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麵冰心見死不救

第七章 冷麵冰心見死不救

冷月蘭見到白衣少年,像似遇到了救星,臉露喜容,嬌聲叫道:

「哥哥,你沒有來遲,他們是『紅花門』的人。」

她手指著紅衣麗人和高雲岳。白衣少年一眼瞥見到黃秋塵,輕聲問道:

「妹妹,他是誰?是不是跟妹妹一道前來『小野柳居』鎮的人。」

冷月蘭微微一笑,道:

「他姓黃名秋塵。黃相公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大哥。」

黃秋塵目見白衣少年,英年弱冠,身負絕技,心中感到極是震驚,本來黃秋塵以為「煞星手」冷白,是個中年人或是三十歲左右,想不到竟是一位跟自己年紀相似的少年,這時他聽冷月蘭一叫,趕忙站起身子,拱手抱拳說道:

「久仰久仰。」

白衣少年聞聽黃秋塵之名,乃是位默默不見經傳的人,心中微感驚奇,但他這時卻拱手抱拳,朗聲笑道:

「家妹承蒙黃兄一路關照,兄弟冷白於此致謝。」

紅衣麗人和高雲岳在冷白解開冷月蘭穴道后,二人都無動靜的站立一旁,這時只聽紅衣麗人嬌聲笑道:

「『煞星手』冷白之名果不虛傳,出手間竟然辣手傷了本門五位弟子。」

黃秋塵聽得暗驚,忖道:「在剛才一剎那瞬間,難道那五個紅衣大漢會盡喪命在冷白手下嗎?」他轉首向廳外一望。只見樓梯口那個大漢,軀體僵硬橫豎地板上,一動也不動,顯然皆遭了毒手。

「煞星手」冷白呵呵輕笑道:

「客氣客氣,若我晚來一步,家姊也要魂歸西天了。」

紅衣麗人道:

「你來了難道就能夠保得她安全?……」

語音中,紅衣麗人右手輕撩長裙,舉步一跨,疾欺了過來,左手指塵一招,「揮塵清談」斜斜指擊冷白面前。

這一招,施展真有如在揮掃地上灰塵一般,毫不見半功力,塵尾軟綿綿的,但「煞星手」冷白,卻臉色驟變。

驀在此時,突見紅衣麗人左腕一沉,那柔細的馬尾,倏地暴散了開來,根根豎立如針,戳刺冷白的胸間十數個要穴。

好個「熬星手」冷白,早就看出這一招的厲害,塵尾曲緩變疾的剎那,他身軀有如行雲流水的左閃了出去。

紅衣麗人在這一招落空,右手五指疾如電閃,橫里抓出。

「煞星手」冷白目見她瑩玉閃光的五指抓到,倏地一跌食、中二指,點向紅衣麗人右手脈門。

紅衣麗人輕嘆一聲,掌勢倏沉,由抓變成點擊,反向冷白右腕脈門要穴點下。

這一式變化突然,兩人的動作,又都快得異乎尋常,『煞星手』冷白微驚之下,只得由指變掌,橫向紅衣麗人手腕猛切。

但見兩人掌指翻轉,忽升忽沉,倏息間已對拆了五招。

這五招變化迅速,招招間不容髮,攻拒之間,各盡奇奧。

激斗中,實聽黃秋塵急聲叫道;

「冷兄,注意她『鎖魂腿』!。

語音剛落,突見紅衣而人一腿踢出。

玉腿破裙踢出,勢如閃電,肌膚瑩光,玉腿裸程,躍目生花,這一腿奇奧至極,事先都無發腿的跡象。

要知武林中人交手,無論武功多高,若要變勢發招,在事先都有一點跡象露出,譬如一個人要發拳,首先肩部便要動,發腿,腰部則沉,所以敵方才能臨機閃避,若是招式能夠在毫無跡象顯示中擊出,那麼對方縱是事後發覺但已經太慢了。

煞星手冷白在黃秋塵喝聲:「注意!」之時,他心頭一震人已左旋了出去!

