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替身
「嗚──。」
「噓!」
亞由美戳唐璜一下,說:「會被發現的哦!安靜一點!」
換做唐璜的話,也許它會想說:「你才吵呢!」
偷偷地躲在大庭院里。──這裡是內山廣三郎的房子。
當然,亞由美並不是得到殿永的許可才來的。
這麼胡來的舉動……即使做了,殿永雖然不會嚇到,但一定會大大地嘆一口氣。
「知道嗎?你啊,在千鈞一髮之際,可要拚了命保護我喲!」
亞由美以教訓的口吻對唐璜說。
話說──兩個人(或者說是一個人和一隻狗)便偷偷地走入庭院,看到一間光線明亮的房間。
「那大概是起居室吧。」亞由美低聲地說。
由於庭院大部份是草坪,所以太靠近的話,就有可能被看到。不過,還好有種植物,低著頭走的話,可以到那附近。
「──那個就是了。」
清清楚楚地看到起居室。
而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的,正是在k會館看過的內山廣三郎。
可是,總覺得──樣子怪怪的。
內山廣三郎的眼睛一動也不動地直盯著正前方,好像什麼也看不見的樣子。
接著──有人出現了。
「──啊,爸爸呀!」
說話的是大倉有紀。
在有紀後面走來的是她的丈夫大倉貞男,還有一個女人──那個結城美沙子。
「幹什麼呀?在這種地方。」
亞由美喃喃地說。
可以聽得見裡面的說話聲。可能是面對庭院的氣窗稍微開著的緣故吧。
「對不起。」
大倉向內山廣三郎點點頭說:「好久不見了……。爸爸。──爸爸。」
任大倉再怎麼呼喊,廣三郎還是沒有回答。
「──有紀,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如你所看到的。雖然活著──只是那樣子而已。」有紀說。
「你說什麼……。」
大倉驚愕地說。
「──不對!」
結城美沙子大聲說。「不是這個人!我的愛人不是這個人啊!」
「你……。確定嗎?」大倉問道。
「是的,我們在一起睡了好幾次,不會錯的。」
美沙子斬釘截鐵地說。
「有紀。」大倉轉向妻子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男的是誰?」
「是爸爸啊,內山廣三郎。」
「可是──。」
「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已經一年多了。」
短暫的沈默。
「你剛說什麼?我……和內山先生見面時,是一年前耶!」
「你所看到的是別的男人,他是一位沒有名氣的演員,一直扮演著爸爸的替身。」
大倉和美沙子都一副啞口無聲的樣子。
「──有一年的時間了?」
「是的,爸爸的腦部突然發生問題,幾乎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如果這件事被大家知道了的話,公司將會變得一團糟。」
「所以才找個人代替?」
「爸爸的情形開始惡劣的時候,就常找那個男人代理爸爸,參加一些宴會或剪綵的儀式。那種場合,真的爸爸不去也沒有關係。」
「儘管如此……。」
「爸爸倒了以後,我和哥哥實在束手無策。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繼承父親。暫時還是用那個男的來出席董監事會或宴會。」
「那……我是那個「替身」的愛人羅!」」
美沙子獃獃地說。
「嗯。──如果不某種程度地滿足他的喜好的話,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把秘密泄露出去。那時候就說要想個辦法的,卻又過了一年。」有紀說。
「那──那個替身呢?」
「死了。」
「你說什麼?」
大倉瞪大眼睛說。
「他把前田小夜子那女孩帶來這裡,結果卻死在床上──。我可是急壞了。因為隔天有一場親戚的結婚典禮,無論如何父親都得出面,但是……。」
「所以就不讓人和他說話?那我明白了。」
大倉點點頭說。
「可是,前田小夜子也在那會場舉行婚禮。我們在走廊突然遇到──運氣真不好。
「一點也不錯。」
秀輝走了進來。
「哥哥。」
「那個女孩怎麼了?」
「我給她解開繩子。已經讓她服藥睡了。哥哥頁過分。」有紀說。
「她溜到這裡來,看到老爸的樣子了,沒辦法。」、
秀輝說完,把手搭在坐在一動也不動的父親的肩上,說:「──事情既然變成這樣的話,再也不能隱瞞下去了。不過,我就不好過了。」
「新的制度開始,總會有一些不順利。」有紀說。
「因為我和那個死掉的替身一起挪用了不少的金錢哩!」秀輝聳聳肩說。
「我想也是那樣的。」
有紀搖搖頭,又說:「所以你打算也讓那女孩消失?」
「若那個女孩把事情真相泄露的話,可就糟了。──所以讓我的女人擾亂了那個女孩的結婚典禮,說是他丈夫的情人。」
原來小田久仁子是內山秀輝的愛人!
