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淫徒授命
一聲大震,震醒了昏迷中的日月老人,他睜開失神的眼睛迷茫的注視看白玉騏因用力過度,而微顯蒼白的俊臉,道:「是你救了我?」
恰在這時,羅綺萍也已撲到,她緊抱著日月老人,驚慌的叫道:「祖爺爺,祖爺爺,是的,是騏哥哥救了你。」聲落美目中已滾下了兩行清淚,當然,這些淚所代表的,並不是悲傷了。
日月老人黯然的搖搖頭嘆道:「白玉騏,你我之間的一切比U前更複雜了。」
白玉騏深深的吁了一口真氣,平復一下浮動的氣血,淡然冷笑道:「但不會脫出最後的結果,閣下放心好了。」
日月老人愴然一笑道:「老夫自從知道你是誰的傳人時,便已想到那必然的後果了,只是,你這樣做,又使老夫少了一份自衛的能力。」他雙目這時已恢復了湛然的神光,但卻依舊掩蓋不住那由心底發出的凄涼神色。
是的,人沒有不願為自己的生存而盡最大的努力的,但是,此刻的日月老人,卻已失去了這份權利.雖然,他有著雄厚的潛在力量。
羅綺萍雖然始終沒有聽懂他們所說與所指的是什麼,但是,一種無法明狀的預感,卻使她覺得事情將有可怕的發展,她仰起迷人的嬌靨,怯怯的問道:「祖爺爺,你們在談些什麼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
日月老人心中不安的長嘆一聲,故作若無其事的笑道:「沒有什麼,你騏哥哥確實是個好人,日後,如果祖爺爺有個三長兩短時,你要好好的聽從他的安排,不可恨他,知道嗎?」話落慈祥的輕撫著羅綺萍長長的秀髮,這一剎那,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蒼老而慈祥的老人。
白玉騏木然的把俊臉扭向一邊,不忍再看下去。
羅綺萍聞言粉臉突然大變,由日月老人方才所說的話,她什麼都明白了,但是,她卻不知道,白玉騏為什麼一定要殺害日月老人。
她掙扎著離開日月老人的懷抱,吃力的走到白玉騏的身邊,輕搖著白玉騏的肩膊,恐懼的道:「騏哥哥,你為什麼一定要傷害我祖爺爺呢?」
白玉騏聞聲木然的轉過頭來,目光到處,只見羅綺萍面色蒼白如紙,那雙迷人的美目中,正含著兩顆晶瑩如珍般的淚珠,充滿乞求的望著他,這剛剛病癒的悄佳人,此時顯得是何等的嬌弱而惹人憐愛啊!
白玉騏不由自主的輕握著她冷冷的玉手,淡然的笑笑,道:「我也許不會那麼做的。」
羅綺萍脫口道:「真的?」
白玉騏淡然的笑道:「我從來不說假話。」
日月老人心頭突然一沉,雙目奇光一閃,道:「白玉騏,老夫相信你永遠不說假話,但是,剛才你曾說過那最後必然的結果不變這句話。」
白玉騏漠然的笑道:「是的,最後的結果將不會變。」
日月老人心頭大震,由白玉騏的話中,他得到了一個解答,假使,沒有羅綺萍存在於他們兩人中間,他一定會高興得大笑一陣,然而,沒有羅綺萍,白玉騏也不可能這樣做,何況,他還從死神手中把他強拉了回來。
日月老人沉重的嘆息了一聲道:「白玉騏,萍兒需要你比需要我更切。」
白玉騏此時心中亂極,聞言冷漠的道:「在下以為你應該高興才對,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日月老人誠懇的道:「你知道老夫愛她甚於自己的性命,何況,老夫已近就木之年,而你,卻正當黃金年華,是以……」
白玉騏淡然的截住日月老人的話,道:「現在我們該注意戰局了。」話落扭頭笑對羅綺萍道:「萍妹,你要不要到樹下去休息一下?」
羅綺萍憂鬱的搖搖頭,道:「不,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話落輕輕把嬌軀靠在白玉騏身上。
日月老人深深的嘆息一聲,一個可怕的決定,已隨著這聲沉重的嘆息,奇妙的產於他心頭。
意決心安,舉目向斗場中望了過去。
