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陰謀下的合作

第八章 陰謀下的合作

夜再次降臨,卻沒有繁星,厚重的風吹過埃勃拉皇宮的一隅,燃起的燭火照得一室的透亮,也將兩個對立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透著一股難言的詭異。

靜默了很久,終於有人開口了,「合作?憑什麼?」魯納斯看著眼前的男人,就在不久之前,這個男人不僅陷害他,還想殺了他。

這個男人正是現任的亞述皇帝夏爾曼。

「憑你一個人對付不了赫梯皇帝。」夏爾曼張狂的開口。

魯納斯金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光,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但是,他前一刻還對著埃撥拉喊打喊殺,后一刻竟然會只身前來,要求合作共同對付赫梯,如果他不是傻子,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會答應。

顯然他不可能是傻子,會用借刀殺人,讓自己置身事外的手段就足以證明了。

「還用考慮嗎?」夏爾曼拿起靜置在桌上已經很久的酒杯,把玩著,欣賞著,黑色的眸子卻看不出絲毫的玩味。

「你當埃勃拉是什麼,又當我是什麼,可以任你玩弄。」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不能不防。

放下酒杯,夏爾曼狹長的雙目里冷凝出一抹笑意,「搶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難道不該付出一點代價嗎?」

愕然出現在魯納斯的臉上,「你……」

「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示意著。

他果然知道了!

魯納斯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極了處於攻擊狀態的蛇眸。對於阿爾緹妮斯的身份,他的保密功夫已經做到十足十了,難道真是應了那句天下沒還有不透風的牆?

「你怎麼知道的?」

「你說呢?」夏爾曼沒有正面回答。

這個回答讓魯納斯如臨大敵,難道說是赫梯皇帝……

夏爾曼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赫梯皇帝已經親自率兵,在沃倫納山已經駐紮了半月有餘,不過也對,他一直以游牧方式駐紮,除非能混入其中探查,否則從外界看只會以為那不過是一撥散人。」

沃倫納山?

魯納斯暗忖道,聰明的決斷,雖然離埃勃拉的邊界還有一段距離,但那裡不僅可以有效地保護身份不破露,還可以隨時以游牧人的身份進入關卡察看敵情。

沙漠國家就是這樣,為了找綠洲遷徙,游牧生活非常多,根本無法引起懷疑。

樹葉藏在哪裡安全,答案就是藏在森林裡。

看來埃勃拉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這就是你認為我一定會答應的理由。」要麼合作,共贏;要麼腹背受敵,亡國。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現下你最需要的是什麼?」

魯納斯不是蠢蛋,他斷然不會相信夏爾曼會幫他,會幫,只會因為合作對他也有利。

稍早一些,他就收到消息,赫梯拒絕了亞述的聯盟請求,雖然有些費解赫梯皇帝為何如此做,冥冥之中卻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想必夏爾曼對於赫梯皇帝的拒絕,也是惱怒的,但是他也知道單單一個亞述絕不是赫梯的對手,雖然一開始只是想利用為亡弟復仇卻戰敗的事情博取赫梯的同情,慢慢地蠶食赫梯,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只要有埃勃拉的協助,他不需要蠶食,而是鯨吞,一個人打不過,那麼兩個人呢?

明知道夏爾曼是個危險的人,魯納斯卻無法拒絕。因為他想要得到阿爾緹妮斯,就一定要除去赫梯皇帝,與亞述合作從這一方面來說,他並不是沒有好處。

「看來瓦根的頭沒有白砍。」魯納斯知道夏爾曼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殺死殺龍是他親手設計,但是自己也不能戳破,一旦戳破,對他來說沒有好處。

夏爾曼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他是在指桑罵槐,他要的是合作,其他的根本無所謂。

至於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這次合作我想會比上次有趣的多!」魯納斯的話透著一股子的意味深長,

因為他和夏爾曼是同一類人,一樣狡黠,一樣的陰狠。

「那是當然的!」夏爾曼握住酒杯,「干一杯如何?」

魯納斯嘲諷道,「確定酒杯里沒毒?」

夏爾曼一飲而盡,才道,「現在你不可能殺我。」

兩人視線相交,眸色不同,可是隱藏在表象下的那份算計和城府卻是相當的。

「乾杯!」舉起酒杯魯納斯也一飲而盡。

月影西移,此時在沃倫納山脈上一個四周都有人護衛的山洞裡,薩魯秉燭看著桌上的地圖,地圖上紅色顏料勾畫出多種戰略方式的進攻防守路線,突兀地,他手中的一把匕首直插入地圖中艷紅色叉字。

