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部 逆天行

第十四部 逆天行

第一章誰來開個大

「賭博」由來已久,經不斷演變,此興彼亡,風氣愈盛,禁賭愈烈。結果,不論以何種刑法處罰,賭博仍是大受歡迎,只因為人有貪念劣根性,且好逸惡勞,想寄託「幸運」。

「賭徒」又稱「博徒」,賭博種類從陸博、奕棋、蹴鞠、鬥雞、鬥鴨、斗鵝、賽馬、走犬到骨牌、紙牌、番攤、花會、闈姓、山票……一大堆數之不盡。

無數賭徒終生寄情賭博,努力不懈想盡辦法,為的都是希望找出一套必勝賭法。

依據運勢轉變下注、覓尋霉運「明燈」相反對賭、求神拜佛改風水……林林總總稀奇古怪方法,為的都是要嬴。

然而,事實一再告訴我們,要逢賭必勝,最佳妙法莫如「開賭」,只要坐擁巨資,開賭的都贏多輸少。

嗜賭的賤醜惡婦李厲琤深明此理,她利用逃出「劍京城」的千載難逢良機,帶著神相風不惑的無盡家財,獨個兒遠走至「狂樂鎮」,買下了最大的賭坊「萬金庄」。

腰纏不只萬貫的醜婦,更買下四個壯男伴在身旁服侍,又沿用在「劍京城」的老招式,利用一大堆艷色名妓陪伴豪賭客官,夜夜笙歌怍樂,以蠶蝕他們的家財。

既好色慾又貪得無厭的李厲琤,快活得不得了,可憐完全蒙在鼓裡的笨神相,卻終日惶恐不安。

失去了「七惡婦」的護蔭,生命便危在旦夕,風不惑能算盡天下玄機,就是算不出妻子會棄他而去。

神相出現,以性命怍賭注,要嬴回一切。

伍窮霉運當頭,最後二萬兩,只好交給神相下注,一同押向大。

小白嘛,三十四萬兩,押在小,要得到最後勝利。

三顆骰子在骰盅里不斷搖晃、打滾,咕嚕咕嚕的震動不停,眾人命運就在三顆骨骰之上。

當莊家的李厲琤不停搖動骰盅,她從小便愛上賭博這玩意,第一樣學會的就是搖骰盅。

一、二、三,六點,二、四、六共十二點,求大便搖出大,求小就是小,她這門技巧,已是超凡入聖,十拿十穩。

然而李厲琤並不能如平素般輕鬆搖骰,一對來自相公風不惑的厲目,不停的凝視著她,教醜婦心頭亂動心緒不寧。

伍窮把一切交給神相,再無壓力可言,變回極為鎮定、冷傲,他相信風不惑一定能勝。

最閑逸、安然的莫過如小白,身旁皇上皇雖抖顫害怕,但他卻是處之泰然,猶如事不關己般。

「賤相公啊,老娘在這裡又快活又風光,你來放屁搗亂豈不自討苦吃,快滾,老娘便饒你賤命!」血盆大口噴出臭氣逼向神相,雙目怒瞪,李厲琤一臉盛氣凌人。

「你嫁給我多久了啊?」

「挑你廢話,恰巧十五年,又如何?」

「十五年來,你快樂么?」

「哈……老娘早年爛賭大醉,晚上鞭打你,又在床上把相公當作玩物姦淫,倒也算快活頂透。」

「可惜終於玩得厭倦、玩膩了!」

「你啊,可不知賭博在乎刺激,天天有你觀看氣色定賭運,早知成敗,實在無聊。

我來到「狂樂鎮」,尋回茫然有得有失的刺激感覺,不知多過癮哩,你懂個屁。」

「娘子好快樂?」

「老娘當然快樂頂透。」

「十五年來,你可曾想過你的相公也快樂否?」

「……挑那奶娘關我屁事!」

「我的妻子天天在外作樂,回家虐打我,又把我辛苦批命、看相所得,都據為己有,作為賭本。」

「對啊,我當然絕非好妻子。」

「我卻一直忍讓、逆來順受。」

「別假惺惺的,你啊,若非因為批出我具『七惡婦』相,庇蔭你不致因泄露天機而大禍臨身,你肯任我魚肉么?十五年了,這關係夠了,不必再悶下去,我要尋覓新生。」

「我—愛—你!」

「哈,你放什麼狗屁話?」

「娘子,我愛你,你難道還不明白?」

「明……明個屁,你別胡說。」

「從前,或許我自己也不大明白,以為真為了保命而迎娶你這又丑又惡的女人,但自從逃出『劍京城』失散后,終日對你思念殷切,茶飯不思,我擔心的竟不是自己快將命不久矣,卻是夫人的或生或死,是否老命不保。」

「放屁!放屁!」

「誰會珍惜擁有時?已逝去者不可挽留。想挽留,想挽留,看似荒謬,如必須苦楚,我願承受。」

「挽留你個賤頭啊,老娘現下快活過神仙,你我情緣已盡,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行我的獨木橋,坯!」

「我不會走的,你偏要我走,便搖個一、二、三點小出來,一刀割下我的頭顱,讓相公得個痛快好了。」

「難道老娘不敢么?你要送死,我照單全收!」

「很好,相公死了,娘子就更加無拘無束,坐擁金山銀庫快活過日子,孤孤獨獨終老下輩子!」

「老娘孤獨?又是屁話,哈……我左擁右抱,乖乖壯大、壯長、壯短、壯小,四壯不知給我多少快活享樂,又賭、又飲、又玩、又笑,人生既狂妄且自大,每時每刻也半點不孤獨哩。」

「夫人卻沒有愛!」

「什麼?」

「如此醜婦,天下間真正愛你的只有我風不惑一人,誰也不會真心真意愛你、疼你!」

搖動骰盅的一雙肥腫豬手突然緩了下來,一直咆哮怒喝的李厲琤終於有所醒悟,終於明白夫君內心所想。

視死如歸的眼神仍盯住李厲琤,神相沒有想過再活下去,他要用死來給妻子一個明確的答案,他,並不是為了保命而甘心情願共同生活了十五年,而是因為「我愛你」!

「來吧,別猶豫,搖個一、二、二,六點小,一刀殺我奪命,從此便不再有人愛你,夫人方才會明白夫君心意,來啊!」

一聲暴喝,當下教李厲琤心頭慌亂,一雙手也禁不住從上臂到十指,不停顫抖,難以自制。

小白、伍窮聽得清楚,骰盅內的三顆骰子,兩顆已停下,一顆是五點,另一顆是六點,餘下只有一顆骰子沒停下來,但不論是什麼點數,十一點已是大,這局必然開大。

伍窮在笑,他得到最後勝利!

小白也在笑,因為他「感覺」到李厲琤吸了一大口氣,再大喝一聲,跟著又在不停搖動骰盅。

明明是開大,她卻不願接受。

開大,皇上皇必死無疑,李厲琤也就一無所有。

開小,伍窮一敗塗地,神相風不惑立斃當場。

「壯大、壯長、壯短、壯小,你們聽好,有人要來搶奪老娘,要來搗毀『萬金庄』,你們四人都把刀提起,只要一開小,便給我四刀劈斬,把這矮個子斬成八塊!」

「遵命。」

滾動又再滾動,十五年的往昔日子又再重現李厲琤腦海中,一幕又一幕清晰顯現,要是風不惑一死,真的沒有人再愛自己?會孤獨終生了所得到的都是表面痛快?

不啊,這些日子的感覺真的好新鮮、好刺激、好滿足哩!

骰子又慢慢停了下來,兩顆骰子已停定,是一對五點,啊,就算餘下的是一點,十一點也是大啊。

風不惑嬴了,伍窮贏了!

「咕嚕咕嚕」……第三顆骰子快停下來了。

李厲琤始終不願風不惑就此死去,還是有情有義,還沒徹底捨棄,還有點眷還是……

李厲琤好害怕失去—愛。

李厲琤突然側過臉來,不願正視神相,出盡氣力搖得骰子在骰盅內急疾再動,她不願開大。

李厲琤要開出來的是什麼點數,一定不會失手,不願開大,那就必然開小。

風不惑依然一樣的眼神盯住妻子,他要說的話已說完。李厲琤把骰盅搖完又搖,總算是有點忐忑,但他很明白,死期將至了。

風不惑突然叱喝道:「來吧!」

李厲琤揚手飛舞骰盅,半天翻滾轉了又轉,粗厚肥肉手掌在空中一撥,骰盅立時翻轉,在手心上飛快旋動。翻掌怒拍骰盅直壓向賭桌上,左手揭盅,開了。

每人都盯住揭盅的結果,骰子不停的旋轉,轉啊轉,心房也跟骰子在狂舞亂第一顆停下,是一點,繼而是第二顆,轉啊轉,也停了下來,是兩點,小,一定是小了。

就最後一顆骰子停下來是最大的六點,加起來也不過是十點,還是小。

骰子在骰盅內緩緩轉動,轉得好慢,連觸碰撞翻其它兩顆已停定的骰子力量都沒有。

李厲琤咧嘴在笑,她始終不肯領情,寧願繼續她的自私色慾快樂,決心捨棄真愛。

四把明晃晃的鋼刀已架在神相脖子上,只要第三顆骰子停下,壯氏四男便會毫不留情,把頭兒割下。

小白好失望,他也好想風不惑不用掉命,人世間有如此痴心真愛,夫復何求!

神相已盡傾心中情,還是得不到愛,好可惜!

小白嘆道:「神相,能為情而死,倒不枉今生啊!」

風不惑沒有回話,他仍是以堅定的眼神盯住心愛的妻子,他要這醜八怪永遠記住,是她親手殺掉唯一真心愛她的人,是她一手毀滅幸福,悔恨終生也無怨他人。

「嘀嗒」……「嗒」……第三顆骰子竟又是一點,只有緩緩旋動最後過程,快停下來了。

四刀已貼緊脖子,一停便拖刀,殺掉這大笨痴情神相風不惑,要他血濺當場。

願賭服輸,小白終於贏了,皇上皇得以保命,惟是風不惑卻失去無盡家財、失去所愛、失去生命。

就在骰子停定一剎那,忽然天搖地動,站不穩的賭客、艷姬們都跌倒地上,互相交疊壓住。

神柑驚愕道:「天威地震!」

又是一場浩劫?哪裡逃?小白、伍窮在「死蔭幽谷」曾碰上過天威憤怒的驚世力量,心內猶有餘悸。

賭坊里,在電光石火間誰都屏息靜氣,等待噩夢來臨。

搖啊搖,大地震啊震,愈震愈急。

「哇!」一些人難耐心中恐慌已驚呼狂叫,更有人嗚咽痛哭,悲泣聲此起彼落,亂作一片。

豆大的汗珠從李厲琤臉上滴下又滴下,濕透衣衫,她好怕、好惶恐,死亡正在吞噬自己啊,如何是好?

地震持續好一陣子,快要爆發狂怒之際,卻突然歸於平靜,一切回復原來模樣。

就只有一點不同,骰盅內的三顆骰子竟都翻轉過來,變成了四、五、六點,合共十五點—大!

「哈……四、五、六,十五點人,天意不可違,是我神相風不惑勝,他奶奶的我明明看清楚今日氣色鴻運當頭,十賭十勝,怎麼可能會栽倒?哈……大啊,我嬴回我的一切!」神相似瘋地手舞足蹈。

李厲琤再也抵受不了內疚、恐懼交集,竟不顧一切便撲向神相懷中,口水鼻涕橫飛,哭個沒完沒了。

風不惑一手奪過壯大手中鋼刀,一刀便割下四人頭顱,厲然喝道:「膽敢摸我娘子,殺!殺!殺!殺!哼,饒恕不得啊!」

死里轉活過來,神相興奮得不得了,臉上竟湧現從未有過的雄糾糾氣概,經此一役,風不惑再不願當個老婆奴了,他要挺起胸膛,天下女人都想要一個能帶給她安憶感覺的威武相公。

雙手緊繁擁著最心愛的醜女人李厲琤,是上天不忍分開他倆,才教這鎮突然地震,骰子開個十五點大。

一對夫妻相互擁抱,好不感動,哭個不停,竟構成一幅感人肺腑的優美景象。

伍窮終於贏回一局,小白卻是輸個清光,他向前踏了一步,便一刀把皇上皇一分為二。

小白低頭嘆息,脫下上衣蓋在屍首臉上,十分無奈。

伍窮淡淡道:「就是仍比不上你小白的智謀。」

小白道:「始終還是騙不過你的雙眼。」

伍窮昴然道:「我已非昔日的伍窮,如此伎倆上了一次當,下一回便不會放過你。」

小白道:「我明白,但下一回對戰,敗的一定還是你!」

伍窮道:「七天後,大軍便攻打『皇京城』,我們再來個一決雌雄,看誰更強。」

小白道:「好,來吧,我一定給你重重教訓!」

伍窮怒道:「我一定不會給你小白比下來的。」

小白在笑,他氣走了伍窮,是因為倒在地上的,也是經過「盜臉術」而易容的假皇上皇。

真正的皇上皇早已打扮成其它三個「鐵甲兵」之一,在入鎮之前先逃了出去,快馬直奔回「皇京城」。

小白甫抵鎮外,已知伍窮守候,便先詐作調遣部下入鎮,再留下來拖延伍窮。

好想擊倒小白的伍窮果然上了大當,打了一會兒又被騙到「萬金庄」去賭,浪費了時光,也就不再可能追上皇上皇了。

當伍窮贏了賭局,一向維護皇上皇的他仍是鎮定如恆,身旁假皇上皇又毫無大將之風。

細細看個清楚,伍窮終於想通了小白的計中計,只好承認失敗,功虧一簣。

小白看著伍窮的背影遠去,心中實在感慨萬分,昔日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成了陌路人,更敵對起來。

他不得不接受昔年小黑的恥笑,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出賣,性子如此,如何也擺脫不了宿命——

第二章快樂的淫賊

遠離「太傻湖」的荒郊內,有一座房子,雖然不太顯眼,整個建築卻共分三大層次,前院、中庭、後院,各有數十廂房,是相當富麗堂皇的高門大宅。

建築群半個月前還是熱鬧哄哄,到了今天,已是人去樓空,只餘下屋主夫人與五十個侍衛。

夫人終日在後院命人舞刀弄槍,四處散落一大堆兵刃鐵盾之類,不少都已彎曲拗折,或是凹裂斷開。

「這『天法國』的『克敵弩』射程足有四百步,能貫穿重甲殺敵,比余律令當年『霹靂神弩』有過之而無不及,陣上決戰,是具有強大殺力的好武器。」

「伍窮這笨頭笨腦傢伙,怎會懂得造弩之術?」

「七年前,十數萬『天法國』在外謀生的壯丁,返回『天都城』保衛家園,殲滅敵人聯軍一役后,為伍窮這小子帶來機遇。」

「嗯,是畲兵戰敗后,拋棄了武器『霹靂神弩』,他們便把神弩詳加察驗,再改良製成『克敵弩』。」

「夫人猜得半點不錯,但最重要還是回『天法國』保衛的人,皆是三國四族中的傑出人才,正好為伍窮帶來各樣專才。」

「畲律令已分配一些人各自負責製造神兵其中的一小部分,再合而成為驚世神兵,誰也難以掌握製造完整神兵的訣竅。惟是人才突然同時涌回『天法國』,又有大量神弩以供拆解參詳,也就難製成『克敵弩』。」

「夫人料事如神,不愧為『女戰神』,小黑大人能有夫人在旁支持、輔助,難怪捷報頻傳,勢如破竹,曾一連攻陷『皇國』三個城池,可惜最終仍為皇上皇收復。

我想夫人定然在攻城陷陣出力不少哩。」

「夫君曾間及我一些作戰見解。」

「喔!」

「不鳴則矣,一鳴必須驚人,我一動手出兵,就必定要武林震撼,聞者喪膽。」

「對!對!夫人一定驚天動地,在此亂世中揚名立萬……」

「不,只要我夫君小黑揚名立萬,昂首天下便是,我只在背後默默支持,吾願足矣!」

「哈……夫人跟皇后芳心當真剛好相反,南轅北轍,同是女流,卻心態迥異。」

「國師見笑了。」

「不,本國師畢生鑽研兵法學問,皇后芳心乃青出於藍唯一最出色者,只可惜傲氣太盛,性急逞強,致實戰臨陣,往往心浮氣躁而招致失敗。雖有過人天聰,成就始終有限。況且,太勉強把戰勝榮譽都盡歸功自己,小覷部下,上下難以溝通,也就阻滯用兵。」

「國師只三言兩語便道出關鍵來,察事精微,不愧被皇上封為國師,公孫莫敵果然名不虛傳。」

「夫人又誇獎老夫了。」

「其它的先別談,我研究而成的『神風笑』,曾秘密試過千百回了,幸得國師一直在旁支持,它的力量遠勝槍、刀;但若應用於三國四族圍城之戰,它可以替聯軍突破防守,攻入『皇京城』么?」

「唉!」公孫莫敵悄悄搖頭嘆息道:「這『神風笑』夫人花了三年來研製,今天總算大功告成,只要小黑大人應用於攻城,我公孫莫敵敢說,一天便可破城。」

「當真?」

「絕無虛言!」

「好!這回夫君定能一鳴驚人。率先攻入『皇京城』,一刀斬殺皇上皇,獲封地作獎賞;夫君好希望當三國四族中唯一成功破城者,小黑,從此就是第一英雄,據『皇京城』為城主。」

「恐怕皇后芳心早已嫉忌小黑大人,會從中阻撓……」

「那我笑天算定會替夫君出謀獻策,化解皇后的奸詭手段,免夫君受苦好了。」

噢,原來小白親妹笑天算已嫁給小黑。當年在「天法國」與醜醜初遇,最終決定放棄已不能人道的畲律令,破碎幻夢,投向真情真意的心上人醜醜,也就是小黑。

覓得歸宿后,天資聰穎的笑天算總算放下不羈的心,從此專心一意鑽研兵法之學,多年來大有所成。

及后遇上「武國」兵法第一人—公孫莫敵,相互不斷研討兵法,更令她眼界大開,所學更上一層樓。

只可惜小黑一直被芳心刻意投閑置散,反為一己私慾不斷提拔小丙,令小黑鬱郁不得志多年。

最後,小丙勢力、地位更在小黑之上,教小黑憤怒不已,可是卻無從宣洩。

終於,機會來了,名天命在這次三國四族圍攻「皇國」一役中,指派小黑為領軍大將,小丙作為第二大將。只要立下大功,小黑便能在未來日子裡再次壓倒小丙,恢復爭霸信念。

小黑已帶兵進攻「皇京城」,笑天算不斷命人從戰場中搜集三國四族各式各樣兵器,跟公孫莫敵互相研究、檢討,從而便可得悉各方勢力的進展與及戰鬥實力。

此外,又天天在實驗她發明的新武器「神風笑」,經過多天殘酷試驗,總算已掌握其中訣竅。

只見後院倒在地上的屍骸遍地,公孫莫敵與笑天算小心翼翼的在檢視、察看,屍身腐爛裂血,雙目暴凸,死狀駭人噁心。

公孫莫敵道:「只要稍加以改良應用,『神風笑』必定是沙場上最厲害的武器。」

笑天算微笑響應,心中喜悅萬分,一個女人能為心愛丈夫出力,扭轉乾坤,自是萬分滿足。

二人花了三個時辰才結束一切,公孫莫敵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先告辭退下。

在八人大轎內的公孫莫敵,由從前沈默寡言,到今日諂媚阿諛並且口甜舌滑,完全變成了另一人般,如此連本性都扭轉,也就是拜自己最心愛童養媳芳心所賜。

原來芳心當上皇后,抓緊權力以後,對「武國」有才能者十分猜忌,公孫莫敵是「武國」兵法之父,為人又謹慎、寡言,難猜透心中所想,芳心自然有所忌諱。

疑心會化為恨意,一刀殺掉便不會養虎為患,公孫莫敵哪有不明白之理,於是當上國師后,刻意變得阿諛奉承,嘴甜舌滑,猶如庸碌無能小人物般,蓄意避免引起芳心的注意。

只是一頭小狗,不會噬傷主人,那就毋須除掉,這就是皇后芳心的心意,國師不得已只好當一頭小狗。

然而內心深處,小狗仍是不甘心,在機緣巧合下聯結上小黑,刻意輔助另一位天生兵法神人笑天算,他感覺到,這位上一代三大盜帥中笑三少的女兒,他日定然大放異彩。

丁方三尺的錦匣內,便是笑天算的心血結晶「神風笑」,公孫莫敵不停的搖首嘆息。

「唉!後浪勝前浪,新人葬舊人,好了不起的笑天算,皇后芳心第一個要對付的,必定是你!」打開錦匣,對著黑漆漆神兵,公孫莫敵讚嘆不已,實在佩服笑天算。

大轎在道上走,迎面來了一陣急風,快馬疾馳而過,奇怪得很,馬上的人究竟是誰?

