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惡魔
惡魔踩著沉重的腳步。
這也難怪,因為他已經在積雪深及膝蓋的山路里,連續走了四個小時以上。
當初為了丟棄體而來到這座深山,卻因為突髮狀況而開始走楣運。
在接受警察盤問時,還不覺得怎麼樣。因為他在劇團里是一個演技派的演員。本來應該是兩、三分鐘的閑聊就可以結束。
都是那隻狗害的!
惡魔無意間把附著在腳上的雪踢掉。
手腕被警犬咬住,使得他莫口白辯。
他只好用藏在背後的利刃冷不防地刺殺警察。不習慣用刀,因此沒能力刺中要害是一個敗筆。盡職的警察雖然流血倒地,但仍然雙手緊握手槍,使得他不得不棄車逃亡。
之後,他趁著下雪往山裡面逃竄,但是沒想到卻導致更糟的情況。
當發覺時,他已經迷失在大雪紛飛的山路里。
警方現在在山下大概準備要進行大規模的搜山行動吧。不過,在這場大雪中,警方還無法展開行動。這可以算是唯一的僥倖。
我還不可以被逮捕。
好不容易才剛開始體驗殺人的樂趣。
算一算,這雙手已經勒死九個人了。好不容易快要跳到二位數之際,竟然出狀況,真的是太衰了。
惡魔緊握住拳頭,手套里的手指幾乎要失去感覺,緊握就會產生刺痛。
一邊撥掉頭上的積雪一邊思索。
如果可以順利脫逃,就要去做整容手術,然後去找份工作…。
當生活穩定之後,我還要到處殺人。
用這雙手勒緊別人的頸子…。
只要一想到這裡,精神就又來了。
停下來的雙腳又開始跨出去了。
路上堆積的雪有如小麥粉一般,用腳一踢就會飛揚到臉上。
惡魔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山路前進。
他並沒有目標,但是只要有路,一定會有出路。他深信不疑,繼續往積雪的山坡路前進。
沒多久,他從大雪紛飛的細縫中,見到硃紅色的屋頂。
那是民房的屋頂,從窗戶也可見到亮光。
惡魔的嘴角往上吊。
殺人魔露出狡猾殘忍的奸笑。
再走數百公尺就到了。再撐一下。
再撐一下……
「這場什麼狗屁雪、還不快點停!」
金田一一舉起滑雪杖大聲嚷嚷。隨著滑雪杖揚起的雪塊剛好打在金田一的臉上。
「——璞嗤!」
在一旁看的七瀨美雪以被打敗的表情說話:「都是因為阿一你擅自在滑雪練習場之外的地方下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啊。」
「還說咧!下大雪使得升降椅停止運轉,如果照那樣直直下去,根本就到不了山莊。同一座山,只要斜斜地穿越過去,應該就可以回到國民旅館。」
阿一邊說邊把鼻子上的雪塊擦掉。
「我卻不那麼認為。」
美雪愈來愈聽不下去:「——通常都是先滑到山下,然後搭計程車回國民旅館。你從小就喜歡和別人唱反調,而且頑固得要命…」
「真是羅哩八嗦,每次只要和你出來旅行,總是會遇到災難、或是被捲入奇怪的事件里…」
「阿一,你說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吧:以前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嗎?你提議要去陌生的地力滑雪,不僅差一點遇難,最後躲進小木尾里,結果在那裡面發生殺人事件…「
「喂,美雪!我們太幸運了!」
「阿一,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別說了,你看那棟房子!」
阿一用滑雪杖指著斜面下方一棟有紅色屋頂的房子。
「咦?可是剛才我們看到的別墅,裡面都沒有住人啊。這一帶的別墅,一到了冬季,幾乎都沒有人使用…」
阿一笑著對不抱希望的美雪說:「沒問題的啦。你看冰柱就知道了嘛。」
「冰柱?」
「我們之前所見到的無人別墅,屋檐下的冰柱並沒有像現在這棟這樣巨大吧?」
「這麼說來…不過,那又怎樣?」
「冰柱這玩意的形成是靠屋頂上的積雪融化滴下來,再因為天氣冷而結凍所形成的。有巨大的冰柱表示說,這棟房子因為有熱氣,所以屋頂」的積雪才會融化而形成冰柱。「」哦、原來如此…「」我們走吧!那裡面一定有暖氣。「」嗯。「美雪看了一看這位好像靠不住卻又靠得住的青梅竹馬:「——等我一下,阿一!」
美雪帶著笑容追上去。
「真是不好意思,總算是獲救了。」
阿一一邊撥弄被雪淋濕的頭髮,一邊在寬敞的玄關脫下滑雪鞋。並說,「好大的一棟別墅。光是玄關就差不多和我的房間一樣大。」
