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金針解穴施援手
這天清晨,天際剛剛透出魚肚白色,葉秋白來到一處平原。
立時眼界一闊,但見阡陌縱橫,長草斜依,一望無涯,好一片廣大的平原。
夜色未盡褪去,四周雖在朦朧之中,但已可辨出遠近之物。
葉秋白放眼四顧,心懷舒展,不由仰天長嘯一聲,聲如龍吟,清越高亢,震得附近一些宿鳥,紛紛破空飛去。
突然,不遠之處出現兩個蹣跚人影,他們似乎負著重物,腳步十分吃力。
兩人似乎也聽見這聲長嘯,一愕之下,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突聞一聲低喝:「怎麼停了下來?難道不要命了!」
兩人似乎一驚,突然殺豬般喊叫起來,似乎痛苦已極!葉秋白心中一動,飛身而去,隱身樹後向前望去。
卻見兩個穿著緊身勁服、背插長劍的中年漢子,不知如何痛極狂叫。
但問那低沉口音又起,道:「誤了老夫大事,老夫便要你們萬蟻鑽心而死!」
兩人中的一人開口喊道:「大爺請放手,小的再也不敢隨便停下來了!」
葉秋白凝神一望,這才發現兩人抬著一個雙足已斷的老人,老人兩隻枯瘦細至的手爪,一邊一掌搭在兩個大漢肩上,此刻大概用手捏住了大漢的鎖骨,直痛得兩人哇哇大叫。
這時老人又開口道:「趕快找一個山洞,遲了可別怪老夫心黑手辣,要下毒手了!」
兩名大漢諾諾連聲,抬著老人如飛而去。
晨光中,老人偶然一側瞼,被葉秋白看個正著。
大吃一驚,忽然想起一事,連忙飛身趕了上去。
原來他發現那斷足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金頂和尚藏寶洞中遇上的怪人,沙門神陀!
沙門神陀怎麼突然在這裡出現?實在使葉秋白大惑驚疑。
如果他沒死,那麼絕命殺神與他拚鬥的結果,誰勝誰負實在無法確定,心中一震,連忙趕了上去。
人未到,一聲大喝:「且慢!我有話說!」
前行兩人武功似甚不弱,行走如飛,一聞身後大喝,本待停下步來,但一想起老人枯瘦的手爪,正搭在自己的鎖骨上,心中一凜,仍不聞不問的向前趕去。
葉秋白見對方不停,心中微怒,將身一掠,三起三落,搶在兩人身前。
兩人這才不得不停了下來;眼睛畏縮望定老人面上,生怕他一怒之下,又使自己受苦。
沙門神陀這次沒有下手摺磨兩人,眼睛望著面前的葉秋白,似乎十分憤怒。
葉秋白一拱手,道;「沙門神陀,別來無恙?」
老人聞言,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喝道:「你是誰?為何識得老夫?」
葉秋白一愕,疾快地一想,這才明白,沙門神陀在洞中黑暗裡,並未能看清自己面目,所以乍見之下,自然不認得自己。
聞言一笑,說道:「想不到你已經認不出我了,可記得在金頂和尚的藏寶山洞,替你覓取食物之人?」
沙門神陀眼珠一轉,冷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你倒跑得快!」
葉秋白問道:「老前輩武功絕世,那金粉人魔與絕命殺神,想必已被你擊斃洞中了?」
沙門神陀一望天色,神色大為不耐,閑言疾道:「老夫雙足被絕命殺神一掌劈斷,但他也被我震傷內腑,離死期不遠了。
太陽將出,老夫不能再和你說話了!趕快讓路!」
葉秋白聞言,心中一震,疾忖:沙門神陀見不得太陽,一觸陽光,全身化黃水而死,看這種情形,明明是挾持著兩個倒霉鬼,抬他到一處山洞中去躲避,說不定這兩個倒霉鬼,註定了要為他覓取食物,陪他到死。
想到自己與穿雲劍金燕子也曾有過這種遭遇,不由對那兩名大漢生出同情之心,不忍他兩人被這個怪戾老人活活折磨而死。
