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較量·拜帖·無極心法
聽到朴摩天的聲音,梅冷雪臉色微變,望了望顧劍南輕聲道:「是朴摩天!」
顧劍南頷首道:「我知道。」
梅冷雪探首到窗旁,揭起那厚厚的幕帷,露出一條隙縫望將出去,只見朴摩天戴著笠帽,披著厚厚的披風,挺直了腰干坐在馬上。
他的身上和笠帽上,蓋著一層層的雪花,此時正與馬車並排而行,一面驅著馬,一面側首望向這邊。
梅冷雪微微一笑,道:「朴叔,雪又落下來了!」
朴摩天應聲道:「是啊!這種天氣真是討人厭,雪剛停,一會兒又落下來……」
他的臉上現出笑意,問道:「你們什麼事情這麼高興?連外面都聽得到笑聲!」
梅冷雪心中暗驚,但沒有形於面上,淡然笑道:「沒什麼,是小鳳說了個笑話。」
朴摩天道:「哦!什麼笑話這麼好聽?也說給我聽聽好嗎?」
梅冷雪搖頭道:「實在也沒什麼,如果說出來你一定會笑我們的!」
「哦!」朴摩天笑道:「真會這樣嗎?哈哈!你說出來,我保證不笑你們!」
梅冷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她說到這裡,突然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不說的好,說出來你一定會笑我們的。」
朴摩天似乎很感興趣的道:「我這做叔叔的可以發誓絕不笑你!」
梅冷雪想了一下,道:「好,等到了宮裡再說給你聽,好不好!」
「好!那麼就一句話了!」朴摩天笑問道:「到了宮裡你可不能賴喲!」
梅冷雪點點頭,道:「一定,絕不騙你!」
朴摩天問道:「賢侄女,車裡冷不冷?要不要再加一張氈子?」
梅冷雪道:「車裡非常暖和,謝謝您,倒是您騎著馬會著涼……」
朴摩天挺了挺腰干,道:「你這孩子,把叔叔我看得太衰老了,下這點雪又算得了什麼?」
梅冷雪還待說話,手已被顧劍南拉住,輕輕的在她耳邊道:「冷雪,你跟他嚕囌什麼?」
梅冷雪輕輕皺了下眉,甩開顧劍南的手,問道:「朴叔,你還有什麼事沒有?」
朴摩天有點詫異地問道:「什麼事?」
梅冷雪道:「我覺得有點冷!」
朴摩天哈哈笑道:「到底是女孩子家,好!我不跟你說話了,你把帷幕放下吧,別著了涼。」
梅冷雪應了聲,似乎又想到什麼,問道:「朴叔,到宮裡還要多久?」
朴摩天道:「本來只要半個時辰便可以到了,因為下雪的關係,馬行得較慢,大概還有一盞茶的光景便可以望到宮門!」
梅冷雪啊了一聲道:「謝謝你,朴叔叔。」
她放下了帷幕,忖道:「還有半個時辰!」
顧劍南問道:「冷雪,你跟他扯這麼多話做什麼?」
梅冷雪道:「我本來想從他的話風裡探聽一下,他堅要邀我們到金縷宮去是為了什麼原因,卻被你……」
顧劍南倖幸地道:「我看他是不懷好心!」
梅冷雪聽出了話中的醋意,臉上一紅,道:「呸!你想到那裡去了?」
顧劍南也覺得自己不該將心裡的意思說了出來,搖了搖頭道:「我今天不知道怎麼攪的,說話老是顛三倒四,似乎心神不定……」
梅冷雪頷首道:「我也是一樣,心裡總好像有什麼事提心弔膽的,一直忐忑不安……」
她神色肅然道:「你早上對我說過那公孫玲玲此刻尚在金縷宮裡,但朴摩天卻堅持邀我們到金縷宮去,難道他真有什麼陰謀不成?」
