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球場較技
正午時分,朱有硅派人送來一個錦盒,雪歌打開后,裡面放著一支千年雪參,另附一紙書函;一封請柬,秦浪送走來人拆開信函,信上大都是表示感謝云云,末尾邀請秦浪明日清晨前去梁王府一聚。
秦浪閱完將書信擲在桌上,綺翼拿起看完,向秦浪道:「你去不去?」秦浪反問道:「你認為我該不該去?」綺翼道:「你一定會去,否則你處心積慮的挨了這幾刀豈不白費了?」秦浪瞪了她一眼道:「你一刻不損我就活不下去?」
綺翼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秦浪在廳中來回踱了幾步,雪歌輕聲道:「秦浪,你幹嗎非要得到那張藏寶圖呢?」秦浪停下步子,笑嘻嘻道:「這個問題,我好像已經回答過了,我生來就貪財。」
雪歌幽幽嘆了口氣,心中暗想要這麼多財富又有何用?她哪裡知道秦浪深藏在心中的苦衷。
綺翼一雙美目盯住秦浪,彷彿要看到他的心裡,秦浪避過她眼神,伸了個懶腰道:「困死我了,我去睡覺。」不顧二女錯愕眼神,轉身上樓去了。
秦浪倚在廊柱之上,他仰首靜靜望著夜空思潮起伏。飄雪城一戰不覺已過數月,這些日子來,他大多數時間總是疲於奔命,重重磨難已使他在不覺間成熟了許多,人情冷暖讓他逐步認識到,在這樣一個亂世之中,只有不斷強大起來,方能左右自身的命運,他的生命不僅僅屬於自己,還有與他相依為命的雪歌,不知下落的煙煙,遠在天涯的黛雅……
雪歌身著乳白色亞麻長裙悄悄來到秦浪身邊,她足下只穿了白色羅襪,縴手中拎著一雙繡花小鞋。顯是怕腳步驚醒了旁人。
秦浪聽到動靜,回過身去,見到雪歌可愛模樣微微一笑。雪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在他身邊石階坐下。
秦浪除下長袍披在雪歌身上,雪歌柔聲道:「睡不著,是不是心裡有事?」秦浪望著雪歌美麗的俏臉,所問非所答道:「你瘦了!」雪歌俏臉一紅,低聲道:「還不是擔心你!」秦浪心中一暖,歷經喪父之痛,眼前的雪歌明顯成熟了,在她心中自己已經成為這世間唯一可依靠的人。
一陣冷風吹過,秦浪不由自主打了個噴嚏,雪歌緊張道:「你受寒了!」欲除下長袍還給秦浪。秦浪扶住她縴手阻止道:「我沒事,你莫擔心!」雪歌握住秦浪溫暖的手掌,輕輕隈入秦浪懷中。鼓足勇氣聲道:「秦浪,你心中到底有沒有我?」
秦浪攬住雪歌盈盈一握的纖腰,點了點頭。
雪歌面色緋紅道:「我要你親口對我說!」
秦浪溫柔地望著雪歌,他被雪歌的一片深情深深打動,輕輕道:「其實我心裡早就有了你。」雪歌心中幸福到了極點。緊緊隈在秦浪懷中,低聲道:「秦浪,我真的好開心,不管你心裡還有誰,只要你對我好就足夠了。」言語之間真情流露。秦浪心中無比感動,卻見雪歌人美如玉,風情萬種,心神不由一盪,低頭輕輕吻上她嬌艷紅潤的櫻唇,雪歌宛如電擊,嬌軀不住顫抖。兩顆晶瑩的淚珠自黑長的睫毛下緩緩滑落。
秦浪頓時慌了手腳,忙道:「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不敢了!」
雪歌垂下螓首,柔聲道:「我何時…生氣了?人家是太……高興了……」她俏臉緊緊貼在秦浪胸前,女兒家羞澀令她不敢去看秦浪。
秦浪嗅著雪歌淡淡的發香,心神為之迷醉,夜色突然變得如此溫柔。
