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涿鹿—最終的戰場

第十六章 涿鹿—最終的戰場

軒轅的身後,葉皇與柔水并行,葉皇之旁則是土計、青天、神農、木青,柔水的身邊則是滿蒼夷、歧富、劍奴、火烈。

這些人無一不是頂尖高手,雖然少典神農武功稍遜,但這些日子以來,其進步也是一日千里,更因他乃軒轅之兄,身分特殊,在熊城也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他的武功確實進步快捷異常,早已超越其父蛟夢,只可惜蛟夢卻死於蚩尤之手。木青的武功,卻已經可以直追土計,能與土計一較長短。

這些人沒有人是伯夷父敢輕視的,也皆可以獨擋一面。

軒轅的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難以言喻的生機,便像是初升的朝陽,讓人心中生出無限的溫馨。

軒轅的眼睛更透著莫可名狀的玄機,彷彿天地之間的一切事物都深深地潛藏於他的眼中。

「恭迎太陽!」近萬有熊大軍齊聲高呼,人人將手中的兵刃高高舉起,與日光相輝相映,一時之間寒光漫天,呼聲震動山嶽。

陶基與伯夷父打了招呼,與軒轅并行至大軍之前,不由得也鬥志狂升。只見眼下兵層層,甲層層,旌旗如雲,士氣如虹,刀槍林立。軍容之肅整,氣勢之磅礴,只讓人熱血沸騰。

軒轅驀地抬起頭,斜望著釜山之頂,他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蚩尤已經看到自己了。此時蚩尤便在釜山之頂,距離,並不能阻隔軒轅的目光,他的心靈已在如怒潮驚濤的狂呼聲中,準確地找到了蚩尤的位置。

注意到了軒轅表情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陶基,他會意地舉目望向了釜山之頂,另外兩人卻是陶瑩和狐姬。

陶瑩也順著軒轅的目光望去,但是她卻什麼也看不見,能看到的,只是層層密林和一片皚皚白雪。

狐姬的目光之中卻也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但卻不是望向釜山之頂,而是望向軒轅。她知道軒轅發現了蚩尤,她從來都沒有今日這般認真地打量一個人,可是只有軒轅才是她所無法抗拒的。

狐姬並非沒有野心之人,但此刻看著軒轅受到如此擁戴,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她心中竟也有著一股莫可名狀的喜悅,為軒轅而歡欣。在這千軍萬馬之前,在這山呼海嘯般的呼喝聲中,她無法抑制內心的激情。這時,她似乎明白,何以桃紅會死心塌地地愛上軒轅,何以鳳妮也無法自制地愛上軒轅,連伏朗也棄之不顧。

事實也是如此,試問天下之間,有誰能與軒轅爭奪光芒呢?有誰能與軒轅相媲美呢?

柔水的手不自覺地與葉皇握在了一起,她發現葉皇的手心一片冰涼。

葉皇的眉頭輕輕地皺起,彷彿他完全超然於這個世界之外。他的表情依然是那般平靜,但柔水卻發現了他眸子之中的憂鬱。

柔水明白葉皇心中所想,無論怎麼說,蚩尤所借的乃是葉帝的軀體,葉帝乃是葉皇最親的兄長,儘管他與蚩尤結合,可是他生命的本質和血緣關係卻沒有任何兩樣,所以葉皇心中難免會難過。

軒轅突地回過身來,伸手拍了拍葉皇的肩頭,彷彿在剎那間明白了葉皇的心思,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但我們必須面對,如果有可能,我可以放過葉帝,但絕不是蚩尤!」

葉皇身子一震,眸子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澀然地笑了笑,道:「謝謝!不過,我卻不希望因我的自私換來無窮的禍患,你的心意我領了,但,你一定要全力而為!任何犯了如此罪孽的人,都得為之付出代價,葉帝也不能例外!」

軒轅笑了,大手自葉皇肩頭收回,卻伸到了葉皇面前。

葉皇伸出右手,在萬道目光之中,兩手緊緊相握。

「好兄弟!」軒轅有些激動地懇然道。

「你也是我的好兄弟!」葉皇由衷地道。

「啪啪……」一時之間,在陶基、陶瑩、柔水諸人的帶動之下,所有的呼聲全都變成了熱烈如潮水般的掌聲。

燕瓊、花猛、獵豹及褒弱諸人似乎又回到了昔日在有邑氏的野火會上,是的,就是那一次軒轅與葉皇握手,於是改變了軒轅與葉皇兩人的命運,也改變了燕瓊的命運,而這一次軒轅和葉皇再次握手,卻是為了改變整個天下的命運!他們比其他的任何人都要激動,內心也洋溢著莫可名狀的情緒。