此念一起,立刻在腦中思索著,如何使這兩名漢子脫離他的挾持。
忖罷,突然雙手一拱,笑道:「晚輩這就遵命讓路!」
話未說完,袍袖中透出一股絕大掌風,向沙門神陀前胸推去。
沙門神陀不料他有此一著,掌風到時,立刻警覺,顧不得身旁之人,雙手一松,疾快發出一掌,直迎過去。
葉秋白見他鬆手發掌,忽然哈哈一笑,道:「沙門神陀,你上當了!」
砰然一聲,掌風雖被震散,但那兩名大漢卻已站在葉秋白身後,面上驚魂初定。
沙門神陀一見此狀,大為吃驚,知道這次受了暗算,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了兩名漢子,竟被脫身而去,自己雙足已斷,前路茫茫,何處去尋找一座山洞棲身?天色已明,太陽不久便出,但自己身子萬萬見不得陽光。
這一急非同小可,慘吼一聲,一掌向葉秋白劈來。
困獸之鬥,這一掌用足了十二成力,威力無與倫比。
葉秋白淡然一笑,雙手扯住兩名漢子,急快退出三丈之外。
沙門神陀一見對方閃退,掌風立刻落空,急怒攻心,幾乎氣得吐血。
突然身子一躍,頭下腳上,竟以手代足,飛快向葉秋白爬來。
葉秋白又好笑又好氣,不屑與他計較,見他以手代足爬來,拉了兩人一把,再次退開五丈遠近。
沙門神陀爬了幾次,葉秋白都是連連後退,知道時間再拖下去,自己有死無生,又急又怒,幾乎昏厥在地。
葉秋白這才掉頭對那兩名漢子說道:「你們兩人,何以被此人制住?」
其中一個面容較白凈名,聞言忙恭身答道:「公子相救之恩,我兄弟二人銘感五內,若非公子援助,只怕此身已被那怪人活活折磨死了。」
說完,恨恨地瞪了沙門神陀一眼,似乎對受制之事仍然氣憤難平。
葉秋白笑道:「現在他已不能作怪了,你還是把經過說說!」
白凈漢子躬身應是,答道:「在下名叫粉面白狼楊極豪,這位是我結拜兄弟,名叫人云白狐宋大際……」
葉秋白聞言,眉頭微鄒,覺得這兩個名字似乎在那裡聽過,一想之下忽然說道:「且慢!
你們兩人可認識一個殘手殘足、面貌丑怪的少年,名叫蒙龍巴的?」
粉面白狼楊極豪一怔,搖頭道:「蒙龍巴?這個名字聞所未聞?」
不知公子何以提起這人?
葉秋白道:「哦!也許他沒告訴你們姓名,所以你們並不知道,我再提一事,你們還記得三娘寺嗎?」
粉面白狼楊極豪與人云白狐宋大際一聞此言,頓時面色大變。
葉秋白笑道:「你們不用害怕,那殘手殘足貌極醜陋的怪人,便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名叫葉秋白,他叫蒙龍巴。?
兩人聞言,突然一齊跪倒在地,粉面白狼道:「原來葉公子是那位恩人的朋友,我兄弟兩人自出王娘寺后,一直循規蹈矩,不敢胡作非為,心中感激,始終未能再見那位恩人,此次又蒙公子相救,感恩之情實在無法形容,請容我兄弟一拜。」
說完,兩人同時一拜,葉秋白阻擋不住,只好受了。
入雲白狐道:「昨夜我兩行經一處山谷,見這斷足老人蹣跚爬行,—時心軟上前相助,不料這老人竟有一身武功,突然一手一個抓住我兩的鎖骨,令我兩人背著他找一座山洞藏身,走得稍慢,就被他使力—捏,痛苦萬分,只有自認倒霉,若非碰上公子,只怕這身骨頭都被他拆散了。」
粉面白狼道:「這還罷了,這老人一路上胡言亂語,要我倆為他覓取食物,伴他一生,說有什麼珍寶相謝。我一猶疑,他便勃然大怒,如果開口拒絕,怕不被他一掌劈死?」
葉秋白聞言,心中一震,疾忖:如此說來,那曠世絕珍天冥靈,還在他身上不成?突然沙門神陀一聲厲吼,聲如狼嗥,慘不忍聞,葉秋白不由一驚,連忙轉回頭來。
卻見沙門神陀彷彿萬蟻攻心,雙手亂舞,臉上血污斑斑,恐怖已極。
葉秋白心中一震,忖道:太陽未出,看他這副神情,似乎已知道求生無望,在作最後的掙扎?
