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攪黃媽媽的婚禮(3)

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

「你心裡難受的時候更像食蟻獸！」

「你是大狗熊！！！」

「什麼？！你找死是不是？」

我在這裡掉眼淚，這傢伙還要來戲弄人家……嗚嗚！你去死吧！！！

「嗚嗚……人家招你惹你了？幹嗎總欺負我？！」

「哪來這麼多廢話？！像只大嘴青蛙！！！」

「你剛才不是說我像食蟻獸嗎？」

「你長得就像爬行類動物！」

「食蟻獸是爬行動物嗎？不對！食蟻獸是哺乳動物！！！還有，青蛙是兩棲動物！！！」

「竟敢跟我頂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大白痴！我說食蟻獸是爬行動物就是爬行動物！！！」

「嗚嗚……明明不是嘛……」

「還跟我廢話？！找打是不是？」

這傢伙說著竟然真的舉起了拳頭。

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此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凄慘無比的叫聲絕對不是我發出來的！

我趕忙抬起眼睛，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望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

看樣子好像是一群流氓在調戲一個女孩。女孩根本無力反抗，只能大聲呼救。

雖然我看不到躲在大樹後面不住顫抖的女孩，可我猜想大致情形應該是這樣的。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過去救救她吧！」

我情急之下一把挎上黃毛的胳膊，拉著他往出事地點跑去。

「……我又不認識她。」

「不認識她就可以袖手旁觀嗎？那女孩多可憐啊！」

「我真的不認識她！」

「你不是商高的老大嗎？」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真的不認識她。」

這傢伙是不是鐵石心腸啊？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嘛！！！

女孩凄慘的呼救聲不斷傳進我的耳朵，刺激著我的心臟。我熱血沸騰，內心深處的正義感被激發了出來。

「那我自己去！┬┬」

我對黃毛這樣說著，勇敢地轉過身，朝危險的旋渦走去。

可是，可是……

無論我怎樣賣力地朝前走，卻還只是在原地踏步。

原來黃毛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我的后脖頸，讓我動彈不得。

「你放手！我要去救她！！！」

「你有那本事嗎？去了還不是白白送死？！大白痴！」

「我不是白痴！！！」

「媽的！」黃毛說著將手中的香煙丟在了地上，「還是我過去收拾他們吧……」

我明顯地感覺到黃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先回家！」

「為什麼？你是不是想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開溜啊？」

「你以為我是你呀？就知道逃跑？！」

「那為什麼要我先回去？」

「有人在旁邊看著，我沒辦法動手！我的拳頭會不好意思的！」

「騙人！！！」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要是不進去，我就不管那丫頭的死活了！」

好吧，我就暫且相信他一次。再怎麼說他也是商高的老大呀！總不會這樣不講信用吧？

「你要說話算話呀！」

「快進去吧！」

「說定了！這可是男人間的約定！！！」

「你是男人嗎？」

「一激動說錯話了……我是女生……」

黃毛無可奈何地看了看我。然後粗魯地從背後推著我，把我推到了樓門口。

「我回去，我回去還不行嗎？！」

「快點走！！！不然那個女生可要沒命了！」

「知道了！我上去，我這就上去！！！」

黃毛就這樣直到把我推進電梯里才放心地轉身走開。

他的拳頭真的會害羞嗎？如果有我在，他就不能出手嗎？雖然不太相信黃毛的話，還是拗不過他上了電梯。一層，二層……真希望電梯能再快一點。

終於到家了！我趕緊跑到陽台，趴在窗台上往樓下看。可是怎麼看都看不到黃毛的身影，女孩和那幫流氓也不見蹤影了。

難道在我乘電梯的工夫，黃毛已經把他們都解決掉了？真不愧是商高的老大呀！我晃晃悠悠回到了房裡。

今天的月亮好大好圓啊！月光把夜的黑暗全部趕跑了，只留下一縷溫馨。這時我還沒有預料到，今後會有怎樣的苦難在等著我……

沒有時間觀念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黃毛的消息，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雖然仔細算來前後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再次見到他，是在我們父母婚前見面禮的餐桌上。

「真不好意思，_一天這小子總是這麼沒有時間觀念。_」

「沒關係。_現在的孩子都這樣，您也不用太往心裡去。」

媽媽說著沖叔叔笑了笑，表示並不介意。叔叔一臉歉意，看了看媽媽，又回過頭來看看我。

我們現在正在一家西餐廳的包間里。雖說是見面禮，可並不那麼正式，只是我們兩家人約在外面一起吃頓飯罷了。媽媽和這位叔叔都是再婚，相信也不太好意思通知太多的親朋好友過來參加什麼見面禮。

可是約定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了，還是不見黃毛出現。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叔叔的臉上好像有點掛不住了……

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什麼東西都沒點。服務生一臉不耐煩地站在一旁看著我們。

「_希媛是不是餓了？不如我們先點菜吧。」

「不用。_還是等一天來了一起點吧。希媛，你也可以等的是不是？」媽媽說著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我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閔一天這傢伙怎麼還不來啊？

還想好好問問他，一個星期前是不是順利地把那個女孩救下來了？┬┬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存心躲著我，還是乾脆把我這個人給忘到了九霄雲外？最近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坐在餐廳里等著那傢伙出現。

媽媽和那位叔叔看上去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還時不時地互相對視著微笑一下……他們真的感覺很幸福嗎？