綺翼靜靜望著月色中相隈的身影,美目中流露出無比的憂傷,她忽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單無助,內心深處生出從未有過的失落感。正如自己曾經對雪歌所說,她選擇了恨,雪歌選擇了愛,倘若上天能重新給她一個機會選擇的話,她會有機會選擇愛嗎?晶瑩的淚水自綺翼妙目中無聲的流下,黑夜中她無需抑止自己的感情,她清楚的知道這淚水飽含著傷心與失落。
天色剛剛放亮,秦浪躡手躡腳地從馬廊牽馬出門,生恐驚醒他人睡眠。出得門來,確信無人跟隨方自長長舒了口氣,上馬一路疾行,不多時已來到長橋前,抬頭卻見前方綺翼牽著一匹黑色駿馬,婷婷站在長橋當中,迎著湖水送來的晨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適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腰間懸挂的碧玉寶刀,平添了她叄分英凜之氣。從秦浪的角度瞧上長橋中心點的最高處,一輪朝陽剛好嵌在她臉龐所向的天空中,把她沐浴在溫柔霞光里。份外強調了她有若鍾天地靈氣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
秦浪勒馬徐行,緩緩來到綺翼身畔,綺翼冷冷望著秦浪,清麗脫俗的玉容上籠罩著淡淡一抹難以形容的哀愁,似是這人世間再沒有事情能夠令她快樂起來。
「這麼巧!大清早在這裡作什麼?」秦浪笑嘻嘻的問道。
綺翼垂下美目,清清楚楚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梁王府!」
秦浪吃了一驚,失聲道:「你去作甚麼?」綺翼並不理會他,妙目望向遠方天水交接處,輕輕道:「你可以不同意,不過那樣的話,你恐怕今生都無緣得到藏寶圖。」
秦浪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如果說世上有人令他頭痛,綺翼無疑是首當其衝。
梁王府位於大梁城西北,它建築規模極為宏大,從外向內共有三重逐步增高的城牆,以內城城牆最高,每重城牆皆厚約十丈,上千名士兵來回巡邏,戒備森嚴。
秦浪將請柬示於守門武士,眾人見到請柬,極為客氣,連忙讓開道路。秦浪含笑小聲對綺翼道:「看來朱有硅把我們當作上賓,連看門的都如此客氣。」綺翼一言不發,俏臉冷若冰霜。秦浪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她,心下想到綺翼性情難以捉摸,還是少說為妙。
過了內城,眼前是一條長長的幹道,路面廣闊,能容八輛馬車並駕齊驅。幹道兩旁每隔十步就站著一個鐵甲武士,人人手握斧鉞,有如雕像,紋絲不動。行出兩里前方現出一拱高闊的轅門,兩棵盤龍抱柱高約十餘丈,白玉橫匾上以金漆龍飛鳳舞的書寫了四個大字『坐擁天下』。
秦浪心中暗道:「朱溫好大的口氣,看梁王府的排場陣勢,就是王宮也不過如此。」身旁綺翼盯住橫匾,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朱有硅身穿黃色長袍,帶著兩個隨從微笑著出現在轅門下,遠遠向秦浪兩人迎了過來。秦浪急忙翻身下馬。朱有硅來到身前,輕輕拍了拍秦浪臂膀道:「秦兄弟身上傷可好些了?」秦浪謝道:「承蒙大公子關心,那點小傷早就好了。」他說得倒是實情,那晚本身他受傷不重,加上他自身體格強健,傷口大都已經癒合。朱有硅看到綺翼,詢問道:「秦兄弟,這位是……?」
