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幕 援兵

第二十二幕 援兵

對相愛的人而言,思念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一種情感,它或許是幸福的開始,但更可能是痛苦的催化劑,因為它必須等待,必須去壓抑,等待著與愛人相見的那一時刻,也壓抑著灼熱得近乎將整個身體燃灰燼的情愫。

在這無盡的等待和壓抑中,狄克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在不知道悠是否無恙的情況下,這份等待深深地折磨著他,幾乎讓他體無完膚。

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身體依然是虛弱地,但意志力卻驚人,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我不管他們說什麼,我現在必須要去救回悠!」病房裡,他的臉色不比那白色床單好多少,他站在窗前,口氣強硬,顯然他不容許拒絕。

卡爾等人,已經說不出讓他冷靜一點這種話了,因為他們知道說了只會更刺激他,但他們就算想幫他,也無能為力啊。

身為WFP的警員,必須遵守上司的命令,如過違反命令,那就等於將自己送上了軍事法庭,到時候就不是停職就可以了事的了。

從他們加入WFP開始就知道,這個名義上為世界和平而工作的警隊,實際上就是一個雇傭兵組織,所有的一切都和軍隊一樣,不遵守命令的軍人,他們一律殺無赦,而他們已經違反了一次,如果不是以往的功勛卓著,恐怕此刻已經在監牢里等著過下半輩子了。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不可以去救自己的同伴?」歐陽決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算什麼,對自己的同伴都見死不救,還稱什麼正義的組織,這條規定簡直豬狗不如。

「這也不能怪上頭,你也知道十幾年前,曾經有俘虜受不了折磨,合謀敵方出賣隊友的事情發生,那一次可是差點讓WFP全軍覆沒。」而對於世界來說,WFP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組織,一旦覆滅,那麼本來受制於WFP的國家,很可能會引發戰爭,到時可能會引發成世界大戰也說不定,所以在和平的面前,人情味和友誼這些東西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的了,而對於他們這些警員來說,如果想逃出敵方的監禁和折磨,唯有靠自己,或者乾脆一死了之。而他們這支素來就戰功赫赫的AKA829小隊,也從未任務失敗過,也就談不上救援這個問題了。

可是,當遇到惡魔的時候,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他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尤其是狄克和悠。

「如果他們不同意,那麼不要說是救人了,我們想要離開總部大樓都困難。」娜娜不禁氣餒地說道,就算他們拉攏眾多警員簽名上書也沒有,那些老頑固說什麼也不同意。

站在窗前的狄克握緊雙拳,猛地捶擊著窗框,頓時窗戶上的玻璃,就像颱風過境似的抖個不停,「我沒有時間再等他們的特赦令了,就算上軍事法庭,我也要去。」

「你要怎麼去?偷渡嗎?塞席爾離這有多遠你知道嗎?沒有護照,你哪都甭想去。」卡爾不得不給他潑盆冷水,就算真讓他到了塞席爾,單槍匹馬的,不要說救人了,瞬間就能變成馬蜂窩。就算能去,沒有充足的武器配備,他拿什麼去救人。

像是明了他的話,狄克倏地轉過身,布滿血絲的藍眸兇狠得瞪著他,「你說得,我全都知道,但是再等下去,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知道她就在那裡,知道她在等著他,他如何還能忍耐得下去。

某種意念和執著在他腦海里爆開,他眸色一暗,為了她,他什麼都可以做,「我還有一個辦法。」

眾人愣了一下,眼見他的臉色是極其不尋常深沉,突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禁異口同聲道,「你千萬別做傻事!!」

「傻事!?」他低低地發出一陣類似嘲諷的笑聲,「我不是笨蛋,我知道要救她,就必須要有強大武力支援。」

「那你打算怎麼做?」三人又再次同時開口道,老實說,他的個性就像是暴風雨,一旦發起狂來,定是毀天滅地,更何況是為了悠,那絕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狄克暗沉得有些讓人發怵的眼神掃向他們,頓時讓他們汗毛直豎。

「獵鷹旗。」靜默半晌后,他如鐵如石的吐出這三個字。

什麼!?三人莫名地看著他,什麼獵鷹旗!?

