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石奴
「神州多劫,
無漏千神!
千神齊哭。
萬里同亡!」
千神之劫,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為何民間會有一個如此可怕的流傳,認為神州千尊神像齊齊淌出眼淚,中原萬里,便會——同亡?
卻原來,這個古老的流傳,其實必須追溯至很久很遠的神州,很久遠的從前……
那時候,「大禹」還是神州之主。
他,還在治水……
浩瀚神州,中國人最大的苦難除了猛於虎的苛政,便是年年哪是的水患。
而大禹這位賢君治水的故事,更早已膾炙人口,神州無數蒼生有聞。
據說,錄年的在禹,是個有道明君,幹什麼事,都是身體力行,絕不像某些的帝皇將相般只顧逸樂。
而大禹那個年代:黃河不時范濫成災,大禹就領著人們治水,開始之時,大禹只是用「水來土掩」的辦法,這個辦法的好處是用土一堵,洪水就給堵截。
但水積住了,卻越漲越高,到頭來便會破堤而了狂瀉千里。
就是這樣,大禹雖然日夕努力不懈,東堵西截,最後洪水還是如前范濫成災,百姓仍是苦不堪言,望穿秋水等待救解!
眼見黎民百姓因自己辦事不力而蒙難,大禹不禁異常苦惱,可是他費盡千般心思,還是未能想出可根治洪水之法,不免有點泄氣。
幸而:後來大禹聽聞,在秦山之巔,有一個得道智者,可以洞悉凡塵世態一切苦難和天命,大禹心想,不若往找這位智者,也許此人能為神州連綿水患道出根治之法。
如是這樣,在禹便順著泰山一直往上走,期間遇狼驅狼,遇虎抗虎,據說還在途中遇上不少邪魔妖孽,但最後都為大禹憑著一顆救民之心,——平伏。
幾經艱辛,歷盡危險,大禹終攀至泰山之巔,其時,他亦已因沿路虎狼邪魔當道,而遍體鱗傷,可他找遍泰山之巔,卻邊半條人影也沒有,哪裡有什麼人間智者?
大禹不禁異常失望,心想那個智者的傳說可能只是民間以訛傳訛,他並非在懊惱自己一番心血前功盡廢,而是在擔心那場水浩劫如何收拾!
然而,就在大禹感到彷徨無助之際,驀然間,一件奇事發生了……
大禹的故事說到這裡,那個一面在破柴、一面在為小孩們說著故事的老樵夫:手中的爺頭突然停了下來,嘴也停了下來,而是神秘兮兮一笑,似是在大賣關子!
故事說到最引人入勝處,老樵夫卻突然大賣關子,可真是個說故事的高手呢!一直在看他破柴、聽他故事的小孩們好奇起來,關心的道:
「泥爺爺泥爺爺!你怎麼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不說呢?你快告訴我們,到底有什麼奇事發生在大禹身上啊!」
泥爺爺?為何這個老樵夫會喚作泥爺爺那麼怪?這世上真的有人姓「泥」的么?
卻原來,如今這個老樵夫與一眾小孩身處之地,正是海螺溝其中一條小村內的一間破舊石屋!海螺溝的地形向來極為怪異,中央地帶由於受四周雪山所護,反而形成一個四季如春、划如茵的山谷!不少村民都居於這裡!
而眼前這個泥爺爺,卻是最近才遷往海螺溝!沒有人知道他為何來侮螺溝這偏僻小村居住,這老人家也沒什麼親人,只有一個六歲的孫女「小敏」,與他相依為命!
就像此刻,老樵夫在自己到前一面將砍回來的樹枝破為柴枝,一面為村內的小孩們說著故事,他的孫女「小敏」便很乖巧地為其撿拾地上破開的柴枝,再將它們一束一束的縛好,畢竟是小孩子,小敏對其爺爺所說的這個「大禹治水」的故事,似乎也很有興趣,她也像其了小孩般焦急問:
「爺爺!到底大禹發生了什麼事啊?你快說呀!小敏也很想知道啊……」
泥爺爺淡淡一笑,笑容中的慧黠,實在遠遠超出一個老樵夫有的智慧,可惜一眾小孩年紀人少,無法察覺,也不懂察覺!