秦浪此時方想起身後綺翼,心中不由一慌,回身看去,綺翼仍舊大模大樣坐在馬上,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連忙向朱有硅解釋道:「他是我義弟朱七,聽聞我來梁王府,鬧著想跟我來看看。我未經大公子許可擅自帶他前來,還請見諒。」
朱有硅笑道:「無妨,無妨,既是自己人,我歡喜都來不及。」秦浪見他神情知道他未認出綺翼,一顆懸著的心方才放下,裝出有些生氣向綺翼道:「小朱,還不快向大公子見禮!」此時綺翼就是再不情願,也只得下馬。向朱有硅淺淺一輯。
朱有硅引著兩人繼續前行,幾人人繞過大殿,行至王府東南處,前方漸聞人聲鼎沸,喧鬧非常。朱有硅向二人道:「前面是跑馬場,我父王與諸位文官武將正在觀看馬球。」
不多時就已行到場邊,這馬場南北長約百丈,東西闊有四十餘丈,四周以木欄圍護,欄后兩丈處鋪以紅色地毯,百餘張長几擺放在上面。
文武百官都已到齊,環繞主席而坐,家眷隨從均坐在主席對側,馬場兩端,一邊是提供賽者休息進場之處,一側是供眾人下注賭博之處。
朱有硅領著二人在主席右側剛剛坐下,一個小廝便跑了過來在朱有硅面前跪下道:「大公子,二公子請您和秦公子下場比賽。」
三人抬目向場下望去,卻見朱有貞微笑著向己方招了招手。朱有硅雙目閃過一縷輕蔑的神情。向秦浪道:「走!去和老二比試一場。」秦浪擺手道:「我不成,下場只有丟人的份。」朱有硅笑道:「球場猶如戰場,是供男人呈現勇氣、智慧及必勝信念的舞台,秦兄弟真的不想一試?」
秦浪還未答話,朱有硅道:「我先下去,秦兄弟若來可要快些。」轉身向場邊行去。綺翼在秦浪耳邊小聲激道:「你哪裡敢去,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秦浪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騰地站來。忽地想起綺翼是故意激他,湊到綺翼晶瑩的耳珠旁輕輕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試過才知道。」
綺翼哪曾想到秦浪說出這等輕薄話來,俏臉羞得通紅,氣的端茶欲潑。秦浪早料到她會有此舉,逃似的向朱有硅追去,腦海中想到綺翼生氣的神情,頗為得意。
朱有硅已換上了黑色勁裝,『絕刀』王獨;『鬼刀』焦離;『鴛刀』李深;『毒刀』顧賀;『斷刀』戚畢勝;圍在他身旁。幾人都與秦浪交過手,同時向秦浪笑著打了個招呼。
朱有硅點了點頭道:「我已吩咐下人將馬匹給你備好,我們六人先打頭陣,秦兄弟作為後援。」秦浪點頭應允,反正他對馬球不甚熟悉,正好先看他幾人比試。
四周號角齊鳴,朱有貞率五名勁裝武士俱身穿大紅勁裝如火焰般縱馬入場,眾人齊聲喝彩,聲震雲霄。幾人繞場一周在正中立定。
朱有硅冷冷道:「今天的賽事一定要贏,你們知道勝利意味著什麼!要打得堅決,果斷,不給敵人以喘息的機會,氣勢上一定要無壓倒他們。我要你們一出場就把「得勝」二字寫在臉上,明白了嗎?」眾人齊答明白。朱有硅率先沖入場內。
球場上雙方隊伍面對而立,一字排開,身處正中央的朱有硅和朱有貞互相盯視著對方的眼睛。朱有貞冷冷道:「大哥我今天贏定了。」朱有硅輕蔑道:「你是不是還未睡醒?」說罷揮杆擊球,二隊開始廝殺,球場立時塵土大作,人馬幾乎沒了影子。
朱有貞率兩人以合圍之勢攻向『絕刀』王獨,另兩人將馬球向對方推進。王獨勒馬想從夾縫中突圍,被身前兩人擋住,朱有貞內力貫注球杆蓬的擊在他后心,此擊隱秘無比,加上三人將王獨圍住,在場人都未曾看到此中情形。
王獨眼前一黑跌下馬去,看台上一片啼噓,人們都半站起身焦急地望著場下。此時朱有硅晃過防守兩人,一桿將馬球擊入對方球門之中,場邊眾人歡呼起來。