掌聲漸息,軒轅與葉皇並騎而座,遍觀眾將士,又望了望身邊的眾高手,心中湧起了無限的鬥志。

「錚……」伯夷父利劍龍吟而出,同時高喝道:「蚩尤必敗,太陽必勝!」

「蚩尤必敗,太陽必勝!蚩尤必敗,太陽必勝……」有熊戰士再一次山呼海嘯般呼了起來,聲勢之壯,只讓整座釜山都在震顫。

軒轅的目光,不由得投向東方天空中的朝陽,心中默然念道:「爹,鳳妮,我一定會手刃凶魔,以慰你們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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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大步向釜山之頂行去,他已讓一萬大軍後撤三十里,這裡似乎已用不上他們。在他之後,則是陶基、跂燕、狐姬、滿蒼夷、葉皇、桃紅、劍奴、木青、土計、柔水十大高手。

盤古智高的關口由伯夷父與陶瑩諸人輕易擊潰,那些人哪裡有什麼鬥志?只要看到有熊那滿山遍野的戰士,便已嚇破了膽。何況,軒轅和身後的十大高手,誰人能敵?即使是盤古智高也無法抗拒軒轅的龍威。

軒轅並沒有出手,他沒有必要出手,這些人也輪不到他出手。他只是很自然地自那群渠瘦和花蟆戰士之中走過,那些人自有陶基和狐姬諸人去對付。

陶基手中所握乃驚夜神槍,狐姬手中卻是伏朗的損魔鞭,葉皇的手中乃是開天斧,滿蒼夷手中是極樂神弓,跂燕手中乃昆吾神劍,木青依然是含沙劍的主人,土計手中是無量尺,劍奴的手中乃辟邪劍,八大神兵同出,誰能與其爭鋒?再加上柔水和桃紅兩大頂級高手,殺這群蚩尤殘兵,還不是斬瓜切菜?

軒轅的腳步所行正是昔日神門的方向,他知道,蚩尤就在這昔日被囚禁的地方,也是在這裡讓蚩尤的魔魂得以重生。而今天,他將在此地與蚩尤決一生死。

釜山,乃是伏羲大神昔日為築神門才移石築山。

昔日之釜山絕無今日之奇,而整座釜山更是以先天八卦為脈氣,使得天地靈秀鍾於一身。但是,便在蚩尤重生之時,釜山先天八卦的脈氣被毀,整座大山頓時靈氣盡泄,草木漸枯,更遭到烈火的焚燒,這片山頭已經只剩下禿禿的石頭。

當然,此刻的石頭已經全部被掩埋在積雪之下,看不出其形狀如何,但任何人都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在這沉沉的死寂之中,無法掩飾的是一股濃烈的煞氣,與生機絕然相反的煞氣,便像是鬧鬼的古宅冢地,而沉重得讓人窒息的是那逐漸騰升而起的殺氣。

軒轅知道,蚩尤在等他。只不過,這處戰地不是軒轅所選,而是蚩尤自己所定。

這些,軒轅並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是擊殺蚩尤,無論蚩尤在哪裡,他都絕不會退縮,絕不會!

軒轅悠然立定,神門已在望,那裡,只不過是一道山隙的裂縫,昏暗而幽深。

神門所在的谷中卻沒有半絲積雪,只有一片焦黑的岩石,火灼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見,這是當日蚩尤破出神門重生之時帶出的毀滅性的地火所致。

軒轅立定,並不是因為看見了神門,而是因為蚩尤。

蚩尤,就立在神門之頂的另一邊山崖之巔,正在遙遙地望著軒轅那凝立的步伐,又似乎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是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軒轅冷笑而立,在舉目之際,蚩尤的目光也悠然而至,猶如兩道利箭在空中交擊。

「轟……」一道閃電在雷聲響起之前,以無可比擬的速度劈落而下,正是兩道目光交接的中心。

正邪兩大無敵高手終於正面相對,在精神和思感相接相纏之際,天人交感,天地頓時色變,整個釜山都似乎在顫抖。

積雪飛揚而起,猶如揚起的漫天玉蜂,越舞越烈。

殺機,如浪潮一般,侵蝕著每一片地面,每一寸空間。山崖彷彿在片刻之間像是融化的冰一樣,散裂、滑塌……

雲飄過,漸漸日光只能自雲隙間透出一些金色的光亮。

「我等你多時了!」蚩尤的聲音自空中滾了過來。

軒轅漠然地笑了,「你終於不再迴避了。」軒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他覺得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一切的一切,只能以武力來解決,而且便在今天!無論誰生、誰死,天地之間,只能有一個主宰!

軒轅已不將太昊和少昊之輩當作對手,也許,世人會認為太昊和少昊是高不可攀的,可是當軒轅見到了廣成子之後,才真正明白,什麼才叫高不可攀,什麼才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相對廣成子而言,太昊和少昊依然是很幼稚,而他此刻所代表的不再只是軒轅,更代表著廣成子,代表著幾十萬華聯盟的子民。因此,太昊和少昊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問題,天下間惟一可以威脅他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天神據比,也即是刑天,但在三日前,他力殺了這個對手。如今天下間也便只剩下蚩尤才能夠真正地成為他的對手,他的威脅!

