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幕後人
鄭郜天聽了,竟不反對,直接答道:「是,娘,兒子這就去看看。」
農凡和任天慈對視一眼,心中明白,這個鄭母就是許秋原所說的幕後人物。鄭郜天走了出來,手拿著一條鐵鏈和一把鎖頭,套在門環上鎖住拔出鑰匙后說:「快帶我去看看吧。」
農凡點頭說:「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們還在那家店裡,咱們趕快過去。」說著,領頭在前面走。三人剛出雙龍巷,任天慈突然說道:「遭了,剛才來得匆忙,忘了到藥材鋪里買葯,這怎麼辦?」
農凡馬上說道:「交給我吧,我幫你去買,把藥單給我吧。」
「那勞煩你多跑一趟,記得多拿些創傷葯。」任天慈把一張單子交給農凡,囑咐道。
接過單子后,農凡向鄭郜天行了一個禮:「我去買葯,你和大夫先過去吧。」鄭郜天瞧著裝模作樣的農凡,神情很是詭異,似笑非笑,那副表情,似乎在說:看你們想玩什麼把戲。
農凡也不管鄭郜天怎麼想,轉過街口后他就獨自離去。等走過幾個路口,他又轉身折返。他的任務,現在才剛開始。來到雙龍巷后,他再一次躲起來,這次不用等許秋原的命令,他要做的,就是等目標自動出來。
這個計劃是許秋原深思熟慮才想出來的,首先,不管紅衣裙是否會出現,先不去理會它。接著把鄭郜天的兩個傻兒子引到水仙樓里軟禁起來,讓他們不能回去,利用鄭郜天夫婦溺愛孩子的心理,由任天濤三人去把鄭郜天一家一個個引到水仙樓。而第一次行動,就是要把鄭郜天夫婦中的一人引去他們事先埋伏好的水仙樓里,如果鄭郜天夫婦一同前去,那還真不好辦,所以任天濤必須見機行事。只能把鄭郜天夫婦其中一人引到水仙樓,目的自然是逼他們露出真面目,如果他們真如許秋原所料,那就說明紅衣裙一事與鄭家有莫大關係,如果不是,那許秋原就要倒霉了。
還好許秋原所料不錯,沈麗一到水仙樓,一瞧中了人家的計,話不說兩句就動起手來,她的本事還出人意料地高,許秋原與任天濤二人聯手,好不容易才把她給制伏。
沈麗一露出真面目,許秋原就命人前去通知農凡的計劃繼續進行,第二次是為了引起鄭郜天他們的猜疑,如果鄭郜天當場動手的話,會由農凡或是任天慈牽引住對方,再由一人放轟天炮通知許秋原他們。如果鄭郜天上當了,那更好,同樣把他引到埋伏點制伏他后再一同趕到鄭郜天家去。
而農凡,就是為了防止鄭母逃跑,才會被安排繼續留在這裡監視。許秋原的計劃想得倒是周到,不過躲在黑暗裡的農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是他亦是搞不清哪裡不對勁,與其待在這裡靜待,農凡反而想過去許秋原那邊湊湊熱鬧。鄭母這麼個神秘的人物,他可不太想碰上。
等了許久,鄭郜天的家門一直靜悄悄的,農凡瞧了瞧天色,心想:已到亥時了,瞧那鄭家一直無動靜,莫非與師父的料想有差錯?這件事最讓人費解的是鄭母這個人,在許秋原的計劃中,刻意分成兩次引鄭郜天夫婦到水仙樓,就是要引起鄭母的注意,讓她知道已經有高人瞧出事情的端倪,想對她一家動手,如果這個鄭母不是笨蛋的話,那她定會趁機逃跑。
農凡又等了一陣,鄭家家門還是毫無動靜,他忍不住打個哈欠,昨夜除心魔鬧騰了一夜,白天又沒有好好休息,現在他感到很是睏倦。就在這時,鄭家家門傳來「吱呀」一聲,農凡立刻驚醒過來,睡意一下子消失,他緊盯著鄭家家門,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不一會兒,從鄭家大門的門縫裡伸出一隻手來,那隻手四下一摸,找到鎖門鐵鏈的鎖頭,接著「咔嚓」一聲,把鎖頭拉進門縫裡。
看到那隻伸出來的手,農凡早已呆住,這隻手是怎麼回事?一個年老垂暮的老人家會有這樣的一隻手嗎?瞧那手就似如柔荑,膚如凝脂,這簡直就是一隻二八佳人的手。難道鄭家還有其他人不成?