號角響起,王獨被場邊球仆抬了下去,經過秦浪身邊時一把拽住秦浪衣袖道:「小心……他們暗算……」
朱有硅方雖進一球,卻折了一人。秦浪不得不替補出場,神情尷尬無比。
綺翼目光始終盯住主席,心中暗道,帷幔之後是不是朱溫。直到秦浪出場她方才回過神來。
秦浪高舉著球杆奔到朱有硅身邊,朱有硅道:「我在前進攻,秦兄弟護在我身後。」說完揮杆衝出,眾馬嘶鳴,群桿齊齊向馬球揮去。
王獨下場,己方劣勢立時呈現,朱有貞六人配合有致,不多時已經二度攻破己方球門。秦浪馬術雖精,但對於球杆運用畢竟生疏,幾次擊球均告落空,引來場邊噓聲一片。
綺翼聽到噓聲絲毫未感到幸災樂禍,反而感到眾人在噓自己一樣,芳心中默默為秦浪鼓勁。此時兩個小廝行到她桌前,手中托盤堆滿了金銀,卻是賭局封盤前最後一輪下注,周圍眾人紛紛買單下注,清一色的都是賭朱有貞贏得比賽,綺翼向拿小廝道:「如何下注?」。小廝答道:「可買雙方輸贏,也可買誰人進球最多,若是有幸押中冷門一次可能中上萬兩之多。」
綺翼微微笑了笑道:「我就押秦浪進球最多!」那小廝好容易才搞清楚那個場中生手是綺翼所說的秦浪,好心勸道:「公子我勸你還是換別人得了,那秦公子從哪裡看也不像能進球的模樣……」綺翼怒道:「我偏要押他,我押一萬兩。」說完,自腰間取下一塊玲瓏玉佩,擲到盤中,高聲道:「這玉佩足以抵上此數,你們不信可去驗驗。」兩名小廝張口結舌的去了。
場中風雲突變,朱有硅重施故伎將『鴛刀』李深擊落馬下,李深受創比王獨更重,秦浪一方僅剩五人,依照事先規定,再無他人可換。
朱有貞揮杆運球向對方球門攻去,手下五人呈雁狀包抄,分別阻住對方,他們對秦浪頗為輕視,重點盯防其餘四人。秦浪眼見形勢危急,催馬殺出,擋住朱有硅來路,球杆斜向擊下,將馬球挑往朱有貞身後。朱有貞贊了一聲,秦浪快如疾風,瞬間掠過他身畔,『斷刀』戚畢勝自包圍中脫開身來,接過來球絲毫不作停留,一桿傳向前方,秦浪已然衝到,俯身曲桿接過來球。閃電般射入對方球門。
綺翼大聲歡呼,拚命鼓掌,雪白的縴手拍的通紅,她暫時忘卻了心中的恩恩怨怨,全心關注秦浪神勇的表現。
秦浪顯然已經熟悉了馬球的打法,與其他四人的配合漸趨默契,雙方互有進球比分交替上升,臨近終場時,雙方打成五比五平,秦浪居然進了三球之多,與朱有貞並列首位。
朱有貞一聲大喝,從后場發動攻勢,馬球滑出一道弧線傳向中場。朱有硅、顧賀夾擊而至,雙方球杆相撞,煙塵四起。混戰中馬球斜向飛往秦浪身前,秦浪揮杆擋住。朱有貞和手下一名武士已攻到身前阻住前進去路,時間已經所剩無幾,場內場外均屏住了呼吸,秦浪出乎意料的將球挑向空中,身軀自馬背上一飛衝天,雙手緊握球杆,居高臨下全力向馬球擊落,馬球呼嘯著沖入對方球門。此時終場號角聲剛好響起,秦浪穩穩地落在馬鞍之上,全場歡聲雷動。
朱有貞面色鐵青率眾離場,秦浪、朱有硅一方繞場一周向觀眾致謝。秦浪心中高興異常,雙目環視人群中尋到綺翼,但見她俏臉興奮的緋紅,美目中充滿了激動。碰上秦浪目光,她立時收斂笑容,又恢復平時冷冰冰的樣子。
秦浪除下護具,換回衣物,重新回到綺翼身邊,此時人們大都已認得他,紛紛主動向他問候。秦浪還從未體會過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不由得有些飄飄然。