決戰蚩尤,軒轅也不知道是為私多一些還是為公多一些。

是的,為天下的安寧,為萬民的幸福,這是任何人都可以找的最好借口,任何人對付蚩尤都可以這麼說,但這個借口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一些。也或許,這確實是一個原因,但卻不是最原始的動力。

自私,是每個人生下來便存在於心底的,軒轅也不能例外,他要殺蚩尤,就是不想讓蚩尤威脅到他的霸業,這自然也是一種自私。

仇恨,也是一種動力,而且是一種與自私一樣強大的動力。

鳳妮的死,使軒轅怨恨填膺,身負無敵的武學,手掌蓋世的權力,可是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好,這確實是一個悲哀。蛟夢的死,對軒轅也是一種打擊。

開始之時,軒轅對這個父親並不是很熱心,因為自小他便是一個孤兒,從未享受過父愛,而母親的死更讓他對這從未謀面的父親有著一種打心底的憤怨。是以,他並沒有很重視蛟夢,只是後來,蛟夢總在默默地為他盡心儘力的辦事,那一切看在軒轅的眼裡,也為之感動了。他知道蛟夢是想補償欠下自己的父愛,事實上蛟夢越是默默地不說話,他心中便越是愧疚,可是當他想好好地對父親盡一些孝道之時,蛟夢卻已死在蚩尤的手中……

軒轅心中的恨,使他絕對不會與蚩尤同時擁有一片藍天,就像軒轅對待地祭司一樣。

雖然地祭司與天魔二妃一起降於有熊,但軒轅絕對不會因為他的歸降而放過他,最終讓地祭司受盡酷刑而死。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軒轅讓蛟夢秘密去做的,並不會讓鬼方降兵看到。對外只是聲稱地祭司被調走了,實際上已經死了。

有些事情,軒轅根本就不必親自動手,只要他一句話,立刻就會有千萬人為他去辦事,這種感覺其實不壞,是以,軒轅很珍惜眼下的一切,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威脅到他。

有些事情,軒轅卻必須親自動手,就像是對付蚩尤,除他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成為蚩尤的對手。

想到了許許多多的事情,軒轅的心中慢慢充盈著無限的戰意,驀然之間昂首長嘯!

頓時崖裂、雪崩,山石飛舞。

蚩尤也一聲厲嘯,在他腳下山崖崩塌的一剎那,猶如鼓滿腹翼的怪鳥向軒轅這邊射來。

戰意和殺機催發至巔峰之際,這本已脆弱的山崖立刻土崩瓦解,軒轅這一邊也是如此。

軒轅腳下一挑,重逾萬鈞的巨石如橫空的流星,帶著熾烈的火芒直撞向蚩尤,而他的身子在同時也追上那塊巨石,彷彿是站在飛鳥的背上,連人帶石,直撞蚩尤!

「嘩,噼……」千萬道電火自密雲深處射下,在陰暗低沉的天空之下,雷電如同自虛空中探出的無數道無限長的魔臂,緊攝住蚩尤在虛空之中橫掠而過的軀體。

在虛空中的蚩尤成了一個完全被電火所包裹的光球。

「轟……」軒轅足下所踏的巨石一觸及蚩尤身上的電火,立刻爆散成漫天的塵霧。

「鏘……」軒轅卻在此時化成了一道亮麗的虹彩,伴隨著尊神刀的出鞘,天空裂開了一道如河界般的雲峽,陽光便自這雲峽中透射而落,使軒轅的氣勢更無可遏制地暴增。

「轟……嘩……」軒轅與蚩尤的氣勁第一次相觸,天空之中的暗雲,竟像是被炸成了無數的小塊,被無可約束的氣勁衝擊得向四面的天空爆散而開,如奔涌的怒潮。

氣勁所沖的天空,陽光自碧藍的天頂灑落,而在這太陽光柱的四面八方卻儘是電火。

雲擠雲,雲撞雲,便像是石頭碰石頭一樣,火花四射,冰雹如巨石一般無情地砸落!方圓二十里,惟以軒轅和蚩尤為中心的地方有一片碧藍的天空,這便如黑暗世界中惟一的通天之道,又像是一個巨大的天井,這裡的暗雲全被氣勁逼開。

山峰也在這強烈的巨爆之中震顫,整個兩座對峙的山崖全部崩塌,本已是廢墟的山谷更是一片狼藉。

軒轅和蚩尤的身子也都化成兩個巨大的火球,向兩個方向彈射而開,他們都被電火所裹,一切便以最狂最野的形勢展開,而這,卻只是兩大無敵高手的第一擊。

蚩尤、軒轅都是經歷過天劫、身具通天徹地之能的人物,他們之間的戰爭,所代表的,卻是天與天的決戰。

誰勝?誰負?誰又能明白?但軒轅卻明白,蚩尤身上的傷勢並未痊癒。

蚩尤的傷不是肉體,而是在精神和生機上的耗損,來自天外天的力量並不會首先傷人肉體,而會先耗盡人體的生機和精神,然後才會將人徹底地爆散,灰飛煙滅!因為生機代表著這個世界最高的力量,而天外天的力量卻代表著另外一種絕然不同的力量,因此對人體的作用,必先與生機相互排斥。正因為這樣,蚩尤與鳳妮一戰之中所留下的重創乃是最難以彌補的損傷。

