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喬拓的回憶(一)
正如你們知道的那樣,關雲霄,的確是我和習琴的兒子。
從1968年開始,我就在古鎮下鄉。你們沒有體會到那個年代,根本不會知道那個年代的清苦。不但物質生活一無所有,而精神生活也同樣的貧瘠。
就在那個時候,習琴走進了我的生活。她是那種特汪純,但一塵不染的女孩子,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子,讓我一見傾心。而且她也特別的會打扮。說出來你們更不可能理解,那個時候所謂的打扮,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屬於那個年代的顏色,只有綠藍紅。藍褲綠褂紅袖章,還有胸前的**的頭象。而習琴就不同,同樣是這些普通的東西,她卻能穿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的效果來。始終讓人耳目一新。
後來我們便吃了禁果,就是那一次,我們就有了現在的關雲霄。在那年代這可是最丟人的事情,習琴的父母知道后極為的憤怒,幾乎要把習琴給殺掉。後來他們又要習琴把孩子打掉,可是她不肯,最後她慌稱去看病,跑到外地,把兒子生了下來。可是一個未婚的大姑娘怎麼可以帶孩子呢?迫於無耐,她把兒子送給了一家不能生育表哥。
而習琴的父母始終是感覺無言見人,最終竟然鬱鬱而終。
他們一死,習琴便更加的可憐。那時她長的那麼漂亮,盯著她的小夥子可多了。可是她卻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
後來我經過多方面的活動,終於打點通了古鎮革委會,讓他們做為我和習琴的介紹人,我們的婚事也便這樣訂了下來,習琴也感覺有了依靠。
這期間我和習琴也經常去看我們的兒子,那時正好習琴的那個表哥家也生了一個兒子。那個表哥家對我們的兒子不怎麼喜歡了。習琴這時就對他們說,等我們結婚後,就把兒子要回來,這些年的撫養費都會一起給他們的。習琴的表哥很高興,這事兒便這麼說定了。
就在第二年,1976年的夏天,我被當時的單位保送去了工農兵大學。當時接到入學的消息,習琴還非常的高興,她終於看到了她和兒子的希望,我當時也向她保證,等我畢業后,一定和她結婚,把兒子接回來,就算別人再怎麼議論,我都不在乎。
然而誰又知道,那一次居然邁出生離死別。
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年的那個秋天,我回到了古鎮,去找習琴。那時**去世不久,仍是全國盡戴黑紗,那些天的天氣也陰沉的嚇人。當我走到習琴的家,習慣性的想推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房門鎖了。
習琴是很少外出的,除了去參加生產隊的勞動。我就在她家等她,可是一直也等不到她回來,後來我就去隔壁人家打聽,竟然是一個天大的噩耗:習琴死了!
我始終不敢接受這個現實,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那麼一個漂亮溫柔的女孩子,那麼的年輕,怎麼會突然的就走了呢
我發了瘋似的跑到了習琴的墳地,我想把她的屍體刨出來,我不相信她會死,即使是死,她也會再見我一面,這是我們的誓言,我答應過她,等我大學畢業之後,我們會一起生活,我、她、還有我們的兒子。
事實上我不可能把她的墳刨出來。我發了瘋似的用手刨她的墳,刨的兩隻手血肉模糊,指甲全都掉了,可是,最後,來了一群紅衛兵,他們拿著槍,把我抓到了革委會。無論在什麼年代,刨別人的墳都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那些人沒有聽我解釋,就把我關起來一頓猛打。
就在那時,我以為我已經死了,我以為我真的要死了。那一刻,我感覺到無比的輕鬆,是啊,非常的輕鬆。永生永世的諾言不一定非要生著實現,死了,或者,更為長久。
生則同襟,死則同穴。
那一刻,我看見了習琴,我看見了她血肉模糊的臉,她衣著凌亂不堪。她拉著我的手,抱著我的肩頭痛哭。問我為什麼不要她了,這麼長時間來都不看她。我擁著她,卻無話可說。
她對我說,她不是自殺的,她是被壞人給殺死的。她不停的對我說,她要報仇,她要報仇。我說,好,我會為你報仇的,但是你要告訴我,是誰殺了你。
她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說,我想回家,我想回到咱們的家。有你,有我,還有咱們的兒子。
我說,好,我一定接你回家。將來,我還會接咱們的兒子,一起,回咱們的家。
說完那一句話,我醒了。那居然只是我在革委會做的一個夢。
後來的幾天,國內的局勢發生的大動蕩,而我的事情也便無人問津了,我被關了半個月後被釋放。
又在一個夜裡,我偷偷的把習琴的墳給挖開,把她的屍體偷著弄了出來。說也奇怪,當天晚上我在挖習琴屍體的時候,居然突然出現了一場大霧,對面不見人,從而使我安全的把習琴的屍體給挖了出來。而習琴的屍體過去了一個多月,竟然還沒有腐爛,她的樣子和她生前沒有任何的區別。我仔細的查看了她脖子的勒痕,更加確定了她是被人害死的,這一點你們自然會明白,上弔死的和被人勒死的傷口,自然是大大的不同。
我把習琴埋在了院里的槐樹之下,她生前最喜歡坐在那株槐樹下同我聊天。那株槐樹當天居然就冒出了濃郁的香氣,雖然,它並沒有開花。
後來我回到了大學,在一次和司興然在一起喝酒的時候,無意中說起了此事。
司興然也是我們感興趣的對象,對吧?其實他的法術並不是在日本學會的,至少在當時,我同司興然說起習琴的時候,司興然就已經會法術了,只是當時的我還不知道。
他那天喝的也不少,他讓我把習琴的死亡時間告訴他。我對他說,根據當地的記錄,習琴死於9月9日。他當時就掐起手指算了半天,我還嘲笑他,沒事兒裝什麼大仙兒啊。結果他掐了一會兒,對我說:「習琴的死不可能是9月9日,而應該是9月8日。」
我說,怎麼可能啊,當地的記錄就是這樣的。
他說,剛才你說了,習琴的屍體經月不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