沙門神陀怒吼一陣,突然哈哈狂笑道:「你們這兩個小子,已被老夫獨門點穴手法點了天突、地沖兩穴,除老夫之外無人能解,你們如不趕快將老夫抬至山洞中,七日之內,分筋錯骨,血脈倒流,折磨到血枯油盡,萬分痛苦而死!哈哈哈哈……」
兩人聞言,頓時面色慘變,四肢微微顫抖。
入雲白狐道:「白狼,咱們當真……?」
葉秋白縱身過來,將手按在粉面白狼天突穴上,將真力逼人。
半晌,微喟道:「不錯!你天突、地沖兩穴,已被一種特異手法點中,老人所言倒是不假!」
兩人聞言,黯然神傷.不知如何才好。
老人又狂笑一陣,突然厲聲道:「還不趕快過來,抬老夫上路!」
粉面白狼凄然向葉秋白一笑,勉強說道:「公子好意,我倆人至死不忘,就此告辭。」
嘆息一聲,就要與人云白狐遵言向老人走去。
葉秋白突一攔身,說道:「且慢!讓我再仔細看看。」
粉面白狼聞言止步,搖頭道:「在下也是武林中人,卻從未聞過有什麼天突、地沖穴,由此一點,已可知此事並不簡單,老人一身詭異武功,點中我兄弟致命死穴,如不依他,必死無疑。公子好意,兄弟如果幸而不死,當赴死以報!」
葉秋白擺擺手,道:「這話不必說,天突、地沖並非不解之穴,既然有人能點,便有人能解,在下從師也學過制穴之法,不妨儘力一試!」
這時老人面色慘厲,大吼道:「太陽將出,時間緊迫,你們兩人到底如何打算?」
粉面白狼與人云白狐疾思了一會兒,立作決定,拱手道:「此去也是死,不如由公子試試。或許有解救之望也未可知!」
說完,不理會沙門神陀,走到葉秋白身邊,解下上衣,人云白狐也—般舉動。
沙門神陀慘笑連聲,又急又恨,目光望定東方,面上頓現極度恐懼之色。
突然雙手撲地,以手代足向遠處樹林爬行而去。
葉秋白閃眼看見,知道他見已無望,自行覓洞逃生去了,也不理會,徑自替兩人解穴。
他細心一想,想起天突、地沖乃是人生兩大秘穴,解穴時尚須以金針相輔。
也不怠慢,忙從懷中取出一包尚未用過的金針,取出一十八枝。
他曾學過金針醫療之術,只是未有機會施展。這時只見他取針在手,疾如閃電,在粉面白狼全身主穴上扎了九針。
然後,依樣在人云白狐身上也扎了九針。
真力一運,一手按在粉面白狼的命門穴上,一手按在他的天闕穴上。
突然將真力逼入,一收一吸,約有盞茶光景,但見一縷淡白之氣,自粉面白狼鼻孔中緩緩上升。
粉面白狼一聲悶哼,天突、地沖兩穴頓被打通,血氣流動循轉已日正常。
葉秋白忙一收掌,面上浮起一絲笑意,道:「楊兄,你已沒事了!」
粉面白狼一運真力,果然舒泰如前,不由大喜,急謝道:「公子大恩,山高水深,在下無德無能,真不知如何報答才好?」
葉秋白一擺手,制止他再說下去。又走到入雲白狐身邊,照樣解了他天突、地沖兩穴。
這一運力療傷,大耗真力,於是葉秋白閉目凝神,緩緩調息了一會ㄦ。
兩人見狀,不敢打擾,屏息等待著,心中感激之情難以形容。
半晌,葉秋白已恢復過來,見二人肅立在旁,笑道:「兩位命運好,那絕毒老頭,萬想不到他獨家點穴手法,還是有人能解。」
兩人立刻拜倒在地,囁嚅一會兒,竟說不出相謝之辭。
葉秋白忙將二人扶起,說道:「區區小事,不值兩位如此大謝!」
粉面白狼感激道:「我兄弟兩無異再世為人,大恩不言謝,公子如有差遣,我兩人萬死不辭!」
葉秋白淡淡一笑,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在王娘寺中援救你倆之人是我至友,你們還記得他的面孔嗎?」
粉面白狼道:「恩人面目異乎常人,我倆絕對不會忘記。」
葉秋白道:「如此甚好,我有一事拜託你兩,不知可否?」
人云白狐道:「公子只管差遣,我兩赴湯蹈火,無不應命。」
葉秋白道:「這事並不難,只要你倆碰見我那朋友,帶給他一個口信,叫他趕快到黃葉總教,以他懷帶之轉心蓮,交給穿雲劍金燕子服用。」
兩人齊聲道:這事太過容易,倒使我們心上難安。」
葉秋白道:「事雖容易,但天涯海角,何處去找他,轉達口信倒也並不簡單!」
人云白狐道:「天涯雖大,地角雖廣,但恩人面貌特異,尋來並不困難,我兄弟也無別事,從此專心一意,尋訪蒙龍巴恩人,轉達口信,至死方休,請公子勿念!」
葉秋白聞言,心中也甚感動,贊道:「兩位如此義氣,令人感佩不已!」
兩人躬身微退,道:「這個不敢當,公子如無其他吩咐,我兄弟倆要告別了。」
葉秋白一拱手,道:「前途珍重,日後當有再見之日!」
兩人身形微縱,再一拱手,戀戀退去。葉秋白且待二人走遠,這才繼續上路。
這時天色大明,日頭已出東山,照得四野一片明媚。
葉秋白望著天上太陽;忽想道:「不知沙門神陀找到山洞沒有?」
目光閃處,落在一片樹林之前。
心想:剛才沙門神陀向這座樹林爬來,此時不知是否尚在?