「毋庸著急!發生在大禹身上的事可真稀奇呢!那件奇事其實是這樣的……」
但聽泥爺爺終於氣定神閑地,為孩子們將這個續說下去:
「就在大禹正感傍惶無助之際,倏地,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支白色的鳥兒,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開始的時候,大禹也不以為意,但那支白色鳥兒支一直在他頂上旋不去,整整也有數盞茶的時分,大禹方才心知不異,再看那鳥兒的焦急之情,似是要領他前去一個地方……」
「於是,大禹不由分說,便隨著那白色鳥兒向前走,只見那烏兒最後所落之處,竟是一個山洞!」
「山……洞?」
「嗯!而且還是一個人為的山洞!當時大禹只見洞內山壁雕滿飛升中的仙子,顯然是個修練的地主!大禹當下恍然大悟這個山洞一定是那個得道智者避世靜修之地!那支白色鳥兒是奉命將他帶來這裡的。」
「那……大禹是否是在這山洞見著那個得道的智者?」
泥爺爺輕輕搖首:
「沒有!那白色鳥兒雖把他領往山洞,洞內支依然不見那智者的蹤影,但大禹很快便知道為何不見那智者了,因為就在他環顧洞內之際,他頓時發現洞內其中一個角落的壁上,赫然刻著一段說話!」
「那段原來真是那得道智者留給大禹的,大意是說,他已知道大禹為救眾生於水患的苦心,亦為大禹不惜遍體鱗傷而上泰山而深深感動!」
「可惜,他已經避世修練多年,已不想再沾塵世,再者其修練之地已被世人廣泛流傳,他亦不會再在泰山修練下去。」
「不過,他還是有感於大禹為民治水的高恩大義,決心助大禹一把!他遂在洞內,留下了一件曠世寶物給大禹。」
小孩子最愛聽曠世寶物,一聽見有什麼寶物,登時兩眼放光,眾口一心追問:
「泥爺爺泥爺爺!到底那智者給了大禹什麼曠世寶物?」
老樵夫笑道:
「那可能會令你們有點失望呢!因為那件曠世寶物並非什麼可令人飛天道遁地之物!
而只是一卷……」
「無!」
「字!」
「天!」
「書!」
無字天書四字一出,所有小孩登時目定口呆,小敏也愣愣的問她爺爺:
「無……字天書?那捲天書內……的沒有字的嗎?那……大禹得到他……又有……
什麼用處?」
泥爺爺饒有深意一笑,道:
「不,是有用的!因為這卷無字天書,據說是那個得道智者,以其畢生修為,窮究天地而成!故這卷無字天書雖然空無一字,卻載滿言智者這所究極的所有天命!而且這卷天書更有一神妙這處,便是不同的人翻開它,便會因應那翻書人心裡的希望,而出現他希望看見的事情答案,或他自己的命運!」
「而當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之的即使那人以後再翻天書,亦不會再看見什麼!
因此可以說,每個要也只能翻閱天書一次,看見已想看的事物答案!」
小敏與一眾孩子的大眼睛張得更大,小敏問:
「啊……?世上真的不如此神奇的書嗎?那……爺爺,大禹又在天書內看見了什麼?」
泥爺爺答:
「大禹一生顧念的只有天下黎民百姓,他最想看見的,當然是能令洪水停止為患蒼生的方法,他根本就不希罕知道自己的命運!所以,當全翻開天書的時候,他看見的,當然便是如何可以治水的答案!」
小敏奇道:
「那……爺爺,天書內真的有大禹要知的答案嗎?」
泥爺爺點頭道:
「恩!難道天書內空無一字,但在大禹翻開天書之時,像是看見了答案似的,茫然吐出一個……『疏』字!」
「疏……?」眾小孩不明所以。
「是的!」一個疏字!大禹吐出這個字后,更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高呼:
「啊……」啊……?我……明白了」
接著便歡天地的離開泰山。
大禹回去之後,便不再以「水來土掩」的方法來治水,相反率領臣民,日夜劈山挖河,「疏」通河道,重新治水,這樣前前後後一十三載,大禹足跡足遍全國各地,忙得即使三過家門也不入,最後終於得償心愿,成功治水。」
卻原來,大禹在天書中得出的「疏」字,是啟示他不要再以水來土掩這治標之法,而是須以「疏」通河道災治本這途。這卷天書看來真的相當神妙,似乎真的蘊含了天地問的智慧。