只見!此時古雲正與天殘道人打得難分難解,古月則站於天殘劍側,顯然是預防天殘道人搶劍。
天殘道人一隻右手,雖然被白玉騏在其無備之下擊斷,那隻左手卻仍然完好如故,僅憑了這隻左手,竟能與古雲打得勝負不分,此人的功力,端的是駭人聽聞。
日月老人,雙目由天殘道人身上,轉向古雲,只見他神色凝重,每出一招一式都慎重無比,而他所用的武功,卻是日月老人從來沒見過的。
只見他掌影連綿,平和中,不帶一點戾氣,但卻有無上的威力,雖然,有些地方多偏重於防守,但每攻一招,則有駭人的威力。
日月老人見狀不由駭然的忖道:「這種武學,明明是一種佛門武學,決非大漠雙絕所能研究出來的,莫非他們在大漠中,真的有了奇遇不成?」思忖間,雙目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古雲的每一個動作,越看越相信自己的看法。
白玉騏,這時也正在注意斗場,他並不驚奇古雲的武功,因為,過去他從來沒跟他們見過面,不知古雲原來的武功到底怎樣。、
白玉騏所注意的是天殘道人,驚奇於他的重創之下,為什麼還有這份力量,來應付洪荒九魔中的古雲。
五十招,已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但勝負之數,卻始終沒有露出一點跡象,照此看來,顯然兩人要分出勝負,決非三五百招之內,所能做得到的事。
打鬥中的天殘道人,目光偷偷的向四周掃了一眼,見白玉騏等三人正在全神注意著他,心中不由暗急起來,思忖道:「一個古雲已夠我應付的了,如果我打得過他,白玉騏等三人中,必有一人會再上來,我現在正在重傷之下,怎能耐得住他們的車輪大戰,由此看來,倒不如留點力氣,找個機會逃走為妙,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仇自有得償之期。」
念轉意決,身形一動開始游關起來。
日月老人見狀一怔,心說:「這是什麼打法,怎麼游鬥起來了。」敢情,他想不到天殘道人會突然打起脫逃之意來。
古雲本來機智過人,但他此刻全心全力都花在應付天殘道人的身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
這時,兩人已鬥了將近百招了,驀地——
天殘道人大喝一聲,道:「接貧道這一招試試。」聲落招出,「羽化登仙」,四面八方向古雲罩了下來,威勢甚是駭人。
這一招乃是道家的至高心法,如果沒有登峰造極的修為,根本就施展不出來,因為,此招不只是招法奇,而且每一掌都蘊藏著雄厚無比的真力。
天殘道人此招一出,古雲識得厲害,那敢輕捋其鋒,猛然撤掌收招,向後暴退出三丈多遠。
天殘道人出此招的目的,根本不在傷敵,而是想藉機抽身逃走,是以,古雲一退,天殘道人已霍然收掌,向各口飛去,起落之間,已掠出五丈多遠。
古雲萬沒料到,以天殘道人的自大自狂,如今竟會出此下策,棄劍而逃,一怔之下,再想追趕,已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驀聽一聲清叱道:「天殘道人,你還想走嗎?」
天殘道人這時已奔出二十多丈,心中正在暗笑著:「以你們這麼多人,竟連道爺這點小計都看不出來,真是可笑之極。」心念方落,驀聽身前五丈之處一聲斷喝,不由駭了一跳,霍然止步,向前望去,目光到處,不由為之大駭。
原來,那前面阻路之人,竟是他最擔心的白玉騏。
只見,白玉騏臉上罩滿濃霜,雙掌交叉胸前,岸然而立,雙目瞬也不瞬的註定天殘道人。
天殘道人心中雖駭,臉上卻未動聲色,冷冷的道:「白玉騏,你很聰明。」
白玉騏冷笑道:「過獎了,閣下是識時務的,最好能放明白點,別自討苦吃。」聲音冷漠寒森,令人聞聲心動。
天殘道人,此時已成了困獸,只見他雙目寒光一射,狂笑一聲,道:「哈哈,白玉騏,你好得意啊,但是,請你別忘了,貧道並非如此輕易就能被人左右的人。」