軒轅與刑天之戰,所用的全是這個世間所存在的最高力量,因此,所損傷的不會是生命的本源——精神和生機,最先傷的只是體力、元氣和軀體,而這都是極為容易恢復的。

此刻,軒轅並未佔到多大的優勢,他的優勢不會這麼快便可以體現出來,但只這一擊,已經讓他明白了許多東西。

軒轅與蚩尤一退,但很快又自兩個相反的方向彈射而回,就像是正在向中間合隴的密雲,但在氣勢和聲勢上,兩者卻遠遠盛過這密雲。

兩人的移動,彷彿是拖起兩座大山,在他們的身形周圍,千萬塊萬鈞巨石、無數的雪花塵末彷彿都找到了軸心一般,緊緊地將人包裹著,更不停地旋轉,帶著無數道颶風,在千萬道電火狂舞的虛空之中逼近,就像是兩道快速合隴的峽谷,與天上的密雲相映成趣。

當最後一道陽光快要消失之時,那個焦點所在,正是軒轅和蚩尤再次交手的中心。

「轟……」

地動山搖的氣勁相觸之中,所有的招式都是毫無花巧地硬碰硬。

事實上,在這裡任何的花巧動作都是多餘的,任何武功練到最後,便只有一種形式,那便是力量!

只有力量才是真實的,而余者盡皆毫無意義。

兩股氣勁衝擊在一起,虛空中的石山猶如擊碎的巨大海嘯,化成無數的浪花噴洒而下!又如美麗的煙花,在電火的光亮之下,噴洒成漫天的流螢。

這些石屑竟全都帶著光亮,如可以燃燒的炭末,有著極為詭異的驚艷。

蚩尤與軒轅衝破了所有的包裹,在漫天飛舞的光點之中再次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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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夷父在殺盡渠瘦和花蟆戰士之後,立刻退下山,與大部隊匯合,迅速後撤二十里,但還未曾撤出二十里之外,便遭遇到巨大的冰雹襲擊。

冰雹的塊頭便像是一隻只大拳頭,只打得有熊大軍叫苦不迭,幸虧有盔甲相護,再舉盾相擋。儘管這樣,仍有數百戰士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雹給擊死,傷者更逾千人。

伯夷父大駭,他不只是下令後退三十里,而是退出五十里,只留下一些裝備精良的戰士在三十裡外相候。

誰都明白,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雹乃是軒轅和蚩尤的傑作,只聽那驚天動地的震響就明白。而那無數道自天上劈下的電火也不能不讓人心驚膽顫,如伯夷父之輩,還可以抗拒電火之擊,但是這些普通戰士若遭電火一擊,即使不死也得重傷。

陶基諸人所在之處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釜山之頂的冰雹之大,簡直是駭人聽聞,每塊都像是葫蘆一般大,大的更像是磨盤,許多石頭皆被擊碎,那些樹木就更不用說了,大多數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樹桿。

即使是如陶基這一群不世高手,也只好找個山洞躲起來。可是他們才進山洞不久,又一陣強烈的震蕩傳了過來,竟將他們存身的山洞震塌。

陶基諸人只好再次走出山洞,不過,此刻天空之中所下的,是飄潑般的大雨,釜山之上的積雪全部被化了開來,遭遇大雨這麼一衝擊,那些因強烈震蕩而鬆散的積雪,被沖得點滴不剩,巨大的冰雹也被沖入山溝,再化成另類的山洪自釜山之上狂泄而下。

讓陶基諸高手駭然的是釜山之頂的天空,那片天空中的密雲隨著一聲聲瘋狂的震響不停地開合著,像是一張巨大的魚嘴,吞吐著奇異的光彩。

那密雲如煮開了鍋的熱粥,激蕩、奔涌、翻轉、咆哮地吞吐不休,電火肆掠著釜山之頂的每一寸土地。

陶基眾高手攜手,氣勁貫通一處,形成無比強大的氣罩,任憑電擊、雨打、山震,氣旋相衝,都穩若磐石,他們所在的地方,依然是一片乾燥。也便在他們攜手的那一刻,眾人感應到了一股股浩瀚而狂野的生機自四面八方如暗潮一般奔涌而至。

強大的生機所過之處,那禿石的縫隙內竟奇迹般地竄出了一株株小草,那本來禿禿的樹桿彷彿也在剎那間進入了春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發芽、生枝、長葉,本來需要一個季節才能夠發生的事情,此刻竟只在盞茶時間之中完成了。

一個個人便像是墜入了一個無法醒轉的夢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那些小草以驚人的速度瘋長,很快便在本來光禿禿的石頭之上盤根錯節地生長出來。

石頭上,濕地上,很快映出了一片幽綠之色,竟然在短短的一盞茶時間長出了青苔。

風中,竟有陣陣花香。

狂風肆掠之下,許多花兒盡皆折損,但很快又再長了出來,並再一次開花,像是永遠都不知道疲倦,永遠也不會向風暴示弱。

陶基諸人一個個都看得呆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切都太過玄奇,太過虛幻。不過,這本來死氣沉沉的釜山之上已經湧出了一片欣欣向榮的生機,這是不可否認的。

生機依然如潮水一般自四面八方湧來,閉上眼睛,陶基諸人彷彿可以感到一層層綠色的浪濤自地底向釜山之頂涌去,那便是生機——生命之源!

