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妙清道姑
柳媚等十二人來到太白山腳,柳媚等來時所乘馬匹依然拴在樹上。他們解了馬匹,騎一匹拖一匹,經過眉縣也不停留,縱馬揚鞭,直奔周至縣城。
馬兒神駿,一口氣奔到周至,太陽還未落山,決定在縣城過夜。
顧敬找了家上等旅舍,包了一座院子。
飯畢,大家分開休息。
柳媚到二老房中,講了前後經過。
柳震道:「蕭笛呢?」
柳媚十分奇怪,怎麼會想起了他?
「被你們趕走了啊,怎麼來問我?」
「啊?他不是和你們一起來救我們的嗎?」
「說些什麼呀?」
潘潔道:「這就奇怪了,我們就是蕭笛救出來的。」
柳媚目瞪口呆:「真的么?」
潘潔遂把經過講了。
柳媚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她深吸了口氣道:「啊喲,我們根本就未見他呀!」
柳震嘆道:「媚兒,爹爹錯怪了他,這蕭笛行為雖然怪誕,人大約不壞,是好人呢。」
潘潔道:「那晚你逃出庄,第二天東方三兄弟帶領一班子人來找我和你爹理論,硬說是我們縱容你逃婚。說著說著趁我們倆不備,突然出手點了穴,以後把我們鎖在馬廄房的舊屋裡,終日看守著我們,說要是你不回來完婚賠禮,今生今世就將我們用鐵鏈鎖在這裡。唉,不經此一事,東方家自私的嘴臉真還看不出來呢!古人說,人不可貌相,東方敏平日溫和可親,未料翻臉就不認人。」
柳震道:「媚兒,爹爹本欲征你同意后才答應這門親事,只是東方家再三逼迫,爹爹只好同意,另外,覺得東方磊人品不錯才……唉,這事做錯了,媚兒,都是爹對不起你!」
柳媚道:「爹爹,事情已經過去,別再提了吧。」
潘潔道:「這位徐公子媚兒是怎麼認識的?武功之高,令人驚異啊!」
柳媚把相識經過說了。
接著道:「孩兒意在救雙親出來,本不想傷人的,但今日卻把大莊主也殺了,這仇怨恐怕一輩子也消不了。」
潘潔大驚:「什麼?東方盛被你們殺了?」
柳震也大驚失色:「啊喲,你也太……」
柳媚愁道:「女兒也未料徐公子下手那麼狠,二莊主還有大莊主的小兒子只怕也活不成了呢!」
柳震夫婦相對頓足,驚愕萬分。
柳震道:「罷罷罷!今生今世休得安寧了,這又怎生是好?」
潘潔道:「這天下之大,只怕無立身之地了。」
柳震道:「東方家與正道武林關係非淺,與終南派、華山派有較深淵源,就連武當、少林也對太白劍派十分尊崇,如果今日連死兩位莊主,勢必引起正道武林的公憤,唉!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柳媚見二老如此,心情愈發沉重起來,悔不該請徐雨竹幫忙,釀成了難以挽回的大錯。
她不由又想起蕭笛來,他於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把雙親救出,與徐雨竹相比,實在是大不相同。
這徐雨竹竟究是個什麼人呢?
今日之事怪得了他么?
東方盛下令群毆,既然雙方刀兵相見,豈能沒有死傷?要是自己和江湖四英敗在東方手下,又能保得住性命么?