心念一動,立刻將身—掠,飛身掠人樹林之中。
四面張望,但見樹影婆娑,枝葉搖晃,亂葉頂上,射下一片零零落落暗影,四處寂靜,那有沙門神陀的蹤跡?
葉秋白疑忖:剛才明明看見他往這邊爬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心中疑惑,沿著遍地枯枝亂葉的小徑,仔細搜索下去。
當他走到一棵大樹旁,回頭望時,已走過了大片樹林,再往前去,便是平原曠野,沙門神陀絕對不敢到日光下面去,那麼,他此刻一定尚藏身在樹林之中無疑。
但這片樹林已經仔細搜過,並無可以藏人之處一沙門神陀到底躲在那裡?葉秋白怔了一會兒,忽想道:「莫非他此刻已化為黃水了不成?」
又想道:天冥靈尚在他身上,這種天地至寶,絕不能任由埋沒在荒林之中,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將它尋到。
心念一定,立刻仔細在四處搜尋。
這一路搜尋,可叫他找到了沙門神陀藏身之處。
在一棵老樹樹根底下,赫然有一個漆黑樹洞,樹洞大小恰可容一人出入。
葉秋白心中一動,立刻發現這樹洞里似乎隱著一物。
一想之下,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沙門神陀,你倒找到了一個好洞,只是洞口太悶,還不如出來透透氣好?」
說完,洞中隱伏之物一陣蠕動,似乎發現情形不妙,突然移動一下位置,自樹洞中發出一股絕大掌風來。
葉秋白哈哈一笑,閃身退至樹洞旁,大聲道:「沙門神陀,且慢動手,在下不過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一一據實答覆,在下保證不再和你為難,以前之事從此作罷,否則在下一掌劈斷大樹,叫你嘗嘗身化黃水的滋味。」
說罷,等了半晌,不見對方回答,乃問道:「在下前日離開之後,金粉人魔與你峨媚派的五名長老到底如何了?絕命殺神又去了何處?天冥靈是否還在你身上?」
等了半響,仍不見回答,葉秋白微皺劍眉,喝道:「沙門神陀,你再不回答,可別怪在下要劈斷大樹,讓你現身出醜了!」
樹洞中,突然傳出一聲冷笑,陰森恐怖,半晌后突然有人開口道:「誰是沙門神陀?」
葉秋白大吃一驚,聽這口音果然不大像沙門神陀,那麼這洞中之人又是誰呢?心中微震,突然閃身一退,雙手猛然推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風,擊向樹身。
一聲嘩啦大響,大樹頓時被劈成兩段,樹根底下的深洞立刻呈現眼前。
突聞一聲怒喝,一條灰影自樹洞中飛起半空,老鷹般向葉秋白撲下。
人未到,一股絕大潛力直逼下來,聲勢洶洶,飛沙走石,威力煞是驚人。
葉秋白不敢硬接,施展迷離步法,一閃而至那人身旁五尺之處。
那人一撲之下,突然失去對方身影,也是一怔,連忙落地四顧。
葉秋白一見這人,不山一怔,道:「怎麼?原來是你?」
這洞底之人,竟是在黑龍谷口,向自己尋仇的終南派大師孤松子。
自從他被自己舍利禪功擊退之後,一直沒有消息,不知到底去了何處?江湖上也失去了這號人物。
想不到時隔不久,竟在這棵老樹洞里,發現了這個失蹤多時的絕頂高手。
葉秋白一怔之下,忙道:「孤松子老前輩,別來可好?」
孤松子看清來人是誰之後,也是一怔,面上神色乍變。
聞言冷笑一聲,道:「托你的福,老夫一向尚好!」
葉秋白道:「黑龍谷一別,老前輩銷聲匿影,不想竟落腳在這個樹洞之中,使在下頗感意外!」
孤松子道:「這些廢話,再也休說,你我仇恨比山還高,比海還深,今天老夫要請你嘗嘗熔骨神功的厲害!」
葉秋白一聽熔骨神功四字,不由一震,心想:熔骨神功是一位異域奇人山野犬人所創,因住在窮山惡水之境,而面目酷似犬類,此人武功詭異,高不可測,傳說已經死去,不知孤松子何以能得到山野犬人的不傳之秘!
