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女人比男人更能賭
其實大老爺兒們有錢的來找樂沒錢的來求財沒什麼可圈可點之處倒是幾位年輕漂亮的中國女賭客那種巾幗不讓鬚眉的豪邁氣魄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中國女人生來小氣她們只願意賺錢和存錢從來不懂得揮霍。只要是在卡西諾豪賭的中國女人幾乎無一例外地有著黑社會背景或者在經營著非法行當。
新華社內參曾經準確地報道過布拉格的中國黑社會按地域分為北京幫、福建幫和上海幫。這三個幫派領的老婆都曾和我在卡西諾並肩戰鬥。
有一個北京黑社會領的老婆人長得高大漂亮。她賭起來非常地狠輸贏都很大。她告訴我她的丈夫在這間賭場一年就輸了7o萬美金。「我不可能再做正當生意了因為做正當生意不可能賺到7o萬美金。過一天算一天吧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她參與了其丈夫的所有罪惡勾當打打殺殺敲詐勒索把布拉格華人社會弄得一片烏煙瘴氣。
有一個福建黑社會領的老婆人也很漂亮個子不高身材勻稱講一口流利的英語。我們不光在一起賭錢有時也一塊兒去喝杯酒聊聊天兒。她在福建一個縣級市裡當教師這個曾經的職業使我願意與她交往。有時她到我住的地方來玩兒也邀請我去過她在市中心的家——她一個人住。我不便問她為什麼獨居因為我認識她丈夫知道他也在布拉格。但從她對卡西諾的迷戀與沉溺及總是一個人獨往獨來的情況看必有些不足於外人道的原因。
後來我們很要好了她告訴我她的丈夫在莫斯科染上了很嚴重的性病。
上海黑社會領的老婆不但漂亮而且快人快語毫無城府。她的黑幫丈夫大她二十多歲身體也不好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而她卻活潑大方青春得很。她幾乎天天要賭到天明我也能理解她怎麼願意回去陪那老頭子睡覺呢?有她坐在你旁邊賭耳朵都會讓她吵破。而且她的話特別古怪你真不知道她是簡單還是傻。比如有一回她拿到了三個k很得意地給我看。我說你手氣真不錯便一齊看牌小姐自己會是副什麼牌。沒想到牌小姐竟是三個a通吃。她用美麗的大眼睛看著我說:「她為什麼是三個a?三個Q剛剛好嘛。她為什麼不拿三個Q?神經病嘛!你說對不對?」
這三位黑幫太太既有錢又有閑出入賭場是很平常的事。真正讓我拍案驚奇的是四位美麗的青春玉女。
她們都很年輕也很漂亮。衣著光鮮時尚露臍裝弔帶裙黑色的唇膏紅色的眼影五顏六色的胭脂。在賭場里大呼小叫氣焰萬丈。一同來一同走來去如風。與我們講些生硬的國語她們之間則永遠是一口嘰哩哇啦怪聲怪氣誰也休想聽懂一句的方言。有時牌小姐看她們嘰嘰喳喳說得那麼熱鬧面部表情又那麼生動便問我她們在說什麼?我說我跟你一樣完全聽不懂。牌小姐覺得我的回答很奇怪便又問:
「你們不都是中國人嗎?你為什麼聽不懂她們的話?」
我便給她解釋但解釋不通。這不是因為我英語和捷語都不夠好而是因為歐洲人太死性。解釋了好半天牌小姐依然問我先前的問題:
「她們是不是中國人?」
「是中國人。」
「她們講的是不是中國話?」
「是中國話。」
牌小姐笑了「你是不是中國人?」
「當然是。」
「那你為什麼聽不懂中國話?」
把我給繞進去了。
我解釋說這是「dia1ect(方言)」。她說不對她告訴我捷克南部有些地方是摩拉維亞人居住區他們都講方言。但我們完全聽得懂。甚至斯洛伐克人那完全是另一個民族但我們也可以沒有任何困難的聽懂。可你們?她懷疑地看著我。
我說我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和你討論有關語言的問題我只希望你能給我好牌。
她笑了一邊把牌洗得嘩嘩響一邊對我說:「對不起我以為你能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感到很奇怪。」
感到奇怪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瓦哈洛娃的女兒麗麗那位漂亮的混血兒去年曾帶著自己的男朋友到中國來旅遊。他們從布拉格直接飛到上海遊覽了黃山以及蘇杭后才來到北京。我那時恰在國內見面時她告訴這樣一件趣事:為了更好的遊覽黃山她在上海報名參加了一個旅行團。這個團除了她和男朋友以外全部都是上海人包括導遊。這下可壞了不光介紹風光景物她一句話也聽不懂就連幾點幾分在什麼地方集合也不明白。
狼狽不堪。
男朋友同卡西諾牌小姐一樣覺得十分奇怪:「你不是懂中國話嗎?為什麼聽不懂呢?」
麗麗解釋說他們是上海人講的是上海話。
男朋友反問:「上海人是不是中國人?上海話是不是中國話?」
麗麗頓時語塞。
我有一個捷克女朋友叫琳達她是查理大學中文系的畢業生講一口十分流利的普通話最愛讀的中文書是《紅樓夢》連「**」是什麼都懂。畢業后在布拉格一家旅行社當導遊專門帶去中國的團包括台灣。由於她的語言實在好在業內有極高的聲譽。有一次她帶一個團去香港。「栽了。」她用北京土話對我說。遺憾的是行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會有問題。興高采烈地去了卻一句話也聽不懂。在經過與上面大致一樣的詰難以後由於她未能解釋清楚這個問題許多團員都認為她是一個騙子。