竟全身都里著厚厚布條。

單人匹馬縱馬飛馳,漸接近小黑住處,馬兒催策已久,甚是疲累,甫停下來便噴氣或霧,近看身軀長毛早已汗濕。

神秘人胯下之良駒,腳程既快且腳力甚長,現在如此疲乏,看來騎者催馬狂奔已有大半天了。

只見神秘人非但身、腳、手都扎著厚布條,連臉上也完全遮蓋,只露出兩顆烏黑眼珠在轉動。

究竟是誰來訪?

經半天辛勞,笑天算返回房內稍作休息,對著銅鏡輕撫臉兒,只是二十五歲的容貌,昔日天真稚氣已不復掛臉龐,換來是一派秀麗氣質,嫵媚中帶點溫柔。

眼眸里充滿神采、堅毅,窮多年心血於兵法中,又創製了「神風笑」此驚世神物,她絕對相信小黑可以破「皇京城」,殺皇上皇,稱霸天下,一洗頹風。

望著床榻,彷佛小黑又易容成醜醜的模樣;每當失意落漠,小黑就不見了,換來是內斂的醜醜,沒絲毫爭勝霸氣,沮喪、失落,只是擁著笑天算去追憶從前與十兩那份愛,坐在床前不停嗟嘆。

笑天算並不喜歡醜醜,她好想夫君重振雄風,她把一切寄望都交給小黑,小黑必須成就霸業。

動人的女人最需要一個出色的男人,一個一心一意為她的男人,小黑,努力啊!

笑天算的婢僕已準備好一個大木桶,盛滿熱騰騰的清水,讓她沐浴消除疲勞。

獨個兒浸在桶內,頭仰後向天,閉目養神,是多麼的舒適、優悠!熱氣白蒙蒙一片向上升起,似夢似真……「喔!」笑天算突然睜大雙眼發獃,腦際一片空白,她竟然看到一對淫邪的眼睛在前頭。

那個全身包里著布條的神秘人,原來竟倒吊在房頂橫樑下,盡現色謎瞇的淫邪目光。

笑天算顧不得全身赤裸,立時彈射出水劍,躍出浴桶欲奪衣里身,再對付那不知死活的採花賊。

水劍疾戳如神箭,但只見採花賊竟伸手接劍,曲反回彈,水劍反過來戳中笑天算背心「魂門穴」,實時教她軟癱在地。

採花賊落在笑天算身前,取出腰間摺扇,竟作文人儒士模樣,不停搧風顯盡優雅,眼目卻充滿淫邪笑意,仔細的欣賞笑天算的狼狽不堪,以及一絲不掛的橫陳嬌軀,狀甚滿足。

「好滑,小黑那傢伙真懂享受。」一手疾探,便摸向右頰,笑天算一側頭避開,手兒竟直握住她的飽滿乳房。

稍稍搓弄,笑天算氣得真氣逆走,誤打誤撞竟恰巧沖開了穴道,羞忿交集下胸口熱血涌將上來,也不管來者是誰,武功有多高,舌綻春雷,張口喝道:「大膽賊子,竟敢來撒野?」

驀地橫腿掃去,逼退敵人,再點地彈射,頓時身子騰空,欲一舉破門逃去。

半空中正撲前衝去,足踝卻突然被抓緊,一拉之下便整個人被扯了向後。

雙手十指挺起劍指吐刺,採花賊的身子晃了幾晃,打開摺扇左轉右轉,便擋盡化解了所有劍指。

扇子的扇骨是鋼鑄,原是短距離對打的好兵刃。

化去劍指攻勢,雙手一抱入懷,赤裸的笑天算竟然倒入敵人懷中,欲掙扎反抗,可惜身上已被鐵扇封住七、八個大穴,完全動彈不得,只能眼瞪著怒火狂燃。

採花賊也不急於一時,雙手在裸體滑嫩肌膚上肆意撫摸一番,陰惻惻笑道:「笑姑娘,你喜歡溫柔一點,還是粗暴一些呢?放心好了,一定令你永世難忘。」

「殺了我吧,我夫君小黑定然會為我報仇雪恨的。」咬牙切齒的笑天算,毫不示弱。

採花賊不斷嘻嘻在笑,掌心搓擦乳房、胸腹,又滑向下,張開一對原來夾實的修長美腿。

「殺了你未免太過可惜,小黑這傢伙太可惡,佔有了你,就是對他的奇恥大辱,絕對勝過一刀斬下他的頭顱!」

「你……是『皇國』中的人?」

「哈……好滑,好柔軟!」

「你以為傷害了我就能打擊我相公的戰鬥殺力?」

「對,瞪著眼看我強暴你,這樣更刺激、更痛快。」

「是皇上皇的毒計!」

「先讓我舔一舔,嗯,好香。」

「啊!」

「對不起,真忍不住咬上一口,好痛快!」

「淫辱了我,也不能挫弱聯兵殺力的。」

「那賤種小黑真懂憐香惜肉,一雙高峰仍是挺拔高聳,哈……是留下給我把玩吧!」

「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還是先想象一下,一會兒你會否先死得很慘吧!」

笑天算一陣驚愕,雙腿已被分開高舉,帶著淫邪瘋笑,下體被炙熱火燙侵襲,來回衝刺,激起心弦震動。

極度侮辱的難堪感受,強襲心頭,多年來活在安逸中的笑天算,又怎會料到突然而來的蹂躪。

如猛獸狂亂的衝刺,教笑天算綮閉的紅唇也不自覺張開,高聲呼喊痛叫,十分凄悲。

正在肆意淫慾的採花賊,聽到笑天算痛苦劇烈反應,更加刺激起變態快意,不停繼續催逼出呼叫喊聲。

「來吧,給我叫嚷得凄厲一點,小黑,你的妻子正被我玩弄、淫辱,這又如何?我就是要壓倒你!」

帶著仇恨心態強暴,不斷燃燒憤怒,痛快得無以復加,他原來已對笑天算有好感,被其美色所迷,今日得以奸個不停,又侮辱了小黑,痛快之處難以形容。

「叫啊!痛啊!哈……小黑你來看吧,這個姿勢才能滿足你饑渴的妻子啊,笨蛋!」

「哇……」

採花賊的那話兒並不算是高強,只是所帶來的羞辱苦楚,卻是無以復加,極難忍受。

嘴裡難忍痛叫,但笑天算心底下已對自己發下毒誓,一定會用盡方法報仇,她絕不甘心被摧殘侮辱!

「啊!我一定報仇!」

滿足了近半個時辰,神秘採花賊才滿意罷手,但一雙手還再撫弄了香軀好一陣子,才含笑離去。

笑天算果然令人回味無窮,他媽的小黑真有福氣,竟娶了如此玉人回家享用,太惹人羨慕了。

一路策馬賓士,微風撲面,先前主動淫慾快意,一幕又一幕再在腦海中盤旋,實在美妙得不得了。

他媽的真不錯,奸了還更想念,如此美妙香軀一生都難以忘懷,小黑真走運。

右手一抓,便撕掉里在身上、臉上的布條,一塊一塊慢慢扯開、撕掉,漸見本來面目。

「小黑,我很快就會騎在你頭上,把你的一切都奪去,包括你的女人笑天算。」

在馬上愉快催策耆不是別人,竟就是從前小黑「七小福」之一的小丙。小丙竟暗襲強姦了笑天算,滿足獸慾。

他不是被斷了子孫根的么?又如何能強姦別人?

小丙痛快的高歌,他今天好快樂,真的快樂無比——

第三章神皇怒潮戰

「皇國」乃天府之國,物產豐富,資源極充足,建國數十年來,國力因而不斷拓展。

以「皇朝」為中心的權力結構,多年來合共分封二十九位諸侯,各得封地建城。

封地城主諸侯全是「皇」姓貴族,曾為「皇國」建立功勛,封地面積、物產等都跟城主之功勛關係密切。此外,每城均各自獨立,管治權歸於城主。

然而為了加強三十城之間的聯繫力量,各城之兵權卻由「皇朝」派出「侯臣」

武將統率。

未有戰爭,各武將只須固守城池,與城民合力保衛。遇上爭戰,只要「皇朝」

派來使官或任何人手握「皇朝虎符」,便能支配武官,命令城內兵力出城助攻參戰。

只認「皇朝虎符」不認其它,是「皇朝」確實掌握兵權的簡單方法,二十九座城池,實際就是由二十九道「皇朝虎符」掌握,誰得了虎符,誰便掌握了城池。

就算「皇朝」帝君被敵人所殺,敵人盡奪虎符,侯臣武將也得歸順俯伏,獻上兵權。

這就是完全奉「勝利」為首的制度,故此攻「皇國」只須攻一個「皇京城」

奪「皇朝虎符」便是。

「皇朝」只重用同血裔貴族,「皇京城」合共七十萬「皇衛軍」,分由七位皇爺統領,每位皇爺各領十萬兵,保衛「皇京城」;另外,三公十侯三十爵爺則負責守衛皇宮,以保皇上皇的安全。

皇爺之下有萬夫長、千夫長、百夫長等,層層疊疊,管治架構清楚分明,權力集中。

「本皇七歲登基,便領導這群老傢伙南征北討,看啊,個個都精神飽滿,神威勇猛,如精鋼般兇悍。嘿,皇太子,你的胸膛怎麼鬆弛了不少啊,房事太頻密吧!」

在「皇京城」內的「皇宮」,身為帝君的十四歲皇上皇坐在龍椅之上,手裡拿著大蘋果在咬,一派悠閑,突然向殿下正舞動龍頭大刀的皇太子訓斥起來,教身旁小白也為之一愕。

已是六十足歲的皇太子,好不尷尬,連忙停了下來,不敢亂動,一臉儘是沮喪。

一口咬去大蘋果的一半,皇上皇忍不住從龍座上走了下來,又伸出他慣常的手指,竟指著皇太子的鼻尖斥責道:「才不過舞刀半個時辰便氣喘起來,真他媽的氣力不繼,今天沒吞下米飯么?你如此能耐如何能保家衛國,帶領十萬『皇衛軍』上陣殺敵?好丟人!」

赤裸了上身的皇太子已是汗流浹背,可憐一把年紀,還給十四歲的皇上皇罵個半死。

低下頭來不敢接觸皇上皇的凌厲眼神,皇太子早已習慣了被責備,「御戰」就是從來的絕不輕鬆。

原來每次敵人來襲,皇上皇便會召開「御戰」大會,由他命七位皇爺作御前表演武學,各自舞刀弄槍盡顯實力,皇上皇看得滿意便會分派各皇爺領軍之詳細任務。

絕對要保持作戰能力,要經得起考驗,能帶領「皇衛軍」闖陣殺敵,這是皇上皇對各皇爺的要求。

「皇九爺,你的十個萬夫長有三個武功退化了,快找別的來取代。皇老吉,你的三腳貓功夫竟毫無進境,太令我失望矣!」不斷的搖頭嘆息,在皇上皇眼中,七位皇爺總是有著不少缺點。

「真苦透,帶著一群如你們般的三腳貓皇爺攜手拒敵,唉!又是我一人要化腐朽為神奇,天啊,你總是要我煩惱!」

大言不慚的皇上皇,逐一指點過每位皇爺的不是,總是長嗟短嘆,無奈得無以復加。

「唉!怎麼你們不努力一點,分擔一下朕的重擔子,已經是頭大沒腦,腦內生草,用兵戰法又笨又呆,武功又如此差勁,真丟盡臉,各位皇爺,你們實在太令朕失望了!」

「不—不但失望,簡直是絕望!」

七位皇爺,全是年屆四十至六十的長者,皇上皇七情上臉,毫不留情指摘叱罵,十二分痛快淋漓,卻苦了皇爺們。

皇上皇的不滿、指摘,看在小白眼裡卻是全然另一番光景。七位皇爺的武功絕對都不在將軍之下,個個臂力驚人,又各具武功深厚內力,是了不起的難得神人。

絕對是吹毛求疵,也許天下間要達到皇上皇標準者,就只有一個五大高手最強者皇玉郎。

除他以外,別無他人。

七位皇爺,皇太子、皇九爺、皇老吉、皇天龍、皇千世、皇萬福、皇壽星,七人聯合一起,拒戰三國四族,難怪能接連七年勝多敗少,七人能耐都好了不起。

皇上皇這十四歲帝皇囂張的嘴臉和不可一世的態度,卻未惹來七位皇爺任何拒抗、反感,依然完全的臣服,理由很簡單,皇上皇七年來的號令、謀策,確是保住了「皇國」。

「御戰」出席於皇宮者,絕非只是皇上皇、小白及七位皇爺,還有伴在皇上皇身後的三公與及一些武將,七皇爺如此備受奚落,倒教小白看得心寒。

「皇上,敵人擂鼓來攻了。」皇陰公負責察視敵情,一陣喧鬧戰鼓暫把尷尬情景截住了。

皇上皇笑道:「哈……不知死活的三國四族烏合之眾,小白來吧,我帶你見識一下咱們『皇京城』天險拒敵。」

小白在引領下,直出皇宮後山,原來「皇京城」位於極高處,敵人來攻必須先越「神皇怒潮」,河水從上而下形成急流,敵人逆流而上甚是艱困,皇國在「神皇怒潮」

沿岸築有「戰台」,向乘船的敵人襲擊,藉天險拒敵來犯。

於「皇宮」後山居高臨下,正好對來襲戰船情況一目了然,皇上皇就是最愛在此欣賞敵人們紛紛葬身慘況。

「神皇怒潮」七年來已吞噬無數生命。

戰旗寫上「黑」字,長共一百五十步,可容三千戰兵的戰船,正是身為攻城先鋒的小黑所率領。

昴首站在戰船艙頂上的小黑,代表「武國」作先鋒部隊,任務就是先攻破摧毀第一道防線「戰台」。

船頭雕成龍頭之狀,威猛無匹,站在龍頭者,白衣披身,臨風而立,一直低首俯視,雙手十指指間皆夾住短刀,沈默冷酷性子盡見,他便是小黑的「七小福」中之小李。

小李飛刀,例不虛發!

從來沒有人願意試一試小李飛刀,只有刻意尋死的人例外,十八歲的小李是小黑收養的孤兒,是最忠心的部下。

船上加了一道風帆,風兒鼓動便船行得更快。船桅之上,屈曲著身子的赤裸少年,全身只掛著一個大布袋來遮掩下體,粗毛布袋內盛著重甸甸的「武器」,外面綉著歪歪斜斜的一個「春」字。

小春,「七小福」之一。

還有也是十八、九歲的小子,鼻子半塌,眼睛一高一低,嘴歪唇厚,臉上又有三條刀疤,姐此模樣直教人望而生畏。

船上一切大小事務,小黑要茶要水,他都畢恭畢敬的奉上,這就是排在「七小福」

最末的—小丑。

「七小福」中,四大三小,七年前四大中小鳳、小狗、小鬼,都先後丟了性命,小丙被芳心捧成與小黑對抗,如今就只餘下三小,伴在小黑身旁鞠躬盡瘁。

小黑領著小李、小春、小丑,與及三千「神武大軍」,乘著「神武戰龍」直取「戰台」。風高浪急,驚濤拍船發出聲音甚是響亮。

「皇宮」上的小白,見到來攻者是仇中敵小黑,心中不自覺燃起莫名恨意,倒也好想他大敗而回。

「戰台」就在六十丈前,究竟小黑如何來攻?

築在離河面高逾百尺的「戰台」,突然開啟戰門,跟著便滾下一大塊圓形巨石石頭順勢滑滾而下,愈沖愈急,轟隆轟隆的直滾撞向逆流而上的「神武戰龍」。

要是被巨石撞擊破船,恐怕便難以再前進。

石頭疾沖,正逼近「神武戰龍」之際,河底竟冒出一大塊鐵板,由十餘個水鬼在水底把持,微微向外側傾斜,便引得石塊斜走,原來的路線被改變,石頭就觸碰不到船身。

小黑對此攻擊早有所料,也有了防備。

愈接「戰台」,小李的飛刀握得愈緊,小春雙手也握緊身上布袋,小丑也站著定睛望向「戰台」。

「戰台」上只有不足五百的「皇衛軍」,只要能駛近戰台,一涌而上,三千人殺五百,絕對輕易簡單。

相距已不過五十丈,突然一陣嘩然,只見流星點點,迎向「神武戰龍」而來,是什麼?