而大禹為救蒼生於水患、不怕萬劫千苦的忘我精神,亦真的值得世人敬重……
小敏等小孩子聽罷,不由問道:
「爺爺,既然大禹已成功治水,那……他最後還將卷無字天書如何處置?」
泥爺爺道:「其實,大禹並沒有將那捲無字天書帶下山,只因他有感這天書竟有究通天地奧理之妙,實是不世神物,神物合該留在神山。」
「爺爺,你是說,大禹就將天書繼續留在洞內?」
「嗯!」
「但……他就這樣將天書留在洞內,難道沒有別人再找出這卷天書么?」
泥爺爺道:
「當然會有!事實上,自大禹之後數千年,亦即距今數百年前,曾有另一個人在機緣巧合之下,偶然在泰山拾得這卷天書!」
「啊……?那……到底是什麼人拾得天書?」
泥爺爺一笑,答:
「毋庸操心,拾得此天韋的,其實是一個俠骨柔腸的劍客!這名劍客一生愛劍救劍,志堅如石,外號「石奴」.其時,他其實修為已達到劍道巔峰,可是,慈悲為懷的他卻有感自己身負曠世劍道,卻難救萬民於水火,人間還是天災人禍連連,故他曾一度非常失落,遂往泰山靜思,亦因這次機緣,便偶然拾得那曠世天書……」
「哦?爺爺,這個叫做石奴的劍客叔叔,最後又怎樣處置天書了!」
「石奴向來深感人間災劫重重,更嘆自己有心無力,所以,當他無意中翻開天書這際,他赫然像看見一件令他相當震驚的物事似的,更呆然吐出幾句話:
「什……么?原來……
人間……多劫,無漏……千……神!
千神……齊……哭。
萬里……同……亡?
啊……?原來人間許久之……后,會有一個……
千神之……劫?」
「想不到,石奴竟在無意中發現人間在許久之後,會出現一個叫千神劫的大劫,更從天書之中得知,這個千神劫原來是關乎千神之淚,只要神州各地一千個神像流出眼淚,中原萬里便會有滅絕性的水災,屆時生靈會盡受塗炭……」
「但……,爺爺,為何千個神像流淚,便會有水災?」
「這並不難明白!其實人間有雨,是大地與烏雲之間水氣漸濃,當水氣濃得化不開的時候,不但周遭潮濕,就連光滑的佛像表面,亦會凝結水珠,恍如神佛下淚,而水氣濃烈至此,亦是豪雨成災前的先兆……」
不錯,若水氣濃得在表面凝結為淚,相信當地勢必豪雨連連,若神州各地千神齊齊有淚,亦即是主,神州各地都會同時會有豪雨成災,屆時天下蒼生根本無處躲,勢必被覆蓋全個神州的水淹沒!但……
「但,爺爺,若要神州千個地主同時有大雨災,怎會……有可能呢?」
「沒錯!千百年來,神州曾經出現過無數水災,也曾發現某座寺廟內的神像淌淚,但,若真的要千個地方的神像同時淌淚,相信也不大可能,惟亦非絕不可能,若要千神齊哭,這是有辦法的。」
「爺爺,到底是什麼辦法啊?」
「便是石奴得到的那捲無字天書!這元字書既是那得道智者窮究天道所成!當中一定產藏天地奧義!石奴其時亦已感到.只要有誰能從他手上拿得這卷天書,便可能從中悟得可控制九天玄水、四海龍王的力量!屆時,亦即可用這力量驅動千神之劫……」
「那,爺爺,究竟什麼中是足可控制九天玄水、四海龍王的力量?」
「不知道!也許只有當年的石奴才知道!所以他非常憂民,深怕這卷無字天書大他死後,會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上,而憑它看出可以控制玄水龍五的力量,為人間帶來無法逃的千神之幼!」
「為了不讓這卷無字天書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上而為禍人間,石奴遂將這卷無字天書藏在一個人跡罕至、極為隱蔽的冰天地發地這下,更窮自己有生之年守護它,可惜,以其絕世劍藝縱能守護天書,但他終究要死,難守天書千年,就在石奴於隱蔽的冰天雪地之下守護天書六十年後,他亦難逃入的自然生死定律,快將終老。唯就在他命盡前的一剎那間,他終於悟出怎樣在自己死後,仍能守護天書的方法……」
「爺爺,那到底是什麼方法?」其餘小孩子聽至這裡,終也忍不住間。
泥爺爺淡知著聳了聳肩,道:
「誰知道呢?反正即使沒有石奴的守護,人間,還是有許多有心人,會為制止一場千神劫的發生,而不惜一切心力去守護……」
此言一出,眾小孩又再好奇起來,道:
「泥爺爺,你是說,不料有其他人像石奴叔叔一樣,不惜一切也要守護千神之劫?
