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正式入伙
我跟著白大後面繞進了一個大市場,穿進了一個衚衕里,走進了一個北京典型的四合院里,兩個跟白大年紀差不多的人,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白大熱情地給我介紹了著他們,那個走身材矮小,頭卻大得出奇的人叫孫堅雷;那個身材魁梧,嘴上留須的叫蘇傳禮,兩人都是白大最近拉攏進來的盜墓高手。
介紹他們之後,白大把我推出來說:「這位小兄弟叫古月軒,我新看中的兄弟,帶上他,我們……」
他還沒說完,孫堅雷冷笑說:「白大,我看你是越來越不上道了,居然帶給乳臭未乾的孩子,你以為我們是去玩的啊!」
蘇傳禮並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我。
白大笑說:「你們別看他年紀小,本事大著呢。不但眼光極准,還會風水,帶上他我們就不用滿地的找地方了,他捏指一算,羅盤一擺,我們就等著開工了。」
孫堅雷重新打量著我說:「真有那麼牛?!小兄弟,你看我這件東西是哪個朝代的?」說著他指著桌上一個盤子。
我知道他是有心摸我的底子的,不敢有絲毫差錯,走到架子邊,仔細查看著那個盤,心中略有些底說:「盤敞口,弧腹,淺圈足,足內細砂底無釉。裡外以青花為飾,里口沿繪回紋,裡外壁分繪纏枝蓮花12朵,里心繪折枝松竹梅紋,這是「歲寒三友」圖,該盤胎體薄厚適中,盤心坦平,造型十分規整,沒有變形,盤底刻有『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書橫款,從這些地方來看,這個盤應該是明宣德景德鎮窯的松竹梅紋盤。但是仔細一看,卻是個仿製品。」
孫堅雷說:「你說是仿製品,有什麼證據?」
我於是一一指出松竹梅紋盤上仿製的痕迹和缺陷。
孫堅雷聽了,沒說話了。
蘇傳禮這時突然說話說:「白大說你懂風水?」
我侃侃而談說:「風水地的選擇是觀四面之山巒,望兩旁之水勢,看山在何處住,水在何處合。看山勢來脈,尋求落脈結穴的地方,這就是所謂望勢尋龍和查穴。這樣說起來可能有點玄乎,實際上就是找山脈的盡頭,或者說是山勢停留不再延伸的地方,一般是山坡或高阜。當然還要查看四處的地勢環境,是否合乎風水方面的條件要求,以定穴位。穴就是理想的放置棺槨的位置,也是整個陰宅的核心。這關係到子孫後代的興衰,所以陰宅風水地必須經過分析、判斷、權衡,然後得出結論:可取或不可取。可取就是有穴,按照各種標準,可取的穴謂之吉穴,吉穴可分為上上吉、上吉、中吉、下吉等。從風水理論來看,所謂龍脈就是山脈,對基地和穴位來說,就是來龍、來脈、後龍。要求山勢層疊深遠,要重巒疊嶂,秀麗森然,煙霧雲氣,鬱郁靄靄,不宜孤峰獨秀,最好後龍背後還要有少祖山、祖山幾層。來脈峰巒要高峙聳撥,端正尊貴,如屏、如帳、如覆鍾、如華蓋……」這些東西,我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如今可謂是信手拈來,剛進來的時候,王彥祖一臉冷漠,可我畢竟是白大介紹過來,不看僧面看佛面,於是他存心想試試我的能耐,我說了幾句,講得頭頭是道,他不由聚精會神地傾聽了起來。
