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是誰割斷的?
聽到弘瀨醫師的報告,日下部警部補並不驚奇。
很明顯,能夠自由出入東頭和西頭的人,只有迦納美奈子與恩田平造,如果這兩個人狼狽為奸,什麼樣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美奈子昨晚上知道日奈兒的卧室沒有上鎖。而恩田可以潛入東頭日奈兒的房間,一狠心把孩子掐死。
可是這樣一來,美奈子就會蒙受嫌疑,於是恩田用窗帘的束帶把美奈子勒到半死不活的地步……這種解釋豈不是一目了然么?日下部警部補覺得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現了兇手,不免洋洋得意。
動機呢?
動機還不明顯嗎?如果殺死了日奈兒與月奈兒,巨大的遺產就歸美奈子所有。兩人事先約定好了分享遺產。哼,兩人約好了結為夫婦也未可知呢!這樣一來,恩田平造不就成了這位女富豪的丈夫么?
沒錯,沒錯!一定是這麼回事!日下部警部補對此深信不疑了。可是,立花勝哉聽完他的見解以後,一笑了之。
立花勝哉是被叫到客廳里來的,他根本不把日下部警部補的推理當作一回事,說道:「恩田殺害東海林的遺子?這簡直不著邊際……主任先生,您不了解恩田平造這個人,才說出這種話來。恩田對待自己的孩子……如果恩田有孩子的話,他寧可殺掉自己的孩子,也絕對不會碰一碰東海林龍太郎的孩子!東海林是個非同尋常的人,他從前的部下,恩田也好,在三崎被殺的鄉田啟三也好,還有那個小個子男人虎若虎藏,都待他如骨肉至親。這三個人為了東海林可以捨生忘死,赴湯蹈火。因此東海林也對這三個人另眼相看,倍加信任。這位恩田會去掐死老上司的遺子……恐怕您誤會了罷。呵!對對,還有一件事——」立花勝哉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關於勒迦納小姐的那根窗帘束帶的問題。」
「哦,是這個吧?」
日下部警部補把金田一耕助轉交給他的那根窗帘束帶拿出來,問道。
「對,就是它。昨晚上我就想告訴金田一先生,可是沒功夫……」聽他這麼一說,金田一耕助記起來勒。的確,昨晚上立花勝哉關於這根束帶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請看,它是這幅窗帘的束帶!」
立花勝哉說著,把客廳窗戶的簾幃一把撩起,果然,那窗帘的束帶被割斷勒,只殘留下五厘米的殘端。
「可是問題在於,這根帶子是什麼時候被割斷的?」
「關於這帶子,您似乎有什麼記憶嗎?」
「是的。事實上,在昨天,我們——就是說,我、迦納小姐和恩田三個人,曾為這事大傷腦筋。哦,我還是從頭說吧……」立花勝哉說著,回到扶手椅邊坐了下來,慢慢地吸了一口煙,「昨天早晨,月奈兒少爺又發了癲癇。那孩子經常發作這種玻於是,決定把他送到高野先生的醫院去看玻當時,同去的是五百子夫人、家庭教師緒方一彥和護士迦納美奈子,因為其中只有一個男人,放心不下,恩田平造也一起去了。當時由我開車,大家都上了車以後,我想起忘了帶一件東西,便轉回這間客廳。當時,我偶然想到去把窗帘遮上,那時侯窗帘的束帶確實還完整無缺。可是等到我把大家送到神田的高野醫院以後回到家裡,正要拉開窗帘,就——」立花勝哉說到這裡,把話頭剎住了。日下部警部補機械地重複了一遍他地話尾:「正要拉開窗帘,就——?」
「就發現窗帘地束帶被割成了這個樣子!」
「是這樣!」金田一耕助點了點頭,「這麼說,您的意思是迦納美奈子小姐和恩田平造都沒有機會對這根帶子下手,對嗎?」
「正是這樣。這件事可以問虎若——哦,他不行,他的腦子有毛病,不過您可以問東頭的家庭教師小坂早苗,她可以作證。當時我感到納悶,就把小坂叫來了。小坂自然說她不知道。」
「這麼說——」日下部警部補向前探出身子說道:「當時留在雙玉庄的人是——」「東頭的全部人員和西頭的女僕山本安江,再加上虎若,一共是六個。」
「這主樓門戶——」
「因為留下虎若看守,所以沒有把正門鎖上。不過虎若的情況您也知道,他一般總是縮在裡頭,如果有誰想要潛入這間客廳,不見得不可能。」
「可是——」日下部警部補猶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東頭的人們總不至於會殺害日奈兒吧?而且,殺害日奈兒的兇手說不定就是絞勒美奈子的兇手,這樣一來就大為矛盾勒。至少……」「至少什麼?」
立花勝哉似乎明白了日下部警部補想說而沒有說出來的話,用挑戰的口氣反問他。
「哦,說出來恐怕太得罪了,不過,從您剛才說的話看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窗帘的束帶不是您自己割下來的!」
「不錯!」立花勝哉譏諷地笑了一下,「而且,我還把帶子交給恩田,叫他去勒人,對嗎?」
「這是很有可能的。不過——」
「不過——」立花勝哉很鎮靜地說,「我地回答只有一個:割斷窗帘束帶的不是我。這一點,我可以向神明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