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嶗山青松門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秋叔這是怎麼了?」趕過來的程萬生一眼看到許秋原如發了瘋般,對著眾人一通猛打。任天濤也看到許秋原的異狀,趕緊拉起任天慈的手躲到一旁。看著許秋原大發神威,任天濤不由得一陣苦笑:「這師叔還真是與眾不同,雖說他不是個純粹上的修道之人,可是這火氣也太大了些吧?這會兒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有風範的高人啊。」
許秋原這一發飆,不出片刻,地上已經躺滿了人,就連五個厲害無比的紅衣裙也都被他擊倒在地。如果不是他還有那麼一點理性,這些躺下的人恐怕早已一命嗚呼了。
打趴眾人的許秋原並未就此消氣,他趕了幾十年的屍,走過大江南北,自問見識過人,想不到在紅衣裙這件事上,竟被鄭素素耍了兩次,這叫他的面子往哪兒擱。他冷冷地掃視了地上眾人一眼,不由得破口大罵道:「瞧你們這些蠢材的樣子,給你們的龍昆符難道是用來擺著的嗎?就這麼幾個鬼東西也對付不了,你們有什麼資格當保安隊員!」
眾人被他這麼一吼,不由得直拍自己的腦袋瓜子,自己咋就這麼蠢,竟把龍昆符這種靈符給忘了。如果早點使出來,也不會讓這幾個紅衣裙攪得雞飛狗跳的。
「秋叔……秋叔您消消氣,鄭素素跑了就讓她去吧,我看她也不敢再回來了。你們還不快起來,把昏過去的人都帶回去。」程萬生見許秋原余怒未消,趕緊打岔道。
許秋原雖然把大部分勁力打在五個紅衣裙身上,但是其餘力也是這些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眾人這會兒只覺全身酸麻,體內有說不出的難受勁。聽到鎮長的話,眾人只好暗叫倒霉,搖搖晃晃地爬起身來。
「你們還呆愣著幹嗎,快把人帶回水仙樓。」見到這些保安隊員似乎有些怨言,程萬生生怕再惹怒許秋原,不由得吼叫道。
「等一下!」眾人扶抬起昏過去的人,剛想走,卻被許秋原叫住。
「秋叔,怎麼……」程萬生以為許秋原不肯罷休,急忙上前想勸道。沒想許秋原擺手制止他,說:「回去後去找些荔樹枝,要多點,找到后搬到東鎮門外去。」
聽到許秋原的話,任天慈一下子明白過來,不由得驚道:「師叔,難道你想燒了這些紅衣裙?」
「沒錯,有什麼問題嗎?」許秋原冷冷道。
「可是……他們還是活人啊。」
「這些半死不活的人你以為他們還有得救嗎?你知道怎樣餵養他們嗎?與其讓他們這副皮肉之囊給人帶來麻煩,還不如一把火燒了。」許秋原的話並沒有錯,這幾個紅衣裙都沒有了魂魄,雖然不知鄭素素是怎麼保持他們肉體繼續活著,不過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沒有讓他們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一副空軀殼,留著有什麼用。而且如果他們的魂魄還存在的話,也會被這個空軀殼所牽制而無法投胎。
任天慈明知這一點,卻還是不忍就這樣把這些紅衣裙給燒了,她還想再勸勸許秋原,不料許秋原怒眼一瞪,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休要再提。對了,鄭素素為什麼會有你們嶗山穿牆術的靈符?這事你們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清楚。」許秋原說著,抬起手晃了晃,他的手上捏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靈符。
「這……這是穿牆靈符,師叔什麼時候拿下來的?」一旁的任天濤一見,驚訝道。從他知道鄭素素是鬼巫一族的人起,他就明白為什麼紅衣裙可以浮空穿牆,自己剛才就一直想從紅衣裙身上拿下來,無奈幾個紅衣裙太厲害,加上一些保安隊員的失控,讓他一直無法接近紅衣裙,沒成想許秋原看似暴怒發狠之下竟然還注意到貼在紅衣裙身上的靈符。
「哼,你們嶗山道法向來不許外傳,這鄭素素是怎麼擁有這種靈符的?該不會是你們一早串通好的吧?」許秋原說,假惺惺地看了任天濤一眼。
「這……」任天濤知道如果不給許秋原個解釋,恐怕難逃嫌疑,與任天慈對視了一眼,任天濤嘆氣說道:「師叔,可否找個安靜處說話?」
許秋原也明白這裡面一定有蹊蹺,任天濤不願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怕是關係到門派聲譽,他作為長輩,也不好為難一個初出茅廬的晚輩,想了想,他說:「跟我來吧,小凡,你也一起來吧。」