白玉騏冷冷的一笑道:「在下有信心可以左右你。」
天殘道人一舉右手,道:「是因為這個是嗎?」
白玉騏俊臉一變,道:「不為那個,在下也不怕你。」
天殘道人老奸巨滑,他兜了半天圈子,目的就是要白玉騏說出這句話來,當下聞言,立刻搶口說道:「等我們下次相逢時,只怕你就不敢再說有信心左右貧道了。」話落冷笑一聲,舉步欲行。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起自天殘道人身後,道:「道長,只怕沒有下次相逢的機會了吧?」
天殘道人聞言大驚,這才想到「大漠雙絕」也已追了上來,那唯一的一線希望,頓時又為之幻滅。
天殘道人霍然轉過身來,道:「古雲、古月,你們打起落水狗來,可真神氣啊!」這原是一句氣憤之語,並沒有注意到語病。
古雲冷笑道:「我兄弟二人,對打狗一向是有經驗的。」
天殘道人面色一變,暗中已把真力運集於左掌之上,冷聲道:「古雲、古月,今天你們是節節勝利,可喜可賀。」話落一頓,突然大吼一聲,喝道:「接招!」聲落一招「鴻飛冥冥」,閃電向「大漠雙絕」拍了出去。
古雲古月,深知天殘道人生性陰沉,一上來早已先把功力提足了,見狀雙雙大喝一聲,道:「天殘,今昔不同了。」聲落,兩人四掌,已然迎了上去。
三人距離本來就不到五尺,掌招一出,電光石火之間,已接實了,只聽,「轟然!」一聲大震過處,沙士頓時瀰漫四周。
就在這時,突見日月老人身形一閃,接著,沙土瀰漫中,傳來一聲悶哼,一切便又恢復了沉靜。
一陣輕風緩緩吹過,戰場上的一切,重又呈現於眼前,只見,古氏兄弟岸然而立,天殘道人卻已躺在地上了。
僅只這短暫的一剎那,戰局卻有了如此大的分野,雖然,誰也沒看到天殘道人是怎麼倒下去的,但是,他們卻都知道是誰所為的。
白玉騏冷冷的掃了日月老人一眼,道:「不知閣下要怎度處置此人。」
日月老人道:「只要證明我們洪荒九魔的清白就夠了。」
白玉騏點點頭,道:「那就把他帶到少林寺去吧。」
古雲道:「你也去啦?」
白玉騏點頭,道:「是的,在下要去的。」
羅綺萍急道:「一起去?」
白玉騏搖頭,道:「不一起。」
羅綺萍黛眉一皺,道:「那我……」
白玉騏截住道:「不!你與你祖爺爺一起去好了,因為,你現在身體還不大好,不能隨我急行,何況……」
羅綺萍不安的道:「騏哥哥,我怕……」
白玉騏淡然的搖搖頭道:「在事情還沒有總結以前,你也許會不願意離開我,但當有一天,事情到了要你抉擇的時候,你也許覺得我不在你身邊,比在你身邊好得多。」話落冷漠的掃了日月老人一眼,轉身急步而去。
羅綺萍還要追趕,日月老人一把拉住她,道:「萍兒,他說得對,你還要好好的休息幾天,反正崇山之會,距今已沒有多久了,那時,你們便可以再相見了。」話落深深嘆息一聲,掃了大漠雙絕一眼,道:「我們先把天殘道人抬回洞中去吧。」
大漠雙絕沒有反對,他們的心情,與日月老人一樣的沉重。
濃密的烏雲,密密的壓在插天崖上,沒有風,沒有雨,沉悶的時候,與這高峰上應有的冷冽,顯得極不相配。
樹因無風,而不動,鳥因將雨,而不嗚,寂靜,寂靜得令人有著一種愁雲慘霧的感覺。
突然,一個陰沉的聲音獰笑道:「怎麼樣,你們到底決定了沒有,小爺可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有一絲針刺般的,劃破了高山的寂靜,為這死寂的山野,憑添了不少生氣。
說話的是一個滿面疤痕,身著黑衣的少年人,由他的裝束?讀者對此人一定不會陌生,他,正是那日月洞中,死裡逃生的藥王之子,莫玉麟。
在對面五尺之處,跌坐著五個女子,四個少女,一個少婦,她們正是那端陽之日,在此峰上,等候白玉騏的葛玉珍、司徒鳳等人。
只見,這時,她們個個面色慘淡,似已全失了功力。
「一艷」葛玉珍抬頭,道:「我們與你無怨無仇,這不覺得這手段太毒辣了嗎?」