金田一腳下濕透的襪子踩在高級的走廊地板上。
「對不起,有人在嗎?阿一,把鞋子排整齊啊!」
美雪很惶恐地幫阿一把滑雪鞋排整齊。
「請放輕鬆,今天的客人不只你們兩位而已。」
別墅的主人笑著回頭說話。
男主人大約有三十幾歲吧。頭髮抹髮油往後梳,身上穿著閃閃發亮、質地很高級的長袍。
「不只有我們兩個是什麼意思呢?」
阿一發問。
男主人的手搭在厚重的木門上並停下腳步:「從剛才起,陸續有客人來訪。他們和你們一樣來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我自己也對這場大雪很吃驚。這個季節應該是不會再下雪才對啊。本來,我是想趁雪還沒融化之前,趕來這裡滑雪,真是的,早知道晚一個禮拜再來也還來得及。近年來,世界各它的氣象都很異常,哈哈哈哈。」
男主人連續說了一串話。
「不過,算是很幸運了。」
阿一說。
「——這一帶雖然有很多別墅,但是都沒有人住。如果這裡也沒有人的話,那我們就真的遇難了!」
男主人一邊推開門一邊說:「原來如此,那真的算你們幸運。我也是三天前才來的,已經有一個月沒來了。這裡是別墅,夏天經常來,冬天會來兩、三次,有時候來滑雪停留一個禮拜。除了我這裡以外,這附近的別墅到了冬天好像完全沒有人使用,如果我沒來,也許你們真的就凍死了。哈哈哈哈。」
男主人的笑容和身上高貴的長袍很搭調。
對阿一他們來說,這種事一點都不好笑,阿一和美雪互看一眼,便露出客套性的笑容。
「來,請進吧。」
男主人的手掌朝上,恭敬地請阿一和美雪入室。
門的那一端是一個類似寬闊大廳的場所。從裡面飄出暖洋洋的暖氣。
「哇,好漂亮哦。」
美雪一踏進來就眯著眼睛讚歎。
天花板挑高直達屋頂,質感相當好的原木被用來做為樑柱。
地板也是採用高級木材製成的。
有一棵大型的觀葉植物被擺設在屋子的角落裡,窗戶旁也有從天花板懸吊而下的盆栽隨著空調的徐風微微搖動葉片。
漆成象牙白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照明燈,下方有各種風格的繪畫。
「哇塞!我在課本上看過這幅畫,作者好像是…帕塔利洛!」
美雪嘲笑阿一的無知、「是尤多利洛才對吧?他是巴黎很有名的畫家啊。」
「哦,就是那個尤多利洛。真了不起,這幅畫值多少錢呢?」
「你真傻,這是複製畫呀,真品在羅浮爆啊。」
「什麼?這是複製畫嗎?」
「噓!討厭…不要說那麼大聲嘛!」
美雪皺起眉頭,下巴往上揚,倉惶離開阿一身邊,往裡面前進。
「嘖!是你說的嘛。」
阿一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再一次環視整個大廳的擺設。
大廳的深處有一個大型鐵制的暖爐。進入屋內立刻感受到的那般溫暖,原來是從這裡釋放出來的。
「哦哦哦!又有遇難者了嗎?」
明亮的聲音蓋過木柴燃燒的霹啪聲。
從圍繞著暖爐的皮製沙發椅巾,有一個年齡大約三十歲左右、身材矮胖健碩的男人站起來。
「——哦!這次蠻年輕的嘛。應該是高中生吧?火口小姐、是不是?」
坐在肥胖男人對面的火口小姐默默地望著阿一和美雪。
火口小姐雖然坐著,但是看得出來,她的個子相當高。大約有170公分以上吧。肩膀也很寬,給人蠻有肌肉的感覺。
留短髮,再加上畫濃的關係,使得它的五官輪廓更深。也許她有一半是西洋人的血統。雖然年齡不詳,不過差不多是介於二十與三十歲之間吧。
別墅主人帶領阿一和美雪走進大廳后,以鄭重的語氣說:「歡迎各位蒞臨寒舍。」
「——本人是這棟別墅的主人,敝姓恩田。我現在馬上去準備熱飲,謂各位放輕鬆。」
恩田說完之後,矮胖男人接著說:「兩位同學,過來這邊,這邊比較溫暖啊。」
阿一把臉轉向他:「哦,你們是先來的客人嗎?我們大家同樣是遇難者,哈哈哈哈!」
阿一邊說邊揮手致意。
「阿一,你真沒禮貌,對初次見面而且年長的人亂揮手。對不起,這個人很沒有常識…「
美雪忙著道歉。阿一脫下濕透的滑雪外套,隨手丟在地板上,並把屁股貼近暖爐。
「哦,好暖和。美雪,你也來試看看。」
「阿一,你真是丟臉,討厭…」
美雪嘴巴雖然這麼說,不過還是忍不住把屁股靠過去。
「從你們的服裝看來,你們是滑雪迷路的吧?是不是?高中生」「是啊,都是這傢伙害的。」
阿一指著美雪的那隻手,立刻遭到美雪的指甲掐住。
