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12章

第109-112章

第一百零九章白秋的秘密

(118)

張超恍惚地回了寢室,找到林一昂,叫到自己房間,關上門,沉重地嘆了口氣。

林一昂一看他神色,知道有事,這時也不敢亂開玩笑,正經地問:「怎麼,是不是你和陳蓉……」

張超沉重地點點頭:「沒錯,這些事,都是真的……」

林一昂倒吸一口涼氣,遲疑道:「那你們……怎麼樣了……」

張超咬了咬牙根,道:「一切,就過去了。」他突然抬頭,銳利地看著林一昂,道,「白秋和李偉豪怎麼會自殺的?」

林一昂眼神一閃,道:「都說是學業壓力大唄。」

「去你媽的學業壓力大!」張超一把衝上去,揪起林一昂領子,道,「你他媽還想騙我,我都知道了!」

林一昂道:「你知道什麼?」

張超道:「快說,到底怎麼死的?」

林一昂拿開他的手,鬱悶道:「你不都知道了,還問我幹嘛啊。」

「你他媽的——」張超見他那副二痞子的樣,真像揍他一頓。

林一昂皺了皺眉,嘆口氣,道:「不是不想跟你說,是因為人死了,有些事,不好說的。」

張超正色道:「到底什麼事,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林一昂猶豫了半晌,最後,終於點點頭,道:「白秋和李偉豪,確實都是自殺的,你認為他們沒有自殺理由,其實,不是你想的這樣。」

張超皺著眉頭,凝神聽下去。

林一昂道:「你聽就聽,反正人已經死了,你就當一切都沒這回事,只當個故事聽就好了,千萬不要激動,人都已經死了,不值得!」

張超怒道:「你他媽能不能痛快點,直截了當說不就行了,幹嘛婆婆媽媽的,老子現在耐性一丁點都沒了!」

林一昂道:「行行,但你聽完千萬別激動,你要真做出什麼衝動事來,我責任就大了。」

張超道:「你快點說,我不會激動就是了。」

林一昂又猶豫了一下,低著頭,不大情願地說了起來:「白秋的死,是鐵板釘釘的自殺,這事你不知道,其他同學不知道,但劉老師和白秋家裡人都知道的。因為白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內疚,才自殺的。」

「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張超徹底要暈了,難道又一個欺騙我的?

林一昂繼續道:「這事,說起來,還和我有關,只是我沒告訴過其他人。白秋雖然是你的女朋友,還是我介紹的,一開始,我也很看好你們,想著我妹和好朋友以後能走到一塊兒,也算挺好的一件事了。後來我看你和白秋,平日里好像不常在一起,關係也不像其他的男女朋友那麼熱。雖然嘛,你們也去溫州村小旅館開過,但總感覺有些不正常。不過我也沒太在意,畢竟是你們倆的事,我這個介紹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但幾個月前,我去溫州村跟人吃飯,出來時,看到白秋,和另個男人,去旅館了。——」

「什麼!」張超大驚,臉色突變。

林一昂看了看他,張超冷聲道:「你繼續說下去。」

林一昂只好吞吞吐吐地繼續說:「後來,後來兩人真去開房了。事後,我找過白秋,問她這個人是誰,她說是建築系的一個男的。——」

「屁,草他媽的建築猥瑣男啊!」張超怒氣沖沖地叫罵著,大口喘著氣,道,「你繼續說!」

林一昂猶豫著道:「她說,她說,他們認識也很久了,只是,只是因為和你是男女朋友,你也沒對她不好,她,她才不忍傷你的心。後來,後來她說覺得很對不起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說這事我替她保密,讓她,讓她以後好好對你。她猶豫不決,沒有答應。我威脅她說,如果再跟那個男的來往,就把這事,跟你說,還有跟她爸媽說。結果,結果幾天後,她就,跳樓了。」

張超緊緊咬著牙齒,強壓著心頭怒火。

白秋,白秋居然是這樣的人!