莫玉麟獰笑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們倒是要不要活?」
「玉女」司徒鳳這時突然想到了白玉騏,脫口道:「當然要活。」
莫玉麟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姑娘,你真美啊。」
「玉女」司徒鳳粉臉一紅,冷冷的道:「這與你有什麼關係」﹂莫玉麟淫邪的笑道:「我是說白玉騏的艷福真不淺啊。」
五人聞言同時一驚,齊聲道:「白玉騏!你認識白玉騏?」
一提到白玉騏,莫玉麟臉上重重的紫疤,頓時全都變成了赤紅色,只聽他慘厲的狂笑一聲道:「認識,豈只認識而已,在下這一付尊容,就是他的賜與。」話落一頓,似回憶的自語道:「在以前,我莫玉麟也是一個劍眉星目的美少年,不知有多少少女追求過我,然而,自從日月洞之後,我竟變成一個猙獰的厲鬼,這一切,全是他的傑作,全是他的傑作。」
五女聞言,心中全都大吃一驚,由莫玉麟的表情,她們知道他所說的句句屬實,同樣的,她們也知道自己將遭受的命運,因為,莫玉麟要報復乃是必然的事。
熊玉燕強自鎮定道:「你沒有錯,他不會如此對待你的。」
莫玉麟狂笑道:「哈哈……,姑娘,你說對了,我確實有錯處,但是,世間所有的人,都根容易原諒自己而不肯原諒別人,在下自然也不例外。」
「一艷」葛玉珍鎮定的道:「知錯能改,才是真正的豪傑,你為什麼不那麼做呢?」語氣甚是溫和,顯然,她想用懷柔手段,來解除她們的困境。
莫玉麟大笑一聲,道:「在下不想做豪傑,只想讓白玉騏知道在下要如何報復他就行了。」話落一頓,突然獰笑道:「要死要活,你們決定了沒有?」
「一艷」葛玉珍心頭一沉,沉聲道:「死又怎樣?活又怎樣?」
莫玉麟冷冷的道:「死,現在暫且不談,活嘛……嘿嘿……」
五女一聽這種淫邪的笑聲,全身毛孔,不由自主的為之根根倒豎,粉臉上齊都現出恐怖之色。
「一艷」葛玉珍用溫和手段不行,不由恐嚇的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莫玉麟獰聲道:「一艷葛玉珍。」
「一艷」葛玉珍冷冷的道:「那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莫玉麟大笑道:「此間事了,在下遠走天捱,遁跡於深山大澤之中,誰能找得到我,哈哈……我要白玉騏傷心一輩子。」
「一艷」葛玉珍至此,再也沒有辦法了,驀地,另一個念頭閃電般的掠過她的腦海,心說:「我與盧珍的定騏兒今天到此相會,如果他真的找到了玉騏的話,今天一定會來,如果沒找到,那也是天數,我何不拖他一拖再說。」心動念決,脫口問道:「你是誰?」
「藥王之子,莫玉麟。」
「一艷」葛玉珍聞言心中一動,故作驚容,道:「就是那位以起死回生聞名江湖的藥王?」
莫玉麟一聽「一艷」葛玉珍如此稱讚他父親,心中大是受用,當下得意的笑了一聲,道:「江湖上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藥王不成?」
「一艷」葛玉珍向對面崖上掃了一眼,道:「那你一定也學了一身驚天地,動鬼神的醫術了?」
莫玉麟眼皮一翻看著天,自傲的道:「虎父無犬子,強將無弱兵,那還用說,要不然,我方才所下的葯又怎能瞞得過你這位『宇宙三奇一艷』中的一艷?」言下甚是得意。
「一艷」葛玉珍道:「那我們上了當也值得了,只是,我不明白,天下任何一種毒藥,都有其特殊的味道與顏色,為什麼你用的沒有呢?」
莫玉麟笑道:「家父親手調製出來的藥物,如果仍不能脫出一般藥物常軌,還稱得什麼藥王二字呢?」
「一艷」葛玉珍問道:「也許這種不是什麼劇毒之葯,我相信那種沾唇立亡能毒藥,任他什麼人調製,也不可能一點味道也沒有的。」
司徒鳳聞言心中不由暗奇道:「娘今天怎麼與這種下流人物談起醫理來了,真是的。」
曉霞卻已猜出「一艷」葛玉珍的用意,心中暗自祈禱道:「但願天可憐見,讓騏弟早點現身。」