夏蟲不可與言冰。
在8萬平方公里土地上長大的波希米亞人根本無法想象96o萬平方公里的遼闊。
還是讓我們先來認識這四位小姐吧。
她們好像都是青田人青田是浙江省一個貧困的縣地處山區以石雕聞名。那地方出了兩位名人一位是國民黨元老陳誠一位是**的前政治局候補委員、人大副委員長陳慕華。我和許多青田人聊過天他們幾乎都要提到二陳來證明自己的家鄉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其實青田農民的大名遠遠過了二陳至少在歐洲是這樣——青田農民以其前仆後繼的偷渡氣魄和落地生根的生存能力讓歐洲各國政府傷透了腦筋。
我們相識在賭檯上起初並沒有什麼話點個頭而已各賭各的。但是我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她們總蠃而我總輸。除了羨慕人家手氣好之外也沒想過其他。有一天晚上她們來晚了撲克賭檯最多只能有七個人而那天她們來時已經坐了四個人——我和三個德國人。她們看看別的檯子人都滿滿的便趕緊坐下但有一個人沒位子。這是個四人中年齡稍大一些的小姐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她站在我身後低聲對我說:「先生把位子讓給我好不好?」
我笑了說:「為什麼?我還要賭呢。」
她說:「你可以跟我一塊兒押呀我賭你也賭我pass你也pass。」
「我有神經病呀?我自己不會決定?」
她急了說:「哎呀你這個人腦子怎麼這麼笨呢?我們有個小姐能看到牌!」
我大吃一驚怪不得她們總贏呢?吃驚之餘又有點生氣:「為什麼不告訴我?看著我輸錢?」
她也笑了說:「誰讓你聽不懂我們的話呢?不能講普通話的什麼『雙批』、『三頭』牌小姐都聽得懂的。」
我讓出了座位把幾千籌碼交給她結果蠃了個盆滿缽滿。
我在一旁細心觀察原來是年齡最小個子最低的一位有此神功。她們配合得好三個姐妹一齊伏在台前只有她懶洋洋地仰在後面。牌小姐個子都很高恰恰她個子很低又仰著牌小姐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竟會在那樣快的瞬間就看清並記住了她的牌。
她用誰也聽不懂的家鄉話準確的報出牌小姐的牌。
「她有一對8」
「兩個k。」
「傻牌。」
「她是四喜趕緊撤!」
賭了一陣兒更換牌小姐了四個人一轟而散跑到賭場附設的酒吧喝酒去了。
牌小姐看著空空的賭檯愣。
我問她們為什麼不繼續賭?她們說不行就那一個牌小姐牌得高其餘的都很低看不到的。
我知道了她們的名字:要我讓出位子的叫吳春英27歲是她們的大姐。能偷看牌的小個子叫葉蘭21歲是小妹。稍胖一點的叫羅麗華25歲。最漂亮的叫沈香妹也是25歲。也許是年齡小的緣故葉蘭最活潑鬧得厲害。吳春英則顯得稍微有點城府也安靜些。羅麗華好像略有心計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沈香妹普通話講得最好但常常講出讓你嚇一跳的字眼。
我把她們稱為青田小分隊。
她們高興地接受了這個番號。
有一天夜裡我和小分隊全體戰士在卡西諾戰鬥到12點頗有斬獲。這時又換牌小姐了幾個小姐妹嘰嘰咕咕說了一頓然後由吳春英對我說:「咱們一塊兒去蹦迪吧?步行街新開了一家迪斯科舞廳火極了。」
我想了想說走吧。她們不在我非輸不可守住勝利果實算了。
葉蘭說聲:「撤!」隨手扔給牌小姐兩個一百克郎的籌碼做小費一陣風似的走了。
這家迪斯科舞廳面積不小人滿滿的各種膚色都有以歐洲人居多。音樂震耳欲聾激光打得人眼花繚亂。她們都衝進舞池了我在吧台上坐下要了杯蘇格蘭威士忌加冰慢慢啜著看景兒。
站在高台上領舞的是三個捷克女孩兒身材美極了。長長的腿細細的腰豐滿的臀部高聳的乳峰。她們沉醉於瘋狂的音樂之中上身已經沒有任何衣物毫無束縛的**隨著音樂激烈搖晃。下身穿著露了半個屁股的牛仔短褲騰挪旋轉扭腰出胯狂歌勁舞。
我在人群中搜索小分隊的身影但找不到。她們個子太小了被牛高馬大的歐洲人遮蔽得嚴嚴實實。
突然葉蘭不知道從哪裡跑了過來把一個藥片塞進嘴裡又端起我的威士忌送下然後就要拉我進舞池。我搖搖頭指指酒杯——說話聽不見音樂聲太大。
她一笑扭頭又衝進了舞池。
我繼續喝酒。
忽然舞著的人們齊聲喝起彩來並且自動往後退在舞池中心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我想看看生了什麼事便在高高的吧台凳上伸長脖子。
我看到小分隊全體戰士正在那裡瘋狂搖擺特別是那個葉蘭不光身子搖擺頭也在搖擺既瘋狂又有節奏彷彿進入了一種機械狀態。而且她一邊搖頭一邊緩緩地脫掉上衣手裡高高地舉著黑色蕾絲胸罩兩隻小小的**在耀眼的激光下顯得慘白和瘦弱。但歐洲人喜歡他們已經看煩了山丘般的**這兩隻美麗的中國**在他們眼中如珍品一樣妙不可言。
舞客們更加瘋狂起來。
那時我還不知道她們的身世只知道她們全是浙江省的農民。看著她們熱舞我不禁想:她們的父母那些一輩子辛苦勞作的農民兄弟怕是做夢也不會夢到自己的女兒在異國他鄉竟如此瘋狂吧?
這不是色*情場所但確是一個放浪形骸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