噢,竟然是成千上萬塊臣大石塊,又圓又大,都是光滑十足的,一下子盡從「戰台」

滑進河裡。

巨浪翻起石頭,相互碰撞,打得啪啪聲響亮清徹,更是驚心動魄,駭人震怯。

小李有刀,但短刀可不能截下千計石塊。

小春有袋,但袋裡的武器可能停下石塊嗎?

小丑不怕,因為主人小黑在,只要小黑一動腦子,什麼困難都一定可以解決,這就是小丑心中所想。

洶湧激流牽動頑石攻來,當真猶如千軍萬馬,小黑昴然而立,怒目瞪視正衝擊而來的巨石,大聲叱喝一聲。

小李飛刀,小春飛石,以小破大,刀要截石,小石子再停下巨石,一刀一石子截停一塊巨石,來吧!

勁力注滿甩射飛出,前頭一排大石的衝力稍緩,惟是後排又滾來,彈射又越前而來。

千百飛刀、小石子急疾如蝗勁射拒擋,但仍是只能阻擋部分來襲巨石,「神武戰龍」

快要被轟個正著。

船上兵將惶恐心怯之際,小黑突道:「那個皇上皇早料到咱們反應,他就是要人命、血肉來擋石,小丑,動手!」

猶未明白小黑所言,只見小丑已疾撲向船頭,一手抓住一兵衣領,將整個人當作巨大暗器疾射向石。

「噗」的一聲爆骨碎體,頭顱轟個稀巴爛,大石立時截住,比飛刀、小石子有效得多。

一個接著一個,船上戰兵未暇細想,已先後被制住脖子大穴,吐力扔出去截石,十塊石扔出十人,一百塊石就扔出一百個戰兵,以血肉身軀擋石,加上飛刀、小石子,一同遏止攻勢。

一瞬間,人如急箭紛紛射前,繼而是血肉模糊,粉身碎骨,染得巨石、河水也血紅一大片。

凄厲的血肉交迸,終於停了下來,付出合共一百三十三個活生生的神武戰兵,總算壓下首輪攻勢。

仍黏著一隻斷手或半個頭顱的石塊,隨水飄流,就在「神武戰龍」旁邊浮過,看得其它官兵都目瞪口呆。

先前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現下已變成附在石塊上的一堆骨肉血塊,殘醋的現實清楚告訴眾人,這就是戰爭。

「皇宮」上的皇上皇很是滿意,小白看得清楚,他實在好投入殺戰,對生命毫不珍惜。

皇上皇笑道:「真不過癮啊,只死了一百三十三人,好少哩,小黑,倒算你有點辦法,但還有更精彩的在後頭啊!」

向小白點一點頭示意,「戰台」的戰鬥又再展開,一下子密麻麻的湧出千人,均手持三尺長粗尖矛刺,腳踏堆在河道上的石塊,飛奔直射向「神武戰龍」。

小黑怒道:「都是來破船沈葬我們,一個不留,殺!」

一排弓箭手上前列陣,箭如雨下,但利箭竟全都落空,一個「皇衛軍」也殺不掉。

特別訓練過的「戰台」守兵,在濕滑石塊上彈前走動,竟四平八穩如履平地。

箭矢攻至,側身一沈,便直沈入水底潛伏,轉瞬間千個戰兵消失於無形,全在水底潛泳搶前。

小李飛刀殺人,雙手向衣衫一探便多了八柄飛刀,勁射穿過河面殺敵,血柱不斷拔射而起。

小春的七彩小石子也加入戰事,穿越河水,擊殺「皇衛軍」。

但無論如何截殺,仍有矛刺插穿船底的刺耳聲音傳來,「神武戰龍」不斷被破小丑領著大隊戰兵落水退敵,瘋狂殺戮,任何要破毀「神武戰龍」者,都要分屍!

殺戰一直持續,各不相讓,直至小黑感到「神武戰龍」向右傾側,河水湧入船底。

小黑忿忿不平道:「退兵!」

被刺穿船底的「傷痕」也許不太大,惟是千百個小孔加起來,就絕對可以弄沈巨大的「神武戰龍」,為了保住它,小黑不得不暫且退兵,先擱置攻勢。

只一千個精銳水底奇兵,就能拒擋三千人的敵陣戰船,而且取得勝利,「戰台」上的守兵都歡天喜地。

原來,要攻下一個小小「戰台」也必須賠上好多人的性命,代價好大。要攻陷「皇國」,代價將是多少倍?

岸上,神長大老與芳心都小心翼翼觀戰,直至退兵,二人才開始交換一下心得。

芳心不悅道:「代價。」

要是換上小丙領軍,相信今日就能攻佔『戰台』,不必付上太人一具又一具屍首從河裡浮起來,伴著那一大堆石塊,鮮血染得沿岸河水也成血河。

究竟該如何攻打「皇國」?三國四族該如何與皇上皇周旋?芳心在靜待神長大老的暗示。

可是,文房四沒在紙上寫下什麼!

「皇宮」上的皇上皇從後山下來,只對著小白微笑,小白心裡也在揣測,以「皇國」

兵力如何能抵擋三國四族的全力進攻?

皇上皇笑道:「你一定在心裡猜測,朕如何能破解今日之戰?」

小白道:「此戰太兇險,恐怕戰鬥三年也難以決勝負,雙方傷亡之數,必然數以十萬計,唉!」

「不一定的!」

「什麼?」

「小白兄,你太小覷我了。」

「哈……我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要速戰速決!」

「恕我未能洞悉其中玄機。」

沒有了如此驚世人物,「皇國」早已國破家亡。

「明天,一切就會扭轉!」

「你說,明天就能扭轉危機,化險為夷?」

「對,只要作出一點犧牲!」

「你的一點犧牲,對別人來說卻很可能是重大犧牲。」

「嗯,但絕對值得犧牲。」

「究竟犧牲什麼就可以立即化解劫難?」

小白還是想不通透,但見皇上皇胸有成竹,也就更讓人疑惑,皇上皇的「犧牲」

大計,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為啥小白竟想不出來?——

第四章卑劣的犧牲

烽火連天的戰場上,經昨日小黑攻「戰台」一役,今天平靜多了,大營處處,相互以陣法駐紮,免得受襲。

有神長大老為首的三十萬「神教弟兄」,人人視死如歸,把神長大老視為精神領袖,絕對願意為「神教」犧牲。

故此,在沙場之上,誰也不欲與「神教弟兄」拼殺,這群既瘋且狂的戰士,斷了一臂、被劈開頭顱仍死命頑抗,又豈是常人能敵?「神教」信徒都篤信教義,能為「神教」

犧牲,來世便可再輸迥當仙神,所以信徒都甘願拚死,絲毫不怯懼。

小白甫踏進大殿內,眼前就是一大片巨大假山石,足有三十尺見方。小橋流水、亭台宮殿,一應俱全,一夜間,皇上皇竟就命人把整個形勢以微縮技巧仿造了出來。

每一棵樹、每一建築,都絕不苟且,手工精緻,巧妙出色,最重要的,是將三國四族的兵力都顯示了出來。

以插旗代表兵眾數目,一旗就是五萬,「神國」插上了六枝旗,一看便清楚來了三十萬大軍。

皇上皇的雙目始終沒離開過「神教弟兄」,看來,這批敵人確是他的心腹大患。

小白笑道:「好精巧的工藝,如此匠心獨具,必須是工匠極為投入之作,恭喜上天賜予貴國神人工藝大師。」

皇上皇冷冷道:「這爛東西是我昨夜獨個兒砌成的,沒什麼了不起,有這門工藝也不一定能戰勝此硬仗!」

小白內心實在不得不一再佩服這十四歲的皇上皇,昨夜他竟沒有睡過片刻,利用僅有的時間把三國四族及「皇國」陣前相爭的情況,化成工藝砌造出來,從中揣摩、推敲、分析。

小白道:「以『神國』三十萬『神教弟兄』為中心,七大勢力『武國』只來了二十萬『神武大軍』,未免太少。」

皇上皇笑道:「名昌世正威脅名天命要他襌讓帝位,『武國』兵力被二人關係拉繁,才只派來二十萬。」

小白道:「依陣勢來看,芳心、小黑、小丙的二十萬『神武大軍』為正先鋒,死傷將最慘重。側翼由伍窮所率領的二十萬『窮兵』,威脅、殺力都不下於『神武大軍』。」

皇上皇冷冷道:「伍窮搶在最先,他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第一個搶上『皇宮』奪我人頭。伍窮這傢伙要利用這回滅我『皇國』,以圖一舉分得十五座城,急速擴張勢力。」

小白道:「還有刀鋒冷的十萬『農兵』,葯口福『狂意族』的十萬『鋒狂軍』,畲律令『海霸族』的『畲兵』合共五十萬,『異族』的十萬兵。三國四族總共便來了一百一十五萬大軍。」

皇上皇苦笑道:「『皇京城』算是有一百萬『皇衛軍』,惟是其中五十萬已分怖『皇國』其餘的二十九座城池,咱們真正能調動作戰的,就只有五十萬『皇衛軍』。」

小白不禁駭然,雖然「皇京城」佔盡地利,惟是敵人全是征戰慣將神兵,一百一十五萬撲殺五十萬,兵力相距實在太遠,而且決戰勢必延展數年,要是三國四族不停補充兵力,此仗又怎會有戰勝的機會?

小白望著皇上皇的一臉冷漠,眉宇間有著一道殺志,堅決果敢,看來真的已解通了破開困局之法。

惟是一天之內又怎可能以犧牲什麼來解決重大疑難,皇上皇的計劃,除了是割地賠城,犧牲國力、百姓,看來真的難有其它,但如此一著,又豈是妙計,割地賠城后勢力大挫,三國四族坐大,他日豈不會再來發兵討其所需,不斷苛索,直至亡國。

皇上皇突然指著三國四族駐兵怖陣處,對小白道:「以我國五十萬『皇衛軍』,可有妙法抵得住百萬敵軍雄師嗎?」

小白小心的察看形勢,一會兒便大汗淋漓,腦海轉了又轉,已是結構過一、二百場思想出來的戰役,空想攻守,妙用兵法對戰,窮盡心思想像出其中無盡變化………小白的腦際全是一片殺戮大戰,妙攻苦守,心力在一瞬間急轉萬遍,雙目通紅,險些軟倒地上。

心力透支,殫精竭慮,一陣胸臆翳悶,強自抑壓,才不致吐血頹然倒下,想象之戰,可絕不比沙場拚死來得輕鬆。

皇上皇笑道:「咱們『皇衛軍』可苦撐兩年,對么?」

小白淡淡道:「我只能確保十八個月『皇京城』不破。」

「五十萬大軍,最後剩下不足三萬。」

「對,神長大老必然以死拚死,一個賠上一個。」

「當只剩下薄弱兵力時,伍窮、神長大老、刀鋒冷、小黑、小丙、畲律令、葯口福、異族族主等,就會突破封鎖,衝進『皇宮』搶奪我的頭顱。」

「擒賊先殺皇,皇上皇一死,『皇京城』便破。」

「就算有皇玉郎,甚至加上小白兄,也同樣抵擋不了天下八大高手,『皇國』必亡!」

「對,『皇國』必亡!」

「嗯!咱們想象出來的都相差不遠,英雄所見略同。」

「我卻無法算計出你『犧牲』什麼,便可以化解此戰危難,只用上一天就扭轉乾坤,未免難以想象。」

「三公,有請貴客!」

大殿之上,皇陰公、皇陽公、皇太公竟同時引領合共八位小白也認識的「貴客」出來,這一著,頓教小白冷汗直冒、心底發毛。

他簡直不能相信,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就在眼前,他終於明白皇上皇所要犧牲的是什麼。

對,只要犧牲了……絕對可以化解當下危難,不費一兵一卒,皇上皇這招絕對超越小白想象以外。

並非小白能力不及皇上皇,只是他從不曾如此「狠」,不可能如此惡毒、絕情,小白如何也不曾出賣友情。

小白憤然道:「你,犧牲了我,出賣了我們之間的友情!」

皇上皇冷笑道:「爭戰目的最終必然是為了拓展國力,既然進攻『皇國』要經年累月,又必須賠上重大犧牲,為何不把三國四族的力量再擴充,變成四國四族,來瓜分小白的七座城池呢?」

「而且當年『萬壽無疆』的寶藏,至今已變成金山銀海,只要攻破七座城池,三國四族各自瓜分一城,再分寶藏,一來滅了新勢力,二來除掉極具威脅的未來皇者小白,何樂而不為。」

說得清楚明白,皇上皇「犧牲」的就是小白,只要三國四族同意轉移目標進攻「模糊城」等七城,「皇國」自然解困。

小白眼前的八位「皇國」貴賓,赫然就是神長大老文房四、刀鋒冷、伍窮、小丙、小黑、芳心、葯口福、燕萬歲,只欠一個畲律令,八對眼已盯緊小白,想要吞噬消滅。

天下七大高手顯然已同意皇上皇的建議,先瓜分小白七座城池,滅掉小白這心腹大患。

小白冷冷道:「四國四族同攻我七城,要在兵法勝過我與夢香公主,皇上皇定然答允當上策略軍師。」

皇上皇一直在退,退至七位皇爺身後,他不願意節外生枝,全不給小白威脅反抗的機會。

皇上皇笑得燦爛道:「這個當然了,先殺你,七城中只剩一個耶律夢香,她正大腹便便,待她分娩苦痛煩躁時,我方才大舉發兵攻城,此消彼長之下,加上缺乏領導號令,要攻破七座城池又有何難。」

小白笑道:「哈……原來連公主懷了身孕,影響領導作戰也計算在內,皇上皇好了不起啊!」

皇上皇輕輕笑了一笑道:「還不止於此呢,就算我的師父也被我矇騙,以為我真的需要你來幫上一把。」

小白愕然道:「啊!你早已怖下一切,騙橫刀為你來找上我小白,誘我一人助你逃回『皇京城』,再以此來誘惑三國四族,作為交換不進攻『皇京城』的條件。」

皇上皇冷冷道:「朕的計劃不一定能成功,但小白畢竟是小白,『盜臉術』騙倒了大家,武功、智力、兵法皆顯露無遺,再讓你勢力增長下去,七城連結一起,築成牢不可破的防線,他日雄霸天下,滅絕四國四族,不是你小白又是誰啊?」

神長大老等八位貴賓都微微點頭,同意皇上皇的意見。這七年以來,大家為了進攻「皇國」,互相削弱了實力,就讓小白的「鐵甲兵」不斷擴展勢力。

停下來回首一看,五十萬「鐵甲兵」雄獅已威脅任何一方原有勢力,實在不得不正視。

為了解除戰困危難,皇上皇藉救回皇玉郎之事,讓三國四族了解小白「鐵甲兵」之強勢,再布局引小白為友情而孤立在「皇京城」,只要大家同意,殺小白自然輕而易舉。

簡單的轉移目標,便能化解危劫,犧牲小白,就免去「皇京城」血戰殺戮,把死亡完全地移花接木,轉嫁在小白的七座城池去了!

如此的四兩撥千斤,又怎能不佩服十四歲的無情殺神皇上皇,小白,再一次被出賣了!

七大高手一步又一步逼向小白,要奪七座城池,擴張國力,就必須先誅殺小白。

殺小白,小黑最興奮,他的一雙鋼爪在發出「啪啪」聲響,他最喜歡小白陷入孤立無援中。

伍窮被小白騙,他好想報仇,更想在天下人面前,證明他伍窮已脫胎換骨,勝過眼前小白,壓倒小白。

小丙當然好想小白死,最好還吸掉他體內真元,以助自己提升功力,一舉兩得。

刀鋒冷當然欲殺小白,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證明那句什麼「一山還有更高山,小白奇才真超凡」是錯,大錯特錯。盜聖最超凡出色的徒兒,是刀鋒冷才對。

葯口福當然也想小白死,小白死了,他便有可能奪得夢香公主及她三個俏麗艷絕的婢僕佳人,他想了七年,還是忘不了把四人冰封成收藏品,永世作為欣賞經曲。

小白與寒煙翠是要好的友,裨長大老自然「應該」殺掉小白,凡對寒煙翠好的人,文房四都想殺亍,異族族主燕萬歲只為殺殺,。奪城擴展,當然是好。

芳心在笑,會心的微笑她憩小白死也實在想得太久了,小白死了,絕對比殺掉威脅名天命的名昌世更妙。

殺-,殺小白。

八位賣賓、七大高手踏l一遇沂,七位皇爺保衛皇上皇,三公在殿內戒備,以防萬一。

小白,你插翼難飛T,「死有葬身之地」!苜先發難搶殺的,竟然是刀鋒冷,他的兇悍眼神,在對小白說:來吧,十年後的你展示一下真正的實力,看誰才是盜聖最出色的徒兒!

「泣血」出鞘聲如悲哭痛哀,刀法大開大闔,氣勢雄邁,飛上九天重新壓下,先壓人穿地破入,露出脖子部分,再斷頸斬首,便是刀鋒冷的雄霸刀法「死有葬身之地」。

刀法毫無破綻,完美無瑕,看得人心膽俱裂,不禁拍掌叫好,只有小白一個不好、不妙。

小白如何破招?絕對破不了,「赤龍」也是一招「死有葬身之地」,只是刀招卻不盡相同。

「赤龍」直斬向地,轟飛沙石躍上,擋住狂猛刀勢,挫弱了再回劍硬拼,劍、刀一掠而過。

「泣血」重重斬中小白胸膛。

「赤龍」狠狠劈中刀鋒冷丹田。

血花四濺,小白、刀鋒冷都吐出駭人的凄艷血紅,噴得四周一片死亡肅殺,氣氛可怕。

小白執劍再戰繼續而來的小黑,不能調息,不能慢下來思索。一刀被護身罡氣抵住,受傷不輕但卻全無喘息機會。

刀鋒冷可以抒緩一下,他絕不能只投入殺戰而不自保,四國四族雖同一陣線,但必須保留一點實力自保,否則其它人突襲,「農王」被殺,「農族」便肯定很快被吞併。

體內血氣翻騰急涌,十年以來,小白的內力已不能同日而語,修為絕不在刀鋒冷之下,好強!好強!

