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我的過分

第一回 我的過分

張誇一聽,臉色灰敗,抄走八把飛刀,各置入衣內,穿起昔日他偵辦案件的大褸,戴上帽子,便要出去。

「你這樣出去等於送死,」方心如說,「他們正等著你去。」

「所以你不要去。」張誇悲哀中帶有幾分悲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阿KAM我是一定要救的。」

「不入虎穴,也未必就不能得虎子,我們還可以引虎出洞呀!」方心如仍是力阻。

「可是阿KAM在他們手中,刀柄是操在他人之手啊!」

「誰說的!飛刀在你的手裡,」方心如蹙眉道,「我們唯一的弱點是槍彈火藥不足。」

「方姊,實不相瞞,這些日子來,我們又偷偷的去當飛賊;」阿珍囁嚅地說,「你先不要生氣,好不好?」

「什麼?!」方心如幾乎叫了起來。

「所以我們才有七把不同性能的手槍,輕手提機槍也有一挺;」阿珍補充道,「這都是黑吃黑吃回來的。」

方心如為之瞠目:「你!」

「不止珍姊,還有我們,」MIMI又也怯生生的說,「還有兩枚手榴彈,信號槍呢!」

「嘩,」游白雲咋舌:「去打越戰不成?!」

張誇搖首,「實在是太過分了。」但旋即又說,「對過分的人應該用過分的法子。」

方心如忽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請你也要忍耐我的過分。」

張誇一怔:「你的過分?」

「我見跟李大鱷之生死斗遲早難免,所以動用了你的屬下,也是我以前的手足──李一直和張一橫,抓了一個人來──」方心如頓了一頓,「游白雲,你去叫一直一橫把人帶出來。」

阿珍心急:「到底是誰?」

「太子李,李年鷹;」方心如嫌惡的說,「這人前些時候,頭部受傷,但剛才好了那麼一點,即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還想強暴一個女學生,結果落在一橫一直的手上,他們先把他押到我這裡來……」

張誇無法苟同:「這怎麼可以?警務人員豈可……」

「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可是我一定要這樣做,」方心如指揮若定的提醒他:「若我不是這樣做,現在,我們的罩門就在人家手裡;可是我這樣做了,皇牌卻落在我們手裡。」

「他若要用阿KAM來威脅我們,我們手上有李大鱷的心肝寶貝,輪不到他凶;」方心如胸有成竹地道,「對付惡人就是惡鬥惡,而且還要不怕惡鬥。」

這時,李一直和張一橫把李年鷹連拖帶拽的推了進來。

太子李早已嚇得臉無人色,恰如一隻斗敗了的癩皮狗──他頭上還包紮著紗布。

「瞧你這種人!」阿珍鄙夷的說,「貪花不要命,打破了頭還沒好,就作這種喪德事!」

李一直冷笑,「他不作惡,哪會落在我們手裡?」

張一橫嘿笑:「他嘛,現在是我們的本錢了。」

這是,電話鈴忽然響了。

方心如說:「可能是李大鱷的來電。」

她去接電話。

「喂。」

「阿KAM落在我們手裡。」

「我們手裡也一樣有人。」

對方靜默了一會。

方心如似靜制動。

對方果然發話:「咱們換人。」

「好,」方心如說,「不過我鄭重聲明,我們的人要是破破爛爛,你們的人也一樣會七零八落,就算他身上只多了一個洞,我包準我們手上的東西至少有兩個洞。」

「你們不會報警吧?」

「如果警方有能力解決我們的事,我倒是很樂意報警。」

「那好,我門就私、下、解、決、生、死、無,怨!」

「不過,我還有條件。」

「說。」

「不許帶槍炮,人只限十個。」

對方又緘默。

「怎樣?」

「槍炮可以不帶,人卻來多少是多少!」對方沙嘎的乾笑,充滿挑釁的味道:「怎麼?你們人手不夠?」

「我量你們也非恃眾行兇不可;」方心如一點也不動氣:

「不過,你們人多,我們不怕。」

「好,地點和時間?」

「地點我定,時間你定。」

雙方很快的交換了時間和地點,就收了線。

「擺明了,」方心如說,「開戰。」

「哎呀,我們不帶槍去,很吃虧的!」阿珍嚷道,「我們手上有的是槍彈。」

「我明白小方的用意。」張誇沉著地說,「如果要比槍炮,他們人多,而且裝備齊全,一旦動上了傢伙,很難憑實力取勝──還是不如大家都不帶的好。」

「還是你知我的心意。」方心如嫣然一笑,「不過,我也不是完全不帶的意思……」

張誇恍然:「你的意思是…」

方心如點了點頭,眼光落在太子李的身上。

李年鷹茫然。

眾人各自換上戰鬥的裝束。

張一橫、李一直、阿珍、游白雲等人,換上當日做飛賊時的戰衣,風姿抖發,感慨良深,他們和昔日戰友再赴戰場,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方心如換上勁裝,英風凜凜。

張誇穿上風褸,斷袖曳過一種英雄落難的凄涼。

MIMI本來也要跟去,方心如不準。

「你年紀輕,不要冒險;」她叮囑MIMI,「萬一我們有什麼意外,你跟你的朋友好好看顧酒樓吧。」

MIMI噙著眼淚,目送他們遠去,很有一種「易水蕭蕭西風冷」的況味。

然後她回到屋裡,咬著下唇,像要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

她終於拿起電話,拔了號碼。

對方「喂」了一聲。

她遲疑了一陣,才說:「阿COOL……?」

方心如已安排好大隊的陣勢,各自乘不同的交通工具出發。

「人生里有些戰鬥,是不能不應戰的;」她在風中感慨的說,「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回來時的人數就像去的時候一樣。

在屋裡,MIMI放下了電話,又急躁的敲著桌子,終於忍不住又撥了另一個電話。

她撥給SOSO。

SOSO正在跟GIGI和CICI等聽音樂,聽是MIMI的來電,便叫她一起過來玩。

「不可以呀,」MIMI情急的的說,「方姊她們……」

方心如、張誇、李一直、張一橫、游自雲、方巧爭等押著李年鷹已到了郊外的一間廢棄破屋子裡。

方心如手裡有一把刀子。

刀子橫在李年鷹頸上。

一進屋,他們就看見李大鱷那一干人。

至少有三四十人。

其中包括一身黑衣、冷臉無情的MR.COOL,還有文膽司空神經,以及阿炳、長臉漢黑仔花衫飛、刀疤紀等人,還有兩個女流氓。

刀疤紀手上也有一把長刀,對準阿KAM的後頸。

阿KAM的嘴巴,雖跟太子李一樣,給布條塞著,但眼睛霎個不停。

張誇點點頭,向他示意,要他安靜下來。

李大鱷一副「大吃小」的樣子:「怎麼,來的人這麼少呀!我們至少可以十個打你一個!」

方心如淡淡一笑:「兵貴在精、不在多。」

「不管多少,」李大鱷仍咬著雪茄,「只看實力,你要怎麼個玩法?」

方心如直截了當:「先看你們守不守信諾,才放人!」

「好,你們派兩個人來搜我們的身,」李大鱷也爽快他說:「不過,我們也叫兩個手足來搜搜你們的身。」

「就這樣辦!」方心如說:「搜身的一男一女!」

MIMI再掛下了電話。

她終於忍不住,下定了決心,衝出門外,上了機車,風馳電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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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火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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