他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變得極為扭曲,好像在做著天人交戰,整個人顯得有點猙獰地恐怖。

「真沒想到,隔了十年,我竟然還是避不過。」他不想用這個方法,但是到如今,卻是逼得他不得不那麼做。

他展開雙手,又突然緊緊握住,眼神激烈迸發出一種絕烈,當下,他轉過身,繼續看著窗外,「你們不要管,我自己會解決。」他語氣變得極為冰冷,好似已經做好了將他們徹底隔絕的準備。

「該死的,你又想獨自行動,是不是?」這下,卡爾火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十年的朋友,十年的友情,你怎麼可以說忘記就忘記,你到底還想讓我們替你操心多久,狄克,老實說,我最恨你這種臭脾氣,總是一個人獨攬一切,我知道你能耐大,你厲害,但是你始終是個人,不是神,你以為你能挨得了多少子彈,你以為你真的有九條命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是娜娜也能把你一拳揮倒地。」他越說越憤怒,到最後氣得不行了,管他是不是病患,掄起手就是一拳。

這一拳打得是結結實實的,狄克根本來不及防備,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卡爾,你瘋了嗎?」娜娜和決頓時尖叫出聲,忙不迭得想上前扶起狄克。

「別管他。」卡爾拉住兩人,「你看看他這副死樣子,哪還有狂獅將軍的樣子,跟瘋子沒什麼兩樣。」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打他,他還沒有完全康復。」娜娜用力掙脫開卡爾的鉗制,急急忙忙將狄克扶起來,「你有沒有怎麼樣?」

狄克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臉色也陰沉地更為嚇人了。

「糟了,你臉色比剛才更差了,不行,不行,我得去叫阿洛拉。」說完,娜娜像颳風似的閃出病房。

病房裡只留下歐陽決拚命地將兩人隔開,「用嘴說,不要動手!!」

「你應該知道,對於要救悠的心情,我們誰都不會比你差!」好不容易救回他的命,他絕對不會眼睜睜地再去看他送死。

「我沒說我一個人去救!!」狄克大喝道,推開打算扶持的決,他倔強的獨自從地上爬起來,現在他一切都以悠的安全為前提,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很清楚單槍匹馬的結果是什麼。

卡爾沖著他吼道,「我們現在是被禁錮了,你以為WFP還有誰有資格能幫你嗎?」不是他自吹自擂,而是放眼整個WFP能找出一個可以幫他對付安德魯的人,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他站直身子,直直地看著卡爾,然後暗啞地說道,「有!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

「誰?」

他的眼神暗了暗,說出了一個十年未曾去想過的人,「我父皇!」

什麼!加陵羅王!!

加陵羅國位於阿拉伯半島東部,波斯灣南岸的無人沙漠中,雖處於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境內,卻獨成一國,不受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所管轄,是一個綠洲般美麗的小國,不可思議的是,由於所處空間神秘的地心引力消失,這個狀似小島般的國家是半浮在空中的,面積約為台灣島大小,國民經濟以石油生產、石油化工業以及鑽礦為主,總人口不到一百萬,是世界上最小的獨立國家,也是最富有的國家之一。

這個國家生活水平與大都會國家無異,但依然保留了君主制度,但和英國、瑞典、挪威等也保留君主制度的國家不同的是,這個國家的君王也是真正的國家決策者,而絕不是用來觀瞻和信仰的花瓶。

所以加陵羅王霍華姆&8226;拉達霍夫的紐約之行,也就變成了國家訪問,隨行的除了宰相之外,其餘的五百人便是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加陵羅近衛隊——烈鷹旗。

在與美國總統接見的隔天,他便帶著宰相,隱秘的來到了WFP的醫學研究總部,而近身保護的獵鷹旗則派出了四名護衛緊跟隨後。

此刻,偌大的病房早在之前就已安排妥當,沒有閑雜人等,有的只是一場睽違了十年的父子相見。

已經年逾六十的霍華姆穿儘管已經不是年輕人,但身形依然壯碩,剛毅的五官是典型阿拉伯男人的長相,雖然臉上的滄桑毫不掩飾的透露他已是個老人的事實,但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必然是一個俊美如神的男人,特別是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銳利中更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他身穿衣袖寬大,袍長至腳的阿拉伯傳統白色長袍,頭上是只有王室才能可以用的紅、藍、黃三色為基調的特製包頭巾,中央鑲嵌著一顆鴨蛋大小的紅色金邊寶石,以及一支金與白混雜的羽毛,腰間則懸挂著一把鑲滿各色寶石阿曼匕首,腳下則是金色的船靴,這一身華麗的裝束讓他即使站著不動,也足以震懾在場所有的人,那是只屬於帝王才有的霸氣。