但好強的小白也絕不可能以一敵七大高手,之後,還有七位皇爺,小白死定了。

小黑旨在游斗,以損耗小白內力,還在嘻笑道:「伍窮,快來夾攻啊,咱們同是出賣小白的賤朋友,趁著皇上皇出賣小白的這一刻殺掉他,好恰當、好相配哩,哈……」

不停的揶揄、恥笑,小黑手底卻沒有慢下來,「虎頭蛇尾刀」舞動如萬道金蛇噬咬,竟咬住「赤龍」。

原來「虎頭蛇尾刀」的末端,有一個彎形尾鉤,一鉤便搭上了「赤龍」,繼而便是「靈蛇蛇纏身」。

手底吐力,「虎頭蛇尾刀」不停旋轉,一直沿著「赤龍」而上,尾鉤就搭著對手兵刃,旋劈迥斬向上,直取敵人手臂。

要不是剛才小白與刀鋒冷拼了一招,已受內創,他定然可以吐力震飛「虎頭蛇尾刀」。

刀已轉至直斬切手指,將自己十指折斷,小黑也很希望小白嘗嘗失去靈動手指的滋味。

小黑已運起十成內勁,隨時接住刀招攻殺。

小白突然棄掉手中「赤龍」,「劍神指」一夾,便拼住「虎頭蛇尾刀」,再頭下腳上倒轉,一式「天下無敵」,手在地上轉動,腳踢撥「赤龍」揮斬,攻殺過來。

變招快若迅雷,小黑胸膛向內一縮,閃過了第一招,但小白撥刀詭異萬端,腳彎一拖斜斬,再一蹬,「赤龍」直插而上,划臉破去,小黑急退,但臉上已被割傷。

一陣嘻嘻大笑傳來,小黑摸摸血臉,他媽的奇恥大辱,左邊眉毛竟遭一劍削盡,甚是趣怪醜化。

神長大老突道:「單打獨鬥既非小白敵手,咱們只好一同撲殺,七對一,希望小白指點吧!」——

第五章破臉一劍恨

以一敵七,小白已清楚明白今日必死無疑,他側首怒目對著皇上皇狠狠一瞪,怒道:

「哈……我小白被出賣得太多,惟是一直未曾真心想過要報仇雪恨,皇上皇,你終於打動了我的報仇心,今天你千萬要把我碎屍萬段,否則,小白一定不會放過你!」

揚眉盛怒,爆出殺恨狂意的眼神,令皇上皇不禁全身抖顫,小白真的好想把他吞掉。

已習慣犧牲別人來換取自己及整體「皇國」利益,皇上皇從不怯懼、退縮,但小白的眼神實在太可怕,彷佛在告訴自己,若他死不了,就會來毀滅「皇國」。

「朕好怕你,四國四族的帝君也都怕小白,這七年以來,就是咱們困在一起胡斗瞎戰,讓你的勢力不斷坐大,讓小白長成為可怕的巨人,所以,今天你不得不死!」皇上皇再退開三步道。

皇上皇不斷的退,同時七大高手卻漸漸逼上前,接連展開撲殺攻擊,先是神長大老,文房四的「文掌」,第三式「文風不動」,捲起身上闊袍大袖,完全包住了右手手掌,氣勁遊走,逼得全身衣衫鼓脹,不停的在身體、衣衫之間發出爆響。

「文風不動,殺人三重!」

生性陰鷙的文房四,虛空轟出「文掌」,接連三層氣浪推出攻向小白,一浪接著一浪,極上乘的內家精純武功,多年苦心孤詣而來,掌勁排山倒海般狂涌傾瀉。

小白一驚之下,急忙掄掌相抵,惟是其勢已不及,只好連推三掌,勉強截住「文掌」。

三股勁風爆開,小白慘被轟飛十丈以外,更是口吐鮮血,以內力算計,原來與文房四著實有點距離。

後背衝破殿門,直飛出去大殿以外的「心殿崖」,腳猶未觸地,葯口福的「百年歸老」已狠狠招呼而來。

食狂又是堆起他那肥腫的嘻笑臉兒道:「小白奇才真超凡,食狂謀才奪命,便變成超超凡,當年盜聖『求才壁』留字,該還有兩句:食狂吞白超超凡,百年歸老莫等閑。

對了,哈……這兩句可真不錯呢。小白就來見識我的『百年歸老入土為安』吧!」

神兵直沒入地,同時迸爆出八道勁力裂痕,分射逼向小白,割裂地面,內力比七年前已提升六成以上。

哪道勁力裂痕才是神兵攻力所在?

小白無瑕細想,因為小丙的「反腹神功」已來,整個背項直壓而來,另一邊燕萬歲已轟出自煙冒起的一掌,是「歲月不饒人」—可以一掌把人轟得衰老的掌法!

右手劍指戳破「反腹神功」、左手怒劍劈向「百年歸老入土為安」第三道勁力裂痕,右腿提起,旋身轉踢小丙後頸,封死他后招的頭顱轟攻,清脆俐落的三招,都成功堵截來勢。

「砰」!

小白的臉龐爆出血柱,一臉是傷,雖擋得了三人猛烈攻擊,第四個正好利用間不容髮的空隙偷襲,十成拳勁轟個正著。

在鮮血染紅眼前一切的感覺未散之際,小白看得清楚,這拳是來自昔日的友好知己伍窮。

猶未定神,耳畔又傳來一聲:「射!」

皇上皇的命令剛下,一排又一排羽箭全射向小白,原來殿頂「心殿崖」的高處,早已埋伏二百神箭手,提弓射入,輪流射出百箭攻擊小白,一先一后,接連不絕。

小白已是身受重創,但仍必須揮劍擋箭,手中急舞「赤龍」,盛怒下揮斬回劈,斷箭竟彈射退去,震飛反射殺二十神箭手,但小白也不再殺,腳尖觸地彈飛,便直奔向外。

他在心內暗嘆皇上皇實在狡詐,七大高手伏殺還未算絕,仍要多添二百神箭手,如此的布局,在殿外必然有數以千計「皇衛軍」團團圍住,絕不讓自己有一絲逃生機會。

飛奔出三百步外,小白再也難逃,只見已站在斷崖盡處,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死谷,山石嶙峋,白霧飄飛,再無去路。

回首定神,跟前已列站著神長大老、小黑、小丙、伍窮、燕萬歲、葯口福及刀鋒冷。

小白臉上仍在淌血,內傷甚重,血從臉上爬下,緩緩的越過肩膀,沿著手臂再滴在地上。

「滴滴嗒嗒」的微弱聲響,卻聽得站在七大高手之後的芳心好痛快,能目睹小白被殺,實在痛快。

先殺小白,再殺親兒笑莫問,把過去一切的恥辱都抹掉,皇后芳心一直渴望能成功。

從來得到自己動人體軀送出溫馨的男人,都很付出極大代價,名太宗還落得一命嗚呼。

小白,卻是好象飽食遠颶,什麼都沒付出過似的,她還要為這王八生下孩子笑莫問,聽說這小時候跟她一起的臭小子,原來不說一句話,現下竟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上皇肯定地說,笑莫問好了不起,今天不殺,他日賠上十萬條命,也不可能殺得了!

自己竟然為這王八帶來了不起的笑莫問,太豈有此理了,你們快給我殺死小白,我再在他屍首上加上七刀!

芳心不須說出希望,七大高手已刀、劍、拳、掌齊發,小白斗得一陣,不是左胸中招,就是右腿被割傷,左支右絀,閃閃退退,已貼近懸崖最後一步,絕不能再退。

「自盡吧!」

「不,小白才不會如此笨!」

「自我了斷也笨?」

「咱們會把他的屍首用長矛插穿,高舉示眾。」

「噢,怪可憐的。」

「插在小白屍首的長矛,一直隨軍至『模糊城』,待夢香公主見到,嚇得吐血驚駭。」

「嘩!腹中孩子,一暈過去就沒有了。」

「沒有了氣息,死得好慘!」

「不,娘親可死得更慘。」

「會先給咱們輪姦七日七夜,再交給那廝食狂葯口福。」

「對啊,當葯兄的收藏品,冰封千年。」

「哈……冰封著赤裸胴體,冰封著無盡仇恨。」

「還冰封著快出娘胎的小白孩子。」

「嗯,該在冰封之前,把肚裡沒出世的嬰孩屍首拉個頭兒出來,破開肚皮,好有創意啊!」

「當然,人中人笑夢白,這就是小白的孩子。」

「哈……」

「再把小白的殘軀也分屍冰封起來,再寫上兩句:一山還有一山低,小白蠢才已歸西!」

「妙絕!絕妙!」

「小白不想這樣死去,他一定會躍向崖底。」

「死無全屍,死得不明不白。」

「誰也不能確定小白真的已死去。」

「可能小白已成仙,可能小白正在深山修鍊最上乘武學也可能已歸隱田間,不間世事。」

「連妻子被輪姦也不問么?」

「不問了,呵……小白從萬丈跌下,撞得腦子半壞不靈早已成了傻子笨牛,哪裡還懂得問。」

「哈……一山還有一山低,小白原是縮頭龜。」

「來吧,縮頭龜,你的血吐盡了沒有?」

「來吧,縮頭龜,你不是天生奇才么,想個妙法逃出去吧!」

「別讓咱們太失望啊!」

在七大高手同時圍攻小白的時候,不斷以廢話打擾,便是來自皇上皇的三公嘴巴。

他們並沒有閑下來,儘力在打擾小白,希望他在失神時多中一招半式,傷得更重、死得更快。

只要有法子令小白更貼近死亡,皇上皇都不會輕易放過,為了保住「皇國」,轉移三國四族的目標,皇上皇算計得絕不掛一漏萬,他不會給小白半點生存機會。

甚至小白身後的萬丈懸崖,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山石嶙峋有辦法踏腳隱蔽之洞只有七個,而每一個洞的方位他都了如指掌,要是小白墜崖,他早已安排,每個洞口都會搜查清楚,追殺到底。

為了「皇國」,小白必須犧牲。

只要三國四族的注意力轉移,「皇國」得以喘息,他的「后招」大計便有機會成功。

要雄霸天下,必須不斷吞併其它勢力,不斷擴充版圖,「皇衛軍」,由一百萬再增加至一百五十萬、二百萬、三百萬,誰都要俯首稱臣,不敢對抗為敵。

必須在十八歲前平定天下,統一四國四族,成為第一霸主,這就是皇上皇的心愿。

為了令「皇國」不斷拓展,為了雄霸天下,皇上皇可以犧牲任何一切,包括師父,也就是親生父親—橫刀。

從遠處觀察決殺大戰,小白苦苦支撐,也只是勉強多挺一時三刻,身上已中了十刀七拳八掌,體內能吐出來的血,都已吐盡,前無去路,殿外又是重兵包圍,小白焉能不死?

對,小白焉能活下去?七大高手、芳心、三公、七皇爺的想法,都跟皇上皇一樣,小白死定了。

只有一個人不同意,那就是小白自己,他不能死,必須保住生命,拼搏下去,支持住身軀,不能倒下,因為,只要他一倒下,七城及五十萬「鐵甲兵」都會滅亡。

而且,他必須復仇,對無恥的皇上皇狠狠反擊,絕不能放過如此無情無義的小人。

殺,誰也擋不住,一定要殺皇上皇。

「赤龍」在盛怒下把小白的功力不斷催策提升,舞動如神龍盤飛,小白盡融劍意出招。

一時是憤慨,雄猛如狂風卷沙,劍勢如虹,嗤嗤之聲大作;一時是悲怨,劍在飛旋,劍光噴濺銳烈。

完全投入意境之中,威烈驃悍,悲屈恨意,賁起血筋,如噩夢舞劍,以攻為守,七大高手雖是佔盡上風,但一時間卻也難以把小白除掉,斬殺當場。

「哇!啊……」

痛苦得猶如撕心裂肺的凄厲慘叫,竟是小白所熟悉的,傳入耳里,令人心底發「丁大志?」

好普通的名字,在江湖上無人會對此人有所認識,因為丁大志只是個小兵丁,好勇猛的小兵丁。

小白對勇猛的小兵丁特別有好感,他喜歡提拔小兵丁,給予大好機會立功,小兵丁當然竭力為小白效勞,干出成績來。「鐵甲兵」中,這些年來也冒出不少的少年英雄,其中之一,就是姓丁名大志,還有一個叫丁大字,是他的弟弟。

只可惜丁大志今天已不能再勇猛,他的一雙手臂與及一雙腿已被斬斷,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就再也不能動彈。

不能動彈並不代表已死,皇陰公再加上一棍,打得腰骨爆出斷裂巨響,皇陽公亦踩上一腳,頭顱雙目被踩得爆出。

還是皇太公來得痛快,他一刀從頭頂破人,腦袋一分為二,丁大志死了,好啊,總算不用再受折磨。

「陪皇上回來的兩位『鐵甲兵』小兄弟,已死去其一,小白兄,你最重情義,要救剩下的可憐蟲丁大字么?」

說畢,手段狠辣的皇陰公已拉出身體雖完整、但已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丁大字。

小白記得清楚,在「狂樂鎮」,他與冒充皇上皇的兵丁留在賭坊引伍窮上當,丁大志、丁大字一對新兵兄弟則伴著真正的皇上皇,越過「狂樂鎮」,保護他回抵「皇京城」。

兩位小兵丁成功完成護送任務,但換回來的卻竟然是恩將仇報,慘被折磨、毒打、殘殺!

皇陰公陰惻惻笑道:「小白啊,自盡吧,你不是有情有義的么?只要你一死,便可換來丁大字的賤命,他的哥哥已為你犧牲,你倒也該反過來為丁大字犧牲啊!」

一腳踏在倒下的丁大字手臂上,只聽得慘叫聲混合喀勒勒數聲,左臂的臂骨已全遭踏碎,痛得死去活來。

如何也難以忍受撕心刺痛,丁大字只想快一點死,兔得小白為難,但要迎向死神,他卻是不由自主。

「皇上皇,你好狠心、好賤,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小白如瘋狂舞動神兵「赤龍」,身上傷重已拋諸腦後,一臉殺氣嚴霜,森寒煞氣逼人,斬出龍形劍光,直吐而出,竟破出七大高手圊攻之勢,直搶撲向正踩著丁大字胸口的皇陰公。

驚天動地劍氣刺來,三公相顧駭然,皇陽公連忙提劍欲擋,劍迸劍光,立時雙臂鮮血四濺,血肉淋漓,雙臂竟都骨折筋裂,爆碎成血花,劍光穿透胸口,又爆出一個大血洞。

皇太公也隨後再擋,劍光銳利帶銳風,斬斷利劍,再割斷頭顱,身首異處,死狀恐怖。

劍光再刺向呆住了的皇陰公,要阻止他踏死丁大字,好可惜,劍光勁力已盡,戛然而止,再不能殺傷陰險小人。

喀勒勒的爆碎骨聲,只見皇陰公腳下,丁大字的頭顱凹了一個腳形大小的洞,鮮血爆散,死得好槮。

「丟你娘奶奶狗熊,我殺你十八代一個不留!」從來不說髒話的小白,突然爆出極憤恨、極心痛的話來,心底悲痛不已,慘傷慣懣之情,兀自縈繞心頭,怒不可遏。

他要衝上前殺皇陰公,誰來阻便殺誰!

「敗刀」來阻,刀帶肅殺、豪邁,既靈巧又霸氣,力拔山河,氣蓋天下,沛莫能御的刀,是出自伍窮的手。

伍窮、敗刀,擋住去路。

殺!

「敗刀」竟然又彎曲了,「赤龍」的龍光狠狠打在伍窮臉上,留下火炙刺痛,好痛,好痛!

「敗刀」竟然完全抵擋不了怨恨重重的小白,真正悲憤的小白,力量比想象中更狂、更大。

伍窮只感臉上傳來好震撼的痛楚,是他難以承受之痛,痛得他也忍不住喊叫狂從左眼至右下巴,橫斜的劍痕傷疤,裂開伍窮的臉,小白無可抵禦的一劍,竟破開了伍窮的五官。

這劍,把二人的仇怨加重了一百倍,把恨怨提升了一百倍,伍窮退開,剎那間,他心中已發下毒誓,今生今世他永不會放過小白!——

第六章伍窮在奔逃

沒有人再加以阻止,小白疾沖而上斬殺皇陰公,憤怒劍光殺人,但可惜還有七把龍頭大刀。

七位皇爺的龍頭大刀同時截住劍光,小白被震退三步,再欲追殺,身後的燕萬歲乘機轟了重重一掌。

「哈……你立時衰老,我的『歲月不饒人』要你……」話還沒說完,小白已揮劍,一劍盡把先前攻入的內力盡吐出來,轟斬回燕萬歲的身體,裂開了他的胸口。

小黑一爪,小白一指,小白再吐血!

小丙一拳,小白一掌,小白又吐血!

神長大老、刀鋒冷、葯口福從三方攻來,「赤龍」只能擋住「泣血」,胸口被「文掌」轟個正著,背後被「百年歸老」打得整個癟了下去,整個人仆跌地上。

不能倒下,倒下便會死,小白再支持起來,全身已軟弱乏力,他,已筋疲力竭了!

七大高手已知今日必殺小白,頓時爆發出哈哈、呵呵、嘩嘩、嘻嘻……各種各樣大笑聲,顯示各魔頭七年來對小白的崛起,實際上已是極為嫉妒,不除不快。

小自待群魔笑聲停歇,氣喘吁吁的道:「臭皇上皇,你這小子恁地奸滑,枉我大師兄有你這賤種孽債!」

低下頭的小白,極力積存一點一滴內力,他眉頭緊蹙,不理眾人大肆譏笑,要冷靜下來,設法逃生。

「燕族主,小白先前竟能擋你一掌『歲月不饒人』啊,你的功力真的不敵他么?」

「這個嘛,好……燕某便再向笑少俠討教,來吧!」

身披錦衣袍服的燕萬歲,虯髯如草,都沾上小白的血污,一臉猙獰可怖,掄掌又攻。

當下小白已是強弩之末,又如何能再抵禦一掌「歲月不饒人」?但卻又不得不硬拼!

當群魔認定小白坐以恃斃之時,他卻暗運幾口真氣,臂骨格格作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上冒出絲絲白煙,一股柔和熱力自丹田滲出,看得已攻來的燕萬歲呆在當場。

燕萬歲瞪大眼道:「你……不可能的!」

疑訝失神之際,小白掌力已推出,火併「歲月不饒人」,巨響轟出,退的竟然是燕萬歲。

豆大的汗珠不停掉了下來,害怕得牙關打顫,燕萬歲又如何能接受無情事實,雙掌比拼,結果竟然是他的一頭黑髮,頓然變成雪白銀絲,臉容皺皮衰老二十年。

「哇!明明是我的掌力『歲月不饒人』會轟得他人老化,怎麼你……這小子竟也會懂得『歲月不饒人』,反過來令我中掌衰老?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究竟搞什麼鬼?」

頭腦變得混亂胡塗的燕萬歲,怎樣也難以接受此無情事實,他最得意的家傳武學,怎可能反過來敗在別人同一招式之下?