顧劍南道:「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要你與我一起走……」
梅冷雪道:「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我不能放下父親不管呀!他老人家一生公正,絕不會提防到朴摩天有什麼陰謀,所以我……」
顧劍南道:「令尊大人神功蓋世,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墜入朴摩天的算中,而且據我的估計,朴摩天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當面對令尊如何……」
梅冷雪搖頭道:「不!我無論怎樣都不能撇下爹不管。」
顧劍南道:「那麼能否通知令尊大人,停止此次行程?」
梅冷雪道:「我爹爹既然已經決定上路,豈能……」
她的話未說完,車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急行中的馬車立即停頓下來。
梅冷雪面現驚疑之色,道:「不知道又有什麼事?」
她揭開了帷幕,偷偷往外望去,只見外面雪地之上站著三個身穿大紅袈裟的喇嘛,他們三人被七八個黑衣大漢團團圍住,卻一點畏懼之色都沒有。
顧劍南問道:「冷雪!有什麼事?」
梅冷雪道:「是三個身穿紅色袈裟的大和尚阻住了去路……」
「穿紅色袈裟的大和尚?」顧劍南道:「那是藏土喇嘛,他們來這兒做什麼?」
他湊首附在帷幕旁,從梅冷雪揭起的一絲隙縫望了出去!
目光閃處,他只見那七八騎黑衣鐵衛已紛紛下馬,成弧形圍住三個紅衣喇嘛。
左首的那個面目猙獰、身形魁梧的大喇嘛手裡持著一張燙金的拜帖,高聲道:
「請問那位是朴摩天施主!」
顧劍南一看見那個大喇嘛,心中便是一動,再一聽到他說話的聲音,立即便想起了那個喇嘛是誰了!他詫異地道:「他幹嘛要找補摩天?」
梅冷雪問道:「你認識那個喇嘛?」
顧劍南頷首道:「那喇嘛是丹珠活佛身邊的助手,聽說是天龍寺的護寺高僧!」
梅冷雪哦了一聲道:「天龍寺?他們找朴摩天做什麼?」
顧劍南看得非常清楚,那個魁梧的喇嘛正是三年多以前,他隨著父親到昆崙山時,在塔城所遇到的那三個喇嘛之一。
那時,丹珠活佛曾經派三個喇嘛來阻止顧明遠到昆崙山去,他們曾使用種種計謀與言辭來激使顧明遠與丹珠活佛會面,所以顧劍南對他們很是熟悉。
他知道丹珠活佛曾受恩於顧明遠,但是在那個時候,丹珠活佛早已知道昆崙山聚集了六大門派的掌門人,卻只阻止顧明遠上山,而沒有提供任何助力。
因此,他對丹珠活佛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甚而認為害得他父親遭到悲慘的下場,丹珠活佛要負很大的責任。
自從在金縷宮裡逃出后,三年以來,他從沒聽過有關丹珠活佛之事,此刻卻又見到這些喇嘛在此出現,使得他心裡生起不少疑竇。
他說道:「我出去看看!」
梅冷雪一把抓住他,問道:「你小心點!」
顧劍南感激地望了她一眼,道:「我知道的!」
說著,他從方才割開的那個洞里探身身出去,雙手平貼在車底,有似壁虎倒貼在牆上一般,凝神往車前望去。
目光從那一根根馬腿間隙中望將出去,他只見朴摩天已接過那張大紅的帖子,正在觀看,而那三個喇嘛卻仍然神色不變的屹立著。