他狹目掃過一干人,最後視線停留在那站在窗前始終背對著他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那雙冷漠的眼睛淡淡的掠過一絲熱度,但稍縱即逝,反倒是他身旁的同樣白色長袍,不過頭巾卻是素色的宰相阿伊拉已經是熱淚盈眶了。

「皇子殿下……」

這一身輕喚,讓狄克的身形一顫,好半晌,他才緩緩轉過身,他看到的是一張已經滿是皺褶的老臉,但是那滄桑的容顏上,依然有著記憶中的慈祥。

「阿伊拉,你老了。」

「已經十年了,臣自然是老了。」阿伊拉用寬大的袖子抹著眼淚,看著這出走了數年的皇子,不禁老淚縱橫,「殿下也長大了。」

淡淡的笑劃過狄克蒼白的病容,當年他離開加陵羅的時候只有十六歲,還是一個還沒成年的男孩,在經過十年歲月的磨練,他早已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了,只是當年身為皇子的那種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了。

視線緩緩看向一直站立著不出聲的加陵羅王,也就是他的父皇,瞬間那種懷念的目光變得淡漠,他甚至沒有出聲喚他。

四目相對的那一霎那,在場的人都驚奇地發現除了發色和眸色不同外,這兩個人的容貌是驚人的相似,有得不過是歲月差異而已。

看到他,霍華姆心裡是感嘆地,也是氣憤地,他的兒子,他最驕傲的長子,竟然是如此的孱弱不堪,如果不是現在站在這,他根本不會相信,十年後的相見竟然是在醫院裡,但是更讓他氣憤的是,這個兒子從頭到尾都沒叫過他。

「這就是你身為兒子該有的態度嗎?」鏗鏘有力的語調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個老者,短短的一句話,就讓人感覺到他的氣勢驚人。

「父皇。」狄克的話語聽不出絲毫的親情。

霍華姆只是哼了一下,「你玩夠了,也鬧夠了,現在馬上跟我回加陵羅。」

「不!我不會回去。」

「你說什麼!?」霍華姆利目掃向他,神色顯得有些震驚,下一刻,他就開始發怒了,眸色也變得兇狠起來,「你說你要見我,我以為你已經有身為皇子的自覺了。」

「我的確是要見你,但不是為了跟你回去。」狄克絲毫不懼怕他的威嚇,在這個被世人譽為最狠辣的君王面前,他一點懼意都沒有,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可能不會主動要求見他,這個身為自己父親的男人,從來都是如此專橫獨斷,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狄克,我再說再一遍,跟我回去,否則就算用綁得,我也會照做。」霍華姆狂肆的吼道,像極了一隻處於爆發邊緣的獅子。

他的吼叫,讓病房裡的卡爾等人,甚感熟悉,嘿!還真是父子,吼叫起來一模一樣,說他們不是父子,還真沒人不會相信,但是這樣的父子見面,恐怕也不會有第二對了吧。

不過,夾在這場風暴里,他們是完全插不上嘴,更不要說打圓場了。

「我要見你,只是想問你借獵鷹旗。」狄克坦然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就是你見我的理由!?」霍華姆整個人都開始氣得顫抖了,連帶著頭巾上的那根羽毛也搖晃了起來。

「我只要借他們幾天就可以,到時候您自然可以帶他們回去。」

「你簡直就是混賬!!」這下,病房裡的隱藏的風暴終於徹底爆發了,「來人,給我將皇子綁起來。」他不願意走,他就非要帶他回去。

話聲剛落,病房外便衝進四個黑衣長袍打扮得男人,他們沒有片刻停頓,直接朝狄克走去。

「等一下!」卡爾眼見形勢不妙,趕忙上前阻止,他以阿拉伯皇族的禮儀向霍華姆鞠躬,然後不卑不亢的說道,「加陵羅王,您是否可以先允許我們動用烈鷹旗,至於其他的事之後再說,您看如何?」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救悠,其他的管不了那麼多。

「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霍華姆揮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卡爾依然面帶微笑,絲毫不為他的鄙視而有半分不悅,「鄙人的父親是威廉姆家族的族長,我想陛下應該有見過。」