媽媽應該是因為覺得能夠得到幸福，才選擇和這位叔叔結婚的吧？這樣我也將有一個新的家庭……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有點不是滋味。大人們所謂的幸福，也許是我這個年紀沒辦法理解的。

大人們真的是一種又複雜又難懂的動物。

就這樣，我陷入了自己構築的幻想世界當中。有事沒事總在那兒胡思亂想好像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這不太正常，是不是？

正在我思考自己是不是正常的時候——

「一天！_您看，一天來了！」媽媽笑逐顏開地對叔叔說著。

我也趕忙轉過身，朝門口望去。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都提醒過你多少遍了……」

「不要對我大呼小叫的！」

「臭小子……有你這麼跟爸爸說話的嗎？」

不知什麼時候，黃毛已經走到我們跟前，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叔叔還在一旁大聲數落著他，一天好像聽得有點不耐煩了，微微皺起眉頭。

「一天，你的臉是怎麼搞的？是不是受傷了？」

媽媽驚呼著，擔心地望著一天的臉。聽了媽媽的話，我趕忙抬頭仔細看了看一天。這傢伙戴了一頂棒球帽，從帽檐的陰影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可能是感覺到我們都在看著他，黃毛下意識地壓低了棒球帽。

「怎麼搞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瞎緊張什麼？小煤婆！」

「你這臉上究竟有多少塊瘀痕啊？一塊，兩塊，三塊，四塊……」

啪！我正在認真數著他臉上的瘀痕，黃毛一把擋開我的手。

┬┬沒心沒肺的傢伙！人家這是在關心你，你知不知道？

「男孩子都這樣。_前兩天也不知道跟誰在外面打了一架，弄得一身是傷地回到家……希媛，_你不用擔心。」

叔叔說著又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

「是啊，_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這樣……_」

這位大嬸也在一旁幫腔——現在我連媽媽都懶得叫了。

我重新轉過臉，看著坐在一旁的一天。一共是六塊，他臉上一共有六塊瘀痕！這些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瘀痕佔滿了他整個臉頰。

是不是一個星期前，為了救那個女孩被小流氓打的？你不是說自己挺能打嗎？還說什麼要去收拾他們……

你這個吹牛大王！！！這麼不經打，還要當什麼商高老大？！真是太丟人了！

月末就舉行婚禮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看出了我心裡的想法，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地講著粗話。

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點尷尬。正當大家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的時候，我們剛剛點的牛排端了上來。

「_看到希媛和一天關係這麼好，我真的放心了不少。太好了！原來我還一直有點擔心呢！_」

我切好一塊牛排剛要往嘴裡送，聽到叔叔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來。停在半空中的牛排不知道放進嘴裡好，還是乾脆放下好……

「就是說呢。_希媛，你比一天大兩個月，可要做個好姐姐哦！_這孩子一點都不懂事……」

「媽！！！┬┬我又怎麼不懂事了？！」

媽媽狠狠瞪了我一眼。=_+

我也回瞪了媽媽一眼，然後繼續消滅盤子里的牛排。

哼！我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說我不懂事？

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讓一天把他的小鱷偷偷放到媽媽的裙子底下！我這樣琢磨著，覺得心情好了很多。於是胃口大開，大口大口地吃起牛排來。

正在我吃得起勁兒的時候——

「對了，希媛！_」

是叔叔在叫我。

「一天，_你也一起聽著。」

叔叔究竟要對我們說什麼？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媽媽和一天的爸爸放下手中的刀叉，微笑著看了看我和一天。

「我們決定這個月末就舉行婚禮。_」

「媽！！！」

可能是太激動了，我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舉動有點失禮，我穩定了一下情緒，又坐了回去。我表現得這麼激動，那傢伙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裡吃他的牛排。

這傢伙，擺明是想讓我一個人做紅臉嘛！

「就剩下半個月了！！！怎麼是半個月呢？應該是兩個星期才對！！！」

「希媛啊，我們打算去關島度蜜月。_」

「媽媽！！！」

「要去一個星期，是不是時間太長了？」

我無話可說。

媽媽的眼裡根本容不下我了，是不是？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幸福當中，早就把我這個女兒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對您來說這個世界除了叔叔就沒有別人，女兒對您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了，是不是？！我只是個沒有用的拖油瓶而已……

我突然感到很傷心，有種被遺棄的感覺。眼淚就要流出來了，我強忍了下去。

我真的不想在媽媽面前掉眼淚……不哭，我絕對不能哭！！！

為了不讓眼淚流出來，我大口大口地吃著盤子里的牛排。就這樣，我將呼之欲出的眼淚，和著牛排一起咽了下去。

閔一天還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本以為他將這樣不動聲色地一直待到最後，可是——

啪！

這傢伙突然扔掉手中的刀叉，一腳踢開桌子站了起來。然後還是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了座位。

「一天！！！閔一天！！！」

叔叔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原來覺得如坐針氈的不止我一個人。

真是個傻瓜！為什麼不像我一樣，把所有憤怒和委屈都埋藏在食物里呢？以為自己是商高的老大，非要擺擺架子是不是？

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些，我真的很佩服自己！剛才我也說過了，我可能真的有點不太正常！

「我，我去追他！」

我站起身，簡單行了個禮，趕忙追了出去。托那傢伙的福，我終於也可以從這裡逃脫出來了！

就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聽到叔叔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的心也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大步跑出了西餐廳。在餐廳門口東張西望著，卻不見黃毛的蹤影。

這傢伙跑得怎麼這麼快？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