自秦浪回桌后,綺翼就再不去看他,獨自默默品茶。秦浪笑嘻嘻對她道:「我今天表現是不是讓某些人大開眼界?」綺翼嗤之以鼻,反唇譏道:「有些人自我陶醉的功夫的確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秦浪面上一熱,低聲道:「反正我說不過你,不出聲還不行嗎!」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這時兩個小廝奔了過來,將玉佩還與綺翼,賀喜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你一次贏了十萬兩。」又遞過一紙文書道:「這是憑據,公子可到大梁屬下錢莊隨時支取。」秦浪看得糊裡糊塗,忍不住插口問道:「怎麼回事?」那小廝極為嘴快,將事情原委細細敘述一遍。秦浪聽得目瞪口呆,待那小廝走後,伸手指著綺翼道:「我還當自己如何了得,沒想到你才是最後的勝者。我在場中累死累活,你輕輕鬆鬆就贏了……十萬白銀……天哪!」秦浪彷彿要暈了似的。
綺翼知道他故意演戲,心中卻頗為得意,俏臉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這時朱有硅來到面前,向秦浪道:「秦兄弟,我父王想見你。」秦浪點了點頭,雙目望向綺翼,綺翼知道他怕自己隨他前去,當下冷冷道:「秦大哥,你只管去吧,我自會照顧自己。」心中卻暗暗生氣,她惱得是秦浪絲毫不懂自己心理,就算是自己跟他前去,也斷然不會去刺殺朱溫,她又怎會去做連累秦浪之事。
秦浪見她主動留下省卻了不少麻煩,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顧上綺翼微妙的變化,起身隨朱有硅去了。
兩人來到主席階前,齊齊俯首跪拜。只聽得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不必多禮,起來說話。」秦浪起身緩緩抬起頭來,他不禁吃了一驚。眼前的便是梁王朱溫?他身軀極為魁偉,儘管是坐在哪裡仍舊高出身邊婢女一頭,他無論頭顱,四肢均顯得比尋常人大上一號,面色漆黑,深目虯須,不怒自威,果然有一方霸主之威。朱溫斜倚在一把檀香木雕花長椅之上,身邊一個美女正向他口中喂著櫻桃。那女子體態婀娜,風姿慵懶,雖然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已經沒有男人能夠抵擋得住。
朱溫上下打量一遍秦浪,咪起雙目道:「你就是秦浪?」秦浪點了點頭。朱溫聲音陡然變得嚴厲道:「你可知剛剛令我輸了多少銀兩?」秦浪微微笑道:「梁王不會因此責備小人吧!」朱溫伸手推開身邊美女,自長椅猛地上站起身來,本就高大的身材顯得越發魁偉,他雙目炯炯生光,氣勢咄咄逼人,周圍侍衛嚇得俱都垂下頭去,秦浪面色看不出一絲慌亂,平靜的與朱溫對視。
朱溫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重新坐到長椅之上,大聲道:「你以後跟著我吧!」他轉身問身邊侍臣道:「現在還有什麼官職空缺?」侍臣躬身進言道:「起奏梁王,城守郭太七日前因辦事不力,被大王斬首了,至今城守之位依然空缺。」朱溫點了點頭,手指秦浪道:「你先去頂城守之位,且莫令我失望。」秦浪謝恩,隨朱有硅退出帳外。
朱溫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自語道:「趙輕裘!你越是想殺他,我就偏偏保他,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