雖然冷白這反應極恰恰,但紅衣麗人這招「鎖魂腿」,乃是『紅花門』唯有的絕腿。

煞星手冷白只感右肩骨節一陣火辣劇痛,整個人被紅衣麗人『鎖魂腿』踢得巔出四五步,「碰」的一聲,身撞牆壁之上。

好在冷白內功深厚,所中肩部又不是要害,鎖魂一腿便沒鎖了他的命,但是冷白站穩身子時,冷汗已經夾背直流,如果不是黃秋塵事先警告,閃避稍慢這一腿被踢中咽喉,或胸部那一個要害,自己縱有十條命,也要盡喪她這一腿之下。

想到此處,冷自驀然憶起黃秋塵如何會事先知道紅衣麗人要發這一腿?

紅衣麗人也是為著黃秋塵叫破她武功招式,感到驚駭萬分,媚眸獃獃望著黃秋塵,所以沒有乘追勝擊冷白。

高雲岳和冷月蘭,也為黃秋塵一語,感到驚愕!

客廳中一時鴉雀無聲,靜得金針落地,都可耳聞。

黃秋塵這時被紅衣麗人那雙媚眸,看得心中暗自嘀咕道:「如果她轉向自己攻擊,我一招也接不住。……」

突然紅衣而人長長凄嘆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

「萬沒想到朱師姊,竟會將本門絕技傳授他人。……高師兄,咱們走吧,我現在有件要事跟你商量。」

藍衣中年大漢高雲岳,自從走上閣樓,他始終凝立在旁,這時聽了紅衣麗人的話,轉首望了黃秋塵一眼,欲言又止,轉身和紅衣麗人雙雙離去。

冷月蘭本要攔截二人,但聽冷白低聲說道:

「妹妹,讓他們去吧!」

冷月蘭心中感到非常奇怪,她素知哥哥在江湖武林中,以很辣著名,今日如何甘願讓敵人輕易離去,於是問道:

「哥哥,你受傷了嗎?」

冷白哈哈一笑,道:

「這一點傷算得什麼。……」突然他臉色一沉,莊嚴的說道:

「其實,今日若非黃兄出言指破那一腿,我真要喪命腿下,本來我對於『紅花門』的武功,心存懷疑,當今年看來『紅花門』真不可忽視。……」

黃秋塵看著紅衣麗人離去,心中感到極是迷惑,他不知二人如何會這般輕易放過自己,難道紅衣而人為自己一言二語驚?……

不錯,紅衣麗人確實為黃秋塵點破那上招腿法所震驚,因為黃秋塵指破那招腿法,是在紅衣麗人尚未發出之前指破,這種能耐,證明了黃秋塵對於『紅花門』武學造詣頗深,所以紅衣而人誤以為黃秋塵是她師姊得意傳徒。要知冷麵娘朱嬌鳳在『紅花門』中,是唯一的傑出高手,當年紅衣麗人的武學,大部份是冷麵娘代師傳授,所以紅衣麗人自忖,以自己武功大概無法制服黃秋塵,因此自身引退。

其實紅衣麗人那裡知道黃秋塵當今功夫全失,縱然他擁有『紅花門』的武學絕技,但也無法擋拒紅衣麗人輕然一擊。

黃秋塵聽了冷白的話.沉然說道:

「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精奧博大,不下於中原九大門派正宗源流武學,而且奇詭之處,更有獨步天下『武林奧妙。」

「煞星手」冷白聽得微微動容,說道:

「黃兄指正的是,但根據武林傳說,自從紅花鬼母一脈武功,在百年前分裂為『紅花門』在江湖武林上一厥不振……」

黃秋塵聞言暗忖道:「關於紅花鬼母一脈的武功淵源,自己知道得很少,今日若和他談論這些事,定會演出洋相。」

煞星手冷白,看黃秋塵沉默不語,不禁呵呵一笑,道:「到現在兄弟還沒請教黃兄師門,單看黃兄英懷若谷,斂技不露,尊師定是武林先賢。」

黃秋塵苦答道:「在下恩師之名,說出來定然使冷冕失望,不說也罷。本來在下剛才要拜辭令妹,巧遇『紅花門』的人前來,現在貴兄妹久未唔面,定有要事相商,在下只好於此告辭了。」

煞星手冷白聽黃秋塵說是要走,似感一怔道:「黃兄不是已經下榻此地嗎?」

只聽冷月蘭嬌聲道:

「黃相公,我看那紅衣麗人和高雲岳定然還沒離開『小野柳居』,你此去走極當危險,不知你要去那裡?」

黃秋塵這時已走到樓梯口,回頭說道: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茫茫天涯,皆是我去處,冷姑娘今日相護之恩,黃某若有三寸氣在,定當日報。」

冷月蘭和黃秋塵的答話,聽得使冷白不明所以,他見黃塵當真要走,急步走到樓梯口,朗聲說道:

「黃兄若真要走,也不必急在一時,兄弟今日承蒙指點相助,浩海深思,還沒報謝,怎能讓黃兄這般離去。」

黃秋塵道:

「微薄小事,何足冷九掛齒言報,隆情盛誼,在下只有心領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黃秋塵轉首走下閣樓,「煞星手」冷白還要堅持留下黃秋塵,突聽冷月蘭幽幽說道:

「哥哥,你讓他去吧!他走不遠的。」

煞星手冷白回頭望著冷月蘭,問道:

「妹妹,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此人身負絕技,而且是個剛剛出道江湖的人,如咱們能將他招羅住,豈不是一大臂助。」

冷月蘭突然一聲清脆嬌笑,道:

「哥哥,你向來機智絕人,眼力銳敏,但這次卻走眼了,他現在乃是一位毫無半點功力的人……對於咱們在『小野柳居』爭鬥『伏虎劍』已無臂助。」

煞星手冷白愈聽愈不明,問道:

「妹妹,你的話,聽得令人更覺糊塗,你何不慢慢說清楚。」

於是,冷月蘭將自己遇到黃秋塵的經過,全部向冷白敘述出來。

且說,黃秋塵走下閣樓后,快步走出『凌雲波』客棧,這時華燈初上不久,鎮中街道行人如鯽魚過江。

要知「小野柳居鎮」,雖然是座小鎮,但因他面臨江水,背棲青山,天然野柳如姻,風景幽雅,由各城市慕名而來的遊客,卻是不少,尤其是在這人晚時分,各地遊客租艇游江,將這鎮點綴得酷似杭州西湖夜景,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商女笙歌輕樂。

黃秋塵目見小鎮奇景,心中暗暗感到驚訝,緩步向渡口行去,突然一艘遊艇的舟子,呼聲叫道:

「喂!這位相公,是不是要游江觀柳,請搭此舟如何?」

黃秋塵聞聲心中突然一動,道:「自己此行是尋回生草胡聖手療治經脈殘傷,著今何不請問一下舟子,看『千草澤』是在那個方向。如在這附近,自己就是星月赴赴向胡聖手求醫……」

想著,他拱手向舟了笑問道:

「這位見台,請借問一聲,去『千草澤』的路怎麼走法?」

那個舟子聞聽黃秋塵問起「乾草澤」像似怔了一怔,雙眸如電也似的在黃秋塵身上掠掃了一遍,說道;

「相公,『千草澤』島附近,礁星蘿羅棋布,而且隱有幾急流旋渦,就是『小野柳居鎮』遠近漁民,也極少到那邊捕工撈,不知相公去「千草澤』什麼?」

舟子這番話,已經說出「千草澤」,原來是個人跡罕至的島嶼,更講出它就在「小野柳居」附近。

黃秋塵聽得心中大喜,跨步走上遊艇,說道:

「不知兄台能否將我載到『千草澤島』,你要索多少代價,我盡付給。」

舟子聞言雙眸突然暴射出一縷精光,淡淡說道:

「相公,我勸你最好不要去『千草澤。」

黃秋塵本來都沒留意這位舟子的臉容,這時雙目和那舟子眼光接觸,不禁自心驚,忖道:「他的眼神,怎麼這般銳利,竟像似一個內功高手……」

想到此處,抬目仔細打量了舟子一眼,只見他是個三十歲年幻的漢子,膚色黑得發紫,身材矮胖,眼神利,顯得極是精悍機警黃秋塵遲疑了片刻,輕輕嘆一聲,說道:

「兄台如不敢載渡『千草澤;,恭請能將遊艇租憑,讓我徑自去千草澤如何?」

舟子突然舉步向艇尾走去,喃喃細語道;

「為利所惑,執迷不悟,死有餘辜……」

說話聲中,他已解繩開艇,順著江流馳去!

