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尤安今天又馬不停蹄地奔回了家。最近他只要一忙完事，就會立即回家。只因為莉洋。每次一想到她這個淘氣包，他的嘴角便會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微笑。他一到家便沖了進去，但是那個會喊著他的名字跑出來的兔寶寶不見了。

這淘氣包，又上哪了？

尤安好不容易說服了不肯走的麗莎，送她上了飛機。一送完人，他便急著回來找莉洋。但那個真正能令他快樂的她卻不在。他再三地尋找著她的蹤跡。菲利普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莉洋到底在哪裡？」

他實在找不到，終於開口問了。但是菲利普卻只是站在那裡，怎樣都不開口。他感到了一陣不安。屋子裡的冷氣令他的氣息都不順暢了。菲利普終於開口了。

「莉洋小姐不在家。以後也不會在了。」

菲利普的話令尤安的世界整個黯淡了下來。菲利普從不說謊，也不開玩笑。

「這話……什麼意思？」

「她回家了。她的哥哥來接她了。她與我告別後便離開了。原來想與王子道別的，但沒有機會了，因此讓我轉達。」

「什麼呀，菲利普。你不是從來不騙我的嗎？快說實話，菲利普，莉洋躲在哪裡？是不是在玩捉迷藏？要我來抓她？」

尤安不相信。她昨天才答應永遠不離開他的，怎麼會今天就走了呢？她那時的眼神那麼地認真啊。尤安從菲利普的身邊走過，決心把整個房子翻個底朝天。他一間間房間搜索，打開每一扇門。他不知道，她嬌小的身體此刻究竟藏在哪裡。他連衣櫃、浴室都沒有放過。這個房間沒有，就立即沖向另一個房間。

就這樣，尤安翻遍了四個房間。實在看不下去的菲利普走了過來。

「不論怎麼找，她都不在了。這是事實。她做出了自己的抉擇。她以後也不會來了。」

尤安跌坐在床上。莉洋走了，這怎麼可以。而他還想以後一直與她一起睡覺，一起上學啊。這棟房子才是她的家啊。

雖然與她一起度過的時間並不久，但她真地已經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他覺得屋子突然間空蕩蕩的。聽不見她的笑聲，只有寂靜的孤獨包圍著他。

尤安的心好痛。像是有人把他的心臟挖去了一塊。但是他也因此看清了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

伴隨著肉體的疼痛，他的理智卻異常地清醒。她竟然敢一句話都不說地丟下他走，實在是太可惡了。不可原諒。

「王子，您還在為這件事憂心嗎？但莉洋小姐只是您一時的玩偶而已。既然是玩偶，隨時都可以換新的。更何況比她更嬌小、更可愛的女孩多得是。請不要再為她傷神了。」

菲利普說。尤安當然也明白這話的意思。這在理論上的確是正確無誤的，但在他的心裡卻不是這樣。任何其他玩偶都無法取代她的地位，他心的缺口也只有她才能彌補。

但是他無法告訴菲利普自己的這種感受。

「是啊。我會注意身體的。你也早點睡吧。」

尤安向莉洋的房間走去。這個已經失去了主人的房間，像是仍未察覺主人的離去，瀰漫著她的香氣。但是只有香氣有什麼用。冷清的氣氛無情地宣告著她已經不在的事實。

但是在尤安看來，這個房間與以前沒什麼兩樣，除了籠罩著他的孤獨。

一切都沒有改變。她睡過的床，她用過的梳妝台，她的浴室，都沒有改變。尤安緊緊地抓著床單，下定了決心。在學校見吧。明天一到學校就去找你這個無法無天的玩偶。竟然不把我尤安·安德烈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