心中疑怪,不由形諸於色,孤松子見狀,陰側側笑道:「你聽見老夫提起熔骨神功,心中奇怪對嗎?哈哈,想不到你年紀輕輕,見聞倒不少!」
突然面色一沉,道:「老夫為了習此神功,費盡心血才找到山野犬人,以終南派掌門人之尊,拜在他門下,終於能夠如願以償,習得他熔骨神功,隱身樹洞,苦心勤練,你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葉秋白心頭一凜,那有不知的道理?聞言笑道:「老前輩忍辱負重,習得詭秘神功,不消說是為了重整你終南派門戶,發揚光大……」
孤松子怒喝道:「放屁!放屁!什麼重整門戶?老夫為的就是要報你一掌之辱,趕快跪下來聽候處置,免得身遭熔骨而死!」
葉秋白伴作恍然大悟狀,道:「哦……原來孤松子以一派掌門之尊,拜在域外老狗腥臭尾巴底下,搖尾乞憐了半天,竟是為了區區在下,在下實在為你可憐……」
孤松子大吼一聲,目皆欲裂,一個虎撲,向葉秋白雙目抓去。
葉秋白哈哈大笑,並不閃退,單手如剪,火如閃電去扣孤松子手腕。
孤松子一震,立刻縮手,後退一步,突然仰天大笑,聲如鬼魅,嗡嗡不絕。面上頓現無比慎重之色,雙手平置胸前,眼露詭色,緩緩向葉秋白移去。
葉秋白見狀,知道他打算施展鏈手,心中一震,也不敢怠慢,雙手緩緩外展,準備萬一不妙,立施閃靈掌,將他擊斃。
寂靜,四周渺無聲息,一場生死拚鬥卻已展開。
孤松子面露詭笑,走到葉秋自身前五尺處,倏然停住。
突然陰笑一聲,道:「小子留心,老夫要施熔骨神功了!」
葉秋白全神戒備,不敢稍懈,聞言淡然笑道:「老前輩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
孤松子面浮喜笑之色,聞言也不作聲,竟緩緩向後直退。
葉秋白心中一動,疾忖:這是怎麼同事?孤松子並不發掌,向後倒退,難道是知難而退不成?這是絕不可能的啊?
孤松子退到五丈開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聲音中隱含無限得意與驕傲。
葉秋白心中微震,忽想道:不好,孤松子這一笑,自己怎麼竟似大受打擊,全身不安起來?
孤松子笑聲一停,開口說道:「老夫已經施過了熔骨神功,念你不加阻擋,姑且告你知道無妨!」
葉秋白大吃一驚,忽笑道:「老前輩熔骨神功果然神妙,在下此際身受重傷,骨頭全熔了!哈哈!」
孤松子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出言譏諷,老夫索性再告訴你—個秘密,叫你死也瞑目吧!」
說完,微微哂笑,繼續道:「你可知道這熔骨神功,還有另一個名稱嗎?」
葉秋白心中暗疑,聞言道:「這個……恕在下不知!」
孤松子笑道:「世人只知道熔骨神功厲害非凡,至於如何厲害,卻無人知曉,告訴你吧,熔骨神功又名熔骨無相百步神功,既為無相,掌出之後亦不為人知,所以你中了我神功之後,尚全無所知!」
葉秋白大驚,一運真力,忽覺幽冥、黃庭之間,隱隱有火焚跡象,立覺不妙,知道孤松子所言,果然不假,不由心中大怒。
突然冷哼一聲,目光冷冷註定孤松子面上,一步步逼了過去。
孤松子拍掌大笑,道:「你別著急,剛才只告訴了你無相兩字之意,百步兩字,是說人中了熔骨神功后,行走百步立刻發作,全身火焚骨熔而死!」
葉秋白聞言,又急又怒,恍如不聞一般,仍然一步步走上前去,雙手交合,焦點集中在孤松子身上。
孤松子冷笑一聲,也不理會,徑自數道:「十一……十二……十七……二十……」
葉秋白見距離已近,真力一運,忽覺丹田內緩緩上升一股逆氣,心中一驚,仍然不動聲色,逼近過去。
孤松子繼續數道:「二十三……三十……三十五……」
葉秋白倏然止步,面上頓現怨毒之色,突然縱聲大笑起來,聲音悲壯憤怒已極!
孤松子一怔之後,突然笑道:「如何?老夫所言不差吧?」
話未說完,葉秋白一聲悶哼,雙掌努力運聚真力,一掌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