黃地目見舟了願意搭載自己去「千草澤」,心中暗喜,於是他凝土船頭,眼望煙波浩瀚,帆影千世,這艘遊艇漸漸遠離了渡口。

他眼望滾滾流水,默不作聲,但心中卻千頭萬緒,想起十餘年前青城山下慘酷的遭遇……直至今日慘況,感到上蒼對自己顯得太不公平了。

今日前去「千草澤」,是否能如願以償,得到回生草聖手的療治殘傷?

現在自己所祈求的,就是能夠治好內傷,然後著力調查家父血案,他想自己居然已知家父被殺是為那柄「伏虎劍」而起,那麼多人如瘋狂般的覓尋那「伏虎奇劍」總有一日遲早會遇上兇手。

說不定兇手,就是今日搜尋「伏虎劍」下落的那些武林中人。

此刻遊艇,已經在江中,碧水孤舟,冷冷清清。

倏地,遊艇已經停止了行馳,黃秋塵一怔回頭,不知何時那舟子已站在自己身後數尺,雙眸中露出於般駭人的冷焰。

黃秋塵在這剎那間,已經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認為這舟子是個江面上的強盜,要動持自己的財寶。

當今自己全無半點功力,大概也無法敵抗這個毛賊,唉!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黃秋塵暗暗悲嘆著,但雙目卻注視著這個舟子的舉動,他想:縱是引動傷脈複發,也要一舉將舟子擊落水中。

舟子眼見黃秋塵雙腳不丁不八,倏然凝立的姿勢,心頭料感一震,原來他看出黃秋塵這種立姿,乃是武學中一招極端絕奧的「仰星踏斗」守勢。

這招仰星踏斗,能夠防守任何嚴厲的攻擊。

舟子突然冷冷的說道:

「閣下今日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沉溺江底,二是報出你的來歷名號。」

黃秋塵聽了他的話,暗暗皺眉忖道:「聽他語氣,竟然不是出江洋的強盜毛賊,他要問自己的名號作什麼?」

黃秋塵聲說道:

「我姓黃名秋塵,倒不知停舟於此作什?」

舟子聞聽黃秋塵名字,不禁緊皺起了眉頭,他見黃秋塵擺出那招「仰星踏斗」之式,本以為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那知這名子卻陌生得很。

舟子陰惻側的一聲冷笑,道:

「閣下前去『千草澤島』敢是為著那柄『伏虎劍』?」

黃秋塵聞言暗自「噢!」了一聲,這時他已知道舟子,竟然是個江湖武林人物,同是為搜尋『伏虎劍』而化妝潛伏」小野柳居鎮」,臨視各路武林人物,阻擊前去「千草澤」的人。黃秋塵暗暗想著,突然臉露笑容說道:

「『伏虎劍』雖然是江湖武林瘋狂爭求的寶物,但我卻認為它極是不祥,我前去『千草澤』島,並非是為尋那柄『伏虎劍』兄台請勿誤會了。」

舟子聞言微感一怔,道:

「不然閣下到『千草澤』幹什麼的?」

黃秋塵道:

「我是尋找當代名醫回生草胡聖手而來的。」

那個舟子聽了黃秋塵的話,臉上更露出一絲迷惑之,沉吟了良久,他才說道:

「閣下尋找我恩師有何要事?」

黃秋塵聽得心中大喜,問道:

「兄台是胡老前輩的高足?!唉!在下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兄台尊諱如何稱呼?」

原來這個舟子,正是回生草胡聖手的傳徒。要知胡聖手對於『伏虎劍』潛藏於『千草澤』的消息,早就有所耳聞,他對於這秘密,感到又驚又喜。驚的是昔日冷麵娘朱嬌鳳將「伏虎劍」潛藏「千草澤」,他竟然都沒察覺,喜的是:「伏虎劍」既然藏在「千草澤」,當然「千草澤島」隱居之地,那麼此劍就歸自己所有。

因此胡聖手在得了那消息之後,立刻派遣自己弟子,潛伏「小野柳居」暗中監視為那「伏虎劍」而來的武林人物,順便狙擊他們。

黃秋塵竟然湊巧的搭乘到胡聖手徒弟的遊艇。

胡聖手的徒弟,這時見黃秋塵仍沒說出何事,不禁皺眉道:

