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醫隱蹤 百幻江湖
「雄鷹堡」堡主『墨羽雄鷹』廖宏志尋得昔年「武林聖君」洞府,但因殺人滅口而遭上千群雄義憤攻堡,竟然與家人棄堡潛逃無蹤……
「雄鷹堡主」攜「武林聖君」所遺秘發舉家潛隱,修鍊所獲秘笈中的玄奧武功欲稱霸武林……
「雄鷹堡」珍藏不少價值連城的珠寶,據說有部分乃是一些無頭兇案中的失物……
「墨羽雄鷹』身受重傷騎鷹飛逃,但被群雄暗器擊中墜落山區,但只余巨碩鷹屍不見人蹤……
令江湖武林轟動的天大消息恍如洶湧被濤般的立時傳遍武林,在人云亦云中於是已有不少遠在他方的各雄相偕前往「雄鷹堡」一探究竟?
但是在江湖武林沸騰的傳言中,雖另有一則令人驚喜的消息也逐漸散傳,但卻不為武林人重視了。
然而在尋常百姓的相傳中則是人人欣喜無比,因為那則消息是……
「據說失蹤半年余的「慈心仁醫」竟然在「祁門鎮」現蹤、為當地百姓解決除病……」
「據說……「慈心仁醫」又至「貴池城」行醫……」
於是附近城邑鄉鎮中,有不少人雇車搭船帶身染重疾的人前往「貴池」。
另外也有一些有心人聞訊趕往「貴池」欲尋找「慈心仁醫」!
當一凶一吉的兩則大消息迅疾外傳之時,在「貴池」城,小北門外的官道電此時竟有上百人的人群皆高舉雙手揮動著。
離城門外二十餘丈的官道中,一名身穿青布長衫、髮鬢油亮、戴著同衣色的公子巾,背背一隻大木筐,身材高挑雄偉且容貌俊挺笑顏浮面的雙十齣頭青年,也不時回首揮別的安步當車跨大步行去。
而他!正是遠離「武夷山」的「慈心仁醫」張天賜!
「慈心仁醫」張天賜心舒氣爽的背著一身所有,續行腳各大城邑鄉鎮為人診疾解症,已然將所身受的一切悲憤痛楚全拋之九宵雲外不曾掛心。
歷經一次生死一線間的悲痛.再加上緣入『滌心洞府』悟通了岩壁上的字刻涵意.也悟通了人之宿命.是福是禍盡在天命,而且善惡之間各有所報,自己的遭遇,以及「雄鷹堡」堡毀人亡的惡果,難道不是盡在上天的明察之中嗎?
因此如今的張天賜己然心胸開闊得異如往昔?不再拘謹也不再計較,一切隨性隨生樂知天命,成為一個心胸豁達遊戲人間的行腳醫者。
此時的張天賜,已然是非比尋常,任、督貫通,功達甲子之上,內功真氣已是澎湃循行,日日漸增的高功之人,因此步履輕快得似緩實疾,並且旅客無身疲體倦之慮。
沿江岩西行多屬雜亂的矮木林,且人煙稀落的少有人家.偶或有小村或道旁野店可供歇腳用膳。
但張天賜卻盡量避開有人之處.每至前後無人之際便轉入荒林中,並非為了歇息而是將行程中忽而悟解的一些心得在林內揣摩施展,極象一名嗜武成痴的武林人。
時約黃昏夕陽漸沉,離「彭澤城」尚有五十里地的叉道前,竟見路口林緣有一匹駿馬處啃食嫩草.而一株大樹下則有一堆火勢微弱的柴堆,火堆上正烤著一支肥兔及一支山雞,且溢出濃濃的肉香,但卻不見有人影在左右?
張天賜被那濃濃的肉香勾引得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且腹內咕哈哈乍響,這才想起自上午出「貴池城」至現在,尚洒水粒米未曾入腹,難怪此時己覺腹中飢餓,因此緩緩行至那火堆前輕呼道:「喂……有人在此嗎?小生……」
正呼喚時,倏然警覺林內深處似乎有人,因此立時止口張望,果然察覺另一株大樹下的一片草叢后似乎有輕微但急促的鼻息聲,雖看不見人但已然知曉有人躲在草叢后。
心思疾轉,已知必是駿騎之主以及堆漿烘烤野味之人,可能有何異躥才避身草叢之後?