林一昂繼續道:「後來自殺了,白秋的事,是從她……她網上的加密日誌中,查出來的,家裡人也都知道了,警察也找過建築系的那個男的了解情況。但是考慮到人已經死了,這事實在不光彩,所以誰也沒透露,老劉知道這事,不好跟你說。我也是,怕你受到打擊太大了。後來,……後來你失憶了,這事,就更不好跟你提了。總之,人已經死了,死前做錯的事,就不要追求了。所以,所以我也一直讓你追陳蓉,覺得白秋對不起你,陳蓉會好。」

張超今天遭遇的事,比他過去幾個月遭受的打擊都更為沉重。先是陳蓉承認了資料的事,現在又冒出個白秋出軌。

驚嘆!

張超感覺自己非常可笑,竟然會遇到兩個女人都這麼古怪。稍微沉了沉氣,道:「那李偉豪呢?」

林一昂一愣,膽怯地看向張超的眼睛,見到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根本由不得他不說,沉默許久,才道:「李偉豪……李偉豪……的死,算是你害……不,跟你有關。」

咣當,張超覺得整個世界都亂了——

第一百一十章中華牌香煙

(119)

張超聽林一昂,竟然說李偉豪的死,跟他有關,不由目瞪口呆,等著他把話說下去。

林一昂猶豫著,緩緩道:「白秋死後,你昏迷住院,你回來后,有沒有發現抽屜里少了什麼?」

張超頓時道:「我放抽屜里的5000塊錢不見了!」

林一昂道:「李偉豪拿的。你知道,李偉豪家裡經濟條件不好。你昏迷的時候,又傳出你失憶了,李偉豪就偷偷拿走了你抽屜里的5000塊錢。他不知道你失憶了,是否會想起錢的事。但你回寢室第一天晚上,就要跟著他去自修,雖然你沒有懷疑他,但他心裡非常緊張,以為你知道了是他偷走的。要不然,像你平時都不去自修的人,為什麼回來第一天,就要拉著他一起自修呢?」

張超道:「快考試了呀。」

林一昂道:「你是這麼想的,但李偉豪並不這麼想,覺得你是故意跟著他的。你再回憶一下,當天你們一起去自修時,他有沒有什麼異樣?」

張超回想了一下,道:「除了當時覺得他說聽到有人唱歌比較古怪外,好像……好像他跟我說話,確實生分了一些,似乎,似乎是在提防著我。對了,他問我住院一星期情況,我說全好了,他好像……好像確實有那麼一些緊張。」

林一昂道:「他以為你都知道了,所以才害怕。如果這件事情被人知道,捅出來了,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麼。5000塊,足夠量刑了,而且好不容易考上Z大,所有名譽,前途,都毀了。所以最後,李偉豪選擇了自殺。」

張超搖頭道:「這說不過去。沒有任何證據,就算真偷了5000塊,用得著怕嗎?還去自殺?」

林一昂道:「旁觀者自然是認為,沒人看到,偷了5000塊,也不用擔心查出來。但是真正做的人,你覺得心裡會坦然嗎?」

張超道:「可為這自殺,實在是說不過去。還有,李偉豪為什麼會到醫學院六樓自殺?和白秋一個地點,這也太巧了吧。對了,這事除了李偉豪自己,你怎麼會知道的?」

林一昂道:「老劉私底下跟我透露的。他說李偉豪書包里其實還有本日記的,寫了他偷了你的錢,又說你要跟著他自修,他很害怕。所以他帶你去醫學院那塊,想試探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假裝給他看的。所以他才要走上醫學院六樓。」

張超道:「他走上醫學院六樓后,既然我沒表現出恢復記憶的樣子,那他幹嘛還要跳下去?」

林一昂一愣,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這事,按你這麼說起來,好像,好像他確實不應該跳下去的。」

張超沉思了一會兒,重重吐了口氣,道:「白秋和李偉豪的事,陳蓉知道嗎?」

林一昂道:「她是你的主治醫生,這些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張超回憶陳蓉爺爺說心裡有鬼才會自殺,陳蓉當時臉色變了一下,原來她知道白秋和李偉豪的自殺原因,確實是心裡有鬼。

但好像,如果真是這樣,無論是白秋,還是李偉豪,就算心裡有鬼,也不至於要自殺吧?