現實和夢,彷彿沒有多大的分別,誰也無法想像,在這樣一片天地之間,竟然會有如此矛盾的奇迹發生。

毀滅與成長並存,寧靜與喧囂同在,這不是天意,而是人為。

是的,就因為這裡有兩位正邪舉世無敵的高手在生死對決!

陶基突地睜開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應該按原計劃行動了。」

頓時所有人都睜開了眼——劍奴、木青、跂燕、桃紅、土計、葉皇、柔水、狐姬、滿蒼夷、陶瑩這十一大高手相視而望,他們感到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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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與蚩尤誰也不示弱,以快攻快,相互搶攻,一口氣拼了百餘招,整座釜山之頂幾乎被碾為齏粉,整個山頭沒有一塊完整的石頭,全都是沙礫。

沒有人能夠想像那是怎樣的一種可怕場面,密雲只是在釜山之頂時開時合地露出一片湛藍的天空和金色的陽光。其他的地方,密雲不斷地向四面延伸,直至五十里之外,天空之中的電火便像是一顆巨大烏黑的榕樹倒垂、閃耀著呈現異彩的根須藤蔓。

若非親眼所見,世上絕不會有人相信居然會有這般恐怖詭異的場面。

這裡並非只有一道閃電,日常所見的閃電有先有后,一道擊過後,一道又生,但眼下不同,千萬道閃電一同擊落,使得本來暗淡的虛空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閃電是因為密雲與密雲相擊而生出的高壓電流,日常的密雲乃是有規律地匯聚相撞、擠壓,可是眼下天空中的密雲卻猶如一鍋煮開的粥,哪裡有規律可尋?是以,天空中的電火也絲毫沒有規律。

軒轅毫無疲態,天地之間的生機不住地向他體內奔涌,使得他的體能無限補充,這便是廣成子為他開經破脈的結果。他成了一個可將能量轉換的巨大容器,自他體內流過的生機都會變成無窮的能量。

蚩尤卻微顯出疲態,因為他的生機和精神猶未能自損傷中修復,在吸納天地生機之時的速度無法勝過軒轅,其結果便只能使自身的戰鬥力不斷地減弱。

蚩尤也明白這種狀態若持續下去,他惟有死路一條,拖得時間越長,對他就越是不利。他本想速戰速決,但是軒轅的境界也已經完全超脫了生與死的邊緣,進入了一種超世的境界。

蚩尤突地暴退,他擊出最狂的一招后,便即暴退。同時以一個極端奇異的姿勢衝天而起,竟直上密雲之頂!與一道閃電相接,如一個倒吊於空中的葫蘆般停在虛空之中,形態十分詭異。

軒轅也吃了一驚,蚩尤的姿勢確實是太怪,他也不明白蚩尤的意圖,而更讓他吃驚的是蚩尤竟停頓在虛空之中,借閃電之力懸於密雲之下,這是什麼武功?

事實上,今日之戰的一切,都已超越了武功的範疇。

軒轅愣神之際,蚩尤卻暴出一陣長長的厲笑,整個身子似乎在緩緩地膨脹。

「軒轅,今日便將是你的死期!天下將會惟我蚩尤獨尊……」

軒轅落足於被碾成沙礫的廢石堆中,冷笑打斷蚩尤的話道:「死的人只會是你,如果你技僅於此的話,天下間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解救你!」

「別以為你能吞吐天地的生機就可以殺我,小子,我給你上一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正厲害的境界乃是運用天外天的力量!是以,這裡註定會成為你的葬身之地!哈哈哈……」蚩尤狂笑道。

「天外天的力量?」軒轅的心中升起了一層疙瘩,反問道。

「不錯,來自天外天的力量乃是這個世間一切力量的剋星!」

「難道你已懂得了如何運用?」軒轅不屑地反問道。

「本魔帝之所以再返這曾囚我魂靈之地,便是要找回當年的記憶。當然,這還得謝謝你那可愛的小情人鳳妮,若不是她引用天外天的力量,啟發了我,只怕我永遠也無法堪透天外天之秘!但這一刻已經不同了,你來到此地實是最失誤的一種舉措!」說到這裡,蚩尤再一次狂笑,然後不無得意地道:「我將重演當年伏羲對我的歷史,讓你肉身灰飛煙滅!不過,當年伏羲憑藉先天八卦才接引天外天的力量,而我卻只須自己的智慧就可以辦到,我終於可以超越伏羲了,哈哈哈哈……」