莫玉麟冷笑道:「你可要嗅嗅家父調製的劇毒之葯有沒有味道?」
恰在這時,一道強烈的閃光過處,接著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雷聲。
莫玉麟面色一緊,那伸人懷中的手,立刻又縮了回來。
「一艷」葛玉珍見狀大急,脫口道:「拿來啊!可是沒有?」
莫玉麟陰沉的笑了一聲,道:「一艷,你可是想拖延時間?」
「一艷」面色一緊,冷笑道:「拖什麼時間?」
莫玉麟冷笑道:「你們與白玉騏約定今天在此相會,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白玉騏不會來了。」
四女聞言大驚,司徒鳳脫日道:「為什麼不會來,你把他怎樣了?」聲音凌厲,粉臉猙獰無比。
莫玉麟淫笑道:「你生氣時更好看啊!」話落一頓,道:「在下沒把他怎樣,不過,在下來時,天殘道人也同時找白玉騏去了,我相信他一定找得到他,因為,我把白玉騏的地方告訴他了。」
五女聞主口頓時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脫口道:「天殘道人!」
莫玉麟獰笑道:「怎麼,你們擔心嗎?」
「一艷」葛玉珍沉重的嘆息一聲道:「我們寧願選擇死路。」
莫玉麟獰笑一聲,道:「不過,在下現在已改變了主意了,不想讓你們立刻死去,因為,你們太美了。」話落挽手人懷,摸出一包粉紅色的藥包來。
「一艷」葛玉珍驚道:「你要做什麼?」
莫玉麟慢條斯理的走上兩步,道:「這包葯是在下親手調製出來的,為了想與各位做一做露天鴛鴦,是以,不得不借重它了。」話落舉步向五女走去。
恰在這時,崖上突然閃電般的飛上一個白衣少年,他一眼看到崖上情景,臉上突然飛上可怕的殺機,緩步向黑衣少年走了過去。
五女這時全都急昏了頭,司徒鳳大叫道:「你敢這樣做,我騏哥哥不會放過你的,你敢?」
莫玉麟冷笑道:「嘿嘿!白玉騏嗎?你到達時正可以撿撿在下的餘澤,不過,那時我想他一定會把在下恨之人骨,不過已晚了。」話落打開藥包,就要把葯末彈到玉女的鼻孔里去。
「玉女」司徒鳳此時身為藥物所制,空自急得淚流滿面,卻無半點反杭的能力,甚至連頭都無法轉動。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然,一個冷森刺骨的聲音起自莫玉麟背後,道:「在下以為現在並不太晚。」
莫玉麟一聽到那聲音,直駭得手一抖,一包葯未已全都撒在地上,霍然轉身,但卻沒看到人。
突然,背後又傳來那陰森的聲音道:「在下在此。」
莫玉麟聞言猛然又轉過身來,只聽耳邊傳來四女的驚喜,叫道:「啊,騏哥哥……」
莫玉麟目光到處,直駭得連退了四五步,原來,來人竟是那白玉騏。
白玉騏陰森森的掃了莫玉麟一眼,道:「咱們真是冤家路窄了。」
莫玉麟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冷喝道:「白玉騏,你要怎樣?」
白玉騏冷笑道:「在下以為你不該再活下去了。」
莫玉麟退了兩步,道:「只要你敢。」話落掃了白玉騏身後的五女一眼。
白玉騏笑道:「在下站在她們前面,你能怎樣?」
莫玉麟冷笑道:「她們身上全都中了劇毒,沒有在下,你就治不好。」語氣甚是自得。
白玉騏冷冷一笑道:「閣下現在沒有脫出在下掌握不覺言之過早了嗎?」話落緩步欺身向莫玉麟走去。
莫玉麟見狀臉色大變,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口中冷聲急道:「在下身上並沒有解藥。」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卻掩不住心頭的恐懼,臉色一變再變,緊張異常。