莫非,真的是陰魂影響,他們腦中有自殺的念頭,陰魂阻礙了他們正常思維,才會最終真的選擇自殺?

一時間,他又想不通了。陳蓉爺爺雖是個農村神棍,但還為他招過魂,這麼詭異的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陳蓉爺爺口中的陰魂、殭屍、山魈兒,都是真實存在的嗎?

沉默不語。

回憶起李偉豪死後的場景,班主任老劉讓他不要呆寢室,迴避一天。原來,並不是因為家屬來了不方便,而是老劉知道這事,怕家屬覺得是張超逼死了李偉豪,會對張超動手。

遇到這麼多事,林一昂也有點鬱悶,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拿出一支點上。

張超一看,奇怪道:「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林一昂一愣,道:「偶爾抽抽,煩的時候抽一下。你要不?」

張超搖了搖頭,眼睛一亮,道:「你還抽中華?軟殼的?」

張超知道林一昂家經濟條件也不太好,他抽煙也就算了,還抽軟殼中華,實在有點意料之外。

林一昂尷尬地笑笑:「摸彩票賺了幾千塊錢,奢侈一回。」

張超也不以為意。

等林一昂走後,張超愣愣地坐在桌子前,想著一晚上發生的事。真的是越來越亂,頭越來越大了。

毫不容易輸理一番,想著,真相是不是真的這樣?

一開始,白秋自殺,因為劈腿,受林一昂威脅,內疚自責,心中有鬼,產生了自殺的念頭,結果才會受陰魂影響,腦子一時轉不過來,跳樓自殺。

李偉豪,因為偷了錢。而我一回來,就要硬跟著他去自修,他怕我知道了這事,所以心中害怕。選擇去醫學院試探我究竟有沒有失憶。結果到了六樓,原本他就心中有鬼,又受了陰魂影響,才會自殺。

如果這兩件事成立,那麼就是說,西面沼澤確實有大凶之物,才會產生陰魂、殭屍、山魈兒這些個髒東西。

事情最原始的開端,是沼澤里的某件東西,造成風水不正,繼而惹來髒東西。

正因為髒東西的存在,所以人心有鬼,一點點的自殺念頭,也會在腦中被放大,繼而真自殺。

而那個黑秋,正是求是會成員,準備暗中除掉髒東西。

但如果上述的說法成立,剩下的疑問就是:朱曉雨為什麼也會在醫學院遇到怪事,莫非她也心裡有鬼?這總不大可能吧。

還有,我為什麼能見到白秋?昏迷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

黑秋穿著這樣嚇人,目的僅僅是為了掩蓋求是會的秘密嗎?

那個李家明,究竟還活著,還是其他人在搞鬼。李家明,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心中苦苦思索著,發現剩下的疑問雖然已經越來越少了,但剩下的幾件事,卻感到毫不相關,怎麼也串不起來。

是人在搞鬼,還是髒東西?或者有人利用髒東西搞鬼?

張超茫然無知,這時,手機簡訊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陳蓉發的,只寫了一句話:「是我太自私了,不求你原諒。只是你一定要提防李家明的出現,他爺爺是南洋降頭師。」

張超看著陳蓉簡訊,心中一陣酸楚和糾結。

也許,就讓這一切,都隨風而逝吧!

他突然泛起文人般的惆悵心懷。

又過了半個小時,正當他準備睡覺。手機簡訊又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一長串的莫名號碼,上面就寫了一串文字:「歡迎你參加這場豐盛的大戲,每個人都在華麗地進行著角色扮演遊戲,只有賣力的表演才能為你帶來獎勵。你們恐懼的表情讓我感到欣喜,你們扭曲的面孔讓我恢復活力。我不由讚歎大學生的美好生活。你不用發問,因為問題得不到解答。你不用選擇,因為你已經在遊戲中。你不用好奇我是誰,因為我不會告訴你。你也不用回我簡訊,因為這是個遺憾的空號。很抱歉,你的黑貓是我殺死的,如果你要問我原因,我只能告訴你,它阻礙了我觀察你的視線。其實我是一個快死的人,但我會在你們的驚恐中獲得快樂和重生。不要擔心,這是一場有結局的遊戲,你需要最賣力的表演,才能得到我的獎勵。盡情表演,拿出最好的演技。贏取我賜予你的獎勵吧!好了,現在預告下一名死者,朱曉雨。」

最後一句結束,簡訊戛然而止——

第一百十一章虛晃一槍

(120)

張超收到這條簡訊,反覆看了幾遍,覺得一陣陰冷。

這……這像電影里的場景吧?