聽了他們的談話,亞由美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殺死了那個女人?」有紀說。
「那傢伙也滿貪心的。殺了她以後,再弄成是久井殺的樣子。這樣子,即使前田小夜子的屍體被發現了,也會讓人覺得是自殺的了。」秀輝說。
「你真今人受不了!如果事情能照你說的那麼容易的話──」有紀說。
「還有。」秀輝把手槍拿出來說。「你是要和我合作呢?還是要死在這裡?」
「你打算怎樣?」美沙子說。
「讓爸爸突然死亡。說是被強盜毆打致死,這樣社會大眾也不會起疑,而且也不會被人造謠生事。」
「你想殺死他?」
「反正他現在和死一樣。這樣活下去也沒有意思。」秀輝笑了笑,又說:「當然我要繼承這一切。──這一年來,我已做了能做到的繼承對策。以後,我當了社長,要怎麼花錢,就簡單多了。」
「哥……。」
「你贊成吧?──在這裡死掉的話,就可以弄成是強盜乾的了。」
沒有人開口說半句話。
「──好!那就讓爸爸死了吧!」
秀輝點點頭說。
「住手!不管怎樣──。」
有紀大叫說。
「他活著又能怎樣?」
正當秀輝把槍口朝向內山廣三郎方向的時候。──內山廣三郎的頭慢慢地移動了。
「怎麼……。不可能!」
廣三郎的臉直直地轉向秀輝的方向,而且他的右手慢慢地抬起,往秀輝這邊伸了過來……。
「住手!」
秀輝扣了板機,槍聲響起的同時,大倉揍了秀輝一拳。
秀輝一下子就躺在地板了。
亞由美咚咚地敲著玻璃窗戶。
「哎呀,是你啊……。」
美沙子說著打開窗戶。
「我全都看到了,小夜子學姐呢?」亞由美說。
「在那裡。」有紀指著說。
小夜子從內山廣三郎所生的沙發後面,露出臉來。──
「還好嗎?」
「嗯……。我來到這裡以後,突然被那個男的給綁起來……。」小夜子說著站了起來,又說:「怎麼樣了?」
「很順利。」有紀點點頭說。
「汪!」
唐璜叫了一聲。
「啊,是這樣啊,是小夜子從後面操縱,讓他動的啊,真恐怖!」亞由美點點頭說。
「不過,卻達到百分之一百的效果。」
美沙子搖了搖頭,又說:「原來這邊才是真的內山廣三郎!」
「真是出乎意外的事件呀!」
小夜子說著嘆了一口氣,又按著說:「久井先生的嫌疑解除了。」
「啊!」
美沙子大叫一聲。
不知什麼時候,頭上流著血的野口向著起居室走來,拾起秀輝掉在地上的手槍。
「別動!他媽的!──什麼都沒了。」
「是嗎?」
大倉點點頭,又說:「一切是你計畫的吧。我想秀輝是無法想到這些的。」
「枉費我的一番計畫。──這樣子的話,我只好逃了。快把錢拿出來!我要現金。」
「野口先生──。」有紀開口說。
亞由美偷偷地碰一下唐璜。──該你出場了。
不管怎樣,個子矮還是有好處。
才剛咻的鑽到沙發下面,就繞到野口後面,斷然地咬了他的腳踝。
「啊──!」
之後,亞由美聽到野口的慘叫,叫聲可能甚至傳到了門口……。