那隻手把鎖頭拉進門縫裡后,不知在幹些什麼,農凡躲在遠處,依然聽得見鄭家門縫裡傳來的奇怪聲響。突然,門縫裡傳出「咔」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脆,接著門的鐵鏈「啪啦」一聲,掉落在地。
農凡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剛才那隻手的主人是誰?馬上就能揭曉了。不一會兒,鄭家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人影走了出來,那人影身穿黑色衣服,頭披著斗笠,面門前垂著一塊黑紗布,走出鄭家屋裡,這黑影顯得很是小心,她左右觀看,發現沒有人後,又往屋裡走了進去,不久,她又走出來,而這次在她身後,竟還跟著五個人影。
農凡看到這兒,心說:「怎麼還有其他人?鄭家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人了?不管了,先拖住她再說,免得讓她跑了。」看到對方有這麼多人,農凡有些畏懼,不太敢上去阻攔,不過許秋原臨行時給了他幾張龍昆符,他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有了這幾張龍昆符,他絕對可以恃物欺人。想到這兒,他大叫一聲,沖了上去。
黑衣人起初被農凡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遭到埋伏了,等瞧清對方只有一人,她頓了頓,站住不動。農凡一衝到黑衣人面前,指著黑衣人喝道:「終於肯出來了,說,你到底是誰?與紅衣裙有什麼關係?」
黑衣人面對農凡,並不答話。農凡一見,又喝道:「你不說也沒關係,讓我親自掀掉你那斗笠,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農凡的語氣甚是囂張狂妄,黑衣人聽了不由得一聲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為了你的小命,奴家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聽到黑衣人的聲音,農凡不由得愣了一愣,這個難聽至極的聲音就是剛才叫鄭郜天跟隨任天慈去看情況的那個聲音。這麼說來,眼前這人就是鄭郜天的母親了。她身後的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想到這兒,農凡偷眼瞧了瞧鄭母身後的五個人。
這五個人跟鄭母的裝扮一樣,亦是戴著一個斗笠,在黑紗布之下,根本瞧不出他們是什麼人,不過農凡多少也算是學了一年趕屍的人,他雖瞧不出這五人的模樣,卻可感到這五人身上透發出半死不活的氣息。
「你乖乖束手就縛,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農凡心中戒備,暗中拿出許秋原給他的龍昆符,對黑衣人叫囂道。
鄭母一聽,嘿嘿直笑:「就憑你,也好,奴家剛巧缺了個魂,就湊上你吧。」說著,鄭母突然抽出一把蛇形匕首,向農凡攻來。
農凡始料未及,雖然他已經戒備起來,卻沒想到鄭母說著話竟會突然發難,他急忙就地一滾,避過奪命一招。鄭母見農凡躲過她的偷襲,並不驚訝,腳下一蹬,緊追著農凡滾出去的方向。農凡見勢不好,也不管身子還在地上打滾,趁著鄭母攻來的凶勢,扔出早就拿出來的龍昆符。
鄭母去勢凶急,沒想農凡會突發暗器,情急之下停不下來,與龍昆符撞個正著。
鄭母怪叫一聲「不好」,以為自己中了厲害暗器,等了一會兒,卻沒感覺到身體有何不適,她冷笑幾聲,說道:「臭小子,敢戲弄奴家,看來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她就想要再次攻向農凡。然而,讓她吃驚的事發生了,自己的身體,竟是動彈不得。
看到站起身來的農凡,鄭母怒叫道:「臭小子,你給奴家使了什麼法?」
農凡拍拍衣服,笑道:「那是龍昆符,是我師父給我的。」
「什麼?龍昆符?不可能,你師父是誰?」聽到龍昆符鄭母語氣吃驚,龍昆符已經在世上絕跡上百年之久,她自是難以相信。
「看你也就這個本事,告訴你無妨,我師父叫許秋原。」農凡說著,緊盯著鄭母身後的五個人,也不知怎麼回事,那幾人竟一動不動,對鄭母被龍昆符制住一幕無動於衷。
「許秋原?許……秋原?莫非是草仙道人?」鄭母大吃一驚。
「沒錯,看來你還有一點見識,居然知道我師父的名號。」
「哼,天官門什麼時候這麼愛管閑事了?居然會對一個老人家出手。」
「你少來這套,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不過瞧你的手,你也不會是什麼鄭郜天的母親。」
「嘿,這你可就大錯特錯,我的確是鄭郜天的母親,而且……」
「而且……」農凡聽鄭母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不由得接了話。
「而且你這龍昆符是假的。」
「是假的,那又如何?你還不是被困住了。」
「那倒未必,真正的龍昆符可是能讓對手連話也說不出來,但是假的就做不到這點。」聽到鄭母的話,農凡立覺不妥。果然,鄭母忽然口中念動奇怪的咒語,不等農凡阻止,她身後五個奇怪的人突然飄浮起來,他們掀開斗笠,露出一張紙人般的臉,詭異地大笑幾聲,朝農凡撲來。如果任天濤他們此時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這五個人,竟是跟紅衣裙一模一樣。
許秋原給農凡的龍昆符只有三張,對付鄭母用了一張,現下對方一下子衝上來五人,立刻讓他手忙腳亂。迎著沖在最前頭的兩人,農凡接連丟了兩張龍昆符,這兩人一被靈符貼中,立刻動彈不得,從半空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