恐怖簡訊?

這條簡訊會是誰發的?難道是那個李家明?

從這條簡訊中,他讀出四點信息:

1、有人布局並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2、結局會得到獎勵?

3、發簡訊的人,是個快死的人,但他又說能獲得快樂和重生?

4、朱曉雨會出事?

至少,這肯定不是一條無聊人發的簡訊。因為黑貓這件事,知道的人也沒幾個。

張超沉思幾分鐘,忙拿起手機,給朱曉雨打電話。

電話那頭,朱曉雨很正常的語氣說:「張超啊,找我啥事?」

張超聽她目前還平安無事,暫時放下心來,道:「你在哪呀?」

朱曉雨道:「我當然在寢室呀,都要睡覺了。」

張超遲疑一下,道:「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朱曉雨奇怪道:「什麼奇怪的人?我每天在學校,除了遇到你們這種猥瑣男,還能有什麼奇怪的人?哎呀張超,不是說你病都好了嘛,怎麼又疑神疑鬼的了?」

張超尷尬地笑笑:「沒事沒事,我是看到一個長得像你的,和一個猥瑣男走一起,才問問的。」

朱曉雨笑道:「長得像我的,和猥瑣男在一起?哈哈,猥瑣男不就你這樣的嗎?」

張超心中惱火,強裝成好態度,道:「對了,你最近有時間嗎,我們一起自修吧?」

朱曉雨一聲冷笑:「算了吧,你還是陪著你那位蓉姐姐吧。想陪姐姐我自修的男生,多得去了,姐姐我理都不理會。況且我要跟你一起自修,別人看見了,准問我,你怎麼跟一個猥瑣男一起啊。」

張超心裡暗罵娘,這婊子還真把自己當仙女呀,要不是老子收到這條簡訊,怕你是下一個出事的,老子才懶得理你。

但他心裡確實擔心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人遊戲,只好耐下脾氣,道:「我最近找不到自修的人,要不,一起自修吧,我每天請你吃飯,怎麼樣?」

朱曉雨還是不樂意:「吃飯?誰稀罕,老實說,你以前不像個學習的人,為什麼要跟著老娘自修,有什麼企圖?」

張超真想活活掐死她了,強忍著脾氣,道:「沒呀,我想留學,外語不過關吶,想找人一起好好自修。」

朱曉雨笑了笑,道:「算你說了實話。行,老娘也要考公務員,就一起自修吧,不過,你每天得買好零食,伺候我。否則我可不答應!」

「行行行。」張超掛了電話,罵了句娘西皮,介了母個逼。

第二天是星期六,張超睡到中午才起床,食堂吃完飯出來,遇到林一昂,見他臉色有些白,精神也有些差,隨意問了句,林一昂說是玩遊戲晚了,沒睡好。張超也沒在意,一個人回了寢室。

昨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心裡確實煩悶到極點,大白天的他也不擔心朱曉雨會出事,一個人窩在寢室,玩了一下午遊戲打發時間。