「你是賽拉斯的兒子?」威廉姆家族,他當然聽過,因為那是英國最有勢力的家族,在政界也算是第一把交椅,而他也調查過,這個AKA829小隊,其中兩人的家世相當的顯赫,其他的也是非富即貴。

「是,正是家父。」

「既然你是賽拉斯的兒子,就更不該插手管我的事情。」在世界政壇,即便是賽拉斯也不敢不敬他。

「當然,不過,我並不是我的父親。」他笑得很謙虛,不過話裡面可是夾槍帶棍,話中的意思無非是告訴他,不是人人都害怕他的。

「你很有膽量!」霍華姆微眯起雙眼,敢這麼和他說話的還真沒有幾個人有這個膽子。

「謬讚了。」卡爾素來有笑面虎之稱,冷靜謙和的外表下也藏著銳利的爪子。

「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其他人沒有資格管。」他的語氣一如在加陵羅的皇宮裡,專狠跋扈。

「父皇!這裡不是加陵羅。」狄克冷目看向他,「我只要獵鷹旗,其他的我一概都不會答應。

「混賬,你該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未來的加陵羅王,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狄克打斷了,「我早在十年前,就放棄皇位繼承權了,現在的我是狄克&8226;雷&8226;霍爾德,不是狄克&8226;雷&8226;拉達霍夫!!」十年前,他就放棄了這個加陵羅的皇族姓氏,而改用了他母親的姓氏,為的就是告訴所有人,這個皇位他不要。

「你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是。」他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可以繼承皇位,但在十七個兒子當中,他最寵愛的就是他,不僅是他是長子的關係,而是從小他就比其他皇子出色,無論在哪裡都讓他感到驕傲,然而就是這個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卻傷他最深。

「您不止我一個兒子,您的兒子太多了,多到連你自己都忘記了。」

「你說得這是什麼混賬話,你在外面學得就是這些嗎,你這個忤逆子。」霍華姆惱怒地再次大吼道。

「當年,您該知道我是為什麼離開的,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了嗎?」曾經他是自己最崇拜的父親,他讓加陵羅站在世界的頂峰,他讓整個國家的人民豐衣足食,曾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讓他因是他的兒子而感到自豪,然而也是他的無情讓他心灰意冷。

「不要再提這件事,這和你無關。」霍華姆因他的話,火怒地雙眸暗了幾許,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想提及的事情。

「我跟本不是您的長子不是嗎,您真正長子另有其人,不是嗎?」而這人現在卻成了他最大的敵人。

「他和你不同。」

狄克嘲諷的笑了起來,「不同?您所謂的不同就是我的母親是個公主,而他的母親是一個出賣肉體維生的女人嗎?」

「住口!!」

「我和他身上都留著您的血,我是您的兒子,他也是。」狄克叫囂著,「您真應該去看看他,他惡魔似的本性像極了您。」一樣的冷酷,一樣殘忍。

「你見過他?」霍華姆驚叫。

「是,我見過,我甚至還可以告訴您,為什麼近幾年來,阿拉伯的其他酋長可以用充足的武器來對抗您,因為那些武器全是他賣給他們的,現在的他實足是個惡魔。」說到這,他由於吼叫的太過用力而感到一陣暈眩,只好撐著窗檯喘息。

霍華姆緊皺眉頭,這幾年加陵羅的確內戰頗多,原因就是其他各族的酋長總有使不完的武器,他也知道一直有人暗中私售武器給他們,但斷然想不到會是他。

「阿伊拉,你帶著人先出去,我要和狄克單獨說話。」

「是的,陛下。」阿伊拉早已被他們父子倆的爭吵給震住了,毫不容易轉醒過來,連忙帶著獵鷹旗的四人走出門外。

卡爾等人也覺得讓他們單獨相處會比較好,也跟著走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父子。

「告訴我,你怎麼會傷得那麼重?」霍華姆開口問道,他調查過,但只查到他半年前因某個任務,而受了傷,至於原因還沒有詳細查到,但他預感,這其中絕對不簡單。

「是他傷了你?」他越想越有可能,按照他剛才的口氣,他似乎經歷過什麼。

「是!」狄克並沒有隱瞞。

「他怎麼可以?」

「他當然可以,他的恨,他的怨,讓他淪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而讓他變成這樣的就是父皇您。」

