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甜蜜的夢鄉
前輩把那個所料翅膀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裡面裝著我的另一半白色翅膀……
前輩把那半翅膀放在了另一半翅膀旁邊。
「只有一直翅膀……是無法飛向天空的……」
「如果有一對翅膀的話……就可以飛得很高很高……」
朦朧的光線照進黑乎乎的房間里。面對這道陌生的光線,我慢慢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我連一尺遠的距離都看不清楚,但是我沒有眨巴眼睛,而是靜靜地呆在那裡。不一會兒,我朦朧的視野開始漸漸找到了焦點,我看見了沾了污點的瓷磚天花板,把沉重的頭稍微轉了一下,這一瞬間,已經忘卻的疼痛突然撲面而來。
「呃……」
我從牙縫裡擠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我皺著眉頭四下里看了看,我看到了放在白色桌子上的一大堆水果和橙汁。
啊……原來我在醫院……
鄭漢英和鄭元英墜落到懸崖里以後,所有的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可能是我還沒等下山,就暈倒了。不過,是誰把我送到醫院的呢?
在緊張感消失以後,我渾身都感覺軟綿綿的。我輕輕吐了一口氣,突然看見我手裡正拿著什麼東西。我低頭看了看,看見煥律前輩正緊緊抓著我的手,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
煥律前輩頭朝著我,閉著眼睛。我靜靜地看了看他,煥律前輩似乎要醒過來似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遮住眼睛的睫毛緩緩地往上一揚,我看見了煥律前輩的眼眸。
前輩睜開眼睛,還是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但是不一會兒,他轉過頭來看了看我,立刻直起上身。
「采恩!」
煥律前輩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聽見他突如其來的叫聲,我驚訝得皺起眉頭。前輩馬上回過神兒來……輕輕合上了微微張開的嘴巴。
「醒過來了嗎……?你睡了整整一天,感覺好些了嗎……?」
煥律前輩把我粘在臉上的頭髮往後撩了撩,小聲問我。我輕輕點了點頭,仔細一看,煥律前輩此刻的狀態似乎也不是很好,頭部和臉部到處都是創可貼和繃帶。
煥律前輩一直撫摩著我的頭髮,我感受著他那溫暖的手,有氣無力地開口說道。
「我想聽你說話……很多很多……」
我的聲音從乾燥的喉嚨里擠出來,變成了兩半,低沉而且沙啞。
煥律前輩京津地看著我,隨即張開沉重的嘴巴。
「我還以為……我在三年前已經死了。不,確實是死了。不過……大概一年前,有一次,我突然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好久未見面的繼母和小原守在我旁邊,看著我。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的家庭環境……有點兒複雜?我有兩個母親,一個是我的親生母親,一個是我的繼母。親媽媽在很久之前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小原是我的親弟弟,是繼母把他帶大的。當然……其實就等於被繼母奪去了……反正後來我因此而離開了家,獨自一個人生活,我這輩子都不想和家人聯繫。三年前,我的繼母把我帶到了美國,那個時候,我可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簡單地說,就是植物人了吧。我的繼母不希望我再次捲入是非,所以就告訴你們,說我已經死了。而且,為了讓你們徹底相信我已經死了,她事先跟醫院說好了,還把別人以我的名義火葬了。就是因為這樣,大家都以為我死了……」
煥律前輩滔滔不絕地講出了這個出人意料的故事,我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我認識前輩有一年,但從來不知道前輩是一個人生活的。他臉上總是帶著燦爛的微笑,沒想到他的內心裡卻是如此凄涼和無助。
前輩嗓子哽咽了,他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
「大概一年前,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是你。那個時候,我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很差,可是,不管我多麼痛苦,我心裡一直都在想念你,真的很想很想你……不過美國和韓國實在太遙遠了……我在醫院裡接受治療的時候,曾經跟小原提起過你。我那時腦子裡有兩個想法,一個是想去看看你,另一個是我絕對不能出現在你面前。我在這兩種選擇中間苦悶彷徨。三年前,當我知道自己快要死的時候,我真的很想見你。可是當我真的想要動身去看你的時候……我卻沒有勇氣,因為我那個時候還以為你是討厭我的……所以,小原對我說,他要親自去接近你,在你身邊為我騰出一個空間,然後讓我站到那裡去。就這樣,我假裝成小原,和你見了幾次面。每當你把我當成小原,我卻泰然自若地面對你的時候,我都感到無比內疚……不過,雖然我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我還是剋制不住自己對你的思念……回到韓國以後,我得知聯合組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於是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進去,想把這些事情徹底解決,所有我沒有先去找你,而去了馬賢的別墅。從那以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你可能都知道了吧。」