小白笑道:「有啥好奇怪,你是我爹與你娘生下的孽種,你娘在你出生前便把什麼『歲月不饒人』掌法都寫得一清二楚,交給我爹來練,我閑來便偷練會了,有屁稀奇!」

最愛捉弄人的小白,在危難險境仍處變不驚,「盜武」已真通掌握精粹,自然能揮出同一招式的「歲月不饒人」,燕萬歲一時被迷住,便模糊其中,愈想愈是不通。

「不……我娘從沒提過,我已經是五十歲壯年,你才年方二十八,你爹大我不會十年,又如何跟我娘生下我……唉!」

「對了,不是我爹嫖你娘,那該是我的公公嫖你娘親,他今年一百歲,一百歲嫖七十歲,不錯的了。」

「啊,這樣就對了,一百歲當然可以嫖七十歲,但……怎麼我的娘會被嫖啊,她可沒當過妓啊?」

「笨龜孫,你娘當童妓,才不會對你說個明白哩!我公公說得不知多清楚,還讚美你娘的腰力出眾,人見人愛哩。」

「是了,我娘的腰力當真好了不起。」

突然被轟得衰老的燕萬歲,在小白的胡言亂語之下,竟猶疑間認同了他的荒謬言詞,聽得旁人也不禁失笑。

原來燕萬歲的能力並非高強,自當上「異族」族主之後,一來要帶領族人壓制其它小族支派,以力求版圖完整,兔得國土四分五裂,大小瑣事已教他苦惱萬分。

武功上,燕家絕藝對他來說又深又艱難,從五歲開始苦練,四十五年方才有點成就,天天練功,又是疲不能興。

再加上「天法國」的伍窮突然發兵,竟一夜間殲滅了他十萬精兵,「窮兵」如人無人之境,很快便佔了「異族」一半疆土,把低能的人嚇個半死,若非「神國」

神長大老阻止,「異族」早已淪亡,不被「天法國」所滅,也勢必遭其它勢力瓜分疆土。

在亂世中,四國四族形勢太混亂也太緊張,偶一不慎便可能兵敗如山倒,國破家亡,民不聊生,崩潰得蕩然無存。

以燕萬歲此等世襲而得皇位的族主,個人素質所限,既不能安樂過日子,又天天受突變挑戰,又如何能建立自信!

久而久之,燕萬歲已是驚弓之鳥,只是表面風光,還是腳踏數十萬兵的大族主,實則內心虛怯,與天下群魔梟雄相比,何止黯然無光,簡直不值一哂!

小白一式「盜武」轟出同一模式的「歲月不饒人」,只是小白初次領教,已捉摸、掌握了其中訣竅,通透個中道理,輕易改良揮掌,轟出絕對更勝燕萬歲已苦練四十五年的絕學掌法。

再加上胡謅亂扯一番,迷惘的燕萬歲便不知所措,像掉在大海中載浮載沈,失去了目標,任由擺布。

誰也不能在敵人面前暴露弱點。

當燕萬歲跟小白鬍扯一通之時,身旁的刀鋒冷、葯口福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都暗自在心中決定,很快就會調動兵馬,去攻擊「異族」,把這不堪一擊的傢伙連根拔起。

小白見燕萬歲已迷惘起來,藉機調息,盡量儲力再戰,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傷了伍窮、燕萬歲,眼前還餘下刀鋒冷、小黑、小丙、神長大老與葯口福,壓力仍是好似天塌下來一樣的重大。

暮色四合,歸鴉陣陣,四野一片蒼涼,苦苦支撐的小白,只餘下不足四成功力,如何能再戰下去?

「我的娘早已死掉,也沒有家傳絕學,好兄弟,且不必拉扯話題,咱們一掌就是一掌,看誰更貨真僨實!」

小黑的神兵「虎頭蛇尾刀」絕不比「赤龍」更強,刀法也比不上小白劍法,唯一是對方已身受重創,內力減退,逼他以重招比拼,便盡佔上風,小黑當然明白。

鋼爪在沈吟中踏上三步便向小白頭頂抓將下來,勁爪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十二成功力,勁力凌厲已極。

小白當然不欲費力對戰,身形一側,輕飄飄的閃讓開去,正是笑三少原來的飄忽輕功。

一抓不中,次抓隨至,此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小白又再斜身左閃右避,小黑的第三抓、第四抓……第十抓呼呼發出,瞬息之間,全身黑袍勁裝的小黑,已變成一條疾飛的黑龍。

龍影狂舞,張牙舞爪,騰龍飛空,小黑多年苦心修練的「黑龍十煞」壓得小白無處躲閃。

突然聽得「嗤」一聲響,小白髮覺衣袖已被破開,一個血洞噴出血花,左臂險被廢掉。

「飛天一劍」是「飛天劍」的奪命一式,特練來作無聲偷襲,疾攻急退,一擊必中。

天下間,只有卑劣的人才願意去練偷襲求勝的招式,當然,也只有好卑鄙的賤種,配合心法,才會練得出色,才能出招凌厲,人性與劍招相互配合無間。

江湖上最卑鄙無恥的人,當然以小丙為最,他的「飛天劍」最愛突然偷襲殺人,「飛天一劍」最狠、最毒。

小白、小黑苦拼纏鬥,他卻來個偷襲出劍,一劍得手,又靜候下一個出擊的好機會。

在刀鋒冷、葯口福等眼中,小丙是最無聊、最不知所謂的低賤卑鄙小人,不必理會,也不願多理睬。

只有一向工於心計、陰險不下小丙的神長大老,才會在心底記住這個賤種,提醒自己要提防此人。小丙,從藉藉無聞的「七小福」中突圍而出,至今官運亨通更勝,小黑不會得之無因的。

「黑龍十煞」源源出照,小白縱身後退,騰挪閃避,小黑突然縱身而起,撲將過來,威勢非凡。

此路爪法快極狠極,小白又已退至崖邊,難以再避,一時無計抵禦,只好以「劍神指」硬拼。

二人正要對轟,小黑卻突然如敗絮飄開,小白眼前一閃,只見小黑身後原來暗地又射來小丙的「飛天一劍」,他靜候已久,藉小黑狂勢阻住視線,又來偷襲。

「劍神指」牢牢夾住小丙的「飛天劍」,劍勢盡失,小丙應該危矣,但好一個他卻是不慌不忙,滾身半空中,以「反腹神功」的背項轟撞入小白懷裡。

逼不得已一掌轟飛,內力所限只能擋開小丙身軀,但也被震退半步,腳下左足已凌空,沙石被拖飛下絕崖。

「沙啦」、「沙啦」的沙粒石塊掉下聲響,已清楚帶出信息,小白已退無可退,身後絕崖正等待著他。

眾人再逼近圍住,刀鋒冷、小黑、小丙、神長大老、葯口福,五人圍成半圈,把小白堵死,前面絕無去路,後面是半步不能再退的絕崖,戰鬥明顯已近尾聲。

小白與五人相隔只一步之距,十手十足同時攻出猛招,挾著剛猛勁風,為的只是要來個硬拼對戰。

小黑抓向後腦「風府穴」,腳踼腿上「箕門穴」;神長大老掌轟頭頂「百匯穴」;小丙急刺右腰「志室穴」,再踢腿上「環跳穴」,三人五指,小白都及時截住。

但刀鋒冷的「泣血」就斬中小白胸口「神封穴」,葯口福的「百年歸老」也戳中右肩「肩貞穴」。

巍然凝立,苦苦抵禦,不停的擋,但也不斷的中招,胸口氣血翻湧,幾欲暈去,但不屈的鬥志仍然支持著小白兀立不倒,血脈賁張,全身皆熱,怎也不肯退讓。

突然一張被割開了一道血裂痕的狂怒面目出現,伍窮、敗刀雷霆萬鈞一擊,鮮血迸濺,血肉淋漓。

銳利的刀,更銳利的殺志,加上剛猛鬱結的仇恨,斬得胸口肋骨爆斷,胸膛整個靳得癟了下去……一陣暈眩,鮮血噴濺,哇的一聲防線終於崩潰。腳步稍移向後,整個人已掉下崖去。

人在虛空,腦際還未清醒,怒吼之聲卻又貼面而來,絕不肯放鬆半分,憤恨比海更深!

「殺你豬狗賤奶奶娘王八大臭卵蛋野生孽種賤龜孫屎滾尿流七十八代祖宗死無全屍!」

第二刀,伍窮凌空飛劈,刀勁入耳盪心搖魄,殺力無窮,小白在他臉上留下的恥辱,比什麼都更難受。

小白你非死不可。

在懸空再加上一刀,如何輕功高強,再也不能躍回去了,伍窮卻可藉回彈之力退彈回原地,不致同墜崖下。

伍窮算計得好準確,只可惜他已七年沒有跟老朋友見面,雙方都生疏了,不但是感情,還有武功。

他已不了解小白的武功進境,小白靈光一閃急逝,竟一劍刺向伍窮身上「天豁穴」,截其運勁貫連。

真氣稍泄,伍窮再也難以彈射飛回原地,只得跟著小白急墜向崖下,二人變成同歸於盡。

好,要一塊兒去死嗎,我伍窮才不怕你!

刀,殺,殺小白。

劍,殺,殺伍窮。

刀光劍影,混淆不清,清楚的只是仇恨、殺意。

刀劍交碰撞擊聲響隨二人向下急墜,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究竟一同粉身碎骨,還是斷手摺足,生不如死?

答案究竟如何?

這實在太令人迷惘,小白與伍窮的生死存亡,關係著七座城池,整個「天法國」

勢力範圍,還有占來的「異族」一半疆土。

全握在手,加上原來疆土,也就是雄霸天下尊者無異,只要知悉二人生死,大家就能明白該如何去巧取或豪奪。

等了又等,群魔心中忐忑,都在內心暗暗揣測,因為如果再不見任何人出現,就肯定二人都抓不住什麼凸出的石隙位置,已經惡鬥至死。

一同死去當然好辦,連皇上皇也忍不住走上前來探看,究竟小白死了沒有?

風聲呼呼作響,群魔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什麼立即發兵,當下聯手先殺皇上皇,先誅神長大老……都一一在內心有了決定,只是,在動手之先,必須明白情況。

小白、伍窮,究竟誰生誰死?

「來了!」

絕少吐出話來的神長大老,突然全身後退,飛開七步,說出最重要的提示,跟著便見一人凌空彈射上來。

畢竟還是文房四的內力最深厚,最先感覺到有人上來。

他的臉上那道血痕裂疤,實在太過可怕,目露凶光,一踏上來便徑自飛奔離去,仍是那麼憤怒。

伍窮不留片言半語,執著他的「敗刀」離去,嗡嗡聲響個不停,活像抖顫鳴叫,先前一戰,必定好精彩。

是伍窮殺了小白?答案是否就如此肯定?

伍窮直射離開皇宮,他為啥走得如此急疾,莫非太憤怒想冷靜一下么?好奇怪!

「追!」皇上皇突然失聲怪叫,全身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好怕、好失望、好恐懼。

小黑怒道:「追個屁,追殺伍窮我還沒有興趣!」

「他不是伍窮!」

皇上皇還來不及解釋,山崖下又射上來一個人影,他的臉上,有著同樣的刀疤,樣貌又是伍窮,不同的,只是手中神兵不是「敗刀」,而是「赤龍」。

「盜臉術!」

「伍窮竟然是小白。」

「好狡詐!」

「逃走了。」

「放心。」

「喔!」

「逃不出『皇國』的!」——

第七章碎了的心痛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怒馬急馳,潑刺刺的放蹄直趕,初春時分卻沒絲毫春日景象。

東方紅日甫從山後升起,淡黃的陽光照得她全身溫暖,然而她的心卻是冷如寒冰。

八蹄賓士,其中一駒騎有少婦年二十五,面容清秀,神態中卻帶著悲恨,不停揚鞭,胯下的紅馬已狂奔了數十里,早已筋疲力盡,在主人的過分催策下,早已被逼得喘不過氣來。

嘴邊全是白沫,一聲哀嘶,四蹄發軟,就跪倒在地,再也不能動彈,它的主人下馬細看,怒鞭如雨,馬兒又哪能再起,抽搐了數下,便已脫力而死,葬身荒漠中。

一身戰衣打扮的少婦,眼中充滿怨毒,毫不憐惜愛駒,轉身騎上作後備的另一白馬,又再揚鞭急馳奔去。

「殺,報仇!」

「相公,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我受不了這污辱!」

「殺他全家,都斬成肉醬。」

「是小丙,我認得,奸我的是小丙!」

「他以為蒙著臉我便認不出來,呸!賤種小丙那話兒實在太短小,是給那丑婆十八姑扯掉的,餘下來只是十分之一。」

「就算有神功之助,那話兒也是必定好短,我認得的。」

「他抵賴也好,承認也好,你代我殺他媽的全家,孽種一個不留,女的都拿來奸!」

「十歲也好,三歲也好,輪姦、獸奸,奸完再殺!」

「相公,殺啊!」

茫茫山圾上,只有一人一馬,笑天算帶著疲乏又怒不可遏的心,日夜兼程,獨個兒來到「皇國」,他要丈夫小黑為自己報仇雪恨,要把小丙那賤種殺成肉醬!

縱馬急馳,頭上冒汗,心頭劇動,眉頭深鎖,滿臉愁容,眼目中竟似要噴出火來,不斷的狂鞭催馬發泄。

一路以來,已鞭死了兩匹愛駒,終於到達三國四族的大營了!

夜幕低垂,大營各處燃起熊熊火堆,四周防守得好嚴密,小白逃去,但暫時決計難以逃出「皇國」。

刀鋒冷、神長大老、皇上皇已發兵先攻向小白的七座城池,夢香公主快要產下笑夢白了,正好利用良機出擊。

公主未能統率「鐵甲兵」,五十萬大軍實力大大挫弱,破城自是輕而易舉。

小黑、小丙、燕萬歲、芳心,明天就會出發,聯合攻伐小白,以圖分得城池與寶藏。

只有一個伍窮,他不肯調動二十萬「窮兵」,他決心先找尋小白,一刀斬下他的頭顱,在其臉上斬劈出更深、更丑的刀痕,再斬開一千塊,他媽的賤小白,非死不可。

負傷的伍窮,在神相風不惑的好言勸止下,終於決定留在營內稍事休息,暫且只由「窮兵」注視小白去向。

「七大高手之中,以你傷得最重,要是魯莽再決戰小白,就算殺得了他,你已是強弩之末,三國四族皆狼心虎子,任何一方都希望把你與『天法國』毀滅。」

風不惑的語重心長,命伍窮從憤怒中醒悟、冷靜過來,他要復仇,便必須先清楚形勢。

小白當然要殺,但更重要的是雄霸天下,被其它人乘危宰殺,又何苦來由,伍窮終於按捺住猛燃之怒火,先留在大營固守,待自己的傷勢痊癒才追殺小白。

然而,「武國」又為何不爭先動兵?

「咱們『武國』合共分封九位武將大臣輔政,權傾朝野,小黑你深得皇上愛寵,七年來不斷的官運亨通,從只率領一萬兵守護京師的三品威武鐵將,輾轉已提升為擁兵二十萬的天武正將啊!」

「微臣忠心為國效死,多年來得皇上、皇后英明領導,立下些微戰功,得以繼續為『武國』賣命,萬幸之至。」

「好,原來你眼裡還有本皇后。」

「當然!當然!」

「那要是從皇上名天命與本皇后之間,要你只選其一盡忠,你又會如何扶擇啊?」

「小黑一向知機識趣,隨波逐流,絕不是固執不悟的笨臣子,皇后大可放千百個心。」

「很好,很好!」

「有小黑我來幫點小忙,相信是稍有好處。」

「哈……就算你要盡忠皇上,恐怕也難矣!」

「喔……」

「剛收到『劍京城』快馬傳報,皇上那笨頭,好象已經不起朝野壓力,被逼襌讓給五皇爺名昌世。」

「皇后所言……是真?」

「我倒也好想是假。」

「一朝天子一朝臣,捧名昌世的都快抬頭了。」

「玄武三將、天武上將蕭殺、威武猛將薛無訣,兵力合起來不及三十萬,咱們還有轉機。」

「天武大將萬骨枯仍是不肯決定?」

「嗯,他的二十萬大軍未有定論,小丙,本皇后要是代夫君出征,手下有多少兵力啊?」

「回稟娘娘,九大武將中,只有兩位三品威武將領忠心投向娘娘,此外,微臣麾下領有五十萬『神武大軍』,小黑手下的二十萬大軍,加起來便是七十五萬兵力。」

「好得很,就算是萬骨枯也投向五皇爺名昌世那一方,敵陣才不過只有五十萬兵力。」

「對啊,咱們七十五萬對抗敵陣五十萬,故此小黑兄的二十萬『天武黑煞兵』便是左右大局的關鍵了。」

「小黑,你聽到了沒有,本皇后能否護著『武國』大統正位,就是全依靠你的盡忠與否了。」

「微臣向天發誓,定必誓死追隨娘娘。」

「哈……小丙,快斟酒。」

「遵旨!」

「來,咱們是正義的一群,都來共飲一杯。」

「為『武國』江山拚死效忠!」

「為娘娘芳心誓死效勞。」

「哈……」

芳心相當滿意小黑的「棄暗投明」,他原來依賴的皇上名天命,已因為軟弱而不能再護蔭他了,除了轉投向自己,小黑已別無他途,利用他沒半個親兵在身邊之際提出「要求」,正好能夠獲取最恰當的答案,芳心在想,她是時候動手了。

當了九年皇后,芳心實在有點疲倦,當然,厭倦並不表示她會甘心歸於平凡,而是她要來個大逆轉。

四國四族中,能挑大樑當上皇帝的,清一色都是堂堂男子,她好想當個女皇帝,來顯示雌威。

她內心還有個計劃,最好連那廝五皇爺名昌世也能收歸麾下,加上神長大老之助力,統率二百多萬大軍,統一武林,雄霸天下,日子還會太遠嗎?芳心笑得心花怒放。

小黑面對眼前形勢,看來也難有他途可走,小丙斜視暗暗瞥了他一眼,這曾經命令自己的主人,如今已被壓了下來,小丙甚至連他的女人笑天算也奸了,內心實在暢快無比。

「天下除了四國四族,還能稱得上有點力量的部族、勢力,都被籠絡或吞併了吧!」

「當然,還包括『醉欲族』的三個郡。」

「葯口福的『香餚族』已統一三族,『狂意族』以他為首,這些年間倒也拓展得不錯。」

「哈……天下人都在頌讚那葯口福霸者本領,把他捧得半天高,卻不知多少人為他的飛黃騰達犧牲性命。」

「你還在惱恨他殺你全家?」

「我恨還沒有人替我報仇!」

「從前的都不能擔當大任,只有我小黑才是真命天子。」

「嗯,小黑天子!」

「那笨芳心以為我迫於形勢而依附她,還不知死期已近,我小黑又豈會如此看扁自己,只甘心寄人籬下!」

「小黑天子,殺小丙,奪五十萬『神武大軍』,藉芳心之名再誅名昌世,從此挾名天命號令『武國』,好了不起的鴻圖大計,芳心仍蒙在鼓裡,真的笨死哩!」

在「武國」大營之內,小黑正在「商議」機密,誰也不得進內打擾,違者斬。

從來沒有人膽敢公然違抗命令,故此小黑異常安心跟他的密友傾談對付小丙、芳心之大計。

世事住往沒有絕對,一對絨纖玉手掀開了帳幔,怒氣沖沖,急於向小黑訴苦。

她,便是遠道而來的妻子笑天算。懷著滿腔悲憤,要夫君為她復仇殺小丙,雙目已是通紅。

心裡早有一大堆要傾訴的話,要小黑安慰她、呵護她、擁抱她,讓她哭個夠,還要小黑怒極去殺小丙。

可是,當走進小黑營帳,眼前所見,卻令笑天算原來準備好的憤恨言詞都拋諸腦後。

「你……兩條肉……蟲?」

笑天算所見到的,竟然是小黑赤裸身子,正擁抱著一絲不掛的俏女兒家。

自己一直深愛的人,竟在她最需要對方安慰的時候,卻擁抱著別的女人在淫智慧、清秀的笑天算一直對異性要求極高,在得不到畲律令的愛后,才勉強接受醜醜,先被他的愛所打動,再經小黑熱烈追求,方才答允下嫁,決心好好鑽研兵法,輔助丈夫。

她甘於平凡,甘心嫁給其貌不揚的小黑,是報答他易容成醜醜,對自己的真心。

既然得不到最完美的畲律令,就下嫁鍾情自己的小黑好了,他定會一生一世深愛自己,不離不棄。

笑天算一直如此這般的想,好可惜,她終於在這一刻醒悟了,原來小黑並不是只愛自己一個。

拔劍、出鞘、沖前,斬!斬!