這樣一想,心情稍微平定了些。她把這意思對雙親說了,又道:「如今事已做下,悔之無及,況且東方一家也下了毒手,竟敢將爹娘用鐵鏈鎖住,大家既然已翻了臉,哪還管得了許多?爹、娘,是禍躲不過,東方家要怎樣就怎樣吧,怕又有何用?」
潘潔道:「嵋兒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能抬手處且抬手,不要做得太絕。如今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天塌下來也得頂著。」
柳震前思後想,也覺難以兩全其美。雙方既然動上了手,就必然會有死傷。況且東方家無義在先,自己一方並非無理,怕也怕不了許多,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問:「媚兒,一家人還回白鶴別莊么?」
柳媚道:「是的,一家人就是死也死在一處!」
潘潔昂然道:「說得好!與其寄人籬下,不如就在自己家中拼了一條性命。」
柳震向受夫人影響,便道:「好,回白鶴別莊,管他什麼天玄會,飛蛇幫。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只憑匹夫之勇,一家人白白斷送了性命。因此,依我之見,不如邀些可靠的武林朋友,壯壯聲勢也好。」
潘潔道:「你我夫妻退出武林多年,哪裡去找這樣的朋友?過去的生死之交,退隱的退隱,遷走的遷走,要找也找不到他們。依我看,眼面前就有一人,只要請到他,還怕什麼人呢?」
柳震柳媚不約而同問道:「誰呀?」
「蕭笛。」
柳媚臉上刷地紅了,但芳心卻大大歡喜。
柳震道:「只怕他有怨氣,不肯來呢。」
「錯了,夫君,他要是懷恨我們,今日還會來救我們嗎?」
「可又到哪裡去找他呢?」
「他一定沒有離開長安,到時再想辦法吧。」
柳媚沒有作聲,心中一萬個願意。
議完正題,柳媚回房安睡去了。
第二日,他們回到了長安。
柳震夫婦回到白鶴別莊,心中十分感慨。
王光見老爺夫婦等人回來,高興得流下了眼淚。
柳震念及他的忠心,請他做了白鶴別莊總管。對歸來的幾個弟兄,也分別提高了薪俸,並讓他們各掌所司。
內管家顧敬不再管理庄務,專門訓練舊日夥計,提高他們的武力。
蔡嫂也不再做飯,由她管理廚務。
又叫王光雇請一些青壯年補實崗哨,並讓他出外尋找蕭笛。
這樣一來,白鶴別莊又呈現了新氣象。莊裡又有了三十多人,不再顯得冷冷清清。
柳媚則教荷花青蓮武藝,她二人自小隨夫人潘潔學藝已紮下深厚的根基。柳媚再加以點撥,二女進展很快。
江湖四英也知那天闖下了大禍,便繼續留在白鶴別莊。柳媚和四人相處極融洽,有他們四人留庄,白鶴別莊的實力也就不弱了。
徐公子回他的「靜園」后第二天便來柳家拜訪,言談舉止十分儒雅,給柳震夫婦印象極好。
徐雨竹客客氣氣回答了二老問話,提及師門時只說礙於師命,不便奉告。
他向二老提出,白鶴別莊一有人來犯,他—定當先來援。
以後幾天,沒有他的蹤影。
第七天,他—早上門,請柳家一家和江湖四英到「靜園」吃晚飯,得到柳震的允許后,便告辭走了。
下午,柳震夫婦一家和江湖四英,到了徐府「靜園」。
園靜離白鶴別莊約有二里地,是一個比別莊還大上一倍的莊園。
進了庄門,早有衣著華麗的家丁報信,徐雨竹親自出來迎接。
靜園裡,築有樓台亭閣,還有一池清水,平如鏡面,真是瓊樓玉宇、雕欄畫棟,別有天地,主人家的富貴非比一般。
柳家本已十分富有,見了這番景象,只能自嘆弗如。
徐雨竹引著眾人沿著磚砌小道,步入一間布置典雅的廳堂。
眾人見牆上掛著名人字畫,茶几桌椅纖塵不染,漆面如鏡。
人一落座,早有四名丫環捧著香茶獻上。
柳媚注意到,其中兩人正是在城門口等她的小丫環,只是一時忘了她們的名字。
丫環們把茶盅一放,躬身退出。
這番儀禮,就不是一般人家的規矩。
大家不知為何,感到有些拘束,徐雨竹忙指著牆上字畫作了介紹,又請眾人到兩間廂房觀瞻古玩玉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隻象牙底的翡翠花瓶。
總之,兩間房裡裝在台櫃里的各種古玩,連做珠寶生意的柳震也大感驚訝。
