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藝服孔門
要知孔康在年輕一輩中若不是俊俊的人物,孔義也不會命他下場,這時一招即敗,不但同輩的兄弟黯然失色,連他上一輩的人,也覺臉面無光。
古瑤急忙叫道:「康兒下來!人家內功比你強得太多,待另換人上去!」
孔康滿面慚羞,向羅端拱手道:「羅兄內力,確使小兄拜服,但因此未獲窺劍術精妙,實在也是憾事!」
羅端其實用不到兩成真力,即使孔康知難,但聽對方語意,情知他不肯盡服,也就微微笑道:「兄台不必掛意,再玩幾招,未嘗不可!」
沉吟間,一道精虹帶著一條綠影如飛電射落,一位比孔康更年幼的少女腳一著地,即叫一聲:「二十五哥!讓我來打!」
話聲一落,身子已如旋風一般而對羅端,劍尖一指,叱道:「你叫什麼名字?快報名領死!」
羅端見她裝成威風凜凜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來。
那少女見對方笑她,杏目一瞪,叱一聲:「笑什麼?」
玉腕一震,劍尖即到羅端胸前。
占瑤急叫道:「度兒休得胡來,你哥哥尚且不行!」
那少女「哼」一聲道:「打過後才曉得!」
她居然不聽長輩的勸告,劍法一展,但見銀蛇飛舞,劍氣翻騰,著著是進攻的絕招。嘴裡還不停地喝叱道:「你這臭小子還不還手?當心我姑娘殺死你沒有賠的!」
旁邊站著一些十一二歲的小童拍掌嚷道:「打啊!小姑姑打得好呀!」
在這時候,又有幾條身影由院牆射落。
羅端本來打算好男不與女斗的主意,但那少女毫不顧忌地進攻,加上那群小童一嚷,再見孔仁、容美和一群耄耋的老人到來,暗道:「伏魔劍雖不是劍術裡面最精妙的絕學,但我把冥王劍法加六招進去,煞煞你這賤婢的驕氣總還可以!」
他心念一轉,立即笑吟道:「姑娘當心!我要還手了!」
那少女怎知厲害?「哼」一聲道:「來呀!誰叫你不還手?」
羅端一聲朗笑,手腕一抖,劍尖幻出一斗大的劍花,一招「地涌金蓮」劍尖上指,粘開那少女的劍身,順鋒劈開。
那少女劍一被粘,立知不妙,一個「海燕掠波」連人帶劍掠開數尺,玉腕一翻,劍尖又疾點羅端腎俞穴。
羅端見對方身法奇妙,忍不住喝一聲:「好!」手腕一翻,劍尖下射,一招「碧月流輝」,恰把來劍粘開,再一沉腕,劍尖已疾點那少女的玉腕。
這一招神速異常,那少女但見銀光在腕底一閃,急抽劍躍身,已來不及,但聞「哧」一聲輕響,右腕上的玉鐲已被一劍削斷。
大凡女人與童子最為難養,別人給他幾分和善的顏色,她便要騎在人家頭上拉屎,要麼猛瞪她一眼,她又要嗚嗚哭泣。
那少女玉鐲被削,驚得芳容變色,一步躍開,狠狠地喝一聲:「你好!」手臂一揚,一縷寒光頓時射出。
場外忽然厲喝一聲:「不可!」人隨聲到,伸手一抓,已將那少女的「飛劍」抓在手上,他也不理會那氣得粉臉鐵青的少女,逕面對羅端道:「小友腕力太強,兒女輩看不出劍法精妙,還是由老夫領教幾招!」