任天濤見農凡也要跟著來,不由得一陣為難,這事說給許秋原聽本來就犯了門規,但許秋原與自己的師父有過往交情,讓他知道或許還說得過去,可是農凡就不同了,他只是個剛入門的弟子,根本沒資格知道這件事,而且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到處亂說。
任天慈知道自己的兄長在想什麼,她低哼一聲,悄聲道:「早晚農師弟也會知道的。」
任天濤一聽,立刻明白過來,即使現在農凡不知道,按照許秋原對他的疼愛,早晚也會告訴他的。唉,事已至此,自己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只希望許秋原和農凡不是嘴不嚴的人。想到這兒,他只好點點頭,說:「這事關係到青松門的名譽,如果師叔和師弟想聽,還請答允保守秘密。」
許秋原想也不想,立刻點頭,而農凡更是無所謂,他對什麼青松門的秘密根本就沒什麼興趣,而且他也不認識什麼人,就是想說他也找不到人說。
見許秋原和農凡都點頭答應了,任天濤說道:「回水仙樓后,晚輩再慢慢道來。」
許秋原剛想點頭答應,這時程萬生走了過來,問道:「秋叔,鄭家房子和這裡的人怎麼辦?」
早些時候,程萬生生怕行動時會引起住在這裡的居民恐慌,所以一早就派了人通知住在雙龍巷的居民,要他們去親戚家或到水仙樓避上一宿,現在紅衣裙都被制伏了,也抓住了鄭郜天夫婦,雖然跑了個主要人物,但這事也算圓滿結束。只是不知這條雙龍巷和這裡的居民該如何處理。
許秋原想了想,說:「把這裡的房子都燒掉,另外把住在這裡的人妥善安置好,嗯,盡量不要讓他們知道斷絕後代的事。還有,把這裡圈起來,在巷門、巷尾處各挖一口水井,叫人每天往水井裡注水,看能否早日恢復這裡龍小脈的靈氣。」
挖井注水,這是最基本的改風水法,井口代財,水位代運,但這是基於天地靈氣造就而成。而人為地注水,縱使日灌一江水,也是收效甚微。以雙龍巷今時風水,往井中注水,也是一種無奈之舉。風水玄脈本不是一天可造就,許秋原其實很清楚這麼做作用不大,不過如果龍小脈的靈氣濃厚,指不定會乘勢而破,逆轉這裡的風水。
程萬生點著頭,接著問:「不知鄭郜天要怎麼處置?剛有看守隊員來稟報,說他們夫婦正在牢里大吵大鬧,吵得其他囚犯不得安寧。」
「呃……」許秋原沉思一下,他還有些話想要問鄭郜天,現在還不能把他們怎樣,他撇撇嘴,說,「隨他們折騰吧,明天我還有話問他們,先不要動他們。」程萬生一聽,招來一個隊員,嘀嘀咕咕地吩咐著。
許秋原剛想走,突然想起還有一事,他轉身對程萬生說道:「另外把大伙兒的龍昆符都給我收起來。反正給了他們也是浪費。」
程萬生知道許秋原對鄭素素逃走的事始終耿耿於懷,他也不好說什麼,恭恭敬敬地點了下頭。
這一夜所發生的事,隔天就傳遍了整個萬山鎮,大家無不拍手叫好,這些日子來可是被紅衣裙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寧。特別是紅衣裙行蹤莫測,指不定會突然出現在哪家裡,就為了這點,許多人夜裡內急了,寧肯忍著到天亮也不肯起床解急。只是這人有三急,忍一天兩天或許還受得了,時間一長了,人們就苦不堪言。現在好了,終於除去了多日來的心頭之患,整個萬山鎮沸騰了。
農凡四人一回水仙樓便直奔許秋原的房間,任天慈向店小二要了一壺茶后,囑咐店小二說:「不管是何人,都不許來打擾我們,如果有事,就說等明兒再說吧。」
店小二點著頭,退出房屋裡。
任天濤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講出青松門與鬼巫之間的恩怨仇恨。
嶗山位於山東臨海地區,山峰高聳入雲,山間景色盛美,奇峰異石更是數不勝數。嶗山與海而卧,一邊是碧海連天,驚濤拍岸,另一邊則是青松怪石,鬱鬱蔥蔥,景色奇絕,猶如人間仙境。因此自古以來就有人稱嶗山是「神仙之宅,靈異之府」。
嶗山除了以景色聞名天下外,還有一個特色亦是天下聞名,那就是山上的「九宮八觀七十庵」,在嶗山立派修道者成千上萬。而青松門就是其中之一。
青松門門徒三百有餘,宋朝盛極時曾有過千名弟子。道觀坐落於嶗山南方半山腰間,道觀分為兩個獨立院落,五十多間殿宇,兩院相依而卧,卻都以圍牆隔開,據說是因為風水關係,兩個院落不宜連通起來。
兩百年前,雲南鬼巫一族遷至神州內地,在山西一帶為非作歹,迫害了不少平民百姓。百姓對他們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生啃了他們,但鬼巫一族不但精通邪術,還天性殘忍,任誰手腳功夫再高強,碰著了也沒好下場。後來百姓一商量,決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