到了晚上,約上朱曉雨,一起吃了晚飯,兩人步行去東區自修。走在半路上,看到二十米外的馬路另一邊,走來陳蓉。

和陳蓉才分手,就和朱曉雨一起去自修,無論陳蓉以前做過什麼樣的事,這總不應該的。

張超覺得自己沒法面對陳蓉,忙把頭低下,希望陳蓉沒看到自己。但隱約中的餘光告訴自己,陳蓉還是看到了,她低下頭,默默離去。

由於隔了一條馬路,朱曉雨並沒看到陳蓉,只是覺得張超有點怪,問道:「你怎麼了?」

張超一直低著頭,直到陳蓉到了他們背後方向,才抬起頭,笑了笑,道:「沒事啊,我剛才在記英語單詞。」

朱曉雨似乎並不認可他的答案,道:「有心事就告訴姐姐,或許姐姐能幫你解決。」

張超鬱悶地看她一眼,搖了搖頭。

兩人自修到了9點,張超也極不情願地看了幾個小時的英語書。這時,他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上面就寫了一句話:「今夜醫學院有好戲上映,你不來看看嗎?」手機上顯示的,還是一長串的虛擬號碼。

張超本能一驚,再看旁邊的朱曉雨,並沒任何異樣。

難道,預言朱曉雨有事,只是虛晃一槍,實際上,另外的人,才會出事?

他第一反應想到的,是陳蓉該不會有事吧!

雖然陳蓉的過去,他沒法接受。但如果陳蓉出事了,他更加沒法接受。忙假裝自修累了,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放快步子,送朱曉雨回寢室,離她上樓前,還應她要求,買了一包零食給她。隨後,忙以最快速度,拿了自行車,騎往醫學院。

第一百十二章還有一個

(121)

張超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醫學院,放下車,重新站到了這座已經很久沒去過的建筑前。

這一天是5月10號,農曆是四月初六,天上月兒只露出個尖,光線更顯得黯淡。

每次來到這裡時,總感覺氛圍有些陰寒,這次也是依然。

抬頭看了遍上方一排排寂寥的玻璃窗,沒有人站著。

張超深呼吸一下,想起以前總有陳蓉陪在自己身邊,心中也少了幾分恐懼。如今陳蓉不在,感到發自心底的失落和壓抑。

猶豫了一下,走向教學樓南面,抬起腳步,直接從這裡的樓梯上去。

是不是真有陰魂、殭屍、山魈兒?

即便真有,這些東西,都是怕人的。只要壯著膽子,沒什麼好怕的!

如此想著,心中對未知的恐懼也少了幾分。

到了二樓,仔細凝神聆聽,沒有聽到敲門聲,也沒有聽到唱戲聲。

繼續向上,一路緩緩走著。

今天忘記帶手電筒,月光又顯昏暗,在這寂靜的教學樓中,他刻意把自己的腳步,放得很輕。

一直走到了五樓,始終沒有聽到任何的異樣聲音。

他駐足停留片刻,決定繼續走上六樓。他走到了樓梯口,又邁出了一步。

「的」……「的」……

他只邁出了一步,就停了下來。

等一下,不對!

為什麼,會有兩下腳步聲?

第一下,是我自己的腳步聲。

那第二下呢,又是誰的聲音?

心中猛然一驚,他不敢立即轉過頭去,只是用眼睛餘光緩緩掃著身側。

沒有人嗎?聽錯了?

張超遲疑了一下,又邁出了一步。

「的」……「的」……

呼!一種窒息的感覺,強烈籠罩在他的全身。

這,這,這不可能聽錯了。

身後,真的有人!

張超猛然轉身,一米之外,一個蒼白的面孔,與他四目相對!

「啊!」他不由大叫一聲,隨後倒退幾步,坐到樓梯上,顫聲道,「怎麼……怎麼又是你!」

又是那個黑衣女生,全身漆黑的裝扮,而這次她的臉上,很明顯塗了厚重的白色粉,跟死人化妝后一模一樣。

黑衣女生冷冷地盯著他看,道:「這話應該我來問,怎麼又是你!」

張超知道她是人,大口喘著氣,平復一下,道:「你……你是求是會的!」

黑衣女生眼睛一眯,冷聲道:「你拿走我的本子。你還知道什麼?說!」一聲喝,咄咄逼人,非常有震懾力,迴音響徹在教學樓里。

張超此時孤立無援,早已沒了當初強搶本子的膽魄,看著她,顫聲道:「你……你要抓古裝女。」

黑衣女生道:「你還知道多少求是會的事?」

張超忙道:「我,我就知道本子里的事。」

黑衣女生盯著他的眼睛,沉默幾秒鐘,道:「你眼神告訴我,你在撒謊。你還知道什麼?」

張超不知所措,道:「你們……校歌有……有另外的解釋。你們……你們是好人的。」

黑衣女生抿了抿嘴巴,道:「本子里寫了校歌,但根本沒寫仔細。校歌的解釋,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超結巴道:「我……我一位朋友,認識……認識你們會裡的前輩,他,他告訴我的。」