羅端一看來人目光灼灼,年紀約在七十歲左右,料是孔家第二代的人物,不欲當著對方兒孫面前令他過份難堪,決定以五成真力和他過招,當下捧劍一揖道:「末學後進,理當向前輩請益!」
那老人微微笑道:「老夫單名詩,小友也不必客氣,劍上無目,但也以點到為止,你先招罷!」
他話聲一落,即一劍當腹平伸,凝神平視,那枝寶劍在他手上就好比活的一般,寒芒乍吞乍吐。
羅端見這老人竟能以內力追出劍光,想起亡師伏魔劍客尚且做不到,情知這老人功力精湛,然而,他又打算使亡師這套伏魔劍法能夠轟動江湖,忖度半晌,才說一聲:「晚輩得罪了!」
他先以一招「童子拜佛」施禮以後,接著就是「策馬揚鞭」、「揮戈指日」、「麒麟獻瑞」一連攻上三招。
孔詩但見對方劍尖一動,立即劍氣生寒,還夾著有絲絲銳風;不敢輕視,趕快施展開本門劍法,一枝寶劍,幻成一座劍山,擋在身前,任憑羅端劍藝飛射,也未能將劍山沖透,反而因孔詩劍法精妙,好幾次迫使羅端迅速撤回自保。
那少女起先輸得不服,氣得粉臉鐵青,銀牙咬碎,到這時候才臉色略舒,深深地吐一口氣。
她身旁一位中年婦人望那少女一眼,微笑道:「痴丫頭!你這回總算是大開眼界了,爺爺和人家打了這麼久,尚且不能取勝,方才人家要不是劍下留情,劍尖只要略歪半寸,你那手腕就算賣了!」
孔度這時狂焰盡熄,一臉羨慕之色,叫一聲:「好!」
接著道:「度兒和爺爺喂招,還可以招得幾十招,那小子大不了和爺爺差不多,為什麼我兩招便丟了手鐲?」
她媽媽也無法知道箇中原因,沉思道:「那還不是你粗心大意和歷練不夠!」
孔度努著嘴道:「不讓人家在江湖上走動,歷練當然不夠啦!」
她媽媽只是含笑道:「快看爺爺要勝了!」
孔度回頭一看,果見她爺爺劍光大盛,雖是極喜,但一想到那少年落敗,又忍不住擔上幾分心事,立即笑不起來。
那知事實上不盡如旁觀各人的理想,孔詩一招「寒星斗度」挾著劍風的銳嘯,看著就點到羅端的肩頭,忽然收劍后躍丈余,說一聲:「小友劍法精絕,老夫自承敗了!」
孔詩分明已佔盡攻墊,怎會忽然轉勝敗?場外差一點的人全看不出所以然來,但他的腳一敗了,好好的一衣領,這時已被劍尖劃破一個口子,如果羅端劍尖只要略偏一點,孔詩頸血便要濺地。
這時,老祖母容美咳了一聲,拄著拐杖,緩步而出,但聽她拐杖著地,崩崩作響,震得五丈方圓,都受了撼動。
她一步一拄,走到羅端面前,側目打量一眼,冷冷道:「你這小子能打敗我孔門四代,果然真有一兩手,但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聽過除了方老怪之外,還有誰能在百招之內勝過我家的紫霓劍法,你這小子休得使詐,我先問你方才最後一招『判官送帖』從何處得來?」
羅端方才果然為應付孔詩那招「寒星度斗」,劍尖略向外斜,使出冥王劍法中一招「判官送貼」,不料被這位老祖母一眼看出,不覺怔了一怔。
但他眼珠一閃,立即正色道:「武學本是同源,晚輩劍法乃亡師伏魔劍客所授,並沒有『判官送帖』的招式,老婆婆莫非是……」