這世上真的還有這麼好的人嗎?」
「嗯!」泥爺爺微微點頭,更翹首仰蒼天,彷彿在他那雙深不可測的老目之中已看出還有其他從正為阻止千神劫會被人得到而努力,他深深嘆道:
「人間,並不是完全充斥無情無義之徒,亦存在不少有情人!依我所知,可能,便已有一個有情人,已在為阻止千神劫不惜一切。」
「啊爺爺,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泥爺爺嘆道:
「一個非常勇敢的女孩!她,曾為了要救神州蒼生,而犧牲了自己一段寶貴的愛情,將自己推進永恆的痛苦中!」
「幸而,她最後終於從痛苦中重生,重見既往令她刻骨銘心的戀人!可惜到了最後;她雙遇上了千神之劫……」
「而這一次,她卻再將為了不讓蒼生受苦,而忍著千般痛苦棄下自己最心愛的戀人,獨自走一條路……」
「一條令她經前更痛不欲生的……」
「絕!路!」
「哎……」
「但願,老天爺最後對她……手下留情!給她一個……」
「圓滿的結局!」
泥爺爺說到這裡目光中似亦泛起對這女孩的敬佩之色同時也隱隱似有幾分慚愧!彷彿,他已預見這女孩令人嘆息的坎坷結局!他不但敬佩她的勇敢……
更為自己的沒用而慚愧汗顏!
只因為,他哪裡是一個尋常的老樵夫?他,其實是一個知道不少天命的人,一個知道天者!
只可惜,他縱可息盡天機,卻無力違抗天命!也不敢違抗天命!
他反而羨慕那女孩從不屈服於天命的勇氣!
與及她深信人間仍有愛情的那顆不變芳心!
即使她最後得到的,是多麼令人遺憾的愛情……
正當泥爺爺對孩子們說罷一切之後,一條白衣人影,倏地竟從他們頂上飛快掠過!
快得所有人都無法發覺!
而這條人影,卻正是適才泥爺爺所說的那個勇敢女孩……
雪!
緣!
泥爺爺與小孩們所在之地是海螺溝的一條小村,而雪緣暫別步驚雲的小屋,也是於海螺溝內另一邊的荒無雪地之上!此刻,雪緣從眾人頂上飛快掠過,只因她正以她一生最快的速度,儘快趕往隱藏於海螺溝另一邊雪地的「玄水宮」!
她要再會神行太保!要設法救回神母!
更要阻止神行太保那顆覬覦千神劫的可怕野心!
而為了現有把握辦成此事,雪緣已想出了一個對她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方法!
包括再不能陪伴她最後的——
驚雲!
難道這前她離開步驚雲時五內不在滴血嗎?但,他倆的命,彷彿註定總是相聚時又相分,從前如是,如今如是,將來……
恐怕亦必如是!
但為了神母,為了神州蒼生逃出神行太保處心積慮的野心。她,亦已不能再顧慮那麼多了!
只是,玄水宮似乎相當隱秘,當雪緣掠過泥爺爺及孩子們的頂上,而到達海螺溝彼端雪地之時,她找了許久,還是未能在皚皚雪地這上內找出玄水宮!
不過,雖然肉服無法找出玄水宮的所在,斗地,雪緣卻另有發現!
她突然感到一股氣息,發自某個雪丘之下!
那是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氣勢!一股就像「神」仍在生時,妄想被人千人拜萬人跪的霸者氣勢!
試問普天這還有誰也像當日的「神」一樣,妄想被人千拜萬跪?
神!行!太!保!