白玉騏冷森森的笑道:「莫玉麟,你是識相的,快把解藥拿出來,白某也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要不然,哼哼!只怕你忍受不了。」
莫玉麟,眼睛向四周一掃,突然大喝一聲,道:「小爺跟你拚了。」右掌一揚,使出一招「長風萬里」,向白玉騏胸口拍去,人卻趁著出掌之際,向右側森林中縱去。
那知,白玉騏在他眼睛一動之際,已窺知他的心意,是以,他一掌拍來,白玉騏根本理也沒理,飛身撲了過去。
莫玉麟萬沒料到,白玉騏會對他拍出的掌招無動於衷,身子才一動,突覺右手門脈一緊,全身功力頓失。
耳邊響起白玉騏冷森森的聲音道:「你是自討苦吃。」話落突然伸手插入莫玉麟懷中,摸出大小不下十幾個玉瓶來。
恰在這時,崖上落下了「七面鳥」盧珍與「地絕」韋清嵐。
「七面鳥」盧珍一見崖頂情形,不由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騏道:「盧珍,快從這些玉瓶中找出解藥來。」
「地絕」韋清嵐笑道:「這事由我負責好了。」話落,伸手從白玉騏手中把玉瓶全接了過去,逐一檢查起來。
白玉騏一聽「地絕」韋清嵐也已到達,心中頓時又增加了一份信心,因為,韋家堡以用毒馳名江湖,會用毒就會解毒,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果然,不大工夫,韋清嵐叫道:「找到了。」
莫玉麟聞言面色大變,一顆顆豆大汗珠由他疤臉上不斷的滾了下來。
白玉麒騏笑道:「等她們毒一解,閣下的死期便到了。」話落轉頭對兩人道:「那就有勞兩位,給她們服下去了。」
其實,他這句話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地絕」韋清嵐與「七面鳥」盧珍早已在他關照之前,走到五女身前了。
時間在緊張沉默中悄悄溜過,白玉騏雖然一直沒有回頭去看,但他內心的緊張,卻決不下於任何一人。
突然「玉女」司徒鳳一聲嬌呼道:「騏哥哥,我好想你!」聲落香風一閃,一個軟綿綿的嬌軀,已靠到了白玉騏身上,來得那麼快。
白玉騏心中如釋重負的暗自吁了口氣,強自壓下感情.淡淡的道:「你看要怎麼處置他?」
「玉女」司徒鳳想不到自己滿腔熱情,竟只換來白玉騏如此淡漠的一句話,芳心頓覺如同受了萬般委屈,含淚幽幽的道:「騏哥哥,你不喜歡我了?」
白玉騏沒有回頭,只淡淡的道:「我覺得我並不是你理想中的人,何況,唉……」
「玉女」司徒鳳聞言傷心的輕泣道:「我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如此冷淡我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做的。」話落緩緩離開白玉騏身邊。
白玉騏強壓住心頭的痛苦,註定莫玉麟道:「在下本來不想殺你,但你卻三番兩次陷害一些與我在一起的人,為了她們的安全,我不能不殺你了。」
「一艷」葛玉珍開聲道:「玉騏,你不怕得罪藥王?」
白玉騏聞言俊臉不由一變,他腦海中又閃電映出數月之後,在此崖之上,宇宙三奇一艷所加諸於他身上的種種了,也想起四位姑娘當時對他的冷淡,是以,他不以為「一艷」葛玉珍所說的話對他是一種關懷。
白玉騏強自壓住心中的憤懣,不答反問道:「前輩覺得葯毒全消除了沒有?」
「一艷」葛玉珍茫然的道:「全消除了。」
白玉騏俊臉上殺機突然一閃,冷森森的對莫玉麟道:「莫玉麟,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沒有?」
莫玉麟瞼色灰白,厲聲道:「你敢殺我,我父親一走不放過……」
白玉騏冷喝一聲,道:「你躺下吧!」聲落一掌拍在莫玉麟天靈蓋上,一片血光中,挾著莫玉麟半聲慘號,莫玉麟已被擊出三丈多遠,倒地身亡。
他一再設計要陷害白玉騏,但卻沒有一樁能達到目的,這也許是天報惡人吧!