容美重重「哼」一聲道:「你說我看錯了是不是?我問你剛才最後一招叫什麼名字?」
羅端不假思索,立即介面道:「名叫『太公祭聖』!但是,晚輩恐怕失手誤傷,乃將劍尖力向外斜。」
老祖母因見對方回答得快,心上雖有幾分懷疑,卻又無法回駁,沉吟半晌,才道:「你這套劍法足以冠絕當代,你師父應該更精,為何竟致喪生?」
羅端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何況當時恩師還有小恙!」
老祖母被對方言詞所屈,但她始終不相信伏魔劍客在劍術上有那麼高的造詣,而且他的門人也能勝過本門四代,壽眉皺一皺,說一聲:「小子!算你有理,老婆婆試你這套劍法到底好到何等程度?」
此話一出,羅端不禁一震。
要知羅端並非不敢和這位老祖母交手,而是一交手起來,定須搬出武林怪傑那套武學,極容易翻臉成仇。
斷魂掌孔仁雖知他這位老伴狂傲,但也覺得她以百年藝業和一位後生晚輩過招,未免有失身份,勝既不武,敗更恥辱,急一躍而出,笑道:「讓這年輕人走罷!」
老祖母橫杖一量,叱聲:「你管不著!」
斷魂掌以為她要打他,嚇得一步倒躍了回去。
站在場外的一群兒孫子媳平時難得見他老祖父這般懼內,頓時轟然大笑,老祖母自己也得意地笑了起來。
羅端急乘機一揖道:「晚輩不敢與婆婆交手,隨意玩個小巧,博老前輩一笑罷!」
他話聲一落,右臂一揮,手中劍化作一道耀目精虹,射往數丈外的一株大樹。「唰」一聲響,劍鋒全沒入樹榦,一隻剩一個劍柄露在外面。
說腕力說眼力,這一「飛劍穿雲」的本領,已是震駭全場。
孔義當年的斷腸鏢揚名江湖,也不禁高聲喝彩,一步縱達場中,執著羅端的手,叫一聲:「小友!真有你的!」又轉向容美笑道:「大嫂子!不必比了罷!」
老祖母見老小叔來勸,不好再說什麼,注視羅端俊臉,連說幾聲:「怪事……」逕自拄拐退下。
羅端幸有孔義出面擋向老祖母,使他不致泄漏他真正的門戶,心下暗喜,面展笑容道:「請老前輩放手,小子去把劍取回來。」
孔義只一鬆手,羅端已如離弦的箭,筆直射去,在颯颯風聲中回到原處。
各人見這位年輕的羅端不論是輕功、內功、劍法,俱足以傲視一時,不由得大為佩服。
老祖母也由哀地慨嘆道:「小哥兒果然算是後起之秀,你打算要往那裡?」
羅端被問得怔了一怔,心想:「若再說回薛家島,就不對路了。」但他念頭一轉,即道:「晚輩本來是追蹤一位會飛的人才來到這裡……」
鉤沉子忽然一步欺到,喝道:「方才使用冰魄神針傷人,可是你這小子?」
羅端泰然道:「晚輩不知什麼叫做冰魄神針,只知道龍虎十三宗殺人無數,亡父、亡師俱被龍虎十三宗以類似五毒索魂掌的手法殺害,晚輩因為不知仇人落腳所在,聽說他們十三宗有個飛龍宗,而且人人會飛,今夜偶然遇上,才踏波追來,既然那人不在這裡,晚輩也該走了!」
他這番話,合情合理,又與剛才的事實大致相符,那由得各人不信?