軒轅聽對方提到鳳妮,心中不由得一痛,不過,他隨即又搖了搖頭,冷然笑道:「即使你能夠引用天外天之力,但是在你無法突破生命結之時,你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得了天外天的力量,傷人先傷己,你只會使自己走上絕路!」

蚩尤一怔,他似乎有些意外軒轅竟然對天外天力量的理解,但他卻絲毫不為之氣餒,無論怎樣,他都必須嘗試!因為對付軒轅,只有接引天外天的力量才有效。在這個世間,任何力量都無法勝過軒轅,至少,以蚩尤此刻的狀態,與軒轅相比,正如軒轅所說,若是技僅於此的話,他惟有死路一條。

蚩尤也明白,在短時間內,若想勝軒轅,就必須藉助天外天之力,這也是他為何要逃回釜山的原因。

釜山,乃是昔日他與伏羲大戰之地,本只是涿鹿之地的一個小山丘,後來,伏羲以先天八卦集眾神之力引下天外天之力,擊碎了蚩尤的肉身,更將其魔魂封於神門之中,這才移石積山,形成了釜山之地。

在釜山之下,蚩尤的魔魂受先天八卦囚禁了一百餘年,而他在這些年來也自先天八卦之中窺得了一些天外天的秘密,這也是他一百多年後得以掙脫先天八卦重生的原因之一。但是他借葉帝之體重生后,許多過往的記憶便消失了,有關於天外天力量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可是在與鳳妮交戰之後,竟勾起了他對天外天力量的記憶。是以,他在南逃回高陽后,又逃返釜山,再一次潛入已廢棄的神門之中,欲借這之中熟悉的環境刺激自己的記憶,讓自己想起當日自先天八卦之中所悟的東西。

天幸,刑天竟讓軒轅受了傷,從而給了蚩尤三天的思索時間。在這三天中,他終有了一些回報,已隱約掌握了接引天外天力量的方法。

蚩尤豈會不明白,接引天外天的力量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他與鳳妮交過手,鳳妮也是接引了天外天的力量,而且是藉助另外一種工具,可是最終鳳妮依然身化灰飛。可見一個不好,接引天外天之力乃是傷人先傷己之事,是以,蚩尤不到最後時刻,他絕不輕易借用天外天之力。

此刻,蚩尤已經不得不借用天外天力量了,如果此刻不利用這種力量與軒轅全力一拼,待會兒身陷軒轅那密不透風的攻擊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在生與死之間,他必須要賭一賭。

蚩尤的身體似乎在膨脹,電火愈來愈亮,竟像是一根粗大的光索,系著蚩尤與暗雲。

密雲漸漸合隴,由空隙透入的陽光竟然是血紅色的。

軒轅的鬚髮根根倒張,他也感到了那沉重的壓力,天地之間的生機無窮無盡地注入他的體內。他在等待,等待著蚩尤那致命的一擊落下!他知道,這一擊,將會決定生與死!

氣機的狂涌,也接引下了密雲中的電流,彷彿有一股氤氳紫氣將軒轅的身子緩緩托起。

紫氣之中,一團奇異的彩芒愈來愈亮,電光閃爍之中,那自軒轅體內散射而出的彩芒竟幻化成一條巨龍,盤繞著軒轅,緩緩地升空。

龍眸之中電光閃爍,奇異的鱗甲都似乎可以看見,栩栩如生。

一切都彷彿置身於莫名的夢幻之中,烏雲竟裂開了一道狹隙,透過狹隙的陽光依然血紅,那本湛藍的天空,也是一抹血色,不僅如此,那烏雲也都漸漸成了血紅之色。

天地一片血光時,蚩尤竟嘶吼起來,猶如瘋狂的野獸,聲音掩過了響遍天地的驚雷之聲。

自蚩尤的體中,竟射出一道電芒!蚩尤的身體也變成了血紅之色,天地一時變得詭異莫名。

「啊……」慘嚎之聲自釜山的另一個角落之中傳來,正是自蚩尤體內射出的電火所擊之處。

軒轅吃了一驚,並不是因為蚩尤那詭異的變化,而是因為自另一角傳來的慘嚎聲。

那是葉皇的聲音,葉皇那邊出事了,軒轅怎會不急?要知葉皇和陶瑩在一起,那裡有如此多的高手,可葉皇還是出事了,又會是什麼人所為?

軒轅回頭一看,更是吃驚,只見葉皇也與蚩尤一樣渾身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整個人變得扭曲猙獰。蚩尤身上射出的電火還繼續射向葉皇。

軒轅頓時明白,葉皇與蚩尤的身體血脈相通,而此刻蚩尤吸納了太多的天外天力量,他的肉身也承受不了,便泄出了體外。而血脈相聯的葉皇自然便最容易接引這股來自天外天的力量,這才使葉皇也無法自控。

「葉皇!」柔水和桃紅也大驚地趕了過來。

「不要碰我!快!快殺了我!」葉皇彎下腰身,如野狼一般地厲吼道,而此刻他的身上也有電火閃爍。

「夫君!」柔水大駭,她想伸手去扶葉皇,卻被葉皇勉力閃開。

「快,用神兵殺了我!殺了我!」葉皇的開天斧落在地上,嘶啞地叫嚎道。

軒轅也大駭,他欲趕過去,而便在此時,天空中的蚩尤卻狂吼一聲:「軒轅,去死吧!」

軒轅再扭頭,發現整個血紅的天空都向他直壓而下!那延伸至數十里之外的血紅色的雲層像是被蚩尤全部牽動了一般,以無可比擬的力量向地面砸落!