聽聞,霍華姆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你這是在怨我。」

狄克蒼涼的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該不該怨您,但是如果沒有你當初的拋棄,或許現在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你知道嗎,他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報復在了我身上,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承受這一切,但是他卻因此傷害了我最愛的女人,她到現在都還在他手裡,我甚至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要去救她,您明白嗎?父皇!」

「你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想要動用獵鷹旗。」霍華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為了她,我才會見您。」因為只有見到他,才可以見到獵鷹旗。

「混賬!你簡直混賬到了極點,一個女人,值得你這樣嗎?」

「值得,除了她,世界上任何東西我都不要。」他說得絕然。

霍華姆震驚的看著他,「你是瘋了!」他來回在病房裡踱步,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會變成這樣。

他想起了之前來此時,他讓人調查的事情,知道他身邊一直有一個中國女人,名字他是記不起來了,但他知道那個女人是個孤兒,甚至……

「難道那個叫安德魯就是他。」這個推論,讓他徹底震住了,難道說那個毒梟就是他。

「您怎麼知道安德魯的?」狄克也不免吃了一驚,安德魯本不叫這個名字,所以獵鷹旗也不可能查到安德魯就是他拋棄的兒子,但是他卻知道安德魯這個名字。

「你調查我身邊的人了,是嗎?」

「沒錯,你十年都沒有音訊,如果不是你自己主動跟我聯繫,我根本不知道你加入了這個什麼警隊,既然知道你在這,我當然要調查你身邊的人。」他說得理所當然。

「那個女人配不上你。」霍華姆嫌惡的繼續說道,「她被別的男人碰過了,是個骯髒的女人,而你要娶的必須是一個乾乾淨淨身份高貴的女子才可以。」就算這個世界對性如何開放,他們阿拉伯人的妻子在婚前仍必須是完璧之身,這個女人顯然不合格。

骯髒的女人這句話,刺痛了狄克,他大喝道,「住口!不準您這麼說她。」

他猙獰的模樣彷彿像是要撕咬他,這讓霍華姆驚愕,更是氣憤,「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對自己的父親這樣說話。」

「我不準您侮辱她,收回您剛才的話。」那雙因為病傷而黯淡的藍眸,此刻正閃耀著無比的憤怒。

「您沒有資格侮辱她,您根本不知道她的美好,不要用您的觀點去批判她,她遭受的這些痛苦,是誰給與的,是您,還有我。」是他當年的拋棄中下的因,而後是自己的無能無法救她,他的悠遭受了那麼多的傷害,他絕對不準任何人侮辱她,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也一樣。

「狄克,跟我回去,你可以擁有一切最好的東西,包括女人,你甚至可以和父皇一樣擁有一座後宮,你明白嗎?」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配不上他們加陵羅皇族。

「除了她,我誰都不要!」後宮?這個名詞讓他覺得可笑,「父皇,您到現在都不明白嗎,你口裡的這個後宮葬送了多少女人,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母親,您捫心自問,這些後宮里的女人,她們長得什麼樣子,您可記得住,您甚至連她們的名字也未必叫得出來,您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為了愛情,你連你的父皇我,還有你的母后,以及國家,你都不要了嗎?」霍華姆怒吼道。

狄克連思考都沒有,凝視著他的眼睛,「是!」

霍華姆一陣抽氣,「那你也休想動用獵鷹旗。」他扼下狠話。

「您這是在要挾我?」出乎意料的,狄克顯得異常冷靜,藍色眸子閃過一道冷光。

「不是要挾,我這是在挽救你。」

「我不需要!」他冷聲答道。

「那麼你永遠都別想動用烈鷹旗。」除非他願意回去,願意繼承皇位,那麼到時候烈鷹旗自然會屬於他。

「那麼……抱歉了,父皇。」像是一種沒有氣息的語調,狄克逼近霍華姆,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早已手刀一下。

霍華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會這麼做,來不及呼救,便沉入了黑暗中。

事實上,狄克早就知道他不會答應的,但是為了讓他回國,他一定會來,而他的到來就是將獵鷹旗送到了他面前,所以無論用何種手段,他都會去做。

他眸色暗沉的看著倒地的霍華姆,「父皇,抱歉,我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我愛她,我不能失去她。

旭日東升,又是一天的開始,又是美好的一天,只是對安德魯來說,開始就等於了離結束的日子不遠了,還有五天,五天後,他還可以這樣坐在餐桌邊享受她煮得海鮮粥嗎?