因此微微一笑的便欲返身續行上道.以免道人誤會而引起不渝。
奈何,心中愈怕卻愈發生,剛轉向重踏官道之時候聽衣衫飄拂,並有一清脆說耳之聲響起:「喂!你……你別走!你……你莫非想偷姑娘的野味不成?」
「慈心仁醫」張天賜聞聲頓時聳聳肩的笑說道:「嗤……姑娘此言差也!小生行在道中未曾動及姑娘座騎或一支柴火、而且位距火堰尚有兩丈之距.姑娘豈可妄冠小車罪名?倒是姑娘你……嗤……尚幸小生心有顧忌、才未曾行往姑娘隱身之處,否則……哈……哈……哦……失言……失言!姑娘恕罪!告辭了。」
也未曾轉身的笑語之後便欲跨步續行.但卻聽身後女子清脆的嬌嗔之聲響起:「又駭畏你出了什麼事?如今好不容易聞得消息趕至且等到仍然途經此處,你……你就忍心的看也不看我一眼便要走了?」
「慈心仁醫」張天賜耳聞那女子之言.心中驚異中也覺得有些耳熟?頓時轉身望去這才脫口叫道:「啊?你……原來又是你只見身後女子,竟然又是那位緊纏不休的「翠風」焦金珠,想不到她竟然又……
此時滿面欣喜之色卻又美目淚水盈眶的「翠風」焦金珠,似有千言萬語的張口欲言,但卻又怯怯得微顫雙唇說不出話來,只是含情脈脈的望著更為俊挺倜黨的張天賜。
張天賜此時真是又惱又無奈的盯望著她.只見她半年多末見竟然消瘦甚多?原本圓膩的雙頰竟然蒼白得少有血色,一雙圓大眼眶竟然也深陷得略浮青暈,似乎是日久疲累且少休歇而致的.因此不由心涌一股憐惜的輕聲說道:「你……你瘦多了!應該多休歇才是!」
「翠風」焦金珠聞言頓時心中激動,有股欲撲摟著他痛哭一場的衝動,但依然強忍著淚水欲流的悲喜心境,且幽幽說道:「人家想你嘛!半年多前體無端失蹤,害得人家心慌意亂的四處追尋你的行蹤,日日風餐露宿尋有三個多月,後來……後來病倒路途『尚幸被同道相助送至城邑醫治才撿回一命,才又被同道護送返回家中。
直到……三日前,入家才聽得江湖傳聞你曾在「祁門鎮」及「貴池城」現蹤行醫,因此人家才又由「嶗山」日夜疾趕而至,本想至你下榻的「富貴樓」去探望你.可是又怕你……怕你生氣,所以……所以才在此……」
耳聞她充滿柔情由意之言,心中雖氣但又實不忍再對她粗言粗語,再想想她在江湖中如此不辭疲累的尋找自己,自己又怎能忍心不理睬她徑自離去?因此只得緩聲說道:「你……唉!你既然已回家了又何必再出來?為何不在家中好好休養?看你……其實我很好,你就無須擔憂了。」
「翠風」焦金珠」聞言,心中似有安慰卻也心中生涼的鼻兒一酸,再也忍不住雙目中滾動的淚水,恍如溢泉般的不斷滴流雙頰流至衣襟上,並且低垂螓首的哽咽說道:「嗯……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時已午時,前面數里並無茶棚酒肆可供用膳,你……何不將就吃點賤妾所烤雉兔充饑……」
「這……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恕在下……」
「翠風」焦金珠聞言心知他有意拒絕自己,因此更是芳心悲痛且哀怨得雙手掩面哭泣,且愈哭愈悲傷.才使張天賜又無奈且又心疼的囁嚅說道:「焦姑娘……焦姑娘你別哭了!在下就吃些充饑便是了」
「泣……泣……人家心知你出城西行,才在此等候且準備妥吃食……你……雉兔都已烤熟尚熱著.你快吃點……再……再上道……」
破涕而笑的焦金珠立時行至火堆前.將烤得油香四溢的大肥兔遞向張天賜才又幽幽說:「待你吃完且休歇一會兒再上道后,賤妾便也要依爹娘所定返家一趟,但隔些時日賤妾必然會再來尋你……「「啊』姑娘為何還要尋在下?」
「翠風」焦金珠聞言頓時柔情的笑說道:「人家不放心你嘛.伯你又像上次一樣,被人擄走,那可又要急死人家了。」
「慈心仁醫」張天賜聞言頓時由內心深處湧起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怔怔的望著她一會兒.但未吭聲的續又吃食著烤免;心知她確實是關懷自己,可是自己對她……
「翠鳳」焦金珠眼見心上人望了望自己后便未吭聲的垂首吃食,雖然芳心哀怨生悲,但又暗中自圓安慰,只要他不再對自己瞪眼生怒便是慶幸了,以後自己莫再惹他不快,或許才能逐漸博得他的好感而能不拒自己的心意。
於是焦金珠便含笑柔聲說道:「小心燙!慢慢吃……若你……賤妾這就告辭返家,你大可安心莫急的慢慢吃!賤妾……賤妾告辭了!」
張天賜聞言立時仰首望著她,半晌才輕聲說道:「你……你回去也較能令我放心,否則一個女兒家孤身在外實在危險,也免得時時鳳餐露宿疲累不堪.快回去吧!」
「翠鳳」聞言雖知他是趕自己回家,但言中也有擔心自己之意,因此芳心甜絲絲的嫣然一笑,且柔聲說道:「你放心!賤妾定然安份的返回家中,但是你……你要多保重身體莫讓賤妾擔憂……賤妾這就走了!」
張天賜默默望著焦金珠整理一下座騎,然後跨身上馬笑望自己一眼后才催騎離去,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立時涌生,但似乎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悵然感也同時涌生。
不知為何,會有如此的心境?但卻心知她確實是個好姑娘,而且現在似乎較以前溫柔寡言,也無以前那種蠻橫無理的嬌縱之態.因此也逐漸對她消減了忿根之感。
☆☆☆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兩個多月已逝,「慈心仁醫」張天賜沿著大江西行.穿城過鎮途經數個大城小鎮,每至一地至少停留三曜之日(古時以五行之精木、火、土、金、水以及日月為七攻,且諧之七曜,每七天定為一循,也就是現今日本尚延用至今的星期換算)。
若是在某地遇有疑難雜症或是久病難醫的病患時,張天賜或將多停留數日,以待病症轉安才有心再度起程行往在一個城鎮。
「潯陽」!
扼長江咽喉之地,自古便為兵家必爭,自三國六朝之始便為重鎮,所謂「南面廬山北負大江,據江湖之口為襟喉之地。」
沒錯!
北臨大江南依廬山西通鄱陽湖,如此山明水秀且佔盡地利的重要城鎮,豈不繁華?
