栽滿了百合，還有一個可以坐的吊籃。

歐家炫為這件房間花了不少心思！

每天早上，我都和他一同刷牙洗臉，一起吃早餐，然後就各自上班，晚上，他都會到公司接我，然後一起回家，吃飯。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初初是會有點彆扭，可是慢慢就習慣。

最令我尷尬的是，因為我的房間沒有獨立浴室，所以要使用公用浴室，而浴室就在客廳的旁邊，當我洗完澡出來的，總會見到歐家炫，渾身濕答答的樣子被人看見，總覺得有些尷尬。有時，我還懷疑他是算準我洗澡的時間，坐在客廳等我的。

因為以前在公寓的時候我有獨立的一件房間，所以忘了帶衣服都可以事務忌憚地光著身子出來。搬進來以後，有好幾次都要麻煩歐家炫幫我拿衣服，並非我忘了，我並不是一個健忘的人，而是這是誘惑他的第一步。

他也沒有推辭，拿了好幾次，每次的目光都有些異樣的神采。

不用多久了。

我摸摸我的胸部和臀部。

我並不是身材宏偉的女人，但應該有的我還是會有的。

我嬌笑。

歐家炫，他將會成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又一個男人。

我玩弄手上的水晶鏈子。

脫下已經蠻長時間了，昨天才重新帶上。

那是一個說了會帶著百合來迎娶我的男孩給我的信物。

我有預感，我和他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