朴摩天看完了帖子,獰笑一聲,道:「你等回去稟告丹珠活佛,說老夫非常高興能有機會與他一談!」
那當中的紅衣喇嘛道:「既然如此,朴施主還有什麼吩咐沒有?」
朴摩天道:「老夫固然非常高興能有這個機會與丹珠活佛見面,但是老夫卻不大讚同他所定下的地點與時間!」
那左首的紅衣喇嘛道:「朴施主的意思,該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才好呢?」
朴摩天微微一笑,道:「老夫素仰丹珠活佛乃是藏土一代高僧,他來到中原已有三載,老夫卻因雜務忙碌,沒能早與他相見,此次他既然柬邀老夫到洛陽一敘,老夫非常高興,不過由於小兒身患重疾,老夫無法在最近抽空前往……」
那左首的紅衣喇嘛問道:「依施主的意思是……」
朴摩天道:「依老夫之意,老夫既然忝為地主,那麼最好是請丹珠活佛來敝宮一敘,老夫準備以最盛大、最隆重的禮節恭迎他的大駕光臨,到時老夫還約好劍聖梅花上人作為陪客……」
那三個喇嘛聽梅花上人之名似乎都為之吃了一驚,那左首的喇嘛道:「活佛必然很高興能聽到這個消息,他老人家久仰梅花上人是中土第一高手,一直沒有機緣一見,此次能有機會,當很愉快的接受施主的邀請!」
「好說,好說!」朴摩天笑道:「你們回去稟告丹珠活佛,說老夫在五日之後,於金縷宮恭候他的佛駕!」
那三個喇嘛相互望了一眼,一齊合掌道:「貧僧等就此告辭了!」
朴摩天笑道:「且慢!三位高僧請稍留。」
那左首的喇嘛道:「施主尚有何指教?」
朴摩天笑道:「久仰藏土天龍寺神功無敵,老夫向無緣相見,今日既然遇見三位,豈能就此相別?尚請三位能稍露一招半式,使敝宮鐵衛一開眼界,一廣耳目。」
那左首的喇嘛臉色微變,道:「施主要較量貧僧等的藝業?」
朴摩天搖頭道:「不是較量而是請教!」
那三個喇嘛互相望了一眼,左首那喇嘛道:「請問施主,該如何比試?」
朴摩天道:「老夫一人向三位高僧請教,三位不必客氣而稍有保留!」
顧劍南伏身車下,一聽朴摩天竟要較量一下那三個喇嘛的藝業,心中暗忖道:
「朴摩天一向陰險毒辣,那三個喇嘛雖武功不錯,又怎會是他的敵手,看來他們今天難逃毒手了!」
他很清楚朴摩天的個性,絕不會如嘴裡所說的那樣只是為了要看一看藏土的絕藝而與那三個喇嘛較量,必然不容許那三個喇嘛如此輕易的攔住馬車后離開。
從朴摩天開口要與那三個喇嘛較量武功,他想起了三年以前那三個喇嘛也曾如此要求與顧明遠比試武功之事。
他苦笑暗忖道:「這三個喇嘛看來是凶多吉少了,他們再也不會如三年之前一樣的全身而退……」
正在忖思之際,他突然聽到梅冷雪低聲問道:「嗨!劍南,是怎麼回事?」
他聞聲回首,只見梅冷雪探出半截身子,雙手抓住車底的橫木,雙眼望著自己。
他說道:「冷雪,你怎麼也出來了呢?外面冷……」
梅冷雪也學著他,掌心貼著車底,往這邊倒傾過來,低聲道:「他們怎麼啦?」
顧劍南匆匆的將事情經過低聲告訴了她,道:「朴摩天必然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他可能只放一個人回去!」
梅冷雪道:「他們怎麼把我父親也牽涉到裡面呢?」
顧劍南道:「據我猜測,可能朴摩天早已獲得消息,丹珠活佛要對付他,所以這次才把令尊接到金縷宮去,否則他不會反約丹珠活佛於五日之後相聚在金縷宮……」
梅冷雪皺眉道:「我父親?他怎麼說?」