鉤沉子臉色一寬,說一聲:「老夫幾乎錯怪了你!」
羅端乘機道:「各位老前輩俱在江湖上行走多年,諒必知道龍虎十三宗的源流,若肯指示,實是感激不盡!」
孔仁說道:「小哥打算以一人之力,和龍虎十三宗為敵?」
羅端點點頭道:「晚輩師仇總當雪報,而且龍虎十三宗屠殺武林正派人物不知多少,總該有武林前輩持正義才是!」
孔仁被羅端幾句話說得壽眉軒動,頻頻撫拂胸前的長須,說一聲:「此地夜露風寒,不宜久立,小哥若無要事,不妨進庄詳談,老朽願將所知盡數告訴你!」
羅端大喜過望,拱手說一聲:「小子敬領盛情?」便在眾老人和一群少年呼擁之下,進入莊院。
雖然是良夜客來,但孔家富有,不須以茶當酒。
除了分派巡邏於最年輕一輩之外,大庭里擠滿了人,庭上設有一桌酒菜,圍坐著六老二少。
六老——孔仁、孔義夫婦和鉤沉子,桑槐子;二少——一個是羅端,另一個是和羅端交手的少年孔康。
酒過三巡,羅端又舊話重提,向孔仁請問有關龍虎十三宗之事。
孔仁先環顧子侄,叮囑不可外泄,然後開言道:「此事老朽言亦未能詳知,但飛龍宗的陶真,在六十年前與老朽曾有數面之緣,才對老朽說起他遠處西陲,在柯斯班海北端,到底柯斯班在那裡,老朽並不知道,聽說由天山向西走,尋常人要走一年才可到達。」
羅端一聽這話,頓時冷了一半,急問道:「他們在中原,沒有托根的地方么?」
孔仁道:「當時確實沒有托根之地,他本來是要找方不平較個高低,才來到中原,但方不平遊蹤不定,沒有被他尋到,最後便在天山西嶽定居,並且開始收徒,那地方,老朽曾經去過。」
羅端喜道:「只要找到他一個宗,其他各宗敢情也容易找到了,不知陶真的藝業如何?」
孔仁知道這年輕人志在報仇,微微一笑道:「陶真的藝業也不過與老朽在伯仲之間,因此,他一知道曾經敗在方不平之手,也就隱晦起來,並與老朽約定互不侵犯,不料今夜飛龍宗的人居然先來尋釁,而且……」
敢情他認為再說下去,等於自承比陶真的門下還不如,所以立即收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祖母自是明白她老伴的心意,恨恨道:「馬老兒的人更是可惡,居然躲在暗處施暗行標。」
羅端心裡有數,忙問道:「不知姓馬的是哪一宗?」
古瑤介面道:「姓馬的是兄弟三人,老大名叫鳴積,老二名叫鳴石,老三名叫鳴山,因世居積雪山麓,所以自號為雪峰三老。」
羅端「哦……」一聲道:「敢情他們也是邪派人物!」
容美恨恨道:「不邪也差不多,聽說他兄弟生怕方不平找到他們頭上,才卑辭厚禮結納方不平那怪物。」
羅端接連聽到這幾位老人提起亡師的名字,本想打聽個明白,但因前番神州一乞曾說方不平是個極端不良人,怕再問起來,自己又吃不消,只好忍住。
那知桑槐子忽然插口道:「小哥兒!你那同胞兄弟羅端,在方不平那老怪物處學到一身邪藝,你可知道?」
羅端微微一怔道:「舍弟何時改投前輩門下,晚輩並不知情,尹老前輩可肯見告?」
桑槐子反問道:「令弟的性情如何?」
羅端心裡暗笑,隨口答道:「與晚輩完全相同!」
桑槐子鬆了一口氣,微展笑容,說一聲:「這樣還好!」
並即將在五株松發現有人施用五行金劍,殺卻赤龍、紅龍三宗的門人,後來看那墓碑,才知先因神州一乞華宏被龍虎十三宗的人所殺,羅端才殺他們在後的事說了出來,接著又道:「令弟性情若和小哥兒一樣,尚不致出大亂子,如果學到方不平那怪物那種狂傲邪惡,只怕將來死無葬身之地了!」