「陰宅風水分為山地風水及平洋風水,山地風水追求的是天人合一,天人感應。山地風水講究的是形勢和理氣的最佳配合,形勢方面是以穴為中心,以主山、少祖山,祖山為背景,以河流、水池為前景,以案山、朝山為對景,以水口山為屏景,以青龍山、白虎山為兩翼。理氣方面是以穴的座向、分金,取五行生尅理論,配合亡人之命卦及水口方位,以及二十四山座向分金。使其福澤後代,蔭益子孫。平洋風水更多的是理氣配合,形勢的要求是坐空向實。平洋風水追求的是風吹水激壽丁長,避風避雨真絕地。講究的是墳墓自身的座向、分金及水口的配合。總之,陰宅風水的主要要素是,覓龍、察砂、觀水、點穴、取向等。只要我們按照這個規律,通過羅盤定位,就能找到我們想要找的地方。」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傳禮站起來,很高興地說:「OK,古兄弟講得太好了,我也曾聽過幾堂風水課程,可那些所謂的高人貌似說得很多,可我卻什麼也沒聽懂,如今聽了古兄弟一番見解,我茅塞頓開,收益不少。」
孫堅雷過來緊握著我的手說:「對不起,剛才做哥哥的怠慢了,希望兄弟別望心裡去。」
我笑說:「我的本事就那麼多了,如果各位哥哥再考驗下去,我鐵定露餡了。那個地方時隔近千年了,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得到,不過我會儘力去做的。」
白大說:「如果古兄弟都找不到了,其他人就更加找不著了,給你看看那塊金屬。」說著,他從床地下了翻出一塊黑黝黝,巴掌大的東西給我看。
我接過手,挺沉手的,金屬是塊正方形,一面刻著了密密麻麻蝌蚪似的文字,另一面凹凸不平的什麼都沒有。我把玩了一番,不由臉紅說:「咳,這個東西,小弟我還真看不出什麼名堂,要不是聽白大哥剛才一說,我還以為是現代的一塊剛段什麼的。」
白大收回那塊金屬說:「這也不怪兄弟,色達本來就是一個極其神秘地地方,長期以來一直保留著原始的生活狀態,我要不是有個妹妹嫁過去,我連它在哪裡都不曉得呢。OK,人都召集齊了,工具都是現成的,就看古兄弟還卻少了,沒有,我們等下一起去買。」
我說:「我也不需要什麼,只要一個羅盤就好,對了,最好帶上個指南針以防萬一。」
白大點點頭說:「羅盤和指南針好搞,那麼我們明天出發如何,等下我去訂票火車票,然後跟我妹夫聯絡一下,叫他在車站等我們。」
他們兩個早就恨不得長翅膀飛過去了,當然雙手贊成,我呢,也想儘快摸點寶出來,人都快窮死了。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我跟白大出來,買了個羅盤和指南針,我怕碰到山洞裡會是個古墓,萬一又碰到個粽子(殭屍)這可如何是好,於是又買了把桃木劍和兩個黑驢蹄子,路上見有代售火車票的門市部,白大定了四張從北京到成都的火車票。當晚我們哥幾個自己買了點酒菜,整了一桌子,大家一邊喝酒一邊閑侃。從他們的談話中,我得知蘇傳禮祖是來自山東,初中文化,一直以打散工為生,三年前跟一朋友來到北京混生活,先後做過保安,干過推銷,當過搬運工,甚至搞過傳銷,都沒整到錢,經人介紹和培養走上了盜墓這條路。孫堅雷來自湖北武漢,他是從小就接受盜墓訓練,家族的祖傳手藝代代相傳。白大也是半途出家的,他原來是在大屯那邊整了一個小店,半賣正版半賣盜版,因為生意好,讓別的商販嫉妒,就被知情人舉報了,店鋪給查封了,後來該做服裝生意,不料賠了,弄得身無分文,逼得無奈做了古玩蟲,如此搶了兩三年,漸漸對古董有些熟悉,於是便在潘家園租了個地攤做起生意來。我們興緻很高,一直喝到凌晨兩點才去睡覺,我由於時間太晚了,也就在白大那裡湊合著,雖然四個人擠在一張破床上,可那晚是我來北京三個多月睡得最安穩的一晚,晚上還做了個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