特別是那隻翡翠花瓶,簡直是價值連城。
富可敵國,這是柳震對徐雨竹家園的估價,只怕長安城中再無第二人。
看完古玩,徐雨竹又領著眾人沿磚砌小徑,直向林茂幽深的亭台走去,這裡已準備好今晚的酒席。
眾人在主人禮讓下紛紛落座。
八個丫環分侍一眾客人,斟酒打扇,殷勤備至。
柳媚雖是富家小姐出身,也不習慣這樣的侍候,江湖四英更是如此,所以吃得拘謹,毫無歡暢氣氛。
食畢,丫環撤去酒宴,徐雨竹還未說話,柳媚就以眼色示意父母告辭。柳震當即稱謝一番然後告辭。
徐雨竹再三挽留,柳媚答說必須回庄,改日再拜訪。
徐雨竹無奈,只好送客人出門。
回到白鶴別莊,眾人均覺舒了一口氣。
郭青道:「啊喲,這頓飯吃得好累,而且未吃飽,真是怪事!」
柳媚、沈雪珠、董雪雁一齊笑起來,她們也正好是這種感覺。
柳震也笑道:「連老夫也覺拘束呢,讓王光給我們重新弄一桌來,大家痛痛快快吃吧!」
眾人齊皆贊成,笑成一堆。
大家在客室里坐下,對徐公子的來歷紛加猜測。
柳媚道:「他自己說是官宦人家,祖輩在朝中做過大官呢!」
郭青道:「怪不得好大的排場。」
洪天龍道:「當過大官就那麼有錢,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雪珠道:「我們這些尋常百姓,過不慣地這種奢侈的生活。」
董雪雁道:「怎不見他的夫人呢?」
洪天龍道:「人家大概還未婚配,正等著如意夫人進門享福呢。」
沈雪珠笑道:「哪家的女兒配享這個福?我看除了柳妹妹,誰也不配!」
柳媚「呸」了一聲道:「怎麼又提到我了?我才不稀沉雷珠道:「人家是落花有意,柳妹妹你還看不出來么。」
柳媚粉臉通紅,道:「再胡說!」
柳震和潘潔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柳震道:「我們可高攀不起。」
柳媚道:「休要再提,講別的不好么?」
沈雪珠道:「再說一句吧,妹妹可要當心呢。」
「當心什麼?」
「你該知道。」
「放心,妹妹眼睛不會瞎的。」
郭青道:「說真話,我可不喜歡這樣的人,不敢高攀。」
洪天龍道:「所以,你只配與叫化子為伍!」
大家一齊笑了。
不一會,王光指揮下人送上了飯菜,蔡嫂顧敬雖然不吃,但也上桌湊趣。
大家象一家人,熱烈歡快。
飯畢,已是初更。
顧敬道:「有事奉告各位。」
柳震道:「就在這裡品茶夜談吧。」
顧敬續道:「天玄會,飛蛇幫都有了動靜,下午在下進城打探消息,聽說天玄會總舵派來了外督堂主八臂魔馬申甲,副總巡察馬紅玉,總巡察追魂太歲楊海魁,護法尊者矮頭陀靜空。說是專程到長安對付一掌追魂徐雨竹和白鶴別莊。」
柳震大驚:「這四個魔頭都是功臻化境的高手,徐公子武功雖高,只怕對付不了四個魔頭聯手。」
顧敬道:「飛蛇幫據說也來了幾個神秘人物,聽說連黑煞君陸大明都親自到大門迎接,可見來人身份之高。」
潘潔道:「飛蛇幫最為神秘,背後必有凶魔撐持,我們倒要十分小心呢!」
顧敬又接著說:「大白山莊大舉喪事,傳出了英雄貼,邀請各大門派參加喪禮,並商討對付一掌追魂徐雨竹的辦法,將柳家說成忘恩負義,勾結邪魔殘殺正道人士的罪魁禍首,對柳小姐也編排了一通,說得極為難聽,揚言要報太白山莊二十幾條人命之仇。」
柳媚氣得跳了起來:「他們編排我什麼?」
顧敬道:「都是無聊之詞,不必再提,免污大家耳朵。」
柳媚跺腳道:「說出來呀,怕什麼?」
「好,我替他說吧!」忽然廳外傳來聲音。
這聲音柳媚極熟,其他人則陌生。
只見廳外走進兩個道姑,一老一少。
柳媚喜得撲了上去:「師傅,你老人家來得正好呀,徒兒受人欺侮都活不成啦!」
眾人急忙站起迎接這位大名鼎鼎的道姑。她正是少華山玉大峰玉貞觀主持妙清仙姑。
妙清道姑摟住柳媚,笑道:「別說得那麼可憐,你柳媚是好欺負的?」
隨後推開柳媚,口頌法號:「無量壽佛,各位施主請了,恕老道來得冒昧。」
眾人—一見禮,向道姑請安。
柳媚又拉著中年道姑道:「師姐,你也不來長安看看人家,好狠心啦,跟師傅一樣。」
妙清笑道:「這妮子越來越不象話,自己不回山探望師傅師姐,怎麼倒編排起師傅師姐來了?」
眾人大笑。
柳震夫婦忙請妙清、王靜兩位道姑坐下。
柳媚問道:「師傅,你聽說些什麼了?」