「在下姓洪,單字傑。」

黃秋塵輕聲笑道:

「洪傑兄,想不到這般巧合,那就請洪兄弟帶前去拜謁尊師。」

傑聽了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真是對不起,家師已經有二十年不見外客,黃兄沒有道出一個原因,就要會我恩師,未免太魯莽了。」

黃秋塵心中一怔,暗道:「鐵木僧曾經囑咐,叫我提出他的名號……於是,黃秋塵笑說道:

「洪兄,在下是接受青城修劍院鐵木僧前輩指引,前來懇求尊師療治在下殘疾。」

洪傑聞到「鐵木僧」之名,果然臉上動容,語氣稍為緩和的問道:

「那麼黃兄,是否帶有鐵木前輩的信物?」

黃秋塵聞言一呆,但他隨即一笑,道:

「鐵木們老前輩,可能是忘記了給我信物,不知洪兄否折中一下。」

洪傑臉有難色,沉吟了片刻,才說道:

「家師最近曾經下令不見任何外客,但閣下是鐵木僧老前輩指引而來又當別論,不過,黃兄沒有鐵木僧老前輩信物,那我就無法做主了……」

說到此處,他略微頓了一頓,接道:

「就這樣吧,我先行將你載到

『千草澤島』,但必須留於船上待我稟過家師,看他老人家要不要見你,如不接見,我立刻替你仍載返『小野柳居』。」

說罷,洪傑也不管黃秋塵意見如何,轉首回到舵旁,揚帆破浪疾馳。

其實,黃秋塵這時又有何話可說,他感到自己今後命運,完全系在胡聖手的喜樂性格之下,如果今夜胡聖手心情不樂,避不接客,那麼自己也就完啦!

所以黃秋塵這時臉上籠罩著一層愁容,獃獃凝立船頭。

不知過了多久,突聽洪傑在船尾叫道:

「黃兄,船已馳進激流,不要站在船這緣。」

語音剛落,黃秋塵只見遊艇衝浪前進,快速如電,這突如其來的加速,差點便黃秋塵站腳不穩,趕緊移坐船艙。

這時洪傑臉色凝重,他雖然沒有搖它,但遊艇卻如同奔馬一般,快苛殞星流矢,黃秋塵感到驚異萬分,不知遊艇為何驟然這般快速。

原來「千草澤」附近有數道激流渦,這時遊艇是馳在流回千草澤的激流之上,所以不需要搖櫓,遊艇就會順著水流疾進。

不過,這需要熟悉水流的人,才敢馳在激流上,或著稍一不慎,遊艇衝進旋渦,便會船沉人亡。

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一座孤島已經在望,這時遊艇整速度也漸漸緩慢下來,駛進一隻見兩面石壁對峙,岸上四周都是斷崖懸壁,中間一片狹長的平地,綠陰深處,是那綿綿峰巒丘嶺,這是一座極偏僻,人跡罕至的小島嶼。

洪傑輕把著舵,繞著右面一道峭壁緩緩靠上邊岸。

遊船剛剛馳靠上岸,只聽峭壁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低沉聲音,問道:

「洪傑,你帶了什麼人前來。」

黃秋塵聞聲暗驚,忖道:「那是什麼人,眼睛這般犀利,船剛進岸,對方竟能在夜間辨認出人是誰,而且又是距離十餘丈高的峭壁。」

黃秋塵抬頭望向峭壁,但上面卻黑厭厭毫無半個人影。

洪傑聽到喝問之聲,立刻拜伏船間,恭聲說道:

「稟告師父,弟子在『小野柳居』上遇一位青年,說要拜見師父……」

洪傑的話,尚未說完,峭壁間已傳來那冷如寒水也似的聲音,喝道:

「洪傑,我不是告訴過你嚴禁任何人來『千草澤嗎?』」

黃秋塵聞聽他們之語,已知那峭壁上的人,下正是那息隱江湖武林的神醫,回生草胡聖手,於是趕忙恭恭敬敬的向峭壁上行了一禮,說道:

「敬稟胡老前輩,晚輩黃秋塵因身羅殘疾,經青城修劍院鐵木僧前輩背景引,前來懇求前輩高抬貴手,療治晚輩殘傷,再造浩深恩,晚輩將沒齒難忘。」

黃秋塵這一番話,已經誠懇的說出來意,他想胡聖手定會婉轉的答覆,那知峭壁上的胡聖手,卻冷冷的輕哼了一聲,道:

「我拖欠鐵木僧恩惠,只單對鐵木僧償還,你我素味生平,如何敢來求我替你療傷。」

這句話,聽得使黃秋塵一呆,他作夢也想不到,胡聖手竟然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如果以黃秋塵往日的性格,他聽了這番話,就會掉頭就走,但是今是他身負血深仇,含怨待雪,十餘年浪跡天涯,所遭受的冷漠歧視,他已經都忍得下來,何況現在,於是黃秋塵哀聲懇求道:

「胡老前輩,如你老人家今日援手相救,晚輩來世結草銜環,也要報答再造之恩,我求求你老人家醫德浩蕩……」

回生草胡聖手,已冷冷截住他下面的話,喝道:

「好小子,你羅索什麼?不治,就是不治,你縱然在此跪拜三日三夜,老夫也無動於衷。

洪傑,你立刻將他帶回『小野柳居』。」

黃秋塵這時完全絕望了,突然胸中燃起一縷無名怒火,喝聲罵道:

「胡聖手,你是不是人?或著怎麼天生你這種冰心鐵石心腸……」

洪傑在旁聽得臉色驟變,喝聲道:

「黃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無理對待我恩師。」

喝聲中,洪傑一拳猛向黃秋塵胸口搗來。

黃秋塵一時閃避不及,「呼」!的一聲,洪傑那雙如同鐵石般的拳頭,重重的擊在黃秋塵胸口。

黃秋塵只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一股鮮血由他嘴噴了出來,雙肩一陣搖幌,跌坐甲板之上。

洪傑對於自己一拳能打中黃秋塵,似感到極端意外,原來他在江心中看出黃秋塵擺出那招「仰星踏斗」絕學,已認為他的武功極端絕高,那裡知道黃秋塵會避不過這招,「黑虎掏心」一拳。

這一拳幾乎將黃秋塵的心膽震斷,只見他雙眼白珠上翻,呼吸急促,臉上肌肉一陣痛苦抽搐,跳動。

這情形,雖然還沒死,但已經離死不遠了。

驀地里,峭壁間如同天仙下界,緩緩墜落一個穿著白麻衣的老人。

只見他腰間縛繞著三圈草繩,臉色蒼白,恍以剛由冰天雪地中出來的冰人一般,冷得毫無一點生人氣息。

不問可知,這人就是枉稱濟世神醫,回生草胡聖手了。

洪傑見了胡聖后,滿臉驚慌的說道:

「師父,我……我罪該萬死,竟將他擊斃。」

回生草胡聖手那雙駭人的霜刃冷電,微然一揚,往生死邊緣痛苦掙扎的黃秋塵臉上一看,淡淡說道:

「這是他自己尋死,可怪人不得。洪傑,你怎麼這般不知時務,師父當今為著搜尋那柄沉藏『千草澤』的『伏虎奇劍』已經嚴禁任何人前來『千草澤』,縱然今後鐵木僧親自而來,為師也會將怎麼辦,你如何這樣糊塗。」

洪傑聽到師父的責罵,撲伏地上叩頭說道:

「師父在上,洪傑知罪,敬請師父賜以一死!」

回生草胡聖手,冷然說道:

「你起來,為師這一次不處罰你,但下次若再犯,你勿怪為師絕情義將你處死。」

洪傑如釋重負,站了起來,恭聲說道:

「謝謝師父不罰之恩。」

回生草胡聖手,瞪了洪傑一眼冷冷問道:

「你今是在『小野柳居』已發現有什麼動靜沒有?」

洪傑戰戰兢兢的說道:

「稟告恩師,『小野柳居』今日突然增加了許少不明來歷的江湖武林人物,看來『伏虎劍』潛藏在『千草澤』的秘密,已經傳遍江湖武林,就是他也知道這機密。」

洪傑手指著甲板上的黃秋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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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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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冷麵冰心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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