苦澀讓他頓時失去了胃口,他放下碗,看著在廚房裡正在煮咖啡的慕容悠,她纖細的背影看起來就像一幅畫,陽光透過氣窗將她黑色的髮絲染上了一層金色,朦朦朧朧的,看起來好不真實,一如這近一個月的時光,最後能留下的只有可以讓他品茗一輩子的回憶。

他無意識地攪動著碗里冒著熱氣的海鮮粥,握著湯匙的手突兀的顫抖了起來,他突然感到一陣害怕,他害怕有一天會忘記這個味道。

慕容悠從開放式的廚房走出來,將剛煮好的咖啡放在餐桌上,「怎麼了?今天的粥不合你胃口嗎?」平常他都是吃光了才肯罷休,怎麼今天反而一臉的陰沉。

他搖首,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身旁,「不是,只是不想那麼快吃碗它。」

「一碗粥而已。」不懂他為何對一碗粥看得那麼重。

「因為它有屬於你的味道。」而這個味道是他願意用一切去換取的。

她點了一下他的鼻尖,然後靠近他懷裡,他總是在不經意說些讓她怦然心跳的話,讓她深深地感受到情人間才有的親昵感。

安德魯用下巴輕柔的摩挲著她的發頂,暗啞地說道,「知道嗎?我真想時間就停在此刻,就這樣摟著你一輩子。」他更加用力的擁緊他,彷彿像是害怕她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怎麼了?」感覺到腰側的手在發顫,她抬首,看到他那雙灰色的眼眸里有著一片哀澀,心在同一時刻疼了起來。

「安,別這樣。」她捧起他的臉,「我不會離開你的。」為什麼他有時看起來會這麼地脆弱,脆弱地像是連心也凋零了。

他再次擁緊她,將臉埋近她的肩窩處,「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輕拍著他的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快被拋棄的孩子,急於從她身上抓住什麼似的,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在他耳邊一遍遍喊著他的名字。

他微微顫動著肩膀,她看不到他的臉,卻發現肩窩處有一點濕漉的感覺,他哭了嗎?

「安?」

她想抬起他的臉,卻被他的大手阻止了,「別動,讓我就這麼抱著你。」他像是怕她要離開,大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側。

「好,我不動,我陪你。」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他寬闊的背脊,他似乎總是害怕她會突然離開他,每每這個時候,她都覺得心裏面好酸,也好痛,真不知道她要做些什麼才能打消他的恐懼,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嗎?她愛他不是嗎?

想到這,她心裡又滲出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是她失去的記憶里的某些東西嗎?難道,是因為她忘記了他們曾有過的美好,才讓他這麼患得患失嗎?

是的,一定是這樣了,她越想越有可能,「安,我會努力恢復記憶的,所以你別難過,好嗎?」

「不!!」他一震,突然大吼道,「別去想它,你什麼都不要去想。」

她被他嚇了一跳,他的臉色看起來像是快要崩潰了,腰間的大手也扯痛了她。

「痛!」她皺眉,不明白他為何反應會這麼激烈。

「抱歉,香,我不是故意的。「他連忙鬆開手,臉色也變得虛晃不定,「別去想它,你什麼也不要想。」

「可是……」

「香,聽我的,米修也說了要順其自然不是嗎。」他握住她的肩,用力的搖晃她,「你什麼都不要去想。」

她看著他,他是那麼的害怕,整個人都沉浸在某種她不明白的恐懼里,臉色也變得慘白一片,

「好。」她只好安撫他。

他幾乎是喜極而泣地將她擁入懷裡,而後再放開她,開始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她的額頭,「什麼都不要想,不要想。」他呢喃著,然後又是緊緊地擁抱她。

這讓她感到疑惑,有種不明白的情緒開始在心裡沉澱,淡淡地,但足以讓她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

她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香,我們去海邊散步,好嗎?」

安德魯的聲音讓她從思緒中回過神,「噢……好啊!」她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走出門外。

看著他又恢復了生氣,她的心也鬆了一口氣,或許是自己多慮了也說不定,她是他的妻子,她愛他。

她重複的告訴自己,但……這些似乎開始不起作用了。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他死了,他死了,永遠也回不到你身邊了。

他……他是誰?她想不起來,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她的心好痛,為什麼如此的痛,彷彿心被人剜去了一塊。

真的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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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戀十六年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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