煥律前輩閉著眼睛說完這番話,他的臉上充滿了歉疚。
他一個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煎熬?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看著小原的時候,就經常會想起煥律前輩。可是前輩卻什麼都不知道,他還掙扎在自己的負罪感里,過得那麼累,那麼痛苦……就算我沉思一輩子……也不能感覺到他的心情。
三年前,其實我也並沒有討厭過煥律前輩,只不過我想讓自己變得更堅強一些,只是不想讓他看見我柔弱的一面而已……所以那個時候,我從來不去考慮眼淚和愛情這類東西,因為我一直認為這些東西會讓女人變得軟弱。所以我丟掉了女人特有的溫柔。雖然我那麼努力地想起自己成為強者,可是煥律前輩卻總是把我看作柔弱的女子,所以有時候,我故意在煥律前輩面前表現出我的不屑一顧……
可是因為我的這種態度和舉動,煥律前輩才以為我討厭他吧。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我們兩個都走了太多的彎路,回過頭來看的時候,其實我們兩個人本來就靠的很近,結果卻都繞了一大圈兒。
回想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煥律前輩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表達他對我的感情,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認真地考慮過這件事。三年前,我以為前輩死的那一天,我還在前輩面前咒罵了前輩的愛情……當我得知自己其實很喜歡煥律前輩以後,那三年裡,我真的很痛苦。自己愛的人不在身邊,這時一件多麼痛苦,多麼殘忍的事情。
那麼,煥律前輩的心情會怎樣呢?他一次又一次對站在自己身邊的我表達自己的情感,我卻從來都是對前輩的感情置之不理。當時,我從來沒考慮過前輩的心情回事怎麼樣……直到我感覺到自己對前輩的愛,我才開始漸漸理解前輩的心情……
「不要哭了……」
前輩溫柔的手指觸摸到我的眼角,我情不自禁地流了淚,眼角變得滾燙。
「你總是……因為我哭泣……」
煥律前輩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在表達他此刻的痛苦心情。看到前輩充滿無奈和內疚的表情,我真的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對不起……」
我的聲音很低,煥律前輩慢慢抬起了頭。我望著煥律前輩發紅的眼睛,又一次艱難地開口說道。
「我愛你……我應該早一點兒說出來,對不起……在你離開之前,我應該所出來的,對不起……」
什麼東西從我眼角里無力地流落下來,我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只是靜靜地流淚。淚水又一次充滿我的眼睛,我輕輕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我透過朦朧的眼睛,看見煥律前輩臉上流下幾滴透明的淚珠。我深愛的男人,他的眼淚經過臉頰,經過下頜,掉落下來,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我還以為你討厭我……」
煥律前輩似乎要把埋藏了好久的痛苦統統抖落出來似的,簡單地對我說。一顆淚珠滑落下來。我的眼角也跟著變得熱乎乎的。
我的眼裡……泰然自若地凝結了那麼多眼淚……我還以為我不可能再有眼淚了……沒想到它如此自然地順著我的臉頰流下來……因為前輩……因為我愛的人……因為我愛的那個人哭了……所以我也哭了……如果這就是愛情的話……我真的愛到心痛,愛到心跳加速,無法呼吸……我怎麼會討厭他呢……
「……我愛你……」
我的嗓子很痛很痛,所以連說這一句話都顯得很吃力。不,也許嗓子疼只是個借口罷了。那句陌生的話……從我的嘴裡說出來,再加上前輩聽了我這句話以後露出的溫柔的微笑,我簡直太開心了……所以……所以我才開心的說不出話來……所以……
「不要哭了……以後你再也不要哭了……」
我的眼裡充滿了淚水,我的視野變得模糊。煥律前輩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要我別哭。他的眼裡也布滿了濕氣。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所以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淚。因為我愛的人此刻就在我身邊,當年連一句「我愛你」都未說出口,就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的那個人,現在他回來了,我已經對那個人說出了「我愛你」……所以我……所以我好開心好開心……