妙清道:「可多啦,說你叛親,違背父母意願,欺騙大白山莊,先是許婚,后又勾搭徐雨竹逃婚,總之,污泥濁水全潑在你身上了。」
柳媚恨得咬牙:「這些不要臉的畜牲……」
妙清道:「事情已經鬧大,為師不能不管了,內情到底如何,你詳細說說吧。」
柳媚把前後情形略說了一遍,直聽得妙清道姑連連嘆息。
末了,柳媚問道:「師傅,你和師姐怎麼下山來了?」
妙清道:「為師與你師姐本想到九華山,探訪幾位道友,哪知下山後聽到江湖議論紛紛,涉及你的名聲,故前來這裡探望,並問明事情真相。」
柳媚又把顧敬聽來的消息說了。
妙清沉默一會,道:「魔長道消、天下大亂矣!」
柳震道:「在下早時退出江湖,誰知仍求不得個安靜,種種禍事接踵而來,命當如此,又奈其何?」
妙清道姑道:「出家人本不問塵世中事,但媚兒遭到種種委屈,做師傅的也不能不問。」
柳媚大喜道:「有師傅住下,還怕那幾個魔頭么?」
妙清道:「你可別小看了人家,矮頭陀靜空、八臂魔馬申甲,追魂太歲楊海魁,還有那個黑牡丹馬紅玉,無一不是難惹的角色,況且天玄會還有其他高手,媚兒這一關可不容易過呢!」
柳媚道:「有了師傅,徒兒便有了依靠,管他什麼高手不高手。」
妙清道:「師傅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呢?你依靠什麼?靠得住嗎?」
柳媚道:「靠得住靠得住,只要師傅住下,可保徒兒平安。」
「嘿嘿嘿嘿。」一陣陰笑來自室外,「只伯是靠不住得很哩!」
笑聲才起,妙清道姑已掠到堂外。
只見離樓五丈遠,站著一個矮小的黑影。
柳震夫婦及柳媚、沈雪珠等小俠,也相繼掠出,站在妙清道姑兩側。
「什麼人,到此何為?」妙清道姑問。
「天玄會護法尊者矮頭陀靜空。」黑影回答,「到此庄索回命債!」
柳震道:「原來是靜空大師,有話請到屋裡說吧。」
矮頭陀道:「今日不來討茶喝,要的是柳震夫婦的腦袋,你肯砍下來么?」
妙清道:「靜空,你也是出家人,說話間血腥氣濃,哪象個念佛的人?」
靜空道:「你是何人,有你說話的資格么?」
玉靜斥道:「她老人家是少華山玉女峰妙清仙長,你休得無禮!」
靜空一懍:「原來是妙清道姑,依老衲之見,天玄會與柳家的血仇,你還是不過問的好,回少華山靜修去吧!」
妙清道:「天玄會血案與柳家無關,倒是柳家深受天玄會之害,你們長安分舵姓鮑的,夜襲柳家大院,強迫小徒柳媚嫁與鮑大龍,這不是欺人太甚了么?靜空大師,天玄會似該約束部下,不要魚肉鄉民才是正理。」
靜空道:「妙清,老衲敬你不問塵事,故好言相勸,快回玉女峰修真養性去吧。」
妙清道:「貧道既然授了徒,也不能看著徒兒平白無故受人欺負。」
靜空道:「不聽勸告,悔之晚矣!」
妙清道:「這倒也不見得。」
靜空雙掌一錯:「既如此,老衲就領教領教少華山玉女峰的武功吧!」
妙清道姑聲色不動,手握拂塵,直看著矮頭陀。
矮頭陀靜空個子小,只及常人肩膊,只見他一晃雙掌,繞了個圈「呼」地一掌擊出,整個身子也縱了過來。
妙清道姑身子一旋,手揮拂塵,掃出一股罡風,以拂塵纏矮頭陀手腕。
兩股罡氣相撞,矮頭陀一個倒翻翻出去了三丈,接著又躍到房上,說了聲:「後會有期,稍安匆躁!」人便隱沒於夜色中。
妙清道姑被對方掌勁震得雙肩搖了兩搖,見靜空遁去,也不追趕。
柳媚大喜道:「師傅老人家的太乙罡氣果真厲害,把賊禿震飛出去……」
妙清斷了她的話道:「不對,靜空是借掌力倒飛去的。此人果然名不虛傳,他的內功只怕不在為師之下呢!」
柳媚吐了舌頭:「好厲害!」
柳震又請諸人返回大廳,秉燭夜談。
大家議論天玄會此次來的人手,均是有名的煞星魔頭,須得有個妥善的應付辦法。
妙清道:「天玄會人手頗多,高手如雲,長此下去,只怕不利,還是暫避的好。」
柳媚對師傅的話不能不聽,只問道:「避往什麼地方呢?」
妙清道:「麻煩的是太白山莊,已經邀約各大門派祭靈,少不得又編排你一番,若是正邪兩道都容你不得,這天下又哪有安身之地?」
柳媚道:「既如此,還不如就呆在家裡,否則,人家還說我柳媚果然有罪呢!」
妙清沉吟一會,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便道:「那就暫住幾天,等想出辦法來再說吧。」