城內有久負盛名的西大街「回春堂」,時約初曉大街上尚是冷冷清清,但「回春堂」緊閉的木門外已是人潮晃動,但卻不紊亂的靜靜排列,已然多達上百之眾。
無他!
趕早排列的男男女女中便是百萬富賈或升斗小民,為的只是請名盛江湖的」慈心仁醫」診治宿疾或久病不醫的怪症。
回春堂店伙似也顧及排列之人中多為身染重疾之人,因此也趕早卸下木板門,然後依次分送牌號.才使領得牌號之人鬆了口氣的一一散去尋地休歇.等候店伙呼號入店求診。
時約辰韌病患已依牌號入堂就診了,但頭號病患剛入店堂內,卻聽有蠻橫的怒喝聲響起,並見六名藍衣八角帽的壯漢搶入堂內,並見一名身材魁梧滿面虯髯的四旬壯漢提著一隻沉重包袱進入診室,無視室內尚有一名患者就診,競將沉重的包袱放置診桌上且大刺刺的說道:「張大夫!小的乃是「金陵幕容府」之人,今奉老爺之命,特來請張大夫前往敝府為少爺診治惡疾,包袱內是黃金百兩為診金,廂車在店外候著可直達江畔.然後搭船直放金陵,張大夫您就快請吧!」
靜默為一名六旬老者把脈的「慈心仁醫」張天賜,竟然無視那魁梧壯漢之言.繼續為老者細心的詳察病因,使得魁梧壯漢甚無顏面的再說了一次方才之言。
終於眼見「慈心仁醫」張天賜雙眉緊皺的仰首緩緩說道:「這位好漢!在下行腳天下為蒼生解疾,並非貪圖診金或名聲.況且本城患者眾多,在下豈能與你遠行千里之外?因此恕在下無法答應!」
魁梧虯髯壯漢聞言一怔,接而雙目怒瞪如鈴的喝道:「噫?怎麼?您是嫌診金過少?還是看不起「金陵幕容府」?您難道不知本府的名聲?哼!憑本府主「金陵一劍」的威名,在江湖武林中誰不給個面子?哼!今日不論你願去或不願去也得走上一道!否則……」
就在此時突聽外間響起了一陣怒叱聲.立聽一個嬌脆的女子之聲怒叱道:「哼!憑你們幾個金陵「慕容府」的惡奴便敢扛著慕容大俠的名聲在外猖狂?難道不怕為慕容大俠惹禍嗎?」
「吠!臭娘們膽敢招惹大爺們?……」
「揍她!看誰敢……哎喲……好痛……」
「叱!拿下她……」
一陣怒叱聲呼聲中,又聽那女子之聲嬌叱道:「哼!你們膽敢在此驚擾張公子?姑奶奶先整治你們以後,再往金陵拜望幕容大俠!倒要問問慕容大俠,怎敢冒得罪黑白兩道之危?尚要派人前來強擄張公子?」
就在連連數聲痛呼哀叫聲中,室內的虯髯魁梧大漢已是心頭震驚的急衝出室,接而便驚呼道:「啊?你……你……「翠鳳」焦姑娘.你怎麼也在這兒?」
「哼!好哇!我還奇怪慕容大俠怎會派泥人前來強邀張公子』原來是你「巨無霸」在此?哼!想當初張公子在「鎮江」遭人強擄失蹤,立時引起江南黑白兩道的憤怒,只因未查出是何人下手才未曾引起殺伐,爾今武林黑白兩道已然達成共識,張公子所到之處當地黑白兩道必然全力維護,若有人敢危及張公於必然全力討伐。「巨無霸」你膽敢強擄張公子而不怕使慕容府遭致滅門大禍嗎?」
「對!焦妹妹說得沒錯!「慕容府」雖是白道俠義,但若違犯了黑白兩道的共識,縱然白道之方礙於情面,但黑道之方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而且白道之方也恐怕會袖手一旁,任由黑道之方下手呢!」
「啊?你……原來是「蘇州二嬌」唐姑娘及柳姑娘……小的……小的……」
另一個清脆聲音此時也柔聲說道廣『巨無霸』你怎可甘冒武林眾怒為幕容大俠惹出大禍?且陷幕容前輩於不仁不義,你還不快快離去?以免落人口實,招致本地同道前來問罪?」
「唐……唐姑娘!此事……老爺尚不知!是小的自作主張……三位姑娘千萬別告訴老爺!否則小的就……就可要遭殃另一女子此時又介面叱道:「哼!趁本地同道尚未聞訊趕至你快帶他們回去吧!否則……哼!再晚一些恐怕你們幾個就要留屍此地水遠回不去了!」
「是……是……小的們就走……這就走……」
「慈心仁醫」張天賜在室內自己已聽清外間所發生之事.頓如外間三女一個是緊纏不休的「翠風」焦金珠,而另外兩女竟然是在「武夷山」附近曾同桌用膳的「蘇州二嬌」因此內心叫苦的只得續為病思診疾。
時光迅疾消逝!至申時韌所有病患皆已診疾開方一一離去,鬆了一口氣緩緩收拾桌上雜物時,竟見布簾掀起連連步入三名花枝招展的姑娘:「張公子!你且歇著!這些雜物由賤妾代為收拾好了!」
「啊?不用……不用!焦姑娘不必費心了!在下自己收拾便可!」
「慈心仁醫」張天賜慌急的收拾雜物,不敢由「翠鳳」伸手代勞。
「蘇州二嬌」並不識名聲響亮的「慈心仁醫」,眼見「翠風」焦金珠竟然要幫「慈心仁醫」收拾雜物、頓時疑惑的望「翠風」及垂首收拾桌上雜物的雄偉名醫,並聽二嬌柳如雯低聲問道:「焦姊姊!你與張神醫認識哪?」
就在此時倏聽大嬌唐如霜驚呼道:「啊?你……你……你不是那位……」
二嬌聞聲立時轉首望去,霎時恍如身遭定住一般的張口結舌瞠目睜望,半晌才驚異叫道:「哎呀!原來你就是……就是那位潦倒落魄的窮書生哪?怎會……嘿……原來你是真人不露相哪!」
