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部 穿心痛
第一章生力的來由
她,不停的為生力付出,毫不計較,完全奉獻,她很相信,終有一天能感動這個男人,原諒自己,再接受她。
嬌生慣養、身嬌肉貴,卻堅持與生力一同退守「一萬險」,為的只是要生力感動。
突然被襲,替生力從石堆后偷望敵人位置,結果被「不凡箭」奪去一目,生力一再催促,郡主沒有考慮什麼,便再探頭去看。只要能助生力脫險,郡主都願意犧牲。
當生力感到郡主腦後滴血,意識到她已受重傷時,郡主又再探頭,而另一奪目「不凡箭」亦已射至餘下的獨目前……及時一推,前臂被「不凡箭」戳中,勁力把手臂炸脹得血筋凸現,麻痹難動,郡主總算被推開,僥倖免成盲人。
回首定睛看著左目不停滴血,已失去原來最迷人妙目的郡主,竟不愁不悔,像對生力說:放心好了,能為你付出,我自覺好有價值,別為我的失明而傷心。
郡主還報以一笑,輕輕撕下衣袖,交給生力。雙手抖顫的生力,感動得無言以對,把那片衣袖小心翼翼的綁著郡主已受傷處,跟著又在那位置輕輕的一吻。
生力道:「你,等我!」
好簡單的交代,生力便躍飛而起,他的眼神變得兇狠、暴戾,他決心為郡主報仇,什麼「不凡箭」,在生力眼中,現下都不值一哂,他要殺,便誰也阻擋不了。
「殺啊!」把身體完全暴露出來,立時成了箭靶,兩個殺人者拉弓發箭勁如疾電,如何也閃避不了。
「嗖」、「嗖」兩箭,生力用原來已中箭的右臂力接,對了,是「接」而非「擋」,五指張開,以掌心「接箭」。
「箭力」直射貫穿掌心,火勁把右臂炸脹得比大腿還粗,生力盛怒的內勁,卻竟然把火勁壓下。
兩位殺人者意識到眼前之人好可怖、太勇猛了,他那箭力兼收並蓄的粗手臂,已將劈殺過來。
擋啊,大弓挺擋,立時爆出喀勒聲響。
大弓碎散,兩位殺人者的胸囗,都多了一點東西,是一條凹痕。
足有半尺闊、三尺長的凹痕,深近八寸,從頸項以下一直伸延到肚腹間,是生力把臂藏箭力反吐揮出的結果。
身上太深的凹痕,告訴了兩位殺人者,他們的五臟六腑,都極可能碎裂爆破了。
生力不再理會二人,回頭便去扶重傷的郡主。
兩位殺人者又如何,其一向後緩緩退了一步,立時牽動傷勢,他看得好清楚,身體上的傷痕立即撕裂開,胸前肌肉向四方八面破裂,只是一剎那間,整個人便撕開成八份倒地身亡。
餘下那殺人者當然不敢再動,但同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身前出現了兩個人頭,一男一女,男的拖住女的,竟是從沙泥坐地下鑽了出來。
男的在失笑,原來是衝動的泥小田,他拖住的當然是珊瑚了。從沙泥中走出,便坐在殺人者不遠身前。
珊瑚道:「他就是『不凡聖子』帶來的殺人者,殺了我們『海殺野』好多族人啊!」
泥小田道:「嗯,這樣太不該,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總得給他一個機會求情恕罪吧?」
珊瑚道:「哪有這道理,況且你看啊,這傢伙殺人後還昂然而立,不知多威風,好令人氣憤哩!」
泥小田道:「啊,這又確實不該,這樣吧,我們來助他下跪,只要他肯跪拜,便算是有誠意悔過了,就放他生路吧!」
說罷,扔出手中石子,打在殺人者膝上,立時牽動傷勢,胸囗凹痕拉開至大腿處,痛得殺人者死去活來。
泥小田道:「哈……,好玩得很哩,來,再扔!」不停的扔石子牽動傷勢,殺人者好快又全身撕裂爆開而死。
珊瑚與泥小田開心地拍掌道:「休想得悉『世外桃源』在哪裡,臭賊,死有餘辜啊!」
另一邊的生力正小心為郡主治理眼傷,已失去一目的她,秀麗的臉容上留下不可彌補的缺陷,但在生力心中,卻是更覺郡主完美。
生力把郡主緊緊擁抱在懷,只想盡量讓她感到多一分的溫暖,郡主為他付出的實在也不少了。
郡主淡淡道:「要是我沒失去眼目,你會如此擁抱我么?生力,你許久沒有這樣給我溫暖了。」
生力款款情深地望著郡主,眼中充滿了憐惜,甚是心痛,在她耳畔輕輕說道:「我一直好想告訴郡主一個故事,這往事便我明白許多許多情愛的真諦,愛,原來真的很偉大。」
「在許久以前某地一個小部族裡,有個叫『天意弄』的武官,一天接到很重要命令,就是護送該部族最俏麗的十六歲舞姬初晴,到老遠處的某大國,以作討好。」
「以歌姬、舞姬作奉獻,實在是極稀鬆平常的事,但偏偏這舞姬太迷人,既怕她在中途被人劫去,又怕初晴逃走,激怒大國,故天意弄肩負的擔子極重,絕不能壞事。」
郡主道:「保護運送,要走多遠啊?」
生力道:「逾一年光景,是好可怕的長途!沿路上,因為初晴的美貌,惹來不少山賊偷襲劫色,但一一都被天意弄殺個清光,而同時護送初晴上路的百名衛兵,也死了九十,只剩下連他倆的十二人。」
郡主道:「不要緊啊,十二人上路,豈不更方便。」
生力道:「當時只是走了一個月路程,每一回殺域,初晴都被天意弄的瘋狂殺意深深吸引住,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如此的為她拼殺,感動又感動,原來,已暗生情愫。」
在漫長無助的路程中,越過高原,策馬前行,亘三十日,不見草木人煙,滿目荒涼,高地又寒,不見飛鳥。寒冷既劇,燃火無光,烤煮食物亦不易熟,行行復行行,甚為苦悶。
悶悶不樂,尤幸初晴卻懂得苦中作樂。
「來、來、來,這一味『初晴芒鼠』香甜可囗,快品嘗一下,包保你們吃過後日思夜念,難忘無窮滋昧。」
只見初晴不知從哪裡捕來了一頭鼠,便歡欣不已,宰殺後用沸水燙颳去毛,剖腹去腸雜,再用明火燎盡絨毛,剁去四爪,洗凈,便再切塊烹煮,放在天意弄等面前。
大家可從沒吃過老鼠,看來並沒多大興趣。
初晴不悅道:「芒鼠是吃竹根、竹筍、竹竿與及芒果為生的美味鼠類,跟一般吃肉臭鼠不一樣哩,是著名的野味啊!天大哥,你最信我,你先來試試,包保你再難忍口。」
一手拿起一塊芒鼠肉,把它放在天意弄嘴前,教他好生尷尬,勉強合起兩片唇,但又難敵初晴的怒目。
初晴大發嬌嗔,嘟起嘴兒道:「好,你不吃光,我就不跟你繼續趕路,害大家不能在指定時間到達,都要一同斬首了,好慘哩。」
又是同樣的威逼,初晴這一招不斷反覆使用,卻是屢試不爽,天意弄立時張口吞下,其它十個特衛也都勉為其難,上前吃芒鼠肉,只覺肉質細膩鮮味,倒也十分香口。
初晴看到天意弄貪吃大嚼,便從心底笑了出來,對他輕聲道:「放心啊,妹子還留有一頭更肥大的,今夜再來弄給大哥吃個痛快好么?」跟著便拖起天意弄向前走,拐了一個彎,在樹下原來已有被擒下的肥大芒鼠,正好作為晚餐美食。
初晴笑道:「沒騙大哥吧,香滑可口,令人齒頰留香哩!」
天意弄笑道:「只可惜連你也沒機會試一口味道。」
初晴笑了起來,鬼主意立來,說道:「不,大哥早留下一點給妺子了,我當下便來試試味。」
突然撲上前來,嬌艷紅唇吻向天意弄的嘴,舔著那些剩下來的汁液,天意弄也給弄得呆立當場。
初晴笑道:「好香啊,原來我這道菜當真不錯,人家說女人的廚藝能留住男人的心,天大哥,妹子可以留住你的心么?」
依偎在寬闊的胸膛上,初晴的投懷送抱教天意弄神迷心蕩,一路上,小妮子愈來愈大膽不停的挑逗,仍不能打動天意弄的心,初晴不相信她沒有醉人的吸引力,便愈更大膽放肆起來。
初晴道:「大哥的心急疾跳躍,明明是已動了心,來吧,來吻妺子,嘻……我不反抗便是。」
一直閉上雙眼的天意弄,只一味忍著,突然雙手緊握拉開柔軟的一對玉臂,冷冷道:
「你千萬記住,目的地是好遠好遠的南方,還有十一個月的路程,你一定要準時抵達,嫁作他人婦。」
初晴冷冷道:「聽說我要嫁的是個跛子啊!」
天意弄沒有作聲,因為他很怕提起,他當然清楚,但卻是無能為力,他的職責只是護送初晴到達目的地。
初晴雙目通紅,淚珠在眼眶中打滾,鬱郁怨恨道:「大哥真的要妹子犧牲么?」
突然天意弄呆住,掩住初晴的嘴巴道:「別作聲,血腥昧好濃,有事發生。」
生力道:「當天意弄帶著初晴回到營帳附近,便發現其餘侍衛全遭殺戮,他苦苦戰了三個時辰,才盡宰來劫初晴的山賊,但全身已受傷三十八處,暈死過去。」
郡主道:「二人從此相依為命,那天意弄好應該與初晴結為一雙,遠走高飛便是,嗯,對了,這決定最好。」
生力道:「郡主的想法跟初晴都一樣,她認定這武官只是害怕丟官而不敢愛她,便把心一橫,在天意弄迷迷糊糊之際,獻上了她的身體,要天意弄陷入難以自拔的困境。」
「可是,郡主、初晴都太天真了,二人動了真情,有了關係,是雙雙掉入了無法自拔的羅網才對啊!」
「原來族主為了不被出賣,迫使護送的天意弄一定能完成任務,與及肯定舞姬初晴不致半途逃走,在出發前的飲宴,已暗暗下毒,計算好時間,毒力將會在抵達目的地時才發作。」
「而解藥就在接收初晴的大國人物手裡,如此安排,便是萬無一失,初晴、天意弄無論如何都必須到達終站。」
郡主愕呆驚魂難定,難怪天意弄如何也不敢墜入情關,這背後竟然有解決不了的死結。
生力道:「從那天開始,只有他們二人趕路,愈是接近目的地,分開的時間便愈接近,兩人惟有拋卻一切,在僅余的時光中痴情纏綿,把心底的愛都盡情釋放出來。」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只能擁著你最愛的人一年,這一年必須好好珍惜。」郡主淡淡道。
生力道:「越過浩瀚大沙漠、攀過險峻高峰,任何險阻也擋不住兩人相愛的心,他倆過了近十個月的歡樂無窮日子,初晴終於為天意弄生下一個肥肥自白的胖男嬰。」
初晴道:「這孩子經歷千辛萬苦,不懼風霜,一定很強壯、很有毅力,長大后是不屈不撓的大丈夫。」
天意弄道:「那就替他起一個名字,喻意力量不息,無窮無盡吧。」
初晴道:「生生不息,力量無窮,生力,名字便叫『生力』吧,生力,我們的好孩子。」
一步又一步逼近終點,分手的時候終於來臨。為了取得解藥,二人毫無選擇,必須接受最殘忍的結局。
初晴道:「答應我,分開以後,無論如何,你必須拚命堅持下去,把生力撫養成人,千萬千萬不要忘記。」
天意弄道:「你放心,我把生力交給可信任的人後,便會回來救你,不會讓你等得太久。」
初晴終於被送到皇族男家,二人得到解藥救治,從此也就分手,而當天意弄在半年後再前往南方,欲救愛人初晴時,他見到的只是「亂葬崗」上數百個姓名的其中之一。
初晴忍受不了淫虐,反抗暗殺,結果被折磨至死,她,終於等待不了天意弄來救,她的一生,就只度過有限的一年快樂時光,不多不少,懷有孩子生力的一年。
同樣,天意弄也只得短短的快樂時光,他離開了那傷心地后,把孩子撫養到十四歲,告訴了他這個凄艷的故事,便要孩子獨個兒找尋自立生活,他,已完成把孩兒撫養成人的諾言。
他,天意弄,要去報仇!
郡主道:「你爹……他竟還把仇恨藏在心底?」
生力道:「還不止,他一直不肯告訴我仇人的一切,直至離去,多年來都沒有他的消息。」
郡主道:「生生不息,力量無窮,原來取的就是這個意思。你爹、娘的情愛真心,凄苦纏綿,一定對你影響好深。」
生力道;「郡主,愛,一旦投進去,便難以抽身,你我都一樣。生力並非不想再接受你,只是,我怕我再一次失去你,那種失落的滋味,太苦太痛,再來一次,生力必定忍受不了。」
郡主道:「好,這樣吧,要是我再忍心背棄生力,你答應我,一刀把我了結,跟著也結束你自己的生命,我們在地府中再續前緣,無恨無悔,這誓盟你願意遵守么?」
郡主伸出手來,要與生力擊掌為盟。
生力道:「好,一言為定。」
二人擊掌向天立誓,堅定情愛,不離不分。
倒在生力寬厚溫暖的懷裡,郡主終於得到最滿足的感受,她輕輕問道:「你爹的仇人究竟是誰啊?」
生力無可奈何道:「他就是怕我跟他一樣,為報仇而去送死,一直也半點不肯透露,看來,他早已刺殺失敗,凶多吉少了!」
生力終於再陷情網,又再原諒郡主,投進愛海,這份愛會開花結果么?生力、郡主都很有信心,就如當年的初晴也很有信心,但又怎知原來體內早已中毒,難逃離去,愛苦無結果!
情和愛,幾多災,只有空等待!——
第二章高發望仙髻
當小白趕抵「海殺野」,一幕意料之外的情景就在跟前,他的妻子耶律夢香竟向他人投懷送抱,還吻得異常起勁。
吻啊吻,忘情投入,痴痴入迷,就算是跟小白的吻,又何曾有過如此瘋狂陶醉。
細看給公主擁吻著的,雪白一張瓜子臉,柳眉彎彎,星目含愁,竟是個極美的長發公子。
但說是公子,他的臉容卻是有七分似女兒家,若說是少女,他的冷傲、豪氣,偏偏又是女子所欠缺。
是男還是女,一時間竟教小白也瞧不出來!
而他身後,還有高、矮、肥、瘦、黑五個二十歲左右的奴僕,其中高大的那個背上負有三把奇怪的大刀,小白這學富五車、見識廣博者,竟然也聞所未聞,從沒見過這樣的神兵。
小白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他的直覺已告訴自己,這人便是教「五教野」
聞名喪膽的「不凡聖子」,令天下少女都投情迷死的人。
不凡聖子輕輕撥弄公主秀髮,雙眉緊蹙,微見苦惱道:「小姐頭上巾幗是以絲織成的小套巾,綰結在發頂的髻上,再用釵固定,這樣的打扮可不合身分,不配你呀!」
公主微微愕然,臉上急現一片酡紅,竟不知如何應對。
不凡公子輕輕把弄頭上秀髮,細細道:「小姐頭上該結一個『高鬟望仙髻』,以頭形配合七個鬟,再飾以珠寶、發簪,才顯得富麗高貴、高雅及不平凡的過人身分。」
雙手再向下渭,撫摸公主額前,不凡公子嘆息道:「纖纖初月上鴉黃,在額頭眉宇中心的這部位敷撲黃粉,鴉黃誘惑,小姐的氣質秀麗,才更覺動人細緻哩。」
「你說完了沒有?」小白突然搶上,把公主輕輕推開,也就教夢香從陶醉中驚醒過來。
十兩、公主、水晶晶三人早投入了眼前美男的顧盼神飛目光之中,早已不能自已,連小白的出現竟都毫無所覺。
如此大喝一聲,三人才從迷醉中被喚醒過來,都好生尷尬,卻又依依不捨不凡聖子的迷人眼裨,好想再望一會兒。
小白冷冷道:「他的雙目練有幻力,能令異性投情醉迷,一看便難以自拔!」
公主三人只好默默低下頭來,強忍不敢再望。
「你這無能的傢伙,礙手礙腳的搗蛋,哼,好不知所謂,快滾,別弄污我的手!」
向小白說話的,竟並非不凡聖子,卻是他身後五個奴僕之一,其中最肥最胖、頭顱足有別人肚腹般一樣大小的「話奴」在說個不停,態度囂張,絕不把小白放在眼裡。
小白冷冷道:「你們來『海殺野』搗亂、殺人,還要我滾開,這算是什麼道理!」
小白對著不凡聖子間,但回話的卻又是那話奴;「你別煩我主人,我話奴是主人的口,主人要說的話,一切都會透過我的口說出來,你要問的蠢問題,現下便由我來答你。
只要你們說出前往『世外桃源』的路向,我們便放過『五殺野』,留下一條生路。」
天下間竟有如此怪人怪事,小白也難以接受。
小白道:「你不見得不會說話啊,先前不是滔滔不絕的在高談什麼化妝、束髮勝美之道么?」
話奴嘆一口氣道:「唉,真笨,笨人果然就是笨人,竟還未省覺,我家主人只會對女兒家說話,你既非女人,便由我話奴來跟你談,明白了沒有,大笨蛋!」
終於恍然大悟,原來不凡聖子就只會對女人說話,應付男人對答,便交由明白他所有心意的話奴負責。
如此怪人,倒也是從未見過。
而他身後,除話奴外,背著三把怪刀的是刀奴、身上纏滿細絲的矮個子是線奴,黑黑實實的是氣奴、好瘦的骨瘦如柴小子,用一大塊布把全身包住的,便是兵奴。
話奴、線奴、氣奴、刀奴、兵奴,便是不凡聖子的五名奴僕,從老遠的地方而來,為的只是找尋「世外桃源」。
小白凝視彷似嬌嬈的不凡聖子,無可否認,他擁有一般大丈夫沒有的對女兒家的細心,竟然在頭飾、髮髻、化妝上,都有高深認識,簡直是前所未聞,男人哪裡會懂。
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稱著天下的小白,對任何學問都有涉獵,天文、地理無所不通,無一不精。
只是有關女人的裝扮學問,他實在也甘敗下風,從小對此既沒有興趣,更不曾花心思研究過,又怎曾有認識。
也許,就因如此,相比不凡聖子,小白就輕易的被比下去了,如何也不能相提並論,實在無可奈何!
