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第二節

)「鐵某這樣做,的確對不起朋友,可靖庵他苦勸於我,說明查不如暗訪,我拗不過他,也只能答應了,沒想到,最終卻害了他一命……」鐵鴻來面容痛苦地扭曲,顯然,胡靖庵的死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雲寄桑看著他的樣子,突然想起自己在那次去找胡靖庵時,聽到兩個人的穿衣聲,轉念間已明白了他和胡靖庵的關係。這一切的發生,大概便是十五年前那件事對鐵鴻來心理上的影響太大,以至於他無法再近女色的緣故吧。他黯然地想著,同時心中也明白了另一件不解的事。

「顧先生為什麼要替陸青湳報仇?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薛昊皺眉問。

「看他死前的情形,當年他和那位陸姑娘應該是一對情侶吧。他曾經對阿汀說過,有自己非常非常想救,卻終於沒能救得了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陸姑娘。我想當年陸姑娘掉下山崖卻未立即死去,而是留下了害她之人的名稱,不過她奄奄一息中,沒有精力寫完鐵莊主三人的名字,而所留之言,極有可能就是神州五傑這幾個字。顧先生找到了她,發現了她的留字,便認為神州五傑是害她的兇手。否則的話,他何必又要殺無辜的金大鐘和冷閏章呢?」雲寄桑微微閉合雙眼,用淡淡的語氣敘說著,「他身在丐幫,又經常借為少夫人療病之機出入起霸山莊,本來很容易對鐵莊主下手。不過,想殺其他幾人則要費很大力氣,尤其是苦禪和白蒲這兩人極少在江湖上走動,若讓他們警覺,便再也難以得手。所以他才煞費苦心地布了這個局,把神州五傑全都引出來。」

「可是雲大哥,苦禪大師被殺的那天早上,我們明明和他在一起的啊,他怎麼能……」方慧汀輕聲問,她的眼圈也是紅紅的,顯然也剛剛哭過。

雲寄桑略顯疲倦地道:「這便是他高明的地方了。幾乎每一次殺人,都是在幾乎不可能被懷疑的情形下進行的。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繼續逐個除掉自己的目標。首先,他約好班塢主在醉仙樓見面,但並沒有和陸堂主一起去,而是故意告訴陸堂主錯誤的時間,然後假借替人治病為名,一個人先趕到渡頭,和白蒲、冷閏章一起上了船,伺機殺了二人後駕船駛向西邊的皋禽灣。他駛到皋禽灣,堆好紅葉,將船放開,任它隨著湖水漂向下游。他做完這一切,正好趕到城中,等陸堂主到了,便裝作和他一起趕到醉仙樓的樣子。至於他殺苦禪大師,手法更是巧妙至極……」他睜開雙眼向上看著,似乎眼前正重複著當時那詭異而血腥的一幕,「那天晚上,他趁著雨夜趕到宗廟,用迷香制服了苦禪大師,卻沒有殺他,只是點了他的穴道,放在宗廟外的空地上,用冰蠶絲將他的身子各處關節緊緊綁住,又摘下苦禪大師的一隻耳環,將冰蠶絲放長到懸崖下,用金環壓住后離開。第二天清晨,他故意去找阿汀幫他採藥,藉機來到崖下。又裝作無意中發現耳環的樣子。然後么,便借著縱身而起的時候這麼全力一拉……各位想必也知道,這種冰蠶絲在運足了真力的情況下是多麼的鋒利吧?」

眾人心中一凜,不由都想起了墳場那夜人頭憑空飛起時恐怖的一幕。

「那麼說,當時,他是,他是……」方慧汀的聲音顫抖得像北風中的小鳥。「沒有錯,他就是在我們的面前殺了苦禪大師的,所以現場才會沒有任何腳印,所以屍體的血液才會那樣鮮紅……」雲寄桑嘆息道。

方慧汀想起了什麼似的,急急地道:「不對啊!雲大哥,你忘了苦禪大師的屍體是沒有頭的,當時顧先生明明站在那裡一動沒動啊,頭怎麼會自己不見了呢?」

「還記得當時我問你聽到了什麼聲音嗎?」雲寄桑問她。方慧汀點了點頭。「當時我聽到了兩聲極輕的落水聲,其中一個便是苦禪大師頭顱掉入水中的聲音……」雲寄桑道。「那另外一聲呢?」方慧汀忙問。

「那應該是一塊石頭……」

「石頭?」方慧汀睜大了秀目。鐵鴻來突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他定是事先將苦禪大師的頭和一塊比頭略重的石頭綁在一起,然後再將石頭墜到懸崖邊緣。這樣當苦禪大師的脖頸一斷時,頭顱便會被石頭拖著一起墜落,所以雲少俠才會聽到兩聲落水聲。」

「不錯,就是這樣了。」雲寄桑聲音低沉地道。

「那金胖子呢?他又是怎麼被殺的,顧中南明明當時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卓安婕皺眉問。

「同樣是冰蠶絲。他早知道金大鐘有釣魚的嗜好,而他住的問菊齋是離對岸的釣台最近的一處,事先他早已在兩邊用冰蠶絲連好,利用它和濃霧來凌空飛渡那個小湖。正因如此,胡總管布下的暗樁才無法發現他出沒的痕迹。他殺了金大鐘后,將冰蠶絲的一端系在崖上高處,然後用鐵鉤之類的東西扣住滑向對岸,經過岸邊時故意發出一聲慘叫。所以等我們趕到岸邊時,他已經回到問菊齋,再裝成剛剛起來的樣子出來察看。」

「他既然和陸堂主同在丐幫,又是一代名醫,自然可以給算好時間,給陸堂主暗中下了金蠶蠱,讓他在墳場中發作身亡。同時又利用冰蠶絲、毒香和夜幕來襲擊我們其餘的人。」鐵鴻來嘆息道,又轉向雲寄桑:「不知雲少俠是何時開始懷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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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香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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