「翠風」焦金珠耳聞「蘇州二嬌」的驚呼及所言.頓時心涌一股酸意且疑惑的問道:「怎麼?兩位妹妹也認識張公子哪?」
「嘿!焦姊姊!小妹跟你說喔……前些日子在……」
「慈心仁醫」張天賜此時心中無奈,但又無法開門請三女離去,因此只得皺眉望著三女說道:「三位姑娘!在下只是志在行腳塵世為民解疾的醫者,並不願牽扯武林人.也不願干涉武林中的是非,因此三位姑娘莫要煩擾在下行醫之事!在下疲累了一天,想儘早休歇.三位可否……」
焦金珠聞言頓知其意,因此美目淚光浮顯的哀怨說道:
「你看你還如此說?當初你無端失蹤,總算老天有眼.親見你平安無事,你看,方才那「幕容世家」的一個下人「巨無霸」便蠻橫無理的要強請你往「金陵」,我只想不為你擔心.只要不讓我走,我整天幫你收拾雜物都可以。」
「蘇州二嬌」耳聞「翠風」之言俱是怔愕得難以置信,想不到行道江湖數年從未曾與何門何派的有為青年才俊有過交情的「翠風」竟然會說出如此自殘的言語,因此滿面驚訝之色的望著兩人,不知兩人之間究竟有何關係?
此時只見「慈心仁醫」張天賜,似乎也不知所惜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囁嚅的說道:「你……哎……焦姑娘:在下和你說過當初……在下實在為難得難以接受!如今……唉!你要我怎麼說呢?」
「翠風」焦金珠淚水盈眶的望著狠心的心上人,見他慌急無奈的神情似也略有心疼之意,因此續又說道:「人家又沒惡意,只是每日為你擔心憂慮得心神不定,我不管!我每天都要跟著你,但絕不煩擾你.只要看到你平安無事便在敢,如你願意……我可為你清洗衣衫或是在你忙中代為整理雜物,就當我……當我是個雇來的女婢便是!」
「翠風」如此赤裸裸的話語可說是全然表明了心意,除非兩人有特殊的關係,否則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豈敢如此不知羞恥的說出這番話?
因此「蘇州二嬌」心知兩人間必有不尋常的關係,但似乎是剃頭擔子一頭熱.而使得「翠鳳」低聲下氣得將名譽、顏面任人踐踏。
因此突聽二嬌柳如案甚為「翠風」抱屈的撇嘴哼道:「哼!焦姊姊在江湖武林中名聲響亮,且有不少青年俠士奉承愛慕,但焦姊姊從未曾與何人有過些微瓜葛.使得不少青年俠士怏怏退怯,然而如今焦姊姊的名聲及顏面竟遭你無情的踐踏?哼!像你這種無情無義之人怎堪尊有「慈心仁醫」的名聲?難道你如此屈辱焦姊姊便能獲得快慰嗎?哼!狠心的無情人!「「雯妹別說了!想必是張公子不願孤家寡女同行一道惹人非議,所以……」
「嘿!姊你還真以為他是顧忌聲呀?依小妹看……他是存心屈辱焦姊姊呢!」
「翠風」焦金珠聞言,似乎被說中心中悲凄之苦,因此已是悲從心來的持面哽咽低泣,頓使張天賜慌急連連解釋著:「不……不是這樣的!兩位姑娘……唉……這事……她……你們不知道,當初……天哪!這叫我如何解說呢?在下絕非……」
此時突聽「翠鳳」焦金珠哽咽說道:「我不管你怎麼說,哪怕將賤妾說得一文不值也無所謂.反正賤妾已稟告過爹娘,爹娘也看過姨爹的書函且同意了.因此賤妾跟定你了!賤妾先回客棧候著了。」
「翠鳳」焦金珠話聲一止立時朝「蘇州二嬌」告辭,便低垂螓首的掀簾離去。使得張天賜怔立無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嬌唐如霜見狀心知留此無益,因此忙朝二嬌施眼色,並且笑說道:「雯妹!咱們別理這無情無義的狠心人了!還是去看看焦姊姊才是。」
「對嘛!也不知道狠心人哪點好?競使焦姊姊如此死心塌地的任由他屈辱而無怨無悔?要是我呀……哼!我非先一劍殺了他,然後……然後再一劍自刎,到閻王爺那兒去評理,哼!霜姊咱們走。」
望著兩女嘻笑離去,張天賜才緩緩落座的怔怔低語著:「唉!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她們……唉……難道我真如他倆所言無情無義嗎?……可是……我又對她毫無……或許有些關心吧!可是並非如此便是有用呀?唉……這該怎麼辦才是?」
沉思不知多久后候然見他雙掌一拍的喜叫道:「有了!不如先安撫住她.使她與「蘇州二嬌」同處數日,此地事了后使暗中離去,不過……以後便不能再以現今名號為百姓義診解疾了,否則必然又使她循跡追來,嗯……走方郎中或是別個身份依然可行醫天下,甚而以打拳賣藝或草藥師皆可隱住身份,對!就這麼辦。
張天賜有了,心計后便欣喜的收拾妥當,告辭「回春堂」店東掌柜后便匆忙返回住宿客棧。
而此時,在客棧內「蘇州二嬌」唐如霜及柳如雯姊妹倆,則伴著雙目紅腫的「翠風」娓娓細語,安慰她悲傷的心情,及打探她為何會對「慈心仁醫」如此的低聲下氣?