煥律前輩小心翼翼地撫摩著我的頭髮,接著,他從堆滿水果和橙汁的桌子上,舉起了一個用白布團團包裹起來的什麼東西。那是一層一層包起來的我的翅膀……在決鬥中守護我的,半邊翅膀……
煥律前輩慢慢把捆得緊緊的布解開,露出了破碎的塑料翅膀。前輩把那個塑料翅膀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那是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裡面裝著我的另一半白色翅膀……前輩把那隻翅膀放在了另一隻翅膀旁邊。
「只有一隻翅膀……是無法飛向天空的……」
「如果有一對翅膀的話……就可以飛得很高很高……」
煥律前輩的喉嚨哽咽了,他說不出話來。我瑟瑟發抖地接著他的話好說了下去。淚水打濕了我的臉頰,模糊了我的視野,我看不清煥律前輩的臉。我眨了眨朦朧的眼睛,盯著前輩的臉。這時,前輩濕漉漉是聲音回蕩在我耳邊。
「我背上的翅膀受了重傷……所以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你……」
前輩和我默默地哭泣,連一聲哽咽和呻吟都沒有發出來,我們哭了好久好久。我用眼睛哭,前輩是用心在哭。我睜不開眼睛了,於是我輕輕把潮濕的眼睛合上。淚水奪眶而出,前輩柔軟的手撫摩著我濕漉漉的臉頰。一滴眼淚落下來,那不是我的眼淚。
「好,不要用力,放鬆。」
真該死。
護士舉著針對我微笑。我望著她手裡尖銳的針頭,心裡真想狠狠揍這個護士一頓,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事情肯定會鬧大的,所以我只是悄悄罵了幾聲,同時有氣無力地伸出我的胳膊。我的手臂上已經被扎得千瘡百孔,現在又扎了一針,而且針頭那麼粗。我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於是我皺起眉頭,護士拔出針,微笑著轉身出去了。
護士剛一推門出去,那些在我打針的時候暫時到外面迴避的面孔又蜂擁著擠進來,其實我並不是很想見到他們。
「打針的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
嚴炯笑嘻嘻地問我,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同時舉起千瘡百孔的手臂給他看。
「嘖嘖……我不是說過嗎,叫你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看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挺好玩的。」
嚴炯嘖了嘖舌頭對我說。其實那小子自己也穿著難看的病號服,他的傷口很深,上面纏了一層又一層的雪白的繃帶。銀才站在嚴炯旁邊,他全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穿著病號服,其他人也是一樣。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我的身體狀態被他們差,我無法走路,而他們還可以自由走動,狀況比我好很多。
我正看著纏在腰間的繃帶,無可奈何地長吁短嘆,這時,病房門開了,女人撩著紅頭髮走了進來。自從那天之後,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
「真是難為你了。」
你的臉上不也是傷痕纍纍嗎?她的性格看起來很豪爽,應該不是壞人,不過上次被她打過的部位還隱隱作痛,所以我對她的印象還是不算太好。當然,這種不好的感情很快會消失。咦,今天怎麼看不見跟在她屁股後面那個身穿西裝的小子呢?
我疑惑地望著女人貼滿創可貼的臉,女人瞄了我一眼,小聲開口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死死地盯著我看?」
「因為我覺得你屁股後面少了一個跟屁蟲。」
雖然交往的時間不是很長,不,確切的說,我們面對面的時間只有一天,不過奇怪的是,我總是覺得她的旁邊應該有個身穿深色西服的人才對。
女人撲哧笑了笑,她回答道。
「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讓他留下來處理事情。說一段時間我還會把他帶在身邊的,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他了。」
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想他,我也沒等他,我只是覺得你身邊缺了個人,看上去怪怪的,所以才問你。
聽了女人的這席話,我聳了聳肩膀,這時,臉上滿是傷痕的泰炯推了推他的寬邊眼鏡問道。
「先不說這個了,現在還有一個要解決的事情。你們對我們沒有什麼要求嗎?」
啊,對了,我們之間有個約定,就是那天如果他們退一步,我們就答應滿足他們一個要求。
所有人的視線都緊張地集中在女人身上,女人望了望泰炯,然後問道。
「啊,是的,我已經想好了,不過,你是誰呀?」
看過泰炯不戴眼鏡的樣子,然後再看他戴上眼鏡,我總覺得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女人過了半天才認出他就是當時提出條件的那個人,臉上立刻露出驚訝的表情。沒想到女人比想象中更有人情味兒……我還以為她是個魔女呢。我帶著對女人的新看法,看了看她。