顧劍南聽她這麼一說,才想起了這麼許久竟沒有聽到梅逸夫說話之聲。
他問道:「令尊大人是不是騎馬?」
梅冷雪搖頭道:「不!他是乘我原先的那輛馬車……」
他詫異地道:「沒有啊!」
梅冷雪吃了一驚道:「沒有?怎麼會沒有呢?」
她轉首四望,卻真的沒有看到雪地之上,有第二輛馬車,不禁大驚道:「我父親到那兒去了?」
顧劍南道:「莫不是先到金縷宮去……」
梅冷雪搖頭道:「不會的,爹爹不可能拋下我不顧,而且他……」
顧劍南喃喃道:「莫非朴摩天已經使出什麼暗計……」
雪地里一聲暴喝傳來,打斷了他的話聲,他們循聲望去,而見雪地之上紅影飛旋,正將朴摩天圈在中間。
朴摩天朗笑一聲,身形不動,在那三個喇嘛的包圍圈內左掌一立,右手握拳,連揮三下,已將那三個喇嘛的攻勢抑住。
只見他身形往左一側,右拳一拐,倒擊而出,左掌倏現,平揮而去。
雪地之間響起一聲尖銳的嘯叫,他那紫黑色的手掌,在飛翔的紅影里一閃,往左首那個喇嘛劈去。
顧劍南認得那正是朴摩天拿手的「紫電手」那種詭異的功夫,他親身體驗過其中的厲害,知道那個喇嘛要糟了。
果然他意念剛起,那個喇嘛已經雙掌一合,迎了上去,只聽空氣里發出一聲暴響,勁風飛激,雪花亂舞,那個紅衣喇嘛的雙掌已碰上了朴摩天的紫電手。
顧劍南伏身車下,距離那搏鬥的場中不過丈許,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紅衣喇嘛臉上的肌肉一僵,兩隻手掌齊肘而斷,慘叫聲中,整個身軀跌飛而出。
「啪!」一聲,那紅色的身影跌落雪地,雪泥四濺,頓時雪地上出現一個大坑。
梅冷雪處身的角度,正好讓她看清楚那個紅衣喇嘛的面孔。
她只見那雙肘斷去的大喇嘛仰天倒在雪坑裡,瞪大了眼,張大了嘴,臉色一片紫黑好似中了毒一般,她駭然道:「這是什麼毒掌?好駭人哪!」
顧劍南道:「據他說叫做紫電手,這功夫確實非常歹毒,我昨晚與他動手,僅被他手掌擦過肩上便差點一命嗚呼,幸得令尊相救,否則此刻還不和這喇嘛一樣……」
梅冷雪驚愕道:「他會這種武功,怎的我從來沒聽過?」
顧劍南道:「聽說這種功夫是他在這三年中練成的,確實非常厲害!」
他頗為感慨地道:「朴摩天不愧是一代奇才,只是可惜他心機太深,意念太邪,妄想爭雄中原,成為武林第一高手,以致行為處世多為喪失人性之舉,將來,他總會嘗得到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
梅冷雪深為感慨地望著朴摩天,只見他身形飛旋,有似天際神龍,盤桓在那兩片紅雲之間,矯捷勇猛,動作靈巧快速,一點都沒受到那兩個紅衣喇嘛的影響。
她低聲道:「你說得一點都不錯,他……」
她話聲一頓,拉住顧劍南的手,道:「劍南你看!」
顧劍南凝神望去,只見那兩個紅衣喇嘛在一陣陣猛攻之後,似是耗力不小,已從攻勢改為守勢。
他們兩人所施出的武功詭異絕倫,全不像中土的武功,猛厲之中全無章法。
他們的攻勢狂猛,這一改為守勢,更是堅若鐵壁,顧劍南暗暗思忖道:
「這兩個喇嘛剛才因為被朴摩天出奇不意地施出紫電手殺死一人,心中憤恨驚怒,竭儘力量的搶攻而去,可是當他們發現朴摩天依然身形毫無停滯地在他們掌刀之下飛旋,立即便明白攻勢無效而改為守勢,可見他們與人搏鬥經驗之豐富……」
他明白自己最缺乏的便是這種臨敵的經驗,自思若是換作朴摩天的話,那麼他便不一定能在那兩個喇嘛全力搶攻下安然而退。
