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刀的劍影

第二回 刀的劍影

陳小欠。

他一出現就殺了殺手書生白蘭渡。

──而且還救了龍舌蘭。

「女子殺手」白蘭渡一中劍就死,人也跟著萎倒,咕嚕一聲,沉於潭中,他一倒,龍舌蘭也跟著軟倒,也要滑入潭裡。

小欠一手執住了「女子刀」,一手扶住了她。

他扶著她之時,只聽她「咿」了一聲,她本來連啞穴都給封制了,作不得聲的,顯然小欠在扶她的同時,已解開了她的穴道。

小欠看著她。

也看著她臉上的疤。

但他的話卻是對鐵手說的:「有人說,一個漂亮的女人足以換一座江山,要是我,一塊磚頭也不換,何況是手指。」

他說到這兒,把那把翠金小劍往龍舌蘭手心一塞,疾而不亂的說:

「這是你剛才借我的劍,我替你殺了他。劍還你。我不欠你的劍,也不欠你的情。」

龍舌蘭正想說什麼,小欠已忽叱了一句,「鐵兄。」

他手一抬,已把龍舌蘭平空托起。

龍舌蘭沒料到這小欠會突然推走了她。

鐵手也沒想到陳心欠會突然把龍舌蘭推給他。

他馬上接:

──用盡他一切的溫柔、輕柔去接他,那力量比用指尖去撫摸自己的眼球還輕,比第一次以唇去尋找愛人的唇還柔。

他接住了龍舌蘭。

受傷的龍舌蘭。

──臉上還淌著血的龍舌蘭。

還有她玉靨上仍遺留著這一晚永不磨滅的刀的劍影;心的傷痕。

然而,小欠卻在這瞬刻間做了許多一點都不輕柔的事。

他的劍已還給了龍舌蘭。

他手上卻有一把「女子神刀。」

他在水裡疾行(可怕的是,他在水中/水裡/水上竟行比陸上還快!這若無絕高的泳術是絕對辦不到的,但泳術極高明的人也一樣不成,除非還有極高強的內功,那麼,豈不是說,他的內功、泳術、還加上劍法和刀法,都同樣高絕了嗎?),一下子,已到了那些爬到岩上的、爬上岸的、甚至在水中載浮載沉的殺手們那兒去。

然後他每見一人,即發一刀。

刀光未起,殺氣大生。

刀光一閃,快得讓人來不及閃/躲/退/開或招架,只來得驚了一艷。

刀光過處,只剩寂寞。

──還有又一條人命隨血光暴現而逝。

陳心欠眼也不眨。

過一處,出一招。

見一人,斫一刀。

刀光如劍。

寂寞驚艷。

他斫出了十刀。

倒下了十人。

十名殺手,盡落水中。

血使夜晚的潭水更深邃。

他不眨眼。

不皺眉。

步伐不停。

不止。

──連殺十人,無一人能還他一招半式,他也不停下來、歇一歇手、喘一喘氣。

所以當鐵手接下了龍舌蘭之際,他已利用這短短的瞬間,連殺了十名殺手,然後上岸,走到澗上,向狗口殺手迫進。

他只一個人。

一把刀。

身全濕,眉很黑,目光很亮。

他手裡的刀,也雪而亮,像一個崇拜依順他的女子,緊緊的給握在他手裡,又緊緊的依附在他身旁。

狗口殺手屈圓可嚇傻了。

也嚇瘋了。

小欠卻仍直向他走來。

迫來。

他像一開始走,便永不止歇。

永不回頭。

也決不收手。

也不知怎的,狗口和尚竟似給這種精神氣勢懾住了。

他想拔腿就跑。但卻拔不出,跑也跑不了,甚至連自己的腿也忘了在哪裡。

──剩下的那十名殺手甚至比狗口更驚懾。

小欠可不猶豫。

他手中有一把女子刀。

──這刀還剛傷了一名美麗女子的臉。

他反手打掉了自己的氈帽。

露出鋒芒畢露的眼。

他好像在看人,又不像是在看人,他像是有看人,又像看的不是人。

他長發披腕。

直行。

迎風。

東風吹。

飛瀑寒。

刀鋒冷。

──人情更惡。

像他這種人,一開始就不回頭,一出手就不收手,人家是不見不散,他是不死不休。

就在此時,只聽鐵手嘆了一聲,輕輕說了一句話:

「──小兄弟又何必迫人於絕、殺人不饒。」

這一句話說得雖輕,但卻重逾千鈞。

因為這話是鐵手說的。

別人說的話,陳心欠可能不聽,也聽不進去。

但鐵手的話他不能置若罔聞。

所以他頓住,回了一句:

「你剛才給了書生兩隻手指,他就會真的放了龍舌蘭?你現在要饒了狗口,他就會痛改前非?告訴你,西方殺手說你的缺點,可全說對了:你確是位老練的名捕快,卻是個幼稚的江湖人;人說啥你信啥,你還不如去當個寺中觀里的廟祝、解簽人!」

就這麼一句話間,小欠的氣勢已泄。

狗口立時拔足便跑!

──有機當逃直須逃,莫待無機走絕路。

狗口返身就走。

但他背後有人。

有人正等著他。

他一轉身:他就出手。

出手一掌:

只一掌,已排山倒海,排雲裂濤而至。

向他出手的人是另一位更老練精明的捕快:

老練的人擅於忍耐。

精明的人善於等待。

──忍耐與等待,本就是成功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現在陳風可等到了。

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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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戰天王之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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