她到底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呢?她沉默了一會兒,仍然不說話,卻總是悄悄瞥我,看來他的要求可能和我有關係。
女人一直望著沉默不語的我,在旁邊等得不耐煩的銀才短促地嘆了一口氣。哈拉急得直拍著胸脯,銀才也連聲嘆氣,女人看了看他們倆,還有周圍的其他人,撲哧笑了笑,她再一次望著我說。
「其實,我本來想提出一個你們無法做到的要求,然後看著你們為難,不過還是算了吧。因為我對你們的印象還不錯,那以後我們就和睦相處吧。這就夠了。」
女人豪爽地笑著說道。銀才的臉一下子變得僵硬,過了一會兒,銀才的表情總算恢復了正常,他問那個女人。
「跟黑社會……好好相處……就意味著我們以後吆喝血肉相伴了……」
女人望著滿頭大汗的銀才,看了半天,突然,她捂著額頭嘻嘻地笑個不停,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那麼好笑。
「哈……哈哈哈!你怎麼可以如此歪曲別人的真心?我只是單純地希望我們和睦相處而已,小白臉兒」
「小……小白臉兒?!」
是的,銀才這小子長得的確有點兒像小白臉兒,細皮嫩肉的。
這句「小白臉兒」似乎對銀才構成了巨大的刺激,他面如死灰,悶悶不樂地使勁按了按心臟附近的部位。
我看了看銀才,笑了半天,這時,哈拉突然板著臉,悄悄開口問道。
「鄭元英和鄭漢英呢?找到了嗎?」
哈拉一問,女人皺著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粗粗的雨絲穿刺地面的那天,鄭漢英和鄭元英在我眼前墜落到懸崖里,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那天他們掉下去之後,就連傷口稍微癒合一點兒的人也動員起來,一起把樹林里翻了個底朝天,可還是沒有找到他們倆。
「那兩個傢伙說不定還活著。」
臉上沾滿了創可貼的娜娜前輩說。銀才似乎已經忘記了被人叫成「小白臉兒」的事情,他深沉地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當時我們見過的那些人並不是聯合組的全部人馬。仔細想想,當時我們在第二個別墅里見到的人數很少。鄭漢英和鄭元英肯定跟其他的聯合組傢伙在一起。現在練個屍體都沒有找到,說明他們肯定沒有死。」
銀才的話音一落,娜娜前輩點了點頭。
鄭漢英和鄭元英……他們到底在哪裡呢?緊緊盯著我看的那個女人肯定已經把聯合組和馬賢搞定了,他們說過會處理的,而且記過絕對不會讓我們感到失望。我應該不用太擔心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有些心慌意亂……
在這兩個星期的時間裡,大家已經搜遍了整座山,以及聯合組可能出現的地方,不過還是找不到,看樣子他們一定是藏起來了,或者已經人間蒸發掉了。很遺憾,沒能把這次持久戰打得明明白白,沒能得出一個確切的結果。不過,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女人說她已經派了黑社會的人去調查了,我們也只好相信他們了。
我搖了搖頭,試圖驅走自己複雜錯亂的心情。不管怎麼樣,戰爭已經結束了,如果不再跟聯合組開戰的話,以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戰爭了。
我在醫院裡住了兩個星期,現在才真正感覺到這場漫長的戰爭終於結束了。這回出院以後,我要回到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早晨睡懶覺,跟采河一起吃飯,去學校照常上班之後跟章魚頭吵吵架,上課時跟我們班的那些孩子們一起玩耍,我要重新回到原來的日常生活中去。現在這個時候,采河肯定在學校里忙著參加期末考試呢,一想到這裡,我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笑開了花兒。
「不過……也不知道月亮和海新這兩個小子在部隊過得怎麼樣。他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呢。」
康姬前輩走路一瘸一瘸的,腿上還打了石膏。她靠在拐杖上,說出了她心中的憂慮。悶悶不樂地望著我的嚴炯小子,笑嘻嘻的回答說。
「那兩個傢伙怎麼可能有什麼事呢?他們簡直就是機器,機器!」
佑赫前輩在後面默默地聽嚴炯小子說話,臉上露出隱隱的微笑。這場搏鬥也給佑赫前輩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他紅色的頭髮之間隱約纏著厚厚的一層繃帶。
「可是……煥律前輩和緒輝前輩去哪兒了呢?」
煥律前輩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一問煥律前輩,哈拉立刻笑呵呵地指了指旁邊的病房。自從知道煥律前輩還活著的那一瞬間開始,哈拉的精神狀態就好了許多。
「是叫樂原吧?那個小傢伙?煥律前輩在他的病房裡,馬上會過來的。緒輝前輩說學校一放學,他就馬上過來。」
我才想起來……小原小子估計現在還站不起來,雖然沒有達到我這個程度,不過那小子也傷得不輕。
我嘆了一口氣,把軟綿綿的被子往上一拉,一直蓋到胸口。突然,一陣疲倦和睡意撲面而來。睡了一整天,怎麼還想睡?看來在這段住院的日子裡,我別的方面沒什麼變化,覺倒是越來越多了。
「困死了……」
我無精打采地說完,前輩和幾個小家們笑嘻嘻地讓我好好睡覺,就離開了我的病房。我聽見病房的門悄悄地合上的聲音,悠然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