他翠綠色的眸子中有著必勝的灼熱,彎起的嘴角說明了他有十足的把握。

就是這個地方——決戰的最佳地點。

「陛下,又有消息了!」梅諾急步走進山洞,手中捧著一枚竹筒。

薩魯伸手接過,迅速拆開閱讀。

不大的羊皮上寫著簡短的一句:「時機成熟。」

薩魯深沉著眼眸,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隨即,他的眸色更為沉暗,凝聚出一股洶湧的波濤。

善於察言觀色的梅諾發現了他的異狀,「陛下?」

「終於是時候了!」他的語氣有一種殺之而後快的激動。

「陛下,我軍士兵勢氣高昂,一定可以將埃勃拉打得片甲不留。」

薩魯冷笑,「何止片甲不留,我要埃勃拉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冷酷到能夠凍結天地言語,讓人不寒而慄。

聽得梅諾只覺得埃勃拉這次鐵定是完蛋了。

薩魯看著匕首插入的地方,「明日深夜,全軍潛入拜瑪沙地。」

「是!!」

待梅諾走後,薩魯才將直插的匕首拔下,微眯得雙眼血紅如注,像只開始捕獵的野獸,不動則已,一動便是見血封喉。

*

同一時刻,阿爾緹妮斯整夜都睡得極不安穩,不知為何她覺得全身在發冷,不自覺地驚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寢殿里只留了少許的燭火,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周圍的一切,過了好些時候,她才逐漸清醒,抹去額際的汗珠。

寂靜地夜裡她能夠很清楚聽到自己的急速地心跳聲,莫名的不安和恐懼貫徹全身,讓她坐立難安。

她有一種預感,有事情要發生了。

掀開蒙在落地窗戶上的紗幔,夜空沒有一絲星光,低沉而凝重,甚至沒有一絲風,整個氣氛濃重得讓她有些壓抑。

不安加劇,她有中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

「薩魯……」

深深藏在心底的這個名字,讓她輕啟檀口,呢喃了出來。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但是以往這句能夠讓她安定下來的咒語,卻沒有起到效果,反而讓她越來越不安,無論說幾遍,她依然難以平復心中的焦躁與不安。

從來都是無神論者的她,第一次雙手合十祈禱上天的庇佑。

她就這麼倚在窗邊祈禱了一整夜,直到天空大亮,待布瑪進來伺候她起身的時候,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就這麼靠著窗邊睡著了。

因此免不得引來布瑪一陣的驚呼尖叫。

直到中午,她的耳根子才清靜了下來,心仍是惴惴不安,但是她卻苦於無法,思來想去,她踱步走出寢殿,想吹吹風讓自己清醒一下,當然身後的布瑪依然會亦步亦趨的跟著,但此時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扼制她了。

走著,走著,她也不知道到了哪,儘管埃勃拉的皇宮素以迷宮之稱,她也懶得尋路,反正身後的布瑪認得路,總會把她帶回去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似乎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高壯的男人,身後還跟了一群打扮相似的人,只有其中一個雖然衣飾相同,但氣質卻截然不同。

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彷彿在空氣里擠壓,讓風都變了味道。『

天生就比別人敏銳的直覺讓她下意識的想回頭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腿長得比較長,還沒等她轉身,他們就靠近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與他們擦身而過,她回頭看了過去,卻發現他們之中那個氣質獨特的男人也回首看了她一眼。那個男人有著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雖然看起來普通,卻有著難以磨滅的魔性。

在雙目相匯的當頭,她彷彿有種被雷劈倒感覺,全身一顫。

好邪惡的眼神,這個邪惡不是慾念,而是一種更為深沉的東西。

突然,他笑了。

卻是讓她更心驚。

等他走遠了,她都無法從中轉醒。

所有的疑問都指向了一點——他是誰?

平靜后,她以為驚鴻一瞥后,他們不會相見,但是當天夜裡,她又看見了他。

大殿里,歌舞昇平,酒酣耳熱,對於這樣的宴會,她本來是沒有興趣的,但是在經過沙龍一事後,她對來到埃勃拉的賓客,卻不能不理,尤其還是能夠讓埃勃拉皇帝備上酒席親自接待的人,她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

不過,她沒有現身,只是躲在內殿紗幔后觀察,因此她又看到了他,那個中午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他坐在下位,一個看起來只是僕從的位置,而坐在上位的便是中午她看到的那個高壯的男人。

然而,她也發現了一件事,雖然殿堂上熱鬧非凡,美女加美酒,但是一同參加宴請的埃勃拉高官們卻個個面色凝重,舞女們婀娜多姿的舞蹈始終沒有吸引到他們半分的注意力,就算看,也只是一眼。

酒在喝,舞在跳,但是氣氛卻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魯納斯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嘴裡說著隨意,可是眼神卻一點都沒有好客的成分在。

蹊蹺,一定有蹊蹺。

他們到底是誰?