殺掉這不知廉恥的女人,除掉二人之間的障礙,這段情或許仍可挽回。不再細想,殺!

笑天算的劍法得自父親笑三少真傳,一式「天馬行空」,要割斬掉賤女人的人女人在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哼,笑你的愚昧!

劍被擋開,心在痛,心痛並不因為招式被破,而是眼前的夫君小黑,竟然用他的「虎頭蛇尾刀」指住自己咽喉。

小黑為了她,竟……狠心至此……「你……殺我吧!」

「笨女人。」

「選擇了下嫁你這無恥之人,我笑天算當然笨!」

「你根本比不上她!」

「你……再多說一遍!」

「我的娘子笑天算啊,你根本比不上人家。」

「明白了,好清楚了!」

「她是大名鼎鼎的『醉欲族』『酒郡』郡主,既艷色嫵媚天下無雙,又是我的好幫手。」

「本郡主只要了不起的男人,你這臭丫頭又豈有能力與我相爭,滾吧,別留下出醜!」

百般感受在心頭,難聽的言詞盡在腦際縈繞不去,就如墜冰窖,冷得無以復加。

拋開了爹娘,不理兄長笑蒼天勸阻,笑天算毅然下嫁小黑,她就是如此的倔強、固執。

誰都認定笑天算是個刁蠻女兒,當不了好夫人,她在這七年來就是徹底改變,好好服侍、疼愛相公。

她要盡心儘力的愛小黑,她好喜歡擁有一個溫暖的家。

七年來,大清早便起床為小黑預備好早點,又吩咐下人打掃,處處無微不至。

只要小黑喜歡什麼,她都會好努力做到,為的只是夫君一句讀美,一聲稱頌,已是心滿意足。

家,對笑天算來說實在太重要,她需要一個只愛自己的人,呵護她、疼惜她。

為了討好小黑,甚至暗地裡拜公孫莫敵為師,費盡心思製成「神風笑」,多少個晚上難以安寢。

笑天算在想,只要相公小黑在爭戰中立下大功,名揚天下,她已是心滿意足。

可惜,原來一切一切竟然可以突然溜走、消失,怎樣也抓不住、捉不緊。

原來自己以為最能依靠的男人,他的心會突然變改,會背棄她、奚落她,在她面前擁抱郡主纏綿。

笑天算原來所投放的情感,忽地都化為鳥有!

在最需要小黑安慰的時候,她反而跌進無底痛苦深淵,迷惘了好一陣子,愣住了,掇裰的愁情教人心酸。

不勝欷歔,肝腸寸斷,臉上涕淚漣漣,笑天算垂下頭沮喪的離去,背後不斷傳來小黑與郡主的嘻笑聲,她的心好痛。

碎了的心當然痛!——

第八章來並肩作戰

被遺棄的感受是最苦、最痛!

笑天算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感到前路茫茫,不知如何是好。

心力交瘁,疲憊不堪,這一刻,想到的只有酒。

也不知走了多遠,更不清楚如何來到,「醉三更」里有著已喝得酩酊大醉的笑天算在傻笑。

「哈……他好醜啊!」

「不……我就是愛他丑。」

「為啥?只有醜陋的人才不會捨棄嬌妻呀!」

「我怕?那又如何!」

「哼,我擁有溫暖的家便是。」

「他可不知,我早有了小黑的骨肉在肚裡。」

「對啊,已有三個月身孕。」

「嗚……他卻在我最苦的時候舍我而去!」

「嗚……孩子……陔子比我更苦呢!」

「天,天啊,你好狠心!」

「我好想死,真的好想死。」

「來吧,就讓我今夜大醉而死。」

「五加皮、女兒紅、狀元紅……來,都給我各一大壇。」

「醉啊,好啊!」

「哈……」

獨個兒喝個大醉頭痛,扶著牆邊支撐那搖搖擺擺的身體,跌跌撞撞的險象橫生。

怎麼四處都已漆黑一片?啊,夜深了,大街四周的店鋪都已打烊,夜闌人靜,沒有人陪可憐的笑天算啊!

步履蹣跚,肚子又痛,頭更痛,突然一股悶氣衝上喉頭,笑天算不勝酒力,就要倒下來了。

幸而,及時而來的一雙強壯的臂彎扶住了她,還帶著頭昏腦脹的笑天算步入小巷,去嘔吐個痛快。

恍惚迷糊中,軟倒在不知名的暖軀懷中嘔了好一陣子,終於清醒了少許,好多「小黑那傢伙太差勁,還是我好吧!」

熟悉的聲音教笑天算全身抖顫,回首細看,竟然又是全身都包著布條的他,是強姦了自己的他。

剛要掙扎,身上已被封住,那淫賤的眼神又來了,一對強壯粗暴的手毫不憐香惜玉,撕掉那帶來阻隔的衣衫。

握著粉雕玉琢般的大胸脯,肆意搓弄,比上一回更瘋更狂,愈是痛叫,他竟愈是來得猛烈。

猶如可憐小羔羊的笑天算,根本無從反抗,身上衣裳盡被褪下,倚在磚牆前,雙臂被高高抬起,接受「極刑」。

火棒般的炙熱侵入體內,不斷帶來撕裂苦痛,來吧,我要佔有你,要你臣服!

不斷的從裸體中感受溫暖,好痛快!

任她如何聲嘶喊叫,也停不了侵襲,白晢纖瘦的胴體,教人目眩心動,想掙扎么,太好了,反刺激起更強的佔有慾。

鐵棒雖短小,但一次又一次戳進體內,扭曲的吼叫顯示神威,雙手再握緊柔軟的雙乳,來吧!

肌膚細膩、骨肉均勻、杏面生春、溫柔誘惑,完全被野獸般的衝刺吞噬,可憐笑天算叫了又叫,換來的是一再的強暴。

「小丙……」

突然而來的呼喚,竟把猶在巔峰的痛快驀然停住,強姦的人獃獃望著被強姦的笑天算。

「小丙,我好喜歡這種刺激啊!」

絕對意料不到的話,竟從笑天算口中吐出。

一雙最溫柔的手輕輕撕掉那些包里密實,只露出一對貪婪淫慾雙目的頭首。

小丙蒼老的容貌展現跟前,可憐的他已活像百歲老翁,滿是皺皮,好生自卑。

玉掌自動的按在小丙臉上,滲出絲絲溫馨、撫慰,令人心魂俱醉,難以接受的反常。

「你,真好喜歡我笑天算?」

「當然!」

「好,你已得到了我的身體,為何卻又再來?」

「你,一直是我最欣賞的人。」

「再加上我笑天算偏偏又是小黑的妻子。」

「嗯,奮力蹂躝,更加刺激。」

「你竟瞻敢帶給小黑侮辱!」

「還不夠哩!」

「要給他多一點羞辱,更好的法子是擁有我笑天算。」

「哈……好提議。」

「天下人都會恥笑他,稱讚你小丙的能耐,絕對壓在他頭上。」

「痛快!」

「你,還可以夜夜來強姦我,盡情發泄。」

「放心,一定會。」

「小丙,你敢么?」

「女人的嫉妒當真可怕,你一定已得悉小黑與郡主的姦情。」

「我要報復,要他一生難過。」

「還有什麼?」

「我要你小丙只愛我一個,哈,百歲老翁,應該再沒有人跟我相爭了吧,小丙,我會給你『神風笑』。」

「什麼?『神風笑』?」

「從此,誰也擋不住你的『神武大軍』,你將雄霸天下!」

「我會小心一步一步攀上的。」

「原來是那小黑的爭雄神兵利器,天作之合,如今就交在你手中,小黑氣數盡了!」

「好妹子!」

「是好娘子才對。」

「是……好娘子!」

「我還會多送你教小黑痛苦一生的東西—我肚子里小黑的骨肉,他的親生孩子。」

「哈……太好了,他的孩子只喚我做爹爹。」

「名副其實的—認賊作父!」

「一世一世,助我侮辱他爹小黑。」

「這報復好震撼!」

「我小丙有孩子,竟然有個孩子。」

「記住,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吧!」

「無論如何,儘力羞辱小黑,教他難堪,最後交由我來殺他,把他凌遲處死。」

「好,一定!」

「小黑,你辜負了我笑天算,我就要你不得好死!」

「哈……我還要再奸一次啊!」

月黑風高,「皇京城」「刑法場」內,火光掩映,香插四野,冷清得有點詭異。

二百個「皇衛軍」守在唯一通道「長狹街」內,各備神弓利箭,伏在或是屋頂、或是隱蔽處,為的當然是殺人。

「刑法場」四周都布滿官兵,人人提著大刀長槍,神態凝重緊張,絕不敢稍加胡懈。

他們都在等,等小白出現,也好希望他不會出現。

皇上皇下令,盡一切辦法引小白現身。陰險奸詐的皇陰公使想出了一個好法子。

先用鐵鏈穿過那丁大字屍首的身軀和四肢,扎得繁緊的,再在其身上插上一百柄小刀子,然後釘個大木架,將屍首綁上去,便豎立起丁大字的可怖屍首於「刑法場」上。

木架要高逾三、四十尺,在老遠都能瞧得清楚那丁大字的可怖死狀,只要小白還沒離開「皇京城」,他一定會來奪屍。

皇陰公好清楚小白仁慈、重友情的性子,他絕對難以忍受為他犧牲的部下竟遭如此侮辱。

因此,只要小白還在,他一定會出現。

只要小白出現,就務必將他誅殺當場,這事由皇陰公擔當策劃,他設下殺局捕誅小白笑蒼天。

二百刀手、弓箭手都心情矛盾,既想小白來受死,又恐懼死的是自己,連七大一局手合力也殺不了的小白,可以輕易對付么?

火光處處,每一個「皇衛軍」都金睛火眼注視著匹周變化,小白將從天而降?

還是……「小心小白用火攻!」子時出現的皇陰公,一踏進「長狹街」,便向官兵們提示、警告。

「水龍隊要隨時候命,還有,要加強截擊,他已受了重傷,功力回復也不逾四成,並不再可怕。」

「弓箭手們要一弓三箭,分射上、中、下三路,教他避無可避,還要從不同角度攻射。」

「小白穿越不了『長狹街』,便搶不了丁大字屍首,時間一久便恐懼、心焦起來,在『刑法場』的刀手一涌而上,便來個斬瓜切菜般,把那廝小白斬成肉醬。」

昴首闊步的皇陰公越過「長狹街」,大家對他既愛且恨,愛他讓自己有機會立下大功,卻又恨他太趾高氣揚、太不可一世、太陰毒狡詐,倒好希望那小白一刀把他的頭顱割下。

抵「刑法場」,抬頭仰視,那丁大字的屍首被綁在高處,身無寸縷,簡直是極大侮辱。

這都是拜皇陰公的妙計所賜,一定要好好記住。

「喀勒勒」……幹什麼……大木架折斷了?是誰……啊?

躍身衝天而上,怒斬一刀劈斷鐵鏈,丁大字的屍首被扶住,緩緩落在地上。

「皇……陰公,你幹嗎斬掉……」

一手擠壓臉上容貌,皇陰公轉眼便變臉,嚇得眾「皇衛軍」訝然失色,皇陰公竟然就是小白。

原來又是「盜臉術」。

小白把丁大字的屍首綁在背後,鐵鏈纏在身上胸前打結,二者連在一起。

「大字,多謝你為我小白犧牲,來吧,我們一同並肩作戰,殺出『刑法場』!」——

第九章殺出長狹街

「你們聽得明明白白,我小白與『皇國』誓不兩立,擋我者死,刀下絕不容情!」

此言一出,「刑法場」內無不大為震懾,殺仇怒意瀰漫透散,加上丁大字的屍首在小白身後,滿是乾涸了的血塊或刀疤,陰風陣陣的,看得讓人更是驚懼。

小白的眼眸暴射出怨毒,觸及眼神,不自覺猶如觸電,致使「皇衛軍」或是刻意側首,或是低下頭來,都不敢對望直視。

踏步前行,走出「刑法場」去,小白昂首闊步,突然一陣「沙啦」、「沙啦」之聲,黑夜老天爺竟下起毛毛細雨。

「給老夫站住!」

厲聲叱喝,一道剛烈拳勁震碎虛空強轟而下,拳法威力驚人,是純剛之力,足以斷石裂碑。

小白內力已是深厚無比,只是先前一戰已虛耗真元過度,只剩不足四成功力,硬拼鐵拳,難免有傷。

突然間嗤的一聲響,挺刀直向來者眉心刺去,手法之快實在迅捷無倫,在一瞬間便刀尖貼住額前,寒氣侵來。

小白武功已是今非昔比,明知今夜以力相鬥,無異自取滅亡,故捨棄硬拼,轉而以巧妙招式退敵。

刀法靈巧,全沒半分內力,未致「驚動」敵人,來者一驚之下,迥刀橫揮,當的一聲,兩刀交加,在千鈞一髮之際格擋開了,但刀光已划傷了左額一道二寸口子,甚是驚險。

攔住小白去路的,手持大刀閃耀,年紀五旬有餘,縱身擋在「長狹街」前,尖聲說道:「留下人頭!」

濃髯滿腮、貌甚粗的壯漢,聲音竟有女兒家的嬌俏,再細看雪白臉兒,竟塗著厚粉,此人正是「皇國」七皇爺中的皇老吉。

腰肢不停擺動,臀部也扭曲似蛇,雙手舞動靳馬大刀,瞧得人甚是難受。

皇老吉身後,還有一高一矮黑影,都是身形魁悟,大刀在手,氣宇軒昴的皇爺,分別就是高的皇九爺與及矮的皇壽星。三皇同來,早在埋伏靜候小白來送死。

「你好壞唷,又裝模作樣扮成皇陰公,又來刺人家咽喉,也不知咱們守候你一整夜,不知多苦哩!」說得嗲聲嗲氣,十足十似是女子聾調,自身卻明明是粗豪男人。

小白對「皇國」中人絕無好感,兒皇老吉恰如捏緊喉嚨學唱花旦一般,嬌媚造作,搔首弄姿,甚是討厭。

小白冷冷道:「只有你三皇爺來送死?」

拍拍脂粉雙頰的皇老吉,濃香撲鼻而來,笑道:「唉唷,難道咱們三人不能殺你了么?」

其實為要堵截小白,阻其溜出「皇京城」,各處城門都已安排有高手助陣,免得敵不過小白,變成前功盡廢。

只是「皇京城」,負責守護的四公十侯三十爵爺中,四公只剩一個皇陰公,十侯三十爵爺對付一般高手還可,要截殺小白這位絕世殺神,就必須有七皇爺押陣。

其它四皇爺守住「皇京城」另外四門,「刑法場」是重要地點,便派來了武功上乘的三位皇爺。

小白武學修為極高,只看看皇老吉的迎風擺柳姿態,也就明白他學的是外柔內剛一路武功,輕功甚為了得。

身後的高個子皇九爺足有八尺神高,大刀也特別又長又重,一臉愁容,左拳不斷捶背敲打腰骨,氣喘吁吁的步履維艱,細聽其吐納便知,定然是練就一身猛烈內勁,卻已損傷內臟。

還有矮個子皇壽星,滿臉長著如豆般大的毒瘡子,笑口吃吃,對人甚是恭敬似的,絕對是笑裡藏刀之流。下盤沈穩,短小精幹,多半是地膛一路功夫的出色之輩。

小白冷冷道:「你們三人我都要殺,只是最想殺的,還是那無恥皇陰公,他在哪裡?」

掩著嘴兒笑了笑的皇老吉輕嘆道:「別惦念他了,陰公公得皇上皇寵愛,已隨大軍出發,先到小白兄的『模糊城』去,部署如何攻城殺人,立大功勞,好不威風哩。」

小白輕輕拍著背後丁大字的屍首肩頭,凜然道:「好兄弟,咱們的百姓、朋友都在守候,先殺個痛快,再出城回家,返到『模糊城』殺他七天七夜,要無知鼠輩血流成河!」

目光中殺氣大盛,出手快極,手中「敗刀」稍稍抖動,作勢便欲刺出,嚇得皇老吉連忙左閃錯步。

「敗刀」在手,當然不及「赤龍」合用,惟是以刀攻招,出手如鬼似魅,迅捷無倫,竟又是全沒半處破綻,一動皇老吉反先閃露了身法,「敗刀」反挑,疾刺小腹。

皇老吉雙足一彈,向後反躍,連忙罵個不停道:「好沒出息,刺人家腹肚,划花了不好看哩!」

小白一招不勝,出刀更快,皇老吉挺刀猛擋,又飛來彈去閃動,才勉強未傷分毫。

奮方酣斗,為的就是想盡量浪費小白力氣。只是拆到二十招,小白變招繁複,心中一片空明,目光所注,只是敵人咽喉,皇老吉躍動得汗流浹背,仍擺脫不了糾纏。

小白盡融天下百家刀法,隨心意出招,毫不思索,每一招都有十數變化,一經推衍,變化萬端。

鬥了一會兒,皇老吉已是頭暈眼花,被萬花筒般的劍法所迷,無所適從,一個踉蹌,慢了少許,咽喉已被刺穿。

血花飛濺,幸而及時側身,偏右的頸項留下大血洞,血如泉流,但總算不是氣道破傷,連忙躍開療傷。

「殺!呆著幹啥?」

怒吼一聲,高大的皇九爺把二百餘「皇衛軍」喚醒過來,立時都挺刀殺來,不懼不怯。

小白的刀招旨在「破」,當感應到敵人破綻所在,便飛快去破,搶奪先機,乘虛而入,一擊得手,免得浪費力氣。

二百「皇衛軍」在風雨飄搖下動殺機,人人怒氣沖沖撲上劈斬,氣勢當然是只是小白輕易便瞧出無數破綻,身如電閃,快得無與倫比,輕易批亢搗虛,攻敵弱處,刀招左右刺劈,立時慘叫聲四起,不是頭破額裂,就是臉削斷足,血腥震撼。

「來吧,看你能否擋我?」豪邁如雷怒吼,皇九爺大刀舞揮,躍身腳踏過一大堆「皇衛軍」頭頂,便高高劈下。

以力取勝,以強破巧,就是皇九爺所恃!

