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怕的陳友諒
陳友諒在殺掉倪文俊后,以所謂匡扶之功成為了天完國的第一重臣,他的能力也充分表現了出來,他知人善任,有很強的組織能力,更為難得的是,他是一個很有帶兵才能的人。
漢高祖劉邦問過韓信,自己能帶多少兵,韓信告訴他只有十萬,這件事充分說明了兵不是越多越好,關鍵看在誰的手裡,怎麼使用,而陳友諒的能力遠遠不是十萬兵可以包容的。
與他相比,徐壽輝就差得太遠了,這個人確實是個好人,但除了好人,他什麼也不是,陳友諒每天看見徐壽輝高高在上的坐在寶座上就來氣,這個廢物為什麼坐在上面,我還要向他請示,當這個念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時,思想中的圖謀就將變成行動
要除掉徐壽輝很容易,但之前一定要先解決他的那些明教兄弟,第一個就是趙普勝。
於是,不久后,趙普勝以圖謀不軌的名義被殺掉,丁普郎和傅友德不是白痴,看情形不對,就溜了,跑道朱元璋處繼續當差。
此時的徐壽輝真正成為光桿司令,是陳友諒手中的棋子,於是在幾乎所有的歷史書中都出現了這麼一段奇怪的描述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徐壽輝在陳友諒的挾持下進攻朱元璋。
進攻,還是被人挾持的,做皇帝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如死了好
徐壽輝並不想死,他把權力交給了陳友諒,只是希望活下去。
陳友諒是屬於那種「卧榻之前豈容他人酣睡」的人,他絕不會放過徐壽輝。
這一天終於來到了,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六月十六日(夠精確),陳友諒率領十萬軍隊順江而下攻克朱元璋的採石,他邀請徐壽輝去採石城的五通廟拜神,徐壽輝一向對這些活動很是熱衷。於是他應邀來到了廟裡。
當他來到廟裡時,陳友諒正站在窗前,身邊站著兩個衛士,外面下著很大的雨
陳友諒沒有理他,徐壽輝多少有些尷尬,他走到陳友諒身邊,以一種近乎討好的語氣說道:「我們就要打下應天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陳友諒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徐壽輝懵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當它到來時,還是那麼殘酷。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死一般的沉默
徐壽輝的汗和眼淚都下來了,他心中的恐懼就像一隻大手將他拖入無底深淵。
「我把皇位讓給你,我做平章,你看這樣行嗎?」
陳友諒終於回頭了,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徐壽輝,說出了他一生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你是怎麼在這個亂世上生存下來的?」
衛士上前,從預先準備好的鐵鎚打碎了徐壽輝的腦袋。
徐壽輝倒下時最後看到的是陳友諒那冰冷的目光。
衛士們洗幹了前任老闆的血跡,布置好大殿,因為這裡馬上就要舉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
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六月十六日,陳友諒在暴風雨中,於五通廟登基為帝,定國號為漢。
這就是亂世的生存法則,徐壽輝,你不懂。
陳友諒雖然算是個不折不扣的不講道義的人,但他卻是一個敢做敢當的人,他的大漢國的年號是「大義」。
真是夠狠,弒君奪位的人居然敢把自己的年號取名大義,這又告訴了我們一個信息,這是一個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在他眼裡,什麼仁義道德都是狗屁,你們不是不恥於弒君的行為嗎,道學先生們,我就做給你們看看,我的年號就叫大義!
誠然,這樣的一個人是難於對付的,要對付這樣的人,君子的做法是不行的,守規矩是不行的。
誰能夠對抗這樣一個可怕的人
看來只有朱元璋了在朱元璋攻佔應天後,陳友諒和張士誠都感覺到了這個對手的潛力。他們都是非常厲害的人,誰對他們威脅最大,他們的心裡很清楚。雖然朱元璋還很弱小,但絕不能小看他。
但是陳友諒當時並未掌控天完國的政權,所以最先與朱元璋發生衝突的是張士誠,雙方從至正十六年(公元1356年)朱元璋攻克應天後,就沒消停過,大大小小打了上百仗,朱元璋對張士誠極為頭疼,自己只是佔了點地盤,幹嘛總和自己過不去,本來兵力已經不堪敷用,但屋漏偏逢連夜雨,同年六月,朱元璋的部將投降了張士誠,此時朱元璋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要和張士誠談判,並寫信給張士誠,大致內容是:我是貧苦農民,你是私鹽販子,大家都是苦人啊,幹嘛非要打我呢,咱們兩家和平相處吧,時不時去串個門不是很好嗎。
朱元璋這樣做是因為他已經和徐壽輝開戰,兩線作戰非常不利於他,可張士誠也不是等閑之輩,看出了朱元璋的計謀,他回信給朱元璋,大意是:你是從哪裡來的就滾回哪裡去,我已經和徐壽輝約好,非滅了你不可。
談不攏,那就打吧
同年七月,張士誠大舉進攻朱元璋控制的鎮江,朱元璋早有準備,命令當時手下的王牌將領徐達和常遇春應戰,大敗張軍於龍潭,然後猛將常遇春一路打過去,到了第二年(1357年)攻克了常州,之後在攻克寧國的戰鬥中,常遇春充分繼承了夏侯敦受傷不下火線的精神,身中三箭(貫通傷)仍然堅持作戰,又攻下了寧國。張士誠一敗塗地。
其實張士誠的軍隊戰鬥力並不差,人數也多於朱元璋軍,但卻慘敗,從以上情況我們可以得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