黑衣女生喝道:「你那位朋友不是求是會的人?」

張超點頭:「不是,他只是認識求是會的前輩,六十年代一起住牛棚時,聽……聽說的。」

黑衣女生道:「那你,或者他,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嗎?」

張超道:「你們……你們研究風水玄學,但也……也是暗中維護學校利益的。」

黑衣女生依然冷聲地問著:「他有沒有提過醫學院的事?」

張超老實地回答:「有,有,醫學院,有髒東西。」

黑衣女生冷哼一聲,道:「那你肯定知道上面第三間教室里放了什麼了!」

張超結巴道:「當初……當初挖出來的一具乾屍,放在裡面。」

黑衣女生搖了搖頭,道:「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她袖子里一摸,居然從裡面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指向了張超,道,「如果你不肯說實話,那麼我也不會對你客氣了。」

張超一看她居然拿出刀來,作為一個常人,哪裡真見過現實里有人拿到直指你了,頓時慌了,隨即一想,一定是嚇唬他的,哪有人敢直接明目張胆殺人呢。便故裝勇氣,道:「你不用嚇我了,這種手段見得多了。要殺人用刀,哼哼,你當警察是飯桶?」

黑衣女生冷笑著搖搖頭,道:「你太幼稚了,不要用學生的思維來揣測社會上的人。實話告訴你,我,根本不是這裡的學生。」說著,拿著刀,直接逼近到他的臉旁。

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接擺在了你的面前。如果是拍電視,那你一定覺得一把刀算個屁。但現實生活中,有人把刀放到你面前,你能不怕嗎?

張超眼神糾結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衝動,腦中飛速旋轉著,咬了咬牙齒。想著這一個女人,自己如果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肯定反抗不了了。這裡是樓梯轉角,攝像頭拍不到,但只要把她一拉,拉到走廊上,她拿刀的鏡頭就會拍進錄象,那麼一定可以報警抓她了。

如此想著,他一狠心,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她手腕,站起身,正要把她推出樓梯。誰知,黑衣女生另一隻手一拳擊中他的臉,隨後手掙脫開,抬腳一甩,雖然張超站在樓梯更上級,可女生的這條腿,竟然能直接踢到他的頭。

一腳就把他踢翻回去,摔倒在樓梯上,腦子感覺有點發昏了。

如果是專業人士,一定可以看得出,這女生絕對練了自由搏擊之類的,而且如果打架,幾個男人都不是她對手。可惜張超沒想到這點,更不會想到,一招就把他撂倒的身手,上次還會被他搶走了本子。

張超被她一腳踢得頭暈,臉上更挨了她一拳,劇烈發痛,只想著這女人發狂起來,可真了不得,此刻對方還拿著武器,他更不敢反抗了。

女生繼續問道:「說,上面那間教室,你們知道除了乾屍外,還知道什麼?」

張超吞吐道:「唱戲的女人。」

女生哼一聲,道:「不要跟我扯沒用的東西,我問你,你們是不是知道了那間教室放了什麼?」

張超道:「不是……不是乾屍嗎?還能有什麼?」

女生冷冷地盯著他看,過了很久,都沒說話。

這時,突然另一個聲音冒了出來:「小王,算了,我看他,只是個普通學生,應該就是巧合才跟著你的,他確實不知道。」

五樓走廊里,走出了一名男子,個子不高,但五官端正,有幾分帥氣和英俊,看上去年紀應該不到三十,挺有味道的一個男人。只是再細看時,他的全身上下,也穿了漆黑的衣服,臉上,也抹了一層厚重的白色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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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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