郭青道:「媚妹不必驚慌,明日我到長安城中,召長安分舵的高手前來相助。」
董雪雁道:「我們子規島太遠哪,不然,我們島上的高手也不少呢!」
郭青道:「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丐幫的人靠得住。我本不想把丐幫牽入,但事態發展並不簡單,丐幫也該介入了。」
沈雪珠道:「郭兄弟說得是,天玄會與飛蛇幫血案至今仍是個謎,到底是何人所為,又為了什麼?飛蛇幫原來隱伏,今年公開現世,與天玄會在長安為惡,是江湖上的兩大隱患,正道人士豈能閉目不見?」
柳震贊道:「賢侄女所說甚是,柳家被捲入是非場中,他是天玄會硬給扯進去的,那夜天玄會入柳家行兇,回去后遭人屠戮,本與柳家無關,誰知湊巧有個蕭笛,便懷疑乃蕭笛所為,蕭笛武功怪異,不知師出何門,東方敏曾問過他可認識須彌怪魔,他居然說是認識的,所以在下也對他起了疑。未料此次被東方家扣押,蕭笛又趕來相救,足以證明其人不壞。但蕭笛究竟與須彌怪魔有無淵源呢?若無淵源,他為何年紀輕輕就有那麼高的武功?自然,這只是推論之言,並無實據,若說天玄會飛蛇幫血案系他所為,從武功上講倒也說得通,若從人品上講,似乎又有些不對。如果不是他所為,又會是什麼人呢?各位參詳參詳。」
妙清道姑驚道:「什麼?須彌怪魔有傳人?極可能是這個蕭笛么?」
柳媚趕緊道:「不可能吧,老魔的徒弟能甘居柳家當個養馬人嗎?」
妙清道姑道:「幾人不能只看一時一事,怪魔的徒兒也會偽裝,不一定都以猙獰面目出現的。」
洪天龍道:「若說年青人武功高絕的,恐怕還數徐公子第一,這徐公子出自何人門下不也是個謎嗎?」
妙清問:「誰是徐公子的師傅,從武功招數上看不出來嗎?」
郭青道:「和蕭笛一樣,看不出來。」
妙清又道:「一個二十齣頭的年青人,居然雙掌同時震退黑煞君和懾魂夜叉,這份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當今之世,連貧道也想不出有何人能當此子的師傅。這徐公子為人如何?」
柳媚道:「祖上是官宦人家,富可敵國,為人自是正派,溫文爾雅象個文弱書生呢。」
潘潔道:「徐公子一表人才,過兩天仙姑會見到他的。」
沈雪珠道:「管保明天就會來。」
董雪雁笑道:「自然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
妙清道姑見她們話中有話,問道:「此話怎講?」
沈雪珠道:「問柳妹妹吧!」
柳媚臉紅到耳根,啐道:「怎麼問我,我不知道!」
妙清見她的神色,猜到了幾分,笑道:「媚兒,這有什麼害羞的?男女相悅,結為夫妻,本是人之大倫,武林兒女,不必如此忸怩。」
柳媚急道:「師傅,說什麼呀,根本扯不上這些事的!」
妙清道:「為師也沒有說扯上了呀。」
人家一齊笑起來,柳媚十分窘迫。
妙清又道:「江湖形勢險惡,又該輪一次大劫,各人須在武功上多下點功夫啊。媚兒,為師從明日起,授你七星劍法的后十二招。」
柳媚吃了一驚:「怎麼?徒兒原先學的七星劍是二十四招,哪裡又來十二招?」
玉靜道姑笑道:「師妹,七星劍法共三十六招,你以前只學了兩成,最厲害的還在這后十二招里呢。」
柳媚不依道:「哎呀,師傅,你老人家怎麼不早些一次授完呢?害得徒兒處處受人欺負,師傅也真是的!」
妙清道:「咳,你不知道,后十二招過於狠辣,有違天和,故為師不輕易授人,如今江湖乃多事之秋,要能自保,就只有學會它了。」
王靜道:「師妹,愚師姐從師多年,師傅也未授此十二招,還不快些叩謝師邀呢?」
柳媚大喜,連忙盈盈下拜。
妙清笑道:「免了免了,只要你少戳你師傅幾句,讓為師耳根清靜就不錯了!」
幾句話,又惹得大家笑了一陣。
時過三更,大家分開各自回房休息。
妙清不肯住柳媚閨房,便在樓后的平房中打掃出一間,供妙清,玉靜師徒打坐。
是夜平靜,無人再來打擾。
蕭笛從太白山莊回到長安,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他白天走路,晚上施展輕功。快若流星,路上並不停頓,故比柳媚他們早到。
回到四合院、莫威一見他就氣呼呼埋怨,不該把他拋下,自己卻溜到外面玩去了。
