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X女士
將餘下的事情交給新井刑警與鑒定專家之後,金田一耕助就與等等力警部一起在五點左右回到了築地署。下車一看,只見大門口停著一輛豪華凱迪拉克。
「這是不是就是臼井銀哉從學長那兒借來的汽車?」
「或許是的。」
大概這輛車曾經從泥水裡飛馳而過,不僅車身上濺滿了泥點,車窗玻璃上、車頂上也到處都是泥點。
「這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把車搞得這麼臟?」
「如果從二十日晚上到昨天一直都投有回去,一定是出遠門了。」
「看來他不是一個人出去的。金田一先生,您看那兒……」按照等等力警部所說的方向,金田一耕助向駕駛台望去,只見駕駛台上到處都是一些彩色蠟紙與銀色的糖紙。
「哈哈,肯定他是與哪個女子在一起待過。嗯,並且還吃著糖塊或巧克力,這種遠行倒也不壞。」
在調查室內,一名二十二三歲的青年正在接受搜查主任、保井警備助理及古川刑警的訊問。
當保井看到跟在等等力警部身後走進來的金田一耕助時,頓時呆了一下,但是又馬上微笑著站了起來。
「啊,那不是金田一先生嗎?您也一塊過來了?』』「啊,是保井啊,好久沒見了。現在我這位堂吉訶德式的人物又來打擾您了。」
「啊,請進。我們對於先生您的打擾是很歡迎的。警部,金田一先生此行有什麼事嗎?」
「啊,金田一先生向我們提供了非常有價值的情報。現在總算明白殺人現場在哪裡了。」
「警部,殺人現場?在哪裡?」
古川刑警面露喜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啊,這還是留到後面再談吧。現在新井君正在那兒調查尼。嗯,這位就是X·Y拳擊俱樂部的臼井君吧。」
「啊,是的,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臼井銀哉君,我門現在請他過來協助調查。臼井君,這位是警視廳的等等力警部,那位是警部的朋友金田一耕助先生。」
臼井好像賭氣似地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金田一耕助,聽完古川的介紹后,臉上終於浮現出微笑,帶著譏諷的口氣說:「噢,是那位有名的私家偵探埃」等等力警部聽到臼井的話,好像生氣似地擰緊了眉頭。
「喂,臼井君,您認識金田一先生嗎?」
「只是聽說過名字,以前沒見過……」
「您是從哪兒聽到金田一先生的名字的?」
臼井從頭到腳上下打量了一番金田一耕助,然後嗤嗤地笑著說:「記不清是從哪兒聽到的。他是太有名氣了嘛,所以名字是知道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個拳擊手……」「啊,原來您就是那位久負盛名的拳擊手埃啊,不勝榮幸……」金田一耕助邊說邊脫下已經薄薄地落了一層雪的斗篷,但是內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的輕鬆。
臼井大概是從夏目加代子那兒聽到金田一耕助的名字的。
但是,現在又不能提夏目加代子,因為古川刑警就在旁邊。他肯定在昨天晚上去蒙帕納斯時調查過夏目加代子。
到現在為止,夏目加代子還一直是置身於這個案件之外的,雖然金田一耕助明白夏目加代子告訴他這件事的動機,但是從一開始起,也許就註定金田一耕助將不能履行不將加代子牽扯進來的諾言。
「喂,保井君,臼井都講了些什麼?」
「啊,臼井君,既然警部與金田一耕助剛來,就請您將剛才所說的話重複一遍。」
「我不同意,主任。」
臼井一面用手在後面梳理著亂蓬蓬的頭髮一面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願意將相同的話再重複幾遍,總之,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與整個事件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也是今天中午看到報紙后才知道的,因此就從箱根趕了回來。」
「嗯,臼井君剛才是這麼說的。」
說著,保井警部助理從古川刑警的辦公桌上取出記事本念道:「前天,也就是說,在二十日晚上,本來在京工作的江崎珠樹約了我。但是由於那天我沒有這份心情,就獨自一人駕車到位於赤坂的一家叫『紅色風車』的夜總會去了。正好在那裡遇到了熟人,於是就一起開車到位於箱根的湯本的一家叫做『錢屋』的旅館去了。然後就在那過了一天,直到今天吃過午飯後看報紙才知道這件事,因此就立刻趕回來了……就這些。」
「我所說的就這些,並且也全是事實,警部先生。」