「是你害的才對吧!」
「好痛啊!我開玩笑的啦!」
「呵呵!這小倆口真有趣。」
原本表情焦慮不安的高個子女人看見這一幕,情緒似乎有些緩和,開口說話了。
「——坐下來吧?反正外面風雪那麼大,暫時我們都得待在這裡,我們大家好好相處吧。」
「對了…這位美女姓火口,名叫雪子。」
「你們兩位互相認識嗎?」
矮胖男人的態度使得美雪發問,男人張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哈哈哈哈。不是的啦,我們也是剛剛才認識的,火口小姐,是不是?」
火口雪子皺了一下眉頭:「是啊,我們之前完全互不認識。」
說完之後,便馬上把視線移開。
男人毫不在意,繼續口沫橫飛、「聽說火口小姐的車子陷入雪堆里,而我來爬山遇到大風雪…真是傷腦筋,氣象報告說晴天的呀,所以我什麼東西也沒帶就來了,差一點就沒命了。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敝姓萬田,名叫光男。萬田光男、謂多指教!我是一個喜劇演員。只不過沒什麼名氣而已,哈哈哈。」
「哦、你是喜劇演員嗎?真了不起。那麼,你上過電視嗎?」
美雪發問。
萬田有如炫耀他那一口潔白的牙齒一般,開口大笑。
「哈哈哈哈。我沒上過電視,只有上過舞台而已。幾乎就像臨時演員一樣。到處跑龍套。咦?有什麼聲音嗎?好像有『叮咚』的聲音。」
「嗯,我也有聽見聲音。」
美雪站起來窺探大門口的玄關。
萬田縮起脖子打開雙手說:「難不成又有客人上門了嗎?」
餅了一會兒,恩田推著裝有5人份咖啡的推車,帶著新來的客人進來。
恩田露出複雜的笑容、「又多一位客人了。他好像是駕雪撬迷路了……」
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後面那位高個子的男人。
男人大約二十五歲以上,全身穿著素的灰色衣物。除了手上戴著駕駛雪撬所用的獨特厚大手套外,他的裝扮就像一個作業員。
男人頭上有積雪,他點頭開口說話。
「真是要命啊,我不小心遺失雪撬。在大風雪中走了一陣子…啊,對不起,敝姓鳳,鳳辰馬,請多指教。」
「…事情就是這樣。」
恩田一邊把咖啡杯排在桌上一邊說道。
「——太陽已經下山了,我看不曾再有客人來了吧。這場大風雪如果下不停的話,除雪車大概也不會來吧。各位和我搞不好要作這裡關個兩、三天,我們人家就好好地相處吧。」
「關……」
有人在嘴裡嘀咕。
阿一聽見后,放眼到窗外。
看得見的只有狂舞的雪花和令人快要窒息的黑夜。
「對了,兩位高中生,還沒請教你們的大名吧?」
自稱為喜劇演員的萬田打破沉默。
「啊,不好意思。我姓七瀨…七瀨美雪。他是我的青悔竹馬,名叫金田一一。」
「大家好。」
阿一一邊把奶精倒入咖啡里一邊回話。美雪再度斜眼瞪他。
「金日一?好像是以前某位偵探的名字嘛。」
鳳辰馬開口說話。
美雪笑著回答。
「是啊。他就足名偵探金田一耕助的孫子,阿一,是不足?」
在這一剎那間,阿一感覺到有一股殺氣。
雖然不知道是從誰的身上發出來的,但是可以確定某人對阿一不懷好意。
繼承天才偵探的血統,本身也被卷進不少謎案里的金日一少年,他的直覺一向很准。
意想不到的發展,使得惡魔產生猶豫。
他萬萬沒想到在深山的別墅里,而且是在這種大風雪的日子裡,除了自己以外,還有這麼多人迷失在這裡。
與這麼多人為敵,如果一出差錯,自己一定馬上就被逮個正著。
總之,在夜深人靜之前,只能乖乖地演一場戲。
到了半夜,這些人全部都睡著的話……。
惡魔環視周遭。
眼映入一位正在喝咖啡的少女。
它的姓名好像是叫做七瀨美雪。
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把手指掐在她那細細粉嫩的頸子上,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不可以壓迫它的頸動脈讓她立刻喪失意識。如果那樣,就無法欣賞到她那痛苦的表情。
把喉嚨往上勒住,堵住氣管。然後,慢慢地斷絕它的呼吸,慢慢地……
扁是想像就足夠血脈噴張了。
沒錯。
乾脆把他們全部殺光。
趁他們熟睡時,一個接一個解決吧?
不,那樣做太無趣了。對了,就像推理小說一樣,在被雪封閉的別墅里,每天早上一醒來,就會有一個人變成體,這種劇情如何呢?
