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廖海波被死豬牢牢抱住,掙脫不開,屠夫左手拿一把砍骨刀,右手拿剔肉尖刀,雙刀摩擦,越走越近,頃刻間便要動手宰殺廖海波.
正當此危機萬分之時,廖海波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心中撲通撲通亂跳,全身儘是冷汗。原來是田麗從外邊買宵夜回來,見廖海波睡著了,就把他推醒。
田麗跟隨廖海波一年有餘,從未見過他這般受驚的模樣,問道:「頭兒,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瞧你這一腦門子汗」說完掏出手帕給廖海波擦頭上的汗。
廖海波張大了口喘氣,對田麗說道:「好象是做噩夢了,我夢見……」說完皺著眉頭苦苦回憶,但是什麼也記不起來,只有心頭的恐懼真實而又激烈。
田麗好奇心起,心想什麼夢能把這麼酷的男人嚇成這樣。連聲催促:「頭兒,你快說說啊,夢見什麼了?是不是夢見嫂子了?」
廖海波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剛才夢到的是什麼。田麗問了半天,可廖海波就是想不起來,好奇心得不到滿足大失所望,撅著嘴把買回來的盒飯分給廖海波和另外兩名警員。
一名護士端著注射針劑來給走廊中的少婦換吊瓶。護士走近少婦,突然大叫一聲嚇暈了過去,藥水針管全扔在地上。
廖海波等人趕忙過去查看,只見長椅上的少婦被大卸八塊,竟已悄無聲息的死去多時了。眾人大亂,徐亮和郭廣平連忙通過步話機呼叫支援,封鎖現場。
廖海波看著長椅上少婦的屍塊和人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但是在記憶中拚命的搜尋仍然毫無結果。
廖海波坐回長椅上一邊吃飯一邊回憶剛才那個沒有印象只留下恐懼的噩夢,廖海波十七歲時殺了第一個人,剛才夢中的恐懼和自己第一次殺人時的恐懼簡直是一模一樣,想不到隔了二十多年,竟然又重新體會了一遍。思緒飄忽,一下下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凌晨。
早晨下起了小雨,部隊接到命令,配合坦克向老街方向推進,廖海波所在的連隊被命令在前邊開路,消滅沿途的越南反坦克小組,並引導炮火射擊敵固定火力點,為裝甲部隊縱深突擊掃清障礙。
這是廖海波第一次參加真正的戰鬥,前不久他才做為新兵被補充到了這個人員損失很大的連隊。初陣的緊張與不安充滿了廖海波的身體,他一遍又一遍的檢查著自己的武器彈藥水壺手榴彈綁腿,把彈匣的子彈壓得滿滿的。
經驗豐富的四川籍老排長看見他緊張的樣子,走過來安慰:「小兄弟,別緊張,這槍是傾斜式槍栓閉鎖長衝程瓦斯推焊,子彈不能按參數壓滿彈倉。」把廖海波手中彈匣中的子彈退出來一顆接著說:「壓滿了子彈,彈匣底下的彈簧就一直處於金屬疲勞狀態的極限,開火的時候可能會卡殼,那可就要了命了。所以子彈要少裝一顆。」
廖海波心中感激,緊張得快綳斷了的神經,這時稍微的鬆弛了一些。
老排長剛才說了幾句普通話,覺得有些變扭,就又改回四川口音對廖海波說:「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曬,唉……還是半大的娃兒,就出來打仗,你們這些新補充來的,格老子全是些新兵蛋蛋,啥子經驗都沒的,白白的去當炮灰,日他先人板板的,萬一出了啥子事情,你爹娘可要傷心死了。」
部隊出了山區在越南的稻田中走走停停,斷斷續續的遭到一些輕火力的零星射擊。兩翼的幾個步兵班都相繼出現了傷亡,但是自始至終連越南人的影子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