其實二嬌柳如雯怒叱張天賜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憑「翠風」焦金珠的美貌及江湖名聲,若想找個青年才俊為友,還怕少得了嗎?
要知當今江湖武林中有一順口溜,將武林中一些名門大幫及武功聲威不弱的人全列入其內,而這順口溜又分為正副榜.涵意是:
「三門一寺教幫堡,一儒一丐龍蛟鷹。
雄鷹百鳳寨排霸,四鳳雙嬌梟駿狼。」
正榜中的三門乃是「龍虎山」「青城山」「嶗山」三大道門.一寺乃是「嵩山少林寺」,教是西北一帶的「玄陰教」,幫是江南的「紫金幫」.堡是大河北岩燕魯之地的「五虎堡」。
「儒」是喜愛風月青樓的「風月儒生」董逸,「丐」是風塵異人「追風丐」何湘庭,也是「丐幫」的長老。
「龍」是「游龍劍客」梁君壁,「蛟」是「大河蛟」黃贊祖,「鷹」是「大漢飛鷹」燕長青。
正榜上的門幫及名人雖非武林中勢力最雄厚、武功最高的高手.但皆是名聲威望鼎盛者。
至於副榜上的名門大幫及名人,則屬聲威較弱的門幫以及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雄鷹」便是「武夷山」的「雄鷹堡」。
「百鳳」乃是「黃山」的「百鳳門」。
「寨」是「太行山寨」。
「排」是大江「排幫」。
「霸」是大河南岩「汗州府」的「霸天門」。
「四鳳」乃是「百風門,門主之女「白鳳」喬美鳳。
「嶗山三清官」宮主滌塵道長的不記名女徒「翠鳳」焦金珠。
「墨鳳」則是「雄鷹堡主」之女廖芙蓉。
「紫風」則是「紫金幫」幫主女兒楊玉萍。
另外「雙嬌」則是蘇州兩大世家之女唐如霜及柳如雯。
「梟」是「人面梟」馮國元。
「駿」是「萬里駿」上官宏。
「狼」是「排幫」少幫主「殘心狠」蘇有德。
這些名列正、副榜的名門幫派及武林前輩高手及年輕佼佼者,能名列榜上便可知有其不弱的身份地位,估不論是正是邪,皆是武林中黑白兩道的菁英。
以「翠鳳」焦金珠以名列副榜四鳳之一,況且師父又是正榜上三門之一的撈山「三清官」宮主滌塵道長,在江湖武林中的名聲地位,又豈是可容人欺侮、屈辱得?
在武林中有多少青年才俊愛慕追逐,何曾受過些許委屈及不屑一顧的冷眼?但如今「翠鳳」卻遭到一個毫無情意的狠心人百般推拒在外.怎會不令人訝異?
但更令絕悲傷哀泣的是他竟然又悄然離去了!
☆☆☆
夕陽西沉天邊紅霞逐漸暗淡,大地也逐漸被暗陰之色朦罩,而燈火光芒也逐漸高升映入天際的「信陽城」。
由南城外入城的商販行旅中,有一名藍衫青年安步當車緩緩行至城門,剛進入大街便從背筐旁的窄隙內取出三截長鐵棍,前後套插便成山一支長鐵棍,接而便又由背筐內取出一卷布,將一短繩扣在鐵棍頂端的一個小環內,布卷一松垂便成了一隻布幡。上面還寫著幾個大小字。
專治疑難雜症久病不醫之症
要命郎中
年約雙旬雄偉使挺的藍衫郎中手執醫幡含笑步人大街,立時引起過往行人的好奇張望,但眼見「要命郎中」四字時俱是怔怔的議論紛紛。
此時在路旁有個年約四旬賣糖葫蘆的小販,眼見郎中醫幡上的字后,頓時逗樂說道:「喂!郎中!你是要誰的命呀?你會治什麼疑難雜症?四十年的胎里所帶舊疾能治否?」
賣糖葫蘆的小販笑叫之後,丈餘外另一個賣切糕的五旬小販立時開口晚道:「王瘸子,你別逗人了,大家都是混飯吃的這算啥?」
「嘿……嘿……你急什麼?說不定他真有本事,若他真能將我這條腿醫得好上三分,那他定然在城中露臉了,到時還怕沒人求診哪?我不也是幫他嗎?