公主身旁的十兩,一向心如止水的她,竟然同樣抵受不了不凡聖子眼眸幻力,同樣想入非非,陶醉其中。
而一直暗戀痴迷不凡聖子的水晶晶,更只是兩眼定定看著夢中情人,活像木偶般不能自已。
小白喝道:「閣下並非中土人士,帶來部眾殺人,要逼『五殺野』透露『世外桃源』之處,難道那裡有神仙或長生不老仙丹,可教你這不男不女的怪物長生不死,化作妖物么?」
話奴大怒道:「你說什麼?你這下賤中土庶民,膽敢衝撞我?刀奴,給我好好教訓他!」
一聲令下,高大的刀奴躍飛彈射而起,抽出三刀其中之一,直劈向小白,勢如開天裂地,神兵背厚鋒銳,堅硬力聚,長約四尺,斬勢蒼勁,小白急退三步,但刀勁也撲面生痛。
小白環顧不凡聖子身旁五奴,除卻話奴以外,其餘四奴明顯功力也相當厲害,如此人物來犯,「世外桃源」定然有莫大秘密。
刀奴雙手緊握刀柄,攔腰再斬,力從地起,力發千斤,由下而上斬劈,招式古怪詭異,小白有心顯示實力,神腿撐出壓住刀背飄身而上,大刀狂斬亂揮,小白都能在半空中踢刀身借力方僅僅閃避。
交戰了一百餘招,刀奴招式已老,再戰下去也是徒然,話奴突然上前喝道:「單刀殺力刀網薄,雙刃麻密三倍殺,還不抽出第二刀加強殺力,還要出醜么?」
一聲令下,刀奴立時抽出另一大刀,雙手雙刃交錯揮斬,刀網立時密了三倍,小白想再飛身在其中穿插也難有可能。
但刀快,腿更快。
小白真傳自苦來由的神腿,經近九年苦練,已成一派絕學,雙腿分別左右踢出,轟蹴向刀身踢歪刀勢。
刀、腿拼戰,快疾無倫,瞧得誰也目瞪口呆,只有那不凡聖子毫不在意,以耳代目,憑聲辨戰鬥虛實。
說也奇怪,不凡聖子只要感應到什麼,毋須言傳,話奴便會深知其內心所想,再又以斥罵方式指導刀奴糾正刀法。
每修正一次,小白都感到殺力又加重一倍,自己也更難於應付,再不似當初般輕巧自如。
惟是刀奴的功力,始終不能逼小白抽出「赤龍」出戰,二人武學修為還是有段距離。
小白只還沒適應古怪神兵的新奇招式而已,戰鬥下去,並不難應付,而且對此大刀愈覺有與趣。
刀奴一再提示都未能傷小白,已大怒不悅,叱喝道:「雙刀轉勢,殺力轉位,前後補缺,再接再厲!」
話聲方落,又是一變,左手拋刀,右手刃竟斬向空中刀,以刀控刀,追殺攻刀原來已長四尺,以刀控刀,左劈右斬的殺力範圍大大增強,變化也較一般揮刀形式大為繁複,小白非但難以輕鬆對戰,而且只守難攻,已陷入苦戰中。
話奴繼續不停訓話指導出招,以加強攻力。
話奴喝道:「主攻中路,旋刀疾取心臟!」
刀勢果然轉成一刀旋控另一刀,刀刃狠辣,招招沉猛,運轉如意源源不絕的砍出。
小白不得不抽出「赤龍」了,只見神兵在手,出鞘,劍鞘穿破刀網漩渦,戳中刀奴胸口,刀奴「神封穴」被刺,一口氣接不上來,刀勢稍頓,小白已再乘勢發神腿蹬向劍柄,把「赤龍」穿入劍鞘里「回鞘」,抵住刀奴「神封穴」,直把敵人硬生生壓在地上。
腿撐住「赤龍」,以劍鞘尖端刺頂住刀奴,制之不能動彈,小白已完全壓倒敵人。
惟是小白毫不滿意,因為跟他對戰的只是刀奴,要是不凡聖子親自動刀,又會是什麼境況!
何況,刀奴以外。還有兵奴、氣奴及線奴,各自有不同怪異武學,看來都能獨當一面。
他們若配合上那不男不女、又似男又似女的神目俊美不凡聖子,殺力何等可怕?
如此人物,為啥要到中土來?
為的就是什麼「世外桃源」,難道桃源內有大秘密足以誘惑這股不可小的勢力?
當前,以小白心理分析所得,絕對可以肯定的,是「五殺野」不可能抵擋得了不凡聖子的入侵。
除非,小白加入戰團!
不凡聖子終於願意移步,走至倒在地上、被「赤龍」壓住的刀奴身前,對小白笑了一笑。
笑,可以帶出的信息太多,可以是欣賞,但也可以是不屑、仇恨,不凡聖子的笑,是迷人的笑。
氣奴突然上前,一掌拍向刀奴背項,內力立時如狂潮湧上,勁力直把小白的「赤龍」
也震開。
再一抽拖拉,便輕易把刀奴救出。
如此一個氣奴,已擁有如此澎湃的內力修為,他的主人內功豈不更勝一籌,小白也被壓倒?
倒抽了一口涼氣,小白看來真的不得不正視這個不凡聖子。
話奴喝道:「哼,怎麼了,本聖子還沒動手,已教你手忙腳亂,招架難敵,還要比下去么?」
小白笑道:「你這人陰陽怪氣真懂得顛三倒四,明明是你來纏我,我小白才奉陪的啊,我可從沒說過要比斗哩!」
話奴喝道:「好,那你便是認輸,本聖子當然可以饒你一條狗命,你跪下磕三個響頭便是。」
小白聞言,立時哈哈大笑,笑聲充滿鄙視之意。
不言而喻,小白與不凡聖子之戰,看來絕對不會只止於刀奴之刀戰,還會繼續下去。
小白冷冷道:「你以雙目幻力迷惑我妻子心魂,教她迷失與你接吻,把內心秘密從中傾出,好可惜,你卻得不到希望知道的『世外桃源』秘密。但這個便宜,你必須付出代價!」
話奴痴笑道:「哈……你不是因為從此抹不去你妻子腦袋裡所留下洗不掉我俊逸影子、迷人眼目,而想把她交給我吧!」
也許,要是這些不凡聖子的說話,都由他自己的嘴巴說出,會教人舒服得多,反過來是由樣貌奇醜的話奴說出來,令人極為噁心核突,難以接受,愈覺被侮辱!
可是,偏偏不凡聖子就只會跟女兒家直接對話,男人嘛,說話只會由話奴代替。
多俊朗的人,話聲轉移至醜人口中,原來都會變成好醜惡,聽入耳內渾身顫抖。
活像公主的一吻,並不是吻在不凡聖子身上,而是與奇醜無比的話奴兩唇相交,更惹人反感、討厭。
又或是佔了便宜,還不直接面對人家,反而派個代表出來,說些門面敷衍話便不凡聖子、小白已僵持不下,話奴突然道:「這樣吧,本聖子可不計前嫌,只要說出『世外桃源』所在處便是!」
小白道:「你們已兵分多路,去『五殺野』各處查探,得到的答案都應該一樣吧?」
不凡聖子瞪了小白一眼,話奴突道:「你們一定會知道天草太子的所在處,別再執迷不悟了。」
什麼天草太子,這名字對小白等人來說,完全毫無印象,當然毫不動容,但另一個人,卻突然啊的一聲發出驚呼。
她的眼神混亂起來,雙手也顫抖不已。
話奴問道:「你知悉天草太子的『世外桃源』在哪裡?」
發出驚呼的水晶晶,嘴巴震動得難以自控,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說道:「天草公子……不……不一定那裡就是『世外桃源』的!」
水晶晶好怕接觸那迷人的眼神,生怕著了迷便把一切和盤托出似的,便索性躲在十兩和公主身後。
朱小小此時也解決了餘下的殺人者,趕了上來,與不凡聖子對峙。
話奴再也不相逼,因為對女兒家說話的,他應該交回給不凡聖子,先前已錯,太著急了,也不知聖子會否責罰。
聖子突然一手握住水晶晶的纖纖玉掌,把她又帶引至面前,微笑道:「送給你的,再見!」
把兩粒黑色的丸子放在水晶晶手裡,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聖子便轉身離去。
水晶晶急追上前,正欲張口去問,不凡聖子輕輕轉身,以黑丸子在水晶晶額上秀眉割下去。
不凡聖子充滿友善的目光,悄悄道:「如此小額,正好配上柳葉眉,眉頭尖細,眉腰寬厚,眉梢細長,嫵媚秀麗才更顯優雅。這些便是畫眉用的『墨丸』,相贈予姑娘作禮,多謝一點消息敬意吧!」
水晶晶滿心歡喜,她最愛的人竟然先前為自己輕輕畫眉,那種美妙滋味實在比什麼都更滿足。
魂飛九天,早已不能自已,水晶晶迷迷糊糊道:「我……我帶聖子去找天草太子好么?」
不凡聖子終於輕易得到最想要的一句話,他微微點頭,以手替水晶晶擦去眉梢一點墨跡,便轉身又走。
水晶晶歡喜若狂,跑回去一手拉住朱小小便跟著不凡聖子走,忙道:「來啊,來吧,大哥給我當個保護的,晶晶便算是有個照應,大哥,你一定不會拒絕吧?」
硬把朱小小也拖拉跟著不凡聖子上船,朱小小不知如何是好,竟難以抗拒,便追隨眾人上船去。
小白追上去道:「如此便離去,無辜的人命如何能算?」飛躍而起,正要拔飛上船追去。
突然,一頭飛鳥從船上迎來。
這頭飛鳥,小白好熟悉,公主、十兩也很清楚,此鳥不能觸及,但怎麼在這不凡聖子的船上,竟會有它?
會飛的殺人鳥,沒有生命的鳥——神風笑!
以點燃了的「神風笑」——
第三章胡作非為後
遇上「神風笑」,唯一的方法是逃,逃得愈遠,愈不容易受傷,但人在半空,如何能逃?
小白當下人急智生,力聚下沉,整個人急墜入海中,潛入水底,「神風笑」轟然爆炸,小白已避開殺力。
水中的小白,只見不凡聖子的戰船揚帆疾馳而去,要追也決計追不上,只是,心中疑團難以解開。
怎麼這些非中土異人,竟也懂得製造「神風笑」,究竟「神風笑」是源自他們手中,還是余弄人正在愚弄他人,把外人所製造的「神兵」,當作自己發明。
這些外來者,已擁有「神風笑」,要攻打毀滅「五殺野」,正是易如反掌。
說也奇怪,不知怎地小白總是感到,「神風笑」定然與他們要找尋的什麼天草太子有點關係。
小白在海中央再冒出頭來,看著白煙散去,他感到好奇怪,不凡聖子的「神風笑」,比起余弄人的「神風笑」,威力竟還差上一大截,看來又似是倒轉過來,是偷學自余家的神兵技術啊!
內里,一定大有文章!
戰船乘風破浪,載著不凡聖子與百餘部眾,一同依照水晶晶的指示直駛前去。
受寵若驚的水晶晶,對著銅鏡,用靈動的手不停為餘下的一眉補畫,但無論怎樣畫,總是不滿意。
水晶晶又把墨丸畫成的眉擦去,一臉苦惱對朱小小道:「怎麼畫都不行,如何也畫不上一樣的柳葉眉,是我笨手笨腳,還是有什麼竅門我捉摸不到呢?真氣死人了!」
朱小小當然不大在意什麼柳葉眉,他擔心的是自己與水晶晶上了此賊船,能否輕易離去,是好大的疑問。
無端捲入了追尋什麼天草太子一事,他真的毫無頭緒,只是一心能保護他心愛的水晶晶,也就是了。
「來,快用心的看清楚,這一回定然好得多吧?」又是好用心的再畫眉,把臉頰貼近朱小小,充滿十二分的期望,只可惜朱小小對女妝半點不懂,對水晶晶的一再追問只能張口結舌,無言回答。
水晶晶好沒趣地道:「唉!當真是對牛彈琴,你啊,總有一天要找個好女人當老婆的啊,怎麼對化妝這方面毫無認識的呢?這樣好難討漂亮女孩子歡心的啊!」
朱小小惘然不解道:「不會吧,我對她好,處處多加照顧,又能保護她,不就可以了么?」
水晶晶突然雙手左右捏住朱小小兩邊臉頰,瞪目笑道:「你好笨啊,我說的是漂亮女兒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以大哥的英明神武,仁慈正直,若非標緻的姑娘又哪能配得上你,哼!」
朱小小更是迷惑道:「這……又跟對化妝的認識有啥關係啊,懂多一點便能吸引到美貌少女投懷了么?」
把鼻子緊貼著朱小小鼻尖,水晶晶的水汪汪大眼睜得更大,笑道:「說對了,漂亮的女兒家當然都愛美,你對化妝有認識,也就即是同樣懂得欣賞美,也明白如何保護美貌,加強美態,兩人同心,自然便能心意相通了,愛也就漸漸滋長,明白么笨哥哥?」
一半明白一半還胡塗的朱小小,仍不敢點頭,水晶晶突然把自己鼻子按扁,弄成一眼大一眼小的怪樣子,說道:「你看啊,要是我的樣子變成如此的丑,如何畫眉也彌補不了什麼吧,只有醜女才不愛化妝,你明白么?美女便愛懂得欣賞她與『美』的男人了!」
朱小小終於點頭。
朱小小道:「我明白了,請你別再擠弄出此等醜樣來,破壞原來俏麗臉容,我的心好難受哩!」
水晶晶也不知好氣還是好笑,對朱小小裝出憤怒萬分,便轉身就走,不再理會。
突然一腳踢在她的大屁股上,把水晶晶轟得向前衝出三步,回頭看,朱小小竟裝出嚴肅的口吻道:「大屁股,不聽教的該受苦,再壞下回要除褲,除了褲子打屁股。」
朱小小這首童謠,是兒時家中娘親們最愛教訓他到處尿尿的曲調子,哼起來十二分暢順,水晶晶立時氣上心頭。
「不是打屁股,是咬屁股才是,看我咬你朱小小一塊臭屁股肉下來啊!」水晶晶立時追上前去。
二人在偌大的戰船上追追逐逐,因為水晶晶身分特殊,被不凡聖子視為上賓,故任由兩人橫衝直撞,也沒有遭到阻止。
但一衝進船艙里,朱小小與水晶晶都同時愣住了,原來已換上一身金銀絲質袍服的不凡聖子,已在內等候。
船艙內,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泥堆,左一堆、右一堆,不整齊的排列著。
朱小小不明所以,但水晶晶卻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不凡聖子走上前來,一手握著水晶晶的柔滑指掌,把她拉至大桌子前,道:「我好想知道,究竟『世外桃源』在哪裡?」
仍在發愣的水晶晶,喃喃道:「究竟……花了多少年,你……們才能把『東帝海』的萬千島嶼,一個不漏的大大小小全弄出來,還把位置都妥當擺放好啊?」
原來,桌子上的石頭,泥堆,竟然就是戰船正航行其上的「東帝海」,四周滿布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大小島嶼,不凡聖子竟然能有全面的海域地勢模型,顯然,為了探知「世外桃源」,已花費了不少心血和時間。
朱小小、水晶晶也深深感到,『世外桃源』、天草太子所牽涉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一個「世外桃源」,究竟能藏著些什麼秘密?