蕭笛笑道:「我到了太白山莊,你敢去?」
胡大、名珠、小鳳、胡英、胡勇都從自已房中出來,問他到太白山莊幹什麼。
蕭笛把經過說了。
古爺聽得大皺眉頭:「糟、糟,太白劍派的掌門給殺了,這個禍惹大啦!」
莫威卻眉飛色舞,道:「好,好,什麼大莊主二莊主,無敵雙劍追風刀,通通完蛋,這一掌追魂果然了得,做事乾乾脆脆,太白劍派威風掃地,哈哈,痛快痛快!」
古爺給了他—巴掌:「渾小子,東方盛逼婚扣押柳莊主固然不對,但罪不至死,要是引起武林公憤,柳家擔當得起么?」
莫威頭上挨了個巴掌,一愣道:「不關柳家的事呀,徐雨竹殺人,讓東方家找他他算賬就是了。」
「徐雨竹不是柳丫頭帶去的么?蠢東西!」
莫威說不出話來了。
名珠小鳳咯咯關個不住,胡英胡勇則啞笑,氣得莫威直朝她們瞪眼。
古爺搖搖頭:「一出手就把人打得不死就傷,這恐伯不是好兆頭。孟子說:「仁者無敵」,豈能如此嗜殺?」
莫威不服,道:「徐公子疾惡如仇,對江湖黑道和白道牛的偽君子出手狠辣,這才是大丈夫本色!」
古爺問:「你小子是黑道白道?」
「從前是黑道,現在是白道。」
「那麼也該殺?」
「這個……我老莫改邪歸正了呀!」
「就不許別人改正么?」
莫威結結巴巴,無話可說。
小鳳笑道:「不威風大爺,你的歪理休矣,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莫威作出一副苦相。
蕭笛問:「盛昌珠寶店的吳高亮找到了么?莫非還沒有音訊?」
古爺道:「被你說中,沒找到。」
胡大嘆口氣,招呼小鳳他們開店去了。
莫威道:「古爺,眼看江湖就要大亂,你老和蕭老弟該授老莫幾手武功了吧,好讓我老莫也露露臉。依老莫看,你老收老莫作徒弟,傳你老衣缽最為合適。」
「呸!你也配當我老兒的徒弟?」
「呀,古爺,我老莫人生得丑,練武卻是個人才呢!我師傅就我聰明,資質佳……」
「閉嘴,真是馬不知臉長,不識羞!」
莫威嘆口氣:「唉,我老莫時運不濟,怎麼就碰不見一個伯樂呢?」
蕭笛笑道:「等你變成一匹馬,自有識馬的伯樂來了。」
古爺嘻嘻直笑:「妙極妙極,說得好!」
莫威氣得翻白眼。
古爺道:「別喪著個臉,你拿出傢伙來,讓我老兒瞧瞧你有幾斤幾兩。」
莫威大喜,衝進屋取出單鉤,立個架式就在小院里舞動起來。
舞罷,頗有幾分得色,道:「這套鉤法我練了十年,下了苦功,加之人聰明……」
古爺道:「閉嘴,來,與我老兒過招。」
莫威道:「不敢,我怎是古爺對手?」
「我老兒不還手,你就放心干吧!」
老莫大喜,心想,這種便宜事誰不幹,只要一你不還手,就讓你嘗嘗厲害。
他立即一個「烏龍擺尾」,朝古爺橫掃。
古爺向後一退,一隻腳一踢,「巴達」一下,腳上的草鞋飛出,打在莫威下巴上。
「呸!好臭。古爺,怎麼還手了?」莫威急得大叫。
古爺嘻嘻笑:「我老兒動「手」了么?」
蕭笛笑道:「沒有沒有。」
莫威無奈,只得重來。
三十個回合過去,他碰不到古爺一片衣角,不由心虛了,便停手不幹。
古爺道:「你的招式古板拘泥,非這麼一招招順著來不可。對敵時,必須做到隨心所欲,意生招式,身鉤合一。還有,你這鉤法顯然是從雙鉤鉤法中脫出來的,你使的是右手鉤,只是一半,所以破綻多。」
莫威奇道:「噫,老爺子卦算得准,一點不錯,我師傅使雙鉤,我老莫說,雙手使鉤,這追魂散怎麼撒得出去?我又無三隻手,所以學的是雙鈞,使的是單鉤。」
古爺道:「你一招招慢慢來,我老兒替你更正更正。」
莫威依言,一招招使,古爺替他一招招更正,還把一些劍法刀法摻揉進去,創立了七七四十九招,成了一套新鉤法,威力大大增加。
莫威喜不自勝,道:「這套鉤法就叫追魂四十九式吧,這名稱叫起來頂能嚇唬人。」
古爺懶得理他,只催他練功。
三天過去,他把鉤法練熟,又叫蕭笛傳他幾招。
蕭笛道:「三天來,我琢磨出三抬鉤法,也不知管不管用。」
「太少太少,三招頂什麼用?」
「先學了試試吧。」
蕭笛接過單鉤,只見他舞起一道白光,勁風呼呼,鉤法凌厲,銳不可當,十分怪異。
莫威眼也看花了,什麼也沒看會。
蕭笛耐心地慢慢邊比邊講。莫威這才悟出這三招的厲害,喜得他連連誇獎。
這三招名稱是:「小鬼勾魂」,「無常索命」,「閻王判死」。