正說時候覺斜懸的瘸腿上一陣劇痛,不由哎喲叫道:「哎喲!好痛……」是什麼東西咬我……」
此時「要命郎中」突然行至賣糖葫蘆小販面前笑道:「這位大哥!小弟半月余未曾開張,因此囊中欠缺的一日未曾用餐,小弟幫你治治之後待會兒晚膳由你資付如何?」
賣糖葫蘆小販聞言一怔,接而逗樂笑道:「哈……哈……你要為我治這條瘸腿?哈……哈……你真有本事治上一治,那別說一頓了,便是十頓、二十頓我王瘸子都請你好了吃上幾頓,但是若治不好你又怎麼說?」
王瘸子原本是隨性逗樂之言.但只見郎中伸手在自己瘸腿上又掐又抓的,只覺一股熱氣湧入腿內又酸又麻得甚為難受。
賣切糕的小販耳聞同伴之言頓時又叱道:「王瘸子你可嘔人了?郎中初到咱們這兒,同是混飯吃的,你不幫他就算了,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王瘸子聞言似也不好意思的忍著腿上酸痛笑說道:「嗨!,劉大哥!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又沒別的意思……」
就在此時突見郎中已起身伸手將自己木架上的糖葫蘆拿起咬食,並且還一一分送行經的孩童,因此立時急得大叫道:「喂!郎中你……你快還我……不行……」
然而「要命郎中」不但不吭氣,竟然又伸手抓了十來支糖葫蘆就走,這下更急得王瘸子怒叫著:「郎中你……你不許走!快賠我糖葫蘆。」
急怒大叫中已狂急的追逐那郎中,可是那郎中看似在眼前,但怎麼也抓不到,因此更是狂怒得大叫追逐。
「啊?……那不是賣糖葫蘆的瘸子嗎,他怎麼……」
「咦?王瘸子你……你怎麼會跑了……」
「奇怪……他不是瘸子嗎?」
王瘸子怒火高漲的狂急迫著郎中,卻聽街上有人驚異的說著,並聽臉有入笑叫道;」哈……哈……稀奇!王瘸子你今天怎麼不瘸了?莫非以前都是唬人的?」
王瘸子聞聲頓時疑惑的停身張望,只見四周不少人皆驚奇的望著自己?突然想起自己剛才追那郎中……
心中一驚!急忙低頭望向自己右腿,竟見自己是雙腿站立著,但就在此時不知為何右腿又已鬆軟得無力支撐,踉蹌數步才勉強靠著左腿站定身軀,又回復到以前的瘸腿模樣了。
驚疑怔愕的回想方才之事?倏然慌急的張望著郎中行蹤只見郎中尚在大街三丈前緩行著,頓時狂急叫道:「郎中……神醫你別走……求您幫小的治治瘸腿!」
「要命郎中」聞聲頓時停步回首笑道:「王瘸子!本郎中現在要去用膳,如果你能在本郎中入店用膳之前摸到衣角,那本郎中便為你治妥瘸腿,否則甭談。」
「要命郎中」說完便不理會他續往前行,並且不時張望兩側店堂.似是欲尋飯堂用膳。
王瘸子見狀頓時單腿蹦跳前進,但慌急中卻不時摔倒,又慌急的爬行且哀求不止。
圍觀人群眼見王瘸子又跳又爬的連連摔跌甚為可憐.因此懼都心生憐憫的叱責郎中無情,並且勸王瘸子別理郎中。
然而自出生瘸了右腿的王瘸子自己,心知方才的親身體會,豈肯讓那郎中離去而斷了醫治自己瘸腿的機會?因此毫不理會旁人之言又狂急的跳爬前追。
突然服見兩文外的郎中竟已站在一家酒樓前張望,想起方才郎中之言,因此更是驚惶狂急的拚命往前沖。
滿頭大汗的拚命前沖,只見郎中邁步行往左側那家酒樓,若再不快迫到他,被他進入酒樓后便不肯為自己醫治好就糟了。
內心狂急得胸如火焚,室時一鼓做氣的往前衝去,就在郎中左腿已邁入店堂進入半個身子時,王瘸子已伸手急撈終抓到他手中飄拂的幡,並且狂喜叫道:「抓到了……抓到了!郎中,你可要幫我治病腿了!不可違喲喔……」
終於在南大街最有名的「清風酒樓」前抓著了即中,頓時狂喜得淚水滴流.而「要命郎中」也笑望他說道:「當然……當然!不過你也莫食言.小二哥,待會兒本郎中的酒菜錢全由這位大哥包付。」
在店門前迎客的一名店伙並不知郎中及王瘸子間是怎麼回事?但在即中進入店堂后才突然想起一事的疑惑問道:「喂!王瘸子你怎麼方才……跑來抓那位客館?你不是……怎麼不瘸了?而且跑得挺快的嘛?」
王瘸子聞言一驚這才想起方才自己竟然又……
低頭一看!可不是嗎?自己競又再度雙腿站立著,因此狂喜叫道:「我……我的腿……我剛才是跑來的?天哪!我剛才是跑來的……嗚……嗚……我是跑……跑來的……」
店小二也是驚異萬分的正欲開口,而此時驚奇追來觀望的人群已然驚呼連連的說道:「啊!你們看!王瘸子現在能站了呢「天!他真的……而且方才是用跑的呢……」
「神醫……神醫……那位郎中是神醫……我要快回去告訴隔壁的趙大娘……」
「王瘸子不瘸了……那郎中……簡直是神仙嘛……」
此時王瘸子眼見自己可站立,但右腿又開始有些酸麻無力之狀,但尚可一擺一擺的緩行,因此又激動又慌急的行人店內,望見郎中正站立櫃檯前不知書寫什麼?但已淚水奪眶而出的跪地說道:「神醫……神醫!小的這條腿……」
「要命郎中」借用櫃檯上的筆墨紙張開妥了一張藥方,並且笑對王瘸子說道:「王瘸子!你現在只是短暫的暢通經絡血脈.但是兩個時辰之後便將回復如前,若不趕緊至葯堂依方抓藥熬汁服用的話,以後恐怕再難康復了:「「啊?兩個時辰了……神醫您行行好!是否將藥方給小的至葯堂抓藥?」
「要命郎中」聞言頓時笑將手中藥方遞給王瘸子.並且說道:「依方熬汁每日子午之時服用,連續旬日之後便可每日子時服用一次,直到百日之後方能疫愈,但期間不可間斷兩帖之久.否則……恐伯真是神仙下凡也無能為力了!」
王瘸子聞言立時伸手接過藥方並連走道謝后,才慌急的一擺一擺行出店堂,但突然回身朝掌柜拱手說道:「掌柜的!不論神醫吃什麼都請先記在小的帳上,便是以後神醫用膳的花費也一樣!且恕小的要趕緊至葯堂抓藥了!」
此時莫說是掌柜了,便是店東也已聞訊趕至,並且笑說道:「王瘸子你放心快去吧!神醫的膳食本店全包了!」
店東話聲方止店堂外已湧入了一群爭相觀望神醫的街坊鄰居.並且已有人要請神醫為家人診治久病不愈的疑症了。
尚幸「清風酒樓」的店東笑攔人群,說明先容神醫用膳飽餐之後再說,這才使眾人依言退出店外,但已爭相排隊等候「要命郎中」用留過後再請求診治家人之病。
當然:「要命郎中」的名聲不到一個時辰已傳遍了「信陽城」而「清風酒樓」的店東更是心巧的立時將「要命郎中」請入酒樓客房落宿,不但不收分文且供膳食.另外又在一間小包廂內備妥桌椅成為診疾之室。
☆☆☆
翌日清晨!
