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
「姑母?」紀凡宇的反應十分的平淡就像是聽到一個陌生人的死訊一樣「是和前幾日的人一般的死法么?」就在方才和聞人靖宇他們分開以後紀凡宇便找了幾個人將紀府這幾天生的事情打聽個清清楚楚。
「這個……」被紀凡宇突然這麼一問紀如江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他猶豫了好一會才點頭回答道「是的是一樣的。」
「哦。」出乎紀如江意料的紀凡宇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紀如江正在擔心紀凡宇會繼續追問下去見他此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便趁機牽起他的手站起身柔聲道:「走吧三叔送你回房。」回過頭紀如江對意欲阻攔他的聞人靖宇說道「大哥小弟我應承過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今夜初更小弟會帶上薄酒至大哥住處到時一定會將大哥欲知之事道個清楚明白。」
雖說聞人靖宇是巴不得馬上就可以知道姬冰落這十數年來到底是生了什麼事情:她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又是怎麼嫁入紀家的最後又是怎麼死的等等但他也深知「欲則不達」這句話。將紀如江逼得太緊了對雙方來說都沒有好處更何況聞人並不覺得在紀凡宇面前討論這種話題是件適當的事所以略作考慮之下他還是點頭同意了紀如江的建議。
「你們倆和我一起回去休息一下吧。」聞人靖宇目送著紀如江及紀凡宇離開後轉身對董震和徐青說道——這兩天他們遇到的事情太不同尋常了而之後將要生的事情只怕是更加的匪夷所思因此趁著這個空檔好好休息一下是十分必要的。
一齊應了一聲董震和徐青跟著聞人靖宇一同回到了跨院。進了跨院的大門裡面這亂糟糟的情景才使得他們記起這個院子里還躺著一具屍。
「大哥這具……」董震指了指雖然被官府圍了起來但仍留在原地受人指指點點的屍低聲詢問著。
「想來也是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這邊好方便裡面下手的犧牲品吧。」聞人靖宇的腦子已是昏昏沉沉的聽到董震的問話也沒多想便隨口答道。
撓了撓自己的頭董震略帶著好笑地自語道:「這年頭才真是不得了啊連鬼都會玩聲東擊西的招術。」
「那有什好稀奇的?」徐青白了董震一眼抱怨著他的少見多怪「這鬼不也是人變的么那自然是人會的種種計謀鬼也會了。」
「話雖如此」董震撓頭的動作更大了「可我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有什麼怪?」徐青見聞人靖宇因為聽到他倆的對話而停下了進房的腳步不由得狠狠地瞪著還沒反應過來的董震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
「不!」聞人靖宇猛地一擊掌回身看向二人雙眼中神采奕奕不復剛才的黯淡。他拍了拍董震的肩笑道:「你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看到眼前兩人迷惑的目光聞人靖宇提示性地問道「你們剛剛看這裡這具屍體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皺起了眉二人努力地回想著。說實話剛剛他們才擠進人群那個林海就過來叫叫嚷嚷了為了應付林海又匆匆忙忙擠出去的他們連屍體都沒來得及仔細地看上兩眼。
「真要說奇怪的地方」徐青拚命回想著當時所看到的一切「還真有一點。」
「是什麼?」還是沒想到奇怪在哪的董震急急地問著。
「表情!」越想就越有問題的徐青眼睛一亮非常肯定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就是表情!乍看起來這三位——我說三位是因為那位『表少爺』已經看不出表情了——死者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但仔細去看的話就可以現從另外兩位死者的臉上我們可以讀到明顯的『驚恐』可見他們在臨死前的刻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東西。」見聞人靖宇讚許地點著頭徐青又接著說了下去「可唯獨這位死者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驚恐』還不如說是『驚訝』來得適當。所以這第三位死者的死因只怕是……」
「所以這第三位死者的死因只怕是另有原因的。」聞人靖宇給徐青那段話下了結論又轉過頭去吩咐董震道「待會你去驗一下屍看看他的死因到底為何。」
董震爽快地應了一聲但隨即想起了什麼事情支支吾吾地對聞人靖宇說道:「大哥這裡的事情官府已經介入了我們再這麼光明正大地插上一腳好像不太合適吧?」畢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這要是夜半三更偷偷去還沒有關係可這大白天的不是擺明了在和官府對著幹麼。
「有什麼不好的?」聞人靖宇一掌將董震推到了院子里「我看那林海也是個聰明人自然是知道怎麼做對他有好處而怎麼做則沒好處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說服他和你一起辦理這個案子的。」
其實聞人靖宇說的這個情況董震心裡也清清楚楚的他之所以要在聞人靖宇面前抱怨是因為他想讓聞人靖宇出面用更輕鬆的辦法搞定可沒想到又被聞人靖宇幾句話給推了回來。「又不想把那東西拿出來又想把事情察清楚老大你還真會給人找麻煩。」董震又開始撓著頭一個人站在院子里低聲嘟囔著。
看到董震這個樣子聞人靖宇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於是一瞪眼盯著董震問道:「你一個人在那裡嘀咕點什麼?大聲地說出來也讓我們聽聽啊。」
「沒……沒什麼。」董震拚命地搖著頭。開玩笑沒見過誰在背後說自家老大的壞話還會當著老大的面再重複一次的又不是不要命了。
「沒什麼?」聞人靖宇顯然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董震所以他裝作完全沒有聽清董震剛剛說了些什麼「我明明看到你的嘴剛剛動了很久不是在說話那是在做什麼?」
「這個……」被逼急了的董震也沒多想一句話便衝口而出「我是在想為什麼大哥對紀家的事這麼上心?」本來只是一句搪塞的話可是說出口后董震才現原來這個疑問已經在自己心裡纏繞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