羅端見他當著和尚罵禿子,心頭也在暗暗發怒,無奈形格勢禁,不好說什麼,忙介面道:「令弟性格的確和晚輩分毫不差,請老前輩儘管放心,晚輩若能和他相遇,自當將老前輩的良言,一併曉諭。」
諸老見羅端一口承當,也各自心喜,那知正交聲讚許中,外面忽然「噹噹」兩聲鑼響。
斷魂掌孔仁不禁怒道:「竹岔島敢情地氣已終,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當下站起身軀,說一聲:「小哥兒且在這裡喝酒!」
羅端靈機一動,忙道:「晚輩也去增個見識!」
幾十條身影紛紛出廳登屋,卻聽得海灘上有個蒼勁的口音呵呵笑道:「竹岔島有什麼人物,敢擋老夫去路?你們這些小輩值不得老夫打發,休得上來送死!」
孔義厲喝一聲:「何處狂徒!敢在斷腸鏢面前撒野?」
他話聲未落,人已飛射而去。
羅端一聽來人口音,便知是崔卧龍到來,暗叫一聲:「糟糕,這人一到,豈不把我假冒的身份暴露出來?」
他心念一轉,猛回頭厲喝一聲:「休走!」身隨聲起,電閃般越過孔庄諸人頭上,筆直遁失。
來人一聽孔義報出「斷魂鏢」三字,不禁呵呵笑道:「原來是孔門雙傑躲在這裡,難道我倆還會怕你?」
孔義趕到海灘,即見兩位和自己相若的老人,白髮飄飄,心知對方來頭不小,問道:「來者何人,恕老夫眼拙?」
那人笑道:「孔老二!先拼幾掌再說!」
他語聲一落,單掌已經揮出。
孔義見對方彷彿毫不經意一揮,即有一股勁疾的掌風捲起,不由得怒叱一聲,也立即拍出一掌。
那知孔義這一掌剛剛舉到半途,那人又一掌打到。
孔義見對方后發這一掌,挾著厲嘯而來,急坐矮身形,再發一掌。
「蓬」一聲巨響,雙方都被震退一步。
諸老也和孔義同時到達海灘,並知對方定是同一輩份的人物,各自苦苦思索對方究竟是誰?
孔仁見乃弟與對方功力悉敵,急一步躍出,笑道:「當年舊友,何必開玩笑?」
對方另一位老者道:「孔老大,你接我一掌!」
孔仁還未答請,對方已一掌劈出。
容美喝一聲:「我來!」一步搶先,左掌立即封出。
要知老祖母容美的藝業並不下於孔義,而且這一掌又是含怒而發,勁道更不比尋常,那知雙掌一經對實,「蓬」一聲響處,老祖母已被震退兩步,面前人影頓失,正在詭異,忽覺肋下生風,才知對方已臨身側,急向前一縱,與對方交換位置,厲喝一聲:「不打死你這老賊!」
她話音未落,拐杖已揮舞如風,猛攻過去。
那人呵呵笑道:「老虔婆!你可不行,還得加一個孔老大!」
話聲中,身法如風,任憑容美杖力千斤,也未能沾上衣角。
另一邊,孔義與那老者卻是硬碰硬,打得掌聲如雷。
孔仁、古瑤、桑槐子、鉤沉子等四老,眼見對方功力高深,藝業精奇,尤其容美對面那人空掌戰拐杖,不但沒有敗象,反而不時乘隙進招,追得容美收杖自保,不覺暗踏稱奇。
頃刻之間,已經打了五六十招,孔仁忽然笑喊一聲:「田老弟!不要打了!老婆子怎未看出這是七彩神功?」
那人果然是田天籟,被孔仁叫破他的姓氏,不好意思再打,一閃身軀,已退出七丈開外。
老祖母追上一步,罵道:「我早知是你這老賊,先吃我一杖再說!」
田天籟身形一飄,落在孔仁身前,叫一聲:「救命!」
古瑤罵一聲:「該死!」一掌劈出。
田天籟笑了一聲,同時閃過一旁,拱手道:「二嫂子,在下失禮了!」
古瑤被對方一聲二嫂子,驀地想起一幕陳年往事,老臉也不禁發熱,悶哼一聲,即移步走過一旁。
孔仁見另一邊還在打得有聲有色,笑問道:「田老弟!那人是誰?不如叫他停手罷!」
田天籟道:「他叫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