不凡聖子左手一擁,把水晶晶緊緊抱住,一張嘴貼在她額前道:「來吧,用你的玉指把『世外桃源』指點給我知道,這個忙你一定要幫我的,晶晶,你說對嗎?」
他向水晶晶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把她弄得搔癢不已。
已迷醉得不十分清醒的水晶晶,糊糊塗塗的依偎在聖子懷裡,右手在一大堆代表著不同島嶼的沙石頂上轉,一雙大眼努力的在找尋,好想及早為所愛的人找出「世外桃源」
來。
「不加阻止,對我說那是『世外桃源』,千萬別要上去,更不要告訴他人,否則……
什麼太子會大大不悅。」
不凡聖子笑道:「是天草太子,很好,就在『惡風波』影響的數十個島嶼里,哈……
找出來並不太難,辛苦你了!」
輕輕的撫摸水晶晶柔滑細膩的臉頰,不凡聖子又是一如既往的教水晶晶魂飛魄散,四肢發熱。
雙手一抱,擁住水晶晶的纖腰,右手在她的左眉上抹了一抹,笑道:「也畫得相當不錯啊,好誘惑迷人,但要是額頭能添上細花裝飾,梅花圖樣添姿采,秀眉一雙嬌艷來,那就更動人了。」
不凡聖子突然從懷裡取出一塊用魚鰾做成的彩貼,沾一些口水,便貼在水晶晶額前。
說也奇怪,額頭添上桃紅裝飾,果真別有一番美態,把水晶晶的嬌俏帶進另一更妙層次。
就算是對化妝一竅不通的朱小小,也不得不佩服不凡聖子,他輕輕揮灑,便把女兒家的美態盡情表露無遺。
水晶晶原來已是嬌俏萬分,但加一點裝扮,竟然可以變化出無窮美態來,實在令人拍案叫絕。
九年以來,一直在沙場爭戰中成長的朱小小,哪曾留意過這些玩樂美意學問,今日遠走蠻荒,反而偶然碰上,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教朱小小開拓了更廣闊的視野。
但朱小小對殺人如麻的不凡聖子始終沒啥好感,更愈來愈希望他們找不到「世外桃源」,無功而回。
朱小小與迷醉如痴的水晶晶被請出船艙,看來不凡聖子與神秘的四對古怪眼睛已開始部署些什麼。
海面上突然狂風大怍,原來,戰船已駛入「惡風波」地帶,當下立即卸下大帆,盡量把所有對象都綁得穩妥。
三艘船上之小艇,更要先作妥當保護,以免被風浪吹打以致有破損、毀壞。
全戰船的人都忙得一頭煙,只有朱小小、水晶晶兩人站在船頭,大風吹得飛發飄揚,爽朗舒適。
朱小小凝視著已痴痴入迷的水晶晶,不禁搖頭道:「你啊,真的痴情痴瘋了,對不凡聖子不能自拔了!」
水晶晶笑道;「你啊,不也一樣么?痴情痴瘋,對我不能自拔,竟陪我一同來胡作非為。」
一臉赤熱臉缸,朱小小竟啞口無言,只好結巴巴的道:「你……不……你……是我的朋……友嘛!」
水晶晶笑道;「別再辯說了,你的眼睛已清楚說明一切,朱小小,是一頭急色鬼,貪圖美貌,敗壞心腸,哈……最笨、最笨的色中餓鬼,多謝你來陪我啊!」
對著大海,迎風叫著,水晶晶感到特別刺激、輕鬆。
水晶晶笑道:「男人,原來都好笨!都太過信任女人,尤其是如我一樣的面貌純真,思想好象都很簡單的少女,最容易騙人。」
朱小小道:「你也不算愛騙人吧,只有我一個甘心受罪,其它的人不一定輕易上當呢?」
水晶晶瞪著杏目笑道:「連不凡聖子都上當了,我這大騙徒也算是十二分出色了吧?」
突然朱小小全身顫抖,他簡直難以相信眼前水晶晶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
朱小小楞住,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嘴巴還是鎮定不下來,說道:「你……一直在騙那不凡聖子,你根本並不知悉什麼『世外桃源』,只是對方想要知道,你便來個順水推舟,聖子便帶你上船,一同把臂遨遊,藉機留在他身畔。你……其實只是胡亂亂指點,一切都是鬼話!」
水晶晶待朱小小說完,扮了一個勝利狀的鬼臉,好開心的報以微笑,她……默認了。
朱小小愕然不已,說道:「你……知否如此的弄虛作假,結果……會是如何么?這批不凡聖子的人,知悉一切後會如何對付我倆啊?」
水晶晶愁眉舒展,輕輕道:「我幹嗎要把此事告訴你呢?哈……應該明白了吧,我水晶晶負責胡作非為,你么,朱小小負責彌補過錯,應付對方反應,分工合作嘛。」
「可能會追殺、會嚴刑逼供,甚至會惱羞成怒,都有可能,對,要小心應忖,不能掉以輕心,朱小小啊,你想到法子來補救我的謊話大禍了么了我等著你哩!」
把一切責任都推卸在朱小小身上,水晶晶手托香腮幻想著心儀的不凡聖子,完全放心得很,這丫頭真可惡。
「有辦法了!」朱小小的話語方落,便封了水晶晶右腰下的「志堂穴」,立時癱軟倒下,昏暈過去——
第四章暴風雨下愛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須臾之間,眾桅杆或倒或斜,亂作一團,急風勁吹海面巨浪排山倒海,打得戰船再難以支持下去。
船上都是在風浪里長大、深諳水性的戰兵,雖忙不亂,緊張之中仍不忘為這裡紮上一紮,那裡舀水出去。
共同抵抗惡風巨浪來襲,一時間尚可應付得了,只是惡浪十丈打來,一浪未平一浪又起,而且更較前浪有過之而無不及,愈見誇張,並沒有收斂之意,稍稍經驗不足者,都開始有點慌亂。
在船艙內的四對古怪眼睛,其中之一已步出來察看究竟,不凡聖子座下「四大罪人」
之一,血紅眼睛的枯瘦老翁,全身闊袍大袖,身上衣物長得拖在地下,十分累贅。
「朱小小、水晶晶哪裡去了?」一聲呱叫,血紅眼目已察覺不妙,立即四處覓當他看到三艘小艇之一已失去蹤影,立時怪叫一聲,不凡聖子當下領著其餘三對怪眼飛了出來。
血紅眼目要尋找目標,已飛身躍在船桅頂上,抵住海浪狂風,瞪目搜尋朱小小與水晶晶。
看到了,在已飄遠的左前力位置,載浮載沈,正與惡浪奮戰,他媽的朱小小在搗蛋。
原來在小艇上,水晶晶竟被綁得全身不能動彈,連嘴兒也被封住,以免她呼叫求救。
朱小小的決定很簡單,把水晶晶綁走,只要不凡聖子追不上來,便以為他只是在阻止水晶晶繼續泄露「世外桃源」的秘密,不會察覺原來一切都是個假局,水晶晶便能倖免被宰。
這個一走了之的計劃,當然不會得到水晶晶支持,故此先把她擊暈,一切便好辦得多。
「哇,好大風浪,搞什麼鬼!」風浪吹打下,不一會兒水晶晶便被弄得一身濕透,清醒過來。
朱小小雖稍具水性,但在風雨交加的惡浪下乘獨木船逃去,也實在是勉為其難,不一會兒便失去控制,任由風浪推遠拋船。
為怕水晶晶掙扎反抗,朱小小把她用粗繩子扎得緊緊的,如何也掙脫不了,水晶晶稍稍定神,便明白他的主意,立時脹紅了臉,不忿之色盡現,雙目怒瞪,兩腿亂踢。
水晶晶急道:「朱大哥啊,別亂玩花樣了,不凡聖子不一定能識破我的計謀啊,我帶他到處轉三、四個圈,胡說是風雨把一切都改變了,再也認不清哪個島是『世外桃源』,豈不簡單。」
朱小小默然不語,只努力的迎抗風雨,遠離不凡聖子的戰船。水晶晶的幼稚思想把生命也押上,倒不如一走了之更妙。
況且,朱小小也不願意看到水晶晶繼續留在不凡聖子身旁,他的內心很不高興。
「你玩夠了沒有,我要回去見聖子啊,快停止,否則妹子真的動怒了!」水晶晶已愈來愈煩躁。
兩船距離漸漸拉開,大風大浪中朱小小毫不理會她意思,教水晶晶氣得頭昏腦脹。
手腳被綁住了,又動彈不得,只好努力的罵個不停,期望這朱小小怕了便會回心轉意。
但任由她如何破口大罵,風雨聲把聲嘶力竭的責罵聲都掩蓋了一大半,朱小小完全置若罔聞,只努力以槳撥水,向外衝去,任憑水晶晶呼叫得臉紅耳赤,也是徒然。
既然如此,水晶晶索性一躍入水中,掙扎反抗,朱小小見狀,立刻又封了她手腳穴道,再把她拉回獨木船上去。
一身濕透的水晶晶邊罵邊掙扎著,喝道:「你中了什麼邪啊,我要回戰船去,要不凡聖子,別煩我啊!」
被擁著推回船上,不斷掙扎便使得二人身體產生接觸碰撞,一個翻身,乳房剛巧便壓在朱小小的雙掌之上。
嚇得心頭一震,雙手立時縮開,水晶晶的身體失去支撐,便又從船邊翻滾落入水中。
朱小小連忙又再抱起她,再竭力將她推上船。全身穴道被封,水晶晶只得口裡痛罵,卻不得不任由擺怖。
風浪愈來愈烈,把船也吹得歪了,水晶晶身體傾斜,便變成一屁股坐壓在朱小小頭上。
好尷尬的樣子,朱小小也不得不雙掌向上推,雙手放在水晶晶臀部,把水晶晶順利推上獨木船。
身體不斷被朱小小亂模亂碰,也生出一種好奇怪的酸軟感覺來,一臉通紅的水晶晶,就連叫罵聲也較早先稍為收斂。
獨木船上的爭執,令戰船上的不凡聖子勃然大怒,朱小小竟膽敢阻撓水晶晶助我找「世外桃源」,惹得聖子殺性盛現。
話奴躍出怒喝道:「大膽鼠輩,竟敢胡作非為,井上赤老,『不凡箭』殺無赦!」
一聲令下,站在船桅上的血目井上赤老,竟一手拉動粗長桅上麻繩,以之先纏在桅頂及下面,以桅及粗繩結成巨大神弓。
神弓結成,井上赤老脫去身上披衣,急捲成長條棒狀,再扯繩拉弓,注力勁射發箭。
「嗖」的猛烈破空聲比狂風怒浪更響,直取獨木船上的朱小小,勁力凌厲猛悍,簡直是匪夷所思。
嗡嗡巨響,聲音清越,朱小小隻感涼風颯然,已心知不妙,要是獨木船被射毀,便難以逃離。
迅捷無倫殺力閃似鬼魅變形,又像雷震電掣,威勢逼人,朱小小內力貫注雙臂,迥身力拚。
「不凡箭」的獨步內力,把衣衫捲成的勁箭化成火箭,被一雙肉掌拒擋,立時轟炸起來。
朱小小的內力不及井上赤老,雙掌被炸得血肉模糊,直被箭勁推壓落海,直墜五丈海底。
朱小小噴出的鮮血染得海水赤紅,只覺得內傷割痛,神智昏迷,全身脫力,顯見「不凡箭」實在太強。
水晶晶雖然對朱小小有點惱怒,但內心畢竟仍對他十分關心,只見他被「不凡箭」
射入海底,不知去向,一時竟急得哭起來。
「朱小小,你在哪裡啊?你可不能死啊!」叫了一陣子,卻仍不見有反應,心底不禁發毛。
突然獨木船被巨浪勁吹,隨風浪向前疾馳,一個又一個滔天巨浪打來,獨木船如勁箭離弦,稍一瞬間便已遠遠離開戰船。
接連近一個時辰的大風大浪,洶湧澎湃的浪濤聲中,水晶晶自小於海中成長,海上風浪司空見慣,雙腳牢牢的站在船面,如鐵釘釘住一般,紋風不動,對狂風巨浪毫不畏懼。
利用船邊的厚木,不斷努力上下磨擦,終於把綁著手腳的繩子弄斷,回復自由。
獨木船已被大浪沖得老遠,那令人氣忿的朱小小,也不知去向,在如此狂風暴雨當中,很可能已葬身海底。
雖然朱小小是激怒了自己,但這傢伙還是好為水晶晶著想,出發點也是好意維如今好友葬身海底,水昌晶內心一陣悲酸上見痛得有點莫名其妙,眼淚泉涌而來,雙目通紅,甚是激動。
到了此刻,水晶晶才發覺在不知不覺間,原來這朱小小已在她心靈上佔據了極重要位置。
又笨又憨直的傻蛋,竟原來對她好重要。
「好累啊,可以上來么?」突然而來的疲弱呼聲,來自船尾處,水晶晶上前向下一望,不禁驚駭不已。
疲極虛弱的朱小小,雙手竟然抓住船邊,整個人好象掛在獨木船外,一直隨之飄流。
急壞了的水晶晶見朱小小四肢發軟,全身脫力,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一手便把他扯回船上去。
水晶晶一邊為他在胸口按摩,一邊仍是忍不住的斥責:「好了,當真是老天爺的責罰啊!」
被井上赤老的「不凡箭」所傷,看來朱小小能挺住不昏倒,已是十分難得,耐力驚人。
水晶晶怨道:「最麻煩就是你,在戰船上大魚大肉,又有人招呼照顧,不知多好,你總是胡亂作主意,解下獨木船離去,又弄得一身是傷,唉!實在不該如此愚笨啊!」
朱小小沒有回話,只定睛看著為他努力療傷的水晶晶,不知何解,只要水晶晶一雙柔滑的手掌貼著他胸口,便油然而生出一種溫暖感覺,而且直透心底,令他舒暢樂透。
水晶晶所有的晦氣話,他一點也沒聽進耳朵里,只覺活像騰雲駕霧,載浮載沈,十分舒暢。
只希望這種快樂的感覺不會消失,更不會停止,永永遠遠的陪伴著他,那便最水晶晶也不知為何,為朱小小療傷,令他的感覺舒暢一點,自己的手竟然也有點捨不得離開的感覺。
只要朱小小感到暢快,自己也同時心感樂透,服侍他彷佛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而之前對他的惱恨,早已拋於腦後,忘記得一乾二淨。
「樹……樹啊!」朱小小突然驚叫,從躺卧中掙紮起來,指著前方不遠處大叫大嚷。
原來依著風浪吹走,獨木船已漂流到一個孤島附近,朱小小難得再見陸地,當然呱呱大叫了。
水晶晶笑道:「不要大驚小怪啊,這裡到處都是小島,數以百計,有啥值得驚奇!」
朱小小笑道:「我……好餓啊,還不快上島去,捕來十尾八尾活魚燒烤飽肚,恐怕肚子會不停的呼叫救命哩。」
水晶晶依著水流,把獨木船擱淺在灘上。朱小小仍是重傷乏力,只好由她負在背後,背上島去。
小島也相當大,灘後有高山叢林,林內有不少鮮果樹,樹上掛著一串又一串的香蕉,香氣四溢。
水晶晶砍了一大串下來,足有五十條之多,喂朱小小吃了二十條,便再也吃不下去。
晚上,水晶晶又走到海邊,捕來一大堆活魚,再往山上的大瀑布拔得水源,砍大樹挖空製成鍋子,堆起柴枝點火,煮成一大鍋香魚湯,教朱小小喝得豎起拇指大加稱讚。
水晶晶笑道:「這些雕蟲小技,全是『海殺野』必備能耐,咱們長居海上,早已習慣獨立孤島求生,無甚值得稱許啊!」
吃得肚子飽飽的朱小小,只是不斷點頭認同,經半天風浪折磨,他早已倦透,能享用暖湯熱食,入口甘甜,好比山珍海昧,何況是跟他最愛的人在孤島上生活,感受當然更是優哉游哉。
水晶晶突然怒道:「你啊,對我有非份之想。」
朱小小立時錯愕楞住,不知回話。
水晶晶指著朱小小的一雙眼,怒道:「你這傢伙怎麼如此陶醉啊,哼,別要太過喜歡我呀,水晶晶的心早已交給天下第一俊男不凡聖子,你……別傻,別過分想我。」
突然而來的話,朱小小這情場新手,也不知如何應對,就如一塊木頭般獃獃定住,啞口無言。
他原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也許因為夜深人靜,氣氛和諧,竟不自覺的流露了出來。
水晶晶一雙能窺破人心中所思所想的眼睛,教他困窘不已,笨笨的茫然迷糊,任由水晶晶指責。
水晶晶抬頭望星,笑道:「愛上不凡聖子,為他獻上最純真、最無瑕的感情,是我一生所願,我但願一生守在他身旁,任由聖子差遣、呼喚,只要陪著他,便是最幸福的事了。」
「如今聖子對我已有了好感,要是再來個誤打誤撞,真的為他找到了『世外桃源』,聖子一定會更加疼愛我哩!」
眼眸中充滿希冀,完全是少女夢幻的情痴,朱小小也覺可笑。他雖然愛水晶晶,但卻不妒忌。
小白對他說過,真真正正的愛是能夠為對方犧牲,只要對方快樂,自己便會快樂。
她,只要能得到快樂,朱小小便同樣感到痛快無比,自己能否掌握到對方的愛,反而是其次。
這才是愛,無私的才是真愛。
只是,朱小小卻有種不好的感覺,水晶晶雖然深愛不凡聖子,但看來對方只是想利用她找尋「世外桃源」。
聖子並沒有一點愛水晶晶,她只是單戀。
就像自己無異,只是單戀著水晶晶,單向的傾心愛慕,沒有結果的情感,永遠不會得到響應。
自己受得了情愛落空的滋味,也甘心情願承受落寞凄酸,但水晶晶看來仍是妄想會開花結果。
這樣的單戀最危險!
朱小小沒有再說什麼,他好累,但又希望照顧身旁的水晶晶,便闔起眼來,詐作已熟睡。
一個時辰過後,一張嘴親在他的臉頰上,帶來溫柔香氣,教他心驚膽顫,雙目閉得更緊。
一個柔和聲調在傾訴情意,輕輕道:「傻蛋,你對我真好,又純真得沒半點邪念,要是我未曾看過不凡聖子的一雙眼……我想,下嫁給你,便是最快樂、最美妙不過。」
「我想,你一定是天下間最疼我、最懂得保護我的人,你知道嘛,在水底碰上你的第一回,我便有種感覺,你一定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一定會帶給我快樂、溫暖。」
「水晶晶連一個親人也沒有,你這傻蛋,便是我最親的人,你明白么?我……也好疼你啊!」
「本來真的以為你被大風浪捲走,在海底成了大魚的食物,我哭啊哭,看來三天三夜都停不了呢?不知怎地,原來我已不能與你分開了,只是一次別離,便傷心欲絕了!」
自言自語的她不停說下去,直到半夜星星滿天,水晶晶不停的訴說心事,沒完沒了。
無可否認,兩人的愛已在不知不覺間暗暗滋生了!——
第五章陰公的淫虐
小白與「鐵甲兵」遠走「一萬險」后,中土勢力一變再變,四國四族以外,小丙的五十萬大軍加入了五大城主的三十萬兵,結聚八十萬精兵,成了取代小白的獨霸一方。
四國中「武國」雖少了五十萬「神武大軍」,但主政的已是名劍五個孩兒中殺力最強的名昌世,大家都認定,「武國」只會不斷強大下去,絕對不下於名劍領導的最強橫時代。
「神國」神長大老帶領「神教」,勢力依然極盛,百萬「神教」弟子都為教捨身,殺力無窮。
「天法國」再由伍窮領導,得神相風不惑與芳心輔助下,國力不斷增強。伍窮也積極籠絡人才,是四國四族中拓展勢力最急也最成功的大王,王者之風,已愈見出色。
「皇國」自皇玉郎取代皇上皇后,國力反而不斷挫弱。原來醉心到處遊玩、寄情詩詞字畫的「曲邪」,自十兩隨小白遠走「一萬險」后,心情失落,對朝野政事更不加理會。
原來是不敗神話的「皇衛軍」,先被芳心攻得喘不過氣來,后再被伍窮於「天都城」
外氣走,軍心動搖,已不再如往昔般團結、神勇,形勢已是岌岌可危。
四族中,「異族」已被「狂意族」控制,葯口福利用機會侵吞了燕萬歲的力量,好不威風。
余律令的「海霸族」奪得「蒼龍城」及「模糊城」,惟是處處受制於「元老堂」的緩慢決策,還有各自為政的「五院」,力量難以集中出擊,也就限制了發展空間。
刀鋒冷的「農族」是所有勢力中相對最弱小的,但他的「殺手兵團」刺殺能力高強,要殲滅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
「異族」被吞併,四國四族變成了七大勢力,加上小丙,天下又是八強割據,各自稱王。
「啪」!「啪」!「啪」!
「喝!」不停的強力抽鞭,打在馬背上,痛得十數馬兒發狂前沖,才勉強拉動沉重車子上的貨物。
已是七天七夜不停趕路,即使腳力最強的神駒,也不能再支持下去了,就算是「皇國」的一流戰馬「皇馬」也一樣!