小白怒目凶光暴綻,轉為反手握刀,竟然突斬出一式「一刀兩斷」,破碎虛空,斷天裂地。

皇老吉、皇壽星驚覺搶前來救,已是太遲。

大刀斷折墜地,皇九爺在臨死前竟看到自己的后股,原來被攔腰砍殺,上身倒飛向後,雙眼竟就見到下半身,一剎那間就變成漆黑一片,一陣刺痛傳來,再也沒知覺了。

上身屍首滾到皇老吉身前轉動,好不噁心,一腳怒踢開,皇老吉掩臉不欲去看,但感殺力已撲來。

恐懼猶未消除,皇老吉隨手一抓,便抓起身旁一個「皇衛軍」,強扔向小白,暫時擋住。

只是小白內力因先前一招,又消耗了不少,「敗刀」一招再裂開來者身體,已是漸漸氣力不繼。

皇老吉立時回身舞動大刀,刀招如狂風驟雨般,愈來愈快,愈舞愈急,忽進忽退,繞著小白身子亂轉。

身旁未動過一招的皇壽星也出招了,滾在地上火速旋斬,刀刀割劈下三路,只要傷足破腳,小白也就難以遠走。

小白被逼苦鬥,左一招、右一招擋住兩皇爺,突然縱身向前,斬殺一個「皇衛軍」,又退回來再戰,斷斷續續,苦苦支持也同時殺死一個又一個功力次等的軍兵。

屍首不斷堆積,把「長狹街」堆得滿滿,殺得愈多,殺意愈盛,層層疊疊的堆了又堆,不一會兒,竟就堆成了圍著三人的一個大屍牆,四面八方,足有一個人高。

屍牆內兩皇爺急攻狂殺,屍牆外不斷有人踏越屍山飛劈搶靳,小白只可恨餘下力氣不多,殺得甚是艱難。

新傷初愈,今早被七大高手圍攻,內創實深,斗不多久,小白已感神困力倦,心知局勢已漸見兇險無比。

兩位皇爺的刀法如雷轟、如電閃般快招急攻之下,只要稍有疏忽,便會白送性命。

突然腳下皇壽星變招,竟拋開大刀,雙手一抱,便攬住小白雙足,猶未知如何應付,嬌柔的大刀已利用良機,狠狠的斬向小白下體,直割鏟掉那話兒似的。

小白連忙挺刀擋住,皇老吉此招已守候多時,原來招中有變,刀鋒向下一壓,大刀刀尾便重重拍向小白,重力盡吐,才是招式主力,要轟得小白吐血內傷。

再也閃避不及,大刀重重轟擊背項,就打在丁大字的屍首上,立時再又皮開肉綻,原來已僵硬的頭顱竟爆開,腦漿四溢。

但見屍首慘受侮辱,小白怒不可遏,喝道:「皇老吉,明年今天就是你的死忌!」

揮刀猛斬,內力暴然提升,十成功力突發吐出,又是一招「一刀兩斷」,卻是截然不同,勁力強猛無比。

小白內力深厚,怒意提升揮出原來勁力,刀鋒狠狠破碎皇老吉的大刀,再破開人,又破屍牆,再破裂地……殺力張狂,這就是小白。

撫摸身後破爛屍首,小白極為傷心,厲目睨向腳下的滾地葫蘆皇壽星,嚇得他連忙放開雙手,不敢再摟抱纏住。

「不怕死的便上來吧!」

小白怨毒的眼神教人心膽俱裂,再也不敢上前去擋,都退到「長狹街」兩旁,退縮不敢亂動。

小白嘆道:「好兄弟,來吧,咱們出城去!」

凜然昂首穿過阻止不了自己的「長狹街」,無人再擋,看得預早埋伏遠處樹頂之的皇陰公全身抖顫。

「好厲害的殺神!」躍下大樹,急騎上馬背,不停揚鞭策馬趕上前去,再會合皇上皇大軍。

表面已出發的皇陰公,其實一直不曾離開過「皇京城」,他看不見小白被殺死,心底就是好不安寧。

果然,三皇爺二百「皇衛軍」,也殺不了原已重創的小白!

殺不了小白,小白一定會殺自己!

不想被殺,便要設法先殺人。

「皇國」有能力殺小白的,看來就只有一個「皇玉郎」!

皇玉郎會為「皇國」殺小白么?

好,想個好法子便成!皇陰公笑了,笑得好凄美、好陰險——

第十章福禍連破相

「說吧!」

「好……」

「你答了二十回好了,我要的是答案。」

「這一刀……破了!」

「破了?破了什麼?」

「是『破相』。」

「那是福還是禍?」

「福是折福,禍是橫禍。」

「折福、橫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五官臉容刀破相,折福橫禍是一雙,原來天定變惆悵,柳暗花明壽歲長。」

「神相,你是說……我伍窮被小白一刀破相,反而因此死不了,改易了面相,擺脫了天意?」

「破相根本就是天意!」

「哈……天還是助我伍窮,是天意要我雄霸天下。」

「別開心得太早!」

「什麼意思?」

「破相必有劫,劫必折福,劫是橫禍。」

「說下去。」

「破相刀痕始於眉,『藏精於骨,現精於眉』,精乃人之精華,精華破斷是始,強勢中斷難維持。」

「朕的威霸氣勢,將因為這一刀而中斷。」

「非也,沒有這麼簡單。」

「還有含意?」

「伍窮大皇的江山必定不保!」

「什麼?你……說什麼?」

「江山不保,皇位危途,這就是答案。」

「神相,你說我會被滅,再不能貴為皇帝?」

「以江山換性命,這就是天意。」

「哈……這就是天意!」

「刀疤破眉尾,留有命轉機。」

「什麼轉機?」

「轉機當然又是在刀疤破相之內。」

「如何能知?」

「刀疤始於眉,卻是止於唇。」

「又有什麼玄機?」

「唇為口城廓,上唇又名『金覆』,下唇又名『金載』,上下唇覆載均勻,色紅且潤良緣份,轉機止於唇,得失必須盡!」

「良緣,就是指朕與十兩。」

「嗯,大皇與十兩的緣份必須去盡,配合刀疤之勢,劫難便有轉機,一切自能迎刃而解。」

「何謂緣份必須盡?」

「你必須作個最後抉擇,這段姻緣,盡處不是結合就是分離,結合,你必須令十兩回心轉意,再當大皇的夫人。否則,你必須斬斷情絲,盡者,一刀斬殺情人!」

「殺……十兩?」

「對,一刀了結,絕不容情。」

「絕……不……容情?」

「大皇,你必須當機立斷,而且在下手之前,先要把皇位襌讓,不能保住江山,直至解決了那段姻緣為止。」

「襌讓……哈……把皇位交給別人。」

「對,事不宜遲,由那人擋住災難,過後大皇再重掌帝位。面相既定,不能有違。」

伍窮撫摸那道凄厲的疤痕,把他的完整臉龐一分為二的劍傷,心中憤恨難耐,扼腕切齒。

這一刀的仇,小白必須抵償,非但要殺小白,還要親手毀了他的七座城,把小白登基為皇的美夢徹底粉碎。

當前急務,是先調理好傷勢,再領兵往「模糊城」聯合其它勢力攻殺,絕不能錯過。

伍窮淡淡道:「朕的傷勢只需三天便能調息好轉,下令開去,三天後即拔營離去,攻『模糊城』。」

「遵旨!」神相道。

伍窮突捉住風不惑的手,十分懇切道:「風神相,你知朕為何要從『劍京城』把你請回來助陣,擔當國師嗎?」

神相笑道:「有本神相的玄學解惑,當然有助大皇分析形勢,決定如何部署進退。」

伍窮搖頭表示非也,才慢慢道:「這只是次要,重要的是風神相本來就是我『天法國』中人,『天法國』勞苦、奮勇的人無數,有天賦才能者卻是寥寥可數。」

風不惑臉上一紅道:「對啊,我風不惑半生為他人籌謀,在名利堆中打滾,倒好應該干點出色的驚天動地事來。」

伍窮當然看得出來,風不惑拚死賭命,天意安排下把妻子李厲琤「贏」了回來,整個人變得極為積極。

他好想當個大丈夫,顯些威風出來,從前的怯懦都拋諸腦後,他需要挑戰,無懼風雨,活像脫胎換骨般充滿勁力。

「有你當國師,『天法國』定然國力大盛,絕不再給『武國』、『皇國』、『神國』等比下來啊!」伍窮神采奕奕,無比振奮,對「天法國」的未來有著更遠大理想。

神相細聲道:「多謝大皇賞識,良駒終遇伯樂,定是我風不惑在娘子護蔭下之福份。

只是,大皇卻好象已不再把十兩姑娘的事放在心裡,她……可能對大皇影響深遠啊!」

伍窮堆起已久違的笑容,淡淡道:「我自有良策應付,神相,先回去吧,你的惡娘子變得溫純,可別反過來又要她憂心。」

風不惑別過伍窮便走出大營,只見他想著想著,慢步四處觀看「天法國」軍營。雙眉一蹙,臉上閃過一道豪情狂意,那是從前未曾有過的傲霸神色。

從平凡的玄門師聖,突然變成一國國帥,又得伍窮寵信有嘉,風不惑更藉天力勝了不可能的一仗,他真的有點飄飄然。

風不惑伸出五指擺在眼前,指掌對著千百個軍營,腦里不斷在轉,風不惑啊,你真的好了不起,「天法國」的兵力、前程都掌握在你手中,原來權力慾望是如此令入迷醉、振奮。

從前只是扭轉一個人的命運,當上國帥,千千萬萬人的命運、安危,全握在自己手中,這種快感實在無以復加。

太美妙了!

風不惑陶醉在美妙的感受里,如沐春風,哈……好,今天就去「月杏樓」找來最紅的姑娘,嫖個不亦樂乎,姑娘啊姑娘,我來嘍!

風不惑唯一沒變的,可能就是跟從前一樣的貪色,李厲琤已懾服在夫威之下,他當然可以嫖個痛快,盡情放縱色慾。

在酒香縱慾之中,他的腦袋似乎特別靈光,也許會為大皇想出一些對「天法國」大有進益的好計策來哩!

腦子不停在轉,心房不停亂跳,風不惑想到的瘋狂「妙著」實在了不起,他忍不住要把「妙著」完成。

伍窮大皇,你一定會很欣賞風某的「妙著」啊!

遠在另一方的「模糊城」,是小白七城最重要的樞紐,這數天來,確是有點不大尋常。

「東門在昨天下午,有三隊鹽商自千裡外而來,合共二百餘眾,帶來的貨足以堆滿三間大貨倉。」

「嗯,繼續下去吧。」

「東門於三天前正午,由二十八名押運的鑣師,押著四大箱據說是珠竇的東西,說是過路的。」

「嗯,他們都沒攜兵器?」

「大概都收藏起來。」

「嗯,西門又如何?」

「三天來共有十二批神秘的商旅,總數也不下於七百人,有的好胖,有的好瘦削。」

「瘦的共佔多少?」

「這個……」

「快去再探!」

「是,公主!」

卧在床上已大腹便便的夢香公主,取代了小白的統領位置,正為多天以來闖城的陌生人大感疑惑。

「三天以來,合起來應該已潛入約二千敵人,依你們明查暗訪而來的情況分析,敵人是來自『天法國』、『神國』及『皇國』,相信數天內便會有所行動。」

耶律夢香雖卧床難動身,但憑著朱家八兄弟「八神」提供所述,已清楚掌握局勢變化。

朱小不慌張問道:「西南方發現有二十萬大軍集結,敵人是要來一次裡應外合的進攻了吧?」

「二十萬兵來攻『模糊城』,小不,你不覺得可笑么?」

「嗯,但……公主,探子再也查探不到其它啊!」

「內里必定有詐。」

連日來,夢香公主發現有敵人混入商旅中入侵「模糊城」,已命「八神」探查一切,只是對敵方用兵之法的巧妙,每一著都教公主難以猜出其中部署,智謀才略上一直壓住公主。

公主當然也感應到,一個從來沒遭遇過的兵法大家,將在「模糊城」與她一決雌雄。

「傳令下去,嚴密監視那二千偽裝潛入的敵人,但切忌打草驚蛇,要探悉敵人詭計才能順利將之剷除。」

「八神」接過命令,便相繼而去,朱小小留在公主身旁守護,笑夢兒依然只低下頭來沈思,不言不語,努力的去「留意」一切發展。

還有那個笑莫問呢?糟糕!

「糟糕,真糟糕,又給那七色臭蟲溜走了,這花園引來的蟲兒愈來愈少,但品種卻是愈來愈罕有珍貴!」別人在埋首努力苦思危機形勢,那笑莫問卻只是蹦蹦跳跳,不羈貪玩,樂此不疲。

沒有人去阻止、勉強他什麼,還是好天真的九歲小孩,夢香看得出,這孩子有他很獨立的思想,讓他自由發展好了。

比小白更具權謀機智,武學天份舉世無雙的笑莫問,需要的只是提供他健康成長的環境,任由他去發揮。

笑莫問是天生的瘋狂領袖,他喜歡幹什麼,就由他自我隨己意去做便是,跟小白一個模樣,只要有一天他想通了,便會努力爭取他該擁有的一切,發揮潛能。

不鳴則矣,一鳴驚人,便是笑莫問!

端著安胎藥穿過花園而來的公主三婢僕之一的嫣唇,捧著火燙的葯煲而來,腳下一絆,險些兒跌倒。

細看整個花園,都密密麻麻的布滿卵石,左一堆、右一排、前一列、后一行,縱橫交錯,放得滿園都是,教人寸步難移。

原來笑莫問為了玩弄一大堆七色蟲兒,不停在四周擺石攔路,前、后、左、右放得滿滿。

嫣唇正要開口大罵之際,突然愣住了,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只見眼前多了一條大頭丑極的三色毛蟲,甚是奇醜可怖。

「哇」的一聲驚叫,葯煲脫手,慌惶得有點過分。

原來女娃兒平生最是怕蟲,尤以怪蟲為甚,好捉弄人的笑莫問看準機會,便把好姑姑嚇得半死。

良藥倒了豈不可惜,笑莫問大懶蟲回身輕托,險險接住葯煲,手掌雖小,但托得卻甚是穩當。

「哼!大懶蟲,你小心姑姑又來打你屁股。」胡亂踢散亂糟糟的卵石,便走去公主房裡。

朱小小把一切看在眼裡,只搖頭嘆息,大懶蟲總是貪玩怠懶,儘管天生如何才幹卓越,也不一定有大成就啊!——

第十一章殺局溫柔香

由晨至年,由年至夕,每當風動樹帩,花飛葉落,他的心便會亂跳,當下躍起來四下尋找觀望。

小白四大將領中,就以他最為前途無限,自「天都城」一役后,經歷大劫,五百兄弟被伍擔湯一夜擊殺,他已變得成熟沈穩,多年以來,一直不曾有過如此惶惑不知所措。

他,生力,生生不息,力量無窮,怎麼變得如此痴獃,一顆心不自禁的怦怦亂動?

「生力,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嘛?」

「我需要知道嗎?」

「哈……你這傻蛋的話,永遠那麼可愛。」

「可惜,我的愛卻不能永遠留住你的心。」

「曾經擁有已是難能可貴,永恆不一定便是好啊,生力。」

「我會好好記住這番話。」

對,生力非但記住郡主說的話,還為了證明自己能出人頭地,迸發出無窮毅力、生命力,在「鐵甲兵」里從最低微的新兵,一步一步向上爬,成為四大將領之一。

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教生力多年來都未能忘掉,甚至歲月也不能令它褪色,原來,愛上了就忘不了,郡主因為生力的地位低微而拋棄了他,生力內心痛恨,但他還是深深的追憶、惦念。

三天之前,在「模糊城」北門的一角,他明明看見郡主那秀麗的身影,立即飛快趕前,卻是撲了個空。

郡主,一定是思思郡主,絕對錯不了。

雖然是相距甚遠但生力的腦海中實在忘不了郡主的一切丰姿,她的容態早都烙在腦里,不會有錯。

苦候了多天,怎麼還沒有再出現過?

情花不再重生,愛火未能重燃,過去了就是過去,生力當然明白個中道理,他對自己說,我只是希望再睹玉人罷!

苦苦守候,兩日兩夜未曾交睫入睡,眼見夕陽緩緩落山去了,生力的心也隨著太陽住下沈去。

已獃獃站了五個時辰,竟動也不動,只可惜老天爺還是要他失望,要他一再迷四周人影漸渺,心中一片冰寒,猶如行屍走肉的回身歸去,生力失望得臉容也憔悴起來。

「你,在等什麼啊傻蛋?」

嚦嚦鶯聲,透越耳朵直入心底,教生力好生暢暖,天啊,是她,郡主思思。

回首凝望,八年前的白堊似的雙頰,那兩朵鬼火,旖旎神情,天真的秀氣,純俏嬌蔥,那輕笑的臉……啊喲,怎麼失去蹤影,都不見了,變成焦急萬狀的楚楚可憐。

「郡主,你……」真的碰上了,嘴巴卻又不大靈光,結結巴巴的活像僵硬了似的,真笨。

「我是特地來找你這個笨蛋的。」

說罷,郡主睫毛里滲出了一線淚光,柔弱我見猶憐的動人情致,生力實在無法抗拒。

「我還可以效勞么?」生力道。

話音未落,公主已撲入生力懷中,哭個不停,不斷抽搐,生力的衣衫也都濕了。

「我爹、娘快被斬首了,嗚……求求你,可以去救他們倆嗎?」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爹、娘帶我逃出『狂意族』,卻不幸碰上了葯口福的『甜、酸、苦、辣』四將之一的甜爺爺,把五百家將都殺個清光,爹、娘被綁,只有我逃出魔掌啊!」

「難怪你出現時都十分閃縮,原來在逃避追殺。」

「爹、娘被擒就藏於百裡外的山洞,哪裡有甜爺爺的『甜兵』二百,在我逃走時,甜老魔頭高聲說過,今夜若不見我出現,便會把爹、娘處死,絕不容情的啊!」

「你進城就是為了來求我救人?」

「嗯!」

「我為啥要救他們?」

「……再見,打擾了!」

生力一手拉住軟滑香臂,把郡主一抱入懷,竟突然來個張口強吻,郡主欲推開反抗,一剎那間又哪能輕易辦到!