「是這裡了!」雪緣簡直已可肯定,神行太保定必在雪丘之下,而這個雪丘之下,相信亦是藏著千神劫秘密的——玄水宮!
果然!當雪緣掠到這雪丘半丈之前時,她隨即發現,雪丘栽個暗角,真的有一個看來深不見底的冰洞:極有可能,便是玄水宮的入口!
雪緣當下咬了咬牙,不由分說,已經不顧一切掠進洞去!
那是一道極度危險的「門」!
說這道門危險,其實是因這道門除了移天神訣之外,根本無法可開,若強行以武力開這,反會引雪內里無數火藥齊爆,玉石俱焚!
所以,那真的是一道極度危險的門——「守劫門」!
只是,這道守劫門雖然極度危險,但此刻站在這追門前的人,也是相當危險!
神行太保!
只見神行太保背負雙手,閉目屹立門前,渾身竟在發著霞氣,看來,自從得到半顆神訣真元以後,他已經將那五成移天神訣的功力融會貫通,且還化解了制肘其神天極功力的「生門」。
他,已經可任意動用他的——神天之極!
而歷經多年的「神天極」,當然不能與多年之前的同日而語,恐怕……已到了一個很難想像的境界!但究竟此刻的神天極能否追及神的摩訶無量,暫時卻是無法可知!
正因不知其神天極的境界,故才會——極度危險!極度恐怖!
除了神知太保屹立於守劫門前,在神行太保身畔,出奇地,竟也屹立一塊巨冰。巨冰之巨,少說也高逾一丈!冰內更是影影綽綽,彷彿有條人影……
啊冰內有影」凶羅死前曾說,神母已被神行太保所擒,難道此刻被冰封在內的,便是——神母?
答案很快便揭盅了!因為,一直緊閉雙目調息的神行太保,在紗帽下的雙目斗地一睜,似有所覺的邪笑道:
「呵呵!來了!你,終於來了?」
「看來,凶羅那奴才可真沒用,他終於也不能為達成任務,真是死不足惜!」
「然而,即使凶羅那奴才無法將神訣真元帶回來,難道你便可以不來了嗎?嘿嘿!
本座早已看透你們所有人的弱點了!便是為了情,全都……」
「愚!不!可!及!」
「哈哈哈哈……
不錯!一切都是為了情義!在某些人心中,情義甚至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而那個在神行太保眼中「愚不可及」的人,亦在神行太保狂笑之間,「蓬」的一聲掠進守劫門所在冰洞之內……
雪……!緣!
只見向來溫柔無限的雪緣,此刻的神色竟已一片鐵青,似乎亦在凝神戒備!她就落在距神行太保兩丈之外的地方,與神行太保正面對著峙著,身上素白的衣裳更在無風飄飛,不知是因為她的功力,還是因為她的怒?
但聽她正色道:
「神行太保,我,已經來了!」
「你總該心滿意足了吧?請你——」
「立即放了神母!」雪緣最重視的,還是與她情如母女的神母!
可是神行太保卻像好整以暇似的,還是悠然的笑道:
「母庸著急!你既然來了!我一定會放她,反正神母並不是我所要的人,不過,為了令你安心……」
神行太保說著忽然一望身畔的那塊巨冰,方才再續說下去:
「我就先將伸母……」
「還!給!你!吧!」
此言一出,神行太保當場揮拳一撥,碩大無倫的巨冰竟已被他一掃而起,「洪」的一聲向雪緣衝去!
啊……?神母真的在巨冰之內?
雪緣也是這樣的想,但已不容她細思,當下已提氣將巨冰接在手上,掌心還經移天神訣透發一股浩然勢勁,當場把那巨冰融化……
只是,就在巨冰融掉一半之際,雪緣已可看見冰內的人,誰料一看之下……
已被劈殺的東神龍屍首!
這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天啊……?
雪緣驟見冰內的是東神龍和一個小孩子的屍首,當下已心知不妙!又見那小孩子與東神龍身披同一式的戰甲,更即時明白,這孩子一定是神行太保擄作威協東神龍就範的孫兒——
龍憧!