「哈……這一回咱們當真發大財了!」
「這批貨足夠花半年了。」
「回京后我要納兩個妾侍,分早與晚交歡,玩個痛快。」
「要挑最純情的、最不懂性事的少女。」
「這個當然了,不停的叫痛啊、痛啊,刺激頂透哩。」
「看來『皇國』的『皇戰烈車』被我們拆散賣掉,既能增加『皇國』對外通商之路,也肥了我們,一舉數得哩!」
一路上說個不停,開心快樂透頂的,便是「皇國」四公、十侯、三十爵爺其中十侯之二,分別是耀武侯及揚威侯。
他們自「皇京城」出發,一直驅車遠走,專挑崎嶇山路而行,避過了一切耳目,終於抵達「狂樂鎮」。這個三不管地帶,有一貫不會今人失望的酒、色、賭一切瘋狂玩樂,當然可以吸引不少人醉生夢死。
在「神廟」之前,耀武侯與揚威侯停了車隊已達目的地了,雙手緊緊握刀,與之交易的人還沒出現。
這拆毀兩位「皇國」大官為了貪婪金錢,在「皇京城」利用手段,把其中一架「皇戰烈車」拆毀,再以馬車分別盛載,老遠的運到「狂樂鎮」,換取大筆金銀。
「皇戰烈車」是「皇國」攻城之秘密戰車,設計獨特,協助戰兵攻城極為有效,若連如此重要戰略武器也被敵人揭破秘密,對戰之時知己知彼、針對應付,「皇國」便失去有利形勢。
「恭喜,恭喜,果然守信,小的久等了!」從「神廟」內定出、身後有三、四十個戰兵護衛的,竟是伍窮收為徒兒的膽大妄為之春冰薄,臉上堆出的笑容,實在太假。
春冰薄一上來便揭開鋪在馬車上的大布塊,看了又看,不停的對著已拆散的「皇戰烈車」嘖嘖稱奇。
「咱們『天法國』能得到兩位侯爺之助,水。」春冰薄假意奉承道。
從中間的一輛馬車車廂內旋然走出一個人是伍窮大王手下的大紅人,只要多美言幾句,窮!」
帶著一臉奸險醜惡的小人,正是撮成這次人物--皇陰公。
是他出賣了「皇國」,在風雨飄搖的時候,外敵。
春冰薄一見到皇陰公便當下上前相擁,活他日定當感恩圖報,不讓恩情付諸流,輕輕笑道:「那就多謝了,春兄弟咱們這群當跑腿的,自然是好處無「天法國」買「皇戰烈車」的最關鍵竟然把「皇國」最重要的戰車賣給了像一對結拜兄弟般親熱,哈哈大笑起來。
春冰薄一手拉著皇陰公笑道:「皇大哥,許久不見了,來、來、來,且看我在廟內給你留了什麼好東西作孝敬。」
推開廟門,昏暗的燭火掩映中,原來在神桌之上,竟有四位村姑,都是長得純真甜美,細緻巧情,四人瑟縮蜷曲,不停的顫抖,臉頰上冷汗在爬動,一臉楚楚可憐。
原來四位姑娘的手足都被粗鐵鏈鎖住,因此不得不乖乖的坐在神桌之上,任由擺怖。
眼眸發出淫邪目光的皇陰公,一看到皮白嫩滑的青春少女,便忍不住瞪大雙眼,走進廟內細意欣賞。
皇陰公一手撫摸眾少女柔滑細嫩香膚,一邊笑道:「知我心者莫若春兄弟啊,在我『皇國』之內,皇玉郎不知怎地,竟頒下禁止色慾玩弄法令,所有掛著招牌的妓院都一下子被逼得走投無路,無奈地他遷遠去,他奶奶的把全國都弄得死氣沉沉了!」
春冰薄突然拉起其中一少女,硬把自己的手插進了粗衣麻服之內,肆意在女孩身上亂摸,把被綁著的無辜村女當作是獵物般,滿足自己手足之欲,再與皇陰公相對交談,十分自然。
春冰薄的手不停在搓弄少女乳房,笑道:「你們的皇玉郎得不到十兩的愛,定然半瘋半痴了,什麼禁絕色慾玩弄法令,為的只是要誰都跟他一樣,得不到愛,也得不到情慾。」
皇陰公比春冰薄來得更粗暴、更淫賤,一進來便把桌上村姑一手按背,壓得立時下跪,屁股高抬起來。
一手便撕脫下裳,竟把頭徑自鑽向大屁股,嗅個不亦樂乎,皇陰公哈哈大笑道:
「那笨皇帝懂個屁,早晚也只是寄情書畫曲調,對情慾享受簡直毫無研究,哼!」
皇陰公是一等一的淫虐老手,自「皇國」交在皇玉郎手上后,全國變得了無生氣,禁絕青樓妓院販賣色慾,又下令文武百官要修心禁慾,努力練武,把原來驕奢淫佚之心都壓了下來。
最懂得投人所好的春冰薄,看準了這點,便輕易的跟他扯上關係,再搭上收買「皇戰烈車」一事。
一丘之貉,一老一少,一同玩弄無力反抗的村姑少女,滋味只有同道中人才能領略。
你替我張開她的腿,讓我把她弄得嘶叫痛喊,死去活來。我又替你把她倒吊,滿足你愛好的特別姿勢。
任她們如何求饒,只會增加二人變態的樂趣,同樣滿足於凄苦哀哭聲中,快感不斷高升。
春冰薄扯住少女的頭髮,逼她伸出舌頭來舔自己的身體,從頸而下,稍有不悅,便摑一巴掌,盡情享受舌頭輕舔帶來的刺激快感,笑道:「唉,『皇國』出了如此的一個笨皇帝,相比之下,才看得清楚,原來昔日的少年皇帝皇上皇,當真不同凡響。」
皇陰公怒道:「他奶奶的狗熊,要是由老子當皇帝,也不知比他勝上多少倍啊!」
愈是憤怒,手腳吐力愈強,竟然張口咬乳房、咬屁股,咬出一個又一個血齒印,痛得少女們掉下眼淚,呱呱哭啼,但卻更刺激起淫虐之心,盡情玩弄。
春冰薄笑道:「對啊,既然皇大哥也是皇裔之後,何不為著百姓免受苦,起來推翻皇玉郎,自己當皇帝呢?」
突然一問,皇陰公立時頓住,笑道:「哈……原來伍窮大王一直還是耿耿於懷,對皇玉郎欲攻陷『天法國』奪得十兩之事,如何也不能忘記,還好痛恨啊!」
春冰薄用一雙大腿夾住少女的頭,由她來舔自己兩邊大髀內側,感受無比暢快,笑道:「皇大哥,這是你千載難逢登基良機啊,一瞬即逝,千萬要好好把握啊?」
皇陰公一手夾住少女下巴,把那已害怕得面無人色的少女強行拖到身前,一輪強吻后,冷冷笑道:「春兄弟,這麼大的交易,我要付出的代價又是什麼呢?」
春冰薄微笑道:「簡單得很哩,咱們由芳心帶兵,攻向『皇京城』,主力在西門,實攻北門,皇大哥你當個裡應外合,只要在特定時間為我們打開由你守衛的北門,讓『窮兵』直搗黃龍便是。」
皇陰公笑道:「果然好簡單,但我還是不清楚代價,也不知我能得到的又是什麼?」
春冰薄笑道:「連『皇京城』在內,『皇國』共有三十座城,我師父只要其中十座,餘下二十座交給皇大哥繼續當『皇國』國君,如此大國,誰也不可能一口吞下數以百萬的老百姓,若非『皇國』皇族中人,要他們如手上少女般任由搓圓弄扁,可不容易哩。」
條件開出了,皇陰公這早已存心以下犯上、叛亂中爭取私利的小人,愈聽愈是興奮,突然捉住少女的手,竟雙手一拗,便拗斷關節,痛得少女慘叫呼救,呼天搶地叫聲震破屋瓦。
皇陰公並沒有停下來,繼續他的殘酷淫虐,把少女們能捏碎、拗斷的骨骼都一一來個抓爆拗斷。
啪啪的折骨斷裂聲清脆響亮,教人心寒不已,一陣子過後,村姑們都再不能支撐身體,變成癱軟倒在神桌上的裸體,吐血哭啼,苦不堪言,變態的皇陰公才滿足輕笑。
他把一個又一個軟弱無力的小姑娘,用最殘酷的手段令她們飽受凌辱,痛不欲生,才一一正式姦淫。
努力挺進,少女們全身疼痛,暈了又暈,皇陰公好象以為是自己的性力導致她們暈倒,不知多快樂。
來吧,痛啊,暈啊!呵……我是帶給你最慘最痛的魔頭,盡情發泄,無休無止,直到死亡來臨,哈……這樣我才能滿足啊!
皇陰公把少女們一一玩個半死,才在垂死的少女咽喉上,一指戳破,奪去性命,以滿足自己的登峰造極刺激感覺。
每一次玩弄性慾,皇陰公總要對方至死方才罷休,從不會放過任何生命,這變態的怪物真可怕。
皇陰公滿足過後,拍著春冰薄的肩膀笑道:「好美妙的娃兒,春兄弟,你挑選的都十分合朕意!」
春冰薄大笑道:「哈……朕,對啊,大王登基,以後後宮佳麗三千,天天任你淫虐玩弄,這樣的人生才有意思啊!」
皇陰公笑道:「到時候,春兄弟一定要來我皇宮參觀一下,我和你一同試試一晚奸三千後宮嬌娃的痛快滋味!」
春冰薄哈哈大笑,低頭瞧瞧自己的下體道:「好啊,好啊,我那話兒究竟一夜能對付多少個呢?一、二百個么?還有二千多個要大王你獨個兒玩弄啊,哈……大王真了不起哩!」
皇陰公生性便是大淫蟲,想起能在宮中養有大批妃嬪以供自己淫虐,早已樂透,他一直未能得到皇玉郎重用,既已出賣國家機密,把「皇戰烈車」拆散賣給「天法國」,再引外敵入侵破「皇京城」,當然也不用太多考慮,更何況事成之後,伍窮會全力擁護他登基為皇。
地心中已在盤算,除了皇玉郎,還要殺盡其餘各皇爺,和四公、十侯、三十爵爺,連帶所有他們的後人都要處死,總之凡是姓皇的宗嗣,便要滅絕只剩他一個。
皇族血裔唯一後人便是皇陰公,不由他來繼承「皇國」也不成了,殺!殺!
殺!為了自己,誰都要死。
連一直陪著他賣命的耀武侯、揚威侯也不得不死!——
第六章原來我愛你
「天都城」以西百裡外,五年前已被列為「天法國」禁地,任何人等若非天子伍窮批准,誰也不能擅自進入。
這裡是一片荒蕪浪石灘,名稱為「萬丈牆」,一向是漁夫最怕到的地方,也不知已令多少人葬身其中了!
洶湧狂潮無時無刻乘勁風而至,形成數十丈高的海浪高牆,排山倒海般涌至,煞是可怖。
任何巨人戰船也好,也絕不敢越過「萬丈牆」,只要被巨浪擊中,如何堅固、巨大的戰船,也必定立時毀散。
加上四周儘是暗礁石堆,戰船擱淺機會極高,礁石會輕易把戰船破毀,再來一陣強風暴浪吹打,戰船便定然崩潰散碎。
伍窮偏偏最愛在「萬丈牆」流連,為的究竟是什麼?芳心今天終於明白了,因為她被大王伍窮召見於「萬丈牆」。
伍窮站在石灘上最高處,遙望開去,在海中怖滿的一堆又一堆礁石,不斷被驚濤駭浪吹打,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芳心站在伍窮身旁,一同仔細欣賞驚心動魄的情景。
十三、四歲的孩童們,被粗鐵鏈死鎖在礁石之前,身無寸縷,力敵狂風巨浪。
驚濤駭浪急勁吹打,孩童抵受不了,便要後退,但身後是岩壁,已退無可退。
就算是退後半步,石壁上滿是凹凸不平的蚝殼、尖石,也必然把背項刺得傷痕纍纍,苦不堪言。
但勉力挺擋迎向暴浪,衝擊力太強,一個浪湧來擊得那些孩童有的立時吐血,又有風浪從側邊擊來,把原來固定死鎖在礁石上的雙腿,猛地一推,足踝處立時脫散。
合共數十個孩童,都努力忍住痛楚,抵抗風浪。
伍窮冷冷道:「這是你第一次見識我的一群『窮奴』,他們都是「天法國』最窮苦的無依者,是我命人用最便宜的價錢買下來的,有些甚至一文不值,只用一兩米便換來。」
芳心笑道:「只有最窮的人,才能捱得住最痛的苦,就算是超越所能承受的,也絕不氣餒,咬緊牙關承受。」
伍窮笑道:「我以為芳心自小被教養為童養媳,高床暖枕,早已忘掉貧窮所承受的苦頭。」
芳心苦笑道:「我四歲才正式被收養,兒時在鄉間的餓荒苦慘,天天不能飽肚,是我努力掙扎的最大動力。我時常提醒自己,稍一不慎從高處跌下,便萬劫不復,比兒時可能更苦。」
又是一個百丈高巨浪咆哮湧來,兩個小孩終於抵受不了,被巨浪扯拉鐵鏈,竟硬生生把手腳扯脫身體,當場分屍。
鮮血混在泛著白色泡沫的海水浪花中,又濺在其餘各人身上,甚至還有一些骨屑、內臟……恐怖異常。
沒有「窮奴」敢退,也實在毫無退路,只能挺下去,跟風浪比拼,戰勝大自然的神威。
來吧,惡浪,我們才不怕你哩!
伍窮道:「這是鍛煉內力修為的最直接方法,要是抵擋不住洶湧巨浪,他日敵人一掌轟來,也自然抵擋不住。要是我爹當年用一樣的方法來鍛煉我,朕現在的內力一定比小白更勝一籌。」
芳心道:「合共三十八個『窮奴』,成績倒也不俗。」
伍窮道:「原來有三百個,數年下來,能抵受艱苦而沒死的,就只餘下這三十八個。」
芳心道:「他們就是伍窮大王的御用神兵,大王真正的入室徒兒,要更勝小白的『三將八神』。」
伍窮道:「三十八個『窮奴』中,還要再淘汰二十八個,我要挑選的只十個便足夠。」
芳心道:「窮凶極惡十兄弟!」
伍窮道:「要統一天下,必須在每一方面都有出色安排,不能過於急進,但也要好好作出完善準備。」
芳心道:「將來的「十窮奴』負責繼承為『天法國』闖將、戰將、鋒將,但今日要攻『皇國』,除卻大王以外,能揚刀上陣的大將,明顯『天法國』極為欠缺。」
伍窮道:「你有好提議么?」
芳心道:「重用春冰薄!」
伍窮道:「原因?」
芳心道;「只有膽大妄為的少年人,才不懼衝鋒陷陣,更重要的是他只是無名小卒,死了也不會可惜。」
伍窮道:「他適合當大將么?」
芳心道:「只有在戰場上應該死去,又偏偏死不掉的人才適合,春冰薄大概就是這種人。」
伍窮道:「但他的武功太差勁。」
芳心想:「我的武功可能比他更差。」
兩人相視一陣子,再一同失笑了起來。
伍窮笑道:「好,朕便派你帶兵,由春冰薄當先鋒大將,你要答應我把這膽大妄為的小子帶回來,我不要他受損傷。」
芳心道:「遵旨!」
芳心沒有問伍窮為什麼一定要保護春冰薄不死,一定要他安全回來,她很清礎春冰薄並沒啥了不起。
對伍窮來講春冰薄絕不是太重要的人,就算碎屍萬段,對伍窮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並不值得維護。
但伍窮偏偏要保住他,芳心很明白,這只是伍窮對自己的一種考驗,要增加她成功的壓力。
以安排聯絡好皇陰公,有內奸開啟城門,一舉便能攻入「皇京城」,殺皇玉郎一個措手不及,如此簡單之戰,對芳心而言,簡直易如反掌,太容易成功,故此伍窮才會加一點點難度,為難一下她。
這就是伍窮對芳心的一種手段,今天賣命,別以為得過且過便可,芳心必須不斷顯出過人的能耐,這才可滿足伍窮大王的要求。
非但是她自己,還有神相風不惑,甚至是卑微的春冰薄,每一個人頭上都有不同的壓力,教他們不敢怠懶。
芳心追隨伍窮以後,愈覺這大王深不可測,他已非從前既衝動又粗魯的匹夫,高高在上的他,自小白退守「一萬險」后,中土只餘下七個大敵人,他刻易的強佔「皇國」,要火速擴張勢力。
表面看來,他是因為十兩的緣故才不惜一切進軍,但芳心最明白,這隻不過是騙人的借口。
他要別人都對自己的出兵「無話可說」,以為他是草率魯莽,伍窮利用了最應當把握的時機,其它勢力不會以為他有什麼野心,只認定是報仇雪恨,兩國相鬥,傷了和氣,損兵折將,正好是兩敗俱傷。
表面是意氣之爭,實則伍窮等待此良機已久,只要乘機攻陷「皇京城」,奪取物資來源,「天法國」貧困之苦便能迎刃而解,以後繼續擴張,也就無往不利。
原來風和日麗的草原上,一騎正在急馳奔走,良駒步大力雄,鞍上負著一勁裝打扮的女子,再看女子懷裡,竟是抱著一個未足歲嬰孩,母子二人策馬賓士,甚是輕鬆愉快。
鞍上女子英姿颯颯,眉目清秀,雖已為人母,但卻仍是靈氣逼人,青春爽朗。
女子眉宇間的英氣,儘是自信堅毅,武林中就只有她一人,在近年以英雄身分獨領風騷。
她,正是別過小丙,獨個兒離開,抱著與小黑所生下的嬰孩,回家鄉去見爹、娘笑三少及初一的笑天算。
她向小丙辭行,目的只有一個,要證明這個是否自己值得終生依靠、信賴的男人。
傷害一次便已足夠,笑天算好怕再投情,像當初被小黑拋棄一樣,再被小丙日後拋棄。
她選擇在小丙最風光時離去,心理上算是有了交代。小丙替她對付了小黑,自己也為他打下五座城池,正是互不拖欠。
要是再背負小丙妻子這虛名下去,也許太沉重了,日子久了,她恐怕自己真的會愛上小丙,便不能自拔。
小黑辜負了她,笑天算利用小丙,已證明小黑太愚笨,但這又如何,一個女人,在亂世中就算能稱霸天下,為世人誇耀也是徒然啊。從前笑天算用盡心機要證明自己精明神勇,智謀過人,為的就是要吸引武林上最精彩的男人,如今情場飽受打擊,對爭名逐利榮耀已無奢望。
心已死,只望儘快離開小丙。
要是他狠心對付自己,更證明小丙並不可依靠。
原來,太聰明的女人,並不一定是快樂的女人。
抱著還沒取名的孩子,連日趕路回家鄉去,笑天算心如止水,她內心慶幸小丙放她一馬,不再面對難以預料的困難。
人海茫茫,也許只有家鄉的爹、娘會不咎既往,讓自己好好的靜思,以定前路。
毅然放棄一切,笑天算為的是她已有了孩子,不能再任性、太任意妄為,必須好好的作出抉擇,以免影響孩子的一生!
忽然遠處沙塵滾滾,恍似雲霧騰空而起,怎麼會突然颳起大風沙來,啊,非也,那不是蓋天烏雲,是地上揚起的沙塵啊!
笑天算縱馬疾馳,再向前跑了一大段路,迎面而來的沙麈翻飛急揚,更漸漸有金鼓之聲傳來。
驀地號角聲大怍,戰鼓雷鳴,前面大地盡頭,一彪軍馬近千人,隨著鐵甲鏗鏘,竟直衝而來。
定晴看個清楚,來的不就是「皇國」「皇衛軍」?