八年來的苦候,八年苦痛,無盡愁傷,無盡鬱結,生力在傾刻間藉強吻盡情發泄,他的心不停在狂嚎,哈……郡主,你終於明白了,天下間只有我生力才是可以依靠的,來吧!你是我的女人。

郡主被吻得全身發軟,掙扎了一陣子,就任由生力擺布,讓他吻完再吻,摟住軀體任意撫摸。

舌尖瘋狂舐動,吻得郡主全身酸軟,心中怦怦亂跳,生力突然又推開了她。

「好,待我下令守兵待會兒在北門前啟門接應,便立即去斬那甜爺爺的人頭!」

興奮莫名又充滿自信、喜悅的生力,火速而去,隨即回來,便拖著郡主上馬,催策出城,迎向殺戰。

莫說是甜爺爺加二百「甜兵」,就算多上十倍兵力,此刻的生力也膽敢勇闖虎穴。

是時候讓郡主看個清楚,她應該挑選的人,應該依靠的人,是自己——生力,生生不息、力量無窮的生力。

坐騎疾馳,鞍上下鞭如飛,郡主雙手緊緊抱著生力的腰,胸脯貼背,應該是快樂的笑臉,卻隱現三分死毒姦邪。

她的內心不停在想,等一會兒生力發現中計,落人小黑布下的天羅地網中,生力一定死得好慘。

這多情小子終於死在溫柔中,自己只是略施小計,便教他茫然失措。

生力啊生力,你能在死前強吻本郡主,倒是三生有幸了,待會兒死得太慘,也千萬別怨天尤人。

殺局先宰生力,斷折「模糊城」最強攻將,再強攻城池,依皇上皇之計,公主必定抵擋不了。

生力,你是第一個犧牲的將領,為小白而死,你應該很滿足了吧,哈……笨蛋始終是笨蛋,死不足惜!

朝北一直衝去,在迷霧中消失影蹤,生力大禍即將臨頭!

正門突然傳來號角吹動,旌鼓聲中,萬人戰兵在離城數里之外出現,列開陣勢,好不嚇人。

萬人之後,推來高逾五十尺之巨大戰車,戰車之上,正是斜倚在仿龍椅座之上、跋扈不可一世的皇上皇。

皇上皇狂傲道:「填壕車先行,填滿壕坑,拋火石戰車隨後,集中攻擊火燒『白房宮』。」

一聲令下,小丙竟身先士卒,領著三萬精兵,一半以填壕車護佐攻前,另一半在車后高舉大盾擋箭。

此時「模糊城」早已知悉有敵人來犯,城門緊閉,負責緊守的正是將軍,立時下令發箭拒敵。

空中羽箭來往,狀似飛蝗,小丙的「神武大軍」也儘是精英,神勇兇猛,填壕車不斷沖前,竭力填塞阻住戰車前進的壕坑,傾倒一堆又一堆沙石,甚是壯觀。

將軍在城頭上手執月牙擋督師,但見壕坑被填塞后,投石戰車便能前進攻擊築圍以內,威脅城內,故下令勁箭急射,又以二十人拉動「床子弩」,急射破填壕車,殺傷掩體的敵人。

只是逾百輛填壕車同時衝來,只破其中毀一、二十輛無濟於事,一段又一段的壕坑都快被填平了。

突然城門大開,將軍改變戰略,一千騎射「鐵甲兵」衝出,邊走邊張弓側射殺敵,頓時亂了「神武大軍」攻勢。

「豈有此理,浪費了不少時間,他媽的小丙又是廢物狗奴才!」不變本色的又是厲聲喝罵,皇上皇有點不耐煩了。

小丙所率領的填壕車已有一半停了下來,只餘下不足四尺未填,後頭的投石戰車就能涌過去。

陰惻惻的在笑,小丙拔出「飛天劍」,身旁的「神武大軍」都愕呆不知他要幹什麼?

小丙笑道:「來吧,為戰勝而犧牲就是光榮!」

劍影晃動,身旁的戰兵訝然之時,已是身首異處,十人同時被將領小丙所殺。

殺了前排十人,再斬二十,一殺一踼,把屍首全踼落壕坑,剛好把餘下四尺填得滿滿。

小丙朗聲怒道:「殺填壕兵以屍首填塞,違者斬!」

瘋狂的殺人王小丙,一聲令下便斷送了數千填壕兵性命,一個跟著一個倒在還沒填滿的壕坑,不一會兒都填平了。

「鐵甲兵」在馬上只能射殺推沙石的士兵,更不虞對力竟以人來填壕,一時驚駭,所有壕坑已被填滿。

投石戰車同時搶前,原來未現身的巨型戰車,當到了離開城池不遠,就拉開蓋在上面的布幔,迅速引火焚石,投進城去。

一時間四周儘是烈火巨石,呼呼彈射進城,全都投向指揮處駐紮的「白房宮」。

就算布好鐵網,也難以抵擋射方強勁的燃火巨石,「白房宮」四周立時倒塌焚燃,烈焰處處。

也不知是否皇上皇命人在大石上浸上什麼怪油,煙火燒得特別旺盛,濃煙瀰漫,教人咳嗆難受,四周熱力也大大提升。

身在「白房宮」的耶律夢香,未想到敵人會集中攻擊,更用毒煙火攻,甚是驚訝。

公主怒道:「又是沖著我而來,敵人目的是傷害我肚裡的骨肉,待我受驚過度,便輕易不支,『模糊城』就失去領軍支柱。」

毒煙愈來愈盛,公主吸了兩口,氣喘難受,一痛之下,竟真的動了胎氣,頓時發獃慌張起來。

「孩子要出生了!」一陣暈眩,竟就昏倒過去——

第十二章這血海深仇

域外將軍力拒小丙來犯,城內「白房宮」負責命令布防,如何調兵遣將,公主暈倒了,又誰能勝任?

嫣唇等拿來一些臭得無比的「出生天」,放在夢香鼻下輕搓,果然葯到立見神效,公主當下醒了過來。

公主的肚子劇痛,孩子突然要來,恐怕非要立即接生不可,但大戰已臨,「模糊城」

少了自己,又如何能擋千軍萬馬?

情急之下,肚子痛得更是厲害,但仍苦苦忍住,說道:「朱小小,風吹何方?」

朱小小連忙介面答道;「正吹西風!」

「好,搬我往南至南廊書房,俏語你三人替……我接生,只攻『白後宮』,必有后招。大敵即將來到,朱小小留守,命生力快來……」忍痛再下軍令,公主已是筋疲力竭。

軍令及時下來,只可惜生力已不在城內,又如何能趕來護守?公主棋差一著了。

毒煙熏得公主頭暈難耐,雖然「出生天」能令她保持清醒,但卻是頭昏腦脹,當務之急只能集中氣力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欠缺夢香公主的指令,各門兵將只好各自為政,努力拚死抵禦外敵。惟是大家都忘記了早前已潛入的二千敵兵。

公主迷迷糊糊,心緒不寧,既要忍受痛楚生下孩子,又要安排兵力暫時抵抗外敵來侵,又怕有高手突襲,忙亂之餘,原來的冷靜已鬆懈起來,潛入二千敵兵竟都忘記了。

八將、朱小小、嫣唇、俏語、雪姬,急忙把公主抬至南廊書房去,既要逃又不能快,七手八腳,忙亂得很。

毒煙吹得愈盛,公主所受傷害愈大,也實在不得不加緊步伐,先至南廊避難同一時間,手持酒罈大喝大醉的皇上皇,不知有多興奮,城內火光熊熊,毒煙瀰漫,正好表示他的大計已成功了一半。

皇上皇笑道:「哈……天下又哪有兵法更強於朕者,快滾開去吧,耶律夢香,就要你在南廊失去腹中塊肉,再殺你當場,『模糊城』無人領軍,要攻破便易如反掌!」

心高氣傲的皇上皇,「皇國」以一敵七仍是勝的多、敗的少,惟是卻仍有憾意。

就是七年來從不曾與小白、夢香公主在兵法上比個高低,今日之戰,他期待已久,好想一挫小白、公主的不敗神話。

「我才是天下無敵真命神人,耶律夢香,你抱著孩子笑夢白一同去死吧,那小白也曾很快來陪你們了!」

輕鬆點兵遣將,攻勢一浪接一浪,將軍斗得心疲力竭,但仍苦苦支撐,然而那突圍的一千鐵甲騎兵,已被殺個清光。

殺聲震天,失去小白、夢香公主,「模糊城」亂作一團,連「鐵甲兵」也心慌起來。

皇上皇的二千潛藏殺兵已展開行動,他們已在毒煙飄散、張目不見五指的混亂之際,偷偷斬殺了原來南廊的守兵。

南廊書房四周十個大廳房,都怖滿預早混入城中的殺手,目的只有一個,殺耶律夢香!

只要公主一死,「鐵甲兵」頓然失去支柱,「模糊城」便必定可破。只要七城中最重要的「模糊城」破,其餘六城,肯定已是敵人囊中之物,輕易便能攻陷。

小白七城,不需三日便全被瓜分,皇帝美夢和藏在城內的大批財寶,一切一切都必化為烏有。

二千殺手分屬三國,各據有利地位,都是軍中預先潛入敵城、負責暗殺敵力將帥、軍師的老手。

皇上皇真的好想先殺公主,斬除小白最得力之手,便先派二千殺手上陣,決計不容出錯。

載著公主的大轎向南廊移走,公主已再難忍耐,只要進入書房,便必須立時接生,否則便大小難保平安。

靜待伏殺的二千殺手,究竟誰的刀、劍會立下大功,斬下公主的頭顱來?

每個人都屏息靜氣,南廊平靜得很,伏殺即將來到。

城外,皇上皇在算計「模糊城」的一切力量,又再一次肯定,他必然大獲全勝。

「那個他,會藏在什麼地方呢?仇恨曾蓋過情感,還是倒轉過來?會先殺人?

還是先救人?」

皇上皇一邊在想又一邊在笑,首回攻城,便先殺公主,再殺生力,就算小白及時回來,又難以闖過兵陣入城。直搗黃龍,殺人奪城,壓倒小白、公主,皇上皇實在感到痛快。

他好討厭師父橫刀常在面前稱讚小白,七年以來實在聽得厭煩,今天,正好來個證明。

皇上皇絕對勝過小白。

城內,公主的大轎終於抵達南廊,一步又一步邁向書房,一步又一步向死亡走「殺!」

二千殺手同時撲殺大著肚子的耶律夢香,刀刃致命,招招絕學,刀不留人,更不留命。

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必死無疑,誰也不可能抵擋二千把刀、二千把殺手的刀,絕對可以肯定。

「殺」的一聲,二千殺手一同樣撲向大轎,把轎斬得粉碎,木屑四飛,血在飄,染紅了眾人的臉。

只可惜,轎內死得血肉模糊者,卻不是人,是一頭豬!

怎麼公主變成了豬?

只是想到「怎麼」兩個字,腦海還不及把整個句子想得徹底,每個殺手都同一樣,咽喉中了致命一箭,死得好快。

一個人影率先閃入,踏在二千屍首之上,只有三尺多高的他,一臉昴揚,竟就是平時懶得要命的大懶蟲—笑莫問。

「書房作接生,朱小小你負責守衛。八神分走四門,南門大開,依我命令固守,讓敵人進城送死。西門朱朱伯伯領一萬『鐵甲兵』殺入敵陣用火攻,憑銳破陣,要速戰速決。北門生力失蹤,由血霸王替代,閉門死守,不得有誤。」

「八神完成報信,速到正門,各領二百『天兵』,隨我旨令出戰,不得有誤!」

一臉嚴肅厲目,只是九歲的昔日大懶蟲,忽然搖身一變,竟成了危難中拯救「模糊城」之統領。

話語簡潔,命令直接,早已安排好對戰敵人之兵法運用,竟不比小白、公主差上半分。

「八神」立即四散,那載著夢香公主的大轎才匆匆抬入,直往書房,公主但見大懶蟲神威蓋世,機智過人,深感小白已有後繼之人,當下大感暢懷。

不必擔憂圍城困戰,也就可以安心產下笑夢白,痛楚也就驟然減退,腹中塊肉竟也不再亂跳抖動。

朱小小打點好一切,也實在不得不佩服這大懶蟲,若非他及時阻止,又明言已追蹤得悉二千伏兵在南廊暗殺,更布下神箭手作黃雀於螳螂之後,一舉殲敵,眾人恐怕已遭毒手。

一切盡在不言中,朱小小向大懶蟲點了點頭,拔刀在手,固守著書房,其它一切都交由笑莫問主持。

莫問也隨即帶同眾箭手離去,趕往正門,面對皇上皇率領之大軍來襲,誓要抵住攻勢。

他的心情極為興奮,如此良機絕對難得之至,這片國土之內有了爹小白及夢香公主,笑莫問是毫無發揮神威的機會。

莫問是大懶蟲,因為自傲的他不屑去干平凡的事,要干便干一些轟轟烈烈的大事。

不鳴則矣,要一鳴驚人!

只要良機來臨,大懶蟲便會變成天威神人,不但不比小白、公主差半分,更要壓倒天下第一的皇上皇。

殺退皇上皇,大懶蟲便從此一雷天下響。狂悅的心在猛烈燃燒,笑莫問,粲絕古今,空前絕後。

禁不住噗嗤一笑,每一寸肌肉都在透出能量來,皇上皇,今天我便要把你打下來,要天下人知悉,我九歲笑莫問正是你的大剋星,哈……

穿過大街小巷趕往正門,莫問突然回首仰望,猛烈陽光映照,一個小身影在一屋頂之上擋住了部分陽光,有了他,便阻擋了烈日的猛照,他低下頭凝望著狂悅萬分的莫問,他,是同樣九歲的笑夢兒。

「夢將」在笑,他究竟笑的是什麼?

莫問當然沒有去問,但總會想,笑夢兒,他好象在恥笑自己,真的,好象笑自己無知!

正門城樓之上,將軍已是力竭筋疲,勞損心力難以再戰,此時竟見換了一臉精神充沛、自信昴揚的九歲笑莫問,領著八神而來。

莫問也不多言,拔出公主所賜的令旗,就簡單的把兵權握在手中。其它兵將雖大為愕然,但笑莫問乃小白之子,也就未有微言。

莫問揚聲道:「敵人兵分匹路,共十萬結陣,壕坑已遭填平,攻來戰車又多,固守不智,不智必敗,此門三個時辰內必被攻破。要反敗為勝,唯一便是對攻,以攻破攻,以陣破陣!」

「八神聽令,咱們兵出正門,依五行八卦方位結成二十八星宿大陣,天、地、風、雲、龍、虎、蛇、鳥,八位各領二百熟知五行八卦陣法奧妙變化的『天兵』作前鋒,五千『鐵甲兵』隨後出戰。」

「天干位朱不少強攻、地坤位朱大奠后、風巽位朱小佯攻、雲坎位朱小大助攻、龍兌位朱大不偷襲、虎震位朱小不伏擊、蛇艮位朱不包圍、鳥離位朱朱分割。」

「此大陣變化繁複,又必須依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反覆變化逆動,再配合二十八星宿位置固守陣勢,四萬戰兵足有二十萬兵殺力,必敗皇上皇這無恥賤種,立即出城!」

頓時人人振奮,笑莫問毋須多言,這五行八卦生克變化,玄妙無窮,集智能之最,正是陣法奧妙,必勝無疑。

深吸一口氣,莫問拔刀遙指戰車上的皇上皇,決心把他殺敗!

書房之內,公主臨盆在即,朱小小守在門外,心急如焚,突然身前的假山爆開,一道奇幻兇殺劍影刺出淬烈厲芒,奪命而來。

遽變驟生,殺力如迅雷陡炸,不及掩耳,朱小小挺劍抵擋,來人勁力如潮洶湧,猛招實難抵擋。

為要守住保護公主,朱小小千斤站椿,雙腿死命插地,不動如山,勁力在胸口爆發,頓時吐血內創。

熟悉的劍、更熟悉的人。

朱小小愕然道:「你……來殺公主?」你,好親切,當然,十年前在「劍京城」已並肩作戰,便是伍窮!

伍窮提著小白的「赤龍」,未攻出鞘,但威力依然,說道:「我要笑夢白跟我走!」

「卑鄙!」朱小小話語方落,伍窮已吐射出「赤龍」,騰騰殺力破殺朱小小。

橫刀截擋,虎口竟立時爆開,手中刀也粉碎,伍窮一擊勁力實在太強,劍勢不止,更直射穿過門,飛入房內。

「哇!」的慘叫悲嚎傳來,朱小小回身察看,只見嫣唇的一雙手已折斷飛脫,地上不遠處有一灘血水。

那一灘血,是來自地上的嬰孩,嬰孩的名字,是笑夢白。

原來嫣唇正好替公主接生,剛好抱著嬰孩離開母胎,伍窮的劍便射來,劍光折斷了一雙手,令笑夢白飛墜地上。

嬰兒還來不及吐出胎水,耳目仍封著,始終未呼叫過一聲。

下體仍滴著血的公主,雙目淌血,悲傷得難以自控,竟撲向地上,再抱起笑夢白。

嬰孩頭骨已爆碎,早已被重擊氣絕。

公主回首狠狠的怒視伍窮,憤恨得髮指眥裂,齜牙咧嘴,無比怨恨、慘傷憤懣之情教伍窮也不禁駭然。

「伍窮,你好賤!」說話的人是從外而來,她從來少有說憤恨怒話,因為她只是個婢僕,小白的婢僕——十兩。

十兩趕來照顧公主,只可惜來遲一步,已阻止不了最遺憾的事,伍窮錯手殺了笑夢白。

公主一生唯一的孩子,就斷送在伍窮手中!

血海深仇,如何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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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笑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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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部 逆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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