莫威一聽,叫道:「難聽死了,又不吉利,不好不好。」
蕭笛笑道:「你外號追魂散,這名稱正好配你。」
莫威大不以為然,但只好如此。
足足三天,他才勉強學會。
古爺天天外出,今日帶回了消息。
天玄會飛蛇幫到了大批高手,要與徐雨竹、柳震一家算帳。
柳媚的師傅妙清道姑到了白鶴別莊。
丐幫人手進了柳家,準備與天玄會、飛蛇幫對陣。
太白山莊於下月舉行治喪大會,並請赴喪的武林同道主持公道。
太白劍派上代祖師,從隱居地返回太白山莊,替太白劍派討回公道。
這一件件的消息,都使武林大大震動,一場酷烈的廝殺一觸即發。
各方江湖人士紛紛趕往長安,親睹這場罕見的較量。
蕭笛胡大等人聽了都倍感憂慮,替柳家多擔了一份心。
胡大道:「古爺,我們也去柳家幫忙吧。」
這話正合蕭笛心意。
古爺道:「不到時候,看看再說。」
私下裡,蕭笛和古爺商談了一番。
第二天,古爺又到集市上看相。
他仍然滯留在盛昌珠寶店門口附近,監視著那兩扇緊鎖的大門,象一個耐心的獵人,守候著四處轉悠的野物。
忽然,人群中出現了一個身材頎長的中年書生,大約四十五六歲,身著一襲白綢長袍,手執檀香摺扇,一派斯文儒雅。他身後跟著個俊美的書生,二十來歲,身著一襲紫綢長袍,也捏著一把小紙扇,而人衣著相襯,十分顯眼,惹得不少行人佇足相望。
白衣書生看看緊閉的店門,眉頭微皺了皺,轉身對紫衣書生輕輕說了幾句,旋又轉回身去,朝來路走了。
古運算元忖道,這兩人氣度不凡,必是有來頭的人,不妨跟過去看看。
兩個書生不疾不徐走著,古爺離他們五六丈遠,佝著腰,一步三搖,不忘肩上的旗幡,招徠著生意。
其實,他根本無心著相,這只是迷惑人的一種手段,可也怪,偏偏就有人找上了他。
「喂、算命先生!」有人從後面追上了他。
古運算元心想,真要命,三言兩語打發了吧。於是轉回身來,只見兩名面目兇惡的彪形大漢迎面而立。這兩人臉面,一紫一紅。
「二位要看相?改日吧,小老兒有事呢。」古運算元說了就打算走。
「慢!」紅臉大漢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你肩上扛著招牌,大爺們照顧你生意,你反而不看了,什麼意思?」
古運算元被他緊捏,「啊喲」一聲,道:「這位,別捏那麼緊,小老兒骨頭禁不起呢!」
「你算不算命?」
「自然算的,好吧,二位要算什麼?」
「算算你老兒何時壽終正寢!」
「這是什麼話?」
古運算元明白了,這兩位凶神是那兩位書生的保鏢,自己的行跡露了,只有硬裝到底吧。
「二位,莫說笑,小老兒有急事呢。」
「你不是算命的吧?」
「啊喲,小老兒在這一帶算命頗有名氣,不算命喝西北風呀!」
「你是一隻攆山的狗。」
「不敢當,不敢當。」
「大哥,跟他嚕嗦什麼?賞他一掌了事。」另一個紫臉大漢說。
紅臉大漢道:「賞他一掌費事。」
說著,運功於臂,五指一用力。
「哎喲,救命啦!你這人好不講理……」古爺大喊大叫。
紅臉大漢隨即放開他的胳膊,一笑道:「老兒,回家挺屍去吧。」
兩個大漢得意地笑著,逕自走了。
古運算元再在人叢中找兩個書生,早沒了影,只好自嘆晦氣。
他從圍攏來看熱鬧的人堆中擠出去,回了畢羅店。
忽然,他感到被紅臉大漢捏過的手臂隱隱火燒般疼痛,便解開衣襟褪了一隻袖伸出胳膊來看,好傢夥,竟有五個淡淡的血色手指印。
蕭笛莫威不解,問:「怎麼了,古爺?」
「撞了鬼啦!」
莫威大吃一驚:「真的?」
「這不是鬼捏出的印跡么?哪還有假!」
古運算元說著,又看了看五個指印,忽然想起了兩個人來,忍不住叫道:「天,是這兩個惡鬼,我老兒怎麼沒想起來呢,真是自討苦吃哇,晦氣晦氣!」
莫威急忙問:「誰有那麼大本事把你老給打傷了?」
古運算元道:「一個叫赤焰爪方勝,一個叫墨掌苗剛,聽說過么?」
莫威嚇得跳了起來:「飛天魔獠座下的哼哈二將,天老爺,快快離開長安,逃命去吧!」
蕭笛道:「飛天魔獠?聽說過他的凶名,不是好幾年前就消聲匿跡了嗎?」
古爺道:「不錯,當今武林最具凶名的,一是須彌怪魔,另一個就是飛天魔獠,須彌怪魔年歲大些,成名更早,這飛天魔獠卻是二十年前才名震江湖的。但他並不常年在江湖上走動,每隔一二年,兩三年不等,他就要從潛居處出來,做上一兩個大案,便又潛得無影無蹤。此人生性極為冷酷,又極喜愛珠寶,只要聽說什麼地方有名貴珠寶,他必生方設法弄到手,為此不惜多傷幾條命。他手下有兩個忠誠護衛,便是我今日街上遇到的兩人。這兩人武功非同小可,飛天魔獠一向不必親自動手,有這兩個惡鬼就足夠應付一切。」