突然塵霧中一面大旗迎風飄揚,斗大的一個「福」字綉在旗上,笑天算對武林各方猛將了如指掌,當下便知,一眾兵馬軍服整齊,鐵甲堅厚,神兵銳利的鐵騎,便是「皇國」七皇爺中,剩下來未死的四位皇爺其中之皇萬福所率領。
坐騎神速如電,顯然胯下都是最出名的「皇馬」,一千鐵騎之後,原來還有九排步兵,又是一千人一排,合共便是一萬精兵。
號角齊鳴,殺將過來。
笑天算先前因為迷入回憶思緒中,一直沒有注視匹周,竟然不自覺地闖進了戰場中,迎面便是「皇衛軍」。
省覺后正欲勒馬側走,忽然又聽得左右兩側戰鼓急擂,大地好似不停搖動,兩旁分別有數千鐵蹄踏地賓士而來。
霎時,漫山遍野,前面左右三方,都有殺氣騰騰的戰兵涌了過來,雙方都咬牙切齒,誓死一拼。
笑天算恰巧就在戰陣中央,抱著嬰兒暗暗心驚,立即縱馬向後馳去,儘速離開險地。
不遠處正有個小山坡,笑天算再也來不及思考,便躍馬揚鞭先行縱上山坡,再急奔至頂以避雨軍。
才剛站定腳步,從山坡向下看清戰場形勢,兩軍突然在相距一百尺內停步,互相對峙。
軍服十分整潔、軍容嚴謹的「皇衛軍」,與對峙的另一方相比,更凸顯出對方的軍紀不整、雜亂無章。
敵對方的旗上綉了一個人大的「春」字,顯然是由伍窮新納的大膽妄為徒兒春冰薄率領。
一眾騎兵有些連馬鞍都沒分配到,手上的大刀、矛槍又長短不一,盾牌都凹凹凸凸,好象已飽受風霜。
「天法國」的戰兵軍服也都是破破爛爛,沒有幾個身上會有完整的甲胄護體,相形之下簡直是無比寒酸。
兩軍對陣,正好把雙方的外表都尖銳地表露了出來,「天法國」國庫貧乏,原來都靠人牛苦力勞動,與及在外地工作的國民收入支持國力,自伍窮當上帝君后,寄身於外地的男女都回國奮鬥,放棄一切,七年多以來算是國力日強,但始終離富強尚遠。
「天法國」的資源始終太缺乏,難以起飛。
反觀「皇國」,七年來備受攻擊,但恃著三十座城池安於全國各地,資源極豊,不停的以商貿形式令國庫豐足,年年有充足銀兩用于軍事裝備,故軍隊鐵甲惶然,不同凡響。
長槍如林,彎刀似草,「皇衛軍」聲勢比「天法國」戰兵聲勢浩大得多。雙方站定陣腳,轉眼便要交鋒。
笑天算看看懷中未足歲的孩子,他竟然自動的抬起頭來,也定睛住山坡戰場望去。
非但沒有被搖旗吶喊之聲嚇怕,而且小臉兒露出痛快表情,異常興奮、雀躍。
朝陽初升,白雲飄飛,兩軍二萬兵馬劍拔弩張,血戰一觸即發。突然雙方號角吹起,殺啊!
二萬戰兵立時衝鋒陷陣,殺聲震天,貨真價實的刀來槍往,肉搏血戰,完全陷於生死忘我中。
且看「皇衛軍」人人手持巨盾、刀槍出擊,但卻只是固守陣地,不停的抵禦敵軍猛撲。
反觀「天法國」戰兵便兇猛得多,有的作滾地斬腳,有的踩在隊友肩上,飛撲殺前。
只要是有方法能殺傷敵人,「天法國」戰兵便無孔不入。一下子變成一攻一守,愈攻愈強,愈守愈危。
「皇衛軍」持著盾牌巨厚,儘力抵住衝擊,推是敵方先是人沖,后又以鐵騎飛撲,不消一時三刻,已衝破結成的守陣。
原來兵甲雄糾糾的「皇衛軍」,都無拚死之心,大戰展開,便被瘋狂的「天法國」
戰兵吞噬。
人馬再也抵擋不了,作戰不到一個時辰,「皇衛軍」便鳴金收兵,搶先退去,爭相逃命。
一萬瘋狂戰兵一直追殺,雨箭一排又一排從后追射,一時間「皇衛軍」落荒而逃,都成了驚弓之鳥。
人馬、刀槍、鐵甲,滿地都是,四野充滿凄厲的呼喊,刀光槍影中「皇衛軍」
愈戰愈少,已死了一大半。
懷中嬰孩瞧得十分陶醉,竟然笑了起來。
傻孩子,你懂什麼啊,對敵交戰你應該害怕喊叫才是啊,竟反過來對著戰場笑,是笑「皇衛軍」太不知所為,是少爺兵團,不堪一擊,還是因為觀賞了一場大廝殺兒開心笑啊!
「看來,孩子並不是天真無邪!」笑天算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沙啞粗糙,毫不溫柔。
乍望見他已衰老的臉容,更覺毫無柔情而言,但沒有柔情,卻有蜜意,因為他原來竟然一直暗暗的在保護自己兩母子。
他,竟然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孤身犯險。
他,竟不顧一切而來。
他,才剛剛建立好陣地,五座城池還要他當首領啊!
他,怎可能突然放棄一切,隨自己身後而來。
他,是小丙!
笑天算沒有說什麼,她只等著小丙的「解釋」。
小丙把嬰孩一把抱入懷裡,傻傻的笑道:「我好想念你倆,便忍不住拋下一切追來,追了三天三夜,才追到哩!」
笑天算心裡好甜,淡淡道:「你一直躲在老遠之後?」
小丙點了點頭,笑道:「原來離遠欣賞你的英姿,真是異常瀟洒,十足英雄漢般神威勇猛哩!」
笑天算道:「你的陣腳還沒穩妥,要是有什麼勢力乘機突襲,五位城主不一定都能應付裕如。」
小丙點頭認同,但卻笑道:「要是真有此不幸,看來敵人必然有備而戰,當中應有二、三座城會失陷,五城一同失去,也不是沒可能,你的猜測有一定理由。」
笑天算道:「因此,你絕對不可能離開,在最初一年內,必須緊守五城,不能稍有錯失,否則便前功盡廢!」
小丙笑道:「但……天算,我雖在乎五座城池,但卻更在乎你,還有你的孩子啊!」
好簡單的一句更在乎你,笑天算還有啥話可說,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掉了下來,跟著第二滴、第三滴也隨之掉下。
小丙擁著笑天算與嬰孩,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把溫暖、愛都一同分享,且看連嬰孩也笑了起來,且笑得好甜。
嬰孩好象對小丙十二分鐘愛、接受,甚至是笑天算抱他,也不比小丙抱更受他歡迎。
笑天算看得出,樣貌已是花甲之年的小丙,這份愛絕非裝扮出來,他真的好願意為愛付出,真的好愛笑天算,好想得到她。
小丙道:「我來並不是只送你倆一程,是要與你一同回鄉,向你爹娘提親迎娶你啊!」
笑天算愣住了,自她離鄉別井,從未有人向她說過什麼提親,就算是小黑,二人也只是走在一起便算。
小丙笑道:「我要用大紅花轎來接你過門,正正式式的交拜天地,永結同心,天算,嫁給我吧!」
原來只是一場交易,交易之先,而且是卑鄙的強姦,但原來小丙一直深愛著夢中人笑天算,貌美如花的姑娘願意下嫁衰弱老翁外貌的小丙,這段情來得竟然十分自然。
愛,滋長了,也就再也抵擋不了!——
第七章是誰出賣我
秋去冬來,日月匆匆流逝,究竟在這鬼地方多久了?當然,更重要的是還要留在這裡多少歲月?
長日無聊,常自隔著那細小得不及手掌般大的「窗」,遙眺望去,日夜交替,風吹樹搖,除此以外也別無什麼值得欣賞。
一陣燕語呢喃,突然舉起雙手鐵枷,左右急疾翻飛,竟然靈動敏捷,迅急舞快,更是嗖嗖聲響。
突然一個翻身,在半空中披散的頭髮打在牆上,只聽得「啪勒」聲響,看個清楚,啊,不得了!
厚磚牆上,竟然留有深近五分的「發痕」,如凶獸抓過,十分可怖,顯然日浸淫練「鐵發功」已有相當成績。
把長逾肩膀的鐵發以一發束起,那副已毀容兼盲了一目的醜臉,又再出現。
他,就是被小丙鎖在牢獄內的小黑,正在苦心潛練更高深武學的昔日堂堂「武國」
大將小黑。
太沉重的失敗,徹底被摧毀一切,每天小黑都自強不息,要為自己定下目標,努力提升。
當然,就算小黑如何再提升至何等境界,他也絕不可能有機會成為霸者,事實證明,他的智謀不足以稱王,是個失敗者。
但自己失敗,並不代表孩子沒機會啊,小黑已決定把他的下半生獻給孩兒,要練成一身最強武功,為他把江山打下來。
兒子是元帥,當父親的就是先鋒,開路先鋒,為兒子開山劈石,建功立業,這就是小黑的「夢想」。
有夢想,小黑才不會胡思亂想,把一切精力、精神,都寄托在未來的「夢想」中,希望有朝一天能離開牢獄,與孩兒重聚,為他開創雄霸天下大業,要他成為真正王者。
小黑在獄中已久,每天有人送上飯菜來,小丙已許久沒有再出現,他也懶得去理會。
腦海中全是昔日在名天命書房中,搜尋武學典籍而獲悉的上乘武功,慢慢的一字一字琢磨,再小心消化。
小黑沒有太貪心,他把時間都花在「鐵發功」與及「蠍子腿」上,雙手用作猜測敵人或攻或守招式,想通了,便用「鐵頭功」配合「蠍子腿」去破,廢寢忘餐的苦練。
半年上下,小黑的武學修為已大有進步,原來一個天份並不算高的人,只要埋頭痛下苦功,真的可以脫胎換骨。
「鐵發功」、「蠍子腿」不斷在進步中,惟是小黑卻仍不滿足,他絕對相信,只要找到竅門,「鐵發功」是可以再突破的。
原來憑記憶在武學典籍上見過的,都給他苦練齊了,但殺力還是不足,要是碰上如小白那樣超級高手,他仍難言必勝。
如何才能突破?
小黑終於想通了,但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仍在猶疑。好好的把長發束得緊緊,扭頸勁鞭,發力無窮,雙腳急轉,發如靈蛇吐信,攻守疾急,只可惜,勁力還是不足,招式亦過於拘泥。
要更上一層樓,必須再圖突破,他已有妙法,只是……他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作考慮,他要好好的想清楚。
盤膝打坐,按吐納修練內功,小黑不但在招式上要突破,在內力上也要提升。
他好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一等一的可怕高手,先殺小丙,再殺笑天算,奪回孩子,以強大武力助孩兒接掌小丙勢力,讓孩兒成為雄霸天下的大王。
「哈……」滿臉虯髯,頭顱破破爛爛,遮面長發纏結,衣衫襤褸不堪,身體早已發出惡臭,如同街上精神失常乞丐無異的小黑,縱聲長笑,聲震屋瓦,心裡對自己說過好多遍:「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恍如蘇軾擬孫權答曹操書般一樣的卧薪嘗膽,忍辱負重,等待時機發出致命一擊。
小黑把一切都寄托在孩子身上,他失敗了,兒子將來一定會成功的,這就是窮途末路的小黑唯一期望。
「皇京城」外,又被大軍重重圍困,芳心奉命來攻,已多番攻城,仍是破不了「皇衛軍」的守護。
她刻意的接連攻了半個月,每一次都疲極無功而回,被城樓上的勁箭、強弩擋住衝鋒,損兵折將。
雖然芳心已犧牲了三萬戰兵,破了「神皇怒潮」天險,把所有的「戰台」都攻陷,只可惜,要攻入「皇京城」,還是有點力不從心,接連十數天都無功而還。
「皇衛軍」武備精良,看來要拒擋敵人,還是相當輕鬆,芳心要破城,看來並不容易。
當然,芳心也故意讓大家都覺得她沒處下手,方寸已亂,因為一切的關鍵都在「北門」。
「皇京城」的「北門」,由內奸皇陰公主掌,第十六天正午,便是相約定好的時機,到時「北門」會突然打開。
齊集的大軍順利破城而入,大開殺戒,再到處放火搶掠,惹起暴亂槍殺,前後不消半天,「皇京城」便一定城破家亡。
芳心大軍隨後殺入,攻陷「皇京城」,搶入「皇宮」,先殺皇玉郎,再殺餘下皇爺,與及四宮、十侯、三十爵爺,一個不留。
太容易的攻戰,春冰薄決定親自上陣,只是大半年的時間,由漁村的寂寂無名小子,因為救了伍窮而備受器重,搖身一變成為大將軍,春冰薄意氣風發,不知多風光。
攻打「皇國」,一路上領著戰兵,先後把皇萬福、皇太子兩位皇爺的「皇衛軍」徹底痛擊使其潰不成軍。
春冰薄真的好想第一個殺進「皇宮」,甚至是他媽的什麼天下武功第一的皇玉郎比拼一下,再把他的頭顱斬下來,掛在「皇宮」大門外,向天下人揚威耀武,以示神勇。
人家都說小白是奇才,哈……我春冰薄便是天才,不消一年便揚名天下,攻陷「皇國」「皇京城」,好了不起哩!
時近正午,「北門」外一彪軍馬衝來,烈日照耀下只見當先一人身披鐵甲勁裝,手揮人刀,威風凜凜的不可一世,此人當然就是要親率大軍,破「北門」殺入「皇京城」
的春冰薄了!
一共是五萬兵馬,由春冰薄親率,都是他麾下最忠心的戰兵,春冰薄點齊人馬,好整以瑕的等待著。
春冰薄對身旁的副將鐵饅頭笑道:「鐵老頭,你認為老子要把『北門』城樓上的戰旗摘下來,可能么?」
鐵老頭是「天法國」最有經驗的老將之一,因為伍窮的一句必須保住春冰薄,芳心便把他歸人春冰薄旗下,當個副將以便好好保護,然而春冰薄卻未見對他重視。
自以為是的春冰薄,只知今日是必然大勝報捷,任何兵將調來,都一定分了他的功勞。
鐵老頭緊張的道:「春將軍千萬別太冒險,咱們攻了足足十五天也沒有任何克敵制勝之突破,衝動上城樓拔旗,只是逞匹夫一時之勇,可不能在沙場上胡來啊!」
春冰薄又怎會聽得進耳里,悶哼一聲,再走到身後眾鐵騎之前,朗聲道:「你們認為本將軍可以拔掉城樓上那刺眼的戰旗么?誰個敢跟本將軍奪旗,有種的揚手吧!」
一大隊戰兵,都對春冰薄有一定崇拜敬仰之心,一時間起鬨呼叫和應,十居其九都爭著衝鋒陷陣。
春冰薄恥笑鐵老頭道:「無膽鼠輩,看見了吧,沙場爭戰不能太過保守龜縮的啊,你害怕便留下來好了!」
鐵老頭當下見群情洶湧,更是懼怕,急忙再苦勸道:「末將答應過皇后,必然盡全力保護將軍不受損傷,否則便要賠上一家人性命……」
春冰薄勃然大怒道:「挑那媽的龜縮鼠輩,本將軍何須你什麼保護,看我先上城樓拔旗,一舉攻入「皇京城』,回來后再給你一個貪生怕死罪名,當場斬你一臂作為責罰便是,你這老油條走著瞧吧!」
一聲呼喝揮鞭,正好烈日當空正午時分,春冰薄領著五萬大軍疾馳衝去「北門」,直殺入「皇京城」。
沒有衝車、攀爬武器、雲梯,如何能抵擋敵人的守城悍兵?春冰薄悍然無懼,因為他很清楚,根本不會有箭手會發箭。
已約定好守住「北門」的皇陰公,他會叛變,打開城門任由敵軍闖入,城樓上的所有守兵都會失蹤。
意氣風發的春冰薄騎著精選良駟,猶未奔至城門之前,突然「北門」真的順利打開,像是向他張手迎接。
春冰薄眉開眼笑,叫道:「此『北門』守軍已投降我『天法國』,大家放心進城,戰兵不殺,只殺平民百姓,反抗者燒屋斬殺,一個不留,盡情享受勝利歡愉。」
隨後的一眾兵將,相互傳信,始知原來皇陰公早已投降,立時都哈哈大笑,不費吹灰之力,竟就能攻破「皇京城」,實始料不及。
春冰薄一馬當先,第一個衝進「北門」,果然沒半個反抗的「皇衛軍」,也沒遇上一根拒敵的箭。
如入無人之境,實在痛快,就只是地上有一樣東西。
好模糊的東西是什麼?原來是……個頭顱。
那個頭顱,看清楚一點……噢,怎麼會是皇陰公的頭!
正嚇得目瞪口呆的同時,兩邊又飛來兩個人頭,撞在牆壁上再互相反彈,掉在地上滾動急轉,終於停了下來。
是……耀武侯及揚威侯的死人頭!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春冰薄震驚萬分,全身無力,癱瘓般呆在鞍上,身後卻已傳來猛烈又凄厲的慘叫呼嚎聲。
城樓上突然有無數弩手急射勁殺五萬戰兵,更要命的,是原來接近城牆外五十丈前,土地突然翻動掀起,豎起一個個大網,把正在衝鋒陷陣的五萬兵馬一分為二。
前邊一堆用強弩射殺,後頭的一堆,用火攻。
土地之內竟藏有「皇衛軍」,手上不知何時都多了枝火把,盡都向人馬堆中拋去,又不停潑上火油。
騎兵都立時全身著火,烈火燒身。
僥倖火速跳下馬逃走者,一個不小心又被同伴早已嚇瘋之戰馬踏死踢傷,一時之間死傷不計其數。
轉眼間「皇衛軍」已扭轉局勢,春冰薄看來已束手無策,任由魚肉,他只獃獃的站在城門內不知所措。
旗幟飄揚,大旗就在春冰薄眼前,一個字大大的呈現在旗上,是個「福」字,他的主人也來了。
一步一步向春冰薄走去,手上拿著的正好是他自己的戰旗,「皇國」七皇爺中的敗兵之將來了。
皇萬福擎著大旗迎面而來,春風滿臉,笑容可掬。
曾被春冰薄斬殺了數以萬計部下的皇萬福,露出猙獰笑容道:「來吧,春老弟,你不是要來奪我戰旗,揚威耀武么?我親自來把戰旗送上,且看你有否資格奪去吧!」
勁力疾吐,大旗掃向春冰薄,直割向身。春冰薄武學修為極差,慌忙中拔刀挺擋,橫里斬割,卻落了空。
原來大旗急卷,竟就把春冰薄的刀卷了在旗布之內,一扯便從其手中奪去,再吐出揮射嵌入城牆壁上。
輕易一招便把兵器奪走,兩人武學修為實在相差太遠,春冰薄猶在愕然之際,大旗又鑽刺攻來。
不停的後退欲擺脫攻擊,皇萬幅將大旗一抖,旗尖刺槍拐彎戳下,就刺破了春冰薄腳背,立時鮮血迸濺。
痛得死去活來的春冰薄抵受不了痛楚,倒地便滾,不停的叫喊呼痛,但如何也擺脫不了追殺。
手執大旗的皇萬福如玩弄一頭狗般擺布著春冰薄,內心充滿不可言喻的痛快,決心要在這無恥小人身上刺破二、三十個大血洞,才讓他慢慢死去。
皇萬福抓住大旗末端,不停舞動刺尖在春冰薄眼前鑽動,他下一招要刺破一目,先要把這傻瓜嚇個半死。
春冰薄已是驚弓之鳥,毫無反抗能力,只好任由宰割,他的心好亂,只不停的問,是誰出賣了他和皇陰公?
究竟,這妙不可言的反叛大計,是誰泄露了風聲?
連「皇國」中人也不知悉的陰謀毒計,怎可能走漏消息,這世上知道箇中玄機的人實在不多,究竟是誰出賣自己?找不出答案來,死不甘心啊!
大旗攻刺奪目,當的一聲,一把大刀替春冰薄護住右目,刀背被擊得拍在他臉上,當場紅腫一片。
還在驚魂未定之中,春冰薄已見一個人影擋在他身前,以大刀力拒大旗,來者便是不能讓他死去的副將鐵老頭。
二話不說,鐵老頭一掌便以陰力將春冰薄推出城門外,背項任由大旗疾戳,一下子功夫便爆出十個血洞,但仍勉力支持著。
他絕不能讓春冰薄死,只因為已押上他全家人性命,鐵老頭實在賠不起,惟有拚死保護。
皇萬福一心要置賤人春冰薄於死地,大旗抽出再刺,直取咽喉,既然鐵老頭要擋,便先斃他,再殺春冰薄。
「噗」的一聲,戳個正著,但不是咽喉,而是額頭。微微低下頭來,以前額抵住大旗尖,來吧!