沉重的壓力幾乎讓軒轅都為之窒息!試問,當一塊方圓數十里的巨大鋼板向你的頭頂平平壓下時,而且還不知這塊鋼板有多厚,那將是怎樣的一種壓力?雖然事實上壓向軒轅的並不是鋼板,但這些血雲卻是帶著電火和罡氣的,比鋼板更可怕,更致命!

軒轅也不知道該如何迎敵,他能夠托起整個天嗎?

「軒轅小心!」四面的驚呼響起,便連柔水和桃紅也被蚩尤這氣勢所懾。如果蚩尤這一擊砸下的話,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生命將盡被毀滅!雲下之物,必被碾成粉末。而雲外數十里地,將無法承受天地撞擊所產生的罡氣和電流,甚至數百里之外也會受到無情的颶風肆掠,沒有人能夠想像這一擊將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不要!」葉皇嘶嚎地叫了一聲,他竟在此時以最大的意志抬起了手。

柔水一聽葉皇的喊叫,忙扭頭,但他所見到的卻是葉皇的手掌以極速戳向自己的丹田!

「不要!」柔水驚呼,飛速地向葉皇撲去,但是她卻遲了!還沒有衝到葉皇身邊,便被一股散自葉皇四肢百脈的氣勁沖得倒跌而出。

葉皇如癟了氣的球一般,軟了下去,他竟在這個時候散去了自身的所有功力。

△△△△△△△△△

軒轅的手心滲出了一絲絲冷汗,這種壓力實在讓他難以想像,難道這便是天外天的力量?那也真是太可怕了!但不管如何,他絕不能坐以待斃,絕對不能!為鳳妮,為父親蛟夢,為整個有熊和華聯盟,也為他和他所愛的人,他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是以,他出擊了。

那騰躍的彩龍身邊更出現了一條紫色的巨龍,軒轅的雙掌化為雙龍,直向蚩尤撞去,而在此時,奇事突然發生了。

「轟……」蚩尤的身體在虛空之中突然炸成了灰飛,根本就不曾與軒轅擊出的氣勁相觸。

那無邊的紅雲更是倒升上天空,炸裂開來,天地一時之間陷入了無盡的混亂之中。

蚩尤的魔魂,在血色的天地間如一座大山一般猙獰。

葉帝的肉身竟然在突然之間爆炸成灰飛,這個變故實在是太過出乎軒轅的意料之外。

「快!十面埋伏!」葉皇虛弱地呼叫了一聲。

一旁的桃紅和柔水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因為葉皇和葉帝血脈相聯,葉皇突然廢除了自己的功力,而幾乎在同時葉帝的軀體爆成灰飛,這之間自然有著極大的聯繫,而此刻葉皇一說,也便說明事實的確如此。

柔水知道,葉皇和葉帝自小血脈相聯,兩人在一方受到極大痛苦之時,另一方也會有所感應。因此,此刻葉皇廢了自己的武功,自然會引起葉帝的經脈收縮。

在這種最要命的時刻,葉帝體內充盈著無法排泄的天外之力,別說是經脈收縮,就是稍有外力相觸,便很可能會爆成碎末。本來,在與軒轅相擊之時,這股外力便可泄於軒轅之身,可是此刻蚩尤身在虛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自然惟有自爆一個結局了。

桃紅拾起開天斧,大喝道:「十面埋伏大陣!」

「轟……」軒轅的力量正擊在蚩尤魔魂所凝的巨大影像之上。

「呀……」蚩尤魔魂爆出一聲長長的凄叫,化成碎片,向四面八方逸散開去。

四面儘是蚩尤的光影!

「蚩尤,你死定了!」軒轅大喜之下,神兵尊神劃過一道紫色光影,破空而出。

「轟……」土計竟自地底竄出,無量尺化成一幕光盾。

滿蒼夷的極樂箭自天空之中射落!

陶基的驚夜槍主攻東面;木青含沙劍主攻東北面;狐姬的損魔鞭攻向北面;劍奴的辟邪劍攻向西北面;跂燕的昆吾劍守住西面;陶瑩身著太虛神甲守住西南面;軒轅則主守南面,桃紅手持葉皇的開天斧自東南面擊出。

十大神兵,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十面埋伏同時出擊!

十大神兵同出,立刻爆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光彩,彷彿全都充盈著生命,全都活了過來。

十大神兵的光芒相互聯接融合,織成一個巨大的光球。蚩尤那四面迸射的魔魂一觸光球內壁,便立刻倒彈而回,根本就無處可逃。

魔魂在光球之中重組,再一次組成蚩尤那如山般猙獰的模樣,這是與葉帝面容完全兩樣的面容。

魔魂絕望地怒吼著,但這光球越凝越小。

「噗……」極樂神箭正中魔魂的眉心,滿蒼夷手持極樂神弓自天空之中壓下!