白玉騏一掌將莫玉麟擊斃,回頭掃了五女一眼,道:「五位還沒有離開中原?」
「一艷」葛玉珍冷聲不滿的道:「是否我們不該到這裡等你。」
四位姑娘這時全部垂下頭去,一個個淚流滿面,誰也沒有開聲。
白玉騏沉重的嘆了口氣,道:「是的,你們不該來此!」
「玉女」司徒鳳忍不住抬眼抗聲道:「白玉騏,你竟如此絕情,喜新厭舊,我當初看錯人了。」話落飛身撲人「一艷」葛玉珍懷中痛哭出聲。
白玉騏默然的嘆息一聲,茫然的道:「喜新厭舊?在下沒有此心,就是有此心,也不可能辦得到了。」
「一艷」葛玉珍心中雖然氣惱,但神智卻甚是清醒,聞言心中突然一動,忖道:「他言詞之間,始終有一種無法排除的憂鬱與消極的含意,莫非他……」
「玉女」司徒鳳卻氣極扭頭道:「沒有,哼!口是心非,我不願再見到你。」
白玉騏沒有辯駁,也沒有生氣,只凄涼的笑了笑,道:「那在下告辭了。」話落依戀的掃了四女一眼,沉聲道:「司徒姑娘,你不必再傷心了,說來說去,全是我白玉騏的錯,我相信從合后,你決不會再碰到這個令你生恨的人了。」話落霍然轉身,向山下奔去。
「一艷」葛玉珍見狀急叫道:「白玉騏,你不能走。」
「玉女」司徒鳳想不到白玉騏說走就走,一種潛在的意識,使她再也不敢任性,因為,她怕從今以後,真的永遠見不到白玉騏。
她,霍然掙脫母親的懷抱,哭喊道:「騏哥哥,你不能走呀!」聲發人已追了出去。
白玉騏被那聲音引得不由自主的腳步一緩,「玉女」司徒鳳卻在這時追了上來,玉手緊抓住白玉騏的肩胛,泣道:「騏哥哥,你到那去,不要丟下我,我怕……」
白玉騏木然的轉過臉來,他,確實不願意離開她,但是,他有一條自己必走的路,是以,他想早點斬斷情絲,以免她們傷心。
晶瑩的淚珠,浮現在白玉騏清澈的眸子中,他,哭了。
這時,其他的人全都圍了上來,三位姑娘站在三個不同的方向,她們,似乎都有一種默契,圍住白玉騏。
「一艷」葛玉珍慈愛的輕聲道:「玉騏,你哭了,有什麼困難告訴我們好嗎?多數人分擔,總比一個人獨負好得多啊!」
白玉騏揮袖拭去臉上淚痕,道:「請不要逼我。」「玉女」司徒鳳哭道:「沒有逼你,騏哥哥,難道你一定要見到我們的心才會信任我們嗎?」
白玉騏黯然的道:「我一直相信著你們。」
曉霞開聲道:「那就告訴我們嘛!」
白玉騏仰臉看了看天色!道:「你們到泰山翠梅谷中去等我好嗎?」
「一艷」葛玉珍道:「要等多久?」
白玉騏脫口道:「最多三個月。」
「一艷」追問道:「你一定來?」
白玉騏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也許我一定會去,但三個月一過,你們就可以離去了。」
「一艷」道:「你那時不來,就永遠不來了是嗎?」
白玉騏點點頭,道:「也許。」
「你要獨闖千毒谷,對不對?」四女問言同時一驚,四人人道目光,全都聚集在白玉騏俊臉上。
白玉騏淡然的道:「是的,但那裡你們沒有去的必要。」
「玉女」司徒鳳道:「除非你現在能殺了我們,否則,你走到那裡,我們就跟到那裡。」
白玉騏心頭一緊,急道:「這怎麼可以?」
就在這時,崖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道:「啊,誰殺了我兒子?」
「七面鳥」盧珍一回頭,脫口叫道:「啊!是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