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的勇氣

第六章 死的勇氣

人應該要以死的勇氣來為生而戰。

小刀在傷慟中,記住了這句話。

起死回生、神威凜凜的是冷血。

少年冷血。

——冷月下的冷血。

沒有人能阻止冷血做這件事:

殺人。

——殺掉一個不是人的「人」。

為什麼做為一個「人」,要把另一個人凌辱一至於斯?禽獸只會為了飢餓而傷害其他的獸類,不象人,竟常常只為了一己之快來殘害同類。武林中的鬥爭決戰,生死難免,但用那麼卑鄙的手段,來虐殺、暗算、狎侮一些善良、正義、可愛的人,這樣做,就象御轡者恣意把道旁自由自在玩耍的幼兒輾成肉醬一般,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冷血因目睹這情況而激發了另一種獸性:

——必殺於春童!

日後,他對認為該殺的敵人,下手決不容情。

所以他向以殺戮過盛,稱著江湖。

他是因這一晚而性情大變:

——尤其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心愛仰慕的女子受盡欺凌而愛莫能助之時。

他卻不知曉,除了他所見的一切,引起他心靈上巨大的撞擊之外,「一元蟲」雖然終能解除體內毒素,並因其他毒力強把毒質轉易為一種奇特猛烈的內力的同時,也改變了他的個性,以不能察覺的方式。

現刻,他的體力回來了。

象一頭龍鑽入了他體內。

——一條毀滅的龍,正發揮摧毀的力量,粉碎他的敵人:

「薔薇將軍」於春童!

枯樹成了冷血的劍。

——敢情這是世上最巨大的劍。

「劍」刺薔薇將軍。

於春童疾退。

冷血急追。

退——

——追

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追。退——砰地於春童背部撞上了「乳房」的牆。

牆是不倒的牆。

退已無路可退。

追已不必再追。

「樹劍」已至。

於春童掃刀一回,「大割引」,砍向「樹劍」。

「樹劍」自當中斷落。

冷血手中仍有「半截樹」。

——半截樹一如他的半截劍。

他的「斷劍」一向尤勝於完整的劍。

劍斷、劍勢未竭、反而更劇。

劍已「撞」中薔薇將軍的胸膛。

——畢竟,這是樹榦,並不尖利。

但這已經夠了。

夠於春童受了。

於春童受夠了。

他已讓那棵樹刺/劈/打/擊/砸/擂/掃/撲中至少十六下。

無論他逃到哪裡,樹都追著他。

樹在,劍在,冷血在。

開始他還想逃。

還想掙扎。

接下來,他已完全絕望。

那根樹象一個獰猙的死神,一下下的猛擊著他,定要把他打得魂飛魄散形消神滅方才甘心盡意似的!

他狂嚎。

他求饒。

他一身是血。

浴血。

他身上本來嵌著許多鏡片和劍片,那棵樹每擊中他一下,就等於把尖利的碎片再打入他肉體里去,痛得徹心徹肺骨徹髓,他掠到半空逃竄,他在地上翻滾,可是,那棵樹象一隻嗜虐為快的妖孽,不住的拍打著他,半刻也不肯稍止。

血血

血血

血血

血血

血四濺,猶烈於他那一刀割在三缸公子身上之時。

他慘列、掙扎、呼號。未幾,已通身染血。由於他全身嵌滿了利片,在地上輾轉哀號之際,加上他那原來十分俊美的面貌,在寒月下,恰似一條美艷動人的蜈蚣。

可是冷血毫不容情,依然拍打下去。

——就當他是一條蜈蚣吧,他要當「他」是一條害蟲般除掉。

冷血甚至不肯稍停一停手,轉身去取劍。

——他生怕取劍之際,會少打了片刻,使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可以緩過一口氣來!

他甚至故意不盡全力。

——如果是全力拍打,再一兩下,就可以將之格殺。

冷血不想讓這傢伙死得太容易。

冷血這種心態,已成了真正的冷血。

雖然他還年少。

——少年該是熱血的。一個熱血的人會冷血,是因為他那顆心已經冷卻了。

——到底是誰讓他的心冷卻了的?

這時候,掙扎求生、慘呼告饒的於春童,本來還有能力殺死他自己(雖然他這時已失去殺害別人的能力)的。

不過,他卻想活下去。

他要掙扎苟存。

他不想死。

他不要死。

——他沒有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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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將軍:少年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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