別忘記,他的綽號是鐵老頭,能稱得上鐵頭總有點本錢,旗尖刺入二分,便再也難以刺進去。
「喀勒」一聲,突見皇萬福雙手出力把大旗旗竿拗斷一分為二,他不明所以,抬頭望去,啊!
凄厲嚎叫聲中,只見雙目插上了旗竿的兩截,皇萬福好巧妙的便以斷的旗竿毀了鐵老頭雙目。
血目眼眶兩旁涔涔淌下,好可怖嚇人。
還可以來得及追上已心驚膽喪的春冰薄,拔足再追,只可惜又來了,那煩阻竟仍不肯罷休。
鐵老頭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毅力,竟翻身便抱住皇萬福的身軀,拚死不放,硬要拖住他。
皇萬福好憤怒,這傢伙太討厭了,雙手壓住鐵老頭的頭,吐勁旋扭,「喀勒」
兩聲,頸骨立時折斷,好了,就算是再頑強的戰將,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此殺著。
雙手因為失去支持,只好垂了下來,人也漸漸倒下去。
忠心的笨鐵老頭,你的愚忠成功了,但也付出沉重的代價。
春冰薄終於擺脫了追殺,嚇得屎滾尿流的狂奔而逃,他的內心仍是不停問著先前同一個問題。
怎麼「皇國」會識破皇陰公出賣的大計?是誰漏了口風,要是元兇未能找出來,春冰薄很難接受。
究竟出賣他們的是誰?
答案在「皇宮」內的「御花園場」。
「多謝你把皇陰公的奸計告訴我,朕一定重重有賞。」只見皇玉郎對一頭全身毛色亮麗的「皇馬」,不停的安撫、不斷的稱讚。
對了,這就是助皇陰公把「皇戰烈車」送給春冰薄,車隊內領頭的其中一匹馬,一匹被痛打的「皇馬」。
皇玉郎能與百獸互訴心聲,「皇馬」聽得所有秘密,便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難怪皇玉郎能破出賣大計。
春冰薄當然不會明白,出賣他們的竟然是一匹馬,「皇國」的「皇馬」,令皇玉郎反敗為勝。
世事如棋,局局新鮮啊!
皇陰公在運送「皇戰烈車」給春冰薄時,一鞭又一鞭痛打已疲極為他賣命的「皇馬」,卻不知道,這些畜生能忍受皮肉之痛,全因為要報答它們的好朋友--皇玉郎。
利用動物把敵方情報探聽得一清二楚,輕易化解劫難,皇玉郎不愁大敵臨門,就是這個原因。
勝了轟轟烈烈的一仗,芳心大敗,皇玉郎卻毫不雀躍。因為,天下間唯一能令他快樂的人,十兩,已遠走「一萬險」,失去情愛寄託,也就失去人生樂趣。
皇玉郎,如行屍走肉,對人生毫無期待和盼望——
第八章萬痛穿心噬
「唉,還是狂風暴雨,咱們還不能出海啊!」
「不凡聖子一定好想念我,他究竟找到了『世外桃源』沒有呢?找到了,那我不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他……不會不辭而別吧,我……們就此不能再見?」
「你啊,這傻蛋太過份了,怎麼只對著我傻笑!」
「我……好想念聖子,他也會偶爾惦記著我么?」
「傻蛋啊,你忙完了沒有,我好苦悶啊!」
孤島的少男少女,已過了相依為命的十天時日,因為海上仍是颱風刮個不停,太兇險便不能造船再走。
被迫過著最簡單的生活,天天如是,水晶晶每天捕來十條、八條大魚烤食,朱小小則搭建房子。
也許要做的事實在太少,水晶晶惟有不停地向朱小小訴說心事,不論對方走到哪裡,就在他身旁說個不停。
能有人安靜的聆聽自己發泄,也算是相當暢快。
朱小小有最大的好處,他從不反駁,任由你斥罵也好,失笑也好,哭訴也好,他的反應都是善意的微笑。
當說到倦時,朱小小會說一句:「我最愛你的溫柔情話。」繼而放下一切工作,在水晶晶面前坐下來,默默的等待她下一輪「議論」,這就是朱小小的可愛之處。
房子建好了,水晶晶還是不停訴說心聲,朱小小也繼續他的「工作」,把大樹斬下,小心翼翼的分割成四寸長的一塊塊小木條,大小都要一樣,整齊得不得了。
「這些木塊有啥用啊?」水晶晶問道。
朱小小沒有答,他的工作很快便令答案浮現出來,他把每一塊的木頭,先都刺穿四個小洞孔,前後左右,分別都以最堅韌的樹莖連結一起,相互扣住,一塊連一塊,製成如盔甲般的上衣。
為什麼要製成木塊盔甲?
這盔甲好笨重哩!嘻……就像是小木頭穿在大木頭身上,笨的加上笨笨的,便愈來愈笨。
不停的揶揄,朱小小卻毫不介意,他還是努力的把木盔甲製成,每一塊木頭,都小心的打磨成一樣人小。
「要是不凡聖子失了蹤,嗯,你說我應該等他多久呢?」
「一年?三年?還是十年!」
「我等他十年,要是最終仍是音訊全無,再回頭愛你,朱小小,你這傻蛋還會愛我么?」
「嘻,我可好怕嫁給你啊,你看,頭上中間是光禿禿的,好醜怪哩,要是咱們日後生下來的孩子,都是禿頭的,太可怕了!」
「哇,要是生個女的,禿頭便醜死了!」
「不……還是不給你生孩子來得保障。」
「嗯,要是與不凡聖子生陔子,那就一定是天姿國色了!」
「朱大哥,我怕啊,我的身體真的交給了不凡聖子,被他擁抱過、痛吻過,你……
還會要我么?」
「唉!要是你便是不凡聖子,有他的俊逸非凡,多麼的完美、多麼的無比痛快啊!」
「老天爺總是不會教一切都來得妥當。」
「我,最後會嫁給誰呢?」
朱小小沒有反應,因為每晚夜裡,他已習慣詐作已安睡,任由最愛的水晶晶沒完沒了的說著一樣的情話。
早上,她會壓抑內心情愫,不會向朱小小訴說對他已滋生了愛的情話,只是有一點點痛斥,加一點點發泄。
晚上,當朱小小「熟睡」之後,水晶晶的話便截然不同,這段時光,便是朱小小最陶醉的時候。
水晶晶會盡量把內心感覺釋放出來,聽入耳中,好比久旱逢甘露,舒服享用無盡。
晚上,是最浪漫的,也是最令朱小小享受的,每一個時辰,都充滿著夢想、愛情。
最好,能在餘下的人生,夜夜都有如燕語般甜話輕撫心靈,早上如何責罵也不重要,因為最實在的情意,都留在晚上。
朱小小愈來愈愛睡,睡得一天比一天早,總想靜聽情話的時問長一點,再長一點點。
「我從來沒想象過,原來也可以接受一個不太俊美的男人,甚至是一個禿頭的傻蛋,嘻!」
「愛真是奇妙,我以為我只愛完美的俊男,但不知怎地,你那份對我的純真摯愛,卻感動了我。」
「原來,男人的美,不一定只在外表,內心的美,也好吸引,也令人悠然神往,也能令我醉倒。」
「嘻,你的禿頭也好有趣啊!」
夜靜,水晶晶又在對「已睡」的朱小小說著情話,自言自語的在釋放情感。
她的手輕輕按撫朱小小的光禿禿頭頂,那種滑溜的感覺,令她失笑了起來,摸了又摸,愈摸愈想笑。
突然,朱小小竟彈了起來,把水晶晶拉至身旁。
嚇得傻呆了的水晶晶僵死似的,尷尬的不得了,這傢伙怎麼還沒睡著,他……會聽到自己的傻話啊?
正要發出呼叫,朱小小的手卻按住了她的嘴,一手便再扯著她滾倒在草地上,從屋裡直破開出外。
同一霎時,嗖嗖呼聲已劃破長空,把寧靜的氣氛徹底破壞,屋子被焚燒了起來,是「不凡箭」!
當朱小小與水晶晶滾出屋外,已有四對眼睛盯住他倆,分別手持大刀,迎頭劈向朱小小。
只殺朱小小,留下水晶晶。
這個是不凡聖子的命令,朱小小並不知悉「世外桃源」在哪裡,又私自帶走水晶晶,非殺不可。
朱小小閃避了三刀,第四刀也傷不了他,只是斬中了身上的木盔甲,但卻竟然比斬中朱小小還更令他激忿。
誰也不能動他的木盔甲,誰也不能不尊重這可愛的木盔甲。
殺!朱小小勃然大怒,一拳便轟出,直揮向刀尖。
勁力無儔,先把刀震碎,拳勁余勢末了,再轟中胸口,裂開,再穿過去,前臂穿進了敵人的身體,忿怒一下子發泄怠盡。
殺人者沒料到,這一拳的勁力竟然如此可怖,慢慢看著朱小小把前臂從自己身體內拔出來,鮮血滿怖,煞是可怕!
還餘下的三個殺人者,都放棄追殺朱小小,上前把刀架在水晶晶頸上,要脅要帶走她便是。
朱小小冷冷道:「放下她!」
一雙血目忿然極惡,有令人難以違抗的壓迫感,站在最前的殺人者,竟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不由自主,恐懼油然而生,「嗖」!
更大的恐懼又再壓倒原來的恐懼,「哇」一聲喊叫了出來,但聲音來得並不太響亮。
因為喉頭能發聲的時間太短了!
這「不凡箭」的可怕,比朱小小的眼神更甚,因為「不凡箭」的主人,是不凡聖子座下「四大罪人」之一的井上赤老。
在大樹頂上,有一對兇狠的血紅眼目,寬闊得有點令人討厭的衣衫,把腳下遮蓋了,乘著風輕輕握住一枝箭,身後,還負有數十箭,但卻沒有弓,好奇怪。
沒有弓,如何能發出殺人的「不凡箭」?
「你,要如何死法?」井上赤老的話相當簡潔,他來,就是要殺朱小小,帶走水晶晶。
殺朱小小隻是一個很簡單的過程,就似是吃飯、洗手般輕鬆平常,朱小小是一定死定的了,問題只在乎他如何殺人,朱小小較喜歡怎樣的死法,他盡量遷就便是。
先前一箭,朱小小看得好清楚,這便是曾在戰船船桅上,一箭射得他重傷的血眼睛,他的內力明顯比自己高強。
給他一箭射中,肯定皮開肉綻,甚至貫穿身體。
他有信心抵得住「不凡箭」,但只可能擋得住三箭,已是極限,但這傢伙身後卻負著有三十枝箭。
朱小小的唯一戰勝機會,是盡量搶上去攻,攻得井上赤老來不及拔箭拉弓,以近身纏打招式先殺他。
從樹頂到朱小小處,距離是十丈,這傢伙能發出超過三箭么?也許不能吧,他手上沒有弓啊!
唯一戰勝良機,必須好好把握。
縱身前躍,真力充沛,源源催至,把小白傳授的內力急運聚力,漸漸積蓄於雙掌,直射向十丈以外的井上赤老。
弓,來了!
把手上箭枝搭在左前臂,一拉,竟拉出了前臂的一條血筋,藉助血筋及左臂當神弓,射!
第一箭,朱小小以左拳硬拼。
第二箭,朱小小右拳擊得粉碎。
雙方距離已是餘下三丈,朱小小的雙臂已暫時脫力,難以再抬起來,如何再擋第三箭。
對啊,還有一雙腿,但不能再擋箭了,一雙腿要用來與大敵作戰,小白傳授的神腿戰殺井上赤老。
啊,還剩下禿頭,好堅硬頭!
但禿頭就算能擋第三箭,但又如何能同時擋第四箭、第五箭?這可絕不可能。
那賤傢伙井上赤老,竟同時搭上三箭,最後一擊,三箭齊發發殺朱小小,看你如何能擋?
「嗖」!一聲驚掠,三箭同來殺人。
好,來吧,我才不怕!
三箭勁射,禿頭接不下來,便挺胸迎擋,「砰」的一聲巨響,胸口皮開肉綻,爆得血肉飛濺。
正常下,任何一人都會因為太痛而停步,甚至退後,井上赤老可輕易再射三箭,射盲雙目,再一箭穿額殺之。
這种放箭殺敵方法,井上赤老已好有經驗,殺得十分熟練,絕不含糊,多殺一個朱小小,不算得什麼。
正常下,實在不算得什麼。
只是,朱小小絕不止常,不能用正常的情況去推斷他,否則便一定後悔莫及。
他的胸口好痛,痛得難以抵受,好應該窒住步伐,但卻不見得會後退,因為他實在太頑強。
頑強,瘋狂戰意,一直是小白最欣賞朱小小的地方。
胸口的劇痛,並沒有令他卻步,甚至是一點點的阻窒也沒有,依然一樣的一腿攻來,極其刁鑽的轟向井上赤老丹田。
中!「丹田穴」被狠狠釘中,立時真氣渙散。
朱小小連退三步,對,是朱小小退,因為被轟中「丹田穴」的是朱小小,井上赤老的腿先撐開踢中朱小小神腿內側,再沿著順挫下去,恰好破了朱小小攻招,反傷其「丹田穴」。
還以為對方的招式不及自己,一子錯……「砰」之聲不絕於耳,彷如飛龍旋舞,一剎那間,井上赤老已接連踢中朱小小頸下「大椎穴」、身上「天豁穴」、頭頂「百匯穴」、脅肋「章門穴」與及肩后「天宗穴」。
全身痛得無以復加,只見並上赤老突然捧出一大壇液體來,直貫入朱小小囗里,傾倒入腹,一滴不留。
穴道被制,朱小小難以反抗,只好「吞」盡那香甜甜的東西,朱小小的味覺告訴他,這一壇並非什麼毒物,只是極甜的「蜜糖醬」。
井上赤老露出可恥笑容,冷冷道:「好孩子,你沒嘗過的「萬痛穿心』,一定令你永生難忘啊!」
從腰間解下一個大布袋,再解開結口,竟然是數之不盡的螞蟻!
井上赤老笑道:「來吧,好吃的東西在等大家啊!」——
第九章媽的痛死了
「別胡來!」
形勢不妙,水晶晶立時喝止,不讓井上赤老再加害朱小小,搶上便擋在前,怒目瞪視。
水晶晶見朱小小已倒下,急道:「是我逼他逃走的,你這老頭兒真煩人,我跟你回去便是,還……」
話沒說完,一指射來,已封住了水晶晶的「大椎穴」,此乃三陽督脈之會,立教人全身再使不出力。
帶著一臉邪笑的井上赤老以雙指從袋裡夾出十來只螞蟻來,放在水晶晶眼前,嘻笑道:「我最討厭有人妨礙我玩虐樂趣,若再惹我不悅,好妹子,我也會給你一點『醉蜜糖』,也讓你一同試試『萬痛穿心』的滋味,你一定比死更難受啊!」
水晶晶怒目瞪視道:「哼,我才不怕哩,你這老怪物得罪了本姑娘,我便不一定能記起「世外桃源』的所在了。」
井上赤老手指輕彈,手上螞蟻都盡數射落在水晶晶身上,這些細小的東西竟比一般媽蟻爬得快上四、五倍,教水晶晶感到奇癢無比,從體外又鑽入衣履內,亂爬亂闖。
赤老把雙目瞇成一線,笑道:「這些是來自『千蟲萬足島』的『食蟻』,在你肌膚上爬行已奇癢無比,但咬上一口,哈……別說是你心底的秘密都必然和盤托出,就算是要你當淫娃蕩婦,任人強暴十回,你也必然立即答應,不敢違抗哩!」
從壇中挑出一點點「醉蜜糖」,滴在水晶晶玉臂上,十隻「食蟻」立即飛快而至,張口便咬。
「哇」的一聲,撕心裂肺慘痛震撼全身,赤老立時把十隻「食蟻」夾走,只見水晶晶全身仍在顫抖,難以自控。
痛,原來可以如此驚心動魄!
只是一下痛咬,便教水晶晶完全領略個中極痛楚裂破神經的感覺,深深感受,絕對比赤老的形容更可怕十倍。
那種痛,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好痛,極痛之痛。
井上赤老掩臉偷笑道:「我的話沒錯吧,真的要逼你說,有什麼難,若非聖子下令不得對你太過分,讓你親口說出『世外桃源』在哪裡,我要逼你說出來,難道你能抗拒閉嘴么?嘻……」
說得半點不錯,水晶晶仍在痛,手臂又紅又腫,痛入心脾,她絕對會屈服在這種折磨之下。
因此,她迫不得已只好閉嘴。
井上赤老制止了原想反抗的水晶晶,心情更覺開朗,那個頑強的朱小小已久等了。
「噢,真對不起,許多穴道被封了,我如何能一下子替你解開所有穴道呢?對了,便要靠『食蟻』。只要爬到身體上各處穴道,狠狠一噬,精彩得不得了,所有被封穴道會同時被痛楚沖開,滋味最刺激、最滿足之餘,還會久久不散,感覺一直延展哩!」
朱小小先前聽到水晶晶慘叫,已猜得十之七、八,心理已有準備,相信自己一定抵擋得住。
井上赤老從袋裡捉出「食蟻」,先放在朱小小頭額上、身上、下體、四肢,「食蟻」
只放下二千餘,已帶來無比痕癢。
一群「食蟻」聞到有「醉蜜糖」味,都加快步伐,直爬去各處有「醉蜜糖」的地方。
於是,朱小小全身的耳孔、鼻孔、口,五官都擠滿了一堆堆的「食蟻」,飛快衝入「身體」。
身體內全是「醉蜜糖」、「食蟻」一咬,任誰也抵擋不了吧,何況不能把蟻從身體內嘔回出來,唉,虐殺真可怕。
「哇」的慘烈痛叫又來了,「食蟻」在體內各處不停的狂噬,朱小小隻感到耳孔、鼻孔、體內的心、肝、脾、肺、腸,都有撕心裂肺的劇痛,潛伏的痕癢也不斷擴散。
但見皮肉不停的抽搐跳動,朱小小以驚人的頑強鬥志忍住撕心癢痛,只呼叫了數聲,便拚命抵住、死忍。
食蟻不停的在體內各處爬動、痛噬,有時數百隻一同咬肝、有時直衝去鼻孔,又咬個痛快,痛楚驚怖,簡直如人間煉獄,憑朱小小如何堅強意志死命忍受,終也不能不再次狂呼嘶叫,痛得滾地顫抖。
雙目已變成赤紅一片,全身也不停的抽搐,身體蜷曲起來,極力抵受苦痛,神智也開始迷糊起來。
水晶晶看在眼裡,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更是汗毛直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嗚咽不止。
反觀一手炮製這「萬痛穿心」的井上赤老,卻是十二分的滿意、滿足,蹲在地上看著已痛得似狂若瘋的朱小小,血啊,淚水啊、鼻涕啊……什麼都濺射開來,當真驚心動魄。
井上赤老笑道:「好啊,繼續滾動吧,把濺出來的『醉蜜糖』都沾在外表肌膚之上,跟著而來的『紅孩兒』才能一起配合,再帶給閣下更精彩絕倫的感覺哩。」
雙手再從布袋伸出,半臂上盡附又是不一樣的紅頭食蟻,此原先黑色的大上五、六倍,密密麻麻的布滿五指至手肘之間,不停的爬來爬去,張牙舞爪,實在可怖。
並上赤老輕輕把手按在地上,紅頭食蟻嗅到「醉蜜糟」昧,便飛快的爬了開去,再追著正在地上痛得不停滾動的朱小小身體。
這些紅頭食蟻的咬力比先前黑蟻勝上十倍,只要給咬上一口,就跟被利刃割了一下沒多大分別。
不停的被千百把刀割體,試問會有什麼感覺呢?