她不由搖首道:
「真……想不到,你竟然連小孩子,甚至為你賣力的人也……殺?」
「你……到底將神母藏在哪?」
神行太保格格一笑,道:
「嘿嘿,飛鳥盡,良弓藏!這是千古不易道理!我殺東神在爺孫只為免除後患!不過,你其實也不用為神母的生死操心,你,其實該為自己操心,因為……」
「神母,根本從未落在本座手上!」
「就連我們,仍未發現神母下落!」
什……么?此言一出,雪緣不由一怔,她心知自己中了圈套,沉沉問:
「但,為凶羅瀕死前,卻仍說神母在你手上?」
神行太保卻是一陣大笑,冷冷道:
「嘿嘿!只因為,你們碰著的凶羅,絕對是一個極度邪惡的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個道理,根本就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瀕死時還對你說神母在我手上,只為想誘你來此,要我為他——」
「報!仇!」
天!雪緣簡直無法想像,世上竟會有凶羅這到死不悔地邪惡的人:但她知道得未免太遲了!因為……
就在神行太保「報仇」二字吐出同時,他的人,已經勢如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他足下亦擲一條冰龍,狠狠雪緣疾撲,且還一面如龍吟般暴喝道:
「不過,我對為這沒用的奴才報仇根本就毫無興趣!我最有興趣……」
「是你體內的五成移天神訣!」
「只要得到你那五成移天神俠,再加上我體內的五成,本座便有十成移天神訣開那道守劫門,屆時,門內關於燥控千神劫的秘密,便勢必在本手上!所以……」
「臭丫頭!你還是別再作無謂抵抗,乖乖獻出你體內的移天神訣給我吧!」
「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神行太保已逞運其五指勁爪,如龍爪一般狠狠朝雪緣抓去,只因他要以其「神天極」中的「吸」字訣,將雪緣體內的五成移天神訣全吸過來!
好快好狠的一爪!勁爪未到,這一爪所帶的無比壓逼力,竟壓得雪緣寸步難行!看來神行太保神天極今時今日的勢道與霸氣即使未及神的摩訶無量,亦絕對相距不遠!僅身負五成移天神訣的雪緣,雙如何能抵擋此排山倒海似的一爪?
然而,縱然形勢緊急,雪緣竟看來並沒半點閃避的意思,她定定盯著神行太保逼至眉睫的勁爪,忽然魅惑地吐出一句話:
「神行太保,你,上當了!」
「你若要移天神訣的功力,我,就盡情給你吧——」
「吧」字一出,雪緣赫然右掌一提,便向神行大保的勁爪迎去!啊……?只要她的掌甫觸及神行太保的爪,她移天神訣的功力便會被神行太保全部吸去!但……
她為何要這樣做?難道她真的想將全部功力獻給神行太保?抑或……
這正是她曾對步驚雲提及,她為徹底消滅神行太保所想出的——
殺神之法?
無論如何,眼前形勢,已經到了解決一切的時候!
只是,難道到了如今,僅剩下雪緣孤身一人,誓死與神行太保——周旋到底?
當然——
不!
正當雪緣與神行太保在守劫門周旋時,於海螺溝雪地上的某個角落,數名獵戶正在狩獵,他們萬料不到,他們今日會遇上一件窮他們一生也無法想象的事……
就在這數名獵戶為追一頭冰川猛虎,追至一個雪丘之前時,他們翟地聽見,雪丘之內赫然同一陣「裂勒」這聲!接著……
整個雪丘「隆」的一聲即時爆開!
一條人影更同時破冰而出,躍上半空!只見這條人影不是別人,正是——
神母!
啊?原來上次在步驚雲與神行太保火拚之後,神母因最接近二人,所受的反震力最重,一直深埋在冰雪這下沉沉未醒!幸而此刻,她,終於敢及時醒過來了!
但聽身在半空的她仰天長嘆道:
「我,終於醒過來了!雪緣,我的孩子,我是因為感到你有危險,才會從昏沉中蘇醒過來的……」
「雪緣!無論你面對如何的危險,你一定要支持下去,直至我神母前來找你!請你別要忘記我神母曾向你承諾……」
「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你,還有我神母站在你的身邊!」
「即使是死,也不會讓你獨死!雪緣……」
「你一定要等我!」
長嘆聲中,神母已憑著對雪緣獨有氣息的感覺,向隨聲動,如一根青色的快箭,朝玄水官的方向疾馳而去!
只不知,她能否真的如言趕及……
站在雪緣身邊?——
風雲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