隔著紗幔,阿爾緹妮斯仔細地觀察這些黑袍打扮的男人,希望從中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皇妃,您怎麼在這?」拉拉從她身後突兀的探出腦袋。

阿爾緹妮斯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

拉拉歪著腦袋,不明白她為什麼出現在這,還躲在這無人的角落裡,要不是她剛巧路過,她還不知道原來皇妃這種癖好。

「沒什麼,只是閑著無聊,看看皇帝陛下在宴請什麼人?」既然猜不出他們是誰,或許拉拉會知道,她旁敲側擊地問。

「他們啊,不提也罷。」拉拉哼了哼鼻子,看起來對這些客人很是討厭。

「怎麼了?」她果然知道。

「他們是亞述來的使者,說是來賠禮的。」

「什麼!?」阿爾緹妮斯心猛地一跳。

「賠禮啊,我們不是抓到真正殺害沙龍的人了嗎,他們知道錯怪我們了,因此代表亞述皇帝來賠禮道歉,賠了我們不少金子,看起來亞述的皇帝還不錯。」拉拉單純的說道。

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明明就是設計陷害,又怎麼可能來賠禮道歉。

「皇妃?你怎麼了?」拉拉覺得她的臉色很難看,於是擔憂地問道,雖說是情敵,但是憑心而論,自己真比不上她,就像之前她三兩下就破解了沙龍的毒殺之謎,光這點就自嘆不如了,她除了佩服,甚至還有點喜歡她。

阿爾緹妮斯搖頭,心裡的不安更加重了。

她不是拉拉,縝密的心思讓她知道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什麼秘密。

回首隔著紗幔,他看著大殿上的這群亞述人,眸子像雷達一樣在探查著,她再次看向那個氣質迥異的男人。

「拉拉,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那個啊,長得不錯,不過只是個僕從!」

僕從!?不,他絕對不可能是僕從。

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但她知道,他那是在隱瞞自己的身份呢,這點逃不出她的觀察,最重要的是為什麼要隱瞞身份。

還有,中午在花園,他那抹笑容……

她在深思,在考慮,在推測,猛地一種想法在她腦海里形成。

他……知道她是誰,知道她是赫梯皇妃阿爾緹妮斯。

猛然,她抓住拉拉的手,詢問道,「拉拉,告訴我,最近,軍隊是不是要出征。」

「哎!皇妃您怎麼知道?我也覺得納悶呢,明明和亞述停戰了,但是陛下最近似乎都在部署什麼?」

果然!

阿爾緹妮斯駭然地倒退了一步,「你知道出征的日期嗎?」

「這個啊,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比薩亞應該知道,我記得陛下昨日曾找過他。」

「比薩亞?」

拉拉點頭,「就是埃勃拉的近衛長官。」

近衛長官,就是武官的最高軍銜,每逢大戰事,如果皇帝不能親征,那麼必定是近衛長官率領。

阿爾緹妮斯的臉色明顯白了幾分,這麼說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拉拉,我要見他,你是不是可以幫我。」為今之計,她只有自立自救了。

「讓陛下讓他來見您不就行了,哪需要我啊?」

「不,這件事情……」阿爾緹妮斯停了口,她如何能說不能讓魯納斯知道,如果真這樣說,拉拉肯定會起疑的。

她和拉拉的關係還沒到可以信任的這一步。

「皇妃,你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我只是說說而已,有點好奇,因為聽過他的事迹,有人說他是埃勃拉的第一勇士。」她隨口搪塞道。

「恩,比薩亞可厲害了,不過阿妮塔可慘了,每次比薩亞出征,她都是擔心的要死,我看這次也不例外。」拉拉心思單純,並沒有懷疑,自顧自的說著。

「阿妮塔是誰?」

「比薩亞的妻子,也是我的好朋友,對了,下次我讓阿妮塔進宮,您也認識一下,不過阿妮塔生性就很柔弱,有時我都覺得她太依賴丈夫了,如果比薩亞真為國捐軀了,我看她都可能活不下去,這次出征,我看她一定又會哭上個三天三夜,就像上次……」

拉拉之後的話,阿爾緹妮斯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從拉拉的話里,她找到了一縷曙光。

「拉拉,我想明天就見阿妮塔,不,現在……可以嗎?」

「咦?」

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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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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