「清風酒樓」的店門外貼了一張告示,說明「要命郎中」非疑難雜症不醫,使停留二十日的時光中,多為久治無效的病患施診,並且可避免侵害城內醫家的營生。
如此一來「清風酒樓」中雖非人滿為患,但大多屬久病患者或重疾者不適日日往來行動.因此家境尚可之病患便投宿酒樓內利於「要命郎中」施針灸穴,有些四鄉重疾者聞風而至當然也如是。
至於家境清寒者「要命郎中」不但不收診金,甚而由酌情而收的診金中貼補患者宿於酒樓以利診治。
因此使得「清風酒樓」的客房滿宿,再加上陪同親人的膳食,當然也使「清風酒樓」的營生大利,而且店伙也獲得不少的好處。
炙針施藥之後大有起色的病患.俱會獲得一份調理藥方及詳細的服藥方法與應注意之事,才千恩萬謝的返回家中依方抓藥調理大有起色的病情。
約莫十四天之後,最後一位重症者也已返家調理,因此翌日清晨「要命郎中」已然悄悄離城了。
不過爾後的時日,在一些城邑大鎮中時有傳聞鎮內或城中來了一名醫藝高明的儒醫或郎中.或是專賣祖傳膏藥的躍打拳師,治癒了不少的久病難醫之症。
四個多月後!
華燈通明的「襄陽城」東大街上.此時有一名身穿洗得發白的青衫.年約……看似甚為年輕、但卻蓄有短須,看不出確實年齡的年輕文士,緩緩行至一處較空曠的一面牆角,略微張望一會兒后,便放下背上木筐,由下層取出一片油布……
鋪妥,然後一一取出一面醫幡,幾瓶藥罐及一些膏藥分放妥當.才盤膝坐於油布上閉目不語。
只見那醫幡上寫著「魔醫」兩個大字而已並無別的字,而他也不像走方郎中或打拳賣藝者會開口吆映喝,只是靜靜的盤膝跌坐不語。
如此的怪異之人,當然會引起路人的好奇.因此逐漸有人好奇的停步張望。
人是好奇的,只要看見有一群人圍立,必然會接近探首張望是怎麼回事?當然也因此愈聚愈多且開始好奇的議論低語。
此時只見「魔醫」微微一笑,已朝人群前一名年約五旬的瘦弱老者笑道:「老丈!您近來腹部鼓脹不適之症可曾醫妥,」
「咦?……你……你怎知老朽近來腹部不適?」
真是語出驚人.立使那位瘦弱的五旬老者驚異的脫口問著,當然更引起人群的好奇靜聽。
「老丈!您雖身子硬朗,但是近來時有腹痛之症.且日日食寐不振身子略虛,因此依在下之見……老丈且先服用晚生一粒丹藥試試是否腹內生病且有如廁之意?」
「喔?……先生您……」
「哈……哈……老丈您且寬心!晚生席坐之處不離.老丈您服用晚生丹藥如廁之後,便可前來告訴諸位街坊鄰居您的感覺如何?」
「魔醫」由油布上的一隻藥罐內側出一粒黃豆大小的黑藥丸遞給老者。
那老者尚在猶豫之時突聽人群內有人驚叫道:「啊?您……您……您就是半月前往「棗陽鎮」的「閻王帖」嘛?您怎會改了名號了?先生……」
循聲巳由人群外擠入一位年約三旬多的壯漢,突然跪在「魔醫」面前央求道:「先生!小的乃是「棗陽鎮」西北山居農戶.只因老母身染重疾數年纏綿病榻,小的半個多月前在鎮內見過先生醫術高絕,於是欣喜的回家將老母送人鎮內請先生診治,但沒想到……先生!小的連日追趕先生.但卻不知先生去向,沒想到您換了名號,怪不得小的一路追尋無人知曉,先生!您可伶小的老母年已六旬纏綿病榻數年……」
「魔醫」聞言時雙眉緊皺.但又對這名壯漢竟然尾隨追趕至此,為的是救治他老母的重病,如此孝心實令人感動也難以拒絕,因此便微笑的問道:「這位兄台!始不論在下是否「閻王帖」?但行醫者以濟人除疾為重,但不知令堂……」
「在……在……先生?小的以板車推著老母追尋先生,在巳時已進城了,但因貧困將車停在前面大街叉口上,有小的媳婦照顧著呢。」
「喔」兄台你怎可將重疾患者只以板車便推著連日趕路?你……你……唉!快帶在下去看看令堂……」
「魔醫」又嘆又埋怨的責怪著,但此時也只能先儘早為他老母診疾再說,因此急忙起身收拾油布上的雜物.在壯漢及一名善心人的幫忙下不到片刻便已匆忙行至城中十字大街的交匯處。
只見一輛雙輪手推板車上有三張破舊的被墊鋪著.躺著一位枯瘦皺膚老掃,旁邊尚有一名年近三旬的花布衣村婦照顧著,尚幸板車四角有木柱撐著一張大油布,因此尚能遮陽擋雨。