罷好名偵探的孫子也在場。
有趣極了。
等大家都睡著了,就先處理掉別墅的主人,然後……
惡魔以斜眼偷瞄美雪。
……那個少女。
女主角被殺死,名偵探的孫子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我真想看一看。
當惡魔的視線正在搜尋金田一的剎那間。
「對了!」
阿一粗魯地放下咖啡杯,離開坐位。
「對了,要看氣象報告才行!」
阿一很迅速地走向電視機。
「啊,氣象報告嗎?我也想看。」
最後一個來訪的客人鳳辰馬跟著說。
「——我的休假到後人結束,如果雪下個不停,那我就慘了。」
「不過,在這種深山裡,電視接收得到訊號嗎?」
自稱是喜劇演員的萬田光男開口問。
「當然接收得到,不然擺電視機做什麼?」
別墅主人恩田苦笑者說。
「呵呵!說的也是。」
火口雪子有如嘲笑萬日一般笑出聲音。
「啊,真是的!你的笑聲,難道火口小姐討厭我嗎?真是遺憾,我躲進這裡之後,不久后,火口小姐也進來時,我覺得我很幸運。我以為你我相逢會譜出一段戀情…」
不知道萬田是否開玩笑,火口放下咖啡杯時故意敲出聲音打斷萬田的發言。
「你有完沒完啊,真是的,我可不像你那麼閑,我的車子陷在雪堆里,我現在的心情很惡劣,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
「你、你不要這樣說嘛,我也有工作啊,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閑,就因為被關在這裡沒辦法,所以找才想緩和一下大家的情緒啊…」
「各位先生小姐!電視在報新聞了,快來看!」
阿一大聲一喊,化解一場差一點就發生的口角。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電視機上。
正在播放的是當地新聞報導。阿一和美雪這兩個東京佬沒見過畫面里的男主播,他正在報導當地傳統活動的消息。
「今天的這場大雪,應該也會報導吧…」
正當阿一還沒說完時,坐在男主播隔壁的女主播手中接到一份新聞稿,兩個人的表情顯得有一點緊張。
「本台最新消息。」
女主播皺著眉頭說的同時,畫面上出現白色字幕。
「兇狠殺人犯刺傷警察,逃進白鹿山中!」
「天啊!白鹿山…不就是這一帶嗎?阿一,把音量開大一點。」
美雪催促阿一。
阿一將音量開大,女主播清脆的聲音響徹整間大廳。
「——勒斃一名男子之後,再進行分,正要棄時,遇到警察盤問,冷不防也用刀刺殺警察,目前往白鹿滑雪場敖近的山裡逃亡。兇手是住在長野縣的劇團團員,姓名是出門。章——」女主播的聲音突然被切斷。同時,畫面也一片漆黑。
「咦?電視怎麼突然斷訊了?」
阿一說完后,火口雪子迅速站起來:「啊,對不起,好像是我弄的。」
她趕快撿起掉在地上的電視遙控器。
「——我馬上打開電源。我看一下…」
慌張地按了好幾下按鈕,螢光幕才又出現畫面。
畫面是杯麵的廣告片。
「咦?不是這一個頻道。」
阿一說。
「哦、是嗎?剛才足哪一個頻道?」
「嗯…不知道啦,反正轉檯找找看就對了。」
「嗯,再按。」
火口雪子連續操作遙控器,終於出現剛才那個女主播的特寫鏡頭了。
「——接下來播報在長野市內一所小學里出生的鸚哥的消息。」
「這是什麼啊!罷才的新聞已經報完了嗎?」
阿一以失望的口吻說話,火口則說:「什麼嘛!沒看到又怎樣嘛。那種新聞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你不覺得有點可怕嗎?白鹿滑雪場敖近的山裡,指的就是這一帶啊。我從滑雪場一直滑雪滑到這裡來,一路上除了這裡有人以外,其他別墅都沒有半個人啊。那個殺人魔也許趁著風雪躲進這棟別墅里。」
「不會吧,金田一。」
鳳辰馬插進來說話。
「——我也是從滑雪場來的,途中雖然有好幾棟別墅沒有人,不過,通常逃犯應該會選擇沒有人住的別墅躲藏才對啊。」
「是嗎?沒有人住的別墅,裡面也許沒有燈油,那樣子就無法取暖,更不可能會有食物吧?況且,沒有人住的別墅我也看了好幾家,每一家的門窗都鎖得緊緊的,不是那麼容易就進得去。」
遭阿一反駁后,鳳辰馬顯得有一點不是滋味、「喂喂!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名偵探的孫子,我看你是推理小說看太多了吧?我也了解被關在這裡,心情上會很不安……」
「你們兩位別爭辯了。」
這次是恩田插話:「——管他是逃犯還是殺人犯,你們不用擔心啦。只要我這個別墅主人不要讓他進來就得了嘛。」
「是嗎?」
火口雪子開口說話。
「——我們又不知道殺人魔長得什麼模樣,也許一不注意就讓他進來屋子裡。不、搞不好他已經進來了。」
火口此語一出,氣氛顯得很凝重。
「火口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萬田和善的眯眯眼暗藏陰險的目光。
「推理小說里經常發生的事啊,互不相識的男女被關在下雪的別墅里,然後在裡面發生命案的劇情。兇手就在成員之中,不知道是誰……」
「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在電視機前的阿一大喊,蓋過火口的聲音。
「怎、怎麼了?不要嚇人嘛。」
火口說道。
「電視機…咦?不行啊,沒有畫面了!」
螢光幕只剩下灰色的雜訊,聲音也沒有了。