因而他一見那兩個喇嘛改變攻勢為守勢,立即全神凝住場中,幻想著自己面對那固若金湯的守勢,該要從何著手予以擊破。
這時,朴摩天冷笑道:「你們總算見機,沒有一味猛攻,但是老夫自有辦法擊破你們的防禦,我看你們兩人還是束手投降,每人自斷一臂,老夫便放你們回去!」
那兩個喇嘛臉上儘是悲憤之色,他們雖然見到朴摩天沒有展開身法發出攻勢,只是與他們游斗,但是卻也不敢冒險搶攻。
他們一聽朴摩天之言,左邊的那個紅衣喇嘛道:「中土有人說過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們為丹珠活佛作信使,你卻將貧僧師弟殺了,豈不……」
他話聲未了,朴摩天大笑道:「老夫一向為人都是只憑心中好惡,絕不講什麼章法規則,看你們討厭便想宰了你們……」他話聲一頓,又大喝道:「老夫懶得與你們作口舌之爭,你們還不趕快束手投降?難道非要老夫施出神功不可?」
顧劍南低聲道:「看來他要施出那雄渾沉猛、無堅不摧的破雷錐了!」
梅冷雪輕聲道:「破雷錐?我曾經見朴立人使出過,不見有什麼驚人之處嘛!」
顧劍南笑道:「朴立人只顧著好玩,功力太淺,他還沒有得到朴摩天一半真傳,什麼功夫在他手中施出來都沒有了不起之處!」
梅冷雪道:「破雷錐真是這麼厲害?」
顧劍南道:「我覺得非常奇怪,朴摩天的內力是正宗的無極心法,可是他本身的武功卻是頗為複雜。」
那無極心法講究的是氣脈悠長,以柔克剛,而這破雷錐卻是陽剛之功,那紫電手卻又夾雜著陰柔奇詭的毒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的!
梅冷雪道:「只可惜他為人過邪,雖然有那麼高的武功,卻不能助他走上正路,故此為害也就更大……」
顧劍南道:「武林之中奇人不少,總會有人能製得了他的……」
他話聲頓了頓,道:「就因為他的武功太雜,所以永遠不能臻至絕頂,事實上他那破電錐的陽剛之勁,就不會是家父之敵……」
他這句話並非看不起朴摩天,而是若以力道雄渾氣勢沉猛來說,朴摩天較之顧明遠確實難以相提並論!
梅冷雪道:「令尊的武功絕世,朴摩天是……」
話聲被一陣大喝打斷,她聞聲望去,只見那個喇嘛竟然一改守勢,並肩齊上,合力推出一掌,向朴摩天猛攻而去。
顧劍南道:「他們想逃了!」
梅冷雪凝神望去,只見那個喇嘛全力推出一掌,也不管朴摩天如何抵禦,便霍地分道飛奔而去。
朴摩天連接兩掌,身形微微一頓,已見到那兩個喇嘛分道逸去,他大喝道:
「你們要往那裡逃?」
那八個黑衣鐵衛原先站在二丈之外圍成弧形,望著朴摩天與那兩個喇嘛相鬥。這時看到他們突然轉身而逃,喝叱聲中,紛紛攔截而來。
那兩個喇嘛急不擇路,再也無心戀戰,一見那八個黑衣鐵衛圍攏上來,齊都騰身躍起,從那八個黑衣鐵衛頭上飛躍過去。
那八個黑衣鐵衛未料到他們會如此急迫的逃走,全都愕了一下,然後分成兩路,飛躍而起疾追過去。
朴摩天大喝一聲,道:「若是讓他們逃了,老夫要你們的狗命!」
他立身雪地之上,略為察視了一眼那兩個喇嘛奔逃的方向,很快地便騰身而起,往右首那奔得較快的喇嘛追去。
他的身子剛剛騰掠空中,猛然雪地之中傳來一聲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