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第14節

第二天,十津川由戴高樂機場登場回國。

皮埃爾和克里斯蒂娜前來運行。

克里斯蒂娜把裝在信封里的兩張照片遞給十津川,是一次成相的快速照片,是她在格勒諾布爾和白井兩人並肩照的。

「謝謝!」

十津川感激地對她說。

「我們將繼續對這一事件進行調查。也請十津川先生回日本后也查一下。希望我們能經常交換情報。」

皮埃爾說。

「一言為定!」

二人握手道別。

載著十津川的法國航空公司的飛機,穿過雲霧蒙蒙的天空,向日本飛去。

去法國時是直飛巴黎,回來時要途經安卡拉。

十津川靠在座位上,閉上雙眼,可怎麼也睡不著。雖然有點迷糊,可思緒還是飛回了這次連續殺人案件的現場,回顧著事件的各個過程。

兇手為什麼要選在TGV車裡下手呢?

白井為什麼會被殺害呢?

這是兩大謎團,而小的疑問就太多了。

答案似乎是現成的,卻又似是而非。

回日本后,這類事件還會發生嗎?

也就是說,兇手還會襲擊大越嗎?

兇手要是感覺警方對這次事件追查太緊的話,也許會暫時有所收斂。相反,如果對大越加倍憎根的話,回日本后還會設法下手的。

在成田機場,龜井已經在等了,他是開車來的。

「您一定很累了吧。我在回來的飛機上也基本沒睡覺。」

龜井說。

「可不是嗎。窗外一直有太陽照著。」

十津川苦笑道。

在去警視廳的途中,十津川說:

「大越夫婦已經回來了吧。」

「是啊。因此,三上部長指示要加強戒備,說他們夫婦還有遭謀害的可能性。」

「能感覺出有這種氣氛了嗎?」

「還說不好。大越夫婦是3天前回國的,在機場倒沒出什麼事。」

「什麼也沒發生嗎?」

「我想兇手也很小心了吧。在法國引起了那麼大的騷動,連一名日本刑警也命喪他鄉了啊。」

龜井開著車說。

「我求克里斯蒂娜小姐送給白井的親屬兩張她和白井兩人合影的照片。」

「是嗎?」

「白並還送給她成田山的護身符了呢。我說就把照片作為回禮吧。龜井君,你知道這回事嗎?」

「不,根本不知道。我想,在克里斯蒂娜小姐的心目中,故去的白井會成為美好溫馨的回憶吧。」

龜井說。

「他的追悼儀式怎麼辦?」

「作為因公殉職對待。明天,警視廳將在護國寺舉行白井的葬禮。」

「作為因公殉職啊。」

十津川鬆了一口氣。

白井於巴黎的深夜被害,而且他也沒和十津川他們打招呼就離開了飯店,原想恐怕難以作為殉職對待呢。

第二天的下午2點,在護國寺舉行了追悼儀式。

十津川把克里斯蒂娜送的照片交給了白井的父母,大概會把兩人的合影放在白井的影集里吧。

大越夫婦沒有露面。在法國一直在一塊兒的秘書三浦前來參加了祭奠。

十津川和三浦說了會兒話。

在法國時,三浦就給人留下了聰明、有才幹的印象。回日本后,再次見面,這種印象就愈加深刻了。

「社長說,白井警官的死,和他們夫婦有直接關係,所以,特意叫我來致歉。」

三浦說。

「刑警總是和危險相伴的。大越夫婦回日本后,再沒收到恐嚇的信和電話嗎?」

十津川問。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

「對方也警覺起來了啊。」

「我也這麼想。」

「能不能告訴我大越夫婦一周內的日程安排?」

「是想保護我們嗎?」

「是的。」

「可社長有交待,不讓說,很對不起。他是個固執的人。」

「他本人對TGV列車裡的事件怎麼看?」

十津川問。

「他對松野女士代替他無辜身亡感到非常懊悔。他說,要是不帶她一起去法國的話,她就不會死了。」

「對於實施恐嚇的人,社長有什麼線索嗎?另外,作為秘書,也可以談談你的看法。」

十津川說。

「坦率地說,社長也好,我也好,都沒什麼線索。社長說,他知道是由於工作上的緣故而遭到忌恨的。這是經常發生的事,可還不至於到了追到法國來搞謀殺呀!我也有同感。的確在公司的業務方面,競爭對手很多。社長無疑也是那種經常被誤解的人。說到寫恐嚇信的人,還真想不出來。」

三浦以冷靜的語調說。

「大越大人怎麼說呢?她是法國人,因此不會清楚的吧?」

十津川又問。

「她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可正如您所說,她到底是法國人,很多細節問題她不會很清楚。不過,對松野女士的死,她深感氣憤,說這是卑鄙小人乾的。」

「你認為兇手是日本人呢,還是外國人呢?」

十津川換了個角度問。

「就這個問題也和社長探討過。社長也曾考慮到,會不會因為夫人的某些事情,惹惱了某些人呢?但歸根結底還是剛才說的,不清楚。日本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外國人,尤其是法國人的可能性。」

三浦說。

「是嗎?」

「無法給您以具體的答覆,非常抱歉。」

「不,沒關係的。有什麼情況。請及時聯繫。」

十津川以拜託的口吻道。

追悼儀式過後,十津川和龜井到附近的咖啡館喝咖啡。

「好久沒喝日本的咖啡了。」

十津川笑著說。

「我覺得,和法國的飲食相比,還是清淡的日本料理合口味。」

龜井說。

十津川點著了煙,說道:

「這次事件,令人糊塗的疑點很多。」

「是兇手的動機嗎?為什麼那麼恨大越夫婦呢?」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來說,他為什麼不是在日本,而是在法國襲擊大越夫婦呢?在日本應該是更容易下手呀!再說,又是在列車上搞謀殺,這對兇手來說,難度是很大的呀。」

十津川說。

「正因為如此,才匆匆忙忙地下手的。」

龜井說。

「是匆匆忙忙地啊——」

「不然的話,就是他們覺得法國更容易下手吧。」

「因為這夫妻倆身邊,只有兩名秘書。」

「對。」

「可是兇手特意從東京送恐嚇信給身在法國的大越夫婦,使得對手有所警惕了再行下手,那在日本還不是一樣嘛。」

十津川說。

「這夫妻倆會不會有什麼想在法國做的事觸怒了兇手呢?」

龜井又提出了另一種可能性。

「大越大婦這次去法國的目的是什麼呢?」

「表面上看,無非是增進日法友好唄。夫人也順便回故鄉看看。」

「我怎麼聽說還購買了法國古老的城堡呢?」

「因此,這一行動會受到法國人的非議。可這也不至於殺人哪。即便在買賣當中有什麼不正當的行為,法國人會通過法律手段來解決呀。」

龜井說。

「這麼說,沒什麼特殊理由非得在法國謀害大越夫婦不可了?」

「目前看來是這樣。」

龜井說。

「那一對兒情侶現在怎麼樣?」

「坐TGV列車的那對兒日本人吧?男的好像又要出國。」

「又走?」

「似乎他對旅遊特感興趣。」

「可宇垣是職員呀,怎麼總能夠清得下假來呢?」

十津川問,既驚訝,又羨慕。因為刑警工作即使有假日,往往也不能保證能如期休息。

「他所在的太陽鐵工,每周休息兩天。另外,一年還有20天的休假。加在一塊兒,好像一年出幾趟國都不成問題。」

「這次他去哪兒呢?」

「聽說是東南亞。」

「那樣,在他走之前,咱們得見見他。」

十津川說。

他們倆直接到坐落在中央線中野站的一所公寓里去見宇垣。

到那裡是晚上9點,可宇垣還沒回來。於是,他們在附近的咖啡館坐了近一個鐘頭,這才等到他。

「一天到晚事情挺多。」

宇垣解釋說。

「聽說你又要去旅行?」

十津川問道。字垣顯得很高興。

「我覺得這樣才活得有意義。」

「這次,她不一塊兒去嗎?」

「島崎小姐不去。我單獨去旅行。」

宇垣說。說完,他突然皺了皺眉頭。

「難道還在懷疑我嗎?」

「不。應該說是向那天所有乘TGV的人了解情況。我們想詳細地再現那天車裡的情景。」

「那時,我只不過穿過3號車廂而已,別的什麼都不記得。島崎不也是這麼說的嗎?」

「你說過在車上拍了照片。那照片呢?」

「交給巴黎警察局的皮埃爾警官了,但他說沒有參考價值,很快就還給我了。」

「現在還在嗎?」

「在。不過,沒拍3號車廂的。那也要看嗎?」

「還是讓我們看看吧。」

十津川說。

宇垣拿出來的是一本影集,封面上寫著「歐洲之旅」。

「其中還有在義大利旅遊的照片。而且,本來計劃從巴黎去西班牙的。結果,因為那起事件,就告吹了。」

宇垣委屈地說。

的確,義大利之游的照片最多,其次是格勒諾布爾的,再次是TGV上的照片。

在格勒諾布爾車站上照的是,車頭前站著宇垣亘和島崎彌生。可能是他倆互相輪流拍的吧。

接著是車裡邊的情景。彌生坐在座位上,作了個V形的手勢,位置是8號車廂附近。

在酒吧照的照片格外多,有喝著咖啡的彌生,還有和服務員招手示意的宇垣、看來是彌生照的。

同時,也拍進了幾位在酒吧喝啤酒和咖啡的乘客,紐約警察局的巴特警官也在其中。看他和同事們談笑風生的樣子,一定是還沒有發現他那把科爾特式自動手槍被盜的時候,恐怕是被盜之前吧。

「沒什麼參考價值吧?」

宇垣問。

「可是,我想借用一下影集,不要緊吧?」

「行。只是請不要遺失了,這是紀念呀。」

宇垣說。

「你和島崎彌生是什麼關係呢?」

龜井問。

一想到去歐洲是他倆結伴同行,而宇垣又毫無親切之意地叫她島崎小姐什麼的,龜並總感到有點兒不可思議。

「朋友關係。」

宇垣微笑道。

「可是,就你們倆一塊兒到國外旅遊,關係不是相當親密嗎?」

龜井說到這兒,宇垣笑了。

「和這沒什麼關係。兩個人就伴方便點兒、只不過一起去了趟歐洲罷了。」

「方便?」

「對。她可以在細小的地方提醒我、對她來說。有我作伴,心裡踏實多了。由於互相照應,才一同旅行的。」

「互相照應?僅此而已嗎?」

龜井縮了縮肩膀。

「龜井君,咱們走吧。」

十津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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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巴黎的殺人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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