「一定是天線被積雪折斷了吧,真傷腦筋。」
恩田的語調一直很平穩。
「別開玩笑了!」
火口的語調和恩田相反,顯得很高亢。
「——愈來愈像恐怖電影中的情節了嘛。殺人魔該不會真的在這裡吧?」
「請不要再說了。」
美雪開口說話。
「——好像愈來愈冷了。肚子也餓了,大家要吃晚飯嗎?恩田先生,我去煮一點東西給大家吃。光是讓我們住在這裡,就已經很麻煩你了。」
「啊!不、不用啦,七瀨小姐。來者是客,怎麼可以讓你下廚。這裡雖然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不過,粗茶淡飯我倒是有辦法準備,請大家在這裡等一會兒吧。對了、我先帶你們去看房間吧。剛好夠一個人一間房。」
說完,恩田便從沙發椅上站起來。
「哦,太好了!起先我還以為只能在門口睡覺。」
鳳辰馬笑著說。
恩田也笑著說:「當初我蓋這棟別墅是要給員工當休閑中心,但是,這裡交通不便,結果。只有我和我的朋友使用而已。不過,別墅就是要房間多才好,別墅和自宅不同,因為有時候,一次就來很多人。」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恩田先生是大公司的老闆嗎?」
「哈哈哈。差不多是那樣啦。請,我帶你們去看房間。」
在恩田的催促下,全員從沙發椅站起來。
「啊!鳳先生,錢包。」
美雪發現鳳辰馬所坐的沙發椅上面掉了一個黑色錢包,並撿起來。就在此時。
「借我看一下!」
火口迅速伸出手,搶走那個黑色錢包。
「呀!火口小姐,你做什麼?」
美雪發問,火口卻高舉錢包嚷嚷。
「喂,你不是說你姓鳳嗎?這是你的錢包嗎?」
一臉吃驚的鳳辰馬說:「是、是啊!怎麼了?」
鳳辰馬眨眨眼睛。
「哦、那麼,這個英文縮寫是怎麼一回事?」
火口秀出錢包的內側有「S。D」兩個燙金的英文字母。
「剛才新聞報導所提到的殺人魔,姓名好像是『出門。章』。英文縮寫不就是『S。D』嗎?」
「噗、哈哈哈哈哈!」
默默站著的鳳突然臉朝地上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呢?」
「難不成你認為我是殺人魔嗎?請你饒了我吧,不是的啦,那才是我的本名啊。」
「那麼,鳳辰馬是什麼名?」
「鳳辰馬是我的筆名。私人身份時,我都是用本名。」
「咦?筆名…這麼說來,鳳先生是作家嗎?」
美雪發問。
鳳忍著不笑:「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啦。基本上,我是一個公務員。當作家是我的夢想,投稿時,我都用筆名。我有幾次被選為新人獎的人圍者。」
「哦…那你的本名叫什麼?」
火口好像還沒有釋懷。
「請饒了我吧,有一點原因,所以找不想說。」
「什麼原因嘛?」
「你很難纏哦。」
鳳變成一張老K臉。
啪啪兩聲,有人拍手。
是恩田。
「說夠了吧?請先隨我去看房間。」
恩田說完便立刻走出大廳。
長長的走廊要隔一段距離才有電燈,因此有一點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祟,美雪緊靠在阿一身邊並輕輕地耳語。
「阿一,真的不要緊吧?」
「什麼事?」
「殺人魔不在這裡面吧?」
「我也不敢確定。」
阿一的回答使得美雪打一個冷顫。
「我們打電話回國民旅館,請他們派人來接我們吧?我不想在這裡過夜。」
「剛才我也打算那樣做,但是電話好像不通了。」
「咦?電話不通?」
「是啊,據恩田先生說,大風雪把電話線弄斷了。」
「我的天啊…」
「如果你怕的話,那就和我睡同一個房間吧?」
「笨蛋!」
「那你就把門鎖好吧。」
「如果沒有鎖呢?」
「那就把床或是桌椅之類的東西堵在門口,懂嗎?」
「嗯。」
「請,這間就是七瀨小姐的房間,可以嗎?」
恩田推開笨重的房門,很恭敬地引導。
「啊,可以!」
美雪以奇怪的音調回答。她根本不在意房間的樣式,她只管檢查房門是否有鎖。
「——呼、太好了,有鎖。」
美雪脫口而出,恩田開口問道。
「什麼事呢?」
「啊、沒事。呵呵呵呵。」
「是房間的門鎖啦,她怕殺人魔跑進來啊。」
這句話使得大家把視線投注在阿一身上。
「閉、閉嘴!阿一!」
美雪急忙制止,阿一卻繼續說、「各位先生女士,今晚睡覺前,一定要記得鎖門哦。我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說完之後,阿一環視每個人的表情。
一陣沉默之後,火口雪子嗤之以鼻。
「名偵探先生,謝謝你的忠告。」
有人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氣彷佛信號一樣,使得在場的每個人面口凝重。
真是一個惹人厭的小毛頭!
惡魔痛恨得咬牙切齒。
都是因為那個叫做金田一的小表,在那個時候打開電視,害我差一點就曝露身份。
不過,我的運氣好像還沒有衰的極點,在緊要關頭,電視機的天線斷掉,算我幸運。
還有電話也是。
罷到達這棟別墅時,我先把電話線剪斷果然是明智之舉。
如果有人打電話去警察局問逃犯的特徵,那我豈不是毀了。
惡魔看了一下手錶。
凌晨2點。
因為剛才金田一的那句話,現在每個人一定都鎖著門睡覺了吧。
今晚無法享受勒斃七瀨美雪時的樂趣了,但是,要在半夜裡走動卻不是困難的事。
這些人暫時都會待在這裡,我必須先下手才行。
我該怎麼做呢?