蕭笛問:「古爺臂上傷痕要緊么?」
古爺低頭一看,「哎呀」一聲,道:「只顧說話,毒素深入了呢,得趕快運動祛毒。」
他便到床上盤腳坐下,運起神功,不一會便物我兩忘。
蕭笛心想,這魔頭出現在長安,自然不是好兆頭。師尊曾對自己講過,這飛天魔獠功臻化境,雖比不上須彌怪魔,但也僅是伯仲之間,當世只怕無幾人是他的對手。他手下的兩員大將,也是一流之選,武功出神入化,生性兇殘,造下了不少殺孽,天玄會和飛蛇幫的血案是不是他們做下的?如果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其目的何在?另外,也有可能是別人做下的,他們或許是飛蛇幫的首腦人物。當然,這樣想並無依據,不管是何種情形,柳家的危險愈來愈甚,該怎樣做才能助柳家脫此一劫呢?如果明日上門,會不會被柳家拒之於門外?
想起柳家,自然又思念起柳媚來。她的一顰一笑,舉止言談,宛若就在眼前。
唉,想起她來,真如李白詩所說,「相思無日夜,浩蕩若流波。」
現在,無端又出來個風度翩翩、武功高絕的徐雨竹,論身世,論家底,和柳媚堪稱一對,自已一介山野草民,又何能攀高枝呢?更何況柳震夫婦疑心自己與須彌怪魔有淵緣,又懷疑天玄會、飛蛇幫的血案是自己製造的,連柳媚也不信任自已了呢,縱是生有百張口,只怕也辯解不清,叫他如何上門去呢?
想來想去,不禁愁思綿綿。
直到古爺運功完畢,他還怔怔坐著,
「喂,小老弟,我老兒已告無恙!」
蕭笛慌忙回過神來,答道:「古爺,飛天魔獠出現在長安,只怕又有多少人遭殃呢!」
「不錯,此獠無緣無故怎會到長安來,我老兒定要找出他的蹤跡。」
莫威從外面進來,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一腳跨進門檻就叫道:「天,古爺,少管閑事吧,我們還是速速離開長變為妙。」
「到哪裡去?」
「逃命去呀!」
「呸!你就只知道保一條命,有詩云:『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懂了么?」
莫威道:「誰惹得起飛天魔獠呀!」
古爺道:「自命俠義道,豈能見危而遠避?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看不可兼得,捨生而取義也』,你枉自七尺男兒之軀,竟是個怕死的儒夫,丟人現眼!」
莫威道:「孟老夫子是什麼人?武林高手嗎?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古爺氣得吹鬍子:「你小子愚鈍頑劣,不學無術,你大概字也不識吧!」
「識字有什麼好?當不得飯吃的,當初師傅教我讀『三字經』『百家姓』,我老莫就不愛讀,常被師傅罰跪挨板子,不過,字總算認得一兩百個,你老就說說這位孟大俠那番話的意思不就得了?」
「呸?什麼孟大俠,老兒也懶得與你詳說,就說這話的意思吧。孟夫子說,我想要活著,也想要義,但這兩種不能一起獲得,所以寧肯丟了性命也要選擇『義『。」
「啊,懂了懂了,要老莫選擇義就是選擇死,你二位既然願意丟了性命,我老莫就捨命陪君子吧,死了一了,你們二位死了,我又怎能活著,還不是被天玄會挖心掏肝。」
這一番歪理只聽得蕭笛大笑,卻把古爺氣得直瞪眼睛:「你你你,哎,算了算了,跟你纏夾不清,徒自傷神。」
蕭笛道:「古爺,事已急迫,柳家朝不保夕,得想個辦法才好。」
古爺道:「稍安毋躁,有了準確消息,再去助拳吧,你只管聽我老兒的,包你誤不了事,光急也無用。」
蕭笛無法,道:「下午我出去打個轉,看著珠寶店有何動靜。」
古爺同意,只叫他不要露了形跡。
飯後,蕭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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