「嚎……我不甘心——」蚩尤的魔魂發出最後一聲凄長的慘嚎,立刻爆散成無數光點,被十大神兵所結成的光球吸收,點滴不存。

尾聲

天空中血紅色的雲彩漸漸向四面八方擴散,下起了一陣血紅色的雨。

血雲所至之處,便有颶風肆掠,整個釜山幾乎只剩下一堆沙丘。

紅雨所落之處,植物盡皆枯死,草木生機斷絕。

軒轅立在已經不成形的釜山之巔,望著電火和颶風遠去,不禁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蚩尤雖被擊殺,但是蚩尤所引下的天外天力量永遠都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禍害,因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容納和吸收它,那這股力量將永遠自成一體地四處肆掠,並將所有排斥它的力量毀滅,直到它的每一滴能量都耗盡在這個世界之中……

△△△△△△△△△

蚩尤之戰後一年,軒轅統一了黃河以北所有的部落,更娶狐姬為妻。

蚩尤之戰後二年,軒轅舉兵南征,於濟水受阻於太昊和少昊聯兵,雙方僵持不下,各自退兵,濟水之北盡歸華聯盟所轄。

同年,軒轅派兵西擴,直抵崆峒山兩百里地盡歸華聯盟,逼死亡沼澤之中的渠瘦人遠遷西域。

同年十月,由於蚩尤之戰引起的天變,引發的天災越演越烈,軒轅派共工氏治水。

蚩尤之戰後四年,天災在南方也被引發,軒轅乘機大舉南征,破夏后氏,驅伏羲氏南遷淮水以北。

次年,太昊與少昊聯兵反攻華聯盟,被軒轅大敗於亳地,太昊戰死。

同年九月,軒轅兵進窮桑,逼一敗再敗的少昊退至羽山之地,窮桑盡歸華聯盟。

蚩尤之戰後六年,少昊領淮夷、九夷兩部再次反攻,卻再次被軒轅大敗,並將少昊斬殺於洪澤湖。

從此天下諸族盡皆臣服,華聯盟更勝昔日神族之聲勢。

蚩尤之戰後十五年,軒轅被天下人尊為黃帝,東拜岱宗以祭天地,始以黃道日汜時,此年為黃帝元年。

同年,歧富老死,神農盡得歧富醫道,繼承歧富之貴志,遍歷萬山,嘗遍百草,並教農耕播,《易繫辭》云:「神農氏作,斫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更培植了麥、稻、菽三種可食之物,成為名垂千古的一代佳話,更被尊為「農業」之神。

黃帝二年(即蚩尤之戰後十六年),軒轅黃帝大封功臣,更將萬族合為一體,劃分為一百個大的部落,每個部落以同一種姓氏而稱。於是,天下百姓便延用了下來。

此時,軒轅在有了陶瑩、狐姬、跂燕、桃紅、燕瓊、褒弱、蛟幽、葉清等正妃之後,又再納嬪妃百人。

正妃之中,因狐姬在太昊與少昊之戰中最為出名,所以其故事最為人們所流傳。於是後人以為只有狐姬才是軒轅的正妃,這才有了嫘祖教人織布養蠶植桑之傳說,實則軒轅黃帝正妃有七人。

黃帝五年,黃河洪水泛濫,共工氏治水難成,共工為此深感愧對軒轅,於是怒觸不周而死。

軒轅大感悲痛,再派鯀去治理洪水,在鯀之後,便是鯀的兒子大禹接著治理洪水,於是便傳下了無數關於治理洪水的故事。

而這洪水的造成者,正是當年軒轅與蚩尤之戰所留下的天外天力量。

出如此大災,軒轅深感天外天力量的威脅,他恐有後人再造成同樣的災難,便放下封神之咒,使世上再無人能夠接引通神之道,更限制了人體生機的延續。是以,世上再無人能活兩百年也。這樣,人的生命有限,自然不能得通天之道,窺天外之力,結界也便成了後人永遠無法堪透的死結。

黃帝十年,軒轅遠征三苗,卻因其地多為洪荒絕域,戰士病死無數,這才迫不得已退兵,后也曾多次與三苗發生衝突,但因三苗之地太過荒絕,軒轅並不欲征取。

附記

傳說,軒轅黃帝曾與炎帝決戰於涿鹿,但史書上無法考證炎帝究竟是何人。因此,筆者將炎帝略過,而以鬼方葷育的天魔代替,實則天魔羅修絕便是神話傳說中炎帝的縮影。

也有說炎帝是神農氏,也有說神農氏另有其人,而炎帝也另有其人,各地的神話傳說不同,因此,各執一見,孰是孰非,無從考證也。是以,敬請讀者們只須看故事,而不必究其歷史真實程度。

《軒轅·絕》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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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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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涿鹿—最終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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