紅頭食蟻很快便附在朱小小的皮肉上,展開最後痛噬。
最後?對了,一定是最後。
因為天下間絕不可能有人擋得住身體內外同時的「萬痛穿心」,一定痛死,如何頑強也必然崩潰。
「不,停呵,求求你停吧,嗚……」水晶晶哭得雙目缸腫,呼天搶地,不停的哀求。
很可惜最愛虐玩的井上赤老,別人愈是求饒,他愈是痛快,對著悲啼的水晶晶笑了笑,內心更覺滿足。
突然,原來在地上滾動的朱小小竟彈了起來,對啊,痛咬的刺激力已教他同時衝破所有被封穴道,好小子竟還能掙扎而起。
全身被食蟻痛咬的朱小小,如瘋似狂的沖向井上赤老,雙臂難以動彈,雙腿又痛,腿招又不及敵人,他如何拼殺?
井上赤老對「垂死掙扎」相當有心得,他從前就是因為過分愛「虐殺」,不斷的用各種最殘酷的手段來虐待他人至死,而被判刑,成為「四大罪人」之一。
每一個被他用不同有趣手段虐殺的人,到了臨死前的最後關頭,必然都會作「垂死掙扎」,他最欣賞這一剎那的情景,敵人的一雙血目,又是疲倦、又是驚恐絕望。
來吧,快過來,生命最後的一點點力量都擠出來吧!
朱小小飛撲向前,已是瀕臨絕望,雜亂無章的撲上,沒有什麼招式可言,在他腦里只有一個垂死掙扎的意識。
井上赤老好失望,這小子竟沒半點「新意」,他一腿撐出,狠狠轟中朱小小肚腹,這一下,足以把他還剩下的所有真氣,都踢出體外,包保立時癱軟倒地。
「哇」的一聲,朱小小噴出一口血,血中帶有唾液、鼻涕,正好吐在井上赤老臉龐,頓時濕了一大片。
井上赤老看著朱小小倒在地上,笑道:「放心好了,我才不會怪責小兄弟哩,一點點的污穢,我會原諒你的啊!」
只要能看著朱小小呻吟慘嚎,被痛楚折磨至死,井上赤老已心滿意足,臉上的污穢,噓,都不要緊!
露出笑容,喔,怎麼會笑,還笑得如此愉快?
笑的竟然是朱小小!
不是正受盡「萬痛穿心」折磨,已崩潰瀕死了么?怎可能還咧嘴而笑?
他應該是呼喊叫痛,不應該笑啊?
從來沒有被虐殺的垂死敵人,在瀕死前還笑得出來,朱小小怎可能例外?
「哈……哈……」朱小小不但笑,而且站了起來,一點也不再痛,毫不痛苦,十分輕鬆在笑。
迷惘的井上赤老心亂神悸,毛骨悚然,他感覺到極其可怕的事將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惴惴不安的他,一臉悵惘地愣住了,只見原來爬在朱小小身上的紅頭食蟻,竟不知怎地,一隻又一隻、一堆又一堆的掉了下來,落在地上,動也不動便僵死了。
他的臉上有冷汗在淌,自發頂各處淌下,冷得徹心徹肺,不能自控的顫抖、沮喪。
伸手抹去額上冷汗,啊,不是汗啊,是血……還有皮屑、肉屑,這……怎麼可能?
整個頭頂、面龐,都流下一絲絲血來,從上而下,血痕把整個頭顱分隔成好多部分……再用手去抹,又抹走了一大塊皮肉,媽呀,搞什麼鬼?怎麼會弄得皮肉腐爛,血流披臉?
朱小小在笑,笑得愈來愈興奮。
不敢再用手去抹,血便一直向下流去,經過前胸、背後,再滴下去屁股、下體、腿上……血液流過任何地方,井上赤老都看得好清楚,那塊皮肉處就腐爛起來,而且漸漸擴大範圍。
朱小小笑得愈來愈放肆,因為他已穩操勝券,反敗為勝,徹底的把強敵井上赤老挫敗。
朱小小笑道:「我的內力遠不及你,原來武功招式也不如閣下,幸而我的師父,除了小白以外,還有用毒的耶律夢香,與及我爹病魔朱不三,先前你不是沾上我的血液、唾液、鼻涕么,那些東西全都有『病毒』在其中,絕對比你的食蟻更可怕哩!」
原來朱小小明知不敵井上赤老,便放棄以武爭戰,改用「病」及「毒」,重挫殺在體內的黑蟻,朱小小以內力滲出「病毒」來,早已一下子全殺掉入侵的食蟻。
他不停滾動叫痛,只是在矇騙太愛虐殺的井上赤老。而皮肉身外的紅頭蟻,當遇上「病毒」,也一樣再難存活。
乘著敵人忘形之際,朱小小扮作垂死掙扎,噴出一囗血,便把並上赤老推入「病毒」
殺局。
來了,真正的哀嚎慘叫驚天動地、全身腐爛的井上赤老,一塊又一塊皮肉自動剝脫而下。
他接住了一小塊,好想把「他」放回身體上去,但跟著身體凹處的皮肉脫落了,噗、噗不停的掉在地上。
指頭一根一根先後掉下,繼而是鼻子、嘴唇、耳朵、舌頭……能腐爛脫落的,都一一脫落了。
發瘋似的沖前,撲向剩下兩個殺人者,把「病毒」都「傳染」給他倆。
眼珠、牙齒……都脫落了,「噗」的一聲倒在地上蜷曲呻吟,痛楚已經毀掉他的生命力。
井上赤老終於感受到被「虐殺」的感覺,好痛,他媽的病死了!
終於,他真的病死了!
剩下的兩個殺人者,也跟著同樣病死了!——
第十章今夜多美啊
用清水把朱小小身上的血污都洗凈,不留一點一滴的血絲或「醉蜜糖」,水晶晶一路清洗,一路不停的偷偷飲泣。
水晶晶哭道:「一定好痛啊,嗚……我真的怕你會死……掉,以為你這傻蛋死定了!」
朱小小不知如何回話,他心裡當然對水晶晶的關懷好感動,但卻不擅辭令,只感到身體被水晶晶的服侍弄得好舒暢,好想她繼續下去,那種溫柔感覺實在太美妙。
水晶晶道:「我……想過的,心裡都已決定,要是你……死去了,我……也不要存活下去,嗚……是我硬拉著你一同上戰船的,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苦,我……
太任性了!」
朱小小輕撫倒在懷中的水晶晶頭上秀髮,輕輕道:「放心好了,為了要保護妺子,我如何都不會先倒下的,我死了,妹子便再沒有傾訴的對象,早上也好、晚上也好,都沒有人用心聆聽你的肺腑之言了!」
水晶晶沒有發怒,朱小小竟然早已知悉自己晚上在他身旁訴說情話,他根本沒有熟睡。
究竟是哪一晚開始?但水晶晶卻不介懷了,因為朱小小是她最信任的人,她絕對能把心中一切秘密都向他傾訴。
朱小小的眼神告訴了她,這傻蛋對自己是無私的傾盡一切,只要水晶晶快樂,他便很滿足。
並不羞恥啊,我真的是愛你嘛,你知道了便更好,哼,你不一樣也讓我知道愛上了我嗎?
你的雙眼早把一切說得清楚明白哩!
大家算是打個平手,各不相欠吧!
兩人相視而笑,朱小小擁抱著含苞待放的小美女兒,水晶晶暈生雙頰,嬌美無限,從來沒有人為了保護她而拼了命的付出,朱小小,你真令人感動,耳鬢廝磨,一種柔情蜜意悠然而生。
自然而來的春色意欲,突然催動,一顆心不禁怦怦亂跳,乳酪一般的胸脯,不停的起伏跳動。
雙目痴痴瞪視,滑如凝脂的皮膚,貼在那副強壯體軀上輕輕擦磨,身體似遭電震,對情荳初開的柔艷投懷,又怎能抗拒,丹田一股炙熱火燙熱流在急竄奔流,似癲馬難以駕馭。
把玉人摟在懷裡,看她迷亂的誘惑,全身癱軟,軟綿綿的如棉絮依偎,周身骨骼都似溶化,雙手已不自覺的去撫摸搓捏。
體貼的熱力傳來,立時全身劇烈震顫,四肢百骸已不由她使喚,把身子再貼前,呀呀哎哎的低嘶起來。
原來,每一下的觸碰,都帶來令人目眩心動的啼叫,令人醉生夢死的五官妙覺。
雙手已愈來愈放肆,春情不停催激,少年人又如何能與情慾相抗?心跳不斷加速,慾念的渴求也無止地延展。
從情到欲,只是模糊不清的界限。
吻啊,吻吧,舌頭、甜嘴兒,把身體每一寸柔滑的都吻遍,都帶來濕滑滋潤,都帶來嘻笑嬌啼。
豐滿早熟的小胴體,教任何人也目眩心動,吻得慾火焚身,旱已一發不可收拾,堅決的與性慾來個渾為一體。
身上的衣履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剩下來的,只有愛,愛的痛快無比,渾忘一切的愛。
有愛,便有欲,來吧,一同放肆歡娛。
「沙」……「沙」……「喔!哈……」
天啊,你究竟幹啥要愚弄我倆,咱們的身體都濕透了!
在最衝動的一刻,突然間天上竟灑下甘露,落下停不了的暴雨來,打在一對金童玉女身上,連頭髮都濕透了!
一陣風雨下降,不消片刻,竟就把熾烈的慾火熄滅了,春欲不再衝動,卻是赤裸相對。
「哈……!」
「你幹嗎脫光衣服?」
「哼,你的肌膚白如雪霜哩!」
「好圓潤飽滿的乳房!」
「屁股兒高高蹺起,好不得了。」
「裸體真美,原來是真正的美。」
這些句子,全是朱小小的眼神告訴水晶晶的內心話,這傢伙真的是迷死自己了,他一定沉溺在愛海中了。
好啊,給別人愛上的感覺真好!
水晶晶好暢快,她拉著朱小小的手,一同奔向大海,噗通一聲跳了下去,又在水中舞出美妙姿態來。
好哥哥,我好開心啊,來看我的舞姿,領略當中喜悅,我的裸體肌膚舞動出來意思,你會明白么?
有一天,我的身體要獻給我鍾情的人,讓他來控制我、命令我,我會純如羔羊,任君擺布。
我早已單戀那神目迷人的不凡聖子,他真的教我神魂癲倒,但……朱小小,你也不錯哩,嘻……險些兒便把第一回交給你了!
你,弄得我好酸軟哩!
天,仍下著雨,浮沉於大海中,赤裸的身體被灑下的雨點打痛,更是刺激、更是浪漫。
那仍是害羞的朱小小,在遠處定睛看著,愣頭愣腦的好生傻態,哼,看我又潛下水去,來了,光著的大屁股一飛衝天,哈……雨點打下好涼好癢,好怪的感覺!
在水中愉快舞動,利用不停的暢遊,盡把原來的情慾都揮去,要一點一滴不留,否則,還是會忍不住擁著那朱小小痛吻,然後……一定會把身體,一切一切都交給他。
朱小小,你好可愛,要是天下間沒有了不凡聖子,我真的會愛死你,當然,就算有了不凡聖子,我還想念你。
冷雨使兩位少年人清醒了,頭腦不再混亂,一場春欲在不知不覺間淡化、消失。
今夜,水晶晶比任何一刻都更標緻、更美。
今夜,水晶晶比任何一刻都更注意朱小小。
今夜,水晶晶還會在朱小小身旁訴說情衷么?
今夜,多美啊!
繁星閃閃,天空仍是一樣的靜、一樣的美。
朱小小,一樣的安詳詐睡、一樣的在等待。
一樣的假裝已入睡、一樣的說個沒完沒了、一樣的都仍是一樣。
水晶晶一樣的笑道:「大哥啊,你知道嘛,原來情愛也有所分別,有一些是一見鍾情,怎樣也難以自拔;有一些,激情需要時間才會孕育出來,嘻……情愛原來學問多著哩!」
朱小小閉目躺著,靜聽玉人燕語輕輕,心頭暢快無比,但願此生的每個晚上,都是一樣的度過。
經歷了一次的被襲,朱小小、水晶晶都學乖了,把居處轉移到山坡頂上去,又不停注視四周有否船隻駛到,大大加深了防範意圖。
水晶晶的內心倒也好矛盾,她當然想見到不凡聖子,但對方又很可能會對付朱小小啊。
啊,有船!
在遠方突然出現的一黑點,緩緩逼近孤島,看來是朝向此島而來了,船上的是什麼人?
一般大小的戰船,很快便駛到灘頭前,再放下小艇,七個人乘小艇到島上去,還沒到岸,朱小小、水晶晶已上前迎接了。
朱小小恭敬揖拜道:「大王一定找得我好苦了,請恕小小太衝動,一時亂了心神,竟隨晶晶上了敵人戰船。」
「不礙事,沒損傷便好了!」來者七人,竟就是小白、十兩、夢香公主、生力、一目損破的思思郡主,與及那衝動的小子泥小田及他身旁的帶頭領隊珊瑚。
珊瑚笑道:「還是我行哩。這一帶最多孤島,島又大又多神秘叢林,要是有什麼『世外桃源』,一定在附近,嘻……好輕易便找到,看來我們的運氣很好哩!」
水晶晶笑道:「別胡說,此島又怎會是什麼『世外桃源』,我倆離開了不凡聖子的戰船,隨大浪飄來吧,珊瑚姊姊別胡猜瞎說啊。」
珊瑚問道:「唉,那『世外桃源』究竟在哪裡呢?」
水晶晶笑道:「是我騙不凡聖子吧,哪裡有什麼『世外桃源』,連咱們縱橫『東帝海』的『水殺野』也不明白的地方,看來定是海市蜃樓,根本不存在哩。」
小白道:「別多說了,找不到『世外桃源』,不凡聖子定然不會對『五殺野』罷休,要儘快趕回去,聯合『五殺野』的力量,看看該如何抵擋不凡聖子的侵略。先從島上補充凈水上船,便立即回航!」
眾人在朱小小、水晶晶引領下,走到遠處山間的一個瀑布,只百丈高的瀑布,下面是一個不算太大的水塘。
陽光照射在瀑布上,金光閃耀,活像從天上灑下萬條金蛇,顯得格外美不勝收,堂皇如仙境。
泥小田拖著珊瑚的手走進水塘里,嘻笑道:「呵……難怪朱小小大哥與水晶晶姑娘樂而忘返了,珊瑚啊,倒不如我倆也在此逗留,玩他十天、八天,說不定再回去你肚裡已有了我的孩子啊!」
珊瑚望著水晶晶失笑,只掙脫泥小田的手,便徑自取水去也。
良辰美景,水聲淙淙,配合清幽雅緻,實在是情侶相依的好地方,眾人在取笑朱小小一對同時,也牽起身旁的手,顯得更是親蜜。
小白與夢香公主一躍而上,逆水而到瀑布頂上,一望而去,是綿延極遠的一座大山,遠眺蒲霧處處,水流從四方八面而來,沖擦成多條水道,清徹見底。
小白注視著眾水道,拾起一顆光滑的石頭。
公主笑道:「不容易再找得到啊!」從口袋裡掏出,是小白在「劍京城」首次出征前,贈送給她的訂情信物「深心石」,光滑如昔,每一回握在手裡,總感到它的溫暖、體貼。
小白笑道:「這十年以來,沒贈送給公主什麼貴重的東西,就只有這麼一顆深心石。」
夢香依偎在小白懷中,享受著她最陶醉的快感,淺笑道:「這深心石,卻比人世間什麼珍寶更可貴、更有價值。」
也許是公主曾親吻過不凡聖子,小白竟覺自己多年來好象有點兒冷落了她。不離不棄的愛情,還必須要時常滋潤、多加呵護,小白真的愧疚於心,公主非但好想自己登基為王,更重要的是小白的愛,對公主付出原來最純真的愛。
輕輕擁吻夢香公主,她那軟肉體軀,永遠是那麼體貼動人。
不消一陣子,大家便弄妥要用的凈水,小白、夢香公主從瀑布頂下來,卻攔住了大家去路。
小白道:「暫且不必回船去,看來,咱們碰巧找到了『世外桃源』。」
朱小小驚愕道;「什麼?這裡……就是『世外桃源』?」
小白輕輕點頭,微笑看著眼前的瀑布——
第十一章串失口十一
小白蹲在水塘上,看著清澈見底的池水,笑道:「小小,這裡的魚兒都很漂亮、好色彩斑爛。」
朱小小當然點頭,他先前跟水晶晶數過了,這水塘內共有七種不同種類的魚兒,都好可愛。
水晶晶一手便撈起一尾大頭金色的魚兒,笑道:「魚兒可以隨意的快樂游來游去,可不能就算是『世外桃源』啊!」
公主笑道:「先前我們上去過瀑布的頂端,分流里都沒有任何大小魚兒,你們說,魚兒是哪裡來的呢?」
對啊,怎麼大家都忽略了這事,一個因為山上流水而成的瀑布水塘,既然上面都沒有魚,那水塘內的魚兒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朱小小拍著頭頷道:「唉!真大意,怎麼在這島上好多天,卻一直沒有發現這事。」
小白搭著朱小小肩頭笑道:「每天都與最動人的女孩子談天說笑,每一刻都神魂癲倒,你還有心情留意四周么!」
朱小小尷尬之餘,只好傻笑應付。
小白道:「還不止此,上面的分流,明顯有過改動。」拿出先前在上面取得的一些小石頭,再道:「這些小石頭的光滑狀態都不一樣,原來就不應該在同一分流出現。」
生力搶道:「對啊,要是一直是同一分流的石頭,受水流沖擦的時日一樣,光滑情況應該一樣的啊。」
小白把石子拋上拋下,笑道:「這就足以證明,分流給人工刻意的改動過,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改移瀑布水流的方向,也就能遮擋住一些不欲別人看到的東西。」
「答案就是瀑布內的『水簾洞』!」說罷,一手將石子扔向瀑布,石子一直飛去,竟真的沒有碰擊聲音。
要是瀑布后只是石壁,石子穿過就會撞擊在石壁上,發出啪啪聲響,但現下什麼也沒有,明顯是小白猜對了。
小白道:「魚兒就是從瀑布后的水簾洞而來,有人要掩飾,目的很簡單,就是有不可告人之秘密在。要是我算計沒錯,不凡聖子要找的什麼『世外桃源』,就在水簾洞后。」
憑著天賦奇才,觀察事物入微的小白看穿了布局者的巧妙。「世外桃源」真的就在前面?