臼井說到這兒忽然嘆了一口氣,換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口氣說:「嗯,金田一先生,請您救救我。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但是,那位主任非要讓我說出那個熟人是誰,因此我感刊很為難。」
「是不是那人的名字不能說出來?」
金田一耕助微笑著問道,看著對方一副非常無辜的樣子。
因為是拳擊手,所以體格非常健壯。但也正如夏目加代子所說的那樣,他個頭倒不高,也就剛剛超過五尺四寸。雖然膚色微黑,但是正是受女孩子喜歡的那種所謂大男孩型的男人。
如果說得更明白一些的話,就是骨子裡還是個男孩,但是又不願意被人當做是大男孩,並且處處顯示出那種散漫的樣子……大概就是這種年齡並且屬於這種類型的青年特別容易討比他們年齡齡大的女孩子喜歡吧。
「嗯,這個,顯然有些難辦。金田一先生,請您想辦法不要把那個人的名字泄露出去。我給您道謝了。」
「能談談那位和您一起去箱根的女子嗎?哈哈。」
保井警部助理笑了起來。
「金田一先生,那個人好像是誰的老婆。所以如果那位夫人的名字見報可能會引起麻煩,因此我們的阿銀就顯示出騎士風度,這才導致我們難辦埃」「但是,臼井君。」
「是。」
「無論您想怎麼隱瞞,只要到箱根的旅館去調查一下,我們就會知道的。比如查一下住宿登記簿什麼的,即使是使用假名字也沒有用的。」
「不,那個人從來沒有在女服務員面前露過面。在住宿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見過她的臉。她總是用圍巾、太陽鏡以及手帕將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哈哈,這怎麼好像偵探電影一樣。」
「金田一先生,我不是開玩笑,請您幫幫我。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不要說出去,我在這裡給您道謝了。」
這時等等力警部從旁邊插一句道。
「由此看來,對方可是一位不簡單的人物埃」「但是,即使箱根那邊可以保證沒有人知道的話,那麼赤坂這邊的夜總會呢?只要到那裡去調查一下恐怕還是會知道的吧。」
「您這麼說真是叫我為難。金田一先生,雖然我們不是一同走出『赤色風車』的,但是如果重點調查的話,還是可以查出來的。因此,金田一先生,請您幫幫我。我不願那個人捲入醜聞當中。我在這給您道謝了。這也是先生您的職業吧。」
事情變得如此奇妙,金田一耕助不由地沉思起來。
夏目加代子為了不想讓眼前這個男子捲入這個案件之中,而不願在警察前面露面。
而這個男子卻為了一位身份不明的人物……也正如保井警部助理所說的那樣,或許是位女性,並且還是別人的妻子……而表現出騎士精神。不知夏目加代子如果聽到這番話會作何感想。
「嗯,臼井君,謝謝您對我評價這麼高。那麼我可不可以問您一句話?從前天晚上到您今天來到這兒之前的行蹤……嗯,警部,我現在問可以嗎?」
「啊,請,請。我也想聽聽呢。臼井君,您還是先回答金m一先生的問題吧。」
「好的,不過我想請你們不要作筆錄。」
「嗯,當然可以。那麼我們暫且稱那個人叫X女士吧。」—「X女士?哈哈,您可真會為她考慮埃那麼……該從哪兒開始講呢?」
「就從江崎珠樹約您的時候開始吧。您拒絕了她的約會……」「啊,並沒有拒絕,剛開始我原本是想赴約的。」
「嗯?您剛才不是說江崎珠樹約您,後來又被您拒絕的嗎?」
「那是主任先生理解錯誤,江崎珠樹雖然約了我,但是最後卻又泡湯了,我於是與別人一道去了箱根。」
「能告訴我你們之間的約會為什麼會泡湯的經過嗎?」
保井警部助理剛想說話,但看到金田一耕助遞過來的眼色后,就又沉默了。
「啊,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當我駕駛著凱迪拉克到京的時候,大家都跑到門外去參觀車去了。那兒的女人沒有不喜歡/I:的。在她們在對車進行了一番品頭論足之後,我就和江崎珠樹到了包廂裡面,她對我說了些關於想到箱根或熱海去兜風的話。殊不知對我來說這其實是正中下懷。」
「正中下懷?」
「啊,金田一先生,這也不能說我壞埃」臼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但是馬上換成一副認真的表情說:「嗯,實際上,我今年的課程已經完全結束了。為了準備明年的比賽,從聖誕節開始就要開始正規訓練了。但是在此之前,務必要把體內積蓄起來的饑渴的慾望發泄乾淨。因此,就從學長手中借來這輛車炫耀一番,並且準備藉此機會約上江崎……」「嗯,說得也是。因此當對方提出兜風時,正好合乎您的心意……」「是的,所以,當我想約上她一起坐上凱迪拉克到哪裡兜風的時候,珠樹小姐突然說了一些很古怪的話。」「很古怪的話……」.「珠樹小姐有一位資助人。我由於和珠樹小姐關係很好也知道這件事。他叫金門剛,據說是一位大人物,而且相當厲害。有人把他稱為戰後派的怪物,也有人把他稱為人傑。總之是位相當厲害的人物。金田一先生難道沒聽說過這個人嗎?」
「名字當然聽說過,那個人怎麼樣?」
金田一耕助按捺住不向等等力警部所在的方向看,並極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嗯,事實上,珠樹小姐好像很怕那個人,總是擔心跟我的關係會敗露。她說總覺得今天晚上一直有人監視著她。」
「那麼,那個人……那個監視珠樹小姐的人當晚也在京嗎?」
「不,珠樹小姐並沒有說對方是那種人,她只是太緊張了,所以……」「嗯,等一等……臼井君,您見過金門剛這個人嗎?」
「在京曾見過一次。當時他是開著豪華林肯來的。而我還在前天晚上開著凱迪拉克前來,幸好沒有碰見,否則會感到自卑的。」
「說得也是,說得也是,那麼後來呢?」
「後來她說:『嗯,我們倆一塊出去的話如果被人看見就不好了,所以您先走一步,到哪兒去轉一圈然後再到我指定的地方去等我。我下班后馬上就去,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地點。」「很有趣的地點?」
「她回答說:『就在京的附近,那兒有座舟曳五穀神像。因為我想讓您在那兒等我,所以特意畫了張地圖。」』金田一耕助與等等力警部一樣,都在強忍住要互相看看對方的衝動。
「您還有那張地圖嗎?」
「不,那張地圖老早就破了,已經被我扔了。但是,後來我忽然感覺有點害怕。」
「害怕?您害怕的是什麼?」
「啊,是這麼一回事。當我走出京時大概還不到十二點。
因為我一向不喜歡等人,於是先開著車兜了二十分鐘的風。然後才前往地圖所指示的叫做舟曳五穀神的地方。那個地方就位於銀行與藥店之間的那條小巷子里。」
「在京的附近,那到底在哪個方向?」
「嗯,保井,這個問題還是以後再問。嗯,嗯,後來呢?」
「後來我就一邊看著珠樹小姐所畫的地圖一邊摸索著前往那個叫做舟曳五穀神的地方。然後果然發現在一家銀行與藥店之間有條小衚衕。但是由於裡面漆黑一片,所以我也不知道珠州小姐是否在裡面。而在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也不會停下車跑川小巷子里的。金田一先生您說是嗎?」
「說得也有道理。」
「您也是這樣想的。然後,我就慢慢地開著車朝著衚衕的人口處走,並且還按了二三下喇叭。我想或許珠樹小姐會突然跑出來的。」
「最終珠樹小姐沒有跑出來?」
「是的,後來我就直接開著車到了十字路口。在那裡,我看見有一輛車停在那兒,在駕駛室里坐著一位男子,也正朝衚衕里張望著什麼。我感覺到有點害怕,就連忙開著車走了。」
直到此時,金田一耕助終於和等等力警部互相望了一眼。
「臼井君。」
等等力警部用不知從哪兒擠出來的聲音低聲說道。
「那個人是金門剛嗎?」
「啊,我不知道。駕駛室里的燈是關著的。但是,當我的車的前燈照過去時,對方猛地將臉扭到一旁。對方當時將帽子一直壓到眼眉上,而且還好像戴著太陽鏡和口罩。我當時第一個念頭就認為這個人形跡可疑,但是由於有點害怕,就連忙開車走了。」
「那時是什麼時間?」
「我當時也沒看錶,大概就是十二點十五分或二十分左右。」
如果假設臼井事先沒有與夏目加代子串通好的話,那麼他現在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因為他所說的話與加代子所講的之間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您當時注意到車是什麼牌子了嗎?是不是林肯?」,「啊,警部,當時我就一個勁地想這下可糟了,因此非常慌張,根本沒有時間去看車子是什麼牌子。我感覺,那個傢伙當時確實是在監視什麼人。」:等等力警部看了看金田一耕助的臉色,繼續問:「然後您就開車去了『赤色風車』?」
「嗯,是的。當時我就想既然有那個人在監視,看來今天與珠樹小姐的約會是泡湯了,心煩意亂之下就去了赤坂。」「然後您就在那裡遇到了X女士,於是兩人就一塊去了箱根?」
「嗯,是的。雖說我以前也曾去箱根兜過風,但是好像X女士比我更熟悉箱根。」
「到了箱根是幾點?」
「已經過了三點。大概是三點二十分……因為在途中曾迷了路。」
「然後就睡覺了。」
「嗯,我們先去洗了個澡……後來嘛,就留給你們去想像吧,嘿嘿。」
臼井銀哉叭叭地咂著嘴,從他那滿足的神情來看,那位X女士一定是讓這位年輕的風流浪子感覺非常滿意。
「那麼在今天中午之前,X女士一直是與您在一起?」
「沒有。」
臼井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繼續說道:
「X女士在昨天早上就回去了。她可真是一位非常有毅力的女人。當時我還在熟睡,她十點左右時就起了床,然後洗了澡之後就租車回去了。而直到那時,我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如此說來,您昨天晚上是一個人睡的?」
「怎麼會呢?」
臼井皺起鼻頭嘿嘿地笑了,同時大幅度地搖晃著雙肩。當I井做這種時髦的動作時,竟然顯得異常純熟。
「那麼,您後來又叫了誰呢?」
「嗯,我想這樣的機會是不會有第二次了。再說聖誕節過後,我就又要接受非人的訓練了,所以就向東京打了個長途,叫了一個女子過來。」
「哈哈,您可真是令人羨慕埃」
「其實事實並不像您想的那樣。」
臼井將身體向下縮了縮,好像整個人已經埋進了椅子里。
「我知道自己之所以現在受女人的歡迎並不是因為我自身有什麼異常的吸引力。女人此時愛我的原因主要有三點,一是中量級拳擊冠軍的頭銜,二是箱根這個地方,三是凱迪拉克汽車。如果三者缺其一,無論哪一位女人都會對我這樣的幼稚小子不加理睬的。」
「哈哈,您倒是看得挺清楚的呵。」
保井警部助理語帶嘲諷地說。
「那麼您是與後來您叫的姑娘一起回來的嗎?」
「嗯,是的。今天中午起床后,一邊吃著旅館送的早飯一邊看報紙時,才知道了關於珠樹小姐出事的消息。當時我就呆住了……然後就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了。那個女孩在新橋下了車,如果她到茅場町,那位刑警會在那兒等著她的。」
「能告訴我們那位姑娘的名字嗎?」
「但是,她和這個案件沒有任何關係埃」「可以說是沒有關係,但是她可以為您的口供作證。」
臼井想了『會,說:
「那麼我就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可不要難為她埃她只是和我共度了一晚而已。」
接著,他就說出那個女子名叫岡雪江,在位於新橋的一家叫做聖地亞哥的餐館做舞女。
金田一耕助內心終於出了一口長氣。
如果是給夏目加代子打電話的話,那麼大概她也會飛奔到箱根的。大概是由於當時臼井的心裡根本沒想起夏目加代子這個人吧,或許加代子在他的眼裡只是路邊的一朵野花罷了。
「警部,您還有什麼問題?」
「嗯,這個。」
由於保井警部助理在催促,等等力警部看了一眼金田一耕助后問道:「臼井君,您知不知道一家叫做托羅卡德羅的西餐館?以前叫做朝日軒來著……」「不知道。在哪裡?」
「嗯,啊,您不知道就算了。金田一先生,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嗯!」
金田一耕助稍微猶豫了一會才問道:
「那麼,我想問您一個問題。您給珠樹小姐寫過信嗎?」
「信?什麼信?」
「啊,無論什麼信都可以。比如『在哪裡什麼時候?』啦,:您現在感覺如何?』啦,不管這信的內容說得是什麼都行,即使是貼上郵票郵寄的郵件也可以,或者就是隨便寫寫的留言條,反正意思就是您有沒有給珠樹小姐寫過什麼東西?」
臼井一臉驚訝的神色,用手摸了摸亂糟糟的頭髮后說:「這個嘛,我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這麼問,寫信什麼的我已經記不清了。我一般是不動筆的。即使遇到什麼事首先想到的也不是寫信。如果想見面的話,打一個電話不是就可以了嗎?」
「那麼,有沒有寫過與信相類似的東西?」
「一次也沒有。但是,金田一先生,如果是誰冒充我的名產給珠樹小姐寫信的話……」「啊,這件事就不談了。您一般怎麼稱呼江崎珠樹,是直接叫『珠樹』嗎?」
「啊,如果在他人面前就叫珠樹小姐。但是當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時,互相調笑時我就叫她『珠樹』。因為她說如果我不叫她『珠樹』的話,就說明我變心了。」
「啊,是這樣埃那麼臼井君,您帶著鋼筆吧,您平常喜歡用鋼筆嗎?」
「喜歡用鋼筆?我根本就很少用鋼筆。我一直認為鋼筆這東西就是男人的裝飾品。」
「保井,請給我一張信紙。」
金田一耕助從保井手裡接過信紙,把它遞給臼井。
「臼井君,請您用鋼筆在這兒寫幾句話。」
「寫什麼?」
「就寫……請敲門,不敲的話不開,銀生,給阿珠……」「先生,您好像是要設下圈套讓我鑽埃」「如果您沒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是想設圈套讓您鑽也沒有用埃」臼井又一次看了看金田一耕助的臉,然後就用那支很粗的鋼筆在信紙上寫下:請敲門,不敲的話不開。
銀生
給珠樹小姐
讓臼井寫這句話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證實臼井與加代子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但對於案件的進展來說則沒有幫助。
而金田一耕助之所以對這個男子具有如此濃厚的興趣,主要是因為臼井是個左撇子。由此推測,臼井的左手拳應該很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