在隨行圍聚看熱鬧的人群目光下「魔醫」立時為老婦把脈探病,爾後詢問壯漢夫婦倆握些問題,才有了頭緒且略知病因,於是吩咐夫婦便推著板車至一家客棧落宿。
客棧掌柜眼見店外來了一大群人及一輛板車、車上尚有一名行動不便的重病患者,但唯恐這山居貧戶的者婦人若重病不治,一命歸陰將有損客棧營生,因此不願容他們落宿。
然而卻引起尾隨而至的人群議論紛紛及責罵,終於在街坊鄰居的勸告中,心知人言可畏若不接納恐怕會招致駕名,因此只好無奈的收納落宿了。
事後「魔醫」除了為老婦診疾也安慰壯漢夫婦便倆安心住下照顧老母,另外也如常的為城內百姓診治疑難雜症。
客棧店伙及看熱鬧之人經由壯漢口中得知原本在「棗陽鎮」以「閻王帖」之名行醫,而現卻以「魔醫」為號的走方郎中、竟然是個醫藝高超曾治癒不少久病難醫高明郎中。
再加上初時曾獲贈一粒藥丸疑慮嘗試服用后,竟然腹內劇痛得冷汗直流,當如廁之後竟然泄出三十餘條小怪蟲,爾後使舒適得脹痛之症大消,因此驚喜得轉告四鄰后,便又興沖沖的拜請「魔醫」診治。
「魔醫」在城人名聲漸響,登門求診者眾,因此在酌情收取診金之下.已足夠自己及壯漢一家三口的食宿等費用,並且也足夠壯漢依方至葯堂抓藥,為老母熬服。
雖然「魔醫」的醫藝確實了得,在城中半個多月中已然診治了十餘名病重症之人.俱都病情大好得讚譽不絕,令城中百姓深為敬佩。
但出自「魔醫」身上的另一則消息更令城中百姓驚異不已,原來是……
據說經常往來客鄉鎮城邑的貨敗及車行馬夫,當聽得「魔醫」曾化名「閻王帖」之事時,俱都驚疑好奇得認為其中必有蹊蹺。
因為一個名聲響亮甚有名氣之人.豈肯拋棄得來不易的盛名.而另取一默默無聞的名號重闖名聲,除非是在某地與人結怨結仇唯恐仇人循線追至,才不得不放棄原有名聲另取新名號。
在人云亦云中,也有人說出曾在某城某鎮個見過一位醫藝不凡的郎中或儒生或者弱或道士,在當地醫愈不少久病之人或疑難雜症。
在笑談相傳中,更令人驚異的是眾人所說的城鎮,竟然是連延銜續的成為一條路線,並且通達本城「襄陽城」。
因此眾多人口語相傳中,疑為異端?
為了查出確實內情便有一些有心人頻頻詢問由東方前來襄陽城的商販、車馬行夥計及行旅,終於探明了眾人疑惑的內情。
於是理陽城內已然逐漸廣傳出一則消息,據說醫藝高絕專治百醫束手疑難雜症久病不醫的「慈心仁醫」竟然頻頻變換名號「要命郎中」「地靈子」「絕命神醫」「天心道人」「京華秀士」「惜花書生」「閻王帖」「魔醫」等等,在各城各鄉名震一時的名醫,全是初始「慈心仁醫」同一人。
消息一經廣傳后立即引起武林人的驚異.並且迅疾察探傳言的真實?
終於經由曾在他處見過某一名號之神醫者,暗令細觀「魔醫」的面貌后,也篤定的確實了傳言之十之八、九不假。
尤其是半個多月後「魔醫」離開襄陽往「荊門鎮」時.竟然短須已除面貌不變的化名為「不信邪」又開始在鎮內行醫為人診疾。
消息再度廣傳后江湖武林及各城各鄉的百姓相信了傳言.知曉了名號時時變換的名醫實為同一人。
然而消息也終於傳入了「不信邪」的耳內,於是當「不信邪」離開「荊門鎮」后,附近城邑鄉鎮再也未曾聽過有什麼醫藝高絕的走方郎中或道人或書生或老翁為百姓診治惡疾或疑難雜症為此!在各城邑鄉鎮內家有重病患者或異症者,皆憤憤不平的怒責多事之人,為何要拆穿神醫不願人知的隱密?而使神醫行蹤成謎,今期盼神醫為家人診疾的百姓久盼成空?
莫說是百姓了,使是有些練功不慎走火入魔,或是身隱暗疾、劇毒的武林人也同聲怒叱那些無事生非的無聊閑人.逼得神醫息隱不再現蹤為人診疾了。
不論傳言如何?或是怒叱之人如何?或是續尋神醫行蹤之人如何?但聽得不知由何地、何人的口中傳出,將眾多名號集於一身的神秘神醫總歸一名號「百幻神龍」似乎皆有同感的默認「百幻神龍」的確名副其實。
因此爾後的傳言中已不再提在某地某城的響亮名號,皆統一尊稱為「百幻神龍」使人一聽使知所指何人了。
但是「百幻神龍」真的息隱不再為人診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