「世外桃源」有何重大秘密?究竟不凡聖子為何要如此重視?很快便有答案了。
小白率先與公主穿入瀑布,果然不出所料,瀑布之後,有一個好大的水濂洞,洞內有一條深可及膝的溪流,一直向前伸延,好遠的前方,有一點點的亮光。
明顯得很,水道一直穿過整座山,從南到北的真通,而不明的神秘地方,就極有可能是「世外桃源」。
大伙兒跟著小白一同進入水道,心情極為興奮,但也小心翼翼,因為前面究竟是什麼,大家都不明不白。
生力、朱小小都凝神戒備,只因在水道內若有伏擊便難以防範。水道異常狹窄,也可以清楚看到,兩壁有一些好深的開鑿痕迹,更加引證這裡曾有人把水道開闊。
「東帝海」的四周,從來就只有「水殺野」一族往來,再沒有其它任何人出沒,連水晶晶、珊瑚也不認識的地方,說是「世外桃源」,恐怕真的有九成可信。
一點光漸漸變大,也就是已接近水道盡頭了,各人更加步履放輕的,穿過洞口盡頭,到達新天新地。
「好優美的田野山間!」
「竟有一大片綠油油的禾田。」
「那裡還大樹林,樹林上的鳥兒在歌唱。」
「涼風清爽,日光怡人哩!」
恬靜的樂土,活像是人間仙境,沒有人聲鼎沸,沒有熙來攘往,有的只是田野叢林,日光山澗,真教人舒適不已。
夢香公主喜歡寧靜,她自小便愛大自然的美,只可惜自「舞夷族」被滅后,因於「劍京城」時,都難以享受到如此美妙風景。
直至離開了「劍京城」,又到處奔波,都未能找得如此難得的荒郊良田景緻。
十兩、珊瑚、朱小小、生力、郡主及水晶晶,都同被眼前遙遠翠峰巒疊,搖曳綠柳,皚雲藍天,晨光如晝吸引得陶醉其中,突然一排燕子飛過,影子落在田間,像要跟它爭光奪彩似的。
大自然的美,當真迷人。
「前面一百步左方,有三十棵香椿樹,但中間卻又有一棵獨一無二的榖樹在其中,好生古怪。」小白突然道。
一百步遠處被眾多大樹擋住視線,小白又怎會知道,難道嗅得到么?也不大可能啊!
朱小小第一個沖前,一百步后,他呆住了,一、二、三、……十……三十,不多不少,真的恰巧是三十棵香椿樹,正中間,還有一棵獨一無二的榖樹,朱小小不禁目瞪口呆。
其它人也傻呆了,小白怎會知道這裡的一切?
小白沒有理會眾人,抬頭望向遠方,像是很有親切感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緩緩道;「再往前走二百步,右邊的田種了大白菜,左邊的種了蕃薯,可口得很哩!」
這一回,連生力、公主等都愕呆不已,眾人飛快的再走前二百步,望向小白未張望過的田間,真邪門,小白算的都全中,只教眾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跟著,小白「猜算」的都一點不錯、一絲不漏,整個地方就好象他早已來過,並且了解得一清二楚,十足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似的,教每個人都嘖嘖稱奇,難以置信。
一草一木,小白都能未卜先知的說了出來,甚至是哪裡有一堆大紅花之類,小白竟然也能清楚指出。
唯一的解釋,是小白曾到過這裡。
但,卻又不可能呵,就算是先來查探「五殺野」的六小朱,也不曾深入過,枉論到過「東帝海」。
這究竟是什麼的一回事?
小白帶著大家走了一段路,指著一座山道:「山後,有一間茅舍,前面有一個大花圃,又有個小魚塘,屋內有三間房子,其中一間,窗子向西,日光最盛,只好用藍色布簾遮光。」
實在太可怕了,小白怎可能會知得一清二楚,連這裡有房子都了如指掌?簡直不可思議!
無可否認,小白是天生奇才的大人物,但他可從沒有預知的能力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伙兒匆匆越過山頭,啊,當真一點不錯,果然是有一間茅舍,向西的房間,當真有藍色布簾遮擋陽光。
公主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小白,是怎麼一回事?」
連公主都不明白的話,其它人當然更不能理解。
小白笑道:「這就是我的家!」指著茅舍,嘴角淺露笑容,一句輕鬆的話,卻把所有人都嚇得傻呆了!
小白的家?
小白咧嘴淡淡道:「是爹、娘、妹子笑天算在荒郊種菜為生的家,自小便在這裡長大,在田間捉蛙、摘白菜、跟爹競跑,快樂的兒時仍記憶猶新,那向西的房間,就是我讀書、安睡的私房。」
一步一步的逼近到茅捨去,每一個人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小白所言,小白的老家又怎會在這小島上?
笑三少、初一的鄉間住處,是離開「武國」不遠的郊野鄉鎮,夢香公主未曾去過,但卻知道得很清楚。
「東帝海」這小島上,絕對不會是小白的鄉間老家,但要是有錯,小白又怎會連一草一木都知悉得清楚明白?
愈解說便愈胡塗,公主也亂了思維,連公主也分析不出內里因由,實在太胡小白已走至茅舍前的花圃,笑道:「有人花了好多功夫,把我的故鄉情境,一模一樣的在這裡建成一個重複的,一樹一木,都全然十足相似,哈……恐怕屋內也有另一個小白哩!」
簡潔的解釋,教眾人疑困盡消,原來是有人把小白故鄉一模一樣又重新建設了一個,雖怪小白會一清二楚了。
什麼「世外桃源」,就是小白的故鄉?
這地方的主人,為啥要把小白的故鄉搬來?公主瞧瞧小白,他的表情已告訴大家,他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答案,應該就在屋內。
推開門,小白也不禁搖頭輕嘆,實在好生佩服,笑道:「連每一個杯子,每一張椅子的擺放,都跟我家一模一樣,這位有趣的朋友一定對我認識好深、好深!」
牆上,掛滿了細心繪畫出來的「意畫」,造詣雖未及小白般豪邁奔放,但筆觸倒也相當活潑。
小白也欣賞了一會兒,再走至自己的房門前,陽光從窗外映像入屋內,一個長長的人影投射在門前隔著對外的布門帘上,顯然他們要找的人,就在房內。一陣陣幽香撲鼻,教人好陶醉。
小白笑了笑道:「在內的,我想必定是小白了!」
內里的人也響應道:「終於找來了!」
小白笑道:「我倒也想不起,我原來有個孿生兄弟啊,這當真是天下奇聞。」
人影笑道:「豈敢,豈敢。」
人影由坐而立,慢慢移來,揭曉了,房內的什麼小白,原來是他,俊美瀟洒,神采奕奕,一派丰神如玉的模樣。
只二十來歲,長發束成辮子,飄逸若仙,笑的時候,嘴角兩旁都有迷人的小梨渦,真箇不願把目光移離他五官。
公子向小白一拜,恭恭敬敬的甚為有禮,也絕對看得出來,他對小白是有一種極為尊敬的仰慕。
小白道:「閣下並非中土人士。」
公子道:「對,遠道從異地而來,只因慕名久仰,對小白笑蒼天的大作『文學大錄』,拜讀了七次,唉,天下間竟有如此經典巨著,全書收齊中土文化事項,心血大成,洋洋一整套二十大本,實在是前無古人,后難有來者之不世聖典。」
小白看看案頭,果然就有齊一套二十大本他的舊作「文學大錄」,原來身前人,竟是自己的忠實讀者。
公子再道:「我對此巨著實在鍾情不得了,更因此而決心東來,長居中土,又把名子都更改,稱名號為--天草倉竹夭。」
小白立時哈哈大笑,這個當然了,天草倉竹夭就是他編寫「文學大錄」時所用的筆名,把「笑蒼天」三個字以部首拆開,倒轉來念,便是「天草倉竹夭」了。
這個曾經把病書生氣得半死的名字,眼前異國人,竟就當作是自己姓名,當真是太著迷小白編寫的「文學大錄」了。
公主驚訝道:「原來,閣下便是不凡聖子要找的那個天草太子!」
天草駭然驚呼道;「什麼……不凡聖子已到了中土?」一臉惶惑失措,天草太子忐忑不安的,心中顯得甚是憂慮。
小白道:「他一直在找『世外桃源』,我們也好想知道,他花盡心血來找此地,但卻不見有啥好要的,難道他太愛吃大白菜么?我的家鄉就只有大白菜啊!」
天草嘆道:「這是因為我太敬慕閣下,到過公子故鄉造訪,好想建設與公子一樣長大環境的住處,於是便依樣葫蘆建設而成的『世外桃源』,每一草一木,都花了好多心血。」
「肓同樣的環境,就儘力投入生活,如你一樣起居飲食,領悟智能事。方法好笨,但也真的有效哩!」
「至於為啥不凡聖子必須找到『世外桃源』,對了,就因為這裡多了一些東西,是原來小白你故居所沒有的。」
小白竟然記不起來,道:「是什麼?」
天草太子笑道:「隨我來吧!」帶著大家走到另一間房,房內有一條又粗又長的鐵鏈,一直延伸,綁住一個頭顱好大好大的禿頭少年。少年冷冷瞟了天草太子一眼,便不再理會各人。
天草道:「他便是我好友大頭,也就是滅絕『串矢口十一』的大計主腦,腦袋記住最重要的一切有關詳盡資料。」
眾人相視苦笑,小白、公主突然全身冰冷,一同張大嘴互望,明白了,也太震撼了,可能嗎?
泥小田忍不住問:「究竟『串失口十一』又是代表什麼啊?」
天草淡淡笑道:「小兄弟,你試試把『串矢口十一』的意思重新組織,且看結果如何?」
「串失口十一」,對了,串失口,即是兩個口欠其中,啊,猜對了,他已豎起大拇指道:「真棒!」
大家一同再分析下去,十一,好明顯,便該是個「土」字或「士」字了,「中土」、「中土」,啊,是中土。
滅絕「串失口十一」的意思,就是等於滅絕中土,殺盡每一個國人、族人,都不分好壞,殺個清光。
大家終於明白了。
滅絕「串失口十一」,即滅絕中土,四國四族與及小丙,將大禍臨頭了!——
第十二章桃源聖子到
中土「天法國」的「天都城」「律天殿」內,芳心依著承諾,把那春冰薄帶了回來。
春冰薄受的傷也不算太深,只是這並不表示芳心會得到原諒,她攻「皇京城」
已是第二回,竟又大敗而回。
她完全不能猜出失敗的原因,令伍窮好憤怒。
失敗了,並不可怕,儘力補救,從此不再犯同一錯誤,便不怕以後再敗,必定可以反敗為勝。
但連戰敗的原因也不明不白,便失敗得毫無意義。
芳心想不透出賣他們的,竟然是交易販賣「皇戰烈車」時的「皇馬」,當然就猜不中個中因由來。
伍窮好應該重重責罰,但今暫且不提,因為有客從遠方而來,雖只是兩位客人,卻必須極為重視。
一位把眉毛全剃掉,只在眉心點上兩個小圓點,竟又塗上口紅,整個臉上全是雪白厚粉的四十來歲六尺高個子,一臉嘻笑的趣怪模樣,就是伍窮必須接見的稀客。
他的名字好怪,是拜千戶,來自異國另一片黃土地的使者,身旁還有帶來的禮物--一個人,全身都是管子,身後背有一個大鐵桶,怪模怪樣,一身都是黑色衣衫。
拜千戶堆出虛偽的笑容道:「微臣奉我家主人江川藩王之命,特來晉見中土「天法國』國君伍窮大王,嘻……祝大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早日一統天下,威震五湖四海。」
伍窮冷冷道:「中土與『天皇帝國』的大地相距千里,隔著汪洋大海,鮮有往來,『江川藩國』乃『天皇帝國』的兩大藩國之一,突然到訪,可有什麼要事?」
當中土四國四族爭戰不休時,千裡外的異國「天皇帝國」,卻是一片寧靜、和諧,天皇被奉為天神無異,掌管一切,以下有兩大藩國,分別是「江川藩國」及「神山藩國」。
分屬不同派別的兩大藩國,一直相互衝突、爭戰,但在天皇的鎮壓下已逐漸拋下敵對戰意。
「江川藩國」的武士,稱為「東忍派」,而「神山藩國」的,則名為「西浪派」。
拜千戶突然到訪,明顯是沖著中土的戰亂而來,想在其中有所企圖,並以伍窮的「天法國」為踏腳石。
這股勢力今日只來了兩人,但伍窮已嗅到一種濃烈的殺氣味道,這不知底蘊的「天皇帝國」,一定另有龐大的計劃在後。
拜千戶再咧嘴笑道:「藩王得知中土之大,以『天法國』的伍窮大王最具無敵霸氣,便差遣微臣千里而來到訪,帶來一些好禮物,以助伍窮大王攻打「皇國』,鞏固霸天下不斷擴張的勢力。」
伍窮笑道:「你身旁的禮物,究竟是什麼古怪東西?」
拜千戶笑道:「呵……好玩得很哩,是咱們『東忍派』的『忍士』,藩王說只要伍窮大王攻進去『皇京城』,咱們的『忍士』便大派用途,可為大王作開路先鋒。」
天下間又哪有如此便宜的禮物,明顯的「江川藩王」要借伍窮的力量,拓展在中土勢力,這股從未算計過的力量,突然而來,伍窮也禁不住苦思如同妥善處理。
來者不善,不能好好交往,也許就埋下可怕怨仇。
伍窮笑道:「鬼道子門主,你便上去領教一下『東忍派』的怪異禮物,看看有何奇異吧!」
當日神相召來的「五花八門」中七個門主,只剩下「鬼門」鬼道子及「法門」
神通二人,伍窮的「有容乃大」思想,把敵對的人都收為己用,從此二人便成為旗下重臣武將,為「天法國」效力。
鬼道子拔出他的獨有神兵金錢劍,一躍而上,便向古怪的忍士挑戰。他一直以來也沒多大表現,要得到賞識,在這世代中,便必須顯出過人能耐來,鬼道子好明白這道理。
鬼道子喝道:「請賜教!」隨即揮出金錢劍,一百個金錢組成的劍,突然都鬆脫,疾射向忍士的身上一百個穴道,便是鬼道子的殺著「百鬼拍門」,勁力聚吐,一招殺人。
只一招便殺掉對戰者,才能顯出他的神勇、毅力非同凡響。
在伍窮大王面前一招殺敵,自然威風八面,重重有賞。
原來呆立的忍士,面對一招「百鬼拍門」,很輕易的抬起右手,從肩膀有一條鐵管子一直縛至手腕處,突然爆出一陣炙烈熱氣,火焰爆飛,烈焰頃刻便把一百個金錢包圍住,焚成灰燼。
火舌並沒有停下來,再撲向已呆住的鬼道子,當他感到炙痛狂嘶的時候,臉上、身上,可以燃燒的部分都燒成黑炭了。
好端端的一位高手,不消片刻已變成一塊黑炭,黑炭當然沒有性命,不能動黑炭的面目也為「律天殿」帶來從未有過的震撼。
忍士走回拜千戶的身後,他的任務已完成了。
拜千戶的笑聲此刻比任何鳥鳴禽啼更是刺耳,他笑嘻嘻的合不攏嘴道:「伍窮大王啊,藩王命微臣帶來了五千忍士,每一位都備有『火龍槍』此神兵,真的很有誠意助大王先奪『皇京城』,大王若拒絕我藩王好意,就只好掉轉頭向皇玉郎叩門,跟他聯合好了。」
說得再也清楚明白不過,伍窮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接納「江川藩王」的五千忍士,聯成同一陣線。一是一刀斬殺,結下仇怨。
但兩者的最後結局看來都必然一樣--後患無窮。
拜千戶仍在笑,中土四國四族之外,從此又來了令勢力更形混亂的「天皇帝國」!
在「世外桃源」內,小白等正碰上不可思議的大難題,他們終於明白,為何不凡聖子要千里而來,苦苦追尋「世外桃源」了。
天草太子道:「原來因為我是國家中對中土最認識的一人,『天皇』便命我遠訪中土四國四族,並由過目不忘的大頭,把一切想要知道的戰爭資料,都記在他的腦袋裡。
每一個城的特色,該如何攻破,每一勢力有些什麼出色人物,兵器有什麼缺失,要先殺什麼人,如同利用天險……大頭花了三年時間,已掌握了一切最詳盡資料。」
小白訝然道:「有了這些資料,『天皇帝國』便可進行殘殺的侵略大計『滅絕串失口十一』,以無敵戰船帶來百萬戰兵,攻克中土。」
天草太子垂頭嘆息道:「可是,我遊歷中土后,更深深被中土文化吸引,更加不欲四國四族與『天皇帝國』展開生死決戰,於是便突然動手,把我最要好的朋友大頭綁了起來,只要他回不了『天皇帝國』,資料欠缺,天皇便不可能命『江川藩王』及『神山藩王』帶大軍入侵中土,戰禍危機也就可以消解。」
小白道:「這就是你突然失蹤,建成此『世外桃源』,避開『天皇帝國』搜尋的真正原因。」
天草嘆息道:「但既然天皇已命不凡聖子到此找我,看來『滅絕串失口十一』的大計,已迫不及待要展開了,說不定中土的形勢已開始有變。」
天草太子的算計沒錯,天皇確是已展開了入侵大計的第一步,伍窮就是他看準的第一個目標。
小白突然臉色一轉,立即回身沖向屋外,急道:「好濃烈的血腥昧,戰船停泊處有變,生力隨我來,小小,你留在此保護眾人!」
霎時小白已沖至水道前,生力緊隨其後,朱小小則固守在屋子外,大家都十分了解小白,他如此急速行事,一定已感到大事不妙。
在小白、生力身後,天草太子也追來了,他的輕功可絕不下於二人,而且看來仍未盡全力,功夫顯然是深藏未露。
穿過水道再出瀑布,很快便到了山圾之上,三人向淺灘望去,原來的戰船已被燒得烈火衝天,船的四周都是斷開的「海殺野」族人屍首,看來他們盡都已遭毒手。
但真正令小白們震驚的,是大海淺灘之外,合共有十八條龐大戰船重重圍住,船上都殺聲震天,每條戰船都有過百戰士,看來正準備衝上島去,展開殺戳。
天草太子冷冷道:「不凡師兄,咱們許久沒見了!」
在遠處的另一山坡,雪白的長袍迎風在飄,神俊冷傲的臉龐上有一對懾人心神的眼目正在淺笑,他,不凡聖子來了。
手上,握著一塊木頭,木塊上刻有「世外桃源」四個字。
不凡聖子舉起木塊,冷笑道:「這木塊該是大頭故意留下,讓它在海上飄浮,以圖讓我們尋得的線索吧,『世外桃源』,今日我便要這一切化成灰燼,殺個片甲不留!」
手上吐勁,木塊立時化灰飄飛,殺性已如矢在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