那是……
外面依然風雪交加,惡魔站在窗邊一邊自問自答一邊抓頭髮。
「早安,阿一!」
美雪清徹的聲音灌入阿一的耳朵里。看樣子,他睡得很熟。
「——大家都起床了呀。你也快點起床吧!」
「好啦好啦。」
阿一一邊打呵欠一邊把丟在地上的滑雪褲和毛線衣穿在身上。
走廊比昨晚還更暖和,幾乎可以不用穿毛線衣。阿一一邊伸懶腰一邊進入大廳。
「早安,名偵探先生。」
火口雪子對阿一搖晃手指。
今天早上她戴著一副沒有鏡框的眼鏡,見到阿一有一點傻眼的表情,她馬上察覺到。
「昨天我戴隱型眼鏡。」
火口笑著說。可能是戴眼鏡的關係,她看起來比昨晚柔和多了。
「早安,金田一。」
別墅主人恩田一邊用水瓢對觀葉植物澆水,一邊笑著問候。
「——我準備了吐司麵包和火腿蛋、牛奶。餐廳在門的那一邊,請吧。」
「啊,謝謝…」
阿一推開通往餐廳的門。
寬敞的餐廳里擺了兩張橡樹色的餐桌。
坐在椅子上的萬田光男和昨晚一樣,以怪異的聲音說:「哦,你來了,名偵探先生。大牌人物果然是最後一個現身。」
「哈哈哈哈。」
一陣皮笑肉不笑之後,阿一就坐了,萬田隔著桌子把手伸過去:「要抽嗎?」
手上拿的是香菸。
「咦?」
「不行啊!阿一。」
美雪端著熱呼呼的咖啡過來,發現后立刻制止。
「哦,你是高中生,還不可以抽菸嗎?哈哈哈哈。」
萬田一邊笑一邊用左手端起咖啡,正要往嘴巴送時。
「喂,各位,請過來一下!」
鳳辰馬很粗魯地推開厚重的木門,沖了進來。上半身穿著夾克,下半身穿著針織制的褲子。
「鳳先生,怎麼了?」
阿一問。
鳳辰馬一邊把滑雪用的防水褲套在針織褲子外面,一邊說。
「體啊!外面有人死了!」
那具體離別墅的大門口僅有十幾公尺的距離。
身體有一半以上被雪埋住,威力強大的風雷吹拂之下,只能勉強見到滑雪裝的一部份。那是鳳辰馬出去看天氣時,偶然發現到的。
全體男人們把體從雪堆里拉出來,並搬運到大門口。
死者是男性,乍看之下並不是很年輕。可能是三十幾歲到四十幾歲之間吧。
穿綠色的滑雪裝和同顏色的滑雪帽,雙手戴著黑色手套。
臉上還戴著「天鵝牌」高級護目鏡。滑雪鞋也相當高級。腳上還穿著滑雪板。
雙手緊握著滑雪杖。
阿一覺得體有點異,所以特別仔細觀察。
死者上衣的拉拉到下顎。
夾克應該是剛買不久的新品,在領口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金屬徽章,除此之外,身上並沒有帶任阿多餘的東西。
「這是滑雪枝術一級的徽章。」
鳳辰馬用下顎指給大家看。
「——他一定是對自己的技術很有自信,想要在深雪裡滑雪,結果被大風雪吞沒。」
萬田以惋惜的語調說:「他真是衰到極點,只差20公尺就可到達別墅,可能是因為風雪太大而沒看見。」
「以前某一所高中的登山社團在北阿爾卑斯山遇難時,據說也是死在離山莊只有50公尺的地方。」
鳳一邊說一邊拍掉衣服上的雪。
「好可怕……」
火口雪子在嘴巴里念了一句,她站在遠處觀看男人們的舉動。
「果然很奇怪……」
阿一一邊說一邊蹲在體旁邊,並開始觸碰體。
「阿一,你在做什麼!」
阿一不聽美雪勸阻,正想要打開滑雪夾克的口袋。
「喂!金田一,你在做什麼?」
鳳辰馬看不過去,正想要阻止,阿一仍然把夾克上全部的口袋陶空,並把口袋裡的東西擺在門口前面的地磚上。只有手帕、黑色錢包、已經拆封的滑雪板用的噴蠟而已。
「果然不出我所料。」
「喂!什麼叫做果然不出你所料,你怎麼可以亂碰死者……」
鳳辰馬責問阿一。
「問題重點不在這裡。」
阿一轉頭過來說。
「這不是一起遇難事件,恐怕是一起殺人事件。」
「你,你說什麼!」
鳳辰馬瞪大眼睛。
「…是的,電視里所提到的殺人魔…殺人魔。出門章…他勒斃被害者,然後分…」
阿一一邊說一邊將體身上的夾克拉往下拉,並掀開裡面那件衣服。
「殺、殺人事件是什麼意思?」
火口的語氣顯得很害怕,阿一回答說。
「就是這麼一回事。」
阿一掀開的是體的頸部,上面有何黑色的痕印。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是被勒斃的。
全員驚訝得了一口氣。
「這可能是昨天新聞報導所提到的那個殺人魘乾的。」
「天、天啊!這麼說來、殺人魔真的在這棟別墅周遭徘徊嗎?」
火口的眼睛已經濕潤了。
「不,我認為事態比你想的更嚴重。」
阿一環視全體人員。
「——兇手已經混入我們這些人之中了。」
「你、你說什麼!」
恩田從門探出頭來,並大聲說。
「慢、慢著!阿一、你說的是真的嗎?」
美雪問道。
阿一點點頭:「是的。之前我對某件事一直抱持疑惑。不過,我已經找到答案了…。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在場人員以懷疑的眼光互相看來看去,阿一再看了全員一次,並說:「沒錯。兇手…殺人魔在這裡面!」
「新聞報導中的殺人魔在這裡面?」
鳳辰馬大聲說。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殺死這個滑雪客的人也許真的是那個殺人魔,但是你憑什麼理由說兇手就在我們這些人之中……」
「當然有。」
阿一說。
「我想先說前提,這個死者並不是迷路的滑雪客。」
「咦?」
全員異口同聲。
「但、但是,如果他不是滑雪客,那麼、他到底是什麼?從這身裝扮來看,任何人都會認為它是因為滑雪,迷路到這裡來…」
恩田說。
萬田也跟著點頭,並說:「是啊!他一定和我們一樣遇難,好不容易滑到追里,卻遭到殺人魔勒斃。」不對,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死者身上少了一樣滑雪客必備的東西。「」什麼東西?「火口雪子發問后,阿一把目光移到體上。」升降椅搭乘券。「全員了一口氣。阿一從自己的夾克口袋裡,取出升降椅搭乘券,它可以用橡皮筋套在手腕上。透明的套子裡面,有一張日期是昨天的升降椅搭乘券。」通常,來滑雪的人都要買一日券或半日券,然後裝在套子里,綁在手腕上,讓管理員驗票之後,才可以搭乘升降椅。也有些人買回數票,不過,對滑雪技術一級的高手來說,那是一種損失,所以高手不買回數票。
我也檢查過死者的口袋,裡面並沒有找到任何升降椅搭乘券。雖然錢包裡面還沒檢查,不過,像搭乘券這種使用頻繁的東西,不可能放在錢包裡面才對。
所以說,答案只有一個。兇手是為了把死者偽裝成滑雪遇難,而讓死者穿上滑雪裝、滑雪鞋等裝備,然後棄置在外面。
請大家仔細想看看。昨天晚上,萬田先生第一個來到別墅,緊接著是火口小姐。然後是我和美雪,最後一個來的是鳳先牛吧?那麼、這個被穿上滑雪裝的死者,他是誰、又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呢?「阿一一邊展開推理一邊慢慢地將舞台由門口轉移到大廳。其他人彷佛被看不見的繩子拉引一般,也跟著往大廳聚集。其中有一個人里足不前,阿一一直盯著他看。」我認為有一個最貼切的答案,那就是死者比我們在場的任何人更早抵達這棟別墅,他才是別墅的主人。恩田先生,我沒有說錯吧?「一瞬間,恩田露出憎恨夾雜興奮的笑容。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球緊盯住阿一。但是,阿一不為所動,繼續說。」你不是別墅的主人。你比我們早一點到達這裡,你勒斃真正的恩田先生,打算躲在這裡。
但是,過沒多久,萬田先生就來了,你還來不及殺死萬田,火口小姐、我和美雪、鳳先生緊接而來。無計可施的你只好隨便把恩田先生的體「處理掉」。
原本你應該把體丟棄到更遠的地方,但是在深雪之中,背著體走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於是,你為了不讓體的身份曝光,就把體偽裝成滑雪遇難的樣子。是不是呢?恩田先生、不對…你是殺人魔!「」恩田「輕咳一聲,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他一腳踩進大廳里。恩田說:「真是傷腦筋,我解救你們,你卻說我是殺人魔。你說的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埋,當做故事來聽是很有趣。但是,很遺憾,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測而已。你有什麼證據說我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嗎?如果你再污衊我的人格,那就請你出去。我才不管你什麼大風雪…」
「我當然有證據。」
阿一立刻反駁。
「你今天早上怪異的行動,足以顯示你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
「怪異的行動?」
「是啊。今大早上我來吃早餐時,你是不是正在為那邊的觀葉植物澆水?」
阿一用下巴指向大廳角落和窗戶旁邊的觀葉植物。
「不只有我看見,火口小姐也有看見。對吧?火口小姐。」
「是、是啊。不會錯的。」
「恩田」露出放心的表情說:「真是的,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我身為別墅的主人,我澆水有什麼不對?那是一種很自然的行為啊。」
「為花草樹木澆水的確是很自然的行為,如果是真的植物的話。」
「什麼?」
「恩田」的臉色大變。
阿一有如乘勝追擊一般、「是的。那並不是真的觀葉植物,而是人造花。在一般餐廳里經常可見到。近來的人造花製造枝術很好,幾乎和真的沒兩樣。起先,我也以為是真的而大吃一驚。你扮演這棟別墅的主人太過於投入了,以致於做出真正主人絕對小會做的事。是的,你為塑膠花澆水,這種行為實在是太滑稽了!」
「恩田」的嘴唇在顫抖,並伸手去抓從天花板垂吊下來的花盆。
「喝啊啊啊!」
一邊大叫一邊把花盆擲向阿一。
花盆在阿一的身邊被摔碎,花草和白色小石子撒滿一地。好像金屬制的底座咚的一聲滾落在地板上。
「你們統統不要動!」
粗厚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他已經不再是和善的別墅主人了。而是一頭兇猛的野獸所發出的咆哮。野獸粗大的手指掐住火口雪子的頸子,並破口大罵。
「如果你們敢輕舉妄動,我就殺掉這個女的。聽好、我的手指頭就是兇器。折斷女人的頸子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野獸一邊說,身體卻一邊往半空中飄上去。
「喝啊!」
同時,一聲吆喝聲響徹大廳。
大家在一步還踏不出去之間,野獸一頭撞向鐵制的暖爐,當場口吐白沫。
火口雪子的柔道招術。過肩摔實在是太漂亮了。
啪、啪、啪……
阿一拍手鼓掌。美雪和其他兩人也跟著拍手。
火口很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泛紅的臉頰。
在拍手之中,萬田說:「好險!昨晚我沒有溜進它的房間里……」
阿一併沒有漏聽這句話。
殺人魔在昏厥中,被用繩子綁在大門口前的一根柱子上。這裡雖然沒有大廳溫暖,不過,總比待在零度C以下的屋外好得太多了。
他自己的衣服藏在房間里,從他的皮夾里並找到駕照。他的本名叫做出門章一。
他果然是新聞報導中的殺人魔。
阿一一行人聚在暖爐前面喝美雪煮的咖啡,不厭其煩地談論剛才所發生的精採好戲。
萬田從冰箱里拿出啤酒一邊啜飲,一邊問阿一。
「名偵探,你怎麼知道那盆觀葉植物是人造的呢?」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
鳳辰馬搭腔。
「據我所見,你根本沒有去碰觀葉植物,為什麼知道…」
「你們想知道嗎?」
阿一故意賣關子。
「當然羅!我也很想知道。」
火口雪子也很有興趣。
「那麼,鳳先生也告訴我一件事吧。」
阿一要求。
「咦?什麼事?」
「你說過你基於某種原因,不想說出你的本名。我們只知道你的本名英文縮寫是」S。D「,我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鳳辰馬以困惑的表情一邊仰望天花板,一邊考慮。
「嘖!拿你沒辦法。那麼、我就叫訴你吧、不過,請你絕對不要笑哦。」
「好啊!那當然。」
「你先說。」
「好吧。道理很簡單啊。這棟別墅在深山裡,而且降雪的季節,不太有人來這裡,那個冒牌的恩田最初和我見面時,他也說」在冬季頂多只來兩、三趟而已「。這種不常有人來的別墅,如果種植真正的觀葉植物,不枯萎才怪吧?所以,當我踏進大廳時,看見那些觀葉植物,我就有一點納悶。」
「原來如此、你說的沒錯。」
鳳應聲。但是,他又想了一下:「可是,持有這棟別墅的人也許會使用某種特殊的花盆,即使一、兩個月不澆水,植物照樣不會枯萎……哈哈哈!自己說都覺得好笑,根本沒有那種設備。」
「我也一度和你有一樣的想法。不過,由於美雪的一句話,讓我馬上就得到」那是人造花「的結論。」
「咦?我說了什麼嗎?」
「牆壁上的畫呀。」
阿一用手指向掛在大廳入口處的複製畫。
「你告訴我說那是複製畫的吧?於是我就連想到,這棟別墅的主人雖然是有錢人,但是他好像並不是一個講究」真貨「的人。連稍俱有一點點美術常識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複製畫,而主人卻可以毫不在乎地掛出來,可見他也可能為了方便而擺設觀葉植物吧?」
「不愧是阿一!對吧?各位,名偵探的孫子不是叫假的吧?」
「好像真的是耶么一回事,實在了不起。」
鳳辰馬胳膊交叉點頭。阿一見狀后、「再來輪到鳳先生說了。現在可以說出你的本名了嗎?還有你為什麼不想說的理由也請說出來。」
「真拿你沒辦法,我就說吧,不過,你們絕對不可以笑哦。」
「我說不笑就不笑。」
「其貿,我出生時,我父親剛滿二十歲,我父親小時候非常喜愛鹹蛋超人。」
「那又怎麼樣呢?」
「我們家的姓氏比較奇特,剛好和飾演鹹蛋超人裡面一位隊員的演員同姓…」
「鳳先生的本名到底是什麼嘛?」
「另外,我父親還喜歡那位隊員所使用的光線槍。」
「那又怎樣?」
「就是這樣啦,總之,我對自己的本名有一種特殊的情結。算了、好吧。」
「一點都不好。」
「真的不笑嗎?」
「我說不笑就不笑。」
「那麼,我要說出我的本名了。」
「你的本名是什麼?」
阿一擺出手拿麥克風訪問別人的動作。
鳳辰馬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毒蝮三太夫」
全體人員當場把口中的飲料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