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捉刀

第三回 捉刀

巴巴子乍聽怒叱:「胡說!」

回家家也怒喝道:「放肆!」

查天王卻似不與鐵手計較,拖著牛鳴似的鼻音洋洋懶懶的吩咐道:

「下一個。」

馬龍盯著那鬢髮蒼黃的駝子,道:「你也該死。」

那駝子沒有作聲。

他甚至沒有再看馬龍一眼。

馬龍戟指道:

「你也趁洪流滾滾滔滔之時,就在那兒偷襲行弒,搶掠殺戳,犯了江湖大忌。」

那駝子的眼神看來像一頭會思索的狗。

老狗。

他說話的語音很低,說話的方式也很沉,話也說得很慢,但都是直認不諱:「我是犯了-江-湖-大-忌,其實江湖百無禁忌,我只是犯了你們的忌。」

馬龍震怒道:「好,你倒是認了罪。」

然後他袖手望向查天王。

查天王頓了頓,語音濃重的下令:「既然知罪,那就伏誅吧!」

鐵手道:「慢──」

但查天王令出如山,他的語音一落,他的手下已下手。

刀光又起。

刀光很美。

像一片雲。

似一場夢。

「天狼刀」巴巴子居然把這一刀砍得很有感情。

這才可怕。

刀是利器。

──它砍得越有感情,便越有殺傷力。

一如愛情:──越是如生如死之情,越要付出生死代價。

像刀這樣的兵器,一招飛出,還帶著些許深情,難道是叫他擊「愛情」敵人的身、心、咽喉還是頭?

──那麼,如此「深情」的結果,也只有為情忘情:一刀兩斷了。

刀快不可怕。

刀快但還有感情才可怕。

──正如美女:

女子美麗並不可怕。

反而可愛。

但一個女子雖然很有風情同時也很會利用感情、騙取感情,那就極為可怕了。

鐵手如果要救那駝子,就得出手。

──可是赤手空拳,又如何能入這又快又實又有仇情之一刀呢?

能。

鐵手一伸手,就捉:他竟「捉」住了這一刀。

──「活生生」的捉住這把刀。

像捉住了一條靈動的毒蛇。

硬生生鉗住了巴巴子的這一刀。

這一刀給鐵手劈手硬硬抓住了。

但只是刀。

還有槍。

刀只是幌子。

槍才是要命的。

──至少是要那駝子的命!

槍「哧」的射了出來。

這練子槍竟成了一種可發可收但決難逃避的武器。

也是暗器。

槍尖直取駝子眉心。

快、准、狠!

駝子沒有避。

不是他不想避。

他心裡知道:

避也沒有用。

──叫天王要一個人的命,焉有不死之理?

何況,這世上常常都沒有天理這回事。

再說,他穴道受制,要避也避不過。

──既然避不過,又何苦要勉強掙扎,連累他人?

他不避,眉心就須穿洞。

這一槍是絕對要他命喪當堂的。

回家家的天狼槍法一向是:一槍既出,絕不空回的。

不過這次例外。

這一槍,眼看要著,卻突然倒走了回去。

因為鐵手已回頭,不轉身,只往後發了一掌。

這一掌的凌空掌勁削在那一槍上。

那一槍就立時改了方向。

倒飛。

回刺。

竟刺向它的主人:回家家的印堂上!

回家家即撤招,十分狼狽。

但同一時間,卻有兩個人同時出了手:

詹通通!

余樂樂!

詹通通飛足踹蹴鐵手。

他一口氣,一下子,一剎那間就踢出十八腳。

──正是「十八般腿法「!

他已跟鐵手交手過一次。

──雖說「不分勝負「,但他心知已吃了暗虧。

所以他早已蓄勢以待,這一擊再不容情。

──實際上,他對敵也從沒「容」過「情」。

他只是不再「留力」而已。

他全力以赴。

不踢殺對方,決不甘休!

詹通通主攻。

他全力踢殺鐵手。

但更可怕、難防、無聲無息的攻擊來自余樂樂。

他已解下頸上的繩子。

那一條線在他運勁之下,又變成了一條長長長長的刺。

他就在鐵手瞬息間應付:詹通通、巴巴子、回家家三大高手之際,「嘯」的一聲,「千里恩怨一線牽」,已直取那駝子之咽喉!

他要殺的不是鐵手。

而是駝子。

原因無他:

只有一個──

受了天王之命,他必定執行。如此而已。

他在先前已跟鐵手交過手。

交手只一招。

──交手只一招,了解卻似已有百年。

他知道鐵手是個鐵錚